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女助手立即安排五位经理分开来到第三会议室。

“马上就到。”她对季小清说。

不久后,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进入会议室。他的腰带紧紧地勒住啤酒肚,皮鞋油光蹭亮。季小清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对来人笑了笑。

男子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也回之一笑。坐到杨助理身边,“夏总好,杨助理好,这位小姐好。”

“这位是李经理,西区的土地开发权就是他谈下来的。这是季小姐,学术专家。”杨助理介绍,只说了学术专家,想来不愿打草惊蛇。

“你好你好!”男子热情地伸过手来跟她握手。

“我想问李经理几个问题,”季小清微微一笑,“你觉得你在夏洛集团最开心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可以描述一下吗?”

李经理想了想,笑道:“还是个小业务员的时候吧?天天往外面跑,很忙很充实。那时还有好几个朋友,兄弟们一起撑过了最苦的日子。”

“所以你绝对不会做不利于公司的事情?”她敛去笑容,正色道。

他眨了眨眼,“是的,当然不会。”

“你可以重复一遍吗?我,绝对不做不利于公司的事情。”

他的笑有点僵,但依言重复了一遍。

嫌疑人2

“谢谢你,合作愉快。”季小清站起来,又向他伸手。相握后,李经理离开了办公室。

过了半分钟后第二个男子进了办公室,居然看上去才二十出头,季小清有些诧异,那么年轻能爬上这个位子么?

他坐到对面,对他们笑道:“夏总好,两位美女好。”

“这是营销部的江经理,”杨助理顿了顿,又说道,“江家和夏家是世交…”话讲到这份上,季小清也明白了。可是夏启亮也太不讲情面了吧?为了查出那个潜在的人,连世交的公子哥也拿出来试刀。就不怕两家人心生芥蒂么?还是…看准了这个人嬉皮笑脸的性格不会介意?

“你好,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季小清对眼前笑得牲畜无害的男子说,“你知道西区土地开发案比实际预算多耗费了8个点吗?”

“哦。”他应了声,迷惑地看着她。

“你不认为是有人故意让利给开发商吗?以获取某种方便或者人情。”

“什么意思?”年轻男子拧了下眉,随即惊讶道:“你们在怀疑我放油水给别人家?哈…”他扬眉笑了起来,随即说道,“嗯,没错,都是我干的。我不仅放了西城区的案子,我手上的案子都或多或少放油水了。没办法,我江三公子要送人情啊。”说完双手一摊。

“好的。谢谢。”季小清被她逗笑了。

第三位进入房间的是个女士,看上去四十出头,保养得极好。

杨助理介绍说她是人事部梅经理。

“你好,你手上负责的西城土地开发案,多支出8个点的投资,给公司带来巨大负担。你是怎么想的?”

女子缓缓地眨了下眼睛,随即牵起嘴角礼貌地笑道:“我认为处在这个项目中的人都需要检讨一下。传销商让了太多利给广告商,开发商没有把土地价压到最低,客服…也许没有和下级部门沟通好。”

会是谁呢?

“你说的对,或许是一个,或许是多个,有人受了贿让公司蒙受损失也说不定。”季小清仔细地看女子的表情,她冷冷一笑道:“你的说法真有趣。”

“那您就当我在开玩笑吧。”季小清笑道,伸手去拿咖啡杯,却不小心打翻了,浓黑的咖啡液一下子蔓延开,带着灼烫的温度迅速抵达到梅经理右手手背。梅经理的手反弹般地抬起,拿出纸巾擦拭。

“对不起,太对不起了…”季小清连连道歉。冯经理只是摇摇头,跟夏总打了招呼后离开。

第四位进来的还是位女士,从皮肤的松弛度判断约是三十多岁,不过脸上的无瑕淡妆似是给她减了几岁年龄。

她坐下了后双手交握在桌上。

介绍过后,季小清重复了第一个问题,“冯经理,说说你在公司最开心的日子吧。”

女子怔了怔,随即道:“其实每天都很开心很充实。部门里的员工都很团结,按照指示做事…”她娓娓地说着。季小清突然打断道:“你觉得西城土地开发案投入过多资金这件事和你有关吗?”

她抬头,微怔,扬起左眉道:“那个案子?怎么突然提它?”

“因为它多投入了8%的资金。”一直沉默的夏启亮对着咖啡杯嗅了嗅香气,淡淡地说,眼睛根本没去看眼前的人。女子的脸上却立即浮现愧疚,“…我很抱歉我没有做到最好,但是我已经尽力为公司节省每一笔收入。”

“能再说一遍吗?”季小清说。

女子往后坐了坐,右腿搁在左腿上,看着夏启亮和季小清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好的。谢谢。”季小清等待第五个人进入。

很奇怪,最后一位经理让他们多等了十分钟才匆匆赶到。

“马经理,你不像是会迟到的人。”夏启亮抬手,食指点了点马经理的方向,微微侧过脸笑道,琥珀色的眸中却有锐利的流光一闪而过。即便季小清不是夏洛的员工,也感受到这句话的压力。

就是他!

“是的,对不起。”男子道歉后入座。年约四十,神色却有和年龄格格不入的慌张。

“西城区土地开发案的过多投资,马经理是怎么看的?”季小清看到他眼神摇曳,立即问道:“你在想什么?”

或许她问得太快了,男子没反应过来,微微惊讶地看向她。她解释道:“你的眼神,告诉我刚才有什么思绪在你脑中一闪而过。”

他缓缓低下头,沉沉道:“对不起经理,我知道会有这一天…”

夏启亮修长的左手一直搁在桃木扶手上,闻言五指突然包住了扶手顶端,顿了顿,食指在光滑的桃木表面轻轻敲了两下,嘴角冷冽地笑起,“马经理,你在说什么?”

季小清突然感到一股腾然杀气!

“其实,在接受贿款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会有被发现的一天,”男子垂下眼,愧疚地说,“但是那阵子我真的急需用钱。真的抱歉,夏总…”

夏启亮倒是笑意更深,“说说你拿了什么好处?我很感兴趣呢。”

“直接300万人民币打到我卡上,于是我让了六个点,在不同的项目中拼凑,努力隐藏事实。”

“哦,看来夏洛集团确实一直亏待你了。出去吧。”夏启亮舒服地陷在沙发椅里面,下颚微扬,漂亮的眸子微微俯视地看着马经理。

男子离开了办公室,一时间室内分外寂静,夏启亮挑了下眉问向一旁的季小清,“马经理说的是真话吗?”

她有些意外。

即使刚才马经理已经承认,夏启亮仍然询问她的意见,尊重她的学术。季小清心头一阵暖意,随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掷地有声道:“不是他。”

“你确定了?”仔细听的话,会发觉夏启亮的声线清扬而冷冽。

“我确定不是他,”她重复了一遍,“虽然刚才马经理的表演很逼真。但是我受过专业训练,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不是他,最有嫌疑的是第四位女士,冯经理。”

分析

季小清开始娓娓说道:“第一位李经理,行为和神色都很正常,没有任何说谎痕迹,我跟他第二次握手的时候,他的手是有暖意的,也没有出汗水。第二位江三公子,他很聪明,夸大受贿的说法。这其实在谎言中很常见,一旦说谎者这么说,对方再追问下去会显得很傻。重要的是,他呼吸正常,肩膀的肌肉松弛,不感到紧张和焦虑。所以他很聪明地帮自己撇清了嫌疑。”

夏启亮微微挑眉看向坐在旁边季小清,流转的目光无尽风雅。

“第三位梅经理我曾怀疑过她。当我告诉她8个点的意外支出时,她的额头上和眼睑周围没有任何惊讶的征兆,从头到底都在淡然地冷笑。”

“你是故意打翻咖啡杯的?”杨助理问道。

“对,我是故意的。她的手被烫到时,手部马上弹起,说明身体是受到惊吓和烫伤的。可是她上眼睑抬都没抬。她可能打了肉毒杆菌,为了抑制皱纹保持青春,麻痹了自己的脸部肌肉。”

“那么,为什么是冯经理?”夏启亮听出些兴趣来。眼神专注地看向身旁的女子,她一头黑色微卷的发和黑色的眼瞳,看上去几分娇弱,白皙的肌肤像是张开贝壳后在海水中散发清辉的珍珠。

季小清经不起这过分好看的眼睛注视,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夏启亮对视,而是保持冷静地说下去,“她说到部门员工团结的时候摩挲手背。如果不是觉得寒冷,就是在潜意识自我安慰了。说明她在紧张,她不确信自己的话,我让她重复一遍‘我已经尽力为公司节省每一笔收入’时,她换了坐姿,将右腿搁在左腿上,这时她右腿的脚尖是指向门口。很典型的心口不一。她嘴巴向我们保证,只是身体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会议室了。”

“所以就是她?”杨助理推论。

“那时我只是怀疑,第五位马经理帮我确信,就是她。”季小清顿了顿,继续分析道

分析2

“那时我只是怀疑,第五位马经理帮我确信,就是她。”季小清顿了顿,继续分析道,“马经理来的时候晚了十分钟,我怀疑是因为路上碰到了冯经理,见到她神色异常。当我提到西部开发案,他闪过的思绪就是,他要帮冯经理洗脱罪名。我猜测或许他喜欢她。当你质问说道‘居然是你’,他一边的嘴角微地掀了掀,那是很典型的,说谎成功的窃喜。并且他虽然努力地悲伤、道歉,但是他脸上没有愧疚的痕迹,一般人面对有道德压力的上司、医生、庭长,愧疚时会抚摸额头,并且抬不起头,他却一直看着你说对不起…”

“原来这样…”杨助理微叹。

夏启亮一手支颊,突然换了个话题问道:“这些理论任何时候都成立吗?即使面对精神病人,或者热恋的情人,或者疯狂的杀人犯?”

“这些行为动作并不是受大脑支配,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任何人都会产生。只是如果是精神病人,也许她的动作不是她大脑下意识要表达的意思,她本身思维已经混乱了。杀人犯同理。恋人…我不知道,我还没研究过。”季小清微微低下头,是还没有情人来给她研究呀!

“我对你的理论很感兴趣,能到我们公司来办一场讲座好吗?关于营销时用什么样的行为动作可以使自己的话更有信服力,”又立即补充了一句,“两倍酬金。”

她下意识地抬眸,对上夏启亮琥珀色的眼睛,从容含笑,好像只要是他开出的价码就没有别人拒绝的道理。

“…这星期五下午我有空。”她的嘴巴已经率先作出反应。

“那就周五吧。”食指又习惯性地点向她的方向,他微微一笑,“该到时间走了。”说完率先起身,走向门外。

灰姑娘的运气?

杨助理请她去结款,她客气地说:“讲座后一起结吧。”然后道别,离开了第三会议室。

等电梯的时候,她看着数字一格格往上跳,脑中的思绪飞速旋转,事情顺利地解决了,她下半年又能去欧洲了!酬金加倍,还能带上爸爸和季华山一起去吧?

等等,带季华山干什么,那家伙给她带来的麻烦够多了,连洗澡都不会!

洗澡…

脑子里突然一闪而过有色内容,季小清甩了甩头,这时电梯来到十楼,她大步走入办公电梯。

她按了1楼键,等待电梯自动关了。有些无聊地望着透明电梯外的风景,正巧见到十米外的另一架电梯里,夏启亮气场挺拔的身影。那是顶楼的直达电梯,而他的存在像是磁场一样吸引她的视线,幸而他没有察觉她在窥视,这时两家电梯同时闭门,一架往上一架往下。

她感到身体在不断往下降落,心却在扑通扑通往上跳。

怎么办呢,她突然之间遇到一个和她所有憧憬设想完全匹配的男人。以后的相亲她都没兴趣去参加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浏览天涯社区时一段令她频频点头的话:

对于条件很好的高干男来说想追到他必须满意以下条件(任选其一):

A。你本身的条件也很好,尤其是家庭背景,可以对他的事业以及发展家族势力有帮助

B。你本身的条件不错但没有背景,你认识他的时候不知道他的背景,凭真心打动他

C。在他还是个不懂事的正太的时候你就诱拐了他,生米煮成熟饭并在两人关系上占主导

D。你拥有言情小说女主一般强势的运气

难道,她只能乞求自己的运气?太玄乎了吧…

闯祸

季小清刚走到家门口,发现邻居家的女主人和小女孩正在拼命摇晃自家的铁门,冲里面一直嚷嚷。她被吓到了。

这屋子是由科学院向上级特批下来的,表示对学术界贡献巨大的季明浩的表彰和认可。上下两层楼,采光良好的小洋房,她住了二十多年。而这个小区里同住的不是其他特批下来的学者,就是一些中产阶级,比如她的这家邻居。

季小清走过去,轻轻地问:“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大一小的两人纷纷回过头来,怒出两张怒容,鼻翼扩张,下颚咬紧。

“呜哇…”女孩子突然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她过去好心地想摸摸小女孩的头顶。平时斯文优雅的中年妇女朝她吼道:“你家的大狗把我家的狐狸给吃了!”

季小清正纳闷着我家不养狗啊,往铁门里面一瞟,见到季华山背对着她坐在门前空地上,他在抓着什么东西吃,一条雪白色的狐狸腿突然晃了出来,然后又垂了回去。

季小清觉得一阵反胃,靠在自家铁门上,缓缓地翻着手提包寻找钥匙。

“我的鲁比,我的鲁比!”小女孩哭得泪流满面,“你快点开门,我要救我的鲁比!”

季小清突然想到,不方便让邻居知道季华山的真实身份…她冲里面喊了声:“华山,回屋里去!”她的声调向上,带了怒气,季华山的背影一僵,下意识用四肢飞速往屋里奔去,转瞬就不见了。还真像只大狗…

铁门打开后,一大一小立即扑向在地上惨死的狐狸。小女孩哭得格外伤心。中年妇女指责道:“你家的狗是野兽吗?我家的狐狸经过铁门前,硬是被它拖进来吃了!这是我上个月刚买回家的白狐狸啊,品种稀少…”

“你家的狐狸买来多少钱?”这是季小清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式。

咬死狐狸

“你家的狐狸买来多少钱?”这是季小清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式。

“鲁比是无价的!鲁比是无价的!”小女孩冲过来捶打她。季小清麻木地站着任她打,叹口气,“唉,要不你把我家的大狗带走吧…”

“谁稀罕你家的狗!呜哇…”小女孩仍在哭,妇女走过来,摸摸她的头,然后恶狠狠地看向季小清,“你最好看好你家的狗。别随便放出来溜街,说不定哪天也这样莫名其妙地死掉了!”

季小清突然被触怒到了!

“是,我会看好我的狗。可是你有看好你家的狐狸吗?放它到我家门前来遛什么,不知道我家养狗吗!它死了你来指责我干什么,你不自己也说了‘莫名其妙’死的吗!”

季小清气势汹汹地吼完,中年妇女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最后嘴角抽搐道:“真是有什么样的狗就有什么样的主人!宝贝我们走,跟这家人说不通!遇到这样的邻居真倒霉了!”妇女把小女孩拉扯着带出季宅。

季小清余光瞥见鲜红的血液和纯白的狐狸毛。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合一样,她按着小腹进入家门。心想明天请清洁队来收拾吧。

进入客厅后,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下。

季华山正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落地窗前的瓷砖地板上。脑袋耸拉着,长长的棕发披散而下。

季小清去卫生间打湿了一次性小毛巾,走过去坐在他面前。

“我给你擦擦。”她拿着湿巾的右手穿过他长长的头发开始擦拭他的下巴。

吃肉

他的脑袋不配合地撇向一边,她淡淡地说:“别动。”然后仔细地擦了一遍他的下巴和嘴唇,湿巾拿出来的时候沾满血迹。她的胃又在搅了,这不是自虐么?

季小清把毛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又换了一条擦第二遍,当手指移到他嘴边时,没想到他的牙齿突然咬住她手指,很快她就意识到痛楚,可是她也没有急着抽出来,任他咬着,任血滴下来,然后语气温和地对季华山说:“华山,咬够了就松开。我会痛。”

他紧咬的牙齿逐渐松开,她看了眼手指,啧,食指破了个口。

“华山,你已经回归人类社会了,捕猎已经不适合这个社会,我们想吃肉可以直接去买。还有,从今天开始你有必要开始改吃熟肉。长期食用生肉,又受狮子审美观影响,导致你毛腺这么发达!”季小清顿了顿,用阴森森的语气说道,“我是明白你重视这些毛发才不逼你去掉的。但是如果你再吃邻居家的动物,再敢咬我一口,我就把你身上的毛通通剪掉!”

果然,季华山吓得瑟缩了下肩膀。季小清满意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听话的孩子有肉吃。”

她给手指消毒,上邦迪,然后走向客堂一侧连接的卫生间,对着身后的季华山说:“我去给你放热水,你很聪明应该已经学会怎么洗澡了。洗把澡后等我做晚饭,然后你继续看书,或者早点睡觉吧。”

浴缸里水温正好,她的手从温水中收回,擦了擦毛巾,看到季华山乖乖地坐进去,开始用温水打湿自己的毛发。季小清朝着他的背影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关上浴室的门。

一开始她觉得季华山是个大麻烦,但是这几天的相处使她越来越看清季华山身上的闪光点。

闪亮的心

一颗透彻的心。他决不会对她说谎,也或许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说谎。虽然看不到脸,但他已经直白地展示出自己所有的情绪。她的职业,见的最少的就是这样的人。简直就像,沙子里的钻石那般珍贵。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季小清做了一荤一素一汤的家常菜放置在桌上,这时季华山恰巧从浴室走出,腰间围了一块布,水滴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滑落,随着脚步沾湿了一地。毛发全部紧贴皮肤,勾勒出男性极好的身材。锁骨,胸肌,腹肌,腿部肌肉均匀结实。

季小清突然觉得有一股热血往脑门上冲。

“那个…那个…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去找吹风机给你吹干头发。”季小清走到一旁的橱柜,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吹风机,回头见到季华山已经像上次那样坐在椅子上,她走过去,插上电源开始给他吹头发。

他的头发一直垂到地上,发色漂亮,浓密光泽。身上的细小绒毛密密麻麻地覆盖着肌肤,她一边帮他吹干,一边喃喃道:“好像稀了些啊,你最近在掉毛吗?”

“一直在掉,来到这里后一直在掉毛。”他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样子。

可怜的孩子,他又把自己当狮子了,痛惜那些脱落的毛发。

“还会长出来的。”季小清安慰他,挠了挠他的头顶。她把他拉到餐桌旁,给他碗里夹了一大块牛肉,“你吃吃看,这个是煮过以后的肉。”

他第一次用碗,第一次用筷子,不过很快掌握技巧把牛肉夹到嘴里,咀嚼了两下,语气显然失望,“怎么没有血的味道…”

“因为煮过了呀!”季小清笑了起来,“吃吧,你以后要习惯这个味道。不许你再吃生食了。”

季华山虽然不大喜欢这个味道,但还是乖乖吃了起来。

季小清满意地笑。

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