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容倾默默走出,心里无声叹息:这地方,真是个个都是老大呀!可怜的她,完全没说话的余地呀!不过…

这节奏倒是不错。看湛大王爷被堵,也是一景呀!不觉发笑。

三人离开,屋内静下,赵嬷嬷不由开口,“老夫人,这样好吗?”

湛王爷那人一旦动手,定会下狠手。当然了,虽不至于伤及到云陌的性命。但,在他身上留下些伤,却是极有可能呀!

老皇妃听了,微微一笑,分外淡然,“没什么不好的。反正,这一顿揍,云陌早晚都要受。”

赵嬷嬷闻言,神色微动,“老夫人您指的是…”

“陌儿虽是为还容逸柏的那份情才带走容倾的。可这理由,在云珟那里却是不通,他不会认同。所以,陌儿擅自插手,不经他同意带走容倾。这事儿,云珟不算完。迟早会对他出手,让他受点儿疼,以后记着点,最好不要再做类似的事。”

赵嬷嬷听了,了然。垂眸,所以老夫人就故意让容倾晚上过来,有意阻碍湛王好事。目的就是为了让湛王憋火,让他提早对公子出手。

云珟现在身上有伤,虽无大碍,可动起手来,却不免要留三分力。这样,云陌也能少受些疼。

明了之后,赵嬷嬷轻声道,“也许,老夫人您开个口,湛王爷说不定也愿意就那样揭过。”

“也许吧!不过,我却不想。”

赵嬷嬷听了,一时不明。

老皇妃呵呵一笑,“云陌他早已不是孩子。比起躲在我身后。他或许更愿意跟云珟打上一次。”话微顿,脸上笑意隐没,眸色深远悠长,声音厚重,“云陌,他是云家皇室子孙,是老皇爷的儿子。就算隐匿山林,他也不该缺了那一份血性。”

“遇事,不怕任何事;遇人,不惧任何人。作为小皇爷他该如此!”

“作为皇家人,出生之后,必须懂得和习惯两种东西,那就是…痛和血!”

话入耳,赵嬷嬷心头一震。

“而我,作为他的母亲。若因惧怕他受到一点儿伤害,就事事护着他。那不是爱他,而是害他。是在折损他的骄傲!”

“经历一些风霜,磨砺,才能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成为顶天立地,不输人任何的人的男子汉。就如云珟那样,从风雨中游历而来,才成为现在无人可挑衅的存在,成为大元王朝,最尊贵的王爷!”

只要不伤及到云陌性命,她愿意看到他经受一些苦痛。那样他才会成长,才会更强大。那样,就算她不在了,心里也放心了。

真的爱孩子,不是事事护着他。而是陪着他经历种种,包括失败和伤痛,看着他

括失败和伤痛,看着他逐步的成长,最后懂得如何生存!

京城*皇宫

皇后寝殿!

“皇上驾到!”

本已准备歇息的皇后,猛然听到宫人的呼声,不由一愣。身边的钱嬷嬷也不由怔了一下。

今天并非是初一,也并非是十五,皇上怎么会…?

现在,除了特定的日子之外。在其他日子,皇上从不踏入皇后这里的。怎么今天…

在钱嬷嬷惊疑不定间,皇后已回神,疾步往外走去。没时间梳妆了,先迎接再说。

钱嬷嬷看此,迅速收敛神色,疾步跟上。刚走到殿外,皇上身影已出现眼前!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老奴叩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皇后起身,抬头,见皇上已越过她,走到内殿。眼帘微动,不觉抬手抚了抚头发,随着走进去。

“皇上…”皇后刚开口,既被皇上截断。

“听太子说,太子侧妃有喜了?这事儿你可知道了?”

皇后听言,脸上笑意不由一顿,随着颔首,恭敬道,“是!臣妾刚刚知晓,正预备明日向皇上禀报。”

皇上听了,颔首,悠悠淡淡道,“多子多孙是皇家之幸。太子子息旺盛,庄家功不可没。”

闻言,皇后心头猛然一跳。

太子两个嫡出儿女,生母是庄家女,虽人已不在世。可两个孩子跟庄家的关系,那种紧密却是不会变。

而现在,庄侧妃同太子妃一同入太子府,却又先太子妃一步有了身孕。这…真的是功吗?

功不可没!这话,皇后听在耳中,心头发紧。

“都是儿女缘分,不敢居功!”

庄诗画(太子侧妃)比祁清莹(太子妃)先一步有身孕,只能说她比祁清莹儿女缘旺,跟其他都无关系。更不存在什么谋算在其中。

皇后话说的很委婉,谨慎,漂亮。可是皇上会认同吗?这才是关键!

微微一笑,皇上开口,“这是喜事儿,明日记得派人送些赏赐过去。”

“臣妾遵命!”

“好了,时辰不早了。朕还有些公务要忙,你先歇息吧!”皇上说完,抬脚大步离开。

“皇上起驾!”

“恭送皇上!”俯身,相送,待起身,抬头,皇上身影已无踪。一殿冷清!

而比起那冷清,更让人难捱的是内心的不安。

眉头皱起,特意过来一趟,就是为了提醒她要记得给庄诗画赏赐么?这是表示看重吗?怎么都无法确定!

若是真的那么欢喜,刚才既然来了,为何不留下,又…

一念出,随着摇头甩开,吐出一口浊气,转头看向钱嬷嬷,面色微凝,“明日你去太子府一趟。”

“是!”

“提点太子侧妃几句,也别忘了去见见太子。”

“老奴明白!”

“好了,你下去吧!”

“是!”

钱嬷嬷退下,殿内只剩下皇后一人。

无人在跟前,皇后脸上疲惫之色不再掩饰,嘴角溢出点点苦涩。

皇后!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好矜贵的名头,可是在这背后,所承受的却是平常之人难以想象的。

每一步走的小心翼翼,每天都在提心吊胆。

子息旺盛!皇上儿孙多,于皇上或是喜事。可于她,却完全相反。

宫中每降临一个皇子,每添加一个子嗣。对太子都是一种威胁。都让她内心不安,神经紧绷。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或,只能等到太子登基,真实为帝,她才能放下心来,真正过上人的日子吧!

想着,皇后面皮紧绷,眼底阴寒一片。

馨园

容逸柏从外回来,刚进屋,小厮拿过一个包袱走到跟前,恭敬道,“公子,林府刚派人送来的。”

容逸柏听言,转眸看了一眼,随着移开视线,“水备好了吗?”

“呃…小的即刻去准备。”小厮说完,放下手里的包裹,疾步走出。

容逸柏转身走出内室。

直到容逸柏身影不见,祥子转头看一眼桌上的包裹,眼底神色变幻不定。

云海山庄

说是切磋武功的两个男人,此刻却各自躺在软榻上,静静待着!

沉默良久,云陌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不练练手吗?”

云陌话出,静了一会儿,湛王声音才响起,幽幽沉沉,“时候未到。”

云陌听言,挑眉,“想等到身上伤口完全好了再动手?”

湛王没说话,无声默认。

云陌随着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中间的小案上,淡淡道,“清火,化瘀!”

药性最对湛王情况,不但消火,还能治伤。

湛王转眸看了一眼。

云陌开口,“你的王妃忙,你就暂时用这个压压吧!”

“多管闲事。”嘴上这样说着,手却拿起,倒出一颗放入口中。

云陌重复湛王的动作,也随着倒出一颗放入口中。

有媳妇儿的,没媳妇儿的。当同样独守空房时,都有压不住火的时候。

凛五站在门口处看着,不觉失笑。

一个皇爷,一个王爷,两相对望,对着吃消火药。这…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给你!”

给你!”

闻声,凛五侧目,看到云陌手中物,眼眸紧缩。因为,云陌递给湛王的不是别的,赫然是虎符!

一个虎符,百万雄师!

湛王看了一眼,伸手接过,神色淡淡。

百万雄师,就这样交接,就这样被易主。一个给的风轻云淡,一个接的淡然自然。

多余的话一句没有,但各自心里有数。

“我娘很喜欢你的王妃。以后,再有时间,经常带她过来看看。”

“嗯!”

“你若是忙,顾不得,我可去接她。”

湛王听了,没说话。因为,完全没回答的必要。

“云珟…”

“说!”

“虽你可能不相信。可在我心里,时常会感对你有所亏欠。”

云陌话出,湛王垂眸,眼底情绪不明。

云陌望着房梁,清清淡淡道,“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我娘带着我离开了皇宫。人性自私,皇家人更是如此,我娘选择护着我这并没错。道理上这样讲,但离开之后,我却时常感到对不住你。”

在那人吃人的地方,在云珟最为艰难的时候,他们离开了。在情意上言,这等同背叛。

所以,跟湛王谈过往,议情意,完全没资格。

湛王静静听着,没说话,心里在想什么,难以窥探。

“不过,现在好了。你也有了一个全心守护你的王妃。”高处不胜寒。万幸,心不再孤寂。

云陌那浅淡的声音落下,湛王缓缓闭上眼眸,不曾开口。

凛五垂眸,眸色沉凉,心发沉。

世上人,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纵然是皇家人,在生命的最初,也曾是一个纯净的灵魂。也曾纯净,天真,纯善。对亲情…也曾渴望,依赖。

湛王也同样如此。只是,期待过之后,得到的是什么呢?

是伤,是痛,是几乎丧命的一片血红。

多深的期待,多重的伤痛!

经历各种谋算,承受着一生难以抹去的伤害,从此再不期待,再不相信。最终成就了现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至高无上的湛王爷。

曾经的过往,不存在一丝美好,却偏偏无法抹去。每每忆起,心,冷到窒息。

成长的背后,承载的是几乎毁天灭地痛。

而现在,唯愿容倾不会再次让湛王失望。不然…有是一次覆灭。

***

年节,该有年节的氛围。更何况,今年值得热闹。因为,称的上团聚。

“赵嬷嬷,东西都备好了吗?”

“回老夫人,都备好了!”

“好!让人去请他们两个过来。”

“是!”

赵嬷嬷领命离开,老皇妃摩拳擦掌,看着书案上的东西兴致高昂。

看到容倾从屋内出来,开口道,“容九,一会儿你也写。”

容倾听言,自然问一句,“写什么?”

“写门联!”

“呃…这个,老夫人您知道我的字是什么样儿。所以,我就不献丑了吧!”那么丑的字,在屋里看看也就行了。贴在门上显摆,这是考验脸皮呀!

老皇妃听了,却强硬道,“不行,一定要写。”

容倾听言,眼神闪闪,一定要写的理由什么呢?不会是,让她启到那陪衬作用吧!这个,事实证明…

“没有你那丑的,怎么能映衬出我们的美来。”

好吧!果然是用来陪衬的。这大过年的,老皇妃还不忘刺激人。

湛王,云陌两人过来,知晓老皇妃的提议,没多言,两人卷起袖子,大笔一挥,泼墨挥毫,两幅门联即刻完成,交差!

容倾伸头看去,字入眼,风格现…

云陌字体飘逸,湛王完全霸气!不同的风格,就如他们的性格。唯一相同就是,两人都写了一手好字呀!

老皇妃看了,二话不说,拿起毛笔,手一挥,再添一副,落成,字无可挑剔。

“容九,该你了!”

容倾听了,不由转头看向湛王。

湛王看着她悠悠道,“别给本王丢脸。”

闻言,容倾不再推拒,直接撸袖子,拿过湛王刚写的门联,开始认真的临摹起来。

赵嬷嬷直眼,作弊,毫不遮掩的作弊。

见此,老皇妃看向湛王,“你就是这么教你的王妃的?”

湛王听言,淡淡一笑,“她这是自学成才,不需要我教。”

背书,带小抄。写门联,会临摹。这也是一种本事,歪门邪道会的不少。

湛王话出,容倾手颤了一下,第一个字就这么歪了。没办法,湛王如此说话的口吻,她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老皇妃瘪嘴,“还自学成才?她这也算才能?”

湛王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容倾写字。话不说,可那眼神,透着满满的欣赏。

云陌看此,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

就容倾那蚯蚓一般的字体,还能露出欣赏之色来。不得不说…

湛王一腻歪,让人不由抖三抖。

丑的说成美的,黑的说成白的,护起人来,更加不讲理了。

护吗?其实,湛王亦觉容倾的字,完全无法直视。只是,当着老皇妃和云陌,他却是不想显露。

容倾很合他心,并非只是说说。她是真的很合心,包括这丑陋的字,丑的都是那么

的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好了!”

容倾笔放下,老皇妃开口,“赵嬷嬷,贴起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