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被甩脸子

“啧啧…”看着齐瑄身上的伤,凛五跟女人似的,啧啧开来,“看看这伤,就这力道,你那避之唯恐不及…确如王妃所言,是可笑了点。也是自作多情了点呀!”

齐瑄听着,抑制不住狠狠瞪了凛五一眼。

凛五为齐瑄擦着摇,头也不抬,道,“我不是在挤兑你,我只是实话实说。”

“难道你不知道,有些话放在心里会更好吗?”

“知道呀!可是对你,这次就不想了。”凛五抬眸,看着齐瑄,意味深长道,“有时说话还是透彻些好!省的让你误以为在这次的事上,我是赞同你的。”

齐瑄听言,抿嘴。

凛五放下手中药,在齐瑄那黑中带紫,紫中带青的肩头重重拍了一下,看他脸色微变,扯了扯嘴角,“你呀!有的时候就是琢磨的太多了。就如小麻雀的事,这一次你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不过,也算是如了你的意,守住了你的坚持。既然如愿了,也就别再摆出这副气闷的样子了。”凛五说着,微微一顿,看着齐瑄道,“毕竟,你这一时的难堪,相比人家的一辈子,又算的了什么。”

凛五说完,不待齐瑄说话,既抬脚离开。

一个忠心,有骨气,且重情义的丫头。值得让人尊重!

直到凛五背影消失,齐瑄垂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脑中溢出小麻雀那倔强的面容。眸色微缩,沉沉浮浮。

府衙

“吕氏母女的院子,吕家人已在修葺!”

“院中所有烧毁的东西,吕家如数赔偿。”

“另,吕家已保证永不再干预吕家母女的生活!”

听完杨琥的禀报,刘正点头。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吕家若是还敢有异议,那可就太不开眼了。

“这次的事是哪个起的头?他们可交代了?”

杨琥回禀道,“吕家人一致说是吕明之妻,邓氏起得头。他们都是听了她的怂恿。”

刘正听了,冷笑。这话要是能相信,那湛王就是一个大善人。

抢夺财物的时候个个都跟恶狼,老虎一样。现代轮到担责了,个个都变成了小白兔,你天真,我无邪,都成了好人。

“如此,吕家人预备如何惩治邓氏?”

“吕明已写了休书!”

如此恶妻,要休太有理由。这结果,一点儿不意外。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我先飞。这话用在吕明身上最是合适不过。

“那邓氏伤势如何?可严重?”

“伤势不轻,不过,无性命之忧。只是,面容已毁。”准确的说,邓氏被火灼伤的面容现在看起来很是有些可怖。

刘正听了,食指轻叩桌面,神色莫测悠长。

把一切推到邓氏身上,吕家人摘清了自己。

吕明把邓氏休了,摘了自己罪责不说。,还可以名正言顺的舍了丑妻,再娶美娇娘了。

如此,他若是这么定了案,简直就是成全了吕明呀!吕家亦是不痛不痒的。这样收尾,连刘正自己看了都觉得不满意,何况是湛王妃了。如此…

邓氏怎么都不能休。不但不能休,还要…

“杨琥!”

“小的在!”

“你去单独见一下邓氏。告诉她。若不想被休,不想看到他相公再娶,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儿对别人喊娘。就让她到衙门来,把心里那些不甘,吕家那些龌蹉事都诉于本官听。说的越多,让人对吕家越难忍,对她就越是有利。”

刘正话落,杨琥瞬时低头,掩住那抽搐的嘴角。想保全自己,就要不遗余力的抹黑吕家。这算是条件交换。同时,也是给刘正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更加强有力的惩治吕家等人。

不得不说,刘正这招够损的。这明显是要让吕家不得安稳呀!也是,既然她们那么喜欢窝里斗。那就继续的,持续的斗下去吧!

她们不安生了,湛王妃也许就满意了。

无需重治,只看她们斗,就足够解气。

“怎么?本官的话没听到?”

杨琥闻言,即刻收敛神色,拱手,“小的这就去。”

“嗯!”

杨琥离开,刘正抚着嘴角那一缕胡须,姿态像足了一只狐狸。

官场沉浮这么多年,得出一个结论:我一定不能英明神武,但我一定要蔫坏。更要把能屈能伸,做到传神。如此,官位差不多就安稳了。

寒窗十年,教会了他何为学问!

为官十载,教会了他为何人。

比起做学问,如何做好人才是最高深的。

湛王府

听完周正的禀报,知晓刘正对吕家的惩治。容倾不由笑了,看着湛王道,“刘大人真是个好官。”

确切的说,真是一个老狐狸!

让吕家窝里斗,相互膈应这倒是不错。每天忙着斗身边人,也就没那精力去谋算别人了。更重要的是…

就凭邓氏现在的情况。若被休,或连娘家人都不敢接收。原因简单,邓氏老子娘可不若麻雀的娘亲,能够万事包容女儿,想着女儿。

邓氏家是儿子重要一切,女儿就是那泼出去的水。嫁了就是人家的人了。

而邓家兄嫂,跟邓氏一个德行,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主儿。

如此,邓氏若是就这么认了。那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这些,外人尚且能想到,何况邓氏本人了。

何况邓氏本人了。

所以,刘正话放出,邓氏定会闹开。

闹开了,闹大了,把自己说可怜了,把吕家恶化了。民声议论起,刘正再站出来,表个态,做个主。一个青天大老爷的形象,妥妥的树立起来了。

更重要的是,吕家家丑外泄之后,落在世人眼中,是吕家自作自受,跟她这个湛王妃无关。跟刘正这个青天大老爷更无关系。没人故意为难他们什么。

湛王抬眸,看着容倾,轻轻缓缓道,“你觉得刘正不错?”

“是挺不错的!”

湛王听了,不咸不淡道,“可当初他令衙役要把你顾表哥押入牢房的时候,你可是没这么夸他!”

容倾听言,扬眉,随着托腮叹息道,“王爷这么一说,忽然就有些惦念了。也不知道顾家表哥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容倾话出,湛王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随着放下,看着她,柔和道,“若真是惦念,要不本王把人给召回京来?”

容倾听了,看着湛王,轻轻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在王爷惦念完颜惜姑娘最深的季节把煜表哥给召回来吧!”说完,放下筷子,抬脚走了出去。

湛王看着容倾的背影,眸色深深,他这是被将了一军?

在他惦念完颜惜最深的季节,把顾廷煜给召回来?这话反过来讲也就是说:他若把顾廷煜给召回来,就等于是承认了他在惦记完颜惜!

意思清晰,结论两个字——扯淡!不过,那下棋的书倒是没白看,都会将军了。还有…

看着容倾放下的碗筷,湛王扬眉,不止会将他军了,她还会给他撂筷子走人了!

他这是又被甩脸子了?如此,他要不要去向齐瑄甩个脸子!

齐瑄做下的糟心事,让他这个主子也跟着受连累。怎么都不应该!

馨园

当容倾派人把小麻雀暂离王府,再行修武的消息告知吕氏时,吕氏心情是复杂的。

王爷做此安排,也就意味着,小麻雀回来之后十有**是要继续留在容倾身边了。做王妃的贴身侍婢,纵然小麻雀已非清白之身,但因为顾忌湛王妃的身份,就没人敢对她多言。

少了流言蛮语,这于小麻雀应是好事。但,留在王府也意味着,以后都会和齐管家同居一个屋檐下。每天都不免面对那个伤了自己的人,那时小麻雀心里又将会是怎么一种感觉呢?

想到,吕氏心疼!

“吕夫人!”

闻声,吕氏转头,看到容逸柏,赶紧站起,俯身见礼,“容公子!”

容逸柏温和道,“吕夫人无需多礼,坐吧!”

“是!”

容逸柏看着吕氏,开口,直接道,“我这馨园,还缺少一个管事的人。吕夫人可愿留下吗?”

吕氏听言,微微一怔。

容逸柏温和道,“虽官府表了态,虽王妃有维护之心。可他们终不能派人日日守在你身边。而吕家终究是是非地。你一个人留在那里,小麻雀定然不会放心。刚巧,馨园也缺少一个人。你若答应,算是两全。”

吕氏,心正,心稳。也有能力!跟吕家那一窝子周旋这么多年来,怎么也磨砺出来了。

所以,由她来打理馨园,倒是也合适。更重要的是,吕氏安稳了,小麻雀少了担心,容倾也能少些担忧!

吕氏听完,静默,良久,而后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全礼,“小民一定竭尽全力,为公子打理好馨园。”

吕氏应下,容逸柏温和一笑,“你先养身体,待身体好了再开始不迟。”

“谢公子!”

容逸柏颔首,随着起身,往外走去。

吕氏站在原地,看着容逸柏的背影,缓缓垂眸。

言行举止处处温和,雅致的容公子。为何她感到最多的还是清冷,疏离呢?

也许,容逸柏并未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仁善。内在或许还刚好相反。

想着,吕氏摇头,甩开脑中杂念。容逸柏真实性情如何,那不是她该探究的。就眼下而言,就湛王妃出面之后,容逸柏对她们母女的帮助,是不容置疑的。所以,她只要感念就够了!

走出馨园,祥子看着容逸柏,轻声问,“公子去何处?”

“今天上元节,我们也去街上转转。”

祥子听言,微微一愣,神色不定,公子对这类节日可是从来不感兴趣的,怎么今日…

容逸柏没回头,但祥子在想什么,他想得到,轻和道,“今日街上有不少女儿家的东西,倾儿应该很喜欢。”

“公子说的是!只是,今日上元节王妃怕是要入宫看不到。不然…”祥子说着微微一顿道,“刚好公子买了,给王妃送去王府也是一样。就是这热闹,王妃看不见到了。”

容逸柏听了,微微一笑,入宫吗?他看不尽然!

第180章 不着痕迹

皇宫

“皇上!”

闻声,抬头,看着李连眉头微皱,“湛王呢?”

“回皇上,湛王说:他身体不适今天就不来宫里了。而湛王妃要随身伺候他。所以,湛王妃也没空进宫来。”

皇上听言,神色意味深长,这一句话的重点应该是‘身体不适’‘不进宫’吧!可他怎么感觉关键点是却是,‘王妃要随身伺候’呢?还有…

“云珟真的身体不舒服?”皇上问话出,清楚看到李连眼睛闪烁不停。

用肢体语言传达一个意思——实话不好说,身体不适只是含蓄的说法。

皇上看此,轻哼,“说吧!云珟又说什么了?”

听到皇上问话,李连不觉头又往下低了几分,低声道,“回皇上,湛王说…说,皇上您继续作,今年他就不参与了。”

李连说完,随着跪下。

皇上面皮紧了紧,随着恢复如常。这话已算含蓄的。

不过,湛王不入宫,皇上还真是有那么些失望。虽然,湛王也经常会作他一把。可是,作庄家和太后的时候更多。

有云珟在,太后和庄家的脸色总是分外好看。只可惜,今年看不到了。

小小的失望之后,皇上看着李连开口,“庄家连番的怪事,你可跟湛王说了?”

“回皇上,老奴说了!”

“他怎么说?”

“湛王说…”李连顿了一下才道,“他若出手,庄家连续死去的就不会是奴才,而是…而是主子了!”

李连话出,皇上神色微凝,眉头皱起,眼眸微眯!

难道说:庄家连续的怪事,并非是云珟所为?若是这样…

想着,皇上眸色沉了沉。若不是云珟,那会是谁呢?

皇上静默不言,李连埋首沉默。

庄家的事儿,幕后黑手若不是湛王。那,这诡事,可就真的很诡异了。

***

一路张灯结彩,人流不息,吆喝不断,喜庆又热闹,节日气息甚浓。跟现代截然不同。

容倾跟在湛王身边,看着这一路的景致,神色不定,“夫君,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湛王让她准备,说要出门时,本以为是要去皇宫。没想到,出了府门,湛王脚步一转,来到了京城街头。

听到容倾的话,湛王转眸看了她一眼,没问答她的问题,只道,“不喜欢?”

容倾听言,眼神微闪,随着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伸手指向一处,“夫君,我喜欢那个!”

湛王,凛一,凛五,青安,青平几人闻言,顺着容倾所指的地方看去…

一处卖各色灯花的,一处卖各种头花的,中间…一处卖豆花的。也是王妃所指的,口中所喜欢的。

“夫君,好久没吃了,我们去吃一碗怎么样?”闻着那香香的豆花,容倾口水开始蔓延。

湛王听了,看了她一眼,随着转眸,看着围在灯花和头花处的一众女儿家,脸上神色不明。

娇俏的跑到卖灯花处,拿起一盏,看着他,纯真欢喜的说:夫君,我喜欢这个!

或,欢喜的走到卖头花处,拿起一支戴在头上,娇羞期待的看着他说:夫君,好看吗?

以上是湛王所想。可是现在…他的王妃倒是也喜欢上了一种花,‘豆花!’。

“夫君,这个好吃,再来一碗吧!”

他若点头,极有可能是这样!

上元节,街头相对吃豆花。这画面,别说意境了,连心境都快破坏了。

眼帘微垂,看着她,淡淡道,“想吃?”

“想!”

湛王颔首,很好说话道,“有钱就去吃吧!”

容倾闻言,表情微顿。

这是又拿钱难为她!

轻哼,伸手拔下头上发簪,看着湛王笑眯眯道,“这个换五碗,绰绰有余吧!”

湛王看着她,道,“那就去换吧!”

容倾听了,没动,问道,“换了以后呢?”

“带上豆花回府!”

闻言,容倾随手把簪子带上,伸手握住湛王大手,“怎么忽然间就不想吃了呢!夫君,我们再转转吧!”

湛王轻哼!

容倾当做没听到,看着他,笑眯眯道,“夫君,前面好像很热闹,我们去看看吧!”

湛王听了,看着她却是没动。

容倾看此,不由腹诽:这厮不会又傲娇,矫情上了吧!

“夫君,其实我刚才…”话未说完,脸颊上忽然一暖。

容倾抬眸!

湛王用指腹在她脸上擦拭一下,看着,问道,“擦胭脂了?”

“没有呀!”容倾说着,自己也抬手抹了一下,“怎么了?”脸变猴屁股了么?

湛王没说话,只是看着…

那一抹伤疤,完全平复消散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