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有点伤心,金湛看着看着,心里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居然会有人不喜欢她?“那你就别回去了,到我那里去。”他挣扎了一下,吐出一句话,心里居然有几分期待她摇头。

哪知道女孩子顿时有点雀跃:“好啊,你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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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湛带着女孩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女孩一路上叽叽喳喳、问东问西,不一会儿,就让金湛把她的底细都淘清了。她长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现在刚读高一,家里就她一个独养女儿,爷爷重男轻女,爸爸对她要求苛刻,除了读书要上将近十来个补习班,一点空都没有。昨天突然告诉她要去国外留学,她一点儿也不想去,求了爸爸一个晚上,却得到了冷冰冰的两个字——不行。

女孩仿佛想把自己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倒出来,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金湛的心里却和魔鬼在不停地斗争,心不在焉地应和着。

“你知道吗?跳舞的时候要下大腰和劈叉,好痛的,我爸爸从来不许我妈来看我。”

金湛瞟了她一眼:“看起来你身材挺好,很有跳舞的气质。”

“真的吗?”女孩嫣然一笑,学了一个芭蕾的经典动作转了一个圈,看得金湛心里一跳:真像一只优雅华贵的天鹅。

“可是真的很痛。还有,我弹钢琴,有一阵子指甲都开裂了,你看,就是这里,”她凑了过来,给金湛看她的纤纤细手,“我爸叫我用胶布包着继续弹,你知道有多痛吗?”

她的身上有股好闻的香味,金湛不由得有点出神,半晌才说:“知道,比拔指甲好一点。”

女孩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偷偷伸腿在他脚前,他一不留神顿时被绊了一下,打了个趔趄,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响满了整个小街。“让你胡说八道。”

金湛临时住在H市最穷最破的近郊,一个马上就要拆迁的破屋子里,外面污水横流,墙上到处都是黑斑,女孩子看得有点害怕起来,迟疑地站在弄堂口,摸着自己的耳朵问:“这是什么地方啊?”

金湛看着她,嘿嘿一笑说:“怎么,害怕啦?”

女孩看看他,鼓起勇气摇摇头,安慰他说:“不是啦,我只是不知道H市还有这种地方。”

金湛忽然有点沮丧,为了女孩毫不猜忌的目光。“说不定我是坏人。”

女孩蹦跳着往里走:“不会的啦,你看你饿成这样了都没有去做坏事,一定不是个坏人!”

金湛的小屋只有逼仄的几平方,两个人进去顿时都感觉转不过身来,女孩觉得一切都很新奇。“哇,我家厕所都比你家大。”

“那你去你家厕所。”

“咦,你这个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看到过。”

“这个是茶缸,土包子。”

“真的?我要喝水。”

说着,女孩拿起了那个白色的大茶缸,打量了几眼,笑着说:“这个是古董吧?”

金湛一把夺了过来,到外面仔仔细细地用肥皂和清水刷了好几遍,跑到隔壁的大爷那里去倒了一杯开水,递给了女孩。

女孩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嘟着嘴说:“喝起来差不多。”

“等我有钱了,我请你喝可乐。”金湛闷声说。

“我才不要喝呢,白开水最好,养生又美容,我一天都要喝好几杯。”女孩好像看出了他的窘迫,善解人意地安慰说。

金湛看了她几眼,心里暗自想:这个女的那么傻呵呵,又是偷跑出来的,一定没啥钱,算了,就别冒这个险了。

女孩看金湛一声不吭,心里过意不去,又捧着茶缸喝了好几口:“你别难过,现在穷又没关系,你还小呢,刘备还卖过草席,朱元璋还当过和尚呢,以后一定会发达的,买好多好多比我家厕所还大的房子,一栋洗脸洗澡,一栋睡觉休息,一栋洗菜烧饭,还有一栋专门下雨天用来散步…”

金湛板着的脸忍不住笑了:“你傻啊,这样不累死,每天跑来跑去。”

女孩自己也乐了:“喂,你笑起来挺帅的,别板着脸了。”

两个人嬉笑了一会儿,女孩突然跳了起来:“哎呀,糟糕,忘记了,我要回家了!”说着,她急匆匆地拿了自己的背包,又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张十块钱放在了金湛的桌子上,“对了,借给你,等你发财了一定要还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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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湛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冒着粉红泡泡的梦。这个梦让他忽然觉得生活又充满了希望。他把女孩送给他的一双布鞋用油纸包了起来珍重地放进了自己唯一的箱子里,另一双穿在了脚上,很舒服,很暖和。

第二天,他跑到以前打工所在地的劳动保障局,申诉了自己工资被扣的情况,劳保局的工作人员答应帮他协商解决。然后他又跑到一个工地,问清楚是当天结算的,干了一天的活,拿了二十块钱。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里走时,在弄堂口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声。这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他顿时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悄悄地走过去一瞧:那个女孩正靠在墙壁上,三个男孩子嘻嘻哈哈地围着他,中间那个手里拿着一把弹簧刀不停地晃着。

这三个男孩子他认识,这片区里有名的混混。接下来的事情有点混乱,金湛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什么邪:他居然为了一个才见了一面的女孩,拿着根木棒,和手里拿着刀的三个混混没命地打了一架,打得头破血流。

那三个人被金湛不要命的狠劲吓跑了,临走的时候撂下几句狠话。女孩又怕又急,扶着缩成一团的金湛哭得脸都花了。

“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金湛没好气地说。

“你流血了,脸上有个口子,怎么办?”女孩掏出一块手帕,使劲地按在他的脸上,泪如泉涌。

“你来这里干什么?下次别来了。”

“我给你送点东西来吃。”女孩指着一旁散落的面包和蛋糕,哽咽着说。

金湛捂着肚子爬了过去,把那些东西一一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拿起其中一个咬了一口,满意地说:“算你记得我,这架没白打。”

女孩终于不哭了,高兴地说:“好吃吗?好吃我明天再给你拿点来。”

金湛边吃边打量着她:“喂,你刚才一直摸耳朵干什么?”

女孩的脸红了,不由自主地又去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我…我一紧张就会摸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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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来了三天,有时候带点点心,有时候带点水果。大部分的时候女孩都很开心,经常絮絮叨叨地讲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她家的小狗掉毛了,什么她偷偷把爸爸最喜欢的一朵花拔掉又种了回去,什么学跳舞的时候装肚子痛…金湛觉得自己好像飘到了天上,有点晕眩却十分温暖。

第四天,他在弄堂口等了很久,却再也没看到过女孩的身影,他四处找了一圈,颓然地躺在了硬床板上;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女孩依然不见踪影,他心里明白,飘在天上的日子结束了。

第八天,金湛无心去外面找工作,也不想去包工头那里讨薪,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忽然,门被轻轻地敲了三下。金湛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头一下子碰到了低矮的天花板,他强作镇定地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慢吞吞地一边打开门,一边说:“你还来干什么?我以为——”

语声戛然而止,屋子外站着一大群人,领头的是一个头发有点花白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神情激动地看着他。金湛扫了一眼,没有发现那个女孩的人影。

“什么事情?”金湛傲然看着人群,冷冷地问。

那个老头子默默地看了他很长时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在上面,金湛清晰地看到了妈妈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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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离那座快倒塌的小房子的时候,金湛带走了那两双布鞋和那个白色的大茶缸,他默然地看着那污水横流的弄堂,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仿佛依然回荡在半空中,他捏了捏拳头,对自己说:“金湛,让自己飞到天上去,飞到云端!这样,一定能再见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布鞋和茶缸的来历交代完毕!

第 48 章

一整天,秦动都太兴奋了,她在金湛的引导下,将记忆中的片段好不容易拼凑了起来,一想到金湛就是那个脏兮兮的穷小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喂,你那时候好傻的,我应该把你那时候的样子拍下来,给风聆和小恬看看,她们一定会幻灭的。”

“真的吗?”金湛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还以为我当时太帅了,你对我一见钟情呢。”

秦动气得哇哇大叫,不敢敲他的头,只好捶他的后背:“你可真不要脸,那时候你又脏又楞,谁会对你一见钟情啊!”

“那你为什么要理我?还这么好心给我那么多东西?承认吧,我不会笑你的。”金湛狡猾地诱导她。

“当然是看你可怜啊,你穷成这样,一不小心误入歧途了怎么办。”

“那这么多乞丐和流浪汉,你为什么偏偏和我说话?”金湛不死心地追问。

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秦动心想,当然她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这个厚脸皮的人一定会把尾巴翘到天上去的。等等——秦动忽然理顺了思路,瞪着眼睛说:“喂,你才要老实交代呢,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

金湛的耳根微微有点发红,咳嗽了几声,说:“一见面我就和你说过了,偏偏你不信。”

秦动吃吃地笑了:“阿湛,我那时候才几岁啊,你…你不会有恋童癖吧?”

“胡说八道!”金湛的耳根持续发红中,“你那时候都十五了,放在古代,都是孩子他妈了,这叫什么恋童癖!”

“好好好,你不恋童。”秦动看他有恼羞成怒的倾向,赶紧安慰说,不一会儿,她又吃吃地笑了起来,“阿湛,听说你藏了一些我的东西,每天偷偷拿出来看?”

“谁告诉你的?”金湛瞪着眼睛说。

“阿湛你是不是害羞了?”秦动难得可以抓到他的小辫子,终于忍不住笑得乐不可支,“我怎么不记得我留给你什么东西了,快说给我听听。”

“不告诉你。”金湛悻悻地说,“我等你自己想起来。”

秦动朝他吐了吐舌头,想了想,还是有点不太明白,又问,“可是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可真的想不起来你那时候长得什么模样了。”

金湛摸了摸她的耳垂,在上面轻轻地咬了一下:“傻瓜,我怎么会认不出你,你的小动作和以前一模一样,一紧张就摸耳垂。”

“真的吗?”秦动心里一阵感动,是多强的意念,才让金湛把她这样的一个小动作记了这么多年。“阿湛,幸好你记得我,不然,我们就错过了。”

“那时候为什么忽然消失了?”

“爸爸知道我逃学了,还知道我跑到你那个破地方去了,就把我锁了起来,后来我就出国了。”

“想想也是我那未来的老丈人捣的鬼。”

秦动看着他,有点心疼地问,“阿湛,你是不是找了我很久?”

“那当然,差点都上天入地了,”金湛夸张地说。

秦动默不作声地靠在他的胸膛上,良久,闷声说:“阿湛,我再也不乱跑了,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第二天,秦动便万分后悔自己说了那句脑抽的话。站在机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忍不住抚额问:“阿湛,你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去度假啊,医生让我彻底放松□心,你昨天不是都同意啦?”金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你也得给我时间啊,学校里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我爸妈那里也没交代…”

金湛截住了她的话头,把电话递给了她:“喏,金融的电话。”

金融的声音狗腿地在秦动的耳边响起:“嫂子,我的亲嫂子,放心地去度假吧,所有的行李都帮你安排好了,直接送往布里斯班;学校我帮你请了假,你们主任特意让我转告你,请你尽情地玩,不要记挂他们!阿湛未来的爸爸妈妈那里,也让我转告你,他们很好,如果你不去的话,他们会很不好。你所有的朋友那里,经阿湛的要求,我也全部通知到了,包括你手下的那帮小屁孩,没有人会打扰你…对了,最重要的是,帮我带个金发美女回来,小弟我形只影单,全靠你嫂子照拂了…”

秦动气得指着金湛叫了起来:“你这叫先斩后奏!你居然一点儿都不告诉我!你倒是给我点心理准备啊!”

金湛面不改色地一把搂过秦动:“我这不是怕你瞻前顾后嘛,等你决定了,大堡礁的珊瑚礁都要消失了。”

经过漫长的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州的布里斯班机场。虽然头等舱十分宽敞,服务也很周到,但两个人还是觉得有点疲惫,原打算到了酒店就休息,可一看到澳洲湛蓝的天空,一接触澳洲那清新自然的空气,顿时整个身心都愉悦了起来。

和H市寒冷的冬天相反,这里温度宜人,一件短袖,外面披件薄外套便可以沐浴在澳洲的阳光下,这对胃寒的秦动来说,简直就是太美好了。酒店里提供免费的自行车,两个人兴冲冲地借了两辆,骑在布里斯班的自行车道上,微风从耳边刮过,惬意无比。

两个人骑随兴骑了小半个小时,来到了布里斯班河畔,下车推着自行车沿着河畔漫步。布里斯班河犹如一条透明炫目的缎带,从蔚蓝的天空中飘下,缓缓地隐入到远处的山谷中,河两岸散布着一些小巧玲珑的住宅,错落有致。

因为运动,秦动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鼻尖冒出了一层薄汗,看起来分外的秀色可餐,金湛取笑她说:“你有多久没骑自行车了?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回去的时候你坐在我的车把上好了。”

秦动瞪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有点伤感地说:“小时候看到很多小孩子坐在爸爸的自行车上,有的坐在车把上,有的站在后座上,有的坐在前档上,我都很羡慕。”

金湛停住了脚步,把自行车往一旁的草地上放了放,抢过她的车把手,在车头上指了指:“来,今天让你过过瘾,我不介意当你一次爸爸。”

秦动犹豫了片刻,看看四处没人,心一横,钻进了金湛的怀里,轻轻地跃上了车头,和金湛面面相觑,四目相对。金湛的脚用力一蹬,车把手一斜,自行车歪歪扭扭地驶了出去,惹得秦动惊呼起来:“阿湛,你小心…啊…你会不会骑啊…”

金湛顿时浑身冒汗:“小动你不要叫啊,喂,你别动啊,喂,你怎么象虫子一样…”

没骑几步路,金湛的车把手一歪,两个人轻轻地摔倒在旁边的草地上,对望了片刻,都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金湛一把把她搂进怀里,苦恼地说:“糟糕,一定是未来的老丈人在骂我了,居然想取代他的位置。”

“哼,你以为爸爸这么好当啊!”秦动取笑他。

金湛在她的鼻尖亲了一下,凝视着她,缓缓地说:“不伤感了吧?别羡慕别的小孩子,你羡慕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羡慕你,羡慕你家庭富裕,羡慕你不用骑自行车每天汽车接送,羡慕你长得漂亮,羡慕你多才多艺。”

秦动摇了摇头,把头埋进他宽阔的胸膛,喃喃地说:“不伤感了,阿湛,我甚至很感谢,就算爸爸伤害过我,我也很感谢他,因为是他把你带到我的身边。”

布里斯班是澳大利亚的第三大城市,但是对于来自中国的金湛和秦动来说,实在只能算得上一个小城市。布里斯班河成一个几字形,就是俗称的袋鼠角,两个人在那里欣赏了一会儿风景,然后骑骑走走,不一会儿就把两岸的景致看的差不多了,然后又把自行车寄存好,在秦动的坚持下坐上了一辆城市露天旅游观光车,去了南岸公园、市政厅,在皇后大街和菜市场逛了逛,把布里斯班的城市景色观赏了一遍。

华灯初上,两个人带着在菜市场里买的海鲜回到了酒店,有泥蟹、澳洲小龙虾、生蚝等等,秦动看着这些玩意儿有点担心:“喂,酒店不会不让我们带进去吧?”

“土包子,贴身管家会帮你搞定一切的,你只要安心享受我们的海鲜大餐就好了。”

秦动瞪了他一眼:“暴发户!有钱了不起啊!”

金湛嬉皮笑脸地说:“虽然有钱并不一定了不起,但是,有钱总比没钱强吧?”

这句话在晚餐的时候得到了彻底的印证。当晚,酒店的主厨之一亲自为他们烹调澳式大餐。秦动坐在酒店最高层的餐厅,俯瞰着整个布里斯班的夜景,享受着自己采购的海鲜大餐,品尝着玻璃杯里红宝石般的葡萄酒。

“阿湛,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暴发户,你太无耻了。”秦动愤愤不平地说。

“更无耻的你还没有看到呢。”金湛满不在乎地说,“如果一样东西,用钱可以换来的,那就不是无价的。对我来说,你的笑容才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无价之宝。因此,我愿意用这偶尔的奢侈来换取这件无价之宝。”

秦动心里一甜,白了他一眼:“甜言蜜语。下次不要这么浪费了。”

“遵命!”

服务生把他们的小龙虾抓了上来,问他们要怎么吃。金湛操着他不太流利的英语说:“grill。”

服务生疑惑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girl?”

金湛点点头,生怕他听不懂,又补充了一句:“broil。”

服务生更疑惑了,生硬地说:“sorry sir, I don’t know that they are girl or boy.”

秦动正在喝葡萄酒,闻言噗地一声喷了出来,幸亏她动作快,拿了餐巾捂在了嘴边,一口红酒全喷在了上面。顿时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满脸通红地指着金湛笑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阿…阿湛,你的英语,人家…人家听不懂…”

金湛悻悻地看着服务生,反复重复说:“no, no, not boy and girl, grill, grill, understand?”

服务生茫然看着他,求助地看了看秦动。

秦动终于喘过气来,用她标准的伦敦腔说:“we want have it grilled, barbecue.”

服务生终于如获大赦,端着小龙虾迅速地撤了。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的日子大放送!!亲们留个脚印再走哈!!

文章快结尾了,结尾好难码啊,泣血,,,那个还需要隔日更啊~~~(顶锅盖爬走)

第 49 章

第二天,金湛和秦动飞往汉密尔顿岛,在酒店接机人员的陪同下,乘坐私人飞机前往此行的目的地——海曼岛度假村。

坐在小飞机上,秦动透过机窗往下看,一阵阵的惊呼连连不断。只见那海面就像一块湛蓝的蓝宝石,蓝得让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在阳光的映射下,湛蓝的海水因为深浅不同,层次分明,湛蓝、宝蓝、靛蓝、湖蓝、深蓝、孔雀蓝,祖母绿、湖绿、浅绿、墨绿…美得让人几乎不能呼吸。

一望无际的洋面上偶尔出现几个小小的珊瑚岛,黄赫色的礁石在海水中忽隐忽现;有几个大的海岛绿树成荫,象一块绿色的宝石镶嵌在海洋之中。忽然,秦动激动地捏了金湛一下,语无伦次地说:“阿湛,你看,那个岛!它是心形的!”

一旁的酒店管家用英文向她介绍说:“这是大堡礁群里面最有名的一个珊瑚岛,是由珊瑚虫分泌的石灰质骨骼和其他生物胶结在一起经过几万年的漫长时间堆积而成。这座珊瑚岛形状最为奇特,象一颗完美的心形,象征着情侣们之间美好的爱情,情侣和新婚蜜月的夫妇最喜欢来到这里…”

金湛在一旁喜形于色:“看来我选了这里太英明了。小动,这下你不嫁给我都不行了。”

秦动咯咯地笑了:“阿湛你好臭美,谁说要嫁给你了。”

“你敢不嫁给我,我就把你扔在这座岛上,每天来问你三遍,看你还敢不嫁给我!”金湛威胁说。

“我好害怕啊,你扔我啊,扔我啊!”秦动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张牙舞爪地往他身上扑去。

金湛哼了一声,准确地把自己的手落在了秦动的腰上,秦动天生怕痒,顿时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流出来。

“说,答不答应我的求婚?”金湛忿忿地说。

“阿湛我答应,答应还不行嘛。”秦动无力地趴在他的身上,连声讨饶。

金湛得意地把她搂进怀里,亲吻着她的脸颊:“这还差不多。”

“哼,人家求婚都用鲜花和美酒,就你,用呵痒痒。”秦动假意抱怨说。

“你想要什么?鲜花和美酒太虚,我把房产证、信用卡、股票都给你,这些实在,要是我不听话,你就让我变成一个穷光蛋。”

秦动心里一暖,凝视着他的脸说:“阿湛,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你是我的,这就够了。”

整个度假村的背靠小山丘,面向太平洋,景色简直美不胜收。浅白色的沙滩、柔软的细沙、透明的海水、奢华的客房…站在阳台,能清晰地看到远处美丽的太平洋,海天一色,夕阳西下,几点帆影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剪影。

傍晚,两个人手牵手漫步在海滩边,习习的海风温柔地吹在身上,身边偶尔有人走过,都和善地朝他们微笑;沙滩上分散着一些躺椅,两个人躺在上面,看着金色的晚霞慢慢地飘向天边,由艳红转为深红转为黑漆漆的夜空,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样,仿佛就这样到地老天荒。

到了大堡礁,必需要玩的当然是潜水。第二天,金湛和秦动请了潜水教练,戴上了氧气瓶,穿上了潜水衣,互相看了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教练简短地讲解了一下潜水的要领和手势,就带着他们潜入了水中。海水温柔地抚摸着秦动,许多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在她身边游来游去,一点儿也不畏生。忽然,一条小丑鱼扭动着身子来到了她的身边,她惊喜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着它,它在她的指尖一摆尾,傲然地游走了。

教练带着她往下潜去,海底的珊瑚礁一下子出现在她面前,五颜六色,令人目眩,上面有着各色形态各异的海洋生物,白色的水母、蓝色的海星、红色的海葵…那斑斓的色彩,可能秦动永生都无法忘怀。

从珊瑚礁的另一边,金湛缓缓地游了过来,漂浮在海水中冲着他招了招手,不一会儿,他冲着她伸出了一个小指头,秦动摇摇头,表示不懂,金湛笑了笑,把小指头缩了回去,伸出了食指和大拇指,两个手指垂直,象小孩子玩的打枪的手势,只不过枪口朝上。

秦动更看不懂了,正想着呢,金湛手势一变,换成了大拇指和小拇指,象个牛角一样冲着她摆了几下,最后给她来了一个飞吻。秦动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忽然明白了,“I”“L”“Y”,金湛这是在太平洋深处的海底向她表白…

度假的日子很休闲,每天早上睡到日上三竿,在海鸟的鸣叫声中醒过来,吃完丰盛的早餐,在海水中游泳、浮潜、晒日光浴,中午睡个午觉,看看书,上上网,金湛顺便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务,到了黄昏的时候,到沙滩上散散步,吃顿烛光晚餐。

度假的人不多,有一天金湛和秦动在浮潜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六七岁大的金发男孩,独自一个人,拿着浮潜用的眼镜和呼吸器在海水中扑腾,偶尔被海水呛到,从水里蹦起来直咳嗽。

秦动好奇地和他聊了起来,小男孩是意大利人,和父母一起来度假,十分喜欢这里的海滩,据说每年都过来一次。

“你怎么只有一个人?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不来照顾你?”

“我是男子汉,不用爸爸妈妈照顾,我能自己一个人玩。”小男孩说了一口流利的英语。

“你喜欢潜水?”

“是的,我以后要当个潜水员,每天到水下去喂鱼。”小男孩自豪地说。

说着,他戴上了眼镜,穿上了脚蹼,咬着呼吸器又游了起来。

秦动颇有些替他担心,看看一旁傻傻地看着小男孩的金湛,略带不满地说:“阿湛,他的父母也太大意了,万一要是有个什么意外…”

金湛回过神来,摇摇头说:“男孩子就是要这样,成天躲在父母怀里那算什么。我小时候也没人管,成天一个人疯在外面,不就是这也样长大了。”

秦动心里微微发酸,低声说:“阿湛,你小时候,是不是很辛苦?”

“不,我很幸福,我妈妈很爱我,虽然没能给我富裕的生活,但她教会了我很多很多。我现在能有这样的成就,和她对我的教育分不开。”金湛想起早亡的母亲,不免心里有点伤感。

秦动轻轻地依偎在他身边,笨拙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想要安慰他:“你现在很幸福,阿姨在天上一定会很开心。”

金湛点点头,忽然咧开嘴笑了笑:“其实如果你帮我做件事情,她一定会更开心。”

“什么事情?”秦动有点莫名其妙。

金湛努努嘴,指了指那个金发的小男孩,一本正经地说:“我刚才感受到我妈的意念了,你要是帮我生个象他那样的小孩子,她会乐得合不拢嘴的。”

秦动的整张脸都烧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把抚摸的手收回,高高地举了起来,用力地拍打着他的后背:“阿湛你怎么老是胡说八道!”

金湛嬉笑着躲了开去,两个人在沙滩上追跑,最后一起倒在沙滩上,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在海曼岛的日子,就好像梦幻一般,最后一天,两个人坐在阳台上静静地看落日的时候,金融的电话打来了。

“阿湛,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金融阴森森地问道。

“你在哪里我不关心,我只知道我和小动正在享受太平洋的落日,你这样打扰你哥和你嫂子,是不道德的。”金湛回答。

金融哀嚎了一声:“哥!大哥!现在都晚上九点多了,我还在办公室里加班,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赶紧回来吧,我请你吃饭,请你在H市看落日,肯定比你那里好。”

金湛故意沉吟了片刻,说:“其实我本来还打算去悉尼看看,然后去墨尔本走一趟…”

“唉呀我的亲大哥,好大哥,你就饶了我吧。”金融差点没哭出来。

秦动听着话筒里的声音,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责怪说;“阿湛,你别欺负金融啊。”

“还是大嫂好。”金融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