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猛地拍案而起,神色间已然是一片阴沉,但语气之中掩饰不住地透出几分忌惮之意。

江永一怔,他万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方士,竟然能够让堂堂太子殿下都对他忌惮不已。想起袁紫嫣当初的话,江永此时重新想来,只觉得心惊不已。

看来,事情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江永正了正脸色,颔首道:“不错,此事的幕后黑手,可以确定是刘太师无疑,他假借为皇上炼丹的名义,行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实在是让下官心中气愤难平!不过,也请殿下放心,下官已经命大内侍卫协助,将那两名小鬼绳之以法,万不会走漏了风声。”

“很好!你做的不错!”

太子原本还有些担心江永会冲动行事,正在思虑着该怎么劝他,却不想江永已经将事情处理得如此妥帖,心中不由对他更是满意了几分。

对于这件事,太子沉吟片刻,方才开口道:“江大人,本宫今日便与你敞开心扉,说说这心里藏着的话。这太师刘太素,这些年来靠丹药行那招摇撞骗之事,蒙蔽圣听,早就犯下无数恶事,本宫早就将他视为心头大患,欲除之而后快,奈何父皇却……”

太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他贵为一国太子,自诩爱国爱民,兢兢业业,却也同样为奸人所制衡,难以取信于父皇,只能看着他们日复一日地愈加嚣张放肆!

深吸一口气,太子将心中这些大不敬的念头通通压下,沉声道:“刘太素乃是国之蠹虫,一日不除,本宫便一日不得安眠!如今他更是变本加厉,竟然做出这等荒唐事来,实在是人人得而诛之!只是……”

江永见太子前面还在慷慨陈词,却突然话锋一转,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说下去,不由地心中一紧,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难处?”

太子苦笑一声,道:“说出来也不怕江大人笑话,本宫如今受制于齐王,虽有心惩治此等恶徒,却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任由他继续祸害百姓!”

说着,太子义愤至极,一掌拍在案桌之上,面容之上难掩愤懑之色。

江永听得这话,微微抿唇。

其实,当初早在太子放权给他,准他总管汝南之事的时候,他就隐隐猜到,如今京中的局势必定已然是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否则,殿下就算是再怎么信任他,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未到双十的毛头小子。

只有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才会兵行险招。

所幸的是,他这一招险棋,下的还算是成功!

如今听得太子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论,虽然未曾将京中局势言明,却已经隐隐透露出些许无力之感,不由地心中更加担忧了几分。

沉思片刻,江永咬牙,猛地起身,在太子身前跪下。

太子一惊,忙起身去扶江永:“江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江永微微一避,不肯让太子将他扶起来,声色坚定地道:“殿下,江永承蒙殿下不弃,愿与江永推心置腹。士为知己者死,为了天下百姓,也为了殿下的这份信任,江永愿为马前卒,为殿下解决了这个‘国之蠹虫’!”

听得江永言之凿凿的话语,太子神色一凝,沉声道:“江永,你可知道你这话说出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国之大义,不容有失。民生疾苦,江永实在是做不到熟视无睹,无论前路是什么,江永都愿意,勉力一试!”

言罢,江永俯身,重重地磕下头。

“请太子殿下恩准!”

太子看着面前躬身而拜的身影,眸色深沉,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绪。

第140章太子的心思

百 度 搜 索 完 本 小 说 网 或 者 访 问w w w .w a n b e n . m e________ 半晌,太子方亲自将太子搀扶起来,道:“江大人大义,本宫代天下百姓,谢过江大人!”

说着,太子退后半步,拱手对着江永便是一揖。

江永见此,心中更是感慨万千,愈发坚定了信念,无论前路有多么艰难,他都一定要让刘太素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两人一番交心之后,太子亲自送江永出了太子府。

在离去之前,太子暗中将一个信物交给江永,这信物乃是调动太子手下的三支御林军和大内侍卫的,此时交给江永便是要他便宜行事,如有需要,也可应付一二。

同时,太子也对江永坦言,拔出刘太素的事情,必须由江永独立完成,现在这个敏感时期,他身为太子,若是公然和国师对上,只怕会让民心愈加不稳。

但太子同样也给出承诺,若是江永遇到任何的问题,也可以随时来太子府求援。能够帮得上的,他自然会全力以赴,决不推辞!

离了太子府,马车之中,江永阖着眸子,心中不断思虑着方才太子的话。

江永这副闭目养神的模样,也许在旁人的眼中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但坐在他身旁的,是袁紫嫣,是对他了解更胜过自己的人。

袁紫嫣只需一眼看过去,便知道江永这不是在闭目养神,而是心中有心事未解。

想到此处,袁紫嫣心思一动,靠上前去,握住江永的手,轻声道:“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听得袁紫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感受到手上覆盖着的柔夷,江永忙睁开眸子,未曾掩饰的沉重落入袁紫嫣的眼中,当即让袁紫嫣心中一惊。

“你到底怎么了?自从出了太子府,你就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袁紫嫣皱紧了眉头,她很久没有见过江永这副模样了。

太子府中,发生了什么吗?

袁紫嫣的眸中染上了一层疑惑,自从入了太子府,她时时刻刻都提高着警惕,也始终与江永待在一起,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可是,她却怎么都想不明白江永此时的心思。

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不由地让她更加不安起来,这才会主动询问出声。

江永见袁紫嫣神色间皆是担忧的神色,微微一笑,手掌翻转,握住袁紫嫣的柔夷,安抚地拍了拍,温言道:“没什么,我只是……”

江永话语一顿,眉心微蹙,始终找不到一种合适的说法,来说清楚自己心中此时的感觉,只得叹息一声,道:“我也说不上来,但我总感觉,这次入京,有些奇怪!”

“哦?奇怪?有什么地方奇怪?”袁紫嫣神色间仍旧多有不解。

江永这次却没有答话,只微微撩起车帘,指了指车窗之外。

袁紫嫣一怔,随即便领会了江永的意思。

这是在行走的车厢之内,隔墙有耳,不方便说话!

见袁紫嫣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江永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故意大声道:“你个妇道人家问什么问!我这儿心烦着呢,别再来烦我!”

说着,江永对袁紫嫣眨了眨眼,拱手拜了拜,示意自己这是在防备外人,可不是当真这么个心思,以防袁紫嫣和他秋后算账。

袁紫嫣看他那副样子,冷眼剜了他一眼,口中却是配合着冷笑一声,道:“好好好,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管得了你江大人的事儿,哼!”

最后那一声冷哼,哼得江永身子一颤,顿时垮下了一张脸来。

袁紫嫣是真生气还是假作势,他一眼就能够分辨出来,这最后的一声,显然是当真带了几分怒气的。

心中暗自哀嚎一声,等一会儿到了驿站,只怕他可当真要坦白从宽了!

这两声交流之后,江永便依靠在马车上,重新合上了眸子,袁紫嫣也不再出声,两人就这般缄默着。

直到马车入了驿馆,两人下得马车,袁紫嫣当先一步跳下马车,转身就要向远处而去,却被江永从身后气急败坏地一把攥住:“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放手!”袁紫嫣冷声道了一句,抬手就要将江永甩开。

江永却顺着她的力道不进反退,反而将袁紫嫣整个的扣进怀中,沉声道:“你要走,可以,现在就一掌打死我,我便放你离开。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休想我会放手!”

“你……”

“我就是这样,你待如何?”

江永无赖一般,像个小孩子抱住了心爱的玩具似得,不顾还有送他们回来的大内侍卫在,就这么别扭地拉住袁紫嫣就往自己房间里拖了过去。

而袁紫嫣虽然一路冷言冷语,一副懒得搭理江永的模样,却并未硬是挣脱开他的手臂。

两人这副模样,看得送他们回来的几个大内侍卫不由地一阵窃窃私语。

“哎,你看,都说这江大人要娶他身边的那个黑衣女子呢。”

“娶她?不可能吧,不就是一个会些功夫的女人嘛?我可听说了,这女的原来是齐王手下的!若是娶了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这大好的前程,可不都赔上了吗?”

“你们知道什么!我和你们说,这女人可是豁出命救过江大人好多次的!要是有这么个有本事的媳妇儿在身边,换做是我,我也要娶了她,好好对她一辈子!”

“哎,也是……”

“行了行了,快走吧。别在这儿扰人春梦了。”

“走走走……”

门外的声响渐渐平息了下去,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屋内的袁紫嫣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江永的手臂还揽在自己的腰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面色一变,挥手就要将他的手打开,却被江永先发制人,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紫嫣,得妻如此,我定会好好珍惜你的。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听得这般话语,在自己耳边呢喃着落下,袁紫嫣的神色一怔,拍下的手也不由地软了下来,不忍心当真打痛了江永,只轻轻将江永的手拂开,自己后退一步,垂下头,轻声道:“你不是说有不好的预感吗?怎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些风月之语?”

江永心知袁紫嫣面上的伤疤未去,便始终存了心结,不会在婚事上给他明确的回应,但只要袁紫嫣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江永顺着袁紫嫣的意思,道:“不错,我确实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而且这一路上,我越是回过头来想,就越觉得心惊!”

这一路上,袁紫嫣在听得江永的话之后,也早已经重新将这次入京发生的种种事情,在脑海中思虑了一遍。

此时听得江永此言,眉心一蹙,道,“你是说,太子的态度?”

江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袁紫嫣心中焦急,听着这般似是而非的话,当即皱眉问道。

江永思虑片刻,只得将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从头说来。

“你看,我们今日一入得京城,便得了李阁老的亲自迎接。你可曾听闻过,一个初入京城的五品官员,劳动德高望重的当朝阁老亲自率人在城门口迎接的?”

“这……”

袁紫嫣原本还未曾觉得有什么,毕竟她曾经随在齐王身边,见惯了所谓的达官贵人。能够让齐王带着她接见的,不是皇亲国戚,也是跺一跺脚举国都要动摇的人物。

所以,这李阁老在外人眼里,尤其是天下读书人眼里可谓是高不可攀的所在,可在她看来,却也不过尔尔。

正是这种下意识地轻视,让她的感知变得迟钝,若是江永没有特意提及,她确实是感觉不到这件事的诡异程度。

可现在细细想来,却着实是让人心惊不已。

江永见袁紫嫣想明白了这一点,继而道:“我们入得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是黄昏时分,而等到我们抵达太子府直到现在,更是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深夜时分了。这个时候,是什么原因,让当朝太子殿下特地接见我呢?”

袁紫嫣皱眉,沉思了片刻,迟疑地道:“难道,太子殿下是想要早日知道汝南的事情如何?”

江永笑着摇了摇头:“这话说出来,你自己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汝南之事,虽说是至关重要,但是一应匪首都已经被诛杀,其余的也都已经羁押在周松的大牢里。事情的具体经过,早在我们离开之前,就已经请周松写了折子,由大内侍卫亲自八百里加急送往京中,想必早就已经递到了太子殿下的手中,又何必急着听我再说一遍?”

听江永这么一说,袁紫嫣不由点了点头:“此话有理。但是……若不是为此,那你认为,太子此举,到底是为何?”

江永听得这话,眉心更是紧皱,这也正是他至今都没有想明白的地方。

沉吟片刻,江永沉声道:“我虽然还不明白究竟为何,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一定是有比汝南之案更加重要的事情!”

“比汝南更加重要?那,恐怕还是与齐王有关!”

第141章装什么高风亮节

百 度 搜 索 完 本 小 说 网 或 者 访 问w w w .w a n b e n . m e________ “也许……”江永喃喃应了句,转而道,“还有第三件事,让我心存了些疑虑。”

袁紫嫣诧异地看着江永:“还有旁的?”

“是,这一点也是最让我百思不解的。”江永点头,眯起眸子,缓缓道,“方才太子殿下对我的剖心置腹,起初我确实极为感动,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虽说在外人眼中,我江永早就是太子手中的一柄利刃,但是实际如何,你我心中都是清楚的!”

袁紫嫣听得这话,细细想来,这一路过来,从最初的松平赈灾银案开始,虽然江永大大小小的案子破了无数,每一次破案之中的受益人看起来也都是太子。

但天知道,江永自身当真没有偏帮太子的意思。

不过是因为齐王的行事手段太过阴毒,江永实在是按捺不住,才会出手破了那些大案,也在无意之中帮了太子害了齐王。

说到底,这都是齐王害人终害己而已。

若说江永与太子之间有关系,那么,现在他们之间顶多能算得上合作的关系。

江永为太子效力,太子则为袁紫嫣提供宫中最好的医药和大夫,助她解决身上的旧疾,至于其余的,便再没有多的了。

这些关系,江永清楚,太子心中更是如同明镜一般。

可是,就是这样说不上亲密也说不上疏离的关系,太子竟然愿意放下所有的姿态和防备,对江永推心置腹,这怎么看都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偏偏,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一起发生了!

江永深吸一口气,说来他这次踏入这京城之内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可这诸多让他惊讶的事情便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总让他觉得不安。

从城门处的隆重迎接,太子府中的连夜接见,到后来谈话中的推心置腹,这一切的一切,在让他动容的同时也不由地产生了几分迟疑。

袁紫嫣听了这些话,思虑片刻,皱眉道:“你是担心,太子殿下这般关注,会为你暗中树敌?”

江永猛然抬头,看向袁紫嫣,眸中闪过一丝欣喜:“知我者紫嫣也!”

袁紫嫣面色微红,轻叱一声:“胡说什么呢!你到底如何想的,快与我细细说来。”

江永轻笑一声,道:“其实,我一直在怀疑,太子殿下这个时候将我调入京中,并且如此重视,除了当真要依靠我的才华之外,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心思!”

江永话语一顿,沉声道:“我想,他是要我吸引朝中众人的注意力!等到所有人,包括皇上、大臣、齐王的注意力都放到我身上的时候,无论太子殿下要做什么,都会容易很多!”

想他江永,起初不过是松平县的一介捕头,碌碌无为,可在这短短不过几年的时间里,却已经走到今日这般地位,虽说是机缘巧合重重提拔,但细细想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更遑论是旁人。

早在太子的旨意传达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朝中众人注意力的焦点,这一番提拔,绝对担得起“超擢”二字,入京之后,又连夜承蒙太子亲自召见……

种种叠加下来,他若不成为这京中所有人的众矢之的,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甚至,我怀疑,这次刘太素之事,也许也是太子殿下有意透露给我们的!”

“什么!”

袁紫嫣心中一惊,想起方才说的,太子今晚召见,也许就是有更加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交代给他们。而他们出太子府的时候,不正是领了这桩对付当朝太师刘太素的任务吗?

江永眸中神色莫名,一字一顿地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入得那村庄的?”

“不是我劝说你去的吗?”

“不!”江永摇头,道,“你再细细想,往根里想。你可记得,你曾说,‘也许原本这村镇是可去可不去,现在却是非去不可’的话,这又是为何?”

袁紫嫣经江永这般提点,当即眸色一凝:“你是说那个大内侍卫!”

“不错!”江永重重点头,道,“大内侍卫各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良才,不过是在一个村庄中打听个消息,又不是荒无人烟,怎么会无处下手呢?除非,他是想要勾起我们的好奇心,没有认真打听!”

江永又道:“你再想,我们当初撞上的明月公主,明月‘碰巧’得知小镇闹鬼,当晚‘碰巧’在那处闲逛,然后‘碰巧’被我们遇上……这么多的‘碰巧’碰在一起,它怎么就会那么巧呢?”

江永越是说下去,袁紫嫣便越是心惊。

这些细节她未曾细细想过,但此时听江永提起,方才当真感觉到细思恐极。

沉思片刻,袁紫嫣的眉心却是越皱越紧:“若当真是太子殿下的授意,但只怕此事我们现在是不管也不行了!”

江永无奈地苦笑着摇头,道:“刘太素一事,我们早就已经在进了那村镇之后就非管不可了。依着这位刘太师的本事,只怕已经知道我们坏了他的好事,早就将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即使我们愿意装聋作哑,只怕他也不会相信我们!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住秘密!”

袁紫嫣心头一跳,神色间更是忐忑:“可刘太师这些年来凭借着皇上的宠信,在朝中朋党极多,就连太子殿下都不敢随意与之硬碰硬,就凭着我们,岂不是以卵击石?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可如何是好?”

话落,江永非但不惊不怒,反倒是在眉眼之间闪过一抹傲然的神色:“无妨,我自有法子,对付这位刘太师!”

袁紫嫣听得这话,诧异地望过去,却见江永神色间满是笃定,也就放心了几分。

江永却见袁紫嫣因为他的话而多有几分忧虑的样子,轻笑一声,打破了屋中的沉闷气氛。

“好了,怎么解决这些烦心事,都是明日要考虑的事情了。现在,正值此良辰美景,娘子还是速速与为夫歇息去吧……哎呦!谋杀亲夫啊!”

江永捂住自己被袁紫嫣推开的地方,夸张地叫着。

袁紫嫣冷冷一笑,将手指掰得咔嚓作响:“是吗?你是不是想要见识一下,我都是怎么‘谋杀亲夫’的?”

江永看着袁紫嫣那副凶悍的模样,暗自咽了口口水,道:“别别,我……我的意思是,时辰不早了,我们应该安寝了……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当真仅此而已?”袁紫嫣挑眉。

“当真!”江永连忙重重点头,似是生怕晚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