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嫣心中已然生了怒火,江永感觉到背后那道宛若实质的目光,顿时脊背一凉,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后一道劲风袭来!

江永下意识地向着一旁闪躲,好不容易险险地擦着衣角躲过了这一击,却见袁紫嫣毫不留情,竟然不给他丝毫的反应机会,就再次挥掌袭来。

江永一边狼狈地闪躲着,一边大吼道:“袁紫嫣,你发得什么疯!好端端地对我动手做什么!”

袁紫嫣闻言,眸子一眯,冷光四溢,手下的动作再次狠辣了三分。

“不做什么,试试你这几天有没有勤加练武而已!”

袁紫嫣嘴上说得轻松,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半分放水的意思,一招一式狠辣异常,好几次逼得江永狼狈地就地一滚才闪躲过去。

“你!”

江永刚想要开口抱怨,却见袁紫嫣腿下一个横扫,直直将闪躲不及的江永撂倒在地,整个人欺身而上,掌风凌厉到骇人的地步,即使是一旁的周松都暗自替江永捏了把冷汗。

所幸,袁紫嫣的手下最是有数,看似凌厉的攻击正巧在到达江永身上的时候散去了所有的力道,真正落在身上的攻击不过是如同小孩子间玩闹一般而已,根本就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

江永喘着粗气,神情间有些狼狈,眸光却是出奇得闪亮;而袁紫嫣同样有些微喘,汗水一滴滴地顺着额角划下,沿着精致的锁骨消失在衣物之间……

江永看在眼里,不由地暗自咽了口口水,眸光幽深了几分,竟然就这样不顾场合不顾还有旁人在场,径自将袁紫嫣叩入怀中,品尝那久违的滋味,也将自己所有的思念担忧统统通过这种最直白的方式传达了过去……

袁紫嫣轻笑一声,索性放松了身子,放任自己沉溺在江永所营造的幻想之中,没有刻意的抵抗。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刀尖上舔血的冷血杀手,而只不过是一个许久未见夫君,饱尝离别之苦的平常女子而已。

眼前拥着她的这个人,是江永,是她在这世上唯一能够倾心以付的人!

如果是他的话,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全部献祭出来……

两人放纵半晌,一旁的周松却是终于按捺不住,不顾未的阻拦,轻咳几声,道:“咳咳,这儿可还有两个大活人呢,我说你们俩……你们就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儿?”

袁紫嫣闻言,身子一僵,随即手上猛地用力将江永一把推开。

江永原本正食髓知味,根本就没有丝毫防备,被这一下推得狠狠砸在地上,只觉得比方才被袁紫嫣一脚踹倒还要疼上三分!

江永倒吸了一口凉气,但看袁紫嫣此时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摸了摸鼻子,江永自行从地上爬起来,毫不避讳地一把揽过袁紫嫣,在她耳边咬牙道:“刚才的事儿,等回去了我再和你算账!”

袁紫嫣睨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只以为他说的是方才那一下子,当即冷哼一声,悄声道:“彼此彼此!”

“喂喂!你们俩,够了啊,让我们这些旁观者怎么待下去?”

周松转过身来,快步上前,说得好像方才他旁观了全程一样。

然而实际上,有未在一旁看着,怎么可能让“不相关”的人打扰到自家主子的好事儿?

未当即挣开周松的束缚,探出头来,道:“主子,你放心,有我在,他根本什么都没看见!”

袁紫嫣本就已经为了方才的事情羞涩不已,好不容易被江永的话吸引走了一点儿注意力,现在却又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无意之间全部都回想了起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精彩得紧。

袁紫嫣冷冷地瞥了未一眼,冷声道:“看来,你最近是够闲的,要我给你找点活儿干吗?”

她这话一出,未顿时变成了一张苦瓜脸,乖乖地缩回头去,恹恹地道:“未知错,请主子息怒。”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又撞上了主子的雷区?

一定是冥那个小子早就知道会这样,才把这份苦差交给自己的!好小子,给我等着!

袁紫嫣不过是借着未出一下气,缓解一番胸中的羞恼之意,此刻见他这副样子,还算是老实,也就冷哼一声,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

倒是一旁的江永,听着两人这几句对话,反倒是皱起了眉头。

这人一口一个主子地唤着袁紫嫣,难不成……

“紫嫣,你们俩……”

江永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流转着,似乎想要看出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来。

袁紫嫣见到江永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只顾着和未交待任务,竟然还没来得及和江永交待未的身份。

袁紫嫣转向一旁垂头丧气的未,冷声道:“未,还是你自己来说吧。”

未正暗自抱怨着冥的狡诈,却猛然听到袁紫嫣在唤自己,一个激灵,抬头看去,一个愣神之间才反应过来,转向一旁等着一个交待的江永。

“江大人,我是主子手下还在受训的暗卫。今日情非得已,多有得罪,还望江大人海涵,可不要在主子面前说我的坏话。否则,主子可不能轻饶了我!”

未说着吐了吐舌头,感觉到袁紫嫣落在自己身上的冰冷视线,趁早识相地见好就收,否则可就真的要受罚了!

袁紫嫣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不老实的家伙,这才转而对江永道:“这家伙是我带的那帮小子中最不安分的一个,要不是这次事出紧急,也不会让他前来的。没给你们添什么麻烦吧?”

未见袁紫嫣这般不给面子,张嘴就要反驳,却被袁紫嫣冷冷地一眼瞪了回去。

“你给我安分些,我们之间的账,我稍后再与你算!”

未瞬间只觉得脊背一凉,哪里还有什么反驳的心思?顿时垂下头去,一句话也不敢再多插嘴。

江永见两人之间的相处,不由地微微挑眉。

袁紫嫣手下带着一群最近正在训练的手下,这一点他是知道的,袁紫嫣也曾经带着他们随自己做过不少任务。

可是往日里他们一个个都是蒙的严严实实的,他尚且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可今日陡然间见到未,心里不知怎么,竟生出些怪异的感觉来……

眼前的少年丰神俊朗,一双桃花眼流转着潋滟光芒,若是一般的邻家小女,只怕是对上一眼就会被勾了魂去。

这原本姣好的容貌,此时看在江永的眼中,却是越看越碍事!

袁紫嫣平时,就是和他们在一起的?

江永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道:“你手下的那些人,都像这位小兄弟这般的好相貌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怔,就连江永自己也是后悔得恨不得咬掉舌头。

但是既然话已经问出口,那么,他就索性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不是做你们这行的,都必须要有一张好皮相?托你的福,我接触到的大大小小刺客也不少了,似乎都是个顶个的美人儿呢!”

虽然江永极力掩盖,但是那话中的醋味还是遮都遮不住地溢了出来。

周松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当即就是呛得一阵咳嗽,咳嗽之中还不忘断断续续地取笑江永。

“我说……咳咳,我说江永,你这醋劲儿……咳,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经周松这么一提,袁紫嫣和未的脸色顿时变得奇怪了起来。

他们俩?

一想到自己和主子在一起的那个画面,未忍不住脊背一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未匆忙道:“这个……那个……对了主子,您交代的任务我还没做完呢,我就先行告退了……告退……”

说着,未像是身后有鬼在追着一般,匆忙跑出了院子,一溜烟的功夫就已经没了影子。

袁紫嫣见他这副样子,顿时脸色又黑上了一分。

他这是跑什么跑?这么一副心虚的样子,不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吗?

还有江永,这到底是在吃的哪门子飞醋?

就算自己要老牛吃嫩草,吃得也是他这株小嫩草,怎么可能……

他这也太杞人忧天了点儿吧?硬着将自己和未那小子相提并论,这……

江永顶着袁紫嫣的视线,只觉得如芒刺在背,周身都不舒服到了极致,忙尴尬地掩饰道:“你……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是真心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

“当然!”

见江永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袁紫嫣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索性也就顺着江永的话转移了话题。

“倒不是说杀手刺客之流都是美人,只不过,我们毕竟身份特殊,若是能够拥有惑人的容貌,也算是自身的一大利器,自然是锦上添花,但若是不能……”

第81章黄金在哪儿?

百 度 搜 索 完 本 小 说 网 或 者 访 问w w w .w a n b e n . m e________ 袁紫嫣说到此处,话语微顿,江永也随之绷紧了心弦。

“不能的话,会怎么样?”

袁紫嫣神色间隐隐有些沉重:“若是不能达到足以以色惑人的程度,便会被抹去所有的棱角,改造成一张扔进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脸!只有这样,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才是最安全的!”

江永的话语一滞,没有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引出背后如此的故事来。

这么说来,紫嫣小的时候就已经都经历过这些了吧……

江永一想到袁紫嫣曾经受过的种种苦痛,气氛就不由地有些凝滞,几人的面色都不由地有些沉重的意味。

就在这个时候,方才匆忙跑出去的未再次折返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御林军的侍卫和汝南王爷。

江永几人见这阵仗,再看汝南王此时丝毫不加掩饰的面上的得意之色,不由地心中一沉。

看这样子,恐怕是搜查的工作进行的不怎么顺利!

未快走几步,抢先其余几人一步进得屋内,快步上前,悄声对江永几人将外间的情形禀报了一番。

原来,方才几人寒暄的这一会儿功夫,三千府兵已经兵分几路,上上下下将汝南王府搜了个遍,可别说是赃物了,就连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江永闻言,不由下意识地抿紧了唇。

他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汝南王爷必定就是这起走私案的幕后操纵者,而以汝南王谨慎的性格,走私所得的巨额赃款也必定就在这汝南王府之中!

只是……如果不是他判断失误,又怎么会什么东西都找不到呢?

对于这事儿,江永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江永敛眉苦思的时候,紧随在未身后的汝南王爷迈入厅堂,面有得色,显然是对方才的搜查结果早就心中有数,就连口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怎么样啊,江大人?本王这王府上上下下,该搜的不该搜的你可是都统统搜了个遍!现在结果呢?搜出来的赃物在哪儿,快拿出来让本王也跟着开开眼界啊!”

这一番奚落的话语下来,江永等人的脸色顿时冰冷了起来。

江永不欲与汝南王多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脸色不变,笑意中却是透着一丝冰冷:“王爷还请稍安勿躁,今日在下定是要让王爷大开眼界的!”

汝南王见江永到了这个时候还如此的死鸭子嘴硬,当即冷下脸色:“哼!你听着,就算是你手持太子监国令,本王这汝南王府也不是任由你随意进出的地方!本王给你的时间,就直到天明为止!若是天色大亮之后还没有找到证据……”

汝南王猛地眯起眼睛,冷声威胁道:“那你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你有三千府兵,本王府上的护卫也不是放着看的!”

面对汝南王的疾言厉色,江永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只随意应付了一声,便将注意力都放到了最后入屋的府兵身上。

江永急切地上前几步,询问道:“怎么样?搜查的结果如何?”

方才这府兵在门外也将汝南王的话都听在耳中,此时脸色也是难看地紧,见江永问话,虽然不愿意让汝南王更加得逞,但还是只能实情以报。

“回禀大人,我们已经遵照大人的吩咐将王府搜查了个遍,却只是翻出了一些金珠宝物,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江永神色一沉,紧接着问道:“可有发现任何的密室?”

“没有!我们已经把汝南王府翻了个遍,也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地下库房地道之类。”

府兵说出这话,似乎也是自知这并非是什么光彩的事儿,面上一阵煞白。

江永闻言,彻底的沉默了下来。

难不成,当真是他猜错了不成?

汝南王见江永神色间隐隐有些动摇,眸中精光暗闪。

一定不能给这人思考的时间,否则,谁知道他还会想出什么狡猾的点子来?

心下一定,汝南王当即上前,猖狂笑道:“江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知道的说你今日是来查找证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抄没我汝南王府的呢!”

这话中的讥讽意味已经是昭然若揭,江永闻言,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几分。

袁紫嫣在一旁早已经是忍耐许久,见汝南王愈来愈咄咄逼人,甚至已经影响到了江永的正常判案过程,对于他的心思隐隐也猜到了三分,神色间有些幽冷。

“汝南王爷,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紫嫣心中虽然是已经动了怒气,面上却是巧笑嫣然,丝毫看不出任何针锋相对的样子;偏生口中话语凌厉至极,没有留丝毫的情面。

种种极致的矛盾交融,交织成一种耀目的美丽,将在场众人的目光尽数吸引了过去。

汝南王被袁紫嫣阴冷的目光盯住,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连脊背都是一阵阵地泛寒。

但想到此时的局势分明是自己占了胜场,当即又强打起精神,冷笑道:“早就听闻袁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怎么连句话都听不懂吗?”

袁紫嫣嘴角的弧度愈发的媚人,周身的冰冷气息也更加凛冽了三分。

“紫嫣也早就听闻汝南王的大名,却不想今日一见……”

接下来的话语,袁紫嫣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那在汝南王身上打转儿的阴冷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汝南王神色间惧意一闪而过,对于袁紫嫣的厉害,他早已被警告过多次,也领教过多次了。

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汝南王沉下脸色来,挥袖道:“哼!本王不欲同你说这些个没用的!江永,若是时间到了你还没有查到什么结果,休怪本王不客气!”

汝南王扔下一句狠话,对身后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着这里,随即一派愤怒不已的样子,甩袖而去。

袁紫嫣阴翳的目光一直随着汝南王,直到他的身形消失在远处,才收回目光,转而盯上了一旁的王府管家。

袁紫嫣的目光之阴冷,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此时气场全开,就算是江永、汝南王等人都承受不住,哪里是一个小小的王府管家承受得了的?

袁紫嫣见管家被她盯得一阵瑟缩,当即冷哼了一声,道:“管家大人,我家主子有话要与周大人私下商议,还请大人门外稍后片刻!”

一直立在一旁的未闻言,顿时上前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

往日里嬉戏的笑意中带着几丝强迫的味道,管家心中清楚,就算是袁紫嫣说得再客气,她也根本没有丝毫与自己商量的心思!

若是自己识相最好,若是他“不识抬举”,恐怕这敬酒背后还有罚酒在等着他呢!

管家心思几转,对于自己主子留下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他心中清楚地很,探听袁紫嫣他们接下来的计划打算,并不是他留下来的主要目的……

管家一番权衡之后,谄媚地笑道:“既然诸位大人公务繁忙,那小的也不敢多加得罪,告辞,告辞……”

说着,管家弓着身子悄声退了出去。

袁紫嫣轻嗤了一声,暗道算他识相,随即不再将心神浪费在这种人身上,转眸看向江永,目光中已经满是暗藏担忧的神色。

周松见屋内只剩下他们几人,顿时也长舒了一口气,匆忙上前揽住那有些瑟缩的府兵,沉声问道:“你们当真是什么细节都没有遗漏?全部都一一搜查过了?”

“是!是!”那府兵被袁紫嫣方才那骇人的神色所慑,心中惊慌,听得周松问话,忙不迭地回道,“大人,小的全部都是按照江大人的吩咐执行的,绝对没有漏掉任何一个地方!”

周松见这府兵说得肯定,神色间一黯:“难不成,汝南王并未将东西藏在府上?”

“不!不可能!”

周松的话音刚落,一直敛眉沉思的江永猛然间睁开眸子,一双星眸熠熠生光,似是九天银河坠落一般。

见江永这般神采,周松却是仍旧不能放心:“不可能?你怎么就这么笃定?”

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心中就是有这份疑虑的,虽然他也毫不怀疑汝南王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可是,就算当真是他在背后支持走私,怎么就能确定赃物就在汝南王府呢?

江永闻言,并未急着回答周松的话,反而是将自己方才灵光一闪的思绪理了一通,这整件事情的脉络顿时在他的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汝阳府衙历任知府之死,异国商人走私案,汝南王府的异样……

一桩桩一件件,似乎是在暗中有一条无形的线,将所有的事情统统串联起来,也让江永的神色越来越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