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飏凤眸一挑,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缓缓朝她走了过去:“如此说来,凤三小姐今天…赖定本王了不成?”

浅歌垂眸,一双白色缎面锦鞋出现在眼前。萧飏站在他对面,带给她极其强烈的压迫感,她神经紧绷,强自镇定道:“臣妾自知才貌德行无一能匹配王爷,请王爷赐一纸休书。”

宁公公闻言一惊,好一个凤家三小姐,花轿进了王府也算是完成圣命,求得一纸休书脱离王府,又可全身而退,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风雪中一身红衣,傲然若雪中怒放的寒梅。心思玲珑,镇定自若,这真是传言中那个奇陋无比的凤家三小姐吗?

从未有女子这般有胆有识,面对她这般坦然自若。萧飏眼中掠过一抹锐光,薄唇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浅歌见对言未反对,便道:“琉香,笔墨。”琉香闻言取来笔墨呈上。

“你还算不得九章亲王府的人,凤小姐。”萧飏冷冷说道,语气极尽轻蔑。

浅歌抿唇一笑,道:“难道…王爷舍不得臣妾了?”

萧飏冷哼,眼底掠过不屑之色。

宁公公紧张地看着相对而立的两人,暗自祈祷这桩婚事快点结束,四皇子不是不愿娶凤三小姐吗?这时候还等什么?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府外传来,总管太监应公公手持拂尘进门宣道:“太后口谕,今日吉时已过,凤三小姐暂居清华苑,婚期延后。”

“来人,送凤三小姐出府。”萧飏拂袖转身,薄唇缓缓扬起一抹弧度,浅淡中带着一丝邪佞的阴狠,这才是他要的结果。

————

萧飏为什么这么做?这就是阴谋和纠结的开始。

第六章 凤家三小姐

汴京城南,清华苑。

雪初霁,幽静的院落寒梅傲雪盛放,院内暗香浮动,梅树下一名女子肤若凝脂,眉目如画,满头青丝用琉璃钗绾在脑后,一双似水明眸澄澈无比,偶尔眼波流转,足可倾城。素净的白绫裙勾勒出玲珑的身段,随意散淡中带着几分清雅高贵。

琉香自房内出来,远远望着沐浴在阳光中绝美女子不禁有些痴然,怔愣片刻不由微微叹息,本以为九章亲王与小姐会是段美满姻缘,岂知大婚之日竟出那样的事。如今凤三小姐大婚被拒之事传遍天下,成了众人的笑柄。可是这当事人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有心情在这赏梅。

“琉香,你发什么愣,又被你小姐我的美貌迷倒了?”浅歌侧头望向走廊上发呆的黄衫女子调笑道。

“小姐,这会外面都把你传得那么难听,你还有心思戏弄我?”琉香无奈叹息,举步上前。

“都传些什么了?”浅歌眉梢微扬,饶有兴趣地问道。

“小姐?!”

浅歌探手折了枝梅花在手中把玩,问道:“琉琴什么时候回来?”

“说了今天到的,差不多时辰快到了。”话音刚落,平地掠起一阵冷风,一袭青衣的女子仿若凭空而出,立在梅树之上,琉香见状翻了翻白眼:“大白天的你不会用走的吗,让外人看到,还以为见鬼了。”

璃琴纵身从树上跃下站在浅歌身后:“小姐,《苍月志》所言的血珠确实属实,如今已经流落封国。”

“封国?”浅歌微一挑眉,看来是得亲自出门一趟了。

“小姐你不是要去封国吧?”琉香小心翼翼地问道,就一颗珠子而已到底有什么稀奇的,她却一直紧追不放,十年来穷追不舍。

浅歌侧头扬唇一笑:“琉香美人,小姐我是去办正事的,汴京的事就辛苦一下下?”

琉香一脸地不情愿,留在这里要应付宫里的太后皇上,还要应付相国府,说不定还有九章王府,真当她有三头六臂不成?

“什么时候动身?”琉琴无视妹妹的抗议,直言问道。

“今晚。”

琉香二人一阵沉默,小姐虽是相国府三小姐,但自小因病送离汴京医治,且一去十年,直到一道赐婚圣旨将她召回了汴京。这十年来,她们三人虽为主仆却是亲如姐妹。

“小姐,你知道散布你谣言的人是谁吗?”琉琴问。

浅歌垂眸望着手中的梅枝,轻然一笑:“虽然手法有些拙劣,但也替我省了不少麻烦,不是吗?”如果不是凤鸾飞的功劳,她这十年怎么会过得如此安逸。

世人只知凤家二小姐凤鸾飞是苍月第一美人,才情绝世。谁又知道他们眼中那奇陋无比的凤家三小姐胜过凤鸾飞千百倍。

“小姐,二小姐也太过份了,这些年风头占尽,还这么欺负你?”琉香心里抱打不平,什么苍月第一美人,心思如此恶毒。

浅歌扬手一记暴粟敲在琉香额头:“你家小姐我这叫低调的华丽。”

“什么低调华丽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现在被人搞得声名狼藉,跟着这样的主子,我很没面子的。”琉香哼道。

琉琴沉吟片刻道:“我下去准备今晚离京之事。”既然小姐不追究,她作奴婢还能说什么?

“琉香,你也下去准备吧,我们走了你应付的事也不少。”浅歌道。

琉香微怔,扬起脸问道:“小姐,血珠…真的那么重要吗?”十年来她这般苦苦寻觅这颗血珠,一刻都不曾放弃过。

浅歌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有多重要,她也不知道,只是它是唯一可以改变她命运的机会,只要有了它,她可以穿梭时空回到爸妈死之前,改变一切。

两世漂泊流转,她已经离家越来越远了,她迫切地想要回去,回到那个开满紫藤罗的家园。

琉香默然离去,转头望着梅林之中的素衣女子,阳光下一身光华流转,恍若那羽化的仙子。

面对凤鸾飞的一再污陷她淡然处之,面对九章亲王的百般羞辱她无畏无惧,面对相国府十年来的冷漠她一笑而过,谁才可以触动她的心?

第七章 假凤虚凰

七日后,封国京都盛京。

软玉楼,皇城之内最有名的青楼之一,琉琴查得曾有人将血珠赠予香魂楼的花魁娘子雪海,雪海姑娘名满天下,琴艺无双,封国乃至苍月不少达官显贵都为其倾心,然而此女却一身傲骨,宁愿栖身青楼之中。

听风雅阁之内,烛光摇曳,一室昏黄光影。两名舞姬媚眼如丝,柳腰轻摆,举手投足间风情万千。

软榻之上,一名青衣男子双目微敛,手肘撑着身下的椅榻,一手随意搭着曲起的膝盖,慵懒着却带着极致的优雅。这正是前来封国寻珠的凤家三小姐,凤浅歌。

他抬眸望去便见一双如玉素手拂开珠帘,一身红衣的高挑女子浅笑而出,肤色如雪,黛眉如画,面容精致绝美,一双明眸中溢着万种风情。

青衣公子眼中难掩惊异之色,扬了扬手示意舞姬们退下,坐起身笑道:“久闻雪海姑娘绝艳倾城,果然如是。”

雪海欠身行礼,靠着青衣公子坐下:“得公子厚爱,雪海三生荣幸。”声间绵软,极致魅惑,得美人如斯,夫复何求“公子,雪海为你斟酒。”

青衣公子将身子往后靠了靠,与她拉开些距离,试探问道:“在下听说雪海姑娘曾得一珍宝血珠,在下家中是作珠宝生意的,一直无缘见此珠,不知…”

雪海闻言,惊异之色溢于言表:“今天是什么日子,都来打听血珠?”

青衣公子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心下诧异:还有什么人也在找镇魂珠?

“隔壁来了两个公子,也来问血珠之事,怎么雪海如今还及不得一颗珠子珍贵了?”说话间娇躯贴向他。

青衣公子不动声色地微后退了退身子,轻咳一声:“雪海姑娘,这颗血珠对在下很重要,我们做个交易可好?”

“交易?”雪海抬眸望着他,媚眼如丝,撩人心魂“公子想拿什么交易?”

“价钱雪海姑娘尽管开。”青衣公子淡笑言道。

雪海闻言魅惑一笑,再度贴上身来:“雪海不想要公子的钱,想要公子的…人?”一双玉手抚上他的胸膛,笑语连珠:“公子身形瘦弱,没想到胸肌如此健硕。”

青衣公子嘴角抽搐,探手捉住美人玉手,笑语道:“雪海姑娘,可否将血珠取来再谈交易之事?”心底却是哭笑不得,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下他是深有所感了。

雪海抬眸相对,嗔怒道:“公子不愿意便算了,隔壁的两位公子还等着呢?”说着便欲起身离去。

青衣公子悄然在指尖拈起一极细小的银针,面上笑如春风:“姑娘莫急,我们再商量商量?”美人闻言,柳腰那么一扭,转过身便将他扑倒在榻上:“春宵一刻值千金,还商量什么?”

耳鬓厮磨间,青衣公子忽地面色骤变,手中银针抵上对方死穴。几乎在同一时间,对方的金钗抵在他的咽喉间。

“你到底公的母的?”

“你到底公的母的?”

二人异日同时地质问,一字不差,语气神态如出一辙。

第八章 威胁与反威胁1

此时的一幕说不出的诡异,两个人,一个是女扮男妆,一个男扮女装,相互制着对方的死穴,各不相让。

“雪海在哪?”她是来找血珠的,没兴趣跟眼前这个妖精男人纠缠。

美人一笑如百花盛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声音已然恢复成磁性的男声,望着几近恼羞成怒的女子,凤眸之中满是戏谑之色。

“血珠在哪里?”浅歌厉声追问道。他是谁她不想探究,她只关心血珠是不是真的在封国,如果不在又为什么处心积虑将她引来这里。

“在下只是想请姑娘和隔壁的两位到舍下一叙。”对方似旧一脸万年不变的笑容,妩媚动人。

“既然没有我要的东西,本姑娘跟你没什么好叙的。”浅歌目光一凌,对面前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精男人她很不爽。

“你以为你走得出这软玉楼?”男人笑颜如花,凤眸中一闪而过的阴冷,让人不寒而粟。

“就凭你吗?”浅歌冷声哼道,从方才那一刹那的交手中,此人的身手远在自己之上,她要从他手中脱身还不成问题。

“在下听说凤家三小姐,要来已经恭候多日,怎么会失礼于人呢?”男人似笑非笑言道,一双凤眸扫量着她,啧啧赞道:“传言果然不可信,奇陋无比的三小姐,竟比那苍月第一美人美上何止百倍。”

浅歌眉心微皱,她回京出京一向都甚少人知晓,他竟知道得如此详细:“你到底是谁?”她自认一向行事小心,可是如今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这感觉…不爽,她沉吟片刻,道:“我跟你走。”以退为进,先脱身再说。

二人同时收手,浅歌抬脚就踹,对方身手敏捷跳下榻,径自朝屏风后走去。浅歌望着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片刻之后,一身墨衣的男子从屏风后出来,如玉的面容,俊美中带着妖娆,嘴角噙着雍容闲适的笑意。浅歌暗咒:黑狐狸。

“怎么不走?”黑狐狸凤眸中凝出丝丝笑意。

“我还不想给外面的人当靶子。”外面布了那么多弓箭手,出去还不射成马跃蜂窝,再说这屋里一直燃有让人失去内力的薰香,她只身一人跑得了才怪。她起身打量着眼前的墨衣男子,啧啧赞道:“有阁下这样的人在软玉楼挂牌,怪不得生意如此兴隆。”

“那让凤三小姐失望了,在下是这里的老板。”

浅歌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圈,一脸失望地摇头叹息:“真是可惜了。”长成这样,不让小倌儿连她都觉得可惜。

黑狐狸只是一笑,便举步朝门外走去:“另外客人就在隔壁,凤三小姐要不要见见?”

“那是当然,身为竞争对手,自然要知己知彼。”浅歌随之前往。

对手吗?有时候对手也可以做帮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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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有课,更的晚了点,我这就去码二更。

第九章 威胁与反威胁2

装饰奢华的雅阁之中,一袭红衣的女子静然抚琴,那是真正的雪海,那样艳丽的红竟在她身上穿出清纯的味道。浅歌唇角微勾,低语道:“真人就是比冒牌货来得养眼。”声音并不大,足以传入黑狐狸的耳中。

琴声清婉悠扬,如黄莺出谷,灵动高雅,不愧琴艺无双的天下第一人。

绕过玉雕的屏风进入内室,浅歌被眼前所见的一幕所震憾。乌木软榻之上的男子凤眸轻敛,睫毛如扇,双唇初绽的樱花,黑狐狸是让人惊艳的男子,而眼前的人是耀眼,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惊艳,绝美,出尘…

一曲终,雪海一双明眸望着榻上的雪衣男子,她一生之中见过无数男子,高贵的,温润的,绝美的…,然而从未有一个人带给她这样的震憾,生平第一次她在一个男子面前有了紧张的情绪。垂眸间,一张模糊的影响掠过心海,瞬间幻灭。

浅歌自嘲一笑,没想到自己也有被皮相所迷惑的时候。

室内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榻上的男子身上,没有人发出一丝响动。

正在这时,一个蓝衣锦袍的男子兴冲冲地进来:“四哥——”看到站在屋内的几人,面色微沉。

榻上的男子掀开眼帘,深邃的眼眸恍若千年的寒冰,在这双眼中她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在迅速凝结,微一怔便迎着目光直直望了过去。

黑狐狸轻咳了一声,上前道:“三位,在下听说你们都是为雪海手中的血珠而来,但血珠只有一颗,究竟要给谁…”

话还没完,蓝衣男子便打断他的话:“当然是给我们。”那可是四哥等着救命的,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浅歌扫一眼榻上的男子,淡声说道:“血珠我找了十年,是断不会放手的,既然两位也要夺珠,那就各凭本事。”

蓝衣男子一听便是一脸不悦:“臭小子,你知道…”

“十二弟。”雪衣男子淡淡出声,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目光落在浅歌身上,一双黑眸冷锋如刀,洞人肺腑:“姑娘是苍月人。”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浅歌无奈一笑,暗自叹道,她做男人有那么失败吗?这年头的男人眼睛都被孔雀胆泡过的不成,这么毒。

姑娘?蓝衣公子不可置信地张着嘴,那明明是个男人,连喉结都有,四哥怎么说她是个女人。

浅歌暗自思量,此人眼光如此犀利,可见不是泛泛之辈。有这样的对手,血珠就更难得手了。

黑狐狸扫了眼两人,笑语道:“既然二位各不相让,不如请二位到舍下暂居再作定夺。”凤眸之中一掠而过的锐光。

杀气!浅歌心下一凌,黑狐狸不是要请他们作客,是要请他们去阎王殿,血珠不过是个诱饵。长袍之内的手微微动了动,她淡然一笑便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本人不喜欢寄人篱下。至于血珠之事,改日再议。”说罢便转身欲走。

黑狐狸面色遽寒,浅歌笑容可掬地走到他身旁,附耳说道:“我一向喜欢威胁人不喜欢被人威胁人。”那点薰香的药力,她只需一点时间来解而已。

黑狐狸突觉一阵寒意,压低声音道:“我也不喜欢被人威胁!”

浅歌左手摊开,一只晶莹的蝴蝶在她手心飞舞,笑眯眯地说道:“我方才不小心放了一只在你体内,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冷了,明天就会冰冷刺骨,后天全身结霜,三天后你就会成为冰雕一座,这就叫…冰冻黑狐狸。”

黑狐狸面色阴沉:“你想怎样?”

“三天后取珠。”浅歌一脸含笑“最后奉劝你一句,冥蝶是活物,不是寒毒,是逼不出来的。里面的两个就交给你了,三天后见。”说罢大模大样地朝门口走去。

第十章 封国太子

三日后,封国盛京南城,渭水河畔。

一辆马车停在河边,车夫不时望向河面,注视着来往的船只。马车内的男子裹着黑色的裘皮大衣,依旧冷得瑟瑟发抖,颤抖着出声:“人来了没有?”

车夫转身望了望车内的男子,回道:“还没有。”

黑狐狸紧了紧身上的裘皮披风,道:“一切按计划行事。”至于他中冥蝶的这笔账,将来他一定会亲自讨回来。

“是。”车夫躬身回话,打了一眼四周布置的人马。

凤浅歌乘一叶轻舟而来,扫了一眼河岸两侧,足尖一点飞身上岸,关切问道:“黑狐狸,这三天过得可好?”

黑狐狸下了马车,眉宇之间结了细小的冰粒:“还没死。”拜她所赐,这三天他像包子一样在蒸笼里蒸了三天,才勉强没有结成冰块。

“血珠呢?”凤浅歌直言问道。

“先解毒。”黑狐狸道“我信不过你。”

“先交珠。”凤浅歌道“你也不可信。”

二人僵持不下,谁先妥协就是谁输。

“你让人将血珠放到船上,我再替你解冥蝶。”凤浅歌瞥了一眼四周,而后盯着面前的人一字一顿道“如果血珠是假的,你会付出代价。”

黑狐狸微一怔,苍白的唇勾起一抹妖娆的笑意:“女人,今天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说话间扬了扬手,让车夫取出锦盒放到船上去。

凤浅歌翻了翻白眼,一脸无所谓:“不要叫得那么亲热,本姑娘跟你没交情。”看到血珠已经放上船,方才走上前去,摊开手右手,十指纤纤,莹白如玉,冰蓝的蝴蝶缓缓凝结出来,在手上下飞舞。

“左手杀人,右手救人,你到底是善是恶?”黑狐狸冷笑问道。

“杀该杀之人,救该救之人,善恶自在心中。”凤浅歌淡淡言道,她从认为自己是善类,虽然这一世不再作杀孽,但前世那血腥的十年永远也无法抹杀。

“那我是该杀?还是该救?”黑狐狸锐眸一扬,逼视着她的眼睛。

凤浅歌凝眸望着掌心的冰蝶,缓缓言道:“我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有人把主意打到我头上,绝不姑息。”

黑狐狸默然,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冰蝶缓缓起舞,落向他心口的地方。正在这时,一只暗箭射向她的手,凤浅歌一个旋身躲过箭矢,想要收回冰蝶已是不及,冰蝶没入黑狐狸体内,寒流之气霎时变荡然无存。

一个身着封国官服的武将带着百人迅速冲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把这刺客给本官拿下。”而后一转头朝着黑狐狸一脸谄媚的笑,躬身跪下:“参见太子殿下,臣刑部尚书马钰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恕罪。”

凤浅歌一震,暗叫不妙。黑狐狸是封国太子,她在人家的地盘,得罪了人,要想脱身谈何容易。

黑狐狸笑眯眯地下令:“给本宫拿下。”

第十一章 美人出浴

黑狐狸下完令便转身上了马车,只听得马车外刀剑交击,厮杀之声阵阵传来。

驾车的车夫看着人流中起落翻飞的青色身影,不由惊叹这女子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刑部的兵马多是捉拿钦犯的好手,个个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如今数百人竟伤不得她分毫。

只见她手中长剑忽如银蛇疾舞,忽如瑞雪翻飞,进退回旋间只见寒光一片,难见人形,但被她所伤的每个人都未取其性命,然而马钰的兵马却愈缠愈紧,招招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