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尖叫伴随着物体掉落的声音,一并响起,随之引起一片骚动。

“公子,公子…你,你是谁,为何要伤我家公子?”

“想下去陪他吗?”

这话,消音。

而容雨馨看着凛五,脸色瞬时大变,怔愣少时,随着跑出…

“吃饱了吗?”

“嗯!”

“走吧!”

“好!”

容倾起身,伸手欲拿过椅子上的披风,还未碰触到,男人已拿去,展开,为她披上,系带子,抚平整,顺带抚去她散落在鬓角的乱发。

这罕见的体贴,直白的温柔,容倾看着神色不定。

看容倾疑惑不明的神色,湛王什么都没说,帮她整理好,握住她小手,往外走去。

容倾转身,门口一张久违的面容映入眼帘,脸色灰白交错,全无相逢的喜悦。

看容雨馨如此脸色,容倾转眸,看着湛王,隐约明白了什么。

“看本王作甚?”

“王爷好看。”

“吃饱了喝足了,又有力气调侃爷了。”

容倾浅浅一笑,没说话。由湛王牵着,越过容雨馨,缓步离开。

不想看的,不该看的,可…

看着那相携离开的身影,看着那尊贵,傲然的男子对容九那种呵护备至,体贴入微。容雨馨阵阵眩晕,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小姐,小姐…”

丫头的唤声,容雨馨听在耳中全是嗡嗡声,神色恍惚…

曾经,她可任意辱骂,欺打的女人,现在成了名符其实,且尊贵无比的湛王妃。

而她这个自命不凡的,却落得连一个婢妾,奴才都可任意欺凌的地步。

呵呵…

两个极端,如此讽刺!

而相比难堪到几乎要晕死过去的容雨馨,那位妖娆的侍儿姑娘,眼睛亮的渗人,直愣愣的看着,直到湛王身影消失不见,才回神,随着急声道,“桃子,桃子,那个男人他是谁呀?他是京城人吗?”

“他…”

“他是大元王朝的湛王爷!”

“湛…湛王爷!”声音微颤,是惊讶,更是激动。

容雨馨看着她,无意识的扬了扬嘴角,“你不会惯会勾引人吗?有本事去勾引他呀!若是你能勾的他把你纳了,以后我见到你,向你下跪磕头请安。”

“夫人真是会说笑,我是公子的侍女,怎么会做那种不检点之事。”这话说得,飘忽。

容雨馨嗤笑,而后起身,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楼下走去。

走出星月阁,湛王未多言,容倾也未多说。可有些事儿,容倾心明。

容雨馨会出现在隔壁,是巧合吗?怕是不然!

还有湛王的体贴!

曾经,容雨馨看容倾受苦,总是分外高兴。而现在…

要让过去那些盼她不好的人,看看,看她比谁过的都好!

过去,让她不舒服的人。现在,湛王要她们都不舒服!

湛王府

“刘大人哪里可有什么消息吗?”容倾问。

青安点头,“今日刘大人派人传来消息说:抓到了一个嫌犯,现正在审问。等有进展,会即刻再派人过来禀报王妃。”

“抓到了一个嫌疑人?”

“是!凡是家里有男孩儿,且生辰在九月九日巳时的,刘大人暗中派了衙役去坚守。下功夫见成效,昨日傍晚在一暗巷口,一男子劫持了一个男孩儿,现已被逮捕。”

容倾听言,静默,若有所思。

明在寻找三皇子大印,暗在查询失踪的明子,除了名头不同,衙门的排查力度却是极大,京城之人怕是无人不知。如此…在这风头正紧,衙役四处游动时,有人竟顶风作案?他是怎么想的呢?

反正没偷三皇子的大印,偷个孩子,不算犯罪,不会被逮?就算被逮,衙门忙着查找皇子大印,也没空搭理他?所以,想在这个时候,显摆一下自己,大露一手?这理由…实在牵强。

所以,很是想不通呀!总感有些反常。

不过,世上奇葩也很多。说不定,有些人就喜欢来个出其不意呢?若是这样,希望案子有所突破。

然,容倾这期望,还是落空了。还不到一个时辰,衙门那边既传来消息。

“王妃,我们审问了那个嫌犯,他说:是城外一个书院的夫子让他这样做的,至于原因是什么,他也不清楚。然后,我们根据他的供词,即刻出了京去寻人。没想到,却是晚了一步,等我们去到,那个夫子已经死了。”

听了衙役的禀报,容倾眉头皱起,“怎么死的?”

“仵作查看了他的尸体,说:应是被杀。”

容倾听了,沉默,少时起身,“青安,你去把我大氅拿来。”

青安听言,抬头,“王妃要出去吗?”

“嗯!我想到现场去看看。”

青安听了,嘴巴动了动,想说点儿什么,最终又沉默了,走进内室,拿过容倾的了大氅为她披上。

“王爷,王妃刚出去了。”

闻言,湛王脚步顿住,“去刑部了?”

“是!”

湛王听言,什么都没说,抬脚往外走去。

查案,这也是她喜欢的吧!

第231章 找到

刑部

刚有进展,人就死了,极好!

不过,这也直接说明,这案子存在极大的风暴在其中。他们刚有进展,即刻有人动手把线索掐断,阻碍他们的追查。反应如此速度,敏捷,由此可见…

他们已暴露了什么,而暗中蛰伏的凶徒,很不简单。

“刘大人,王妃来了!”

刘正听言,抬头,刚想的太入神,听杨虎禀报,一时没回神,木木道,“你刚才说什么?”

“大人,湛王妃来了!”

这次刘正听清了,随着一个激灵,猛然起身,抬脚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儿,刹住,转头看向杨虎,肃穆道,“我现在仪容怎么样?”

杨虎听言,微微一愣。听刘大人一个大男人,开口问仪容,感觉很怪异。

又不是娘们家,一个大老爷们有必要如此吗?

有此感,不敢多言,正色道,“大人挺好。”

杨虎话出,刘正随着抬手,对着自己的头发几个拉扯,“现在怎么样?”

“呃…”

看杨虎说不出话的样子,刘正满意往外走去。

面见王妃,还是不要太光鲜的好,就这样蓬头蓬面的挺好。

一来显的他忙乱,二来,王妃看他这样,也许会少看他几眼。这样,湛王看他或许会多少顺眼几分。

长叹一口气!

如何见湛王妃,才能不惹湛王,刘正也是费尽了心力。

“下官叩见王妃!”

“刘大人起来吧!”

“谢王妃!”

刘正站起,容倾直接道,“我想看看那个夫子的尸体,这会儿方便吗?”

“方便,方便,王妃这边请。”

“好!”

比起仵作,容倾的能力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点儿,已被多次证实。

如此,容倾愿意查看,刘正也是求之不得。希望容倾出手能有所发现。他也迫切的希望赶紧破案。然后,湛王把三皇子大印归还,也好让他早点交差。

更重要的是,案子破了,他跟容倾不碰面了,也就不用过的这么提心吊胆了。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刘大人最近做梦,梦里都是湛王的身影,也是憔悴的厉害。

“大人…”

牢中衙役,仵作拱手。而在看到刘正身边的容倾时,动作又是一顿。

“王妃,请!”

“嗯!”

对于容倾的到来,刘正没做多余的说明。而在场的仵作和衙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继而也没人多言去问。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好似容倾出现在这里本就是理所应当。

容倾走上前,盖着尸体的白布拉起,夫子的尸首映现眼中。

容倾查看,刘正在一旁说明。

“他叫周卓,通州人,家境清贫,今年三十有一,一落榜举子。身亡前在荆庄任夫子。”

“家人呢?”

“无子无妇,除却在通州的老父母再无其他亲人。”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人死了,这会儿身边连个啼哭的人都没有。

“身亡地点在哪里?”

“京城几十里外的荒野之地。”

“几十里外么?”

“是!下官推测,或许是知晓吴飞被抓了,他惊于事情要败露,所以畏罪潜逃了。只是,在其后又被真正的谋后黑手给灭口了。当然,这只是推断,至于真相到底是何,还需要进一步查探。”

容倾点头,俯身,仔细查看尸体。

尸斑已现,咽喉处致命伤口已开始沉黑化,除此身上再无其他伤痕。衣服亦完好无损!

看来,死前连反击,挣扎都不曾。由此可见,下手之人的动作很迅速,一击毙命,武功不低。

“在现场可有所发现?”

刘正摇头,“除了周卓的尸体之外,连根儿头发丝也没找到。”

容倾听了,静默,少时开口,“吴晓是怎么说的?周卓为何要他绑架那男孩儿?”

“吴晓说他也不清楚。”

“吴晓为何要听他的命令,帮他做事儿呢?”

“因为吴晓有把柄被他抓住了。”

“什么把柄?”

“吴晓是一街头小混,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而前些日子玩儿大了,竟勾搭一屠夫的婆娘,这事儿好巧不巧的被吴卓撞上了。他若是不听话,吴卓向那屠夫揭发他。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如此,凭着那屠夫的凶悍,吴晓一定会大卸八块。或许是感,坐牢总是会比没命强,所以,他就干了。”

“原来是这样。”

没再多问,从头到脚继续查看,不错露一个地方。

容倾那模样,让刘正不由把视线移到府衙那两个仵作身上。自然的比较了一下。

当周卓的尸体被拉回,他们是怎么查看到的呢?

确认了死亡时间,确定了致命伤口,粗略查看一下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痕。然后…结束了!

察觉到刘正的视线,两个仵作不觉垂首。

相比之下,他们是没容倾认真。可是,却又从心里感这种对比,完全没可比性。

他们是仵作,每天要忙的事儿太多,若是每个都这么看。那,对这个负责了,就只能耽误别的了。一个耗费这么长时间,等再查别的时候,尸体怕是都要腐烂了。

怕是都要腐烂了。

而容倾身为湛王妃,心血来潮玩儿一下,无论在这一件事儿上耗费多久,于她都不是事儿。所以…他们只是形势所迫,并非不尽责。

心里如是想,心里却什么都不敢说。更闹不懂,湛王爷怎么会让湛王妃参合到这种事里?还有,湛王妃她一个女人家,又怎么对这种事儿如此感兴趣?真是不能理解。

极好,刘正都还没说什么,他们心里就已是牢骚满腹了。

对此,容倾无所觉。只是当查看到周卓的手时,视线定格,伸手碰触,若有所思!

查看完,容倾什么都没说。

“盖上吧!”

“是!”

容倾未说,刘正也未问。若是有所发现,容倾一定会告知他的。不急于眼前一时。

“王妃,请!”

“好…”

转身,湛王身影意外出现眼前。

看到湛王,容倾神色不觉柔和下来,刘正却是面皮一紧。

“相公,你怎么过来了?”

“无事,刚好路过。”

这话,相信的有几个?

你湛大王爷路过衙门口也就罢了,你还路过到衙门大牢了!

而这不圆的谎言,直接的证明了什么。

“都忙完了吗?”

“嗯!忙完了。”

“走吧!”

“好!”

暴戾,冷狠,蛮横,笑面虎…等等!所有的能想得到的恶劣的词,这就是他们眼中的湛王。

可现在…

好心性,柔和,包容…这是湛王吗?

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湛王如此态度,湛王妃参与到任何事也都是应该了,不值得大惊小怪。

走出刑部,坐上马车,湛王看着容倾,漫不经心道,“过几日钟离隐要来大元了。”

容倾听了,自然问,“大元有什么喜庆事儿吗?”

“大元无喜事,倒是钟离隐快有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