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寅额角的小青筋欢快的跳着,他脸色阴沉嘴唇紧抿,回身一把粗暴的推开从良,起身就往浴室去,从良想追着人解释,被姜寅回头恶狠狠的指了下,“你他妈呆着!”

姜寅进了浴室,“哐当”关上了浴室门,接着可能是踢翻了洗漱架子,叮铃哐啷的一顿乱响,从良哭笑不得,心肝乱颤的趴在浴室门口,姜寅发现了从良的影子,照着浴室门狠砸一拳,“滚蛋!”

从良一缩脖子,“好好好,滚滚滚滚……”

回卧室把被子整理好,从良坐在地板上看着她定制用来解手痒的大狼狗,搓了把脸,这事儿吧说大不大,不就一个代替品,用着还不顺手,只是个假布偶也不是发现了个活爷们,作用是抓着睡觉也不是拿来干什么的,照理说,实在是不至于发一通火。

但是这事要说小,放在大宝儿的身上还真的小不了,从良把手腕塞到自己嘴里咬了一口,姜寅本来就没什么安全感,她还有那么多原身留下洗都洗不清的“泥点子”,大宝儿向来多疑敏感,这回还弄出丁丁狗事件,不知道要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从良叼着睡衣袖子直在浴室门口转悠,从安这会儿敲门叫她俩吃饭,见从良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浴室门口转悠,饶有兴致的歪着头慢悠悠系着袖口上的扣子,狭长的眼一眯口型询问从良,“小朋友怎么了?”

从良可怜巴巴的瞅了从安一眼,下蹲一点,鼓起腮帮子,两手攥拳头轻轻捶打自己的心口,“生气了……”

从安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挑眉点了点头,伸出一手攥了下拳头,对着从良比划了下,“你加油。”

“小白还在睡,油泼面面煮好沥干了,”从安说,“等会你给它炸点油浇上去就行,配料也切好了。”

“我先上班,今天中午回不来,”从安走进几步摸了摸从良的脑袋,“午饭你不爱做就叫外卖。”

从安说完就走,从良盯着他的身影消失,和每天都一模一样,没看出脸上有什么彻夜未眠的憔悴,可见没有她想象中的春风一夜什么的,那么美的美人搂了一宿,没干什么也不可能睡的好吧……

从良正想着去看看系统现在在干什么,才迈一步,浴室门“咔哒”开了,从良瞬间回身,无缝衔接上可怜兮兮的眼神,被姜寅无视掉了。

姜寅眼圈和鼻头都红红的,从良瞅了一眼,顿时心痛的无法呼吸,这这这这难道是哭了一鼻子,就为了一个假的丁丁狗?

“姜寅,”从良抓着姜寅的手腕。“姜寅,你……哎呦,那就是买着玩的。”

“怎么玩?”姜寅一回头从良更加确定,他肯定在里头挤金豆子了。

姜寅指着横尸在地上的丁丁狗,“你告诉我那玩意怎么玩的?”姜寅一把甩开从良,“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生冷不忌,人就算了狗都不放过!”

从良本来是想好好解释的,但是姜寅在那委屈吧啦的指责她,一副捉奸在床的架势,关键是这抓着鸡儿睡觉的毛病,还是第一世他自己惯出来的,现在反倒过来吃自己的醋吃到哭鼻子,原谅她实在是没忍住。

“噗……”的一声,从良很不厚道的笑了,姜寅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俩眼珠子要瞪出来似的,从良更是笑的停不下来,忙摆手,“你别生气了,我就是晚上不抓着东西睡不着……”

“那你非得抓……”姜寅一顿,耳根通红,十分难以启齿似的,“你还弄个狗,大狼狗,你怎么这么变态!”

“不光一个大狼狗。”从良笑着弯腰还从床底下捞出一个小泰迪,认真解释道:“先前是个小的,”从良瞄了姜寅下三路一眼,“后来吧……我上手一摸,唉!不对劲啊!”

从良又瞄了姜寅腰部以下一眼,“我就特意定制了一个大的。”

姜寅让她两眼瞄的要跳起来似的,往后退了两步,耳根把整个脖颈都慢慢的晕红了。

“呵,那是我的代替品?”姜寅气哼哼的,“你少骗我!你认识我才几天,昨晚上你睡着了都不放手,明显是形成习惯了!”

姜寅气势汹汹的又张着五指,按着从良的后脑勺,往自己胸前一按,“你说说,你这变态的习惯是他妈谁给你养成的?”

其实姜寅是想问,睡多久才能养成这样不抓着那玩意儿睡不着觉的习惯?

从良本来还觉得挺可乐的,但是慢慢的她就收了笑,姜寅这小模样实在是太招人稀罕,她被按着后脑勺,离人特别近,看着姜寅还尤未退的红眼圈,想象出姜寅自己浴室抹眼泪的样子。

姜寅就算是个小流氓,可是种种青涩都表示,他不光是个雏,还是情窦初开。

她背了一身甩不干净的锅,每一口都是前绿茶的风流债,姜寅能不计较她坑他害他断手指,从良能理解是姜寅拿了她的钱手短,可是姜寅昨晚上抱着她的真情流露,接受的不止是从良这个人,更是她那些甩不掉的“不堪回首”过去。

知道她那些“不堪回首”还义无反顾的对她敞开心扉,这份少年的炙热感情,烫的从良五脏六腑都熨帖舒畅,从良轻轻亲了亲姜寅的喉结。

“我这毛病是胎里带的。”从良特别温柔的语气说,“我以后都只摸你,你还生什么气?”

姜寅抓着从良的后脑勺不让她亲,“反正你嘴皮子厉害,手段也高,少爷圈子你都玩的转,糊弄我这样的还不……”

从良捂住姜寅的嘴,“要我说你这嘴更狠,”从良无奈道,“你以后别说这些话。”

从良贴着他耳边宽他的心,“我可就拿你没办法……”她没刷牙,不好来深吻,只抿唇碰了碰姜寅红红的耳垂,“我就爱你。”

“别胡思乱想,我去洗漱,哥做好饭了,你饿了就先过去吃。”

从良扭扭哒哒的趿拉着鞋进浴室洗漱,其实姜寅说那些有的没的根本伤不到她的心,又不是她干的,再说她也不玻璃心,她是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岁月会见证,只是姜寅明显很在意,说出来狠话,往往是双刃剑,伤人先伤己。

姜寅却是瞪着从良扭来扭去的身影,抬手轻轻碰了碰从良刚刚亲过现在还滚烫的耳垂,抿了下唇,还是没抿住上翘的弧度,为那一句“我就爱你”悄悄笑出了俩酒窝。

从良洗漱好,沾水把只要不去理发店打理就漫天乱飞的卷毛压了压,深觉上了那说的天花乱坠满嘴冒沫子的理发小哥的当,好好的剪个短发多好,非要烫,好在她坚持没染色,不然活脱脱一个辛巴他爸爸化形成人。

洗漱好,从良从浴室一出来,就见她亲爱的大宝儿坐在床边地上,正背对着她不知道在鼓捣啥。

从良鸟悄儿的走过去,想要突然抱住姜寅吓唬他一下,结果愣是在马上要抱上的时候刹住了车。

姜寅捏着把小剪子,正在专心致志的剪着丁丁狗,听见从良的脚步声,转头朝她幽幽一笑,让她瞬间想起上一世云丑炖了系统之后,还逼着她喝汤的场景。

再一看那两条布偶狗,从丁丁开始,已经被剪的稀烂,肚子也被刨开了,棉花和碎步一地都是,从良顿觉幻肢一痛。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我看评论都是在说副cp,

副cp不要担心,我写也是为了承接剧情。

但是该写的地方,你们不喜欢我也会写,我得按我自己的思路走。

就像一盆炒饭,有人先从中间挖有人先从旁边吃,也有人胡乱挖着吃,你非问为什么不从哪哪哪开始吃……因为每个人的脑回路是不一样的。

第79章 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从良瞅了眼姜寅的笑容, 默默后退,非常识趣的没有上前去阻止, 而是老老实实的捏了个黑色垃圾袋, 站在姜寅的身后等着他剪个痛快。

等到大宝儿气儿撒完了,从良用袋子把一地不分你我的碎尸给装上, 心说这下行了吧?

结果又被姜寅拉着下楼,亲手把丁丁狗“尸体”门扔进垃圾袋, 这才算完。

“这回总行了吧?小祖宗。”从良无奈的问道。

姜寅瞪了她一眼, 手插口袋往楼道里走, 走两步又回过身, 晃着右手的手肘,斜眼看从良。

从良立马狗腿子似的小碎步跟上,特别乖巧的挽上姜寅的右胳膊,俩人你拱我一下,我拱你一下的回了房间。

早餐的时候,从良叫了两遍系统也没出来,她油都炸好了,给姜寅盛上粥,第三遍索性进屋子里看看一向见面条没命的小方方, 叫两遍还不出来是怎么个情况。

系统整个人闷在被子里, 只有满头白发,从床上到床下,散落了一屋子,窗台还幽幽的飘着几缕。

从良一把把被子掀开, 搭眼看了一秒钟,下一刻又飞快的把被子盖了回去,顺着白头发把系统的脑袋揪出来,压低声音质问道,“你衣服呢?你……从安下手了?”

系统被从良薅着头发,眼睛半睁不睁的,瞅了从良一眼,索性闭上了,“工作服穿着睡觉不舒服,我脱了啊……”

“那你就这么,”从良想到刚才系统溜溜光的状态,又凑近系统一点,“你赶紧交代昨晚上怎么回事!”

“系统也不顾着从良揪它头发,整个人软的跟根面条似的,直往被窝里出溜,“我睡觉啊,我还能怎么样,良儿,我可能是变身后遗症现在困的要死了,你快放开我……”

从良顿了顿,把系统用被子卷成一个卷,往床里头推了一把,系统就直接扣在那又睡了,检查了被子和柜子阳台洗衣机,还看了从安屋子里的纸篓。

没有什么办事之后的“毁尸灭迹”从良这才安心的去洗好手,坐下吃早餐,姜寅先吃完开门回去那屋,从良一面收拾桌子刷碗一面心中总算是暂时安稳下来。

洗好碗,她把油烧好浇在面上,端着进屋,先教系统像人一样洗漱,而后在系统吃过面要睡觉的时候,找来自己买的另一套没拆封的情侣睡衣女款,叫系统穿上。

“你要不就变成蛇,要不就过来跟我睡,反正不能再这么跟从安睡一块儿。”从良苦口婆心道。

“我才不跟你睡一块儿,你大宝儿还不趁着我睡着了戳死我,”系统慢吞吞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抢到的神套装,不能死……”

“我就跟你直说,”从良没那个耐心跟它绕弯子,“从安是个正常的男人,天天搂你一个女人身睡觉,哪天把持不住要上你,我他妈看你怎么办!”

其实从良相比系统的贞操更担心从安,毕竟要是系统不愿意,一下子变成一条蛇或者小方脸,多么威武雄壮的男人都能吓萎了,实在不行还能回系统空间。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系统好像被从良这么直白的刺激一下,稍稍有了点精神,“从安根本不是那种人!”

系统振振有词道,“我昨晚给他看我的新身体,他直夸好看,”系统不耐烦道,“我当然知道他是个男的,所以我直接都问过他了,我现在是女体,要是他感兴趣,只要不弄坏,可以给他玩玩……”

从良:“……系统都这么开放吗?”

系统把脑袋往被子里钻了钻,“我能精神抽离!哎呀,你就别操心那些没影的了,从安才不是你们家大宝儿那种整天想着嘿嘿嘿的猥琐人类。”

从良正要反驳,心说我们那是两情相悦情之所至,系统马上岔开话题道,“你还不赶紧去看看,他换衣服可能要出门。”

“快快快!”见从良不动系统又催促道,“他开门走了,你赶紧去追啊,我要睡觉,你出去时候把门关严实……”

从良顿了顿,也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好,照着系统脑门狠弹了一下,把中断的链接连上,这才跑回了自己屋。

她本来以为系统是为了支开她,结果回屋一看姜寅还真的没影了!

从良顺着楼道追下去,没看到姜寅的身影,她蹭了蹭鼻子,叹口气,刘高愿那从安已经打过招呼,姜寅不用再去了,从良本来打算今天好好的跟他谈谈,让他再回学校去上学,学糕点挺好的,等到学的差不多,他们就自己开个蛋糕店。

她打算今天劝说姜寅回去上学之后,就带着姜寅一起去看看那个相中的蛋糕店的,那位置还可以,是一所实验中学的必经路,她都琢磨好了,做些鲜面和小包装糕点,配上热牛奶肯定好卖。

两世过去,她享过大富大贵也受过贫穷,最在意的不是过什么样的日子,而是跟谁一块儿过日子。

没追到姜寅的人影,从良有心追去刘高愿那,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姜寅虽然是个还不到十八的小崽子,但是从小混大,又倔强,最在意的肯定是面子了。

她这么去找他不成,姜寅昨晚上真情流露的时候,也说了月底就能离开那里,今天过去离月底也就剩两天,她得给他的大宝儿留足面子。

从良又拧拧哒哒的上楼,换好衣服也出门,又去那蛋糕店晃悠了。

殊不知她心爱的大宝儿不是去上班看门,而是去找刘高愿“挣大钱”了。

“你跟恒安地产的总裁是什么关系?”刘高愿捏着个酒杯,衣裳扣子开到肚脐眼,吊儿郎当的,“或者我这么问,你跟从良那个……”

刘高愿笑了一下,把到嘴边上的婊字咽回去,“你跟她好上了?那可是个能把人玩死的娘们,我记着她眼睛一直都长在脑袋顶上,什么时候连你这种小崽子也吃的这么津津有味了?”

刘高愿嗤笑一声,抿了一口酒,“王易你知道吧?快让她那哥哥弄的走投无路了。”

“他给我打电话让我放你,我自然是不敢不放,我手上还有一块儿地皮正和他合作,从安的手腕,这青林市出了名的毒,我不敢惹。”

姜寅脸色阴沉,绷的侧脸都在抖,却一直定在原地没动,刘高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哥说话不好听,别往心里去啊兄弟,要我说你大可不必上什么船,那娘们向来眼高于顶,这回肯冲着你把眼睛挪下来,肯定看上的也不是你有没有钱。”

刘高愿哈哈大笑,“兴许是……你活特别好?”刘高愿自己笑了两声,就哽住了,眼睛往姜寅身上划拉了一圈,想起那女人曾经骂他“刘三秒”额头青筋都蹦起来了。

刚才的随意收了起来,他当初也是被骗的,那娘们跟他要了那么多东西,末了不光给戴了一圈绿帽子,还嫌弃他“活儿”不好,这口气说什么也咽不下去。

“你要真想上船,也不是不行,”刘高愿从床边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扔桌子上,“你把这个签了,我就让你上船。”

姜寅草草的翻过,他知道上船之前,都要先签“生死状”表示自愿上船,虽然严格意义来说这东西根本没有法律效力,可是到了这帮子公子哥的手里,真出了事,这玩意就能发挥它的作用。

“哥跟你保证,上一次船下来,起码能有这个数,”刘高愿坐床边上,把酒杯放床头柜,两只食指交叉,“虽然养你那个小情儿,还不够她买一个包,但是她爱钱,肯定会更喜欢你。”

“看在你从小就跟我混的份上,你要是到时候好好的下船,没挣到这个数,剩下的我给你补上。”刘高愿又慢悠悠的倒了一杯酒,余光见姜寅没什么迟疑的就签字按了手印。

“我就上船一次,”姜寅说,“下船之后,我以后就不在你手底下混了。”姜寅顿了顿,挺真诚的说,“哥,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就算是混的人不如狗,好歹没让他在孤儿院支撑不下当口,自己还小,没生存能力的时候饿死。

刘高愿手一顿,回头瞅了姜寅一眼,一口干了杯里的酒,指着姜寅笑了下,说:“哥劝你,趁早离那个吸血鬼娘们远一点,”刘高愿上下比划着姜寅,“别管她现在图你什么,那娘门裤腰松的你无法想象,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能把你绿成一片草原……”然后还会到处宣传你“活儿”不好。

姜寅沉着脸不吭声,拳头却攥的死紧,僵硬的像一根棍子。

刘高愿一见他这样子,就知道给那女人灌了不知道多少迷魂汤,已然无药可救,他对这小子的劝阻也就止于此,挥了挥手道,“月末上船,月初下船,船上一个月,是全头全尾下来,还是缺胳膊少腿儿丢小命,看你自己造化。”

“明天晚上来报道就成。”刘高愿说,“具体怎么做上船之后会给你们培训。”

姜寅点了点头,紧攥着拳头转身下楼,混子里头曾经有个从船上全头全尾下来的,还是头两年的事,拿到十几万,现在自己做了个卖水果的小生意,过的还算不错。

姜寅听他喝醉的时候说过关于船上的事,说那些打着荷官旗号被召上去的,根本不是站着发牌,而是做人体靶子,供那些富商们取乐。

虽然也有保护措施,但是那帮喝了酒磕了药的都是不见血不甘心的疯子,受伤在所难免,只要不得罪了大人物,受点伤保住命下来,就能得一笔不小的钱。

姜寅还欠着从良的钱,他不能因为跟从良在一起,就这么不清不楚的不还了,这个险他要冒一次,要把从良的钱还了,最好能剩下点,就算从良可能会嫌弃,他还是想学着先前那个退出去的混混,弄点小生意做做。

他不怕做小生意吃苦,不想再继续混下去,他不愿意去深想从良之前的一切,只想一直跟从良在一起,月末上船,月初下船,下船也正好是他十八岁的生日。

他想孤注一掷给自己挣一个未来,他想跟她……求婚。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啦,我不会虐的,信我,(真诚脸)

第80章 修罗场之断指少年犯

姜寅上船的事, 从良是在人已经上去,并且船已经开出青林市的时候才知道。

本来眼看就要月底, 从良狗肚子里盛不下二两香油, 没能等到月底和姜寅一块儿,自己先急冲冲的把蛋糕店兑了下来, 白天找了一帮人进去叮叮当当修修改改,晚上姜寅回来她开心的俩眼都是弯的, 几次想开口都强忍住了, 打算等姜寅彻底从刘高愿那脱离, 再给他个惊喜。

只是没想到月底那天晚上, 从良喜滋滋的跟从安俩忙活了一桌子的菜,今天要喝几杯,顺道跟姜寅说说以后的事儿。这两天姜寅越发反常,总跟个小娘们一样患得患失,一天十几遍问从良爱不爱她,还总逼她发誓。

这要换个人早让姜寅这种比娘们还作的神经病行为折磨疯了,可是从良好容易把小流氓糊弄到手,上辈子云丑作的就差点房子放火,从良也都捏鼻子忍了。

小姜寅实在是没有安全感, 她没觉着烦, 一遍遍按照姜寅说的话发誓,一遍遍安抚姜寅,反倒是觉得还挺甜蜜,深觉自己中毒已深。

只是没想到一桌子菜等凉了也没等到姜寅回来, 从良要直接打车去接,被从安拉住,从安给刘高愿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姜寅没在酒店,跟着上船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从安知道刘高愿手底下这条船上都怎么回事,当即就跟从良说了,从良眉头紧蹙,从安一个接一个打电话,最后追游轮的快艇都安排好了,从良却阻止了从安。

“不用追了哥,”从良说,“你给我仔细说说,这上面的事就成。”

这两天姜寅异常,从良当姜寅是安全感不足,跟她撒娇,没想到这小子闷不吭声憋大事。

只不过从良没让从安去追,因为她了解姜寅的性子,死驴犟种,几辈子都是那样,就算追回来,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从安之所以知道的清楚,是因为这船他也上过两次,他没有那些非要活人做靶子的变态嗜好,可是生意伙伴总会遇见五毒俱全的,从安喜欢这种有特殊嗜好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只要你捏对脉门,非常好办事。

从良听从安仔仔细细的把船上的那些个需要真人上的活靶子说了,心里头焦躁的不行,但是她不打算去追船,不打算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姜寅抓下来,再像个老母鸡似的护住。

姜寅会冒这样的风险,从良不是不能理解,正是热血上头的年纪,爱上一个“爱钱的婊字”,他生活在孤儿院这种被生身父母遗弃的地方,面对从良的时候,有多么不安,就有多么糊涂。

他就算让从良复读机一样的重复爱他,发誓不离开他,却还是怕他一无所有会被嫌弃,可大字不识几个,要想一次性的拿回能让他心爱女人侧目的钱,他注定除了踩着绝路边上冒险,没有别的办法。

从良是一面高兴一面又担心,高兴是因为刘高愿手底下早就有这个船,姜寅现在去做这种事,很显然是为了她,担心当然是害怕姜寅真的一个不慎伤到。

从良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一二一大早套了姜寅一身牛仔衣裤,还带了个鸭舌帽,姜寅她要照顾着少年敏感的心态,照顾他想要在自己女人面前逞威风的心情,不能直接阻止,可是有一个人,她什么都不用顾忌,能收拾解气,还能让姜寅安然无恙的下船。

从良没告诉从安,说起来她实际上跟姜寅一个操行,不喜欢有事情找别人解决,就算从安她这一辈子当做哥哥,很多事情能自己动手从来也不想找从安,只是很多时候从良没等动手,从安就出面解决了。

打车到步行街,从安钻进一家体育用品店,瞄上一溜高尔夫球杆,比划了下不怎么趁手,最后买了一个棒球棒,铁的。

从良把帽檐压的低低的,她也没想怎么样,就想堵住刘高愿那孙子好好教训一顿,顺便那船是他手下的,从良想好好的吓唬吓唬他,让他跟船上打好招呼。

她凭着记忆找到刘高愿的小区的门口,跟着一个买菜的大妈勾肩搭背假装她女儿混了进去,一口一个妈,把那大妈叫的一脸懵逼,在楼道里从白天蹲到晚上,已经是深秋,她又冷又饿,还他妈的被小区保安问了两次。

从良好容易混进来,怕保安给她撵出去,满嘴胡邹八咧,说自己本来是个打棒球的好孩子,肚子里怀了刘高愿的孩子,现在被家里撵出来无处可去,只好找他要个说法。

从良也不怎么会装可怜,只是她蹲了这一整天了,别的倒好说关键是他妈的饿,饿的小脸都白了,不挑那眉角露煞气,也不横眉竖眼的看人,倒是有那么点可怜的意思。

好心的保安小哥正好是新上岗的,嘴上威胁从良要撵她要报警,可是耗到半夜十点来钟,要换岗下班的时候,还给她买了个鸡蛋灌饼。

从良自己也带钱了,可是这小区混进来不容易,出去买吃的再就没法进来,狼吞虎咽着鸡蛋饼,一吃急了下意识的按肚子,这下好,孕妇的意思也出来了。

小哥心眼贼好使,见从良这样,换班就跟接班的说从良是忘带钥匙,在这等老公回家的业主。

临走的时候一个劲的叮嘱从良“你可别惹事,我让你在这你不许闹起来,就算为了孩子有话好好说,不行去那孙子的公司堵,”小哥还压低声音,“我跟你说,那帮道貌岸然的孙子就怕事情闹大,你堵公司比堵家里好使……这都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

从良狼吞虎咽吃了个鸡蛋灌饼,要给小哥钱小哥说啥没要,她答应十二点人要是不回来就离开,吃的急了有一口噎胃口上,噎的她好难受,蹦了半天都没下去。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到眼看十一点四十多,从安都跟从良通了两次电话催她,刘高愿终于搂着个女人回来了。

俩人从电梯出来就开始啃,根本没看见从良,从良从地上站起来活动活动了僵硬的四肢,甩了甩棒球棒,找了找力度,在刘高愿开门要进去的时候,一棒子抡在他脑袋上。

“啊啊啊啊啊!”从良没瞅准,俩人啃的正欢,女人的手指正伸入刘高愿的头发里,冷不丁让从良抡一棒子,估计砸的够呛。

从良答应小哥肯定不能闹起来,当即先把软倒在地上的刘高愿踢一边,棒子对准女人凶神恶煞的一瞪,女人捂着手泪流满面的闭嘴了。

“没你事,滚。”从良瞅着女人哆嗦着腿捂着手指爬起来,指头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肿的老高,弯腰从刘高愿的身上掏出钱包,胡乱拽了一把给她,“我没想打你,你自己拿钱看看去吧。”

女人哭的大鼻涕都出来了,被从良母夜叉一样的气质给震慑,以为自己是他妈“小三”遇见了“原配”,虽然打发她的钱少了点,但是看了看从良手中的棒球棒,和地上人事不省的刘大少,抖着手接了钱就跑了。

刘高愿家的门开了一半虚掩着,从良一手拎着刘高愿的脖领子,一手拎着棒球棒,用脚把门别开,就把人拖进去了。

从良进屋把门关上手里拎的东西都扔在地上,灯摸着,先找水灌,好算把胃口那卡了许久的鸡蛋灌饼顺下去,这才拽着刘高愿的脖领子直接把人拖去了浴室。

浴缸放满凉水,从良找两根领带把刘高愿的手脚都绑好,把人往盛满凉水的浴缸一扔,刘高愿激灵一下子醒过来。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从良那一棒子可能没掌握好力度,他脑袋一歪,“哇”的一声,把今晚上划拉肚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由于他双手被绑着,所以这个头歪的角度不怎么好,一半吐浴室地上,一半吐在了浴缸里。

从良正洗手呢,回头一看飘荡了一浴缸还未来得及消化的食物残渣,和空中弥漫开的酸臭味,捂住嘴,反射性的干呕了下。

刘高愿吐完清醒了不少,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绑了,正在坐在凉水里,心一沉,透过呕的水雾一片的眼睛看了眼正站在浴室门口的人,刘高愿一愣,随即愤怒的叫到,“是你!”

“你们哥俩还有完没完?!”刘高愿在浴缸里鼓拥了一下,“我白天刚砸了一单生意,现在你他妈的又来找晦气,赶紧把老子放开,你以为老子真这么好惹!”

他不动还好,一动浴缸里刚才自己呕出来的秽物就幽幽的飘散开,从良捂住嘴又干呕了下。

刘高愿顺着从良的视线往浴缸一看,登时脸都青了,青了又红,红了又白,瞪着从良青筋都出来了,奈何一张嘴,又“呕”一声吐的昏天暗地。

从良本来就是整他,索性任他怎么吼叫炸毛也不理,看他自己恶心自己恶心的来劲,最后彻底胃吐空了,只能呕酸水,头疼欲裂,浑身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