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一,邢虎随着跟上。凛五因有事待办,留在了府中,未跟过去。

湛王离开,凛五看着齐瑄,正色道,“气色真是不太好,要不要我给你探探脉?”

“多谢你关心,不过,不用了。”齐瑄说完,面无表情走人。

看着齐瑄背影,凛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呃…”

“雀儿姑娘,你没事儿吧?”看着蹲在水槽处,吐的厉害的麻雀,厨房杨嬷嬷,关心道。

小麻雀摇头,灌一口水,漱口,吐掉,起身,拍拍胸口道,“没事儿。”

杨嬷嬷把棉布递给她,让她擦擦嘴,边问道,“雀儿姑娘不是已经吃过药了吗?怎么还没见好?”

“刚吃一天,哪里会那么快。”

“也是!”

“好了!杨嬷嬷您忙,我先过去了。”

“好好!”杨嬷嬷把炉上的汤蛊端给小麻雀,看她离开。神色若有所思。

“杨嬷嬷!”

闻声,转头…

“是孙护卫呀!有什么事儿吗?”

“关于厨房的事,齐管家有些疑问,请你过去一趟。”

杨嬷嬷听言,第一反应,忐忑。难道是给主子的饭菜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心不安,却什么都没问。没试着去打探。因为,问了也不会得到回答。说不定,反而会被斥责。

摘下

摘下胳膊上的袖套,一言不发,跟着孙护卫往齐瑄住处走去,心里七上八下。

“齐管家,杨嬷嬷来了。”

“进来吧!”

“老奴见过齐管家。”

“坐吧!”

“是…”犹犹豫豫坐下。

齐瑄看着她,没绕圈,淡淡开口,“今日我听言,王妃身边的婢女身体不适,却还进了厨房,为王妃端送饭菜,这可是真的?”

杨嬷嬷听言,不敢隐瞒,如实道,“是!”

“但凡身体不适,哪怕只是一个咳嗽,也绝不能再接触到厨房,以免过了病气给主子。关于这一点儿,你是府中的老人了应该最是清楚!”

“是…”

“既然知道,为何还容许她进入厨房,没及时禀报?”

杨嬷嬷听了,起身,低头。

责问,不敢解释,更不敢辩驳。只认错,“都是老奴疏忽,请齐管家责罚。”

这件事儿,不是她不报,而是轮不到她口,她也没那个资格。麻雀不是她厨房的丫头,归她管。有事,她都可张口,插手。

麻雀是王妃的贴身丫头。她身体如何,王妃应该最是清楚。王妃都未言其他,她一个老奴更是不敢多言了。只是这话,杨嬷嬷却是不敢说。

齐瑄听了,淡淡道,“她是从何时不舒服的?”

“有两三天了。”

“确切的说!”

“是…”杨嬷嬷稍微思索了一下道,“今天已是第三天了。”

“什么症状?”

府内每个下人不适,都会被这样询问,以此来评断是否还适合留在府里。

只是,往日被问的一般都是大夫。而,问话的一般都不是齐瑄。

身为王府的管家,他太忙。这样的琐碎小事儿,自有其他人去管。他只听禀。可现在…

想想齐管家和小麻雀那一夜过往,再想小麻雀如今症状。杨嬷嬷心头陡然一个激灵,隐隐明白了什么。

明了,头更低了几分,收敛神色,肃穆道,“只是呕吐,其他都还好。”

“是吗?”

“是…”说着顿了顿道,“老奴看雀儿姑娘昨日吐的厉害,就多久问了一句,雀儿姑娘说:她已经去看过大夫了,是噎食(积食)了,昨日也确实在偏厨熬了药。不过,应该是药劲儿还未上来吧,今日看着还吐的厉害。”

齐瑄听言,深看了她一眼。

或是察觉了齐瑄的视线,杨嬷嬷头更低了一分。

“无事了,你下去吧!”

“是!”

杨嬷嬷恭敬退下,齐瑄心里却是翻涌不停。翻涌的厉害,嘴巴却闭的更严了。

杨嬷嬷离开,齐瑄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真的只是噎食了吗?若是,也就罢了。可若不是呢?齐瑄抿嘴,沉寂,许久,豁然起身,往外走去。

“凛首领,刚起管家唤了杨嬷嬷过去问话。”

“凛首领,齐管家出府了。”

听到这连续的禀报,还有齐瑄观望两天之后,这连续的反应,凛五静静的笑了。终于坐不住了吗?

“凛护卫,云佳说:有些事儿她可以说,但她要对王妃说。”

凛五听言,冷哼,“如此,就让她嘴巴闭上…”凛五话未说完,一道声音自背后传来。

“要跟我说什么?”

闻声,凛五将那即将出口的粗话咽下,转身,“王妃!”

“是云佳吗?”

“是!”

容倾转眸,看了一眼院中人,“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所有人退下,容倾看着凛五,开口,声音低慢轻缓,“王爷身体现在如何?”

“云佳身体有异,对主子无异。”

果然有猫腻吗?

“现在到什么程度?”

凛五也没隐瞒,把这些日子就云佳,还有用古都人试药的事儿,着重简练的说了一遍。

容倾听完,静默,少顷开口,“你现在派人去…”

随着容倾的吩咐,凛五不由抬头。

“去叫云佳过来吧!她既愿说,我们就听听,或许能有所得也不一定。”

“是…”

皇宫

“那个向太后报信的人已经找到了。不过,找到时已经死了。”

“挺好!”

“朕已把身边人都清理了一遍。以后类似的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挺好!”

“这次太后之过难掠过。但,就她现在情况,无需你发作,她时间也已进入倒数。所以,容她一次吧!”

听到这话,湛王静静的笑了,“好!”

一个好,应的干脆,又轻和。然…皇上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若是,真的如此好说话,这样好心性,他就不是云珟了。

“皇兄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不待皇上说话,湛王已抬脚离开。

看着湛王的背影,皇上凝眉,帝王之威,在他面前是屁。只是…

对太后,希望湛王给予的惩治不要太过。这…是皇上变真孝子了吗?当然不,对于太后,皇上同样难忍。

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安插人。

得知古都人身上毒解,云佳身体确实有用。她就那样一刻也等不到,连盛和的劝告都不听,就那样不管不顾

样不管不顾的往京城冲。结果,惹出那么多的祸端来。当然了,对于很多人是祸,对皇上确实福。

若没这茬事,要收回古都,或许还要再等。而现在这局面,直接的说,有太后的功劳在里面。但,这功劳却不足以抹去她监视他的过。

只是被监视,皇上都憋火。更何况是湛王了!

容倾差点因太后一个举动而丧命,光是这一点儿,就足够湛王火大。更别提…

太后之所以一刻都等不到,非要心急火燎的回来。其原因,有一部分或是为皇上将解毒而高兴。可更大一部分原因却是,终于不再需要云珟,终于不再受他那份恶气,终于可以一泄心头恨,把他除之而后快了。所以,才那么迫不及待吧!

听桂嬷嬷言:在船上,太后已起了心,试图控制容倾,以此来作云珟。只可惜,却被随后而来的意外毁了所有。而这一件事,他能知道,云珟定然也能知晓。如此…

以上种种…

皇上按了按眉心,只希望,云珟不要做的太过才好。太后这次惹出的烂摊子,不好收拾呀!

湛王府

云佳被带来,见到容倾地一句话…

“王叔身体私密处那一块胎记,好似一抹弯月,王婶您以为呢?”

这话出,凛五脸色骤然一沉。

容倾听言,挑眉。

“在王妃出事儿的那一晚,王叔去了我那里…”

“只可惜,我未能解了王叔身上的毒。他不高兴了,就狠心把我丢给了别的男人!”

“不过,虽未能为王叔解毒。但,他既碰了我,就再无法离开我,就如现在那人一样。只是,王叔还未发作罢了!”

“所以,王婶若是想保住现在的位置。还是让侄女留在王府比较好。”

“我没有什么野心,不求太多。只要王婶能给保我个温饱,给我个稳定就行。”

“只要王婶点个头,我父亲交代的所有事,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告知于您…”

云佳一口气说完,容倾淡淡一笑,“凛五!”

“属下在!”

“依照王爷意思,派人送她回安王府。”

容倾话出,凛五心口一松,“属下遵命。”

云佳呵呵一笑,“看来,王婶不相信我说的。如此,罢了…”或以为,她说完这句,容倾定会说些什么。然,容倾却是看她一眼也不曾,转身离开。

“容…呃…”话未完,声音没,人被带离。脸上娇柔消失,转而是满满的阴戾和不甘。

如安王一样,最后一搏,他们父女都赌输了。

云佳消失在视线内,凛五抬脚走到院内。

“王妃!”

“嗯!”

“主子从来不曾碰过她一下。”

容倾听了,抬头,柔柔一笑,虽眸色依旧过于淡然,可那一抹浅笑却足以点亮所有。

“我出事儿的那一晚,我记得你说过,他是第一个赶到的。”

“是!”

“所以,关于他的好,要记住,以后会想起的也会是这个。而不是其他。”

凛五颔首,“王妃说的是。”

云佳最后那一番话,是妄想利用,是意图挑拨。可惜,她都落空了。

“其实,云佳刚才的话,也不全然是假的。”

“王妃指的是…”

“若碰了她,就离不开她!”

凛五听了,垂眸。安王父女,又一个试图掌控主子,达到自己所愿的人。

“听说,皇上已下令攻打古都?”

“是!”

容倾静默,良久,凉凉开口,“去安王府敲响这第一鼓吧!愿大元兵士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是…”

皇宫

“皇上,安王和云佳故了。”

皇上听言,抬头,“都死了?”

“是!”

“谁动的手?”这样问,答案其实已经知晓。

“湛王府的人。”

果然,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

“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

宫人退下,皇上沉默,许久,沉沉一笑。挺好!

兵士还未出城,已死了一个该死的。这是好兆头!

湛王府

云佳说的话,安王父女的死,容倾的态度。湛王回来既知晓。

静静看着容倾,脸上情绪不明。

容倾看此,开口,“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你说呢?”

“想问我,听到云佳说的那些话,心里是什么感觉?”

湛王听了,没说话。因为答案,太清楚。她不会有什么感觉。所以,不那么想听。但是…

“处死他们时,在想什么?”既然对云佳的话没什么感觉。那么,容不得他们的理由是什么呢?

“当时在想什么,我也说不清。然后,想了好久。”

“想出来了吗?”

“嗯!在看到王爷时,想明白了。”

“是什么?”

“喜欢你,从护着你开始。”

一句清淡的话出,湛王心口微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