海因茨看看奥古,又看看秦恬,冷笑:“我猜,你昨晚又做了什么不聪明的事吧。”

“不好意思,我确实挺笨。”

“恬,算了,去医院吧。”奥古轻声打圆场。

“不了,我要回家…我就是从医院回来的,医生说没事。”秦恬觉得自己真快撑不下去了,她要好好休息一下,狠狠的睡一觉,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奥古扶着她往巷口走,路过海因茨时,却被他拦住了:“站住!”

就连奥古都很惊讶:“海因茨,怎…放手!”他一把拍开海因茨伸向秦恬的手,拦在两人之间,盯着海因茨,“你做什么?”

海因茨冷笑,他盯着秦恬:“秦恬,我不是一次的警告你,有些事情,你不要插手!我以前欣赏你,就是看在你有点自知之明,但是现在,你越来越狂妄了,别以为奥古护着,你能为所欲为,我能帮你,也能杀你!这种时候,你的命在我手上!”

“海因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奥古斯汀提高了声音怒道,“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是,你给我住嘴!这不关秦恬的事,就算关她的事,你也别想伤她一根毫毛!”

“遇到了什么?我遇到了什么?!”海因茨忽然大怒,抓住奥古的领口大吼,“我遇到了秦恬!很多秦恬!不知好歹的杂种们,规定的两万五,竟然有一万凭空消失!藏人?掩护?他们以为他们是谁?!他们没有奥古斯汀!”

“我知道你心烦,但也不该在这,放手!回去!”奥古斯汀抓住海因茨的手,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对着秦恬打手势,示意她在海因茨狂化前快走。

秦恬慢慢的后退,她的近路被海因茨堵了,但她宁愿绕远路也不愿意跟丫对上。

“站住!谁准你走了!”海因茨放开奥古斯汀,指着秦恬,“你给我滚过来!”

奥古斯汀再拦:“恬,你走,别理这疯子!”

“你才疯了!你到底哪边的!”海因茨忽然挥开奥古斯汀,上前一步抓住秦恬的双肩,阴狠的盯着她,“挨打了?病人丢了?犹太人吗?不想死,就老实把人给我交出来!别逼我亲自去搜!”

秦恬看着状似狂乱的海因茨,对上那双疯狂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的理智也跟着全没了,一点儿都没剩下。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挣开海因茨的钳制,挥开奥古斯汀伸过来扶的手,顺势一巴掌甩向海因茨!

啪!

小巷终于安静了。

海因茨被拍的转过脸,奥古双手前伸,秦恬左手捂着右手放在胸前,警惕的盯着海因茨。

三人全都石化了。

许久都没人反应过来。

其实秦恬反应过来了…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觉得自己右手在发痒,有种虚无的感觉,仿佛她没有右手了,本能告诉她现在应该拔腿就跑,但理智告诉她,今天不在这儿把事儿弄明白了,这一巴掌之仇,以后说不定会把她一条小命都交代了。

海因茨缓缓转过脸,他面无表情,看向秦恬。

奥古斯汀一跨步,再次挡在两人之间,一只手在背后握住秦恬的双手,盯着海因茨:“你该冷静一下,现在,跟我回去。”

海因茨微微弯头,从奥古的肩膀再次继续刚才被中断的视线。

秦恬被那视线看的发抖,她想说什么,但她不知道该道歉…还是装壮士…她肝都在颤。

奥古斯汀不安的侧移一下,挡住海因茨的视线,于是海因茨再次侧移,又盯向秦恬。

半晌,他摸摸脸,冷笑一声,转身大踏步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秦恬松了口气,奥古斯汀转身焦急的问道:“没事吧?”

秦恬咽口水:“挨打的是他,我哪有事。”

“…放心,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了解他…你回去,好好养伤,这两天,不要出门了。”

“恩,你也小心点。”

奥古斯汀摸摸秦恬的头,转身奔向巷口,秦恬等两人和狄科开着车走了,才挪出巷子,再次抬起自行车,颇有些劫后余生的看看这条幽深的小巷,右手握拳,一边往家走,一边决定一天都不洗手!

这可是只打过纳粹脸面的神之右手!

秦恬的伤自然是引起秦家一阵混乱,连康叔都起床拿出看家绝活给秦恬提供偏方,第二天秦恬一直睡到中午,正怪秦母没叫她起床误了班,才知道清晨苏菲护士长竟然来过了,给秦恬放了五天的假,让她好好休息,到时候去医院再看看伤。

带薪假不要白不要,秦恬舒舒服服的休息起来,尽量不让自己去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可结果晚上,爱伦娜的到来打破了她的好心情。

秦恬本来挺高兴的,她知道爱伦娜昨天应该是得到了实习岗位,今天总算有点新鲜事情能说,可爱伦娜当头就是一棒。

“媞安,你知道吗?我被分去冬季室内赛车场了!”

冬季室内赛车场…秦恬嘿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昨晚大围捕,除了没有孩子的夫妻和单身男子全部被送往巴西郊区的德朗西集中营,剩余的大部分人全被送往冬季室内赛车场,少说也有一万,都是一个一个的家庭,老弱妇孺都有,那些病人,不管是精神病还是神经病,犯人,不管是否穷凶恶极,全被塞到了那儿去。

一个赛车场又不是宾馆,什么准备都没的情况下,其卫生和生活状况可想而知,一天两天还好,久了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了。

秦恬摸摸爱伦娜的头表示默哀,她可不想趟这个浑水了,再趟这浑水,不用海因茨,她迟早也因为深陷其中而死。

爱伦娜说着她在那儿的见闻。

“天哪,才一天,厕所就破了,他们忍不住了,就在外围的墙角解决,有孩子得了水痘,都没有隔离措施,物资也不够,吃的要他们自带,喝得完全没有,我在里面呆了一天,真是什么病都见识到了…我还帮忙接生了!”爱伦娜表情复杂,“那儿卫生太差了,太挤,赛车场坐满了人,还有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我,表演什么时候开始…天!他们难道不知道,整个赛车场唯一的表演就是他们吗!?”

秦恬可以想象那儿的场景,她唯有沉默,能说什么呢?

“话说,我在那儿看到伊万了。”

“伊万?”秦恬抬头,“他在那干嘛?”

“他在那儿看门,负责检查来往的人员,我问了他一下,他说他没参与昨晚的围捕,但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昨晚警务人员全都不能回家,所以他来不及跟伊路莎奶奶讲。”

“伊路莎奶奶很担心。”

“是啊,我瞧他的样子,比那群犹太人更想出去。你不知道,那儿犹太人和警察的关系紧张到什么地步,很多人在外厅就大打出手,还有很多家庭在场内没有休息的地方,一定要在外厅,那些行李什么散在地上,大人哭,小孩跟着哭…伊万拿糖去逗小孩,被小孩的爸爸一掌挥开,亏得伊万脾气好,要是其他警察,早就警棍打上去了!”爱伦娜心有余悸,“我这次实习结束,下次一定要打听清楚再去!”

“切,这哪由你,以后万一是战场,那可比赛车场惨十倍!”

“哎不说这些了!”爱伦娜挥苍蝇似的挥挥手,摸摸秦恬的脸,“我本来今早就来看你了,碰到苏菲护士长,她说你受伤了,还行吧。”

“小事。”秦恬觉得比起犹太人,她很幸福了。

“哪里小事!我刚看到你都认不出来了!”爱伦娜拿出一管药膏,“给,我家里拿的,很有用。”

“谢谢。”秦恬也不客气,收下了药膏,道,“你有空的话,和我一起去大院看看吧。”

“对了,我在那儿遇到大院住着的人…”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哎…去陪陪伊路莎奶奶,她在那,可要独守空院了。”

“怎么会这样你?”爱伦娜想不通,“政府明明当初不愿意交出犹太人,这么多犹太人都没跑,都是因为相信法国,可现在,现在让他们,让我们,还怎么相信政府?”

秦恬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在对着历史书的时候她能七拼八凑胡侃一大堆有的没的,可身在其中,她总是会很混乱,对于很多事情,说不出为什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爱伦娜忽然说:“媞安,现在医护人员完全不够,本来我还想找你来着,没想到你受伤了。”

秦恬沉默:“我明天要是可以,或许能去帮帮你,只是,我没通行证。”

“对呀,需要通行证。”爱伦娜没什么惋惜的感觉,反而很庆幸,“这样也好,这样的场面,最好一辈子都不见到,像我这样见过一回,已经太多啦!”

81转折

多事之秋。

秦恬第N次深刻体会到这点。

在她为大围捕事件受伤休养时,广播里战报不止,她这才惊觉,在遥远的东线,一个转折点正在诞生。

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悄悄的开始了。

大围捕在七月十六日发生,然后在七月十七,斯大林格勒开始。

这一天天的,老天算得贼精!

德国投入了整整一百五十万兵力,誓言在七月二十五日前拿下斯大林格勒,他一贯的闪电战风格让很多人对他们的豪言壮语深信不疑,可是也有人通过莫斯科战役对此抱有怀疑。就比如秦父,他就说出了一句很牛逼的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秦恬掐指一算,从莫斯科战役,到斯大林格勒,确实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了…等到以后的库尔斯克战役,就三而竭了。

果然老祖宗的智慧就是犀利啊,十个字把德国给包围了!

秦恬知道斯大林格勒似乎有个什么军全军覆没,苏联军队胜利告终,但是究竟细节是什么,她完全不清楚,她只知道这战争死的人会非常多非常多。

就在她正忧心于奥古会不会被派往东线时,反而是爱伦娜忽然有一天跑来找她,哭丧着脸说,她要离开了。

“去哪?”秦恬很奇怪,照理说一个护士完成了红十字会一次任务后,会有挺久的休息时间,听说昨天冬季赛车场的犹太人被转移了,没道理她要跟着去啊。

“去德朗西集中营。”爱伦娜很不安,“有很多孩子和妇女,卫生状况和营养状况很差,这些都需要我们的监督。”

秦恬觉得不可思议:“纳粹会让一个红十字会护士在旁监督犹太人吃的好不好?”

“不会…”爱伦娜无奈,“所以我的身份是一名普通护士,我无权监管,也不被允许与外界通讯,直到完成任务为止。”

“那什么叫完成任务?”秦恬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难道是等那些犹太人全部死光?爱伦娜莫非要成为一个见证者吗?难道历史上还有这么一群被忽视的证人…没听说啊。

“就是,照顾他们,直到他们被转移到波兰的正规集中营去。”爱伦娜显得很乐观,“他们说法国没有足够的准备照顾这群犹太人,所以我们将代替波兰的同行暂时照顾他们,到了波兰他们会得到应有的照顾。”

秦恬看着爱伦娜的笑容,冷汗都流了下来,她可不想去见证这些,但是也无法对爱伦娜说什么,即使她告诉爱伦娜,可能这群犹太人到了波兰能得到的只有阎王爷的照顾,爱伦娜又能做什么呢?

法国不缺乏智者,很多拼力保护犹太人的法国人就是看出了这些邻居悲惨的未来,可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默认德国行径的法国政治家,难道会看不出这是一场种族清洗?

秦恬摇摇头,她想来想去,只能告诫爱伦娜:“被对他们投入太多的感情。”

“为什么呢?”

“因为…”秦恬绞尽脑汁,“你瞧,你不可能陪他们到波兰去,如果注定要分离,开头就不要投入太多的感情…会伤心的。”而且说不定,是伤心欲绝。

爱伦娜不以为然的走了,她来只是为了告诉秦恬接下来可能有好几个月两人都无法一起逛街,而下次两人再见面时说不定在实战上已经有了偌大的差距,她为有这么一个艰巨而神圣的任务感到自豪。

秦恬觉得很沉重,她忽然很想去大院看看伊路莎奶奶。

带上一罐子枣泥糕,秦恬去走进了大院。

这儿经过伊路莎奶奶和几个法国住户的清理,已经干干净净,但同样,少了一份人气,曾经数十户清贫而淳朴的犹太家庭已经消失,可能永别,秦恬站在院子中,似乎能看到树下妇女们一起做着针线活,说着家里的趣事,几个孩子跑来跑去欢笑,后面跟着跌跌撞撞的豆豆,口齿不清的喊着:“等等我,你们等等我!”

伊万正在家中做饭,冬季赛车场的人转移后,他似乎也得以休息,只是秦恬看到他时,总觉得他变了。

伊路莎奶奶忧心过重,最近身体很不好,秦恬刚进门,就听她在远程指挥伊万做茄汁汤,伊万手忙脚乱的一手菜刀一手锅铲,伊路莎奶奶大吼:“笨死了!放点儿蜂蜜!”

看到秦恬,她很高兴,喊伊万端来一杯咖啡,两人一顿唠,相互心情都好了点。

伊万送秦恬出门时,表情很沉重,秦恬有些看不过去:“赛车场的执勤,很累吧。”

伊万看看秦恬,又看着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辞职。”

秦恬看着他。

“媞安,我只在赛车场呆了三天,但我忽然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伊万的声音很低哑,“爱伦娜一直在医疗帐篷给病人治疗,她没看到的太多了,但我不忍心告诉她。”他欲言又止。

秦恬道:“我知道,你应该已经看出,这满赛车场的人,最终会走向哪儿了吧…不是德朗西。”

伊万擦了擦眼睛:“他们不可能放过他们。”

“但你还得干下去。”秦恬道,“我没猜错的话,你还会被派到德朗西集中营去做看守。”

“是的…我不想干了,这一切,太疯狂,太超出我的承受能力了…我的同僚都疯了,他们好像一夜之间连是非都不分了,几个孩子在玩闹,尖叫的响了点,他们抓过来就一顿打…他们难道看不出来这是孩子们唯一的娱乐了吗?甚至这可能是全场最健康最有力气玩的孩子了,如果连他们都不奔跑不尖叫了,整个赛车场就都是一个坟墓!”

伊万有些激动了起来,他脸上微微流汗:“我看到了好几个邻居,他们看到我,都求我放他们出去…但我,我守的是内门,我没有通行证,我也不认识守外门的那几个死板的混蛋,我只能帮他们带信,带点食物,他们竟然还感谢我,问我奶奶的身体情况,说那天晚上吓到她了…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媞安,我嘴笨,我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安慰什么…爱伦娜有没有跟你说她接生了一个孩子?”

“说了。”秦恬努力弄出一个微笑,“她很高兴。”

“是啊,里面他们抱着新生儿欢呼,大出血被送往医院的孕妇却直接死在了门外!那个婴儿谁养?!昨天晚上赛车场内的主治医生抱出了那个婴儿的尸体…爱伦娜回来时说她很高兴医生得到允许把孩子送到母亲的身边…可是,可是…那是到另一个世界啊…”

伊万蹲了下来,无法前行。

秦恬站在一边,看着塞纳河的微波在夕阳下荡漾。

“所以伊万,在那群没良知的人中,有个有良知的人,那些可怜人的生活,将会好很多很多。”秦恬轻声道,“你不能逃避,你得迎头痛击,你不可能无视所有的黑暗,现实就是这样,你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奶奶的羽翼下。”

“可我不敢,我闭眼就是那个紫色的婴儿…”

“那么,我也不为难你。”秦恬顿了顿,“因为我也是个胆小鬼,明知道爱伦娜接手的是个什么样的工作,全连陪她分担的勇气都没有。”

伊万有些犹豫,抬头看着秦恬。

“你瞧,爱伦娜为了那工作,早出晚归,连她男友都没时间搭理,这对平时的她来说是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秦恬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夸张,“你不是挺喜欢她吗,干嘛不陪她一起度过最美好和最黑暗的时候呢?”

“黑暗我看到了,美好我没看到。”伊万嘟哝,忽然涨红了脸颊反驳,“我我我,我才没,没有喜欢,喜欢她呢!那个凶女人!”

于是秦恬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笑着咏叹:“啊!情人的身边,就是全世界!”

爱伦娜和伊万上岗后,过了一个多月,还没有任何音信。

秦恬不担心他们遇害什么的,但更担心他们受到什么心灵创伤,她自愿担负起了照顾伊路莎奶奶的工作,一面继续在公共援助医院实习。

这时候的医院对待医护人员的资格还很严谨,秦恬必须通过众多护士长和若干医生的观察和考试才能获得正式的护理资格证,然后她才有在红十字会的众多工作中选择的权利。

奥古斯汀当然不可能一直在巴黎偷懒,他因为负伤“疗养”了许久,当有人问起他是否还能参战时,他大吼一声能!然后他身边的军医就会提醒他不宜剧烈运动。

一个德国国防军少校的特权有时候也是惊人的,因为一句医嘱,他可以每周得到丰厚的补贴和营养品,还不用上阵打仗,当然,前提是他不吃白饭。

奥古不吃白饭的方式,就是做教官。

他曾经失踪了一个月就是到法国西南一个小村庄进行清剿,然后那儿建造了一个临时的新兵训练营,专门训练空军地勤部队,奥古虽然是最老实巴交的陆军,但所谓地勤部队就是要有一定的地面作战能力,这些小兵蛋子在国内学了基本的理论和器械操作,到了这儿则是一边感受实战的气息一边进行强化训练。

秦恬记得奥古斯汀说过,无论德国兵源如何紧张,一直到战败,他们的新兵训练时间都严格保持三个月。

于是秦恬知道了,奥古如果一直做教官,直到一九四五年,他可能会有很多届的学生。

而这阵子,巴黎街头忽然出现了一群穿着制服的德国少女,她们列着队在宿舍与政府部门之间两点一线,与巴黎市民相互好奇的对看,秦恬听他们闲聊,似乎对于出现女兵这种事情非常不赞同。

听多了秋瑾江姐的故事,看过了红色娘子军电影电视剧,也被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感动过无数回,秦恬并不认为女兵是一件怎么大不了的事,奥古有一天轮休回来看她时,她问了那群女兵的身份,还有巴黎人的态度。

奥古表示理解:“那些不是女兵,你看到的那些是话务员而已,我们那儿还有一群受训的女孩儿呢,个个身强力壮不逊于小伙子,她们是未来的防控战士,德国国内给她们的称呼是国防女助手,不算正式兵种,自愿报名,不强制。”

“至于巴黎人的态度问题,西欧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线作战的永远只有男丁,女性是负责生育和后勤的主力,这就是所谓的战争,让女人走开。”

“切,说的好听,战争真让女人走开了吗?”秦恬掰指头数,“红色娘子军,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奥古摸着秦恬的头发笑:“看着吧,你会知道我为德国二战的原因的。”

就这样,奥古每个月轮休回巴黎一趟,其余时间都在法国西南部做教官,秦恬一面实习,一面帮衬家里,一面照顾伊路莎奶奶,两个月后伊万回来了,却不见爱伦娜。

“我们的工作归一群德国人接手了。”一阵子不见,伊万成熟了不少,眼神沉稳而明亮,“爱伦娜留在那继续工作…我得给她父母送封信。”

工作那么久,三个月都不回来,看来爱伦娜对这份工作,感情很深啊。

此时已经十月,广播中德语播报员洋洋得意的说着有关北非阿拉曼战役的新闻。

七月份的时候盟军开始了阿拉曼战役,意在解放巴黎,第一次进攻被沙漠之狐隆美尔扼杀在了摇篮里,为此广播里欢欣鼓舞许久。

而时隔三个月后,第二次阿拉曼战役又开始了,有了前车之鉴,德国高层普遍看好隆美尔的领兵能力,对盟军的作战能力从头鄙视到脚,反复夸耀德国当年在意大利北非战场节节败退的时候如何派隆美尔力挽狂澜。

秦恬觉得自己听说过阿拉曼战役,但只限于脑里有印象。

而根据她这么久以来的经验,只要她脑子里有印象的战役,似乎对德国都不是好事…除了波兰的闪电战。

想也知道,历史是胜利者写的,谁没事写德国纳粹某时某战场作战强悍获得胜利啊?肯定是只宣扬自己的光辉功绩了。

于是秦恬知道,这一次阿拉曼战役,估计德军得悲剧。

然后她再一次无奈的表示,姐知道的不是历史,是寂寞。

82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