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低头,埋在容逸柏肩头,泪水润开。

不是委屈,不是害怕,只是累!

相比很多人,湛王对她已是足够的宽容。能活着,她该感激!可是作为夫妻,她没法时时,处处都让他满意。

他太过敏感,强势。而她有时也会累。也许,她就算再用心,也无法达到他想要的那个绝对。

他每一次情绪的波动,于她都近乎一个劫数。

喜欢他,决心好下,事难为,她也会泄气!

此次事,他心不愉,她亦不欢喜。

彼此为夫妻,怎会不在意!怎会完全无所谓!

皇宫

中饭之后,太后刚躺下…

“太后,皇后娘娘来了!”

太后听言,按了按眉心,淡淡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桂嬷嬷皱眉,禀报道,“是为上午的事儿。皇后娘娘言,刚湛王府派人过来了!”

桂嬷嬷话出,太后瞬时睁开眼眸,“让她进来!”

“是!”

桂嬷嬷领命走出,少时皇后走进来。虽极力按捺,却仍难掩匆忙。

太后看此,眉头瞬时皱起,不待皇后开口,既道,“云珟说什么?”

皇后也绕弯,脸色很是不好,道,“三日后,他要结果!”

太后听言,凝眉,“什么意思?”

皇后面色紧绷,“事在宫中发生的,容倾是在宫中受伤的,查清一切自然有我这个皇后来做,他等着看结果。三日之内,他要儿臣交出一个人去。”

“交出一个人去?”太后眼睛微眯。话说的简单,可让云珟满意,却绝对没这么容易。这一点太后清楚,皇后也明白。

“他说要一个人。可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才能满意?”

幕后黑手一定要死。可除此,云珟他还想谁死这才是关键。

皇后说完,太后一时沉默,凝眉,沉思。

皇后更是心焦的厉害,早知如此,就不让钱嬷嬷去请容倾入宫了。没得生出这么些糟心事。被皇上斥责不说,关键云珟这一关要怎么过?

云珟那个阎王,那是连皇上都束手无措呀!头疼的厉害。

不过,她倒是也很想

倒是也很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在她的眼皮底下搞这样的幺蛾子!想着,皇后眼中溢出煞气。

静默,许久,太后开口,“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什么?”

皇后摇头,“其余什么都没说。不过,就算不说,有些事儿也很清楚。他若不满意,那么,就定会生出一些事儿出来。”

太后听言,冷哼,“怎么?这次又想祸害庄家?”

皇后抿了抿嘴,几乎不可闻道,“我担心不止是庄家…”

皇后话出,太后眉心一跳,直直盯着皇后,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皇后苦笑,压低声音道,“儿臣担心…他会动太子!”

此言一出,太后抑制不住都变了脸色,沉怒,“他敢!”

他敢?他确实敢!

马球场上那一场屠杀,云珟心火有多大,皇后看在眼里。他一怒,没什么做不出的。

这次的事,十有**是戳到云珟敏感处了。有人不让他高兴,那么,他就会让你更加不高兴。所以,皇后不得不防,也不由由此一想。

庄家!太子!

太子!庄家!

两者都重,可非要选一样的话。不用说,太子才是最关键的存在。只有太子安好,一切才有盼头。可是云珟…

太后恼的不行,可就算心里气的直哆嗦也不能发作。因为跟云珟斗气,对她们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沉怒之后,太后随着平静下来,脸上盈满戾气,“查,给哀家彻查。无论是谁,都要给我揪出来,严惩不贷!”

“是!儿臣知道了。”皇后想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现听到了,也不再多言,随着起身,“母后你歇着,儿臣现就着手去查探。”

“去吧!”

皇后离开,太后眉头紧锁,沉默许久,开口,“桂嬷嬷!”

“老奴在!”

“你去请三皇子妃过来一趟。”

桂嬷嬷听言,眼帘微动,随即应,“老奴这就去!”

看着桂嬷嬷离开的背影,太后面色凝重。

容家

等热退了,送她去庄上。容倾颔首,随着沉沉睡去!

看着容倾烧的酡红的脸颊,容逸柏眉头皱的紧紧的!

那个男人,他若愿意。护,能护你一个极致。同时,伤,也能伤你一个彻底。

对那个男人,用情,伤心;不用情,伤身,他亦难容!

对他动心太容易,心伤也会成为必须!

跟他结夫妻,除了用心,用情,唯他至上也是必须。

得他宠,被他护,享那富贵的背后,承载太多辛苦疲累!

做他的王妃,很不易!只可惜…

容逸柏眼中溢出晦暗,带她离开,他尚没那个能力。

抬手,轻轻抚过容倾滚烫的脸颊,容逸柏眸色暗暗,静静看着,良久,微微俯身,在容倾额头印下浅淡一吻。而后伸手为她掖好被子,起身,走出!

“公子!”

容逸柏看着祥子,脸上没了往日的温和,“你留在府里守住小姐。”

祥子听言,抬头,“公子要出门?”

“我要去一个地方。三日之内必赶回来,你让倾儿在府里等着我。”

“小的知道了!”

“照顾好她!”

“公子放心!小的定会寸步不离守着小姐。”

容倾在容逸柏心里是什么分量,祥子很清楚。

容逸柏转头,再往屋里看了一眼,才提步离开。

湛王府

听完女医的话,凛五把手里盒子递到她面前,“一会儿送去容府。”

“是!”

“好了,你回去吧!”

“小民告退。”给容请探病的女医躬身离开。

凛一开口,“要不要禀报主子?”

凛五转眸,反问,“你说呢?”

凛一直白道,“我拿不定主意。”

容倾受伤,发热,沉睡低迷。这事儿告知湛王,不外乎有两个结果,一是,湛王心软;二是,适得其反。

凛五抚着下巴,沉思。这才一天的时间,要主子心软,怕是不太可能。要是这样的话…

“我看还是再等等吧!”

王妃这个时候,可是经不起主子一折腾了。

凛一听了,点头,不再多言。

凛五问,“那个小麻雀呢?”

“跑回容家了!”

“王妃没白疼她!”

每次入宫,容倾从不带小麻雀。对于宫中规矩,小麻雀知道的不全,更重要的是,宫中太过复杂,小麻雀不跟着为好。就如这次,就出事了。

“昨日跟着王妃入宫的丫头怎么说?”

“她说,同王妃一样,她当时也是忽然不能动弹了。十有**是被人下了药了!”

“跟在王妃身边的人,该换换了!”

“看主子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吧!”

凛五点头,心里却感,这次的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去。

容家

翌日,容倾醒来,听了祥子的话,什么都没说。容逸柏让她等着,她就在这里等着。

“小姐,您醒了!”

闻声,抬眸,看到小麻雀,容倾嘴角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什么时候回来的?”

麻雀扶着容倾坐好,“昨天晚上。”说着,抬手抚上容倾额头,面色舒缓下来,“终于退下来了。”

下来了。”

“我也感觉身体轻松不少。”

听容倾这样说,下麻雀心里放松许多,“小姐,饿了吧!”

“有点儿!”

“奴婢去给你端粥去!”

“好!”

容倾点头,小麻雀抬脚走出。容倾对她的好,她都记着。多余的话,矫情的话一句不多说。只要在容倾身边,她就努力的伺候着就好。说得多,不如做的多。

在容家养病的日子,意外的清净。虽没人嘘寒问暖,不过也没人过来落井下石。这样足够了!不过,叙旧的倒是来了一个。

趁着中午太阳好,容倾走出屋子透透气,走两步,容家七小姐容雨柔就过来了。

“王妃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气色好了不少吗?明明一副病态白。

“七姐姐真会安慰人!”

容雨柔呵呵一笑,忽而道,“我定亲了,王妃不恭贺我一下吗?”

容倾听言,扬眉。

“王妃不请我进屋做一下吗?”

容倾听了,看了她一眼,抬脚进屋。

在暖炉边,两个相对而走,容雨柔看着容倾率先开口,“其实,过去我一直挺同情你,也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同情?对不起?这话头,起的有些出乎意料。

容雨柔淡淡一笑,神色分外的平和,眼中也没了过去的尖锐刻薄,犹如变了一个人一般。看着有些陌生。

“有些话,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说。可有时候又觉得没必要。因为,就算是说了又如何呢?过往那些都在哪里摆着,说了挺没意义的。说不定你还会以为,我又在耍心眼,又在故意的讨好你。可是现在…你处境难说,这王妃的位置,还不一定能做多久。这时我说,说不定反而更纯粹了。”

这句王妃还不知道能做多久,听着,其实也不错。

“借七姐姐吉言了。”

“我不是在讽刺你,也没有诅咒你的意思。”容雨柔耸肩,“反正我没那个意思!”

“哦!”

看容倾不以为然,容雨柔索性也不解释了。直接切入主题,“今儿个我过来,主要就是想跟你说一句话!”

“什么?”

“容倾,对不起!”

容倾听言,抬眸,静静看着她,不言。

容雨柔神色淡淡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发自内心的。”

容倾听了,清清淡淡道,“为过去道歉吗?”

“嗯!为过去对你说过的那些尖刻言辞。”

“既觉得抱歉,当初为何还要那样做?”

“因为,魏氏会高兴。因为,那样做我才能活着。”

羞辱她,是为活着。直白的,让人无言以对!

“我知道那样很自私,甚至可说恶毒。可是,在这大宅门,只有那样才能活下去。”

这解释,够贱的!

“所以呢?你是值得被原谅的?”

“没想你原谅。”

“所以,一句对不起,只是为求你自己心安。”

“大概吧!”

“你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容倾这句话出,容雨柔忽而笑了,“这一句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那就是刻薄。可从王妃口中说出…却很可爱!”

或许是因为长相的关系。容倾那一张小脸儿,长的精致却不娇艳,反而透着一股浓浓的娇嗔的味道。特别是生气的时候,气鼓鼓的样子,像是撒娇的孩子,很是惹人爱。就是不知湛王爷是否有同样的感觉。不过,容倾她自己好像无所觉。

容倾听了,懒懒道,“七小姐若是没事儿,就回去绣你的嫁妆吧!别在这里妨碍病人养病。”

容雨柔听了,笑了笑道,“我再说两句就走!”

“不用说也没关系,反正也没人想听。”

容雨柔听了,脸上笑意更浓了,自顾道,“我定亲了,是跟一商家。”容倾听言,不由侧目,“商家?”

在这时代,商家可是卑贱的存在。容雨柔虽是庶女,可也是官家女。容琪那好面的人,怎么会跟她定下这么一门亲呢?

容雨柔点头,一语道破玄机,“父亲现在很是缺钱。”

闻言,容倾眼神微闪。

容雨柔却很满意,“比起给被抬入高门为妾,嫁给商家为妻没什么不好。我虽是庶女,但毕竟是官家女,入了他家门,他们都不敢小瞧我。就这一点儿,就比做那伏低做小的高门妾好太多。不过,自我定亲后,府内那些姐姐妹妹的就越发瞧不上我了。但我不在乎,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可不是过给她们看的。看不上我,大不了以后不来往。”

容倾听完,不由叹:高门后宅果然没几个简单的。一直冲动刁蛮的容雨柔,真实的性子竟是这样的。意想不到的通透!当然,也很自私就是了。

“虽不太可能。不过,以后王妃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就说一声,我能帮的一定尽力。就当还之前欠你的吧!”容雨柔说完,起身,“我要说的就说完了,王妃你好好保重,我走了。听你的,回去绣嫁衣!”

看着容雨柔离开的背影,容倾不由皱眉。她怎么感觉被刺激了呢!

容雨柔的夫家,没人敢小看她。可是她呢?完全是截然相反呀!

还有,容雨柔嫁进去,直接就是有钱的贵妇人。反观她,除了名头高大上之外,兜里是完全

兜里是完全的空空如也呀!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较…饮水冷暖自己知!

“王妃,完颜郡主来了。”祥子话刚落,完颜璃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

“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