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来找她1

关了台灯,她很快就入睡了。冬天在暖暖的被窝里睡得特别香,直到第二天早上被震天的敲门声惊醒。

她想肯定是华山忘记带钥匙,又有什么公文忘家里了。不然这个时间没人会来上门找她。

季小清批了件针织外套,蹬着拖鞋下楼,问也不问直接开门。她没有刷牙洗脸,蓬头垢面的形象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暴露在刘向洁眼中。

刘向洁挑了挑眉,拉高眼角,牛眼瞪出,显然对季小清现在的样子非常惊讶。

“刘小姐…你有事吗?”季小清处于短路状态。

一字眉微拧,“你不会还没刷牙洗脸吧?”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里,打量房子的装潢。

季小清关了门,去一楼的洗手间清洗,然后把面包放进烤箱里。人靠在墙上,因为寒冷双手环在胸前,她吸了吸面包散发的香气,问向客厅里自由漫步的女子,“刘小姐找我有事就直说吧。”

情敌来找她2

刘向洁刻意看了眼时钟,时针指向上午十一点,“季小清生活得真是悠闲。”她略带讽刺地一笑。

“能养活自己就可以了。”季小清把面包从烤箱里拿出来,坐到餐桌上撕开来吃。既然人家说话不给面子,她也不打算给人台阶,“在别人家里这么随随便便不太礼貌吧?刘小姐满二十岁了么?”

刘向洁倒也单纯,直接回答道:“我今年二十一!我不过看看你家装修罢了,怎么随便了?”

二十一…季小清手一抖,那还在念大学?这么年轻!

等等…她回头细看刘向洁,那充满个性的一字眉,那粗粗的眼线和棕色的美瞳,那裸色的唇彩,再往下,皮夹克外套,短裙,彩色丝袜和漆皮靴…她怎么没有发现呢,明显的代沟啊!

“你们现在很流行粉红色丝袜吗?”季小清愣是盯着那双鲜嫩的丝袜出神了。

“是啊,冬天就配靴子,春秋天就配跑鞋。大家都这么穿。”刘向洁有点鄙夷地回答她。

情敌来找她3

季小清收回目光,手支在颊边笑了起来。啧啧,她是女人都会盯着那鲜艳的丝袜半天,何况男人呢…总之,她的审美已经被时代抛弃了。

大冬天只想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保暖,真感激傅景曦和小六子他们,从来都没这么鄙夷地看着她,呵呵。

刘向洁踱步走了过来,高跟靴走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幽幽地开口道:“既然你问到这个话题了,我还是劝季小清稍微注意下外形吧。刚才我还真被你不修边幅的样子吓了一跳呢。”

“对不起,我错了。”季小清嘴巴里塞满面包,尽量克制住笑声。

刘向洁见气势已经转到自己这边,微微抬起下巴继续道:“还有,你昨晚泼小曦酒水,令我非常生气。我很严肃地警告你,如果发生第二次,我会带你参观法庭长什么样子。”

“哦!”季小清忙点头,检察长的女儿气势就是不同啊!

情敌来找她4

“好了,我话已经说完了,我走了。”刘向洁觉得她完全不必把这个季小清放心上,跟她没有一点可比性,于是踩着轻松的步子离开了季宅。

季小清突然觉得这个刘向洁非常可爱。她虽然有些小恶劣,却是袒露给人看的。讨厌你就是讨厌你,表现在脸上言行如一。

也或许是年纪较小还没接触社会的关系吧,以后总会有人会给她上课的。哦不,人家可是检察长的女儿呢…呵,季小清又忍不住笑了…

季小清送走刘向洁不久后驾车前往工作室。她刚走进办公室抬眼就看到几个大四的实习生拿着杂志正在热切讨论什么,又是兴奋又是惋惜,那模样真逗人。

“怎么了?哪个明星要结婚了?”季小清笑盈盈地走上前跟她们聊天。

本来大家都很担心被老板抓包到消极工作的样子,不过今天季小清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模样令一个实习生壮了胆感叹道:“不是明星!不过也差不多了。”

她居然要结婚了?1

“让人萌翻的黄金单身汉要结婚咯。”一个转正的助理也跟着掺和,把杂志塞给季小清看。她看到一张大幅的合影,那个男人她倒是没见过,照片上的女人却令她大吃一惊!这不是宋小宛么!

“你们知道这位宋小姐的来头吗?她的母亲是西区夏家的人。指不定还是这位黄金单身汉高攀了呢。所以就别嫉妒她了,有些事情是生来就嫉妒不来的。”季小清开导几个小丫头。

实习生稚气未脱地嘟囔道:“这个宋小姐好像是领养的吧,又不是真的出身显赫,不过运气好罢了。”

“可是她看上去气质很好哎!”另一个女学生轻声说,“感觉很有修养,跟咱市井小民一看就是不同档次的…”

“什么时候人要分档次了?”季小清把她的话堵了回去,“你们几个用心工作吧。以后交际圈广了,自然会有中意的人出现了。肯定比平面杂志上的黄金单身汉更让你动心。”

季小清把她们的杂志都没收了,带进自己的办公室。

她居然要结婚了?2

暖气烘得她双颊绯红,她脱了羽绒外衣,靠在沙发椅上盯着照片上的宋小宛看。

她回忆着,第一次跟宋小宛见面是在夏家的一楼大堂内。她陪华山一起回到夏家,那时见到一对姐妹悠闲地喝下午茶,端着精美瓷器的手指修长白皙,香茗的芬芳一路飘散而来。她以为自己在看一幅笔墨清郁的油画。

宋小宛的眼神温良无害,杏眼里好像淌着水光。

宋琦玉的眼神锋芒犀利,凤眼里好像凝着寒霜。

后来她和这对姐妹接触过几回。记得有次在夏家的一个晚宴上,一个富家小姐喝醉了酒,在幽僻的泳池边戳着宋小宛的肩膀,逼得她后退。嘴里骂骂咧咧说她是领养来的小孩,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模作样。

季小清热血涌向大脑,刚想上去拉开那位富家小姐,宋琦玉已经从别墅里冲出来,直接揪住那个富家小姐胸口的礼服对她劈头盖脸地臭骂。那个架势让季小清彻底傻眼。不久也惊动了别墅里的其他人,双方家长互相致歉说管教不严,闹得脸上无彩。

由此,季小清的脑海里就落下宋小宛温良无辜和宋琦玉彪悍凶猛的印象。

她居然要结婚了?3

其实她不知道,事后宋小宛漫不经心地对宋琦玉说,“姐姐你冲出来太早了。只差一步我就可以掉进泳池里了。”

宋琦玉厉声斥责,“少做这种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儿!我宁可把她推进泳池里,闷她一分钟,再被训斥一顿。”

宋小宛听了低声嗤笑不语。

她们不是在玻璃世界里长大的纯洁善良人,不是夏明珠亲生的孩子,她们也始终把夏明珠当作养母,只有彼此才是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不得不逼自己思路清晰审视时务,一直担心可能会被送回孤儿院去。越是严格要求自己的同时,越是明白自己不属于这个家。

夏董瑞死的时候,她们没有过度悲伤。或许对她们而言,世界上只有彼此才是自己关心在意的人。这也是所谓的同命相连吧。

因此这次宋小宛的出嫁消息听在宋琦玉耳中犹如晴天霹雳。她立即冲到宋小宛房中,关起房门来质问她:“你疯了吧?那个男人你才见过他几次?”

她居然要结婚了?4

宋小宛正对着梳妆镜整理光泽柔顺的长发,“三次。但他是追求我的人当中各方面条件最出众的。”

“小宛,别这样,”宋琦玉低了语气,坐到宋小宛身旁,与她四目相对,“才三次,太草率了!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不想你后悔。别人怎样我无所谓的,但你是我妹妹我不要你走弯路。”

“呵呵,”宋小宛轻轻一笑,眸光流转,“姐姐,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的,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想通吗?决定我们婚事的是‘爸妈’。我们已经穷过苦过了,你有胆子跟人私奔去再过苦日子?我啊,宁可光鲜亮丽地活着。再说那个人真的很喜欢我,至少现在是。我相信我可以吸引他一直爱下去的。”

宋琦玉极少哭泣,却突然觉得鼻尖酸涩,“你不会觉得委屈自己吗?我不要你这么委屈自个儿。如果你不想嫁,我拼死也不会让他们逼迫你的。妈妈现在在公司里需要我的助力,我跟她硬争起来,她也需要思量思量。”

“就是因为这样啊,妈知道你这里难行得通,所以让我先嫁人。你看到我婚后很幸福,就会答应她办婚事了。”

她居然要结婚了?5

宋小宛笑着劝慰她,“姐你不要把婚姻看成洪水猛兽。我对爱情也没抱什么期望,我觉得我也不具备完全付出身心去爱的能力,我只想把保护自己放在第一位。现在有个人会善待我,我为什么不嫁呢?”

她说完,拿出一套纸盒来,一看外盒就知道是手工定制的高档服饰,“我结婚那天,姐姐就穿这套衣服吧。一定非常漂亮。”

宋琦玉接了过来,纸盒上并没有商标,她也不知道是哪个品牌哪位设计师的作品。一月十日宋小宛的婚礼上,她穿上这条水蓝色的连衣裙,外面配上一件狐皮大衣,颈上戴了一条月光石项链。

其实这条裙子她并不觉得哪儿好看,还不如她衣柜里其他的衣服,不过想到可能是小宛用心请人做的,她还是穿上了让小宛开心。或许她以后能为小宛做的事情也不多了…

教堂上,当新郎亲吻小宛的时候,她感到大脑缺氧般的晕眩,她只能祈求,这个男人是真心爱她,会善待她。宋琦玉情绪不免低落,直到晚上的饭局也没有缓过劲来。平常这个时候,她一定会陪着夏明珠招呼客人,得体又大方。今晚她却只是坐在主桌上,沉默不言。

局中局1

第一次见到宋琦玉的人恐怕会觉得她是个文静的姑娘,比如唐竞川。

唐家家业在北上,他并不经常到南方走动。这次唐竞川来给好兄弟的婚礼祝贺惊动了不少名门闺秀,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宋琦玉,更准确地说,是她身上的那件衣服。

在宋琦玉从洗手间回来的长廊上,唐竞川来回走了一圈,然后克制不住地笔直迎向她。

不可否认,唐竞川的外表和气质在富家子弟里绝对是出众的,宋琦玉与他对视的时候,目光也停顿了两秒,随即瞥开。

“宋小姐…”唐竞川挡住她去路。那声“宋小姐”却令宋琦玉警觉,他知道她姓宋,那就不是巧合的相遇了。她抬眼看他,等他说下去。唐竞川平日的冷静沉着也仿佛消失了似的,他眼神闪烁,声线紧绷,“我能不能问冒昧地问你…”

“知道冒昧就不要问了。”她直接堵住他的话。凤眼锐利,眉毛微挑的时候不怒而威,明明是个女子却英气十足。她说完进入热闹的堂内,留下唐竞川一个人站在原地。

局中局2

他觉得不可思议!过了几秒后大笑了出来,闭上眼睛敲了敲额头,很久之后止住了笑意,眼神却格外柔和,整了整袖口也进入大堂。

长廊对面的拐角内,夏明珠把唐竞川的反应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事情果真如傅明栋所说的那样,只要宋琦玉穿上这条连衣裙,唐竞川的眼里除了她就不会容下别人了。

她决定要找傅明栋好好谈一谈,那条裙子里到底藏了什么玄机,让出了名年轻有为的唐竞川也乱了脚步。

宋琦玉完全没有把唐竞川放在心上,以至于两天后她陪夏明珠参加一个书法展再次见到唐竞川时毫无反应。因为唐竞川的眼神又笔直地看来,这才令她想起两天前在走廊上的一幕…

她侧过身去,当作没有看到。夏明珠却亲切地走上去攀谈,虽然跟唐竞川第一次见面,却仿佛一见如故,甚至邀请他一起喝下午茶。

唐竞川看了宋琦玉一眼,笑着应允。

局中局3

在包厢内,宋琦玉跟夏明珠坐在一侧,唐竞川坐着对面。大片玻璃窗外是市中心下班高峰的忙碌车流和人群,此刻成了他们身后的移动背景。

宋琦玉低头吃点心,眼睛抬也不抬。她直觉这个男人对她有点兴趣,偏偏她对这个男人毫无发展念想。

“宋小姐今天没有穿上次那条裙子吗?”唐竞川找她搭话,令她一下子大脑短路。

她要是今天还穿着两天前的裙子才反常吧!

正当宋琦玉满脸纠结,一旁的夏明珠乐呵呵地开口道:“琦玉很宝贝那条裙子的,要不是小宛的婚礼,平常日子她是不会穿的。”

宋琦玉太了解夏明珠了,她知道夏明珠的话绝对有深意,而这层深意绝对与对面坐着的男人有关。她突然有种暗箭在背的感觉…

“宋小姐是怎么买到这条裙子的?”唐竞川索性调过头问夏明珠。

局中局4

怎么买到?…她心里爆发出轰塌的声响!既然不是寻常能买到的裙子,必定大有来头。可那条裙子真的不漂亮,至少在她看来,却值得唐竞川如此重视?

“几年前我陪她一起去米兰度假。有天在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型集会,就是很多街头艺人、画家以及一些不出名的小设计师摆卖自己作品的集会。她花了1000欧元买了这条裙子,当时一下子引起轰动了呢!其实并没有什么人看中那条裙子,500欧元买下来也绰绰有余。”

夏明珠貌似慈祥地瞥了宋琦玉一眼,宋琦玉明白这是在警告她不要打岔,听她继续信口雌黄下去,“后来我就问她了,为什么看中这条裙子。她红着脸朝设计师的方向看去,我也瞟了眼,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却也很落魄。钱交给主办方后引起周遭轰动了,我们就赶紧走了。那时她18、9岁,有点少女情节我也理解。不过好几年了,她都那么珍藏这裙子,我还真苦恼了啊,”

夏明珠拍了拍宋琦玉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可别真对那个街头设计师一见钟情了。现在人家人影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宋琦玉觉得一阵鸡皮疙瘩,她勉强笑笑,心里却已经通透。她不用抬眼也可想而知当年那个落魄的设计师是谁,现在的唐竞川脸上是怎样奇妙的表情。

局中局5

“对不起,我人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宋琦玉轻声道,好像真的身体有疾,她抓起拎包往外走,唐竞川却像阵风一般地来到她面前,“宋小姐,我送你吧。”

“不用了,”宋琦玉绕过他,“我想休息,一个人安静些。失陪了。”

唐竞川一直看着她离开包厢,眼神有些落寞。夏明珠没有帮着唐竞川,因为她知道此刻让两人单独相处,宋琦玉气得撕破脸也不是不可能。还是开慢火炖煮,让味道一点点熬到唐竞川心里更好。她微微一笑,随即轻叹道:“唉,我不该提以前的事情。每次说到这事儿,她就会难过很久。”

“可是,她真的一见钟情得这么深刻?其实他根本就已经记不清那个设计师了吧。”唐竞川剑眉微挑,很快就捉到漏洞。

夏明珠微怔,随即干笑道:“呵呵,那些少女心事我怎么了解。但那条裙子她还真是保存得好,别人碰都不给碰呢。”裙子是铁证,夏明珠在心里沉笑。

唐竞川也记得两天前那条裙子与记忆里分毫误差,确实是被人用心保存的。

局中局6

若是缘分,便是如此了么?在他最绝望,打算向父亲投降的时候,有人花1000欧元买了他的一件作品,让他撑到米兰时尚新秀大赛,凭自己的天赋赢得当年的新秀奖。

他其实是个很倔强的人,一直在试图证明自己的设计天分。他要挑战的也不过是这个过程,所以在夺奖后并没有与服装公司签约,还是回国后继承家业,在新一轮的挑战中又证明了自己的经商天分。

唐竞川望着宋琦玉离去的方向,嘴角含笑。现在,新一轮的挑战似乎已经在等待他发起脚步了…

宋琦玉紧握方向盘,右脚死死地踩住油门,跑车彪到120码以上,直趋来到宋小宛在东区的新家豪宅中。

她把宋小宛带到附近的车道上,两边只有修葺整齐的参天树木,干涸的树皮裸露在风里,树根刷上了白色的石灰水。空旷的四野,连只兔子都见不着更别说人了。

宋小宛一见这阵势心里也明白八九分,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站在她对面。

局中局7

“你也算计我!”宋琦玉双手抱肩,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眼眶酸楚,心头犹如锥刺。

风很大,刮在迎风而立的宋小宛脸庞上好像被人抽打了似的。她沉默不语,宋琦玉厉声说了下去,“那件裙子是妈妈让你转手给我的吧!你那么聪明,不会不起疑的,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我一定要在你婚礼那天穿上,好让唐竞川‘一见钟情’啊!”

“没有错。”宋小宛扬起脸,淡然地说出这两个字。

“什么…?”宋琦玉见她如此坦然自若,嘴角扯起扭曲的弧度。

宋小宛的脸颊面无血色,眼神却分外清明,“妈妈对我说了,你穿条裙子就一定能引起唐竞川的注意。所以我一定要你穿上。

姐,唐竞川不是很好吗?甚至比我现在的老公更英俊能干。我一直都把最好的都留给姐姐,想要你过得比我好。就算是我的婚礼,可以让姐姐跟唐竞川见面,也有它的意义了…”

那双清明的眼却蓄起泪光,明晃晃地刺痛宋琦玉的神经。

局中局8

“谁要你自作聪明了?谁要你自作聪明了!”

她几乎是吼了起来,从额际到右眼角的青筋爆出,“我的婚事你操什么心儿?我压根不喜欢唐竞川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姐姐喜欢夏名遐不是么。”

宋小宛微微扬起嘴角,说得云淡风轻,却在宋琦玉心里引发八级地震,“你都知道…”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卡出来的。

“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姐姐你醒醒吧,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撇开他喜欢季小清不说,撇开你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不说,妈妈,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她对夏名遐已经恨之入骨了,从来只有她驱使别人命令别人,夏名遐却令她处处吃瘪现在在夏洛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她受到如此屈辱怎么可能跟夏名遐握手言和?”

宋琦玉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看着宋小宛。视线却已经模糊,眼中温热一片。宋小宛伸出手,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轻声叹惜道:“姐姐你就跟唐竞川在一起吧。女人最重要的不是找到自己爱的人,而是足够爱自己的男人。”

局中局9

“呵,唐竞川要是知道这是个骗局,他还会爱我?”宋琦玉挑出漏洞。

“那个时候他都爱惨了,就算会愤恨,最后还是会陪在你身边的。”

“你自己信吗?”

“…”宋小宛没有回答,确实这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唐竞川不傻,但是对于宋小宛而言,现在只要琦玉能爱上别人就好了。任何人,都比夏名遐更合适。

宋琦玉走向驾驶座车门,在室外呆了太久,鼻尖已经被冻红了,她抽气时觉得寒风冷到肺里去,“回去吧。你出来太久了,我送你回去。”

她把小宛送回新家后驶往回家的路。头顶光影呼啸而过,好像一场看不到尽头的迷梦。她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理智,指尖却已经拨通了夏名遐的手机。那头传来他疏离的声音,“找我有事么?”

只是听到他的这句话,眼泪再次滑了下来,却只是落下而已,脸上的肌肉像是被麻痹了,完全僵硬住,维持着不悲不喜的表情。

局中局10

“你听说过唐竞川这个人吧?”那边不说话,她径自说了下去,“妈妈想让我嫁给他,”嘴角不自觉地冷笑,“你有办法令她失败的吧?帮我挡掉…”

“我没那个功夫。”这个男人,拒绝得干脆。她刹车,疲惫地深陷入真皮靠垫,扬起头颅,仿佛这样就能令眼泪倒流回去。

“你一定不希望季小清经常和傅景曦粘在一起吧?”她的声音已经走音了,鼻音沉重,“傅景曦正着急重办护照急着出国,却被傅明栋压制住,进退维谷。我可以动用人脉,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办理护照出国,那时你就可以独守季小清了…”

帮他守护心爱的人,不是为了成全,只不过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即便得不到他,也不想失去爱恋的资格。

一滴眼泪溢出眼眶,擦过眼尾向后飞逝。

宋琦玉回到家的时候,夏明珠一个人在长桌上用晚餐。桌上摆满各色佳肴秘制,散发款款香气,与此相对应的,独自坐在桌边的人显得形单影只。

局中局11

不过要是哪天看到养父出现在饭桌上才奇怪了。随着宋氏的不断壮大,宋万雄每晚都少不了应酬和摆宴,极少在22点之前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