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女人,你…”

“死女人?我若是死了,黄泉路上两位大哥怕是要随同了。”容倾说着,脸上笑意陡然一收,抡起手中棍棒,用力挥下…

哐当一声,砸在板凳上。板凳瞬时四分五裂,那力道,当声音!不由令人瑟缩一下。

坏人如弹簧,你弱他就强。反之,你强他就蔫了!

容倾扫一眼地上那一棍下去既碎掉的椅子,为自己点赞:想到坏掉的椅子这样用,她可真是天才。

“两位大哥若是不忙,我们可以比划比划!”

脚踩在板凳上,腿抖抖!棍棒敲击着手心,当当当!斜眼看着他们,那姿态…同是混混,谁怕谁!

看着容倾那架势,两人有些蒙圈。好一会儿,那个被称作大哥的,转头,咬牙,“你不是说一推就倒吗?不是说,是良家妇女吗?他娘的,你自己看…”良家妇女有那样的吗?

小弟欲哭无泪,满肚子大便,一脸冤屈,“她白天在外头看起来完全不是这样的呀!我哪里知道,她晚上就变夜叉了呢!大哥,是我识人不清呀!看错人了。”

容倾在一边听着,忽而有些想笑。若非知道他们是来劫财,顺带劫色的。她都要以为,其实他们是逗比的呢!

“现在说这个还有屁用!”大哥恼火,转头看向容倾,绷着脸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大哥,你应该先问她给我们下的什么毒,哎呦…”话没说完,头上被打了一下。

“你闭嘴!”那个嫌弃。

“大哥!”那个委屈。

他们是逗比的,他们是搞基的!

这么可爱的偷儿,都让人有些不忍心下手了。这念头在脑里过了过。随着,容倾对他们伸出手!

大哥看着,神色不定,一时不明,“你要什么?”

“大哥,这还用说,肯定是要我们身上的携带的凶器。”

容倾听言,嘴角歪了歪,随着拉直,平板道,“拿来!”

大哥抿嘴,伸手,接着,袖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展现在容倾的面前。

绳子,匕首,药瓶!还有那竹梃!

作案的工具还挺齐全。

“就这些了?”

“就这些!”

“我怎么觉得还差一样?”

两人听了,伸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冷着脸道,“没了”

容倾面无表情道,“钱呢?”

钱?两个人听言,一愣,吧唧脸色黑了下来。

黑吃喝,黑吃喝!

“怎么?不想给?”

“我们没钱!”

“是吗?若是这样的话…”容倾话未说完,栋儿忽而出声,轻轻,悠悠的一句话…

“姑姑,我看到爹爹了!”

这话,瞬时

这话,瞬时让两个男人同时开变了脸儿。连容倾心里都不由咯噔了一下,转头看向文栋。

文栋直直看着门口,两个男子中间的位置,一派纯真,清脆道,“爹爹,你来看栋了吗?”

“爹爹,你为什么不说话?”

“爹爹,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白,哪里不舒服吗?”

“爹爹…”

一声,一句,阵阵阴冷之气,铺面儿来!

听不下去了,扛不住了!

“给你钱,给你钱…”慌乱着,颤抖着,把身上那零碎的碎银子,包括铜板儿都逃出来,快速丢给容倾,急声道,“给我们解药,快给我们解药…”

“回去喝点盐水就好了…”

容倾话一落,两人既撒丫子跑走了。

两人离开,文栋看着容倾,赶紧道,“姑姑,你别害怕。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是吓唬他们的。”

容倾听言,抬脚走到文栋跟前,拿起外衣给他披上,轻柔道,“姑姑不害怕。不过,栋儿怎么想起那样说呢?”

“吴奶奶说,我还小,有时会看到大人看不到的。说若是真看到了什么,晚上让我不要乱说话,不然会吓到姑姑!”文栋说着,又赶紧重复一句,“不过,姑姑我真的什么的没看到。”

“嗯!姑姑知道!好了,躺下睡吧!我去把门拴上。”

“好!”

稍微收拾一下,躺好,文栋忍不住道,“姑姑,坏人还会来吗?”

“来也不怕,姑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

文栋听了沉默了一下,低低道,“可是坏人要是拿刀剑怎么办?”

拿刀剑?显然,文景被杀一事,在文栋心里留下了阴影,让他很是不安。

“姑姑做了秘密通道!所以,就是坏人来了我们也不用怕。”

“真的吗?”

“嗯!”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容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天已大亮!又是忙碌的一天。

忙碌之中,偶尔抬头看一眼京城方向,脑子划过某人面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而后低头继续干活!

湛王府

已经第四天了,容倾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对此,湛王依旧沉默,不曾下任何指令,情绪平缓,作息一如往常,心里在想什么,真是一点儿都窥探不出。

而,凛一这心里却是抑制不住,开始七上八下的。对着凛五,齐瑄犯嘀咕,“你们说,王妃她怎么还没动作呢?”

以前做错了事儿,主子还未开口说罚她,她就已经开始阿谀奉承,讨好卖乖了。可这次,主子都开口说了对她不舍,不忍心,她怎么…怎么反而不露头了呢!凛一真是想不通了。

看着凛一那一脸疑惑的样子,齐瑄不咸不淡道,“因为对主子没那份心。自然不敢露头!”

凛一听言,怔怔,反应过来,而后神色不定,“你是说,王妃对主子…”

“一直有口无心!”

闻言,凛一一句话顺嘴而出,且忘记了压低声音,“这么说,主子被抛弃了?”

凛一话出,齐瑄,凛五猛然抬头,看向小亭子里正在喂鱼的湛王。在与湛王视线碰撞的瞬间,两人即刻低头,随着一致后退,快速远离凛一,以行动表示,他们跟凛一不熟,真的不熟!

凛一却还陷在湛王竟是被抛弃了的冲击中,没缓过神来,呐呐道,“既然如此,那主子怎么还护着她呢?”

话出,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因为,能处置她的只有本王。所以,在此之前,不容任何人动她!”

声音落入耳中,凛一一个激灵,瞬时回神,转身看到湛王,不傻不怔了,“主…主子!”

湛王看着他,没什么表情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一并问了,本王有一一为你解惑。”

凛一赶紧道,“回禀主子,没有了!”

湛王听了,不疾不徐,不咸不淡道,“是吗?就不想知道,本王被抛弃以后,这心里是何种滋味吗?”

凛一听着,已开始冒汗,随着单膝跪地,“主子恕罪,属下知错!”

湛王垂眸,看着凛一,平缓道,“你何错之有?若非刚才听你一言,本王还不知道,原来我已被人抛弃了!”

听到这里,凛一不敢认错了,直接认罚,“属下口舌无忌,请主子责罚!”

凛五,齐瑄站在一侧,大气不敢喘一下。

湛王看着他们,眼睛微眯。眸色阴阴恻恻,沉沉暗暗!

有口无心。原来,她的不走心,连他们都已经看出来了。

还有,被抛弃的,原来不是她,而是他!

他说要处死她的时候,她都没吓跑。反而是现在,他一句不舍得,却是把她吓得连头都不敢露了。这可真是极好…

原来。让她对他付出真心,竟是比让她死还困难吗?

一念出,湛王脸色那个难看!

第106章 再找一家

被抛弃!

被抛弃!

情绪升级到一个顶端,怒火升到一个极致。湛王忽而就感到新鲜了!

把人娶回来了,发现,一不小心干了一回剃头担子一头热的事儿。

“齐瑄,凛五!”

“属下在!”两人疾步上前,神经紧绷。这次若被罚,绝对不会轻。

“说说,本王被抛弃的原因是什么?”湛王轻声慢语,问道。

凛五听言,开口道,“回主子,就属下来看,王妃现在的沉默,应该是被主子的话给惊着了。所以…”凛五未说完,马上顿住。因为话说错了,一不小心火上浇油了。果然…

“惊着了?你所谓的惊着了,指的是胆战心惊,而非受宠若惊,是吗?”

“属…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凛五不由结巴了一下道,“属下说的是惊讶,王妃她可能没想到主子会…”凛五说着,忽然说不下去了。

湛王扬了扬嘴角,眸色深远,沉暗,“惊讶吗?你确定不是惊吓!”说不定容九在听到那句话后,心里直接怀疑的是,他是不是撞到脑子了?

凛五听着,开始冒冷汗,“主子,这只是属下的猜测,到底王妃是怎么想的,属下不敢肯定!”

湛王听言,转眸,“齐瑄!”

“回主子,若想确定,应直接问王妃!属下刚才也不过是妄加猜测。”

“很好!”

很好!两字出,齐瑄心头一跳,感觉不妙。

“周正!”

“属下在!”

“送凛一,凛五,齐瑄入小怜馆。”

湛王话出,凛一眼眸瞬时瞪大。凛五面皮抖动,齐瑄: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呀!

“是…”周正应,声音抖抖颤颤。

“希望从哪里回来以后,你们会懂得更多。这种一问三不知的情况,不会再出现。”

“是…”

“出去!”

“是!”

三人领命,耷拉着头走出去。去小怜馆长见识去了。

湛王面色沉沉!

他一言,容九如此反应说明什么呢?

侧面说明,她对他真的没有太大的企图,湛王府的权势,他的地位,他的宠爱,她从未妄想过。如此,可说她并非是那野心勃勃,且贪慕虚荣的人!

要是这样看,他也许该夸她一句。但…

湛王眼睛微眯,说了那么多勾引他的话,做了那么多诱惑他的事儿,现在又来告诉他。其实,她对他无心!对他完全无企图!

这是欺骗,**裸的欺骗,无可饶恕的欺骗!

一直知道,她对他是怕多过其他。可是现在才知道,她对他除了怕,根本没有其他!

这认知…

“容九,你说,本王该怎么惩罚你好呢?”声音冰渣子一般,冷冷,寒寒!

阿嚏…阿嚏…

“青丫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看着不时打喷嚏的容倾,吴婶不由关心道。

容倾揉了揉有些泛红的鼻子,鼻音甚浓,“没事儿,就是有些受凉了!我等会儿回去喝点儿姜汤再睡一觉就好了。”

吴婶听了,道,“现在天越来越冷了,可是要注意点儿。我看等忙完这一阵儿,你就带着栋儿回去吧!早点回去,躺会儿,好好歇歇。”

“谢谢吴婶,不过我没事儿。”容倾说着,端着豆花给客人送去。

“姑姑这里我来!”

端热汤热饭,文栋做不了,可是摆放一下的凳子,擦擦桌子什么的,他还是可以的。

容倾看着,也未阻止,只不时提醒道,“小心脚下,别摔着了。”天冷了,孩子动动也好,暖和!

“好!”

“这孩子真是懂事儿!”

这话已经快成了吴婶的口头禅了。

也确实如此!比起同龄的孩子,文栋显得太过安静,也太过懂事儿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正是喜欢玩儿,喜欢闹的年纪。可文栋却已开始思考太多的事儿。会看脸色,会紧张不安!

虽然文栋什么都没说过,可是容倾看的出,他时刻都在担心着,担心她把他抛弃不管。

经历一些事儿,让他很没安全感!

“娘!”

一声爽朗的男声,打断了容倾的思绪。转头,一个年逾二十五六岁,清秀,青壮的男子脸上带着笑向吴婶走来。

看着男子,吴婶瞬时笑开了花儿,“不是让你在家歇着吗?怎么到了这里来了?”

“昨天晚上歇好了,在家闲着不舒服,我过来帮帮娘。”男子说着,卷起袖子拿过吴婶儿手里的汤勺就开始忙活,动作熟练,利索。

“哎呀!这里不用你,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歇着吧!”

“就是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才应该帮帮娘。一直让娘受累,儿子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吴婶听着,脸上笑意更浓了,只是眼里却不由溢出点点湿意,抬手擦去,笑道,“你这小子,现在也会油嘴滑舌了。”

男子听了,憨笑一声。

“傻样儿!”吴婶白了他一眼,随着对着容倾道,“青丫头,我跟你提过的,这就是我儿子大壮。”

在京城大户人家做活计的儿子,吴婶几乎每天都会念叨一遍。所以,虽素未谋面,可对这位壮大哥,容倾可是一点儿都不陌生。

一点儿都不陌生。

容倾笑了笑,道,“张大哥真是孝顺,吴婶是有福之人。”

一句话,吴婶笑开了花,“青丫头就是会说话!”

年少守寡,一个人辛苦多年把儿子拉扯长大,为他成家,看他生儿育女。吴婶一路走来,各种艰辛不易。现在人到中年,所求已是不多。儿子踏实,孝顺,她最是知足!这些年的辛苦,都值得!

“大壮,这就是青丫头,我昨晚给你提过的。”

“呃…”看到容倾的那瞬间,大壮不由愣了一下。

虽脸色故意涂黄了点儿,虽脸上那一道伤疤仍若隐若现。可是这些却遮挡不住容倾那精致的五官。

一双眸子灿若星辰,一张小脸儿灵动娇俏。微微一笑,弯起的眉眼,月牙一般,分外可爱,漂亮的不同寻常。

这么一副模样,跟大壮所想相差太远。既是农家妇,既然生活艰难,丈夫又身体虚弱不堪。那么,她就算不是面黄肌肉,也该是一脸凄苦。可是现在…

“你傻愣着干什么呀?”看着儿子那呆样儿,吴氏未做他想,只是好笑。

大壮回神,挠了挠头,憨憨一笑,脸色微红,“我没想到青姑娘…”长的这么好看,这几个字在舌尖上过了一下,马上咽下,因为不合适。

“青姑娘,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