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非就是怕自己一旦去世,两个本就貌合神离的儿子会直接撕破脸,届时整个霍家就会分崩离析……

所以才在自己曾经带两个儿子玩耍过的地方,无一例外的放了一封言辞恳切、追忆往昔的信,希望两个儿子能在齐心协力“寻宝”的过程中重温儿时温馨,进而重归于好。

想法是好的,但是结果呢?

寻宝是做了,可惜是私家侦探代理;

信也看了,但……

戚清和季尚成站在最后一站,靠着车子看着前方不远处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不顾一切扭打在一起的兄弟二人,齐齐叹了口气。

老实说,哪怕是他们这两个局外人,在看了一位弥留之际的老人包含着殷切希望和期盼写的绝笔之后,也会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可感动也只是感动,当这份汹涌的情绪渐趋平静,老爷子那份理想化的遗愿还是只能被残酷的现实击倒。

几十年的兄弟反目,远不是几张薄薄的信纸就能扭转的。

他们两个就这么静默无言的站着,眼睁睁看着夕阳渐沉,看着这座著名的晨光市连最后的落日余晖都无力挽留……

多年积攒的矛盾似乎都在这一刻爆发,霍氏兄弟终于撇开平日的惺惺作态,不顾一切的厮打起来,拳拳到肉。

开始还勉强有些章法,最后直接堕落成了乱糟糟的扭打,两个人到中年的大男人就这么相互撕扯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你踢我一脚,我捣你一拳。

扭打了半个多小时的他们都已是强弩之末,挥出去的拳头都变得软绵绵,没有半分威慑力。

最后齐齐挂彩的两人满是愤恨的瞪了对方一眼,死猪一眼仰面躺在地上,气喘如牛。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还不忘记使用自己的最后一种武器:

“哼,你,你就是个混蛋,从小爹就偏心你!老叫我让着你,呸!”

“放你妈的屁,他们谁真正把我放在眼里过,长子长子,什么都是你的……”

事情解决了,甚至戚清也完成了虎口夺食的壮举,击败了季尚成,但是她却并不怎么高兴。

唉,电影也终归是电影罢了。

就连霍乔也看不下去,早就红着眼眶开着□□绿跑了。

戚清重重叹了口气,“走吧。”

不过老天似乎觉得这样的结局稍嫌不够,于是车子刚开出去两个路口,就很悲催的爆胎了。

也亏得季尚成驾驶技术过硬,紧急时刻临危不乱,不然俩人绝对能一头扎进旁边的绿化带里去。

戚清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叹,“你这什么破车啊,大马路上也能爆胎!”

下去探查情况的季尚成直起身来,手里举着一根刚从轮胎里拔出/来的铁钉,一脸无语,“这事儿能怪我么?!”

戚清又唉了声,只好下车,眯着眼睛看周围的标志性建筑物。

季尚成把锈迹斑斑的铁钉一丢,给汽修厂打电话之后拍拍手,“你的车呢?”

戚清报了个地名,他仰头想了下,“倒也不远,咱们先打车过去,再开你的车回来。”

戚清扬着眉毛看他,“我自己去就好,你回酒店呗。”

季尚成把胳膊往车顶上面一撑,又露出那种男性公敌的笑容,“我好歹也拉着你飚了一天的车,就不能给顿饭犒劳下?”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晚霞挂满了半边天空,映的他的眼中似乎都是温柔缱绻。

戚清不大自在的别开眼,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去,“行吧。”

结果找到车之后,戚清第一眼看见的却是挡风玻璃上随风飘荡的罚单!

季尚成在后面笑的幸灾乐祸,见牙不见眼,“没看到路口的牌子么,这儿不让停车,得了,明天一早交罚款去吧。”

戚清恨得牙痒痒,不过转念又一想,自己刚赢了季尚成呢,一张两张的罚单算什么啊。

这么想着,她马上又变的眉飞色舞起来,看的季尚成一愣一愣的。

“接了罚单还这么美?”

她打了个响指,“祸福相依嘛,人还是不要太得意的好,刚赢了一场么,有这个中和一下也不错。”

季尚成顿时一脸无语,“是是是,我甘拜下风。”

戚清非常愉快的笑起来,笑完了才想起来问,“说吧,去哪儿吃,今儿我心情好,管饱!”

“您真慷慨,”季尚成笑的不行,一双眼睛都在发亮,“得了,这儿你不熟,还是我开车吧。”

“你对这儿很熟?”

“还行吧,”季尚成关上车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以前曾经帮霍霆解决过一个小问题,在这儿待过几个星期。”

“哦,”戚清点点头,“所以他才在第一时间找了你啊。”

季尚成嗯了声,又别有深意的说,“系好安全带啊,我可不跟某些人似的”

“咳咳咳!”戚清不等他说完就大声咳嗽着打断,“再晚就没饭了!”

计较什么呀,你不还蹭我车坐了么,哼~

现在正值傍晚,出来就餐和娱乐的人很多,季尚成也不敢开太快,一路上基本上就是晃过去的。

孤男寡女的,干坐着难免尴尬,他就开始介绍当地美食。

结果说了没多久就觉得有点不对,扭头一看,好么,睡着了!

戚清睡觉的时候很老实,不张嘴也不流口水,安安静静的挺乖,一点也看不出清醒时候浑身是刺儿的模样。

万事屋一直都很忙,她又是一个人,什么都得自己来,身心俱疲,天天的是光吃不长肉,热量都消耗在路上了。

尤其这次知道了对手是季尚成之后,她更是玩儿命一样的连轴转,几乎都不休息,熬得黑眼圈都快出来了。

季尚成借着等红灯的空档歪头打量她,就觉得才多久不见,这姑娘的脸就不如上次见面圆润了。

本来就没几两肉,再这么下去,下巴都能戳死人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把空调风关小点,又小声嘟囔,“再让你逞能,倔的都快瘦死了吧?”

他们俩还是第一次不争不吵的靠的如此之近,季尚成突然就一阵口干舌燥,想要试试眼前的这双嘴唇是不是跟看到的一样柔软。

可是纠结了半天,他都趴过去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二十公分,还是放弃了。

趁人睡着偷香,跟采花贼、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他无声笑了笑,摇摇头,然后眼角的余光却又看见右边杂物箱里的女士香烟盒,不由的升起一股无名火。

女孩子家家的,抽什么烟!

季尚成脑袋一热,就抓起来给她丢车窗外面的垃圾桶里了。

抓烟,开窗,扔,一系列的动作简直如行云流水,那叫一个一气呵成!

别说,还挺准,不远处那个拿着小本本,随时等着开罚单的大爷瞅了他好久,粗糙的大手蠢蠢欲动的好几次,愣是没开成。

他还在郁闷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了呢,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东西,自己随随便便就给丢了……戚清给吵醒了。

她刚醒的时候会有一小会儿的迷糊,晕晕乎乎乱看的时候脑袋里还在转呢,心道我这是在哪儿啊,完了之后瞥见旁边的季尚成,清醒过来了。

戚清就觉得挺丢人,飞快的抬手往脸上抹抹,又努力回忆,我到底有没有睡觉流口水的习惯来着?

季尚成认识她四年多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副形象,如果不是熟知她的性格,怕是第一时间就要笑出声来。

俩人都不是蠢货,这种情况下再装不知道的只会更尴尬,还不如挑个合适的台阶下了,揭过去就算。

季尚成干咳一声,“知道没手下的苦了吧?”

戚清有点窘迫的笑了下,幅度轻微的伸伸懒腰,又活动下僵硬的脖子,“早知道了。”

季尚成用眼角的余光瞅见她故意偏着脸看窗外的样子,越发的觉得可乐,便又心情大好的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儿的风景虽然一般,可海鲜是真好,尤其是现在,螃蟹顶盖儿肥……”

戚清听着听着就习惯性的往杂物箱摸,可是摸来摸去都摸不到。

正纳闷儿呢,就听季尚成一脸纯洁的问,“找什么呢?”

“啊,没什么。”

到底去哪儿了啊,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

第二十一章

在市区拐了几道弯,季尚成指着前面一家酒店说,“那家店的螃蟹都是当天捞当天吃,今早上我跟老板预定了几只,你算赶上了,还有其他一些应季的海货,味道都很好。”

戚清是个小饕,一听螃蟹也来劲了,眼中最后一点困意也烟消云散。

季尚成停了车,把钥匙交还给她,“走吧!”

一进门戚清就看见大厅里那几排大玻璃水箱了,里面各种海鲜湖鲜张牙舞爪,咕嘟嘟冒泡,引得她口水分泌加速。

这会儿正是饭点,酒店大厅里人头耸动,外面还有等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鲜香。

季尚成显然是没少过来吃,正在盘账的中年老板一看他进来,就笑着迎上去,“终于来了,我正在琢磨你是不是逗我玩儿呢,不用多了,再过十分钟,我就拿你定的货送人。”

季尚成笑着说,“哪儿能呢,这不是刚去接了人。”

老板顺着看向旁边的戚清,眼睛一亮,连忙伸手,“呦,美女,荣幸荣幸,随便坐,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亲自给你做。”

戚清跟他握了下手,笑,“那就多谢了。”

不过她是头次来,也不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看了一圈儿之后就把点菜的任务全权交给季尚成,自己先去了洗手间。

老板写单子的时候笑的一脸暧昧,压低了声音说,“哎呦,女朋友啊,够漂亮的,模特儿吧?”

季尚成抬头往洗手间方向扫了眼,苦笑着摇头,“我倒是想啊。”

老板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烈女怕缠郎啊,兄弟,我就告诉你吧,只要死缠烂打,就没有拿不下的姑娘!”

季尚成干巴巴的应了声,心道哪儿就那么轻巧,这个也得有分寸,不然估计到时候不光死缠了,没准儿那个“烂打”也得落我身上……

再说了,特么的你自己到现在也还是条光棍儿呢,你告诉的话有个屁的可取性啊!

也亏得他这几天天天过来,出手大方,老板也卖他面子,见他是俩人来的,就给调整了下,把里面的小包间让了出来。

这时候的螃蟹个顶个的肥,雪白的肉一剥就是一大块,喷香的蟹黄也是将蟹壳塞的满满当当,稍微一掀盖子就有一股浓香扑鼻而来。

一个字,鲜!

季尚成本来都准备好了要绅士一把,帮忙剥个螃蟹,剔个夹子肉什么的,结果人家纤纤十指翻飞,跟翻花儿似的就把一只脸盘子大的螃蟹给肢解了,甚至比他都快。

他看的眼皮子乱抽,浑身上下的关节都莫名其妙的发凉。

戚清给自己倒了姜醋进去,稍微入味之后就舀了满满一大勺子蟹肉蟹黄,然后啊呜一口!

微眯着眼睛回味了半天,她又一锤子砸开蟹螯,用小夹子夹肉吃,完了之后一抬头,见对方一副木然的模样,“你怎么不吃?”

她对力量的拿捏显然很有心得,轻轻巧巧一锤子下去,坚硬的蟹壳应声而碎,却没有一点碎屑乱飞,一系列动作简直顺畅的如同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简单而直接的暴力美学。

“啊,中场休息下,”季尚成呵呵两声,随手捡起一只蟹螯,用小锤子敲得啪啪作响,“你业务挺熟练啊。”

戚清嗯了声,云淡风轻的说,“大概跟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动物解剖课有关系吧。”

还解剖课,哪家学校的解剖课会解剖螃蟹呀?

啊,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貌似人也属于哺乳动物……

戚清和季尚成都没喝酒,这也算是他们的一个共同点了:

酒精会麻痹大脑,让人反应迟钝、思考迟缓,所以除非宴会等必要的场合,或者在确定完全安逸的情况下,否则他们基本上都是滴酒不沾的。

吃到差不多三分饱的时候,季尚成很平静的发出邀请,“后天这边会有一场很不错的音乐会,机会难得,一起去听?”

戚清抿了口果汁,从玻璃杯上方看他,“该不会你下一秒就会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然后说什么好巧之类的话吧?”

季尚成笑了下,摇摇头,“对于你,我可从来不敢先斩后奏,万一你不去,不是浪费钱么!”

而且他太了解眼前这姑娘了,标准的吃软不吃硬,自由至上,你如果跟她有商有量的来,没准儿能成,可要是自作聪明的先铺垫好一切了,原本行的也就不行了。

戚清也跟着笑了,“季先生,您真现实。”

季尚成一摊手,“没办法,我们就生活在现实中,太梦幻了会死的很惨。”

话音未落,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起来霍老爷子,又先后叹了声。

“怎么样,去不去?”季尚成倒还没忘了这事儿,双手十指交叉,非常期待的看着戚清。

“我可没你这么闲,”戚清摆手,“还要回去工作呢。”

季尚成轻笑一声,调整下坐姿,游刃有余道,“知道当老板的最大好处么?就是哪怕你偷懒,也会有人替你去赚钱。”

戚清笑笑,没说话。

一顿饭吃的是肚儿圆,十根手指头上都满是鲜香的味道,吧嗒下嘴,似乎唇齿间还残留着那种绝美的劲道。

临出门之前,季尚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回望了桌子一眼,就见戚清眼前吃过的三只螃蟹,都被她又工工整整的摆回了生前的样子……

**********

接下来就是兄弟二人对簿公堂,就看律师们大显身手了,她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当晚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回去。

几分钟前安琪打来电话,说她接了一个很有趣的案子,虽然是网上操作比较多,不过还是需要戚清回去帮下忙。

几天之后,安琪接的案子还没结束,霍家的遗产分割官司也闹得轰轰烈烈的时候,戚清又接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委托:

一位女士声称,她家里闹鬼。

委托人叫付芝,今年三十五岁,原本是一位办公室白领,七年前跟丈夫结婚之后就辞了职,专心在家做专职主妇。

那时候她丈夫开了一家小型广告公司,虽不是日进斗金,却也衣食无忧,夫妻俩唯一的遗憾就是迄今还没有孩子。

这几年丈夫的生意越来越好,公司也搬了新家,换了一层大一点的写字楼,他逐渐开始早出晚归,有时候一出差就是一个星期。

原本倒也还好,可是从大约三个月前,一个人在家的付芝突然发现了些很诡异的事情……

三个人在咖啡厅见面的时候,付芝看上去无比憔悴,浓重的妆容也遮掩不住大大的黑眼圈,嘴唇也有点爆皮,双眼中满是血丝。

“我有点整理癖,家里的东西从来都是放在固定的地方,”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很紧张的抓着水杯道,“但是第二天醒来之后,好多东西都移动了地方!”

戚清和安琪交换下眼神,斟酌着问,“您梦游吗?”

“不!”付芝非常肯定的说,“我睡觉很老实的,我还给自己录过像,整晚都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绝对不会梦游的。”

戚清点点头,“除了东西变位置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现象吗?”

“有!”付芝的声音突然变得充满恐惧,仿佛在回忆一些很可怕的场景,“有,有鬼!”

戚清注意到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发抖,明显是惊吓过度的表现。

她站起身来,坐到付芝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别怕,说出来,说出来它就不能伤害你了。”

来自同性温柔的抚慰大大平复了付芝紧绷的心情,她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温水,结结巴巴的说了起来。

“我亲眼看,看到过,有个女人,她,她的脚不沾地的!漂在半空中,流血,眼睛里流血!”

“忽然出现,忽然消失!”

“好多次,我看到过好多次!”

长久以来的憋闷让付芝整个人都有点崩溃,她颠三倒四的说着,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戚清和安琪还是很好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等到付芝的情绪稍微平稳了,安琪才问,“你没有报警吗?还有告诉你丈夫?”

付芝突然哭了出来,她捂着脸,哽哽咽咽的说,“他们都不信!”

家里既没有少东西,也没造成人员伤亡,除了她之外也没人看到过什么所谓的鬼,警/察根本不可能单纯因为某位女士的幻象而立案侦查,只是象征性的蹲了两天,一无所获之后就不管了。

查什么,查鬼吗?

第二十二章

“我,我丈夫一开始还会软声安慰我,可是后来就没耐心,说因为我已经耽搁了很多生意,我一说他就很不耐烦,后来他又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可是我知道我没病!”付芝的情绪再一次激动起来,“我亲眼看到的,还录了影,但是,但是隔天之后录像带也不见了……被它们拿走了,拿走了!”

鬼么……

人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对于无神论的戚清而言,她自然是不相信这种超自然的存在的,尽管她本人的存在就有大量不符合科学依据的地方。

尤其像这种听上去更像是单纯的恶作剧,或者说是恐吓的情节,她更偏向于熟人作案。

比如说,丈夫。

不然呢,什么鬼还偷录像带啊?

不怪她阴谋论,实在是见多了这样同林鸟反目的案例之后,戚清很难说服自己不往这方面考虑。

见戚清并没有一口应下,付芝几乎是声音撕裂的问,“你们肯定能行的吧,啊,一定能帮我抓住那只鬼的吧?大家都说你们的成功率是百分百,一定没问题的吧,啊?!”

捉鬼啊,也罢,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鬼把戏!

而从付芝家回来之后,戚清就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付芝的家在23楼,外面没有任何可供攀爬的地方,门窗也没有任何强行破入的痕迹,小区门卫和巡逻的保安也从没发现过任何可疑的人出入。

而唯一能随时出入却又不引起任何怀疑的对象,也只有她的丈夫赵君了。

而且,付芝提供的线索中,有一条最能加深戚清的怀疑。

她说,虽然爱人总是抱怨说不耐烦,可每次自己见鬼之后,他都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说到这个的时候,付芝一脸的甜蜜和感动。

戚清和安琪对视一眼,觉得这人根本就是被shi糊了眼。

什么第一时间赶回来看你啊,根本就是回来销毁证据的吧?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那么其他在此期间出入付芝家里的人也有嫌疑,可已经三个月了啊,除了她的丈夫,没有任何人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想想吧,一开始付芝的丈夫也是住在家里的,就是偶尔加班,然后隔天或者是当天深夜或是凌晨就会回来,就算警/察在场,也不会对一个顾家好男人听说妻子出事后赶回家里感到奇怪。

后来警/察那边直接不理了,付芝又在心理医生那边备了案,那么赵君再回来,大家怕也只会感叹他情深意重,没准儿背地里还会同情这个男人的遭遇……

至于“闹鬼”什么的,更简单了,市面上多的是各种小巧的装置,不要说单纯的鬼影儿,哪怕是一部小型鬼片都能给你造出来!

稍后,戚清拿着付芝提供的赵君以前的出差行程单和入住酒店表,出去查了一趟。

结果显示,传说中频繁去临市出差的赵君,根本就没有入住过表单上的酒店!

跟妻子说住酒店,可却一次都没住过,那么问题来了,他住在哪儿?

戚清向付芝打听赵君最近的行程,希望他近期就有去临市的安排,自己就可以顺藤摸瓜。

接连几天没见到鬼,付芝的精神状况好了点,智商似乎也恢复到平均线以上,戚清不过多问了几句就一脸警惕,她怕打草惊蛇、功亏一篑,也只好断了这条路。

既然捷径走不通,那就只好用笨办法了。

戚清从自己家的车库里取出来那辆蹲点必备的烂大街车,开着就去了赵君公司楼下。

蹲点这项工作往往是调查中必不可少的,但它又极其的枯燥乏味,为了不被监视对象发现,吃喝拉撒能在车上解决的绝对不能到别处,监视者还必须在整个过程中保持警惕,时间一长,真是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现在的温度适宜也就罢了,最苦逼的是冬夏,真是不堪回首……

一连蹲守了四天,顿顿快餐加白水,就在戚清嘴巴里快要淡出鸟来,严重怀疑再这么下去自己很可能要罹患痔疮的时候,当了几天好男人的赵君终于坐不住了。

第五天一早,赵君从家里出来之后直接就上了高速!

戚清赶紧发动车子跟上,又给安琪打电话,“他走了,你马上去找付芝,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她的卧室里肯定有东西。”

见到安琪背着个大箱子不请自来,付芝还有点懵,反应了老半天才给开门,“你是来抓鬼的吗?”

这个傻女人甚至还顿了下,说,“不过这几天我爱人一直都陪着我,我都没再见鬼。”

言外之意,她家老赵的阳刚之气已经苏破天际,连女鬼都不敢近身了……

安琪咬着根棒棒糖哼哼几声,含糊着点点头,挤进来之后用胳膊肘把门关上,“算是吧。”

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的付芝看着精神挺好,脸上隐约有了笑模样,眼睛里的血丝也没了。

安琪也不多说,连水都不喝一口,直接奔着卧室就去了。

她把背上的大盒子放下来,揭开盖子,十指翻飞的摆弄了几下,然后扯出来一根金属棒样的东西,就开始在卧室里面缓慢移动。

付芝十分好奇,“这是什么啊?”

安琪一边盯着腰间的显示器,一边说,“检测异常电波的。”

“电波?”付芝似懂非懂的问,“我听说生物都有磁场,是检测那个的吗?”

安琪含含糊糊的唔了声,发现经过某个地方的时候显示器上的指针有了细微的摆动,便又慢慢的退回去,前后左右的晃了一遍。

付芝只看到安琪屏气凝神的在那儿磨啊磨,越蹲越低越蹲越低,最后整个人都躺下了。

片刻之后,安琪从地上呼哧带喘的爬起来,边爬还边嚷嚷,“艾玛可累死我了,这活动量忒大了,不行了不行了……”

又是弯腰又是低头,最后干脆满地打滚,她的小赘肉啊!

“你找到什么了?”付芝忍不住问。

安琪也不搭理她,继续在房间内进行地毯式摸排,卧室完了换客厅,客厅完了换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