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挺恶心的瞅了她一眼,“叫谁姐姐呢,姐姐也是你叫的?怎么,敢做不敢当?现在知道害怕了,当时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见她并没有保密的意思,余娇娇的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的喊,“你个骗子,强盗,你刚才明明说”

“你傻吧,”戚清不屑一顾道,“我分明说的是,你要是喊得话,我马上给你曝光,是马上,可我什么时候说过给你保密?”

看在你合作的份儿上,就再给你一天活头,赶明儿再曝光吧!

余娇娇顿时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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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戚清把拿到手的资料给苏珂看,后者只翻看了几条就气得破口大骂。

“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恶不恶心,膈应不膈应!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就没发现,真是蠢啊我,人家在外面借着实习的名儿你侬我侬,我他么的还傻啦吧唧的担心人家饿着累着,我真是,我真是!”

一连我真是了好几遍,苏珂气得浑身发抖,也还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污言秽语来表达自己满腔的愤懑。

真不能怪她生气,从余娇娇手机里拷贝的照片中赫然就有之前戚言说的带领学生们出去实习期间拍摄的照片!

戚清赶紧给她端了果汁降火,又添油加醋的说了自己将余娇娇揍成猪头脸的壮举。

苏珂听后果然神清气爽,想了想,索性跟戚清说,“清清啊,妈对不起你,妈已经决定要跟你爸撕破脸了!”

他做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别以为老娘会为了大局选择忍气吞声,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给我们娘儿仨这么大的没脸,自己在外面左拥右抱逍遥快活了,难道还指望我们会低调处理吗?

戚清拍拍她的肩膀,“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想干嘛就去干吧,我无所谓。”

苏珂呆呆的看了她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泪,抱着她一边哭一边说好孩子好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把自己收拾的光彩照人的苏珂就踩着高跟鞋去了学校,找了戚言的直系领导和他们分院的最高领导人,二话不说就把昨晚上戚清熬夜洗出来的戚言跟余娇娇的亲昵合影拍桌上。

对方一愣,都有点不知所措,“小苏啊,你这是?”

苏珂哼了声,紧了紧身上的皮草外套,又抚了抚垂下来的翡翠耳坠子,斩钉截铁的说,“我要举报你们系的戚言有严重的作风问题,婚内出轨,公开跟外校的女大学生乱搞!”

年级主任和分院长顿时就呆逼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再低头看看照片上的戚言,结结巴巴的说,“小,小苏啊,如果我们没记错的话,戚言,就是你家那口子吧?”

苏珂刷的看过去,正气凛然的说,“您的意思是我是那种徇私舞弊的人了?”

主任和分院长额角一阵抽搐,心道您这样肯定不是徇私舞弊啊,那妥妥儿的大义灭亲啊!

俩人紧急商量了几分钟,和颜悦色的对苏珂说,“小苏啊,你先不要激动,坐下,咱们坐下慢慢说。”

苏珂道了谢,从善如流的拖过旁边的皮椅坐下,下巴微抬,整个人简直明艳不可方物,完全的女王范儿。

分院长仔仔细细的看了桌上的照片,叹口气,说,“小苏啊,你要知道,为人师表的人一旦出现了生活作风问题,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因为一旦开始调查,就算戚言的问题不像她说得这么严重,最后也很可能饭碗不保。

“对啊,”主任也出声说,“我听说最近你跟老戚闹了点矛盾,夫妻嘛,都是床头打架床位和,有什么事情还是私底下解决吧?”

苏珂把眼睛一瞪,“难不成您是要包庇他?!”

“这个当然不会!”眼见着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主任连忙摆手,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徇私舞弊的意思。

可戚言在学校里教学已经很多年了,也算是桃李满天下,又因为为人一向很好,一直都被当做为人师表的大表率来着,可这会儿他媳妇儿竟然亲自跳出来指认他有作风问题,而且证据确凿,这,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脸么!

单从教学水平上来看,戚言绝对是第一流的优秀教授,甚至还不止一次的上过电视节目……

看着两人紧锁的眉头和一声接一声的叹气,苏珂心中不由得一阵暗爽。

她算是想明白,也豁出去了!

左右她也不可能继续跟这么个肮脏的男人过下去,不举报的话,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爱□□业双丰收,人五人六的活着?

反正都是戚言的错,就算是闹开了,大家也只会同情自己,最多就是说自己识人不清;甚至就算以后她大义灭亲这件事情爆出来,谁也不会说她什么,毕竟对于一个五十岁开外的中年妇女而言,失去丈夫和家庭这件事情本身就足够引发众人的同情……

第三十八章

可想而知,当戚言从分院长的办公室中走出来时,心情是多么的复杂。

他不是没想过妻女会生气,也准备好了要跟她们见面、谈话,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过双方对峙的场景,但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声不吭的就送了这么大一份礼!

刚才院长说了,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女方同意低调私了的话,那么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水过无痕;可如果苏珂主动或是因为某种不可控因素将此事闹开了,学校再怎么惋惜他这个人才也无能为力。

毕竟一个为人师表的男人却背着妻子在外偷腥,这件事情本身就很让人诟病。

戚言当然不想被人戳脊梁骨,于是马上给苏珂去了电话,结果人家早就把他拉进黑名单……

没办法,他只好又打给戚清,说想见个面,谈一谈。

戚清正在去往孙家老大孙健家的路上,更没工夫跟他见面,再说了,见了之后说什么?是劝他回来还是成全他伟大的真爱?

“有什么事儿咱不能电话里说吗?”戚清看了眼手表,有点不耐烦,“我这边还有正事呢。”

戚言一噎,“咱们的家事,还不算正事吗?”

“家?”戚清嗤笑道,“现在还有家吗?戚先生,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心虚理亏吗?”

戚言皱了皱眉头,说,“清清,大人的事情,你还是不要”

“我不要什么啊?”戚清说,“你少扯那些没用的啊,没别的事儿的话我挂了,还得赚钱养老呢。”

这年头的爹和男人都靠不住,女人啊,还得多多的替自己攒钱才是正经。

“你等等!”戚言忙问,“那些照片,是你给你妈的?”

“对,”戚清承认的很干脆,“还有问题吗?”

戚言叹了口气,“你不该这么冲动。”

“我已经够稳重了,”戚清不屑道,“不然早就把那小浪蹄子扒光了倒吊在学校大门口,还能让她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你们俩到现在还能享受安静就赶紧偷笑吧!对了,友情提示一下啊,您最后多关心下人家,别什么时候被千夫所指的时候承受不住寻了短见,回见!”

说完,她就不管那头戚言一声声的叫,麻溜儿的切断通话,想了想,也学着苏珂的做法把戚言拖进黑名单。

孙家的事儿和自家的事儿交缠在一起,连续几天折腾下来,弄得戚清都快把葛家父子给忘了。

孙家长子孙健的金钱流通还在让安琪查着,她现在也做不了什么,想了想,就又跑到葛家爷俩那儿折腾去了。

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之后,葛青的精神状况明显出了问题,整天缩在墙角喃喃自语,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凄声尖叫,一惊一乍的样子引发了一众邻居们的集体抗议,连带着狱/警也不耐烦了。

他嗷嗷叫也不分时候,经常半夜三更吵得大家都睡不着,狱/警怕出事,只好过来看,可偏偏又什么事儿都没有。

蹲局子的人可不是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这么惬意,白天都是要出去干活的。本来在里面待着的人都不是什么良民,脾气暴躁是标配,白天累了一天了,回来之后谁不想好好休息?于是接连几天被吵得睡不好之后一个个都怒不可遏,逮着机会就给葛青苦头吃:

打了饭好端端走在路上,不管什么角度突然就会踉踉跄跄的冲出一个人来,将他连人带饭一块撞翻在地;

洗澡的时候会忽然有一块毛巾从天而降,将他的整个脑袋蒙住之后还会有无数只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又掐又捏;

干活的时候明明各人都有分配的指标和任务,可葛青面前却经常会多出来许多不属于自己的活儿,他也曾抗议过,非但领班装没看见的,完成不了任务最后吃亏的还是他……

葛凌云也不好过,一方面要维持生意,一方面要绞尽脑汁的找出连日来扰乱自己生活的究竟是人是鬼,另一方面还要兼顾身陷囹圄的儿子,短短小半个月他就暴瘦将近十斤!

葛青在里面生不如死他是知道的,可即便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刚进去帮忙检查的精神科医生已经说了,葛青现在的情况也就是有点神经衰弱和疑心病,还远远达不到能根据精神病患者无罪释放的条件。

最后,他没办法,只好放低身段,抛弃自尊找上戚清,“我认输了,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只求你放我儿子一条生路。”

如果说他是孤家寡人也就罢了,大不了跟她同归于尽,可他还有个儿子啊,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葛青不等坚持到刑满释放就被吓死在里面吧?

戚清听后,莫名的多了许多感慨,“您为您儿子倒是操脆了心。”

葛凌云狠狠地抹一把脸,整个人憔悴得像是刚出土的文物,他苦笑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谁让他是我儿子呢?”

而且还是朱砂痣的儿子,戚清在心中默默地替他添了一句。

虽然在维系家庭关系方面是个渣,可葛凌云不愧是能创下一片家业的人物,拿得起放得下,既然决定要为了独子低头就不拖泥带水,马上问戚清自己该往哪个账户汇款。

拿到账户之后,葛凌云面露难色,“戚小姐,事到如今我也知道不该讨价还价,可是您也知道现在生意难做,我手头所有的流动资金加起来也不够两千万,您看能否宽限我几天?”

戚清当初要价确实是信口开河,尤其是后面翻番,简直就是敲诈。她自己也知道一般的生意人看着风光,身价估算出来也非常惊人,可那些都是连同股权、不动产等等一起计算在内的,能一下子就以私人名义拿出来上千万流动资金的,确实是凤毛麟角。

她当初会这么做也是为了替自己出口恶气,讨个公道,既然现在葛凌云已经低头示弱,她也没必要一定将人逼得走投无路,毕竟狗急了还能跳墙呢。

“那你现在有多少?”

“八百多万。”再怎么也不能喝西北风,葛凌云还是扣了几十万留作自己一家三口的生活费。

但这个数字距离戚清的报价差距太大,直到现在他也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也怕惹恼了她,连忙又补充道,“不过我还有一套别墅,原来是准备给我儿子的,里面的装修和家具都是齐备的,也能值个几百万,以后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下午我就把它过户给你,你看这样行吗?”

这一下子出去,他过去的两年算是白干了,不过既然能买自己和儿子的平安宁静,也就不算什么,反正只要人在,还愁赚不来钱吗?

收到到款提示之后,戚清无比愉快的伸出手去,“希望咱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葛凌云表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跟她握了手。

“戚小姐,”既然都已经握手言和了,葛凌云也不介意进一步表示下自己的好奇,“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不管是自己家还是葛青所在的地方,想要造成这种震撼的效果,可远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从事发到现在,葛凌云一直都在想,但仍旧是一无所获。

戚清听后,神神秘秘的一笑,“嘘,商业机密。”

葛凌云一怔,笑着摇头,“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想必戚小姐以后也不会拒绝我的委托吧?”

戚清并没有马上答应,只是挑挑眉,“看实际情况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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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健也是一名商人,跟人共同经营着一家外贸公司,主要是生产一些服装之类的做出口生意。

安琪一开始查的时候还真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孙健的公司规模一般,产品内容也不大起眼,就是属于规规矩矩做三流生意的那种。而且他的风评很不错,家庭和睦,没什么不良嗜好,除了偶尔跟生意伙伴应酬之外几乎都是晚上九点之前就回家的。

最关键的是,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和消费水平也都跟外贸公司的收益情况相符,并没有过分的奢靡或是紧张。

这么一看,任谁都会觉得孙健就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

不过后来,安琪无意中修复了一封已经被删除、销毁的邮件,意外得知几年前孙健的外贸公司内部曾经有过一次人事变动。

其实任何一家公司,尤其是工作压力巨大的外贸公司都会经常出现人事变动,但通过那封邮件来看,孙强根本就是在未经过另一个合作人的同意下就突然开除了几名员工!

要知道,现在制度这么健全,如果聘用方在合同期内无故强行解除合同,雇员完全可以去相关单位举报甚至是控诉。所以说最奇怪的一点就在于,这几名员工竟然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了,一点儿反抗和不满都没有表示出来。

戚清和安琪直觉这里面有猫腻,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这几个人怕也南北东西四散而去,找起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戚清正纠结是否要直接从孙健身上下手呢,戚澈的电话就来了。

她条件反射的算了下时差,怎么算怎么觉得那边应该是凌晨,“你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不睡觉啦?”

寒风肆虐中,戚澈站在熟悉又陌生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略显茫然。

他带点儿尴尬的挠挠头,“姐,那什么,我回国了,不是之前我忘了问了,你跟妈都不在家住了,那我一个人回去也不合适,我,我去哪儿啊?”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戚澈也就没打扰任何人,自己安安静静的下了飞机上出租,结果走到半道才意识到,现在家里很可能就戚言一个人……

这不尴尬了么!

半路上下了车,戚澈一个人守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发了老半天的呆,最终还是认命的拨通了自家老姐的电话。

戚清一怔,直接就站起来了,抓着外套急匆匆往外走,“不是后天才回来吗?”

戚澈跺跺脚,“我不是担心嘛,就推了聚会提前回来了。”

“哎师父你去哪儿啊?我送你?”霍乔刚从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见她急急忙忙的出门,马上见缝插针的表忠心。

戚清一捂手机,往里摆摆头,“你二师父在里面忙的一个头俩大呢,赶紧进去帮她去!”

说完,她就小跑着下楼了,留下霍乔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二师父?我哪儿来的二师父啊?”

正茫然着呢,就见安琪从里面探出头来,“你小子发什么呆啊,还不赶紧过来搭把手?!”

霍乔虎躯一震,福至心灵,赶紧麻溜儿的滚过去,“二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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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清找到自家弟弟的时候,丫已经在凛冽的寒风中冻得不行,进而屈服于街头烤红薯的淫/威之下了。

两个行李箱一个立一个趴,戚澈就这么手捧热腾腾的烤红薯,安安稳稳的坐在行李箱上,以无比科学严谨的态度观察着往来的车辆和行人。

见此情景,戚清直接就给气乐了。

她用力拍一把喇叭,探出头去喊,“冷风口上吃什么呀,飞机上没东西入口么?”

“姐!”听到动静的戚澈眯着眼睛一看来人,赶紧拍拍屁/股站起来,又从怀里掏出另一个红薯巴巴儿递过去,“我还给你买了个,还热乎着呢。”

戚清一阵无语,接了红薯,“赶紧把行李搬上来,不冷啊?”

“哎!”

戚澈上交了红薯,刚屁颠儿的要回去搬行李箱,想了想又跑回来把手里吃了一半的也递给戚清,“姐你帮我拿会儿。”

戚清:“……”

上车之后,戚澈问,“姐,我住哪儿啊?”

戚清笑,“未然城这么大,还找不出安置你的地方来?”

戚澈挠挠头,“不是,我是怕你不方便么。”

还能住哪儿?他们一家四口除了之前那栋别墅之外,就只有戚清一个人在外面有房子,既然不是住酒店,那肯定是去那里。

戚清眯着眼睛看他,“什么意思?”

戚澈嘿嘿一笑,特别生硬的转移话题,“我刚才观察了一阵,咱们这边的车辆都忒不环保了……”

其实倒是还有别的住处,前儿葛凌云充分展示了成功商人的一诺千金,麻溜儿的把别墅过户到她名下,连过户产生的费用都没让戚清掏。她过去看了,确实是一栋好房产,比她爸妈住的那栋强多了,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按照现在的市价估计,怎么也得七百万上下,再加上装修和家具,估摸着也得八百万左右了。

不过戚清没有告诉任何人,倒不是她自私还是怎么的,主要是不好解释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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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清公开的这套房子是复式建筑,不要说一个戚澈了,就是再来仨俩的也能住得开。

找了个房间安置行李,戚清看看时间,“再有个把钟头妈也就回来了,你跟妈说了吗?”

戚澈摇摇头,“还没呢,忙着收拾行李改签,哪儿来得及。”

戚清轻轻往他屁/股上踹了下,“急什么!”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怕你们娘儿俩晚上抱头哭。”戚澈一本正经的说,“我是男人嘛,关键时候就得回来撑场面。”

虽然从性别上说他跟戚言是一边的,但是在有关婚姻忠贞问题上,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正义!

戚清一愣,不由得有点感动,“臭小子,信不信我抽你?”

这还是她听到的第一句贴心的,为她考虑的话。

家里出事以来,一直都是她安慰苏珂,维持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不管在调查中逐渐呈现出来的真相是怎样的,她不仅不能表现的太过震怒和恐慌,因为那样很容易让苏珂崩溃,甚至在面对外人的时候还要一如既往的强势和乐观……

戚澈拍拍胸膛,磨磨蹭蹭的往自家姐姐那边挪了几下,“要不要现在就哭,我的肩膀可以给你靠一下。”

戚清还没感动完的就笑了,“美得你吧!”

第三十九章

苏珂也没想到儿子会在今天回来,而戚澈也没想到再次看到的妈妈竟然会大变活人!

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会儿,戚澈突然挠挠头,看看戚清,又看看她,然后就很是羞涩的喊了声,“姐。”

戚清:“……噗!”

你还要不要脸,这么明目张胆的拍马屁上税了吗?!

苏珂愣了好久,然后竟然也挺受用,当即摸了摸脸,含羞带怯的问,“真的啊?”

戚澈那个不擅长撒谎的逗比就一脸真挚的点头,一边竖大拇指一边说,“真的妈,你看着跟我姐那就是同辈人呐,瞧这年轻的,这时髦的!哎呀差点儿忘了,你们等我会儿啊。”

说着,他就去房间拖了两个行李箱中稍小的那个,打开之后,里面满满当当的竟然全都是知名品牌的化妆品!

什么唇膏啊眉笔啊粉饼,各种霜水乳的。

因为家里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戚澈也实在不好再打电话回来问她们要什么样的,就凭着印象和感觉挑了不少,统统打包装回来。

他的回答也十分光棍儿,“我觉得这些都挺适合你们的,就算有不合适的,你们也可以送给别人,这些咱们国内都还没上市呢。”

还别说,他的记忆力真不差,买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戚清她们喜欢的颜色和味道。

结果第二天戚清带着一支唇膏和一只眼部精华给安琪,说是圣诞礼物,霍乔眨巴着眼睛等了半天,见确实没有自己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空落落的。

嘤嘤,他也想要师父给的礼物,哪怕只是一条围巾也好啊!

戚清瞥了他一眼,见他幽怨的小眼神儿时不时从桌上的唇膏划过,不由的笑起来,“怎么,你也想抹?”

霍乔的脸腾地就红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的抹那玩意儿干啥!”

“那你看什么?”

“我!”

我,我也想要礼物啊啊啊啊啊!

安琪噗嗤一笑,一语道破,“人家撇家舍业的投奔你来了,忙活几个月一分钱没赚不说,还倒贴进去不少,大过年的你好歹也意思意思?”

戚清恍然大悟,想想霍乔这阵子表现的确实不错,值得嘉奖。

于是她马上开始翻箱倒柜,将好不容易扒拉出来的一张红纸裁剪一番,又用双面胶糊起来,然后非常豪气的往里面塞了两百块钱。

“哝,拿去买糖吃!”

霍乔盯着眼前的红包看了老半天,满脸的渴望一点点凝固,终于出离愤怒的甩门而去!

谁特么的稀罕钱!师父你这个玩弄人感情的大骗子!

安琪笑的前仰后合,戚清却是满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这熊孩子到底要干嘛啊,还想上天?!”

安琪拿过眼部精华往眼角抹,一边抹一边笑,“哎呦我们可怜的小弟弟啊,你就是一大俗人,人家只是想要一句肯定的话,怎么就这么难啊。”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跟他打哑谜,”戚清哭笑不得的把红包丢桌子上,“对了,他最近去过学校吗?”

安琪摇头,“没,不过我黑进他们学校的教务系统看了,愣是一天缺课记录也没有,偶尔几次随堂测验也是优秀。”

尼玛,这人民币战士当的。

戚清想了会儿,问,“难道他真不打算回学校了?就这么赖着?”

“清清,不是我说你啊,”安琪突然一脸严肃的跟她说,“不管霍小弟之前怎么混账,可他近来确实改好了,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也别总是拿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得了。”

“我哪儿歧视他了?”戚清大呼冤枉,“之前不还派给他活儿了么。我的意思是,他毕竟还是个学生呢,咱们这个也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职业,时不时还会有危险,他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就算是继承家业也比跟着咱们混强吧?现在只图一时刺激,新鲜有趣,万一以后后悔就晚了。”

然而安琪却罕见的跟她意见相左,“清清,恕我直言,这次我可不同意你的意见了。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大学毕业,但已经是个成年人,既然这是他的选择,我们无权以自己的意志和想法强加干涉。而且我觉得霍乔很有天分,也肯努力,最重要的是,我不认为这是他的一时冲动,我能感受到他的认真。或许一开始他是冲动的,可到了现在,他已经开始变得沉稳,变得有担当,有责任,有毅力,我不认为继续让他留下会是坏事。”

她很少会这样严肃的说这么多话,戚清听后沉默了老半天,最后长叹一声,“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主要是,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啊……

***************

好不容易偷出去的葫芦瓶却被鉴定是假的,孙强整个人都要崩溃了,眼看着还债的截止日期一天天逼近,放债的人一天三遍打电话催,他连做梦都是东躲西藏的躲债。

一分钱没弄到手不说,他还先搭进去十万,看着被退回来的葫芦瓶,孙强好几次都恨不得把它搬起来砸碎了。

不过虽然是赝品,可因为工艺精湛,他委托的那个人愿意花十万块钱收购,孙强一咬牙,“五十万!”

对方当时就笑了,“你特么想钱想疯了吧,二十万,爱卖不卖。”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孙强气的破口大骂,什么脏话都出来了。

他能不知道么,对方一准儿是买了再转手倒卖,只要做一个骗局,不要说十万二十万,一百万一千万都能到手!

他恨只恨自己没有门路,更没有精通骗人的同伙,不然他早就干了!

“骗子,都他妈的是骗子,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他妈的哪儿去了?!”

孙强就像是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转,双眼赤红,青筋暴起。

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要把葫芦瓶还回去吗?

可是如果还回去的话,那就彻底连十万块钱都没有了!

那,那就留在自己手里?

可留着还能怎么办呢?这是个赝品!

对啊,这是个赝品,那么真品究竟在哪儿?老头子之前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是个赝品了,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设的局?他是不是根本早就知道是自己偷得,还是说其他几个兄弟下的套,为的就是让自己失去继承遗产的资格?!

孙强正不知道如何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敲门,顿时把他吓的魂飞魄散。

他先条件反射的问了句,“谁!”

结果外面竟然传来自家老爹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爹!”

孙强整个人都呆滞了几秒钟,然后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看看葫芦瓶,真正开始思考是否要现在就把它砸碎了放马桶里冲出去……

但且不说这个方法可行不可行,真正实施起来需要花费多长时间,这可是十万块钱啊!

孙强还在心疼中,孙老头儿已经怒不可遏的砸起了门,“你个王八羔子,给老子滚出来,张能耐了你,竟然敢偷家里的东西!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