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妃。”完颜千染说着,眼睛却是看着湛王。

面对他的小王妃,湛大王爷威严扫地。不过,这样的云珟看着,倒是讨喜多了。

“王爷!”

“进来!”

齐瑄走进来,看着湛王禀报道,“顾二公子来了,在外求见。”

齐瑄话出,完颜千染起身离开。

“让他进来。”

“是!”

齐瑄领命离开,容倾看着湛王道,“相公,我要不要回避?”

湛王听了,看着她,淡淡道,“见到他有什么不自在的?”

容倾摇头,干脆道,“没有!”

“那就老实待着。”

“是!”

好吧!湛大王爷好像心气儿有不顺了。

不是不顺,是很不顺。一个月他本可开戒四次。现在因一碗凉面,他这个月都要食素了,一次也别想一次了。这感觉…

不是憋出火,是要憋废了。

“小民见过王爷,见过王妃。”顾廷煜走进来,规矩见礼。

“起来吧!”

“谢王爷。”顾廷煜起身。

湛王开口问,“都查到什么了?”

顾廷煜从袖袋里掏出几本书,双手递给湛王,“这是从广源寺拿过来的。王爷请看。”

湛王听了,伸手拿起,翻看。

顾廷煜随着道,“王爷可是觉得这上面的字迹有些眼熟。”

湛王看着,没说话。容倾听了,凑过去看一眼。这字…

“夫君,这个跟那小册子上的字很像。”容倾说着,看向顾廷煜,“这是谁写的可查到?”

“周飞!”

“周飞?”意外。

本以为往她身上放小册子的,跟写小册子的人应是两个人。现在看来是错算了吗?

顾廷煜点头,“我已问过寺院的主持,还有寺院中的僧人。这确实是周飞所写的没错。”

容倾听了,仍有疑惑,“从周飞头上的香疤来看。周飞出家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一年多,就已写了几本经书?那他平日什么都不做,就专门在寺院负责抄写经书吗?”

顾廷煜回答道,“周飞确实是一年多前才出家。但,他在五年前就已被主持收留在寺庙中做杂工了。直到一年多前才剃度。几年的功夫,他抄写的经书不止这这些。”

“这样呀…”原来周飞能写出一手好字,竟是这个原因。

容倾想着,再问,“周飞可曾上过私塾吗?”

顾廷煜摇头,“没上过。不过,周飞的娘亲曾经在私塾做过几年的厨娘。周飞在私塾外也跟着认了不少字,听了不少言文。”

顾廷煜说完,又补充道,“我还找到了当年教书的先生。他对周飞印象很深。直说可惜,因为周飞是个悟性特别高,特别机灵聪明的孩子。只是,他父亲不成器,嗜赌成性,不但误了周飞,还害了周飞娘的命。”

“害了他娘的命,这是什么意思?”

“在周飞八岁时,周通在赌坊输钱输狠了就急了,开始出老千,结果被庄家发现了,当时差点被打死,为了保命,他竟把周飞的娘给抵了出去。”

呵…这事儿,还很是不稀奇。只是,却让人痛恨。

“周飞的娘被带走,被折腾的不轻,没捱多久就死了。也自那时起,周飞应该从心里就恨上了周通这个父亲。宁愿出去乞讨流浪也不愿再跟周通在一起。”

容倾听了,问,“周飞那一快手的技艺可也是在离家之后的学到的。”

“是!在被广源寺的主持收留之前,周飞吃了不少的口头。在杂技班待过,饿极了还去偷过。”顾廷煜说着,看向容倾问,“王妃之前可曾见过周飞吗?”

“没有!”

顾廷煜听了,垂眸。

看来,周飞那样做,并不是因为跟容倾有什么私人恩怨。一切都是被人指使。

“周飞在寺庙中,可有什么特别交好的人?”

顾廷煜摇头,“除了主持之外,周飞跟其他人都不是很亲近。不过…”顾廷煜顿了顿道,“跟周飞同住一个屋子的僧人说,周飞有一件特别宝贝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荷包!”

顾廷煜话出,容倾神色微动。

顾廷煜道,“平日里周飞虽然性格稍显孤僻,可脾气却是不坏,人也特别勤快,几乎没与谁红过脸。可是有一次,跟周飞同住的僧人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荷包。周飞当时反应特别大,人也特别激动。”

也因此,让人印象很是深刻。

而周飞当时的反应,也说明了,他对那荷包真的很紧张。

“只是,我问他是什么样儿的荷包。那僧人却说,当时被周飞的反应给吓到了,没看清楚。现在更是记不清了。”

容倾听了没说话,转身走进内室。少时,手里拿着一个荷包走出来。

看着顾廷煜道,“这荷包你以前可曾见到过?”

顾廷煜伸手拿过,仔细端看,良久摇头,“没有印象。”说完,看着容倾问,“这个荷包是?”

“送周飞身上找到的。”

闻言,顾廷煜眼睛一亮,“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只要找到这荷包的主人,就能确定那幕后之人是谁了?”

“应该是这样!”

“我现在即刻去查。”

“嗯!”

“小民告退。”

顾廷煜疾步离开,容倾看向湛王,“夫君,那个放暗箭的人,身份可确定了?”

“被山石掩埋,面目全非。除了确定是男的,其他均难确定。”

容倾听了,看着手中的荷包,沉思,轻喃,“抹黑我的人和对夫君放冷箭的人。这两者,我总感觉有一定的联系。但一时又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也许…”容倾说着,顿了顿,看向湛王,“也许再吃一碗凉面,马上就能想到了。”湛王听了,眼帘都未抬一下。

她吃凉面,他就要当和尚。如此…

宁愿亏了她的嘴,也不能空了自己的肉。所以,哪怕是容倾说的天花乱坠,对于欲念当头的男人来说,没甚用!一点儿用都没。

***

不得不说凛五的医术是真的不错。而,湛王府的药材也够金贵实用。

不过三天的功夫,沈茹差不多已经能够下床了。虽走的吃力,但是吃饭,如厕什么的已是可以自理了。

“茹儿,歇一会儿吧!”沈夫人扶着沈茹,看着她额角溢出的汗珠,心疼道。

沈茹点头,也没太勉强。由沈夫人扶着在椅子上坐下。长吁一口气,试图缓解伤口处不断传来的痛意。

“娘,我身体已好多了。一会儿我们就去向王爷和王妃谢恩,然后回沈家吧!”

沈夫人听了,道,“向王爷和王妃谢恩是应该。可是,离开的话恐怕还有再等一阵子了。”

听言,沈茹抬头。

沈夫人看一眼守在门口的丫头,压低声音道,“昨日你父亲已向王爷请离了。可是王爷没同意。”

沈茹闻言,脸上神色疑惑不明,眼底情绪起伏隐约可见,“娘,王爷为何没…”

“你身体还未全好,这时离开不合适。”沈夫人说着,声音更低了几分,“让还未复原的人离开王府,一个弄不好会招来他人对王妃的误会。所以…”

沈夫人话未说完,可沈茹却已知其中意思。垂眸…

是呀!是挺容易招来误会的。

微善不良,装模作样。等等…

“茹儿,你安心养伤。等再过几日身体都好了,再向王妃请离。”

“好!”

乖巧,善良,貌美,孝顺…

世上所有美好的词用来形容沈茹,沈夫人都觉得不过分。可是…

这样一个如花似玉,又善良美好的女子。湛王爷竟然连来看一眼都不曾。

“茹儿,明天太子府的小主子过九。我今天要回沈家准备一下。所以,今天晚上也许不能在这里陪你了。”

沈茹听了,道,“娘,您只管忙,我在这里很好。”

“嗯!”

沈家

准备好明日去时要送的礼物,沈夫人坐等沈致。

等沈致回来,沈夫人对着自家夫婿,把这几日在湛王府积攒的话,一股脑的说道开来。

“老爷,茹儿以后都不能再有子嗣了,你说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沈致听了,看着沈夫人,道,“纵然不能有子嗣。以后她出嫁,在婆家,我也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

“这个,我自是相信老爷。只是…女人没有子嗣…”沈夫人话未说完,既被沈致打断。

“你心里是什么想法,可直接说出来,没必要绕弯儿。”

在外,跟官场上那一帮子人玩儿心眼。回到家里,沈致不想再听自己的夫人,还在这里跟自己玩儿那些弯弯绕绕的。

沈夫人听言,眼神闪了闪,随着也不再跟沈致打马虎眼,直接道,“我想茹儿入湛王府!”

沈夫人话出,沈致扯了扯嘴角,眸色沉沉,“我会令再派人照顾茹儿。湛王府你以后都不要再去了。”

沈夫人闻言,脸色不由一变,“老爷…”

对沈茹入湛王府,从沈致最初的态度来看,他十有**是反对的。沈夫人看出来了。所以,对她的话,他会不喜,这一点儿沈夫人多少预料到了。

可是,沈致竟然直接禁止她再入湛王府去照顾茹儿,这是沈夫人怎么也没想到的。

而且,茹儿又湛王府又什么不好的?沈致为何这样反对,沈夫人也多少有些想不明。

“老爷,就茹儿如今的情况,入湛王府…”

“不要再说了。我累了!”沈致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老爷…”

对于沈夫人的唤声,充耳不闻,大步走出正院儿。

沈贵妃有喜,这本该是喜事儿。可是…

沈贵妃恃宠而骄,明知有喜却引而不报,为此差点伤及腹中龙嗣,实在不该!

不但如此,还利用腹中孩儿胁迫皇后,向湛王妃施压。要湛王妃恳请湛王爷纳沈茹为妾,这等作为,已不止是不恭敬,简直就是妄为。还有…

沈茹刚好为湛王挡箭,真的是巧合吗?恐怕不尽然吧!

随着沈贵妃有喜,以上言词,隐约流出,直接针对沈家!

以上,这些流言是谁搞出来的,沈致几乎可以确定。

除了太子不会有第二个人!

沈家既不愿向太子靠拢。那么,被太子打压也是再正常不过。

特别沈贵妃有喜,太子怕是尤为不喜。如此…

沈致心头烦躁的厉害,对沈夫人解说其中利害没那耐性。直接的禁了她了事儿。

沈致的烦躁沈夫人不懂,此时她只觉得自己心里憋闷的厉害。

湛王自己无子嗣。如此,沈茹会不会生,也就不再事儿。而且…

沈茹挡在湛王身前,真的是脚底打滑吗?沈夫人总觉不是。定然是茹儿对湛王也有那层心思。只是,女儿家矜持,不好吐口罢了。

凭着湛王的样貌和地位,不会辱了茹儿。以后就算是没有子嗣,凭着湛王府的富贵,她照样能一生锦绣。

而凭着茹的才华和美貌,还有对湛王的真心。湛王怎么也该满意才是!怎么就那么无动于衷呢?

沈夫人想着抿嘴,定然是那装腔作势,伪装善良的湛王妃在湛王的耳边说了什么。不然,湛王怎么也不会对茹儿视而不见的。

自己的女儿总是万般好。所有的不好,都是别人的。

沈夫人护犊子护到不经道理。

湛王府

夜深人静,疲累一天,酣然入睡的时候。沈茹躺在床上望着床幔,却怎么也睡不着。此刻脑子她脑子里想的既非沈家人,也非湛王爷。而是…容倾!

知道容倾不简单。可是,做事儿不安套路出牌到如斯程度,却是沈茹怎么也没预料到的。

本以为发生这事儿,容倾对她该是各种不满,避而不见都感心烦才是。然…

她却断然把她带回了湛王府。也因此…

让后续的事,都开始脱离她的控制。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开始发展。这感觉很是不好。

不好到,已开始不安。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这结果,可不是她想要的。只是…

沈茹缓缓闭上眼眸,遮住眼中的晦暗。

翌日

太子的儿子过九,容倾作为长辈怎么也得意思意思。继而早饭过后不久,容倾既乘坐马车往太子府而去。

坐在马车内,看着凛五准备的礼物,甚合心意。

没送吃的,没送用的,就送一个玉佩装饰品。走个过场,去去就回。

“啊…啊…”

忽而一阵骚动,伴随着尖叫惊呼一并传入耳中。

容倾神色微顿,不由掀开车帘,往发声看去。

“吁…吁…”

“停车,快停车…”

赶车的小厮紧紧拉着缰绳,大喊着停,白着一张脸试图控制失控马车。

后面两个丫头,在后面追着尖叫着喊停。

而凛五看着前面突然疯了一般冲过来的马车,面皮微紧。直接对着容倾伸出手,“王妃!”

容倾把手递给凛五,随着脚下一空,凌空而起,由凛五揽着,舍弃马车,飞向高处,在房顶停驻,居高临下看着下面。

邓!

看着那失控的马车上隐约闪现的标志,容倾不觉眉头皱起。转头看向凛五,“那个,可是邓家马车?”

凛五点头。

容倾看此,再问,“那两个丫头,刚才口中喊的可是‘小姐’。”

“嗯!那里面坐的应该是邓家小姐。”

闻言,容倾心头莫名一紧,脑子里漫过各种念头,最后不待细分析,转头看向一处的周正,“周正,你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把人从马车里带出来。”

“是…”周正领命,刚动,只听…

嘭…

一声巨响,马车撞在一旁的树上,小厮随着倒地,而马车里面的人随着飞了出去。

周正急速飞过去。然,还是晚了一步。只扯到一个衣角,眼睁睁看着人抛出,再狠狠摔下。看着血从口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