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容逸柏是哥哥,可面对容倾也定要行礼。辈分在后,身份在前,湛王妃的身份,高出容逸柏太多。

容倾抬头看着容逸柏,“哥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口里如此问,眼睛无声询问,没什么事儿吧?

容逸柏温和一笑,柔和道,“仁王爷来此向湛王辞别,我随着一道过来向王爷和王妃请个安。”

容倾听言,笑眯眯道,“哥哥真是有心了。”说完,在湛王身边坐下,低眉顺目。

钟离隐摸摸鼻子,他好像被忽视了。

“王妃在作画?还是在写作?”扫过容倾袖摆上那一点儿墨迹,钟离隐顺口问道。

容倾听言,抬眸看了钟离隐一眼,浅浅一笑,“没作画也没写作,就是为王爷研研磨。”说完,甜蜜蜜看向湛王。

秀恩爱,**裸的!

湛王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钟离隐看着,微微一笑,“王爷王妃倒是好兴致。”

“让仁王爷见笑了。”容倾说完,扫了一眼桌上,而后垂首,老老实实坐着,不再说话。心里呜呜…桌上竟然只有茶水,连点儿点心都没有。

“湛王爷什么时候带着王妃去皓月走一圈?到时,也让本王尽尽地主之谊!”钟离隐随意道。

湛王听言,看向容倾,声音低沉而柔和,“想去皓月看看吗?”

闻言,容倾抬眸,未加思索道,“我听王爷的!”

湛王听了,移开视线,看向钟离隐,扬了扬嘴角,悠悠道,“有空一定去打搅仁王。”

“静候湛王到来。”

三个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容倾基本不插话,很是老实的坐着,只是…

看到湛王垂放在腿上的大手,容倾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往桌边靠了靠,随着悄悄抬手,接着稳稳的握住了湛王那只大手。

容倾小动作一出,湛王眼帘微动,随即恢复如常。

容倾继续低眉顺目的听他们闲聊,但桌下的小手却是忙的不得了,数数手指头,比比手大小,抠抠手指甲,玩儿的不亦乐乎。

随着容倾小动作的频繁,某人不经意间开始走神!

“湛王爷,湛王…”

在湛王心不在焉越发明显。直至钟离隐,容逸柏均已能清晰察觉到的瞬间。湛王忽而起身,“凛五,送仁王,容逸柏离开。”说完,拉起容倾往主院走去。

呃…

看着容倾跌跌撞撞的背影,还有湛王那一眼凶狠的表情。钟离隐神色不定。容逸柏垂眸,情绪不明。

皇宫

“湛王府一切可都还好?”太后靠在软榻上,看着皇后,随意问道。

“回母后,今日早上儿臣让钱嬷嬷去了一趟。她回来禀报说,府内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也就是说,湛王府并未因为多了一个湛王妃而有任何改变吗?

“湛王府的中馈,还是由齐管家在管着吗?”

“是的!”皇后说完,又道,“不过,容倾刚进门第一天,就算移交中馈,最快也要等到三天之后。”

太后听言,呵呵一笑,“移交?若是云珟真把中馈移交给容九那倒是好了。”

皇后听了,垂眸,太后心里所想,她能猜得到。

湛王府管家——齐瑄,年逾三

管家——齐瑄,年逾三十,身世成迷,能力非凡,长袖善舞,却又手段极度老辣!

这么一个人,在几年前,忽然从天而降,且一跃成为湛王府的管家。在当时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甚至连皇上都传唤了齐瑄,并对他进行了,询问探究。

但最终得出的结果,却仍然是一片模糊。唯一清晰的就是,齐瑄能力确实非同一般,至于身世,齐瑄自己言,他就是一江湖漂客,只因感念湛王对他有救命之恩,如此,自愿卖身湛王府十年,以作报恩。

因这份救命之恩,甚至拒绝了皇上提议他可入朝为官的圣意。

而自从这个人做了湛王府的管家,让本就如铁桶一般的湛王府,变的更加严密,滴水不漏。想从湛王府打探消息,简直是比登天都难。

继而,由这么一个人掌握湛王府的中馈,实在是让太后不喜。

所以,纵然太后不喜容倾。但是,若是容倾真的有本事,蛊惑到湛王,让湛王开口把府中中馈移交给她。那,太后倒是很乐意看到。

因为,齐瑄是湛王管家,还是一男子。让太后连召见他都变得有些不太合适。如此,还谈何其他。收买都难以渗透。

但是,容倾不同。她就算是湛王妃,那也是太后的晚辈。所以,在很多事上,太后指导一下,帮衬一下都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干预湛王府的所有,探究湛王府的一切。这些,已成为太后的一种本能。

因为,湛王爷那琢磨不定的性情。让太后更为迫切的想知道湛王动向。或许那样她就不至于太过被动,不至于每次都被湛王压的死死的,次次都被湛王搞的措手不及。

“太子再有三日就大婚了,一切可都准备好了没?”

“回母后,一切都就绪。”

闻言,太后静默少卿开口,“祁清莹为太子妃,你心里可满意?”

皇后听言,眼睛看着太后,不闪躲不回避,“这是皇上的恩典,儿臣感恩,也期盼着祁家小姐能够照顾好太子,还有两个孩儿。”

说着感恩,说着期待,却未言满意。因为,太后不满意。所以,太子大婚作为皇后,她也别表现的太高兴了。

太后听了,淡淡道,“太子,两个孩儿,连带太子府的中馈。祁家姑娘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能一身兼顾了,总是有顾不到的地方,你这做母后的也不可太严厉,苛求了。”

皇后听言,点头,柔和道,“母后说的是。所以,前几天儿臣召见了庄诗画(太子侧妃),交代她等入了太子府,一定要好好辅佐太子妃,多分担些事物,别让太子妃太受累了。”

“嗯!你想的很周到。”太后说完,微微一顿又道,“不过,也要提醒她注意自己的本分,别逾了自己的身份。凡事都要听从太子妃的吩咐!”

“是!儿臣明白。”

最近一连串的事,让庄家声誉受到重创。在这个时候,定要收敛行事儿。庄家女欺压太子妃这样的字眼绝对不能传出。

“还有,三皇子也快大婚了。他…他最近身体如何?可好些了?”

“听太医言,三皇子还未完全恢复!”

太后听了,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三皇子突然失了男儿雄风,这也就意味着,庄诗雨嫁入三皇府后,极有可能会守空房。如此…令人不愉。不过,太后却是意外的没多说什么。只道,“你多关心着点,让太医多上点儿心,别误了三皇子的病。”

“是!”

湛王府

再次被咕咕叫的肚子叫醒,容倾缩在被窝,蒙着被子,呜呼了好一会儿,抱着被子坐起,看了看时辰。很好,湛王时常又创新高了。

只是,看着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叹:发情的男人,这次还发狠了。床上成了战场了!还有,这总是晚上滚床单,真的好么?

“小姐,你醒了?”

“麻雀…”

“小姐饭菜摆好了!”

要说还是麻雀了解容倾。果然,一句话,瞬时让容倾精神了不少。

简单的梳洗过后,容倾看着一满桌的菜,差点热泪盈眶。这就是她劳动的果实呀!劳动光荣,劳动光荣!

“小姐,你喜欢吃的。”

“嗯嗯!”

“小姐,你喝口汤!”

“好!”

夹菜端汤,小麻雀伺候的周到。容倾吃的口齿留香。

吃的畅快间,湛王缓步走进来。

“王爷!”小麻雀赶紧行礼。

“嗯!”

容倾抬头,随问,“王爷您吃了吗?”

“本王有没有吃饭,你这做王妃已开吃了还不清楚吗?”

这话意思,你容九姑娘在吃饭前,怎么能不先问问湛大王爷吃了没!这贤惠,太不到位,太不走心。

容倾看着湛大王爷,心里不由腹诽:都说男人床上床下两张脸。可是湛大王爷却是不同。人家床上那鸟样,床下还那样。逮住机会,不放过收拾你!她的这个命哟!

“王爷,吃饭!”

端汤,夹菜,伺候他大爷。

湛王爷坐着没动,反闲闲道,“字练习的如何了?”

很好!睡过之后,别人听到的是一大串的甜言蜜语。而到了她这里,成了检查检查作业了。湛大王爷这情趣,高端大气上档次!

容倾咽下口中饭菜,开口道,“夫子说我

“夫子说我很有天赋。”

湛王听言,扬眉,“是吗?”她可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嗯嗯!王爷,您娶了个聪明又伶俐的媳妇儿呢!”

湛王听了,呵呵,“既然如此,别浪费了那份天赋,每天练习增加一个时辰。”

很好!由两个时辰变三个时辰了。

色诱之后,练的更久了。这结果,清晰告诉容倾,她没妲己命好呀!同样都是献身,人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她,就挣到了一份口粮。

“王爷,小女有一心里话想禀报王爷,不知可否?”

“可说!”

“谢王爷…”

谢恩的话刚落,只听湛王又道,“不过,无论任何事一律不准。”

容倾面皮抖了抖。

看看人家湛大王爷,也不是太霸道嘛!毕竟,人家给了你说的机会,只是没准许罢了!

你可随便浪费口舌,反正别想他答应什么就是了。

看着容倾那表情,湛王移开视线,看着桌上饭菜,忽而感觉,虽然吃过了,不过再添几口或许也不错。

“王爷!我觉得吧!比起练字,也许不练才是英明之举。”

“继续说!”

“您看,我现在不用练字。我的字体完全是自成一格。若是练了,反而落了俗套了,那样多不个性呀!王爷,您说是吧!”容倾笑眯眯道。

湛王听了,喝了一口汤,不紧不慢道,“确实是自成一格。那字,盯着看,都让人不认识。”

容倾嘿嘿一笑,“那我肯定是一不小心写了狂草,狂草呀!”

凛一闻言,嘴角抽了抽。

“原来爱妃写的是狂草呀!本王可真是涨见识了。”

“王爷过奖,过奖!”

看容倾那模样,湛王不由好奇,容倾那脸皮到底到了何种境界?

“王爷,王妃!”

听到声音,容倾直接看向湛王。而湛王继续品他的汤,没有开口的意思。

容倾看此,轻咳一声,开口,“何事?”

“林姨娘来了,在外求见。”

林姨娘!嫁入湛王府的第二天,第一朵娇花儿来到眼前。

第95章 养养你

林姨娘在外求见!

见或不见呢?容倾看向湛王。

“后宅的事,本王不予过问!”看着容倾,湛王不咸不淡给出一句回复。

容倾听了,眉头微动。意思就是,后宅女人他只负责养,兴致来了只管睡?其他都不管了

“王爷这意思是,都由我说了算?”

湛王没说话!

容倾了然。他不予过问,不代表她就说了算。后宅那些女人,那个能拿捏,那个不能为难,最终还是要看湛大王爷是否喜欢。既然如此…

“凛一!”

“属下在!”

“不见!”

不见!回答的那个干脆,那个爽利。

凛一眼帘微动。湛王挑眉。

容倾看着湛王,学他姿态,悠然自在,不咸不淡道,“我爱看王爷,不爱看那些娇艳美人儿。”

凛一听言,抬脚,转身走了出去。

湛王扬了扬嘴角,眼底情绪不明,语气淡淡,“容九,你这是善妒!”

容倾听了,眼睛眨呀眨,一脸纯真,“这是缺点吗?”

“少给本王装糊涂。”

容倾咧嘴,弯起的眉眼,点点甜腻,点点期待,点点涩意,“王爷,人家说盖个新茅房还要新鲜几天,爱护几天呢!何况我一新人。”容倾说着,伸手扯扯湛王袖摆,“王爷,你也爱护爱护你的新娘子呗。”

湛王任由她拉着袖摆晃晃,悠悠缓缓道,“你想本王怎么爱护?”

“王爷你等一下下!”容倾说完,往内室跑去。

看容倾那抬腿儿就是小跑的背影,湛王有时不免好奇,容家虽不是什么中鼎之家,可也算是高门大户。如此,为何在容倾的身上,却是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呢?举手投足之间,完全的随意,无任何规矩可言。

还有容倾检验尸体时那种熟练,推测案情那种老辣沉稳。包括她对下人如小麻雀那种自然的和睦,都显得很是另类和诡异。

现在的容九,跟他探查出的信息,太过不相符,简直就是两个极端,说是两个人都不为过。但她偏偏又是容倾,确实没错。如此,容倾那突然的改变,那怎么都查不出的因由。时不时让湛王感到好奇。

湛王思索间,容倾从内室走出。

“王爷,这是你曾经给我的锦帛,上面盖了你的大印。你曾说过,只要我写的,你都会送给我。那句话,现在可还算数不?”容倾看着湛王,问道。

看一眼容倾手里的锦帛,湛王抬眸,眼底情绪不明,清清淡淡道,“想跟本王要什么?”

是希望他永远不要找容逸柏的麻烦?还是,希望他这辈子都能宠着她?

就湛王看来,一辈子看着容逸柏安稳;和她自己一辈子过的安逸。这应该是容倾最为期待的,也最为现实的!

容倾打开手中锦帛,展在湛王眼前,郑重道,“王爷,我想养你一次。”

话入耳,湛王神色微顿,再看锦帛上那歪歪扭扭的字。

湛王抬眸看着容倾,脸上神情染上少有的疑惑,“你刚说,要…要养本王一次?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容倾柔柔道,“在出嫁前,我请我哥帮我买了一处民宅,距离京城百里有余。哪里住着的都是老百姓。对于王爷,他们只有耳闻,没人得见。我想带王爷去那里住几日。”

“然后呢?”

“然后,王爷在家看家,我试着养养你。”

容倾说完,湛王了然,一个感觉,折腾!

湛王开口,淡淡道,“本王不需要你养。而你身为湛王妃,这类抛头露面的念头也最好不要有!”

果然被否了!

也是,在古代除了平常百姓,才会男耕女织的过日子。其他,但凡稍微有点儿银钱的人家,都不喜欢去家里女人去抛头露面。

女人抛头露面,是男人无能的表现。湛王会否,可说在意料之中。

看着手里锦帛,容倾叹了口气,“我果然应该写,请王爷准许我这辈子都写草书不再练字。唉,可惜了我的宝贝锦帛。”容倾说完,看着湛王,笑眯眯,小意讨好道,“王爷,既然这个否了。那,能不能再给我一个锦帛?”

“不能!”

“王爷…”

湛王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