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香!”琉琴冷声喝道,“你的武功大半都是我教的,你赢不了我的。”

“不想跟我打就带着你的人退出幽州城。”琉香咬牙喝道,她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心中不由痛恨自己以前在无量山没有好好学。

琉香招招凌厉,直逼要害,琉琴避无可避,抬手一扬抽出背在背后的剑,一剑白光裂空,袭向琉香所站的地方,一时不觉,琉香脚步一空,直直朝下倒去,在下方的萧天痕一见足尖一点飞身将人接住,将她放边上一放:“哎呀,笨死了,让我来,去那边。”说话间把她朝雷霆那边一推。

那边有雷霆顾着,凌霄也不敢动手伤她,也让他放心点。琉香愣愣地望了望他,看到萧天痕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剑舞如银蛇,与琉琴交起手来。

雷霆本不是凌霄的对手,但琉香在里面一搅和,让凌霄有点招架不住,伸手点了她的穴免得她再添乱,全心力敌雷霆,很快便占了上风,萧天痕与琉琴两人从屋顶打到街道之上,瞥见被点了穴定在那里的琉香,身形一转叹气:“平时不是挺能的吗,这两下就让人摆平了,还要本殿下出手来救你!”说话间伸手替她解穴。

琉香咬牙望着他手上的动作,脸登时红了个通透,一恢复行动便一巴掌朝萧天痕脸上招呼过去:“无耻!”

萧天痕一摸被打疼的脸,登时火大:“本殿下好心救你,你还打人?”

“谁让你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琉香羞愤不已。

“我伸哪…”萧天痕说话间重复了下方才解穴的动作,手再度比到了她的胸前,琉香顿时柳眉倒竖,正在这时,琉琴已经袭至身前,萧天痕一把将琉香推开:“一边站着!”手中长剑迎上琉琴的剑。

萧天痕由唐九传授,剑法诡异,常人很难占其上风。琉香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交手,抿了抿唇,虽然不相上下,就怕…

琉琴左手一扬拔出背后的另一把剑,左右其功,萧天痕一时应对不及手臂被刺了一剑,慌忙后退琉香一咬唇长鞭一挥,鞭子缠上琉琴的左手,萧天痕退近便吼:“谁要你帮忙了?”他堂堂十二皇子,还要个小丫头帮忙救命,传出去怎么混。

琉香赶到他身旁,瞥了眼他手臂上的伤:“闭嘴,大姐的双剑你打不过的。”

萧天痕不服地瞪她:“我怎么谁都打不过!”打不过那边的凌霄,在这连对面那个女的都打不过。

“是你没用!”说罢一舞长鞭但朝琉琴左边攻去。

“我…”萧天痕气得牙痒哼道:“那就看看谁先把她放倒!”话音一落提剑便朝琉琴左边攻去。

两人打了鸡血般的奋力攻击琉琴,左边的人鞭子舞的迅猛无比,右边的剑似游龙,招招凌厉,左右夹击,琉琴一时难以招架,萧天痕一剑破空而去直取对方要害,琉香一见心中一急,道:“大姐小心。”琉琴顿时反应过来,一剑格开了萧天痕的一剑,左手一剑直刺萧天痕心口,琉香一见长鞭一舞将她卷起拖向一边,但他胸口仍被刺了一剑。

“你临阵倒戈,想害死我啊!”萧天痕捂着伤口抱怨道,本想念在她们是姐妹的份上不取对方姓命,没想到这女人下手这么狠,真想要他的命啊!

“你怎么样了?”琉香慌忙去看他的伤,她不是有意要害他的,可是那边毕竟是她大姐,她怕…

萧天痕揉了揉伤处,瞪她道:“你给我闭嘴,一边待着去,别给我添乱!”

正在说话间,琉琴再度攻近身前,一手推开琉香,一剑直刺向萧天痕心口,萧天痕朝后一退,背底上身后的墙壁,那剑眼看着抵近她心口处,琉香疾扑上前挡在萧天痕身前。

琉琴来不及收剑,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刺进琉香后背,吓得她呼吸一窒。萧天痕不可置信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清秀面容,颤抖地手伸在她的背后,温热血沾了满手,琉琴一收剑,只看到纤弱的身子重重一颤秀气的眉皱了皱,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从没受过什么伤,从小到大小姐和大姐都把她保护的很好,原来中剑会有这么疼。

琉琴一脸沉痛走近身前,来拉她:“琉香,琉香,你怎么样,姐姐不是要伤你的。”

萧天痕惊恐的扶着她:“你别死啊,你不是还要等四嫂回来,你…”

“你才要死呢?”琉香恨恨地哼她一眼,额头沁出冷汗。

琉琴手中的剑颓然脱落,走近身前:“琉香,跟大姐走,大姐带你去治伤…”从小到大她最怕痛的,做菜切到手都疼得直哭。

琉香轻轻推开她的手,清秀的小脸苍白失血:“大姐,你放过小姐吧!让她简简单单活一回,过自己向往的生活。”她不知道修将军到底有什么样的原因,非要如此纠缠不放,可是在燕城这些日子,她看到小姐过得比过去十几年都要幸福,她永远记得成亲那日小姐走向四皇子的一幕,她穿了三次嫁衣,只有那一次最美,最动人。

琉琴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心中慌乱,他们父母早逝,姐妹跟着小姐相依为命多年,她没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出手伤了自己的亲妹妹。

“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没有看到小姐过得这么轻松快乐,她活得太累又苦…我看着心疼。”琉香喘息着说道,背后的血染红了衣衫,她真的很想,很想看着小姐每天都可以带着那样的笑容。

“我知道…我知道…,别说话了,我带你治伤…”琉琴伸手去扶她。

琉香微微摇了摇头,面上勾起苍白的笑:“大姐,你…不知道的…”她要是知道,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

萧天痕感觉到手上阵阵温热,又慢慢变凉,稳了稳心神,道:“说完了就闭嘴,我找人送你回营治伤。”虽然他想亲自送她走,可是他是主帅,是不可能离开幽州城的。

二人刚一起身,但听见远方一队人马疾驰而来的声音,马鞭声声,萧天痕心中一紧,难道姓修的这么快就来了,抬眸望去,看到火光中,一队人马疾奔而来,为首的人一身紫袍,眉眼锋锐,他面上缓缓勾起笑,高声唤道:“二哥,我在这!”

萧恪等人闻声下马疾疾赶近身前:“十二弟,你…”看到他一身的血迹面色顿时冷沉,目光一转望向他扶在怀中的人,道:“云霄,送十二殿下回营。”

萧天痕低头望了望面色苍白的琉香,深了深吸了吸气,对云霄道:“云堂主,把她带回营,找军医快些医治。”那伤不在要害,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

“十二弟,你…”

“说好咱们兄弟三人齐心的,我怎么能走。”他一笑言道,四哥和凤浅歌他们还没有脱险,他怎么能出幽州城。

琉琴紧张地望着琉香,萧天痕抬手拦下她道:“如果你执意是要抓人回去的,那么请你清楚你的位置,琉琴姑娘。”此时此刻,他们是敌人。

云霄接过萧天痕手中的人,与出云堂几人策马疾驰出城直奔城外的军营。萧天痕看到他们走远,一敛心神望向萧恪道:“有四哥他们消息吗?”

“我只接到云堂主一行人,他们从北苍山走,且有宣帝一路追人,如果顺利明天就该到幽州了。”萧恪言道。

“那血莲…”萧天痕紧张地问道。

萧恪叹息摇了摇头:“血莲本来已经到手了,锦盒被人动了机关,血莲见阳光化掉了,祝堂主也死在宫中了。”

萧天痕闻言心狠狠沉了下去,血莲没有了,四哥怎么办?四嫂费了那么多心血不远千里去到汴京城,却眼睁睁看着血莲在眼前化掉,到底是什么人,非要这么狠毒毁了他们夫妻才心甘吗?

萧恪拍了拍他的肩道:“一切等他们回来再说吧,宣帝也快来幽州了。”最难对付的人还没有露面。

萧天痕沉默片刻,振臂呼道:“玄甲军还活着的,随本帅拿下幽州城以候九章亲王回西南。”血莲被毁,不等于要了四哥的命,此仇此恨,心头难消。

“拿下幽州!拿下幽州!拿下幽州!”玄甲军众将士呼声震天,个个愈战愈勇,幽州和临州的兵将哪是对手,虽有琉琴和凌霄两人,幽州大势已去,凌霄等人被逼得不断后退。

夜风之中血腥之气愈来愈浓,城中百姓纷纷大门紧闭。萧天痕有了萧恪与鬼域逐雨堂和出云堂一行高手助阵,胜算更大。

凌霄一直苦苦拖延时间,只要他还在幽州城等到皇上带人前来,必州城就定会重新夺回,他要做的就是等,等他们的王出现。

萧恪也看出了他的意图,命令玄甲军全力出击将其逼出北门,天明之时拿下幽州城,兄弟二人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官道的尽头,朝阳初升,光芒万丈,官道尽头一队人马朝着幽州疾驰而来,那纵马驰骋的雪衣男子在晨光之中宛若神祗般高贵,那一抹耀眼的白色照亮了他们的眼睛。

萧天痕激动出声:“是四哥,是四哥…”

然而很快便看到远方黑压压的一片紧随而来,恍若黑云压城而来,两人心的弦又狠狠绷了起来,那一马领先玄衣飞扬的身影,不是修涯是谁。

幽州之战,真正的对决,刚刚开始。

第二百六十三章 幽州的对决2

秋风萧萧,冷寒刺骨。

萧天痕与萧恪二人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城外的一幕,怔愣片刻,扶剑转身下城,高声道:“出城——”

传令兵一声一声传来去:“出城——。”

“出城——”

“出城——”

一声一声响彻幽州城。

高大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萧天痕一马领先策马出城,向后玄甲军随之策马出城,幽州城清晨的沉寂被打破,铁蹄铮铮,骏马嘶鸣。

萧天痕迎上萧飏一行人,面上掩不住的担忧,勒马唤道:“四哥,四嫂。”

萧飏与凤浅歌两人勒马转头望了望远言越来越近的数万大军,微微皱了皱眉,他望向萧天痕:“幽州还有多少人?”

“攻入城的还有五万兵马,军营两万即刻赶来。”萧天痕瞥见对面声势浩大的阵仗回道,来者足有十万之众,他们满打满算也只有七万人马。

凤浅歌微微抿了抿唇,心弦紧绷,这一战真的不可避免吗?

萧飏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担忧,薄唇微扬道:“你先回城等我。”她从来不想与那个为敌,且一心有欠歉疚,这一幕看在她的眼中,让她何以面对。

萧天痕微微皱了皱眉,看到萧飏朝他望了一眼,便出声道:“四嫂,你先回军营吧,琉香昨晚在城里受伤了,送回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回去看看她。”有她回去的话,那丫头的伤应该能治好。

凤浅歌微微拧眉:“怎么伤的?”

“琉琴那一剑本是要我的命的,那丫头不只从哪窜了出来,就…”萧天痕眼底泛起担忧之色。

她闻言沉默,思量片刻后望向萧飏淡然一笑道:“我陪你。”是生是死,这条命,她也要陪他走下去。

他望着她微怔片刻,薄唇无声扬起:“好。

一行三人策马而行,勒马停于玄甲军前,他依旧那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数十年来一直如此,对这样纯净的白有着难以言喻的执着,即便上阵,他也从未着过战袍。

幽州城外,绵延百里的平原,远远望去两片黑色相对而立,宛若两条黑色游龙,触目所及全是铁黑色,气震山河。

修涯一袭玄色衣袍中风中猎猎飞舞,望着对面的幽州城,眉眼沉寂,一马领先立于十万大军之前,失黑色的盔甲在秋日薄阳下泛着阴冷的光芒,一身肃杀之气。

幽州城门外,一眼望去亦是铁黑一片,阵前那抹白光格外耀眼,昔日那铁血而冷酷的九章亲王再度风华绽放,宛若神衹,薄削的唇泛着失血的苍白,他知道那个人想要他死,这一战成败如何,他都会死。

回来的这一路,他回忆过很多人很多事,死去的母亲,无望的童年,滔天的权势,苍月的皇位,让他最留恋的是此时此刻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他恨自己的命太短,他恨自己遇见她太晓,他恨自己曾经错过了她,曾经他以为死是最好的解脱,如今心有所牵,才知道要活着是那样的难。

她有很多难以解释的过去,甚至还有不可预知的未来在等着她,无论过去未来如何,此时此刻,今生今世,他爱过她,深深爱过她,从前如是,现在如是,今生如是。

他是多么想陪着她白头偕老,看着他们的孩子出生成长,可是这一切对他而言,已经是奢望,他等不到那一天,看不到那一切,最恨他要那要丢下她一人,独于苍茫人世之间。他薄唇微抿,侧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她,冷毅的面容柔和了几分。

萧天痕勒在一旁望了望两人,心揪得紧紧的,明明他们已经活着回来了,为何他看到的是无尽的绝望,上天总是如此残忍,一次又一次的拆散他们,一次又一次夺走四哥的幸福。

秋风萧瑟,杀气铮铮,连初升的朝阳也隐在了云层之后。

战鼓擂动,声声震天而起,惊破一地沉寂。

萧飏微微抬高右手,身后的玄甲军纷纷兵哭出鞘,长弓满弦,只等一声令下。与此同时,对面那玄衣飞扬的帝王,手中长枪划空而下,直指对面那一抹白,眉眼之间,决绝而冷酷,比这肃杀的秋风还在冷寒。

两人动作齐齐狠狠落下,沉寂的幽州城外,顿时之间,骏马嘶鸣,杀声震天。

纵使她曾经杀人无数,也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战场,手起刀落,血光迸溅,满眼都是人,满眼都是血。

刀剑凌厉,长枪纵横,激烈的鼓声,让人热血疯狂。

旌旗飞扬,修涯面目清冷立于中军之前,睥睨着前面厮杀的战场,越过那重重人流,目光落在那抹白影身侧,他知道…她在那里。

这么多年以来,或许是因为记得太深,或许是因为残酷的命运相连,无论她在哪里,他总能感觉到她,可是她的心却离了越来越远,远得只能让他远望,汴京城内,她骤然挡在那个身前的一幕画面已经碎了他所有的希冀,在很多年前,当萧殄将剑指向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站在他的面前,告诉那个人:我爱他,这辈子只爱他。

岁月流转百载,人世几经浮沉,这份爱已经支离破碎了。如她曾说,拥有一份太不容易,而要破坏一份爱太容易,爱情这个东西,就像是琉璃般,美好却易碎,他们之间的爱情,也许早在百罗圣地他入魔的那一刻已经碎烈殆尽,剩下的只有这无望的心痛与绝望。

修涯微一敛神,握着长枪的手已然冰冷一片,微紧了几分,一夹马腹直朝对方阵前那白衣飞扬的男子而去,马行如风,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身旁那素衫翩然的女子,她似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望向他这边,倔强的眼眸带着细碎的挣扎和紧张之色。

萧飏薄唇紧抿,一手接过萧天痕手中的长剑,策马而去。凤浅歌拉着缰的手不由一紧,心弦绷得紧紧的,汹涌的人流淹没了她的视线,白色的和玄色的身影渐渐模糊。与她一样紧张的还有萧天痕和萧恪二人无不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以萧飏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与宣帝一战,加上一连数日的奔波,体力严重不支。

她等不得了,一扬马鞭,策马冲入战地之中,穿过厮杀搏斗的人流,搜索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神色焦急而慌乱。

周围是厮杀的双方将士,二人下马,几步之遥相对而立,一个玄衣飞扬,一个白衣翩然,眉眼冷锐凌厉,一枪破空而来,萧飏举剑要挡,强劲的力道逼得他不断后退,四止相对,是恨,是仇,是宿敌碰撞的杀意重重。

“早知今日,二十年前我就该让你随着卫家一同上路!”修涯冷冷地逼视着对言,话语冷绝无情,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我还是活了二十年,你后悔得晚了。”萧飏薄唇勾起冷然的弧度,这个人一直想置他于死地,相斗数年来,他也深深了解这个对手的深沉和可怕,却从没想到他们会都爱上那个她,他仿似是偷取别人幸福的小偷。

“现在你死也不晚!”修涯手中长松纵机横挑刺,迅疾如风,招招致命。

“千里追截,就为了要我的命?要了我的命,你置她于何地,她从来没恨过你,也没想过与你为敌。”萧飏凤眸寒芒历历,或许以前他恨不得这个仇人死无葬身之地,但他不想为难与她,她欠他的,他替他还,可是这条命,现在是她的是,是他许给她的。

又一回合下来,修涯退出几步,眸光微沉:“怎么?昔日冷血无情的四皇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怀宽广了。”而这些改变都是因为她,他自然知晓。

萧飏薄唇紧抿,默然不语。他是该恨这个人,恨他毁了他的一切,可是亦是他将她带来了这个世界,带到了她的身边。

“你想要把她如何?杀了她?”萧飏剑眉紧皱,以剑相抵望着近在咫尺的黑眸质问道。将心比心,他相信这个人对她的感情不是假的,即是如此,为何非得将她逼上死路。

“我要救她。”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之色,所付出的一切,所等待的一切,所算计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四个字,话音一落长枪一退再度破空而来,萧飏以剑抵住,强劲的力道已经让他手中的剑弯曲成极限的弧度。

一番激烈的对战,让他心中心血翻涌的更加剧烈,对方骤一用弱,剑身嘣地一声断裂,长枪刺身,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他的白衣。凤浅歌打马而来,看到这一幕惊惶地跃下马,疾奔至前,捂住他的伤口,目光顺着长枪一点点移动对面的人身上:“不要逼我去恨你?”

他握着长枪的末端,手不禁一抖,一把抽出红缨长枪,萧飏身形剧烈一颤,伤口处鲜血喷出,在洁白的衣衫上染上艳丽的色彩,他依旧立在那里眉眼沉静地望着对面的人,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细碎的挣扎之色。

凌霄策马疾驰而至,站在他身侧,附耳低语:“容贵太妃带走了元清皇后和镇魂珠,不知所踪。”

修涯面色骤沉,身形一个踉跄,手中的红缨长枪颓然脱落,心头骤然冒出一个名字:楼暗尘。

一身骤起铮铮杀气,拂袖转身上马,纵马如飞离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带兵追人出京,汴京无人可守,让有心之人趁机犯难。

————

胃痛,写得慢了,还有一章我歇会就写。

第二百六十四章 儿女情怀

两军交战,主帅众目睽睽之下离去,苍月的将士望着官道之上策马远去的玄衣帝王,凌霄目送着他远去,转头冷冷地望几步之外的凤浅歌两人,举步走近:“不管你怎么想他,他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从来没有,因为不忍心,所以才会把自己逼到这样的地步,你们好看为之。”说罢转身离去。

苍月呜金收兵,两军撤离,宽阔的平原之上,她扶着他望着苍月大军撤离的方向,千里追截,竟在最后关头离去,这不是他的作风。

萧飏薄唇紧抿,眉头紧紧皱着侧头望了望身旁的人:“楼暗尘…到底出手了。”能让那个人紧张如斯的除了他身旁这个人,便是凤栖宫中那元清皇后吧。

那一句我要救她,言犹在耳。

凤浅歌手微一颤,深深吸了吸气,望着他不断渗血的伤处,道:“我们走吧。”

萧天痕与萧恪二人一道纵马而来,看到他身上的血迹,萧天痕翻身下马:“四哥,伤得重不重?”

“无碍。”萧飏淡声回话道,伤不在要害,还要不了命,思量片刻望向萧恪道:“尽快查到圣天帝和容贵太妃的行踪。”

凤浅歌抬眸望他,抿了抿唇不再说话。萧恪望了望二人,回道:“我马上去报,十二弟,你带兵回城。”萧天痕愣了愣,见萧飏伤得不是很重便也放下心来,上马离去。

偌大的百里平原,就剩下他们两人,及萧天痕让人留下的马匹。

萧飏侧头望着她,略显苍白的薄唇扬起:“有话要说?”聪明如她,一定看出了他的意图。

凤浅歌淡笑:“谢谢你,四哥。”他让萧恪去查探楼暗尘和安陵容,必是要出手相助,虽然修涯此次千里阻截,但她所欠他的,永远无法偿还。

萧飏闻言面色顿沉,很明显不乐意她口中的谢谢两字。凤浅歌轻然一笑:“就这一次,以后不说。”

“你欠他的,我替你还。”他望着她,一定一顿时地说道,沾着血的手一片冰凉握住她的手“我虽然虽然恨他,但也是他将你带来了这个世界,让我遇到你,你说得对,恨太累了。”他爱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心再去恨。

“先回城军营吧!”她望着他的伤处,秀气的眉微微皱起。

他翻身上马,朝她伸出手,她怔然片刻放了自己的马匹,将手放到他掌中,两人共乘一骑返回北城外的军营。

萧天痕带兵一回营,但急急寻上云霄问到琉香所在,疾步前往,掀帐而入琉香正准备出帐便被人撞上,牵动背上的伤口疼得倒抽气。

“你不在床上躺着,往出跑干什么?”萧天痕哼道。

“要你管。”琉香白他一眼,甩开他抚着她的手。

“凶丫头,你别那么不识好歹,本殿下好心来看你死没死,看来还死不了。”萧天痕哼道,没想到自己一路赶回来看她,就被甩了白眼,浪费他的感情。

他们一定是克星,哪回见面不是动手就是两句话一说就吵了起来。

“我死不死,关你屁事!”琉香秀眉一挑,一把推开他准备往外走,谁知正好碰到了萧天痕的伤口处,疼得他顿时嚎叫:“你杀人啊!”

她这才看到他连衣服都没换,连伤都没看,伤口还微微渗着血连忙出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伤…”

萧天痕疼得直冒冷汗扶着桌子坐下,朝她白了一眼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找金创药来。”自己到底哪根筋不对了,伤都没治就跑来看她,还受这样的残害。

“哦哦…我去找。”琉香这才想起来要去找药,在帐内寻到自己带来的小药箱:“这是小姐特制的的一些伤药…”

“行了行了,你快点,我都快痛死了。”说话间赶紧解衣服。

“啊——”琉香抱着药箱转过身去,一跺脚:“谁让你在这里脱衣服的!”

“不脱衣服怎么看伤上药,你给我快点!”萧天痕催促道。

琉香抱着药箱就是不转过身来,稍一思量道:“我…我去帮你找军医过来。”

萧天痕一听气得咬牙:“等你找了军医来,我就得失血而亡了,今天受伤的人那么多,军医走开有多少人没得医治,你这不是有药吗,快点拿过来。”再不过来他就过去抢了。

琉香深深吸了口气,抱着药箱慢吞吞地走到跟前,头埋得低低得,心中默念,看伤,上药。看伤,上药。看伤,上药。心中是这么想着,脸上却不由地越烧越厉害。

萧天痕坐在那里一脸幽然的任她上药,看到她越来越红的脸,微一挑眉凑近道:“你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

“没有。”琉香垂着头,死不承认。

萧天痕无奈的撇了撇嘴,哼道:“你还是不说话看着好舒坦点。”眼睛毫无顾忌地落在她的脸上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