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闪,袁紫嫣还是沉声开口,继续道:“刺客失手,从来都是不得善终的下场,这一点,女孩心中早就有了准备。整整七天七夜,那些人想尽办法要从女孩的口中探知消息,却没有逼出她的一句话来,只是将她折磨得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感受到自己的虚弱,女孩以为,自己这浑浑噩噩的一生终于要结束了,可没想到,却突然被人放了出来。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她的‘主人’救了她,她却没有丝毫的欣喜,甚至是生出几分可惜的情绪来。”

“那一次,女孩伤得很严重,一直养了一年多,才将身子完全恢复了过来。在那期间,她的‘主人’只来看过她一次,在她的床前站了很久,看着女孩的眼神中都是女孩看不懂的意蕴。自那之后,在女孩养伤期间,他就再没有出现过。后来,女孩便又回到了之前浑浑噩噩的生活,只不过再也没有在她的‘主人’眼中看到那种让她察觉到危险的神采,直到……”

袁紫嫣的话语微顿,抬手望向江永:“直到她遇到了,她生命中唯一的一缕光……”

“紫嫣……”江永喉咙一阵哽咽,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揽紧了自己怀中的女子,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能早点遇见你。

对不起,我没能在你伤心绝望的时候陪着你,让你独自承受这一切。

对不起,我甚至不曾真正了解过你,不曾明白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袁紫嫣放松身子,任由自己依靠在江永的怀中,微微摇了摇头。

“不,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伤害我的人不是你,那些事情,也不是你能够改变的。正相反……”袁紫嫣抬首,直直忘进江永的眸子深处,眼中的深情满得几乎要溢出来,“江永,你是我黑暗生命中唯一的光束。自从遇见了你,我才渐渐明白,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紫嫣,我……”

江永的话还未出口,便被袁紫嫣止住:“江永,过往种种,我今日既然能说出口,就说明我已经能够彻底摆脱他们。自此以后,再不必夜夜为噩梦惊醒。你该为我高兴才是!”

看着袁紫嫣坦然的模样,江永轻笑一声,道:“你说的是,自此之后,你我之间便再没有阻碍,管他是齐王还是皇帝,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休想从我身边,再夺走你!”

听得这话,袁紫嫣有些无奈地看向江永,不明白一开始原本是温柔深情的话语,怎么说到了最后,就突然变成了冷血强势的调调了呢?

袁紫嫣如此一想,方才发现,原来在她不知不觉之中,江永已经不再是当初松平县中,那个完全需要她在暗处保护,才能够险境求生的少年了。

这些日子走过来,他们两人可谓是一起经历了各种风雨,多少次的生死一线,多少次的惊天大案,早就将江永从原本的青葱少年磨练成了如今足以独当一面,甚至是为她撑起一片天地的真男人!

想到这里,袁紫嫣眼眶不由地有些湿润,难得感性地紧紧揽住江永的腰肢,将自己整个地埋入他的怀中。

江永有些诧异地看着袁紫嫣难得的举动,几多惊喜几多感动,只能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着她。

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经常这样安慰着袁紫嫣,自从她从悬崖之下回来之后,不知是否是因为伤了容貌的缘故,紫嫣的心中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得到安全感,反而是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直到今日,他能够感觉到,袁紫嫣身上的那种轻松。

那是将所有的负担都卸下之后,才会有的感觉。

思及此,江永的心中一动,轻柔地将埋在自己胸前的那颗小脑袋挖了出来,一手钳制住袁紫嫣的下巴,让她微微昂起头,正对着自己,缓缓地靠了上去,轻柔的吻从额头开始落下,一路缓慢而坚定的向下蔓延。

尤其,是在触碰到袁紫嫣面上的那些丑陋狰狞,如蜈蚣一般的伤痕的时候,江永的动作反而是愈加的轻柔,带着全部的小心呵护,一点一点地,将之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袁紫嫣身子一颤,眸中似是洒落了星河一般,亮得惊人,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眸中缓缓地覆上了一层晶莹。

江永见此,以为是袁紫嫣还是不能够接受两人这般举动,虽然心中不舍,但更多的,是对袁紫嫣的心疼和怜惜。

强迫自己停下动作,江永微微拉开与袁紫嫣之间的距离,与她鼻尖相抵,眼神相对,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平息了体内的躁动,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轻放柔,道:“对不起,紫嫣,我……”

江永的话语说到一半,剩下的,在他惊喜交加之下,全数被一个唇上火热的触感堵在嗓子中。

第157章齐王宴请

百 度 搜 索 完 本 小 说 网 或 者 访 问w w w .w a n b e n . m e________ 江永近乎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儿,若不是身体上的感觉太过强烈,不容他忽视,他几乎都要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场美梦。

紫嫣她……她竟然会主动吻他!还是……还是这种狂热到让他骨子里都发出战栗的吻法!

袁紫嫣此时已经无暇顾及江永在想些什么,也无暇去想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她只知道,她迫切地需要一种方法,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来告诉自己,一切的噩梦都已经过去……

江永渐渐被侵蚀了所有的感觉,只能沉溺其中,不断地向下沉沦……

半晌,直到袁紫嫣终于力竭,江永才缓缓与她分开。

两人皆是剧烈喘着气,看着彼此泛红的容颜和喘气的身影,不知不觉之中,屋内的气氛越来越热,两人之间的感觉也越来越危险。

江永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咬牙道:“紫嫣,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他若是现在住手,还来得及。若是紫嫣有朝一日后悔了今日的一时冲动,必定会因此而懊恼万分。

紫嫣受了足够多的苦,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而受到任何的伤害,那将是他此生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也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江永的克制,袁紫嫣都看在眼中,心中却是愈加地坚定起来。

袁紫嫣一向紧绷的嘴角突然放松了几分,缓缓地上扬,定格在一个媚人的弧度,眼中被方才那场激烈的动作逼出的生理性水渍还未曾消失,眼波流转之间,端的是魅惑万千,即便是在她如今这般堪称可怖的容颜上呈现出来,也不会让人感到丝毫的违和感,反而更多了几分残缺的美感。

袁紫嫣缓缓俯身,靠近正愣愣地看着她的江永,气吐如兰。

“江永,我这样子,美吗?”

一字落下,江永只觉得自己的心尖也随之一颤,不由地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原本袁紫嫣之于他,就是最好的毒药,无论是从前的冷艳逼人,抑或是受伤之后的颓然黯淡,对于他来说,只要是袁紫嫣这个人,这一切就不会有什么不同。

可是,从前无论是身为刺客还是容貌被毁之后,袁紫嫣总是刻意的压制掩藏着自己惊人的美丽。这一点,江永早就察觉到了,也从袁紫嫣的叙述之中,隐隐猜测到了缘由。

可是今日,她似乎是亲手撕碎了身上所有的束缚一样,将全身的魅力展现到了极致,似是急切地想在江永面前展现着她的资本。

这样的袁紫嫣,世上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更不必说本就爱她入骨的江永!

江永咬了咬牙,突然出手,略带粗鲁地将袁紫嫣一把拽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扣住,恨声道:“我给过你机会了,就算是你以后后悔,我也认了!”

说着,江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低吼一声,狠狠压上袁紫嫣的唇。

床头的纱帐滑落,遮住满室的旖旎,只余下偶尔泄露出的暧昧声音,昭示着屋中的无边风情……

一夜时间,飞逝而去。

等到天色大亮时分,江永一睁开眼睛,便是下意识地向着自己怀中看了过去。

待到看着袁紫嫣还乖乖地依靠在他的臂弯之中,整个人都缠在他的身上,江永的眼中划过一丝宠溺的笑意。

看着她这般依赖又疲惫的样子,就连往日里的警觉都完全失去,连自己醒来都没有发现,可见昨夜是被累成了什么样子。

江永这么想着,不由地生出了几分心虚来。

昨晚……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怪,也只能怪怀中的这个小妖精实在是太过勾人,让他食髓知味,控制不住地将她吃拆入腹,尝了一遍又一遍。

想到这里,江永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昨晚那旖旎瑰丽的画面,袁紫嫣含泪欲泣的模样,让他又是心疼,又是忍不住想要看她在自己身下流泪的模样……

江永摇了摇头,将自己脑海中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统统赶了出去,心下苦笑,自己这副样子,看起来还真像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对着心爱的姑娘,根本就把持不住。

轻吻了下袁紫嫣的额头,江永轻柔地将她的手脚从自己的身上拿了下去,见袁紫嫣神色间微微有些挣扎,不满地蹙起眉,意识还未清醒,只是口中一遍遍喃喃地唤着自己的名字。

江永只得叹息一声,凑上前去在她耳边轻声安抚着:“乖,别怕,我在这儿,你再睡一会儿吧……”

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重复,好不容易才把袁紫嫣哄睡着,江永起身,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往院中的小厨房而去。

为了弥补昨晚自己的“丧心病狂”,江永决定,亲自动手为爱妻做上一份爱心早餐!

江永一番忙活之下,好不容易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从厨房走了出来,可还未等他回屋,便见到了在屋外探头探脑地看着屋内景象的管家,不由地皱了皱眉。

“你在这里做什么?”

骤然听到身后的声音,管家顿时吓了一跳,回身见是江永,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昨晚屋内这么大的动静,两人情至深处,根本就顾不得收敛,他身为府中管家,又怎么会不知道昨晚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照常理来说,在这种事情之后,第二天早晨他都会特地吩咐下人们,不要前来打扰主子,免得坏了主人的“性致”,可是今天……

想到冒着被罚的危险来此的目的,管家焦急地将一个东西递到江永的手中,急切地道:“大人,今天一大早,齐王府就差人送来了这封请柬,说是要请您过府。这来传信的人怎么都不肯走,现在还赖在前院里呢!”

江永听得这话,眉头一挑:“哦?齐王请我过府?还有这等怪事儿!”

可不是嘛,若是有人问他这京城中谁最恨他,最讨厌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必定是齐王殿下!

自己不仅屡次坏他好事,如今更是与他的生平死敌太子联手。齐王不恨他欲死,千方百计地除掉他,他就已经要烧高香了,现在竟然会主动请他过府,岂不是怪事一桩?

难不成,这是一场鸿门宴?

见江永只是看着这请柬,不说去,也不说不去,管家可是着了急了。

“大人,难道您真的要去?这其中恐怕有诈,还请大人三思啊!”

江永闻言,不由地瞥了眼这位管家。

这间宅子,乃是他进京之时太子殿下为他准备的,早在他搬进来的时候,这上到管家丫鬟,下到一草一木,都已经收拾停当,他只需要舒舒服服地住进来就可以了。

对于这一切,江永心知肚明,这是太子殿下对他不动声色的监控。

至于这整个府邸的下人,既然是太子殿下派过来的,就算是算不上太子殿下的眼线,也必定是心向着太子的。

看着他对着齐王府的请柬犹豫,自然是要紧张的。

心中明白这一点,江永只神色淡淡地将请柬收入怀中,同时将手中仍然热腾腾的面塞到了管家的手中,嘱咐道:“不必打扰夫人休息,等到夫人醒了,便将这面呈上,就说我有事先行离去。至于齐王这里……”

江永看着袖中的请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待我去会会他!”

说着,江永便不顾管家的阻拦,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大人!大人!”

管家追在身后唤了几句,见江永丝毫不为自己所动,便知道他心中定然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随齐王府的人出了门。

见马车渐行渐远,管家忙召过身后的小厮,轻声吩咐道:“去,快将大人前往齐王府赴宴之事禀报于李阁老知晓!”

管家这里正担心这江永的情况,被他的鲁莽行事急得团团转,江永却是一派淡定安然的姿态,端坐在齐王府的宴客厅中,悠闲地品着茶,欣赏着舞姬的歌舞,看到兴起处,时而还会抚掌助兴,那一派闲适安然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在自己的家中。

而这一幕落入暗中观察之人的眼中,同样是对这人多了几分探究。

慕容绿萼倚靠在齐王身边,透过竹帐的缝隙,看着江永这般模样,不由地想起自己当日狼狈而逃的模样,心中泛上一丝恨意。

原本今日,齐王差人叫她过来,她还以为是齐王要她侍奉,心中暗自窃喜。谁知道来了之后,却坐在这竹帘之后,看着江永兀自享受的模样!

一想到此处慕容绿萼就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怒,身子柔弱无骨地靠进齐王的怀中,巧笑道:“主子,这人有什么好看的?依奴婢看,还不如一刀了结了他来得干净,也省得他再给主人横添事端!”

话到最后,慕容绿萼的话语中不由地带上了丝丝狠辣的意味。

她就是恨江永与袁紫嫣,恨不得亲手将他们碎尸万段!

第158章鸿门宴

百 度 搜 索 完 本 小 说 网 或 者 访 问w w w .w a n b e n . m e________ 齐王不动声色的将慕容绿萼的模样看在眼中,眸中闪过一丝轻蔑,斥责道:“妇人之见!”

转而看着厅中悠然自得的江永,眸中更是多了几分叹息。

“此人乃是不世的人才,若是能够为我所用,又何愁大事不成?”

听到齐王起了收服江永的心思,慕容绿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将身子与齐王更加贴紧了几分,柔声道:“主子,难道有绿萼在,还不能助主子成就大事吗?又何苦要依靠旁人?”

齐王听得此话,才缓缓收回看向外间的目光,落在慕容绿萼的身上。

慕容绿萼还未来得及开心,便被齐王钳住下巴,狠狠地一抬,微痛感从两人肌肤相亲之处传来,可齐王眼中冰冷刺骨的寒意却让她的身子猛地颤抖起来。

齐王俯下身子,贴近慕容绿萼的耳边,声音如同情人间亲昵的耳语,可话语却寒冷如冰,让慕容绿萼整个身子都僵在当场。

“就凭你?你屡次办事不利,此刻仍旧是戴罪之身,怎么,我不罚你,你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吗?不自量力!”

“主子,我……”

“给我听好!”齐王手下再使上几分力道,近乎掐入慕容绿萼下颌之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你对江永和小嫣儿动手。若是坏了本王的大事,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容绿萼跟着齐王身边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过齐王这副模样,当下哪里还敢顶撞,只能喏喏应是,不敢有半句反驳。

齐王见她还算是识相,这才冷哼一声,将她从自己腿上扫落在地,冷声道:“下去打理好自己,我们也该出去见客了。”

慕容绿萼强自撑起身体,一步一步,躬身退了出去。

齐王再次转眸,重新看向厅堂之内,见江永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他所在的地方,眸中更是染上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能这么快发现他的所在,江永,你果然非寻常人!

片刻之后,宴客厅中一舞停歇,身段妖娆的舞娘们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缓缓滑出厅外,随即几道身影便随之出现在宴客厅门外。

见来人模样,江永眸色微闪,却伸出手轻鼓了几下掌,笑道:“齐王殿下果真是好福气,这般左拥右抱,又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当真是让江某艳羡不已。”

对于江永的话,齐王不置可否,只揽着怀中的两个美人上得厅台之上端坐,方才笑道:“江大人客气了,如今京城之中谁不知道,江大人你可是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将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这点美酒美人,只怕到时候都入不得江大人的眼。”

听得齐王这番近乎恭维的话,江永只含笑抿了一口杯中酒,并不应答。

齐王也不放在心上,见江永端起酒杯,也就拿起自己面前的杯盏,朗笑一声,道:“来,今日既然是本王做东,就先敬江大人一杯!”

“哦?”江永看着手中的杯盏,挑了挑眉,道,“齐王殿下,酒宴敬酒,都要有个由头。不知齐王殿下的这杯酒,又是个什么名头呢?”

齐王眸中神色一闪,道:“说得有理,既然如此,那今日这第一杯酒,就敬妖人刘太素伏法,百姓安康,社稷太平,而江大人……也得偿所愿!”

听得齐王这般说辞,江永却只摇晃着酒杯,看着杯中的酒水,并不动作。

齐王见他如此,动作一顿,随即朗笑一声,道:“看来,江大人对本王始终是有多顾虑。也罢,这第一杯酒,本王便先干为敬!”

说着,齐王果真一仰头,举杯一口饮尽杯中酒。

待到齐王这一杯酒下肚,江永方才轻笑一声,转着酒杯,幽幽道:“这一杯酒,江永受之有愧。刘太素一事,都是他罪有应得,没有什么值得赞叹的。”

齐王听了这话,当即脸色下沉,见江永如此不给面子,正待发作,却又见他微微倾斜酒杯,将一杯水酒尽数倾洒在地上。

“这一杯,不妨就祭奠那些枉死的灵魂吧。刘太素已经伏法,你们,也可以安息了!”

齐王见他这般举动,神色几度变化。

他敬酒给江永,自己的这一杯已然下了肚,江永却将他的水酒尽数倾洒在地上,慰藉亡灵,岂非也将他当做和那亡灵一样?这岂不是等于在诅咒他不得好死?

思及此,齐王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冷笑一声,道:“江大人也未免太过谦虚,刘太素一案之所以能够伏法,谁人不知,皆是你江永在背后出谋划策?若不是你想出拿鳄鱼冒充恶蛟这等天马行空的法子,想要一国太师伏诛,岂非千难万难?”

江永听得此话,执杯的手一顿,终于抬眸望向上座的齐王,眸中的凛冽寒意毫不掩饰地倾泻而出。

“既然齐王慧眼,为何不在大殿之上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揭穿我?”

“哈哈哈!”齐王猖狂地仰天大笑几声,道,“揭穿你?事情已成定局,又有李明阳这个大学士为你作证,就算是本王当众揭穿了你,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更何况,”齐王话语微顿,望向江永,眸中带上了一丝轻蔑的神色,“刘太素那个蠢货,只知道给本王惹是生非。这次,本王还要多谢江大人为本王除了这个鸡肋!”

江永手中的动作一顿,缓缓抬眸望向齐王。

原来,刘太素当真是齐王的人!

这一处,他虽然原本就有过怀疑,奈何多方查证之下,却仍旧是没有抓到丝毫的蛛丝马迹,只得暂时放弃了这一点,转而专心对付刘太素一人。谁知道这个时候,齐王竟然会亲口对他承认。

江永沉吟片刻,突然沉声问道:“齐王殿下,为何要告诉江某这些?就不怕江某把这一切禀告圣上吗?”

齐王听得这话,又是一阵狂笑:“哈哈哈,你若是想说,自管去告御状就是了。本王还是那句话,因为这并不会有什么用处!”

依着江永的心性,若是已然抓到了他与刘太素之间的蛛丝马迹,又怎么会只对刘太素一人出手?

只要他没有证据,喜欢在外面说什么都随他,总归父皇不会因为一些风言风语就治了他的罪。至于旁人怎么说他,他还当真是不在意。

见齐王这般模样,江永默然,紧了紧手中的杯盏。

他早就知道齐王的势力庞大,堪称是恐怖的地步,否则,太子这一国储君也不会如此忌惮于他。

但他仍旧没有料到,齐王竟然会如此有恃无恐!

正当江永沉默的时候,齐王却是轻笑一声,端起手中的杯盏,由着身边的女子为自己斟满,举杯道:“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今日既然是酒宴,这第二杯酒,就还是由本王这个主人家来敬。”

江永猜不透齐王这一次心中又是打着什么算盘,只挑眉道:“那么,不知这一杯的名目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