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活着…看见窗边…背手而立清瘦的身影…

“爷——”我轻轻的喊着,声音有些嘶哑…

“一醒来就想见他吗?”听到我的声音,他惊喜地转过身子,淡淡的笑着

我也冲他笑

“对不起——陆修——”

几步迈到我的床边,手轻轻抚上我的脸…

“能看到你笑,真好…”他依旧淡淡的笑,原来我一直迷恋这种微笑

“你救了我?”我咳咳,轻声说

“不是”他摇摇头刚要解释

说着,门被推开,一身妩媚的女子笑着走了进来…

“这世上,除了我,谁还能救你…”她直接走到我的床边,看着未曾收回去的陆修的手,坏笑着陆修并未理会,依旧暖暖的笑,轻轻把手放下

女子把我扶起,拦我至怀里,我贪恋的闻她身上幽幽的藏红花香气

“我就知道,你来救我了,这味道,我一刻也不曾忘记”我缓缓闭上眼睛,倚在他肩头

“我看天芒星的星象越来越暗,就知道你一定又惹事了…又让我好一顿辛苦…”

“真是难为你了,我以为,我死之前,是看不到你的了”

“所以我会让你醒来看我一眼再归西的…”

我直起身子,向外面望了望,些许的失望…他不在吗?陆修看出了我的心思

“萧昶如你所想执掌大权至于七哥,他没有回来”

我这才恍然发觉,自己早已不在不辽这算什么?难道一切都是个梦吗?寻到他,同他一同归来,一切都只是个梦吗?

披着长袍信步于长安大街,我竟糊涂了,睡下去的时候才刚入夏,这时候怎么就看似要过了深秋了呢?陆修跟在我身后没有言语,无数行人与我擦肩而过,街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我紧了紧袍子,突然觉得冷了,回身看着陆修,“他同纳兰寰走了吗?”

“是”陆修声音低低的,“他对她恭敬一如孝子”

“这是他对贺伯允下的那个诺言吗?”奉养一个孤独的女人至终老,看似简单,却又实在不易我仰头看了眼愈发阴沉的天,“这样真好…”

我也许可以这样想,他愿意代替那个逝去的生命做她的儿子,而她亦能自此放下一切恩怨这样真的很圆满…

我抬头接过落在手间星星点点的雪花,突然笑了,“下雪了呢”

“是,今年的雪似乎来得早了”

“很好”

“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很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十六章 不念不思不相忆

12小时内,大结局出炉~~敬请关注~~~)

宣佑三年,风调雨顺

一月的时候我把思良赏给了景清做侧妃终于意识到思良已然十七岁,不能耽误了她的年华思良嫁出宫后,我这坤宁宫越发觉得清闲,执儿白天也要去静宁宫和各王府的郡主们学些女红书画,空闲了也大多被太后叫去陪在跟前,我若是懒得动,也只得在宫里随便翻着书,看看出纳册子

小语进宫来,一切似已不同五王妃四年前去世后,小语即被扶了正,现在是五爷府上的嫡王妃抛却这些年来的酸甜苦辣,生活兜了个圈,表面上回到了原点我看着她一身随意的打扮,摇头叹道:“这皇城里最逍遥的女人,怕是要叫做华语裳了五王妃,你五王府家大势大,如今只每日想怎么把钱花着玩就是了”

“娘娘,哪里的话”小语假模假样地冲我福了福身,“我这还不是仗了你的势”

我自管喝茶懒得理她,小语顺手抓了个垫子*在榻上问:“思良嫁出去,你失落了?”

“我可是嫁出去半个女儿啊”我半是调侃半是认真说道

小语突然想起来什么,忙问,“执儿也大了”

我叹了口气,“女儿大了,我们也该老了”

小语笑笑,“我们现在要为子女们多想想了”

小语三年前为五爷生下一子,我便说,“你儿子景宇还小,你愁个什么?”

“为我们家汀儿啊她是长女都十四了五爷虽不吱声却也等着让您给赐婚呢”

我干笑了笑“你这个继母当得还真称职别说汀儿了我自己地儿子们都没想过赐婚地事你倒是跟五爷说句别等了自己寻摸一个好地跟景涵报一声得了我给你们做主”

小语别有心思地笑“我倒是寻摸了一个看你地意思了”

“哦?看上哪家地公子啊?”

“你儿子”

我冷笑“你这是打哪来地笑话我们隙儿才十三岁”

“我是说景睿”

我一愣,看着小语,“你不嫌弃他双目不明”

“唉”小语一叹,“不是我不嫌弃,是我们家那丫头自己看上了,五爷不好张这个嘴,我替他说呗”

“我倒是也要问问景睿那孩子的他呢”

“慢慢来,让他们慢慢来,只是我把女儿交给你,我放心”

正说着,身后的流觞递上来个折子,我随意翻了两眼,是陆修谢恩的折子见我神色凝重,小语轻言宽慰了道,“又是怎么了,好些年不见你皱眉了”

“是陆修”我笑着把折子望桌上一扔,“前日里准了他撤藩隐归”

银色的月光安谧地洒在青砖石上,打更的声响由远及近

“我也很想隙儿”我望着窗外,淡淡地说,“太久没有见,竟想不出他的容貌了,听说他很像我?”

月光下,他淡淡笑着,“这样和娘娘月下谈笑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其实,你不必走”我笑了笑,“你知道,我信你的,景涵也信你,他比谁都依赖你”

“只可惜他又不是我儿子,我只会守着自己儿子过日子不像你母爱泛滥,我不帮别人养儿子”

明知道是借口,可我宁愿这般去信

“我现在是鳏夫了,袭雯也真是够狠心的,说撒手就撒手撇得这一家老小”

“我可听说你把家眷通通扔给四哥了,还真是会省心”

陆修又是一笑,转头去看阶下的紫苿莉花丛,月色在他面容下一闪又一闪,“我曾经想…一辈子静静的守在一个人身旁,也是好的”

我一愣,回身看着陆修,他依然扬着笑容对上我满脸的情绪我试图说些什么,却发觉化不成完整的一个字

他读懂了我此刻的心情,释然一笑,“可是一辈子太久了,我怕守到白发苍苍,她会厌倦我,所以,我要离开”

我竟无言以对,只驻足回眸,与他静静凝望

他抬起的手在半空停顿,复又垂下,只是深深看我,似有万语千言,终不能诉

“我记得那句还君明珠双泪垂,何不相逢未嫁时”

“是,我也记着”我轻柔的笑了,这笑意太苦

眼前回廊垂幔,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原来我终要放手

新年的第一场雪刚刚散去,我收到了一份从纳兰山庄送来的密折——隙儿说他在山庄见到了那个人,是陆修引他至了山庄很多年了,隙儿还是习惯于称他为那个人,而非父亲捏着那一道薄薄的朱绫密折,我在刹那间失神一片枯叶被风吹入,轻旋着落在那折子上,我一言不发,缓缓将折子合拢

陆离,我有多久没有提起这个名字了?他已经**们口里英明神武的先帝,他是后宫所有的女人一心盼回的君主,他是她们的天

他每年都会送信入宫,我却不曾看过一封,景涵乖巧的为我收好那些信函直到有一次我忽然发现那些信函已经装满了东阁子的书架,我还是没有看过一个字执儿时常问我,何时才能原谅他?其实我们之间没有原谅二字,我只是想忘记那个人,忘记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幸福,就像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很好

跨入东兰居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陆祯埋头在书堆里,真是名副其实的书“堆”,一个书房叫他弄得像被拆了一样我随手捡起一翻,不是这个兵法》就是那家兵略,看看他手里那本,是《百战奇略》喜欢看起这些个来了?”我隔桌坐下,整理那些凌乱的书籍

陆祯抬了抬头,“这都是八叔给我留下来的,他说因为母后喜欢看,他自己存了好几本昨儿猛个翻了出来,觉得还很有个意思”

想起陆修,我不由得怔了怔,陆祯忙推开书,“母后,儿子说错话了”

“你说错什么了?”我勉强笑了笑,回

,整理着他狼藉的桌面,“瑶那边,你多关照些,TI和,你可别当是能欺负的”

陆祯不由得笑了笑,“那是母后钦点的媳妇,我怎敢怠慢”

“你记着就好她可是我疼到心眼里的”我说着看了看他的反应,见他依旧淡笑着,不免放下心来

陆祯看着我,想了想,终是说,“母后,您和八叔…”

“你母妃的病怎么样了?”我适时打断了他的话

“断断续续,吃了前不久您送去的药膳有点起色这几日子正跟我说天暖和了她打算去庵里静休,让我来求母后的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你母妃那么有主见的人,我还能拦着不让?!”我笑了笑,“跟她说我准了,要是伙食还不错,我也收拾收拾一并住庵里讨安静去”

说着径自起了身,抬步走了出去

自那以后,我一月两三次去一回京郊的庵内颂经,时常跟凌坐坐,听她谈谈琴,下下棋,再来就是一张一张看着景涵抄摹的经书,边看边指指点点在庵中,我又见到了她,她在清扫着后院的落叶,看着我的瞬间,她竟像不认识我一般,只道了一声,“劳烦让让”

“我把清扬送到了四爷府上,他的字写得很好”

她依然不动声色,三两下,落叶却越扫越多

“除夕的时候,他抄了金刚经送我他喜欢青衫布衣,这一点像陆离喜欢檀香,却是跟四爷一样”

“够了,我说够了”姚舒幻猛然扔掉手中的扫把,一把推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通通告诉你!你想知道陆离从没有碰过我,想知道我**后宫,还是想知道陆离为了护你逼宫竟在战前杀将除去我父亲?!是,你忍不了他纵容我,我告诉你,我也忍不了他对你的情义!”

“果真…”我伸手扶上石柱,“城郊一战,果然…”

“他因为父亲,所以容我至今你的心结终于解了吗?”仪贵妃幽幽看向陆离,眼神里满是痛意,“难道非要揭开我的伤疤才能证明他对你的用情吗?!容昭质!”

我竟然生出了绵延无尽的悲哀事实上,我在怜悯她,她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尊严,这又有什么错这是后宫所有女人的悲哀,一心一意想要守护自己仅有的幻想,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宁愿飞蛾扑火,宁愿玉石俱焚

我缓缓走上去,想要扶住她,却又一次被她推开

“容昭质…”她寂寂的看上我,“你应该恨我的,我利用他对我的纵容伤了你,甚至借他的名义喂你吃了那么多年不孕的汤药,我羞辱过你,因为是你让我所有的情感一文不值…因为你,我失去了最宝贵的…一个女人唯一的幻想,失去了爱他的资格!”

她缓缓看向我,“我知道你恨,可你明明白白告诉我,这深宫中有哪个女人不恨?!”姚舒幻鬓角微乱,失魂落魄的样子,竟让我有些不安

那一刻,我感受到这女子所有的爱与恨,每一个字都在心头重重撞击着,忽然感觉到身为一国之君的他,负了太多太多

姚舒幻眼眸里的泪水似乎流干了一样,空洞洞的,裸露出两颗黑瞳,是那样毫无生机的颜色,“我只想他多看我一眼,无论用什么手段…”

我茫然的看向她,她眼中的光芒刺痛了我

她艰难的笑了笑,“他可以负我,但不要辜负…后宫所有同我一般寂苦的女人…女人的美好都是一瞬即逝的…他是天下人的…不仅仅是…”

她没有说下去,可是我知道,她要说,他不是我一个人的

最后一滴清泪落下,她猛然撞向我手边的镶金玉龙石柱…

那抹鲜红在院落之间,绘出最妖艳的花朵,那个娇艳如玫瑰的女子就这样选择追随她的梦想…当年,我第一次见到那双毫无芥蒂闪着异色娇艳欲滴的双眸,她妩媚的冲我一笑,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孩子,寂寞的皇宫一点点改变着她的性情,磨灭了她所有瑰丽的幻想她最终绝望…

我还未来得及喊出那声,“不要——”,那身影就已然倒下,倒在我的裙边,她寂寂的对我笑,又似乎狰狞的嘲笑

恨的人,不只有我,深深后宫,全都是恨意

清晨空寂的佛堂,屋角的火炭已经灭了,我自蒲团立身而起,轻轻推开木门,院落里有三三两两的小尼姑扫着落叶泥土,我微微倚在一旁,含笑而望

流觞端了热水上来,看着我一叹,“就猜到又是一夜”

“今儿倒是个好天”我将冰凉的双手握了握

流觞不以为然地摇头,“什么好天气,进了三月还冷成这样,主子您的寒症倒是越发厉害了,南宫盟主送来的药您也不吃”

“是药三分毒”我说着跟在她的身后一步步走着

回到屋中,流觞突然笑着跑来,“主子,华夫人来了呢”

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推开内屋的门,小语回身冲我一笑,“看你脚步匆匆的,我又不会跑掉”

我也笑,“我想见你倒是真的”

“你比上回更憔悴了,怎么没叫太医来看看”小语见到我必会说这一句

我拉上她的手,“每次都说同一句话,你倒可是能换一个说”

“我听五爷说了,纳兰寰半年前就病亡了,那个人已经尽了责如今只要你一个字,他就会从纳兰山庄回到你身边朝中势利交纵错杂,景涵年幼,平日主事的你又病倒了…他回来是替你分忧啊”

“我不要…二人的错缘早已澄清,又何苦执意纠缠,这么多年了,都是我一个人撑过来,又有何难?!再者我心里已没有那个人了”我执意道,丝毫不顾小语句句苦劝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执拗”小语摇了头,不再劝言,只眼中的苦意一目了然

“我寂寞贯了,也执拗贯了,到死改不了”深吸了口气,再言,“到死,也不会再求他回家!亦不会再见”

正文 第十七章 你的眼眸 缱绻万千

姨娘去世的那天傍晚,母亲突然卧病不起,她执意留E不肯归宫太医说母亲是痼疾在身,经年累月勤于朝政不善调养,而今气血不畅,再遇上惊吓,郁结在胸

我起初是高兴母亲能病一场,她终于能休息了,只是没想母亲竟似要破罐子破摔,病症日益加重

如今是德佑十年冬,或者应该唤它宣佑三年只因她的坚持,四叔才没有更替年历,依旧延续旧历想起父皇曾经说那个女人脾气不好,原来是真的

那个女人又在沉默,只我不知道她的忧愁

她仔细端详我的时候本就不多,每一次又都掺杂了太多的情绪我从不敢吵她,就连现在也是这样,端了一盒梨花糕却迟迟不敢推门而入

她看了我,一定会客客气气的说话,客气到竟有些输离,她是我的母亲,却仿佛跟我隔了太多

她一定很累了吧,我也想像隙儿一样讨喜的凑上她的身边替她揉肩,她总是在深夜批阅奏章,夜夜如此,八叔常说女人家不应该这般卖命,她总是一笑而过,并不太在乎我知道她的担心,景涵还太小,于是天下她要替他撑起来

对待几个孩子,她从来都是最疼景睿哥哥,最倚仗祯哥哥,最宠八叔家的隙儿,最喜姐姐,只对景涵最严厉,而对我,她只会唤我景>:再不会念及其他

尹哥哥已经是朝中文臣,当年他背着母亲去参加科考,竟是金榜题名,高中榜眼殿前受赏,倒是把珠帘后听政的母亲吓个不轻自那以后,母亲便放任他在官场上浮沉

我问过尹哥哥,他的梦想是一亩三分地惬意简单的日子,为什么还要纵身官道尹哥哥只是笑,他说他有想要守护的人我知道,他只是想守护母亲

祯哥哥是骁勇善战,是我朝的护国将军,也因他在边疆夜以继日的尽忠职守,母亲才得以安睡朝阳殿

“是谁在外面?”屋内地人轻轻咳了问道

我方现出半个身子有些紧张下意识道“母后儿子来给您探病”

她愣了愣眼神中地情绪竟是百转千回就在我笃定她不会让我*近准备回身之时方听她轻柔了声音淡淡唤道“过来让母亲看看你”

我脚下竟然迈不动了挣扎了好久才踉踉跄跄走了上去临着她站着五伯母也在她正临着母亲坐着看着我走来也是满脸诧异

母亲掩了倦意竟是笑道“坐着说话吧小语你看他都这么高了我看着都要觉得累了”

五伯母忙递过来一个檀木圆凳“可不是嘛景>:少”

我忙临着床榻边的圆凳坐下,紧张的满脸都是汗

“你很怕我吗?”她笑得淡淡的,“怎么吓得满脸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