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茹狠狠拍了他一下,“你来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睡车里多危险?你个熊孩子,想气死我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江瑾言眨眼:“早上——”

  话音未落,便被她打断:“说实话!”

  江瑾言抿了抿唇:“早上三点。”

  傅雪茹狠狠戳着他:“下午让梅姨给你去配把钥匙,你拿着。”

  “我没事,蔓蔓呢?起来没?”江瑾言淡淡笑道。

  “还睡着,我去叫她。”傅雪茹声音发着颤,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唯一漏油什么的,后果可不敢设想。

  “嗯。谢谢妈。”又跟想起什么似的,补了一句:“您别告诉她我什么时候过来的。”

  傅雪茹心头一震,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么?

  傅蔓是被傅雪茹拎着耳朵喊起来,她边下楼边揉着此刻还泛着疼的耳朵,埋怨道:“妈,你干嘛!多大人了,还扯耳朵!”

  沙发上端端坐着朝她微笑的男人是什么时候到的?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确定不是幻觉后,眼底片刻恢复清明,只听傅雪茹说道:“你老公来了,不起来伺候难道我替你伺候。”

  傅雪茹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坐着看报纸的钟远山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心思,语气淡淡接到:“别听你妈瞎说,她巴不得。”

  傅雪茹立马一个馒头塞进他嘴里堵住,狠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气氛瞬时轻松起来,家里似乎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钟远山眼底还是闪过一丝丝的遗憾,如果不是他,这个家或许可能可以更完美,更幸福。

  不过现在他也满足了,不管还剩下多少日子。他过够了那些算着时间打针、吃药的日子。如果生命最后的时光不用来享受,不用来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心愿,那么留下一生的遗憾谁来尝?

  江瑾言这次算是光明正大的走近她的房间,想来,时光真是奇妙的东西,无论多么尴尬,终将会带走一切,你终将得到你想要的,现在他如愿以偿了。

  傅蔓嘟着嘴坐在她的小床上,房间布置的就是一般女孩子的样子,米白色的窗帘,粉色的墙纸,碎花的床单、被子。江瑾言笑着走过去抱住她,低声在她耳畔问道:“想我没?”

  傅蔓淡淡扫了他一眼,别过头不看他,“想个鬼子。”

  江瑾言勾着唇角笑道:“现在鬼子进村了,乖乖从了我?”

  傅蔓扑哧笑了,因为她想到如果江瑾言那张俊逸的脸上印着日本鬼子的胡子,顿时乐开了花。

  怀里的姑娘笑靥如花,温香软玉在怀,江瑾言攫住她娇嫩的红唇狠狠含住,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濡湿的舌头伸进去,一一横扫而过,汲取着对方的津液。

  她的床是单人床,江瑾言躺上面只能算是勉强不掉下来,翻个身子都有些困难,傅蔓被抱上床,江瑾言双手探进她的群里,笑道:“验证一下,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撒谎。”

  话音刚落,裙子已经被他撩起,火热的双唇含住胸前的柔软,一点一点侵袭,手指灵活的探进那神秘之处,深深浅浅的搅弄着,不知是小别胜新婚的关系,还是怀孕的关系,傅蔓特别的敏感,一下子便湿润了彻底,江瑾言笑的更肆意。

  江瑾言表面谦谦君子,但在性~事上,狠辣果敢又强势。也许还是男人独有的自尊心在作祟,每次,他都要弄到傅蔓求饶,或者颤身不止才结束。傅蔓大多时候就只想让他满足了高兴了就“跪安”吧,问他为什么总是缠着她,江瑾言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说,“好东西要大家分享。”

  窄小的床榻被两人折腾的吱吱作响,江瑾言咬着她的耳垂低低诱*惑道:“房间隔音效果怎么样?”傅蔓瞬间回神,理智重回大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乌黑的头发已散乱在粉色碎花的床单上,被他压制着丝丝的,反抗无果,只能呆呆的望着他,双眸闪过一道光:“我妈跟钟叔说悄悄话我都能听见,你说好不好?”

  江瑾言一愣:“瞎说,你妈房间在一楼,你确定你能听见?”

  傅蔓笑的好不得意,“当然,他们在我房间门口说的。”

  “……”

  过了一会儿,江瑾言又替她穿上衣服,“医生说头三个月不宜房事,老婆忍一忍。”

  傅蔓羞红了脸,纤手朝门外一指,怒道:“你!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恩~第一更,第二更在晚上九点以后哟~

  最近这么勤劳乃们不要霸王我啊~~~评论军快出现~~~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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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惜这甜蜜~嗯~

☆、第六十七章

  江瑾言也是最近才发现,他家老婆最近的电话越来越多,而且这些电话响起的时间大多在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刻尖锐的电话铃声响起的瞬间傅蔓几乎是立刻接起了电话。同时,她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点头哈腰。

  江瑾言其实就睁着双眼盯着她的背影,傅蔓一次都没有发现。

  傅蔓握着电话站在走廊的尽头,“我帮你联系到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他很厉害治愈过一些肺癌晚期的病人,但是他的治疗方案大胆极富有冒险性,很可惜前不久因为评职称的事找人代写了一篇学术性论文发表在刊物上被医院开除吊销了执照,我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或者你可以联系他看看,他临床经验丰富应该能给你们不少建议。”

  傅蔓心头涌上一阵未名的欣喜,似乎渐渐的她快要看到曙光,抓住这茫茫大海上唯一的一根浮木,听到后面又有些沉甸甸的,随后又听见王英波说:“听你的意思之前的医生也是国内著名的专家,我想结果总是差不离的,但是很多事情往往也就是那一线生机改变了命运。我在伦敦等你。”

  傅蔓心头一阵酸涩,难言的情绪不断侵蚀着她,“我到时候联系您,谢谢您。”

  傅蔓收了线刚刚回身就吓了一跳,江瑾言修长笔挺的身姿端端立在她身后眸光直直的望着她,黑漆漆的眸子即使在昏暗的走廊里也可以看出一丝异样。

  他蓦然朝她伸出手,淡淡道:“拿过来。”

  傅蔓乖乖的交出手机,解释道:“我帮钟叔联系了一个国外的医生。”

  江瑾言低着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滑动着屏幕,手机微弱的光映照在他俊逸的脸庞上,令她心头闪过一丝心悸,尽管自己知道没什么,但是这种被人翻手机、查记录、侵犯隐私的行为真的让她觉得自己很不受尊重。

  他没看她,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是吗?”

  傅蔓最烦他这样,一副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处处又透露出一种她背叛了他,她做错了的感觉。她有些不耐烦欲一把夺回手机,却被他灵巧避过,顿时语气不善道:“看完了么?”

  江瑾言双眸一沉,嘴角勾着冷冷的笑,举着通话记录里几十个越洋电话里那唯一一个钟易宁的号码:“这就是你说的国外的医生?”

  傅蔓顿觉不可理喻,“你存心找茬!”

  江瑾言举着电话嘴角斜斜翘着,“有没有鬼,你心知肚明。”

  傅蔓气急,“少给我扣屎盆子!我找到国外的医生那天给他打了个电话想跟他说明一下情况,毕竟那是他爸爸!不是我爸爸!他有权利知道一切,更何况他连接都没接!”

  其实那天傅蔓挂了王英波的电话便拨了钟易宁的号码,可是打了两次都没打通。他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连通话时长都没有。

  江瑾言紧抿着唇角不说话,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他在意的是她还主动联系钟易宁这个事,而不是别的,很多热恋中的情侣都会犯的毛病,前男友前女友的电话在手机中是个禁忌。

  傅蔓又一次大步上前夺回手机,狠狠道:“少拿这种眼神看我!我就算红杏出墙了!我就算给你戴了绿帽子也就是你这臭脾气给逼的!”

  啪——

  手机被狠狠的甩到了对面的墙角处,发出一声巨响,瞬间骨架分离。

  与此同时,江瑾言脸色顿时黑了个彻底,粗糙温热的大掌死死的捏着她的下巴,双眸泛红,咬着牙一字一字道:“你再说一遍!”

  如此大规模、正式的争吵终于引来了钟家夫妇的注意,傅雪茹惊呼着上前:“哎哟——这大半夜的,你们干嘛?”

  也许是因为妈妈的出现吧,似乎在某个紧要关头亲人的出现总能触动别人莫名的泪点,傅蔓眼眶微微泛着红,这也是结婚来两人第一次这么凶悍的争吵。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钟远山护短心切,又是一家之主,也生怕蔓蔓被人欺负,淡淡的拍了拍江瑾言的肩,道:“你跟我来。”

  傅雪茹领走了傅蔓,“你呀,多大点事儿,至于闹成这样?跟他说清楚不就得了?”傅蔓靠在她怀里,哭的抽抽嗒嗒:“说了呀!他根本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

  傅雪茹揽着她抚着她的背脊道:“那离婚,一段没有信任的婚姻怎么维持下去?我们还在呢都闹成这样,以后我跟你钟叔要不在了你们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趁着咱现在还年轻也不吃亏,离了,太子爷又怎么样?谁高兴伺候谁伺候去,咱不伺候了!”

  傅蔓抹了抹眼泪抬头看她,“来不及了,孩子都怀了!”

  傅雪茹扑哧笑出声,“那有什么要紧的,现在多少未婚妈妈,女人当自强,咱没了男人难不成还活不下去了?”

  “妈,你别激我了,真跟他离了你还不愿意呢。”

  气氛突然沉静下来,傅雪茹保持着淡笑看着她,将她耳际垂顺的发丝捋到耳后,柔声问道:“现在后悔吗?”

  傅蔓一愣,好久都没回答。

  傅雪茹拍着她的背,继续说道:“你们小孩子总是一时冲动胡乱下决定,起初妈妈不答应你跟他,就是怕你们只是一时兴起、对婚姻充满了好奇、期待而做的决定,生怕你吃半点亏,但是后来妈妈发现他对你多好,他为了你钟叔的事忙前忙后没歇过,妈妈也很高兴,你好像真的找过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傅蔓听着入了神,想起两人刚刚认识的时候,好像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想起在站岗的时候,他低沉醇厚的声音:“绿灯了。”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他说:“你好,我叫江瑾言。”

  他仪表堂堂、一本正经、眉目俊逸的样子,告诉她:“在你没遇见我以前,我允许你偶尔走点弯路。”那句话一直到现在都牢牢的刻在她的心里。还有他邪恶、耍流氓时闷骚的样子,眼也不眨地说起那些令她娇羞的话语,总之,在她心里刻下了千百种样子,可终究只是他一个人。

  ***

  书房只亮着一盏昏暗晕黄的壁灯,江瑾言抚着身子不稳的钟远山到沙发上,寂静的房内只余他几声微弱的咳嗽,片刻之后,钟远山神色肃穆的开口:“蔓蔓这孩子是我从小疼到大,看着长大,也许因为太疼她,所以当她犯了错误我却也更心疼骂的比易宁还凶,甚至用了更加决绝的方式伤了她的心——”

  “咳——”钟远山又剧烈的咳嗽起来,随后说道:“以至于——到现在,她心里都还在怨恨我,她每次面对我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尴尬跟隔阂。”

  江瑾言替他顺了顺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前方的茶几,不言不语。

  钟远山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易宁跟她那段荒唐的过去你知道为什么结束么?”说完他兀自自嘲的一笑:“你一定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多喜欢蔓蔓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发现了这件事,易宁就算跟她结婚我也没意见,反正都是一家人那就亲上加亲么,管别人怎么说。”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江瑾言才听见钟远山苍老又带点沙哑的声音:“因为她是我亲闺女,亲生女儿,她跟易宁是亲兄妹,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

  江瑾言怔在原地。

  “如果不是我,易宁现在也许很幸福,你一定不知道,爱上自己的妹妹,眼看着她嫁给别人,却永远无法给她幸福,那种感觉——你一定不懂。”

  钟远山苦笑着摇了摇头:“但那也是他自己活该,简彤怀了他的孩子,不管那孩子是怎么来的,总归是他的,总归是我们钟家的,他们总归是要结婚的。”

  不管有多心酸,那都是经历,不是吗?只要坚持下来,会不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

  翌日,傅蔓起来的时候,江瑾言已经不在了,她绕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