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丝丝,滑溜溜,不是很柔软,却又带着肌肉特有的些微弹性……

碰了几次之后,路言止竟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不紧不慢的又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从蛇头上面挪开,这条柠檬黄的小蛇就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蛇,变成了人!

不过四五岁的小姑娘,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的连衣裙也有点皱……

“啊啊啊!”

戚清刚一变回人身就尖叫着往墙角缩去,双手抱头,恨不得将自己揉成一个球。

“走开走开!呜呜呜,我不是怪物,你走开!”

路言止一怔,立刻把声音放到最低,“清清,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但是戚清完全听不进去,只是缩在墙角又哭又叫,整个人都像是崩溃了一样。

“走开啊啊啊,呜呜呜,我不是怪物……”

“没事了清清!”路言止干脆强制性的过去抱住她,一边柔声安慰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别怕,我是言止哥哥啊,别怕,别怕……”

曾经在得知自己的心理出现问题之后,路言止也看过不少心理学书籍,高深的不敢说,但对如何掌控他人的情绪还是颇有心得。

戚清现在就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有了秘密又不敢跟人说,生怕被当做怪物却又渴望被理解,只要有人在适当的时机采取适当的方式方法释放善意……

果不其然,在他的安抚下,戚清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虽然还是止不住哭,但明显已经平静多了。

她吸吸鼻子,小声申辩,“我不是怪物。”

路言止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

戚清抓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又狠狠地咬了咬嘴唇,试探着问,“哥,你不怕么?”

路言止拍着她的背,很平静地说,“怕什么,你不知道外国有蜘蛛侠那样的英雄么?”

“蜘蛛侠?”哪怕再早熟,以后的作风再强硬再疯狂,现在的戚清也还是个小孩子,一听这话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是蜘蛛侠?蜘蛛变得大侠吗?”

“真聪明,”路言止赞许的捏捏她的脸,耐心解释,“他呢,跟你很像,能够变成蜘蛛一样去帮助别人。”

“真的么?”戚清的眼睛顿时亮起来,“真的能变成蜘蛛?他跟我一样?”

她本以为自己是个怪胎,是个异类,生怕被人发现后关起来杀掉,但是现在却突然有个人告诉她,你不仅不是怪物,而且还有同类!

“当然,”路言止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撒着谎,“不过他没有你厉害,只是具备一点蜘蛛的能力而已。”

戚清激动地小脸儿通红,“哥,你能带我去找他吗?可以吗?”

现在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转移开来,最初的害怕消失无踪,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见到不知身在何处的同类。

“这个有点难度呢,”路言止面露难色,“要知道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天才,如果被外界知道的话肯定会被争抢,但是那个家伙太不谨慎了,所以他们国家的人只好真真假假的公开啦。”

“什么是真真假假的公开?”

“唔,这个么,听过一句话没,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什么意思?”

仅仅几天的工夫,戚家人就发现,自家女儿似乎彻底黏上了邻居家的小子。

小丫头每天早上都会跑到人家家门口喊着“言止哥哥”敲门,放学后又一定会跑到人家家里写作业……

戚言的感觉很复杂,他不止一次的偷偷跟妻子说,“这小丫头,该不会是早恋了吧?”

苏珂一惊,“不至于吧?这才几岁?”

“不能不妨啊,”戚言忧心忡忡的说,“最近几年生活好了,小孩子们发育早了,连思想也早熟了不少,我就听说好些小学生早恋的呢!”

“可,可清清才一年级呀!”

说是早恋,可这个未免有点太早了吧?!

虽然这么说,但两口子终究还是在这方面加强了注意,尤其是苏珂,憋了几天之后干脆一把拉住又蹦蹦跳跳要往外跑的女儿,“清清啊,又去找你言止哥哥玩儿?”

“对啊,”戚清毫不犹豫的点头,顿了下又问,“不行吗?”

“呃,倒不是不行……”苏珂迟疑了下,突然就觉得不好开口了。

毕竟早恋什么的也都还只是他们的猜测,戚清现在还这么小呢,没准儿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恋不恋的,贸然说出来吓坏了她怎么办?

纠结了老半天,苏珂还是带着一盘点心,亲自找到了路言止。

她工作比较忙,自觉有些日子没有好好看看这个男孩儿了,今天一见,竟然有种陌生感!

“苏阿姨,进来坐。”

路老头儿出去锻炼去了,大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路言止一个人。他先是彬彬有礼的问好,又有模有样的泡了茶,最后甚至去厨房切了水果。

苏珂都看呆了,一瞬间几乎忘记了自己来的初衷。

这个孩子,完全不像是孩子!

他的一举一动都有远超于寻常人的沉稳和淡然,不要说同龄的孩子了,就算是一般的成年人都未必能做到他这样有条不紊。

“苏阿姨?”

“啊,言止啊,不要忙了,”苏珂连忙回神,又冲他招招手,“你也坐吧。”

路言止微笑着道了谢,规规矩矩的去她对面坐下,“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苏珂斟酌着说,“最近清清总来找你玩,真是麻烦你了,会不会打扰到你?”

“苏阿姨,您太客气了,”路言止不动声色的回答,“您也知道我是独子,父母又常年不在家……”说到这里,他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小孩子特有的羞涩,“其实我一直都想有个小妹妹,清清能过来找我玩,我很开心。”

说完,他又微微抬起头,带些忐忑的看着苏珂,“苏阿姨,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当然没有!”苏珂连忙摇头,“怎么可能。”

“那就好,”路言止长长的松了口气,小脸儿微红,似乎很是紧张,“我还以为惹您生气了。”

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明摆着就是一个渴望玩伴,生怕自己在无意中惹怒长辈而不自知的小孩子。

见他这个样子,苏珂心头一块巨石落地的同时却又升起一股不明不白的诡异。

是自己多想了吗,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当天晚上,戚清照例跑过来听他讲蜘蛛侠的故事,却在一进门就问,“哥,我妈今天来过了?”

路言止及不否认也不回答,反而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小小的戚清扁扁嘴,把书包放在桌上,手脚并用的爬上高高的靠背椅,“桌上放着点心呀,你和路伯伯都不喜欢吃点心,可我妈却喜欢买这个牌子的。”

路言止微微笑了下,又听她小声嘟囔,“其实这个牌子的点心口味好淡,我都说过好多次,可妈的日常生活太不靠谱啦……”

“口味虽然淡,可是营养成分很均衡,”路言止把点心盒子拿过来,打开之后放在她面前,“也不容易蛀牙哦,要不要喝牛奶?”

“嗯,谢谢哥!”

半晌。

“哥,”正低头写作业的戚清小心翼翼的问,“你会突然消失吗?”

“为什么这么问?”路言止抬头看她,眼睛里满是笑意。

“也没什么啦,”戚清连忙低头摆弄手指,又拿着铅笔戳来戳去,“今天小花说她家的大黄死掉了。”

“大黄?”

“是条小狗啦。”

路言止:“……”

沉默良久,他心情复杂的说,“你放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真的吗?”

“真的。”

第58章 无责任番外:五

刨去对早恋的担心,苏珂和戚言而不得不承认,在路言止的陪伴下,戚清明显活泼了许多。

其实她一直都是个很活泼很可爱的小姑娘,但或许是因为工作太忙,他们夫妻两个也忘了是从什么时候起,女儿突然就变得沉默起来。

她不再像记忆中那样爱玩爱闹爱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缠着人。她就像是受到了某种严重的刺激,又或者是在忌讳着什么,就这么游离在人群之外,渴望却又胆怯。

苏珂不是没想过办法,事实上在发现这种情况后,她马上就试图跟戚清谈心,但是一无所获。

女儿有事瞒着自己,这点毫无疑问。

但究竟是什么事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跟戚言商议之后两人都是束手无策。

孩子还小,活动范围有限,接触到的人群更是极其稀少。

家庭内部没有矛盾,幼儿园里也没有校园欺凌之类的可能,而经济上他们也已经尽可能的满足了……

最后,一筹莫展的夫妻二人只好将此归结为大部分儿童都会经历的“保守秘密期”症状。

但是现在,这种症状消失了!

苏珂私底下跟戚言松口气,“孩子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如果戚清的情绪继续这么低迷下去,走投无路的他们就不得不考虑搬家,换所学校换个环境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路言止也正对这个产生了疑惑: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戚家前几天应该就已经开始着手搬家了,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

“哥,你想什么呢?”

照例来他家玩的戚清举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很好奇地问,“哥,哥?!你在想什么?”

“啊,”路言止回神,不动声色的问,“清清,你们会搬家吗?”

“搬家?”戚清愣了下,歪着脑袋看他,“为什么呀?”

“没什么,”路言止熟练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微笑道,“只是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你们突然就搬走了。”

戚清听后咯咯笑起来,“言止哥哥你好搞笑哦,我都知道梦是假的啦。”

两人笑闹一阵,戚清半趴在桌子上,双手撑着肥嘟嘟的下巴,略显苦恼地说,“老师布置功课,说下周要举行演讲比赛哎,言止哥哥,我该讲什么呢?”

“什么主题?”

戚清索性站在椅子上,撅着屁/股说,“我的理想。”

顿了下,她皱着一张小脸问,“老师说理想就是将来想做什么,言止哥哥,你说我将来做什么好?”

路言止有点惊讶的看着她,“幼儿园的演讲题目已经就这么深入了吗?不过,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想做的事情啊,”戚清掰着白白胖胖的手指想了会儿,突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很兴奋的说,“我想要有一家蛋糕房!这样我就能天天免费吃蛋糕了!”

重活一世的路言止还是没办法做到跟一个小孩子处在同一条脑回路上,听着这话噗嗤一声就给喷了,然后就是长久的无语。

果然是小孩子呀,还天天免费吃蛋糕,照你这个初衷和思路,怕是吃不几天就要破产啦!

他笑够了之后问,“其他的呢?”

戚清掰着指头数了很多,比如说开蛋糕房,开糖果屋,开游乐场,开玩偶屋……

最后的最后,路言止昏昏欲睡的时候,她终于停下来,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果子之后才斩钉截铁的说,“爸爸妈妈和老师都告诉我,说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以后我要做蜘蛛侠!”

路言止:“……”

喂喂,好歹我也是个反社会的反派,怎么可能放任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那种不美妙的工作?

“清清啊,你知道私家侦探么……”

其实细想想,掌握别人的秘密什么的,难道不是最美妙不过的事情么?

第59章章 无责任番外【六】

酒吧这种地方向来都是昼夜颠倒的,白天要么干脆不开门,要么里面寥寥几个人有气无力的挺尸。

大门上贴满了色彩斑斓的切割玻璃,不规则的形状被用心拼贴成某种透着狂野和放/荡的造型,被推开的瞬间有阳光照进来,玻璃片上顿时折射出无数耀眼的光线。

几个刚经受了宿醉的人哀嚎一声,下意识就骂出声,可当他们看清了推门进来的人是谁后又瞬间变脸,正在酒吧里百无聊赖的一众人顿时来了精神,跟闻见腥味的猫似的凑上前。

“霍乔!”

“霍哥你来啦!”

“哎呦霍哥好久不见,去哪儿了?”

来人不过十来岁的样子,满脸稚气,可酒吧里七八个成年人都心甘情愿的给他伏低做小,陪着笑脸装孙子。

因为他家里有钱,很有钱。

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妞儿飞快的往门外瞥了眼,然后像条蛇一样缠上去,嗲声嗲气的说,“霍哥,又换车啦?”

霍乔喜欢车,喜欢飙车,更喜欢换车。

外面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奔驰跑车,流畅的车型在阳光下越发醉人,看的过往行人口水直流,还有几个忍不住停下合影留念的。

这是这个月第二辆了,普通人家买辆车都要大半辈子的积蓄,更不要提这种动辄数百万的豪车,可霍乔却能轻而易举的换,就像寻常人换衣服一样。

听那妞儿□□,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隔着窗子撒么,看完之后又对着霍乔大肆吹捧。

霍乔无视吧台上方糊弄人的“不得向未成年人出售烟酒”的标语,熟练地点了一杯鸡尾酒,浑不在意的摆摆手,“这有什么,想换就换呗。”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嘴里说的真的不是什么价格巨高的跑车,而是街头贩卖的大白菜。

一个头发烫的活似爆炸现场的年青人嘿嘿笑了几声,非常谄媚的问,“霍少,那之前那辆呢?您开烦了能不能赏脸给我过两天瘾?”

霍乔最缺的就是耐性,喜欢什么东西也长久不了,过了三几天就没了最初的热情,经常把车钥匙随手一抛,谁抢着算谁的。

霍乔哼了声,脸上有点不爽,“过屁的瘾,前儿喝的有点多,出去的时候报废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周围听的人却是一脸肉疼。

报废了啊,说完就完了,特么的那可是将近两百万呀!

见他如此财大气粗,一群人稍微肉疼了下也就释然,然后越发的恭维起来。

霍乔也很是受用,得意洋洋的哼哼几声之后大手一挥,“今天晚上我做东,咱们开趴,所有费用都算我的!”

话音未落,一群人就已经鬼哭狼嚎的欢呼开了。

习以为常的在酒吧里鬼混了几天,霍乔终于还是被家里派来的人抓了回去,刚进门就迎面扇来一个大耳瓜子,打得他眼前直冒金星,耳朵里也嗡嗡的响。

“混账,老子辛辛苦苦养着你就是让你出去花天酒地的吗?小小年纪不学好,早知道我就该一把掐死你!你……”

霍震的痛骂就想暴雨一样,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吓得家里的保姆两股战战。

但霍乔对此早已习惯,他几乎是从记事起,两只耳朵里就被灌满了类似的骂声,早就不觉得是事儿了。

骂了半天的霍震见儿子依旧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无所谓样子,一阵怒火攻心,飞起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又熟练地解下皮带,狠命往他身上抽打起来。

“我让你不学无术,我让你混,嘿你还敢瞪我,妈了个巴子的,你再瞪!”

噼里啪啦的抽打声在空旷的客厅中回荡,越发的让人胆战心惊。

“你,你这是要干嘛!”

出去打牌的霍太太刚一回来就见丈夫和儿子活像仇人似的,眼泪登时就下来了,一路小跑着冲过去。

“你别管!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育他不可!”

霍震气的脸红脖子粗,冲着妻子喊道。

霍太太干脆趴在儿子身上,失声痛哭,“你又发什么疯?这是你儿子,不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霍震又迁怒了,他把袖子一挽,指着妻子质问起来,“你还有脸说,我问你,我供你吃供你花,一把把的钱给你买首饰,唯一的儿子你就给我教育成这个样子?”

“好啊好啊,你这是又给我抖起威风了!”霍太太暴跳如雷,当即把高跟鞋一甩,张着指甲就去挠霍震的脸,一边厮打一边骂,“老娘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以为你平时干的那些腌臜事儿我不知道么?一个又一个的小老婆,小狐狸精!也不怕得花柳病!”

“你,你胡说什么!”

“是我胡说吗,啊?霍震你摸着良心说,这是我胡说的吗?!”

一转眼,霍震夫妻两个人就扭打成一团,一开始霍震还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好动手,结果谁知道妻子战斗力太吓人,冷不丁的就给他脸上挠出八道鲜血淋漓的血痕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明天还要去公司呢,这副尊容怎么见人?!

于是,原本还有些理亏的霍震也恼了,顾不上什么“好男不跟女斗”的传统,也没头没脑的推了妻子几把。

这下就捅了马蜂窝了,霍太太一个没站稳摔倒在柔软的沙发上,脸上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

“你,你竟然打我!”

霍震有口难言,极其震惊的看着她,有点心虚却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我哪儿打你了?!就是轻轻一推,你就倒了嘛!”

霍太太尖叫几声,气急败坏的抓起茶几上一切能抓的东西砸过去,什么花瓶、果盘、电话……要不是力气不够,她都想搬起身边的单人沙发砸人。

一时间,整间客厅都变成了战场,两个人你来我往,打的昏天黑地不可开交。

霍震人高马大,手劲惊人,盛怒之下尤其吓人,几皮带下去霍乔的衬衣就都破了,上半身明晃晃挂着几道血痕。

霍乔也是个犟种,明明疼的嘴唇都发白了还是一声不吭,不仅不求饶,反而拿一双眼睛死死瞪着霍震,直让他越发觉得自己威信受到挑战,越发的火冒三丈。

好不容易霍太太来了,他还没来得及感受下来自母亲的安慰和疼爱,前者就已经就婚内出轨问题跟丈夫厮打起来……

霍乔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客厅中两个服饰精美的大家长打的狼狈不堪,生生把几十万的装潢砸成菜市场,只觉得一切都是这么的可笑,连他自己都好像一个笑话。

既然不打算管我,为什么还要生我?!

一家人打的正热闹,佣人也都躲得远远地,竟没人发现霍乔什么时候离开了。

现实不是小说,霍乔满脸阴霾的冲出家门的时候照例是艳阳高照,不仅没有瓢泼的大雨和滚滚闷雷,甚至热的简直要晒死人。

可是他却觉得浑身都在发冷,看什么都想冲上去毁了。

没人问他过得好不好,没人问他疼不疼,更没人跟他平心静气的说话,听听他对自己的未来到底有什么想法……

我就是个多余的人,他死死的抓着方向盘,嘴唇都给自己咬出血也不觉得疼。

飙车,似乎是每个纨绔子弟都必备的技能,不少偏僻的路段隔三差五还会聚集一群富家纨绔飙车比赛,只不过这次霍乔不走运,大白天的在主干道上飙车,顺理成章的被交警逮了个正着。

对方似乎也是个愤世嫉俗的,一看他的打扮,再看看他开的车,顿时嗤笑出声,“有钱了不起啊?”

霍乔头脑一热,冲他挑衅一笑,然后一个拳头就挥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一场大混战,霍乔就跟疯了似的,不管不顾的跟人扭打在一起。

或者他真的是疯了,后来闻讯赶来的几个交警过来支援,三四个人都拉不住他,他根本不防守,一味的出击,打的满头是血。

再然后,他就被抓起来了。

天气虽热,可拘留所却十分阴冷,霍乔不知怎么的就发起了烧,迷迷瞪瞪的,睡一会儿醒一会儿,最后干脆说起了胡话。

等到霍震闻讯赶来的时候,霍乔整个人都烧糊涂了。

可即便如此,霍震还是不管不顾的一巴掌扇过去。

耳光清脆,霍乔根本站立不稳,直接倒下去,还带倒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惊得所有值班交警全体起立。

霍震也愣了,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不经打。

还是一个中年交警看不下去,过来劝和,顺带着说了霍震几句,“他才十五,还没成年呢,你这个教育方法有问题啊,什么样的好孩子打不坏?”

霍震脾气是暴躁,但还没有愚蠢到挑战权威,再加上霍乔满身血污的昏死在地,他也顾不上记恨了,连忙招呼司机把人送到医院去。

霍乔这次在医院里一躺就是三天,这72个小时里,除了佣人阿姨定时过来送饭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看他,甚至连通电话都没有。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霍乔眨巴着眼睛看外面一闪一闪的星星,突然就很没出息的哭了。

那些什么朋友都特么的是狗屁,我消失了三四天啊,你们竟然都不理我……

混蛋,混蛋!

第60章 无责任番外第: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国内掀起了一股送孩子出国留学的热潮:

如果你爱你的孩子,那么请送他出国!

如果你家里有钱,那么请送孩子出国!

如果你家里没钱,那么也请砸锅卖铁之后送孩子出国!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本身就富得流油的霍震自然不可能甘心落于人后,事实上他早在霍乔还没上高中就开始物色合适的国际学校,然后高三刚开始就把人塞出去了。

霍乔不想走,也不愿意走,因为自始至终这件事就没人跟他商量过,一切细节都是霍震私底下办好的。

眼看着枯燥而乏味的高中生活即将结束,霍乔还没想好要怎么打发漫长的暑假时,迎面砸过来的就是一大摞资料和一车行李箱。

“去留学吧,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

霍乔当时就呆了,傻乎乎的问了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