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床的一边陷了进去,他一身的沐浴清香向连好靠近了过来,唇落在了她脖子后面。

“我知道你没有睡!”他说。

连好依然闭着眼睛,没有多生气,没有多难过,没有多伤心,只觉得乏力,连好想,是不是现在正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前兆。

毕竟,心是肉做的,任凭你有钢铁般的意志,也是需要休息的。

“为什么都没有打电话给我,你不是说要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吗?这次我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手机,你看,我听你的话吧!”

他的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讨好,此时,令连好悲哀的是,她现在想起了某女性杂志里一位情感专家的一句话,如果你的男人出差回来了对你越好你就越要担心。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很多人就那么喜欢翻看人的内心,把它放在解剖台上,说的人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听的人更是把它当成至理名言。

他的手穿过了揽住了连好的腰,身体也贴了过来。

“连好,明天是你生日了,我特意赶回来的。”他的气息热热的喷在了她的脖子上,好像是极不满意她背对着他,于是,下一秒,她的身体被转了过来,他们变成了面对面。

连好睁开了眼睛,金黄色的床头灯在他的轮廓晕出了柔和的曲线,这个男人是美好的,是得天独厚的,身上那种属于男孩和男人的特质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可以冷冽如冰,可以柔和如云。

瞧瞧,现在他又向她展现出了他的纯真模样,那乱糟糟的头发,那比女孩还要好的皮肤,那在灯光下柔和的眉目总是轻而易举的柔和了她心里的所有角落。

“连好,我是特意为你的生日赶回来的。”他又说了一遍。

明天就是连好二十八岁的生日了。

若平时,连好肯定会欢欣雀跃的,这是兰廷芳第一次记住了顾连好的生日,可这会,连好心里是极复杂的,分不清悲喜。

“嗯!”连好淡淡的应了一句,问:“这些天你都去哪了?”

他的脸埋在她的胸前,沙哑着声音:“我今天刚刚从东京回来!”

很好的回答,巧妙的避开了问题重心,连好头一偏,手挡在自己的胸口上。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很美丽的忧伤了。

在你变成回忆之前(18)

我今天刚刚从东京回来!”兰廷芳如是回答着。

回答完连好的话后他急急的挑开了她睡衣的衣领,现在,他害怕连好继续问下去,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一般都没有穿内衣的习惯,一挑,半边春色就袒露了出来。

兰廷芳想,他是喜欢连好的身体的,像皎洁月光下凹凸有致的山峦,带着一点点的神秘,最初也许没什么感觉,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他是有洁癖的人,对那种事他看得极淡,当然,也不是没有情动过。

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那种喜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了,也许是因为熟悉吧,也许是因为顾连好身上特有的香吧,有时候,兰廷芳会迷茫于顾连好身上的那种香。

那种香仿佛来自于她的灵魂深处。

兰廷芳极讶异于连好挡在她胸前的手,不由抬头望她。

“廷芳,今晚我不想!”连好揉着他又长了很多的头发。

兰廷芳伸出手碰了碰连好的额头,是有点烫。

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好吧,我们睡吧!明天要是还不舒服就让医生过来。”

连好没有说话,思想混沌,靠在他的怀里,显然,抱着她的人还没有从刚刚的情潮中缓过来,他呼吸混乱。

一会,他仿佛是十分不甘心的样子,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来到小腹上,一点点的推移,接着,停顿,然后,说,连好,你安慰安慰它吧。

当触碰到那股灼人的温度时,连好被魔住了,继而,脸像被火烧似的,她万万没有想到会从烂廷芳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的,继而,是感动,这是属于最亲密无间的人才会说的话,而他如此自然而然的对她说了出来了,继而,是幸福。

一种最为卑微的幸福。

这是兰廷芳和顾连好最为亲密的时刻,比他进入她的身体时的任何时刻都要来得亲密。

那晚,连好做了甜美的梦了。

醒来后,厨房有轻微的声响,想必,他是在做早餐了,昨晚,他说,他特意赶回来的因为今天顾连好二十八岁的生日,连好勾了勾嘴,觉得连脚趾头都在舒服的叫嚣着。

钟表里指向十一点,连好懊恼,显然,已经过了吃早餐的时候了。

透亮的玻璃餐厅里,圆形的白色餐桌上,白色的马蹄莲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仿佛是刚刚从花园里采摘下来的,两边精美的餐具里放着卖相极好的意面,中间还有小巧的蛋糕。

穿着浅色休闲服站在采光极好的所在,似笑非笑,带着一点点的不自然,拥抱了她。

“顾连好,生日快乐!”他说。

连好环住了他的腰。

“花是我买的,蛋糕也是我买的,可是,意大利面是让酒店的厨子弄的,你也知道的,我不大会弄那些!”

连好站在镜子前,换上了酒红色的小礼服,中袖,束腰,宽裙摆,两年前,这裙子是她在欧洲买的,那时,欧洲有一部电影很风行,一个诺阿的姑娘穿着酒红色的衣裙穿过苹果树下,穿过开门着小黄花的绿草地,穿过农场前的小溪去见她阔别许久的恋人,酒红色的裙摆落在草尖上,在小黄花上跳舞。

那部电影播出后,欧洲的许多商店橱窗上都会挂着一件红裙子,很多的姑娘想穿着那件橱窗里的红裙子去见自己的爱人

顾连好也想,穿着红色裙子去见兰廷芳。

兰廷芳看到连好一呆,目光忍不住的在她身上流连,酒红色使得她的的皮肤越发白皙了,在琉璃的玻璃反光中透着淡淡淡的光泽,裙子的领口开得恰到好处,精心的剪裁让不是很高的她亭亭玉立。

兰廷芳模糊的想,其实,他的妻子是漂亮的,像夏日里让人垂涎欲滴的草莓。

“很漂亮,这裙子很适合你。”兰廷芳去拉连好的手。

终于,顾连好穿着那件红裙子来见她的爱人了。

这一餐温馨美好,咔咔不亦乐乎的在扯着兰廷芳的裤管,表现出了一种嫉妒的情绪,这小家伙几个月和连好相处下来几乎把连好当成了所有物了,连好每次一回家,受过特殊训练的她就会把拖鞋叼到她面前。

如果不是接下来兰廷芳的话,连好会觉得这是她度过最完美的一次生日。

“连好,我没有办法陪你过完这一天,晚上让柯莹来陪你吧。”他显得很平静,用他以前偶尔心血来潮时向连好交代行踪的语气:“我还有一些私事没有完成,待会我会赶飞机!”

连好把目光转到餐桌那边去,马蹄莲还在静静的绽放着,依稀,透过光阴她看到了在几分钟前眉笑眼笑的自己,有些傻气。

“什么私事?”连好僵硬的问着。

“这个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他顿了顿,回答。

“如果,我说今晚我不要你走呢!”连好挡在了兰廷芳的身前。

“连好。。。”他皱起的眉。

“廷芳,今晚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就留下来吧!”连好语气染上了轻微的哀求。

“什么事情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兰廷芳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连好摇着头:“不,现在我告诉不了你,廷芳,我想在一个特殊的时候告诉你,你就当一个女人的奇怪心思,今晚就留下来。”

“顾连好,你要么现在告诉我,要么,你就不要告诉我。”看完手表后蓝廷芳轻轻的推开了顾连好:“我要赶飞机了,十天后如果你还想告诉我的话我会洗耳恭听的。”

兰廷芳走到了门前,听她在他背后说。

“没有十天后,如果你今晚不留下了,就没有十天后,也将永远不会有十天后,如果,你今晚不留下来,那么,顾连好要放弃兰廷芳了。”

“顾连好要放弃兰廷芳?”兰廷芳没有动只是回过头来:“顾连好,你是在和我玩奇怪文字游戏吗?那么,答案又是什么?”

“不,我在威胁你!而且说到做到!”

兰廷芳冷冽的笑了起来:“顾连好,你应该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受到威胁了。”

打开了门,他走了出去了。

连好靠在墙上喘息,咔咔叼着她的拖鞋屁颠屁颠的过来了,讨好的用爪子扒了扒连好的鞋,连好蹲了下去,脸埋在了它的长毛里。

“咔咔,过了今晚,顾连好就解脱了。”

半个钟头后,兰廷芳手机里进来了连好的短信,想了想,他打开了短信,短信里有朝阳区某个大学的地址,后面她只说,我等你,最后一次。

兰廷芳把手机狠狠的丢到了一边,他不喜欢连好今天所这般的咄咄逼人,一想到今天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兰廷芳觉得烦躁,他让小刀把车停下,打开了车窗,点燃了烟,望着袅袅的烟雾,他开始出神,有什么在身体里流窜着,呼之欲出。

北京和广州的夜在同一片天空展开着。

广州的天河体育中心外人山人海,走在流行前端的《美声乐队》将在这块可以容纳六万人的场地结束他们最后的一场巡演,因为《美声乐队》里的成员柏安妮是地地道道的广州女孩使得六万张的门票在十天里被抢购一空,天河体育中心外还有人举着求票的牌子,不少的人是带着自制的牌子来看演唱会的,那些牌子大都写着,安妮,欢迎回家,安妮,我们永远和你在一起。

北京今夜的灯光依然璀璨,今夜的北京在无数人的期盼中终于迎来了北京奥运倒计一周年的历史时刻,为此京城举行了各种各样的庆典,平常不大爱出门的大爷大妈们也赶来沾这这股喜气。

在京城的一片繁忙中,北京朝阳区的某个大学礼堂,有一个别开生面的同城会在这里拉开,一个月前,有一位叫木可的网友发了帖子,号召喜欢收集瓶中信的朋友们在八月月八号这一天带着收集的瓶中信到此一聚,来一场告别这个讯息时代电子时代回归最真最纯的心灵约会,这帖子一发出就得到了热烈的反应。

在这天,他们带着自己的瓶中信推掉了约会离开了电视机前的沙发关上了电脑来到了这里。

礼堂外,在一名年轻女孩的指引下,他们把自己的瓶中信放在一个大箱子里进入了礼堂。

礼堂里的灯光极暗,只有礼台上亮着一盏小小的等,礼台中间放在着一台中型的多媒体还有一张桌,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几百的座位上已已经坐满了人,看得出来,这次的人来的人很多,只是黑压压的,彼此都看不清楚彼此的容貌。

待所有的人都落座,礼台上的灯光都熄灭了,一个清脆的女生提醒着他们不需要担心。

五分钟后,礼台上上数十根蜡烛取代了刚刚的那盏灯,那些蜡烛被放在一个特殊的容器里,很巧妙的把台上台下隔成了两个世界,台下的世界一片漆黑,台上的世界烛光摇曳。

一位打扮干练的女子缓缓的走上台,对台下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谢谢你们能来,我就是木可,那个发帖者,之所以叫大家来我是在帮助我的一位朋友,她想在一个特殊的时刻告诉一个特殊的人一件事。”

说完话后,她退了下去。

在一片烛光摇曳中,一位身穿酒红色衣裙,面目姣好的短发女人缓缓的来到了台上。

作者有话要说:宣布一下,启动离婚倒计时,嘿嘿,兰渣渣很快的就要变成了没人疼没人爱可怜兮兮的苦菜花了,拍手,拍手,撒花,撒花~~~

在你变成回忆之前(19)

晚间八点,广州天河体育中心《美声乐队》最后一场全球巡演终于在欢腾雀跃中拉开了帷幕,天河体育中心的外面停着几台直播车,其中有一台来自于亚太传媒,这倒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亚太传媒的直播车一向都只针对于热点新闻以及顶级的体育赛事的。

这次的演唱会的舞台是以黑白为主,没有多炫目的灯光,倒是达到了返璞归真的效果,舞台中间被设置成一个小吧台,中间放置着四把高脚椅子,椅子身边堆积着各个年代的乐器,演唱会的特别请来的嘉宾在宣布演唱会开始的时候全场一片漆黑,大约一分钟后,灯光重新亮起来的时候,《美声乐队》的四位成员已经在舞台上的四把椅子上坐着,柏安妮和马克.约翰分别坐在中间。

在大屏幕的阿拉伯数字变成1的时候,音乐响起。

北京朝阳区的小小的大学礼堂里同样也有音乐身响起,在音乐声中,在烛光的摇曳中一位身穿酒红色衣裙,面目姣好的短发女人缓缓的来到了台上。

她大约二十五岁左右,身材约在一米六左右。

“你们好!”她停在了礼台中间,像大家挥了挥手:“很谢谢你们来到这里,一起分享这样的时刻。”

有人打开了幻灯片,幻灯片上出现了一张米色印有风信子的信笺,信笺上有褪了色的蓝色钢笔字,写着。

----刘清,我要结婚了,如果你爱我的话,就出现在我的婚礼上把我带走。

红衣裙的女子指着幻灯片的模板,说。

“这是我第一次在海边捡到的瓶中信,那时,我十四岁,住在大澳,黄昏的时候到海边去散步,它被海水推到了我的脚下,捡起它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是捡到了一个故事,我不知道那叫刘清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也不知道他(她)最终有没有出现在那场婚礼上,但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很爱刘清,我把这瓶中信带回家,它寄托着一个人的念想,我把它好好的收藏着,把它当成一种纪念。”

礼堂里静悄悄的,只有那女子略带伤感的声音。

“这世界上会有一些人在他们美好的年华里来到海边,把自己的心情装进瓶子里让海水带到远方。”

“所以。”她在烛光中微微的笑了起来,眼睛落到了脚边装着瓶中信的箱子里:“所以,我们会收到了各种各样带着心情的瓶中信,现在,我就来念一念这里都写了些什么?”

她打开了第一张瓶中信,念着。

“姚兵,你这个娘娘腔,你眼睛瞎了竟然会看上美美这样恶心的女孩子,美美,我呸!”

礼堂里发出了一阵笑声。

她一张张的打开,一张张的念着。

“爸爸,妈妈,祝你们身体健康。”

“我有烦恼了,他们两个都很好,我都不知道该接受谁的爱情!”

“总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的,敏敏,加油!”

“我最大的梦想是环游世界,为了这个目标我决定现在开始存起没一分钱。”

“后街男孩,听说你们要解散了,我心里很难过,我希望你们永远在一起。”

“卡卡,你是我永远的偶像!我要嫁给像你这样的男人。”

“我要当一个大官。”

。。。。。。。。。。。。

最后一张,她念。

“奶奶,我想你了,在你离开世界后我觉得自己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奶奶,对不起,在你离开人世前我没有让你听到我爱你这句话,可是,奶奶,我是很爱你的,这也是在你离开世界后我才深刻的知道,奶奶,对你有很多很多的对不起,你唠叨我的时候我摔桌子对不起,骗你钱拿去卖漂亮衣服对不起,那次你摔倒我没有去扶你对不起,有很多很多的对不起,希望住在天国的你能听到。”

念完后,台下传来了轻轻的抽泣声,一个小小的女音说,我也有很多很多的对不起我奶奶,她死的时候我只顾着在外面玩连她的葬礼也没有去参加。

礼堂上只回响着女声哭泣声,也行,是身边的人拥抱了她,那哭声隐忍了起来。

所有的人安静的把时间留给了那名哭泣的女孩。

后来,女生渐渐的停止了哭泣。

台上的模板在幻灯片的带动下开始转换,这次出现在模板上的是淡蓝色的信笺,信笺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字体,字体偏长,写着。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这是我写的第一封瓶中信。”她指着模板上的字:“因为爸爸妈妈的工作关系,我从小都和外婆住在大澳,小时候的我是比较寂寞的,寂寞的时候我常常对着海自言自语,我觉得它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后来,我外婆去世了,离开大澳的时候就写了我的第一封瓶中信,想留个纪念。”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这是在大澳路口的一副广告牌上的广告词,广告上有有戴着同一款戒指的手紧紧的拉在一起,我每次放学的时候都会在那个广告牌下呆一会。”

红衣的女子向前走了几步,目光向着台下,似乎想极力的看清楚些什么。

“在这里,我不方便告诉你们我的名字,让你们到这里来,我是想告诉大家我的爱情故事,同时,也想在大家的见证下得到我的爱情。”

她手指向背后的模板:“这后面的一些小小的信笺上都记录着我的爱情足迹,我把它们装进了玻璃瓶上当成了秘密,等待我的爱的人来发现它们。”

“女孩子们大都会迷信一些类似于电影般的浪漫细节的,我也不例外,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大澳海边放的瓶中信会在数年后出现在我心里一直都怀有好感的男孩子手上,当看到它出现的那一刻我就这样不顾一切的爱上了,而且还迷信这是一种谁也无法阻挡的缘分,深信我们会天长地久的,而后来,那个男孩成为了我的丈夫。”

“因为爱他我愿意成为他的妻子,而我的丈夫并不是因为爱我才让我成为她的妻子的。”红衣女郎自嘲的一笑:“我们就是这样开始我们的婚姻的。”

“后来,我把我经历过的一些重要时刻纪录了下来,制作成为瓶中信,我希望有一天拿来和我的丈夫分享。”

幻灯片模板上出现了第二张信笺,写着。

---今天,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当看着他手中的玻璃瓶以及玻璃瓶里那张信纸上自己熟悉的字时,用一分钟的时间我就决定爱他了。

信笺下面还详细的记录着日期,天气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