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样都自己来,容倾觉得挺不错,没有任何不习惯。可落在老皇妃和赵嬷嬷眼里…

“她是湛王妃吗?确定不是丫头?”老皇妃说着,看向云陌,“你确定没劫错人?”

“没有!容逸柏亲口承认过她。”

老皇妃听言,皱眉,“可一个王妃做起活来,怎么比下人还利索呢?”

“听说她在容家时很受苛待!”

“是吗?”老皇妃说着,静默少时,看向赵嬷嬷,“你去把她叫来。”

“是!”赵嬷嬷领命走出。

不多时,带着容倾走进来。

“老夫人,云公子!”

老皇妃抬头,看着容倾,不由挑眉。相比第一天那青白的脸色,现在这白里透红的小脸儿看起来可是好看不少。

气色好,证明心情不错。离开云珟,她还能心情不错?她真的就那么不稀罕云珟,不稀罕那湛王妃的位置?

思索着,老皇妃开口,直接了当,“其实你并不是云珟的王妃对不对?”

陡然的一问,意想不到问题,容倾听了不由一愣。

是一愣,不是一惊!

容倾反应落在老皇妃眼中。了然,看来是她想太多了。不过,那又如何?

“怎么?傻了!”

“是…是有点儿。”都吃喝几天了,突然想起验明正身了!

“这么说你真的不是?”老皇妃眼神如刀,直直盯着容倾。

容倾表情微干,“不敢欺骗老夫人。其实,我真是!”

“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呀?容倾想了一会儿,看着老皇妃轻声开口,“湛王屁股上有个元宝似的胎记!”

容倾话出,赵嬷嬷嘴角抽了一下。云陌看着书,不由扯了扯嘴角。老皇妃却是皱眉,“他屁股上是有个胎记。不过,像元宝吗?我记得明明像个船的。”

“可能是长着长着变了吧!”

老皇妃听了,斜了容倾一眼,“你倒是看得清楚!”

这话,稍微一深思,还真让人不好意思。

容倾嘿嘿一笑,“他是我夫君嘛!”内里看不透,外在还是要了解透彻的。

“如此,来这里也有几日了,可想自己的夫君吗?”

老皇妃话出,容倾点头,干脆道,“想!”

一言出,老皇妃轻哼,“不知羞!”

容倾干笑,“那下次晚辈扭捏一下!”

老皇妃听言,眉头微挑,眼底神色莫辩,随着道,“说来听听,都想他什么?”

容倾轻咳一声,低低道,“想他会怎么收拾我!”

这句话出,不止赵嬷嬷,就连云陌也不由把视线从书上移开,看向容倾!

老皇妃不由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知道会被收拾,还跟着走!”

“不跟着走当时就会被收拾,跟着走,还能晚点被修理!如此,晚点总是比早点强。”

“也许他这次不收拾你了,直接就把你给休了呢!”

“就算要休,也少不了这一顿修理。顶着湛王妃的名头跟他造次,这是一大过。”婚内造反,要是能风轻云淡的揭过,除非湛大王爷失忆。

看着容倾那一脸唏嘘的模样,老皇妃不由来了兴致,“坐!”

“呃,谢老夫人!”

“来,跟我说说,你跟云珟那些事儿都跟我说道说道!”

“其实也没多少事儿,就是…”容倾简单扼要的,很是浅显的说了一遍。

老皇妃听完,若有所思,“我本以为

“我本以为云珟喜欢的是听话的,没想到他喜欢的竟是闹腾的。”

容倾无言。若是听话,那她这会儿坟头上的草都长老高了吧!毕竟,她穿越过来之后,随之面对的就是湛大王爷送来的匕首,白绫,毒药呀!听话就意味着要归西呀!

“男人果然都那么让人不能理解!”

闻言,容倾不由连连点头,“老夫人说的是!”

“没让你附和!”老皇妃轻哼,“珟儿再怎么不可理喻那也是我皇孙,我说他行,你说他不可以!”

容倾听言,眼神微闪,微微一笑,“是!我以后一定谨记。”

凛五面对云陌为何束手束脚,湛大王爷对云陌为何有些不同,好像有些明白了!

一次问话之后,容倾在云海山庄突然不是隐形人了。老皇妃时不时的就会叫她过去。按说这不算是坏事儿吧!但,两次之后,容倾觉得,也不完全是好事儿。因为,找到过去不是聊天,而是每日考考你。

这节奏一出,画面就变成了这样!

第一日女红篇

“你连刺绣都不会?”那个震惊。

容倾弱弱道,“也不是完全不会,荷包我还是会绣的。”

“你那也叫会?刚出生的孩子都比你绣的好!”

容倾无言,自我感觉,再怎么着她也比会出生的娃子绣的好。

“拿走,拿走,碍眼!云珟那是什么眼神呀,竟然娶了你!”那个不可思议。

被狠狠的嫌弃过,容倾默默的走了。

第二日书法篇

“这…这个是你的写的字?”那个惊骇。

“是…”

“用脚写的吗?”

“用手!”

“拿远点,拿远点,太碍眼!云珟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呀,竟然娶了你?”

容倾低着头,默默走了!

第三日棋艺篇

“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那个嫌恶。

“没有…”

“那怎么把棋子摆在这里?”

“这里不可以么?”容倾问的那个无辜。

老皇妃眼睛冒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费心费力的来寻死,这说的就是你吧!”

容倾听言,萌萌道,“我以为会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想到真的就死了…”

“出去,出去,这两天别让我见着你。”

容倾耷拉着脑袋,默默走人了。两天不用过来了,真好!

如此被人直白的嫌弃着,钢铁般的心脏也受不了呀!再这样下去,容倾都怀疑自己是低能儿了。

老皇妃捂着心口也不好过!

赵嬷嬷赶紧上前为老皇妃顺着气,紧声道,“老夫人您可是不能急!”

“我能不急吗?我能不急吗?你说,她怎么什么都不会呢!”老皇妃捶足顿胸,“哎呦,真是急死我了。云珟这媳妇儿,他是闭着眼睛找的么?”

虽只是孙媳妇儿,不是儿媳。她完全没必要操这份心。可是,不由得她想过过做婆婆的干瘾呀!

本想着,摆摆架子,耍耍做婆婆的威风,拿捏拿捏容倾,感受个新鲜。没曾想…

就是容倾扛得住这份嫌恶,老皇妃也受不住这份刺激。什么都不会的孙媳妇儿,太刺激人!特别对老皇妃这个凡事都喜欢完美的人。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我这里非得堵死不行。”老皇妃这么一拍板儿。第四天…

本说好不约,两天不要看到她的皇奶奶,说话不算话了。容倾这早饭还没吃完又让人把她给传过去了。容倾这个欲哭无泪呀!

“你好像不高兴?”

快走到门口,乍然一声,容倾不由吓了一跳,抬头,云陌面容映入眼帘,“小…小皇叔!”

小皇叔,这称呼,云陌听着觉得多了个‘小’字,不过也没纠正,不过一个称呼,不值得较真。

“跟我娘在一起,你可是心里不喜?”

容倾听言,眼神微闪,随着摇头,看着云陌眸色清亮,“我不是不喜,我是心里发虚。”

云陌听言,扬眉,“为何?”

容倾苦巴巴道,“老夫人这几日总是在考我女红,棋艺,还有书法的事儿,您知道吧!”

“嗯!知道。”

“我没一样拿得出手的您也知道吧!”

“嗯!知道!”

“所以呀!我现在见到老夫人,就跟那个…”容倾顿了一下,沮丧道,“就跟那学渣见到夫子一样,我心里犯虚,没法抬头做人呀!”

云陌听言,不由一笑,“原来如此!”

容倾长叹气,“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么?为何到了我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你也没德呀!”

闻言,容倾抬头,“我有呀!我品德还是很好的。”

“品德好的女人可是不会离家出走!”

一句话,容倾噎的不行。干巴巴道,“小皇叔真会安慰人!”

“不过你也不算是出走,你是被我带走的。”

“呵呵…小皇叔您真幽默!”

“也因为是被我带走的。在云珟哪里,比起离家出走,你是罪加一等。”

云陌话出,容倾鞠躬,“谢谢皇叔您把后果如此清晰的告诉我。时候不早了,我该去见老夫人了。”容倾说完,抬脚往屋内走去。

母子两个都这么会刺激人

么会刺激人。

看着容倾的背影,直到不见,云陌转头看了龙武一眼,“她刚才那鞠躬你觉得像什么?”

龙武摇头,“属下不知。”

“像告别遗体!”

龙武闻言,垂首,“显然,是公子刚才的话让她心情更沉重了。”

云陌无辜道,“我只是想逗逗她!”

“显然她没感觉出来。”就是感觉出来了,也笑不出来。

“有她在,母亲倒是有事儿做了。”

“公子说的是!”

“希望她多挺些时候!”

“这并不容易!”

皇妃刺儿起人来,无地自容都是轻的。很多时候,那是恨不得羞愤致死了结了自己。

这位湛王妃第四天了,还能吃的下去饭,这承受力也算是非同一般了。

“老夫人…”

“嗯!”老皇妃目不转睛的看着容倾。有才的人,她见到多了。本以为世上的女人在才艺上差不多也都这样。可是现在,突然遇到容倾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颠覆呀!气闷过后,还真有些移不开眼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下笔吧!”

容倾听言,转头看一眼案子上的笔墨纸砚,嘴里开始犯苦,“老夫人,今天还写字么?”

“不。今天画画!”

“画画!”容倾不由眼睛亮了一下,这个她还是多少会些的。

“对,画云珟!”

容倾闻言,一愣,“画他?”

“嗯!你不是正好想他吗?我也正好想看看他现在的模样。所以,画!”

“是!”

提笔,落笔,一笔一划,看架势,还真是有模似样的。可是,见过几次容倾那惨绝人寰的才艺后,老皇妃对容倾已是完全不报什么希望。不求她画个什么模样出来,能画的看出是个人就算高看她了。

老皇妃现在觉得,考容倾才艺,那完全是在给自己找刺激,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做了。

在老皇妃完全不抱希望中,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幅画成形!

“老夫人,好了!”

老皇妃听言,抬眸,看向赵嬷嬷,“你先去看看!若是实在难看,就别让我看了。这几天碍眼的东西看的太多了,影响心情。”

这话直白的,没听一次,都是一次心脏复苏呀!太刺激人了。

赵嬷嬷颔首,抬脚走到案前,本同老皇妃一样,对容倾的画亦是没什么期待。然,当那画入眼之后,不由一震,为那纸上俊逸非凡,满身尊贵,又风华无双的男子!

一时怔忪,一眼惊艳,满心复杂!

“赵嬷嬷,如何?”

赵嬷嬷抬头,拿过那一副画走到老皇妃跟前,“老夫人,您看,这就是湛王爷!”

“画的什么鬼样…”视线触及画中人,要说的话顿住,眼眸微缩,“这是…珟儿?”

“眉眼有几分先帝的样子!”

老皇妃没说话,静静看着,眼底点点柔色,更多怅然,“真的长成大人了。真是不错!”

老皇妃脸上那一抹波动,落入容倾眼中,垂眸。

看着手中画,心潮起伏,屋内一时沉寂。

良久,老皇妃收敛情绪,抬眸,看向容倾,“你过来!”

容倾上前!

“在这里写上他的名字!”

好,写上。

容倾写好,老皇妃摆手,“好了,你哪里凉快去哪里玩儿吧!”

容倾:…

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皇家人做这个最为自如。

在京城,男人是天。来这里,长辈是天。命苦哟!她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呀!

容倾蔫蔫走出。

“赵嬷嬷,研磨!”

“老夫人您这是…”

“给云珟写信。”老皇妃说着撸袖子,“不管如何,这次我一定要把他逼来云海山庄。”

赵嬷嬷听言,不再多言,低头开始认真研磨。

湛王,老皇妃真心疼过的孩子。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总是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