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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持续响一个小时以上,薛斐就出门住到外面,一般等再回家就不响了。

如此拖延了一个月,今天,此时此刻,它又响了。

今天去医院探望戚铭,已经可以确定他健康无碍了,薛斐觉得时间差不多,可以进行下一次任务了。

“别叫了,你爷爷来了。”薛斐没好气的打开保险柜,把手机取了出来。

就在接触到薛斐手的一刻,手机停止了响铃。

接着可能是害怕薛斐再把它关起来,屏幕上瞬间弹出一个提示框:《复仇》已上线16天。

这是干嘛?埋怨他没及时接任务吗?薛斐面无表情的道:“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开始吧。”

话音一落,屏幕上切入了一段动画。

老模式了,薛斐眉梢都不动一下。

“谁浪费时间谁知道,反正不是我!”动画内一个中年男人冲着屏幕大喊。

薛斐一怔,这句话简直就像手机对他说的话,埋怨他没有及时接受任务。

但是薛斐是那种能被吓到的人么,对这屏幕就是一句:“傻逼吓唬谁呢?”还白了手机一眼。

“不是你还是谁?”屏幕里的镜头拉远,出现另一个中年男人,他指着第一个男人道:“大哥,说好了每个月1号送来就1号,今天都3号了,告诉你,过去那3天,别想找补回来,你自己浪费时间自己担着。”

“二弟,你这就过分了吧,说好了老娘在每个人家里待一个月,应该以一个月的周期30天算,我晚了3天,那么下个月,你就得3号送回来。”

二弟摆手,“大哥,你得讲理,下个月就1号送回去。按照你的说法,那你轮到2月份只有28天的时候,你咋不说叫老娘在你家多待2天,凑够30天呢。3月1号起得比鸡都早,给我送回来了。”

“嘿,你能不能讲点道理?那我轮大月份31天的时候,咋没见你出来放个屁呢。”

两人在空地上吵吵嚷嚷,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腰坐在不远处的轮椅上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满头银丝,脸上的皮肤皱巴巴,甚至因为皮肤太过松弛,耷拉下来的眼皮将眼睛的缝隙都挡住了。

她低着头,拽了拽盖在膝盖上的小摊子,把怀里的黑猫又搂了搂。

低声喃喃自语,“小黑啊,这就是我两个儿子,大亮和小亮……养他们这么大,给娶媳妇给盖房子,现在他们自己也都有子女了,家家都有大瓦房,可却没我这个老太婆待的半点地方……”

黑猫橙黄的眼睛瞪了又瞪,圆溜溜的,一动不动。

老太太抚摸着它光亮的毛皮,“你看见了,3天时间,就吵啊吵啊,我在他们身边多待3天都不行啊……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这么大,又有什么用呢。我记得啊,小时候家门前有条河,不宽,也没桥,我天天背着大亮放学回来,都要趟过那条河,河水冷啊……小亮他啊……逗邻居家的大黄狗,被追着跑……我做菜听到了跑出来抱住了他。小黑你看,我手上这道疤就是大黄咬的,狗牙划了那么长一道血口子,流了好多血……”

黑猫喵喵叫了两声,仿佛听到了老太太的话。

这时小儿子满脸怨气的走过来,推着母亲的轮椅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妈,这个捡来的垃圾猫能不能扔了啊?看着晦气,你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养猫干什么。”

老太太仿佛耳聋了一般,不管儿子说什么都不说话。

很快小亮把母亲推进一个空屋子,这间屋子在新盖的城镇大瓦房中处于最末一间,只有一个破床垫一床破被,把母亲往屋里一推,转身就走了。

老太太坐在屋子中央,抱着黑猫继续喃喃自语。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准确的说,是27天过去了,下个月1号,小亮推着妈妈出了门,来到不远处住着的大哥家。

“大哥,大哥!”小亮往死里砸门,但是院门紧闭,显然没人,锁门出去了。

小亮气道:“故意躲出去了!1号不在家待着,摆明了不想接人!”他怒气冲冲的对老母亲道:“你看你的好儿子。”

老太太老态龙钟的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儿子。”

“妈,我还有事,你在这里坐一会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他们一会就回来了。”小亮说着,就要走。

黑猫喵的一声尖叫,老太太嘴唇动了下,仿佛在说不要走。

“妈,今天多暖和啊,你看屋檐都滴水呢,你正好坐在这里晒晒太阳!”小亮看着母亲道,转身走了。

一边走一边嘟囔,“本来就该大哥多养,你给他掏钱办养殖场,亏了那么多,没见你说半个不字,轮到我这里买辆车,就一口一个没钱了,哼!”

小儿子越走越远,老太太就坐在大儿子家门前,静静的坐着。

夕阳西下,天边出现了星辰,气温骤降,屋檐的滴水变成了冰锥。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老太太的身体因为寒冷不停的缩着,最后紧紧抱着猫,脑袋扣在了膝盖上,保持这个姿势,再没抬起头。

天亮时,黑猫跳出老太太的怀抱,在她脚边蹭了蹭,跑向了远方。

老太太的黑白照片挂到了灵堂里,孝子贤孙们陆续来灵堂里磕头。

虽然生前只配睡破床垫盖破被,但是死了之后,却躺进了一个气派的大棺材内,不管是棺材板的木料还是刷得漆都是顶好的。

“一定要用,不能让街坊邻居看笑话,说咱们花不起钱。”大亮对弟弟道。

小亮赞同,“十里八乡的亲戚都通知到了,随的份子钱每一笔都得记得明明白白,等发送了,这些开销要点得明明白白。”

入夜了,灵堂里点着烛光,幽幽的,不时跳动一下。

今晚是大亮守灵,因为太无聊了,不时打一个哈欠。

“喵——喵——”忽然间,他听到了猫叫,而最惊奇的是,叫声似乎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他一听就生气了,骂道:“该死的猫,赶紧滚!快滚!”

他冲了过去,站在棺材边缘一看,大叫了出来。

黑猫满嘴是血,正在啃咬母亲的脸,母亲的脸大半边已经不见了。

“喵——”黑猫长大嘴巴,朝他叫了一声,露出四颗尖牙,还有一嘴的鲜血。

此时此刻,猫的嘴巴大得突兀,真是一张血盆大口。

大亮怒道:“畜生,我撕了你!你叫明天来亲戚怎么看?”

黑猫一跃出了棺材往门口跑去,灵堂的屋门是关着的,大亮气道:“看你这畜生往哪儿跑?”

就在他追到门口的时候,黑猫嗖的一下消失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正纳闷,身后的棺材传来响动,他回头一看,已经死去的母亲正慢慢坐起,铁青的脸没有半点血色,更恐怖的是,被猫啃食的那半边脸,已经长出了黑猫,眼珠也成了黄橙橙的颜色,仿佛一张猫脸。

“天啊,诈尸了!”他想开门出去,但是门却打不开。

身后的母亲却已经来到了他身后,他惊慌的回眸,看到了一张长着尖尖獠牙的血盆大口。

迸溅了满屏鲜血。

屏幕上的薛斐下意识的将脸远离了屏幕,虽然动画粗糙,却看得人心里毛毛的,似乎那些血滴可以飞出屏幕。

下一个画面,则是小亮家,画面拉近,小亮开肠破肚躺在院内,眼睛直勾勾看着天空。

最后一个画面,老太太在全村人的围堵下,逃窜进了夜色中,当然,身体像猫一般灵活。

薛斐吁了一口气,知道动画结束,该出问题了。

这一次,他可以保证看得是目不转睛,一点信息没遗漏,就是问大儿子家的柴火堆有几层,他都能说个差不多。

这时候,画面一切,蹦出一个提示框:请于4月23日这天阻止,生于1997年10月11日,就读于H大学数学系的大四学生张克然自杀。

“emm……”薛斐扶额。

槽点太多了,不知该先吐哪一个。

最终,他对着手机悠悠的道:“我说你他妈的动画和问题有关系吗?”

做阅读理解,结果阅读文章和问题完全没关系,谁受得了?

而且这一次,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吧,根本就是命令。还有阻止张克然自杀?根据限定条件,手机说的张克然,肯定就是他知道的那个张克然了。

张克然性格乐观开朗,他自杀?当然,抑郁症患者有可能在人前表现得很乐观,周围人没有察觉。但张克然……

就凭他破解幽灵火车日记,狂笑自己是天才那股张扬劲儿,怎么看都太可能吧。

另外,张克然跟猫的复仇有关系吗?没关系啊。

就在薛斐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手机画面再次变化,出现了一张图片,上面有一个地图似的图钉,下面的经纬度打了马赛克。

手机提示框:本次奖品,薛斐父亲目前身处的坐标。

薛斐整个人沸腾了,惊喜的道:“我就知道!你跟我爸爸有关系!”

果然,只要陪手机玩游戏,就能得到父亲下落。

手机跳出提示框:接受此次任务?是,否

薛斐没半点犹豫,爽快按下了是。

然后将手机一扔,将拳头握了握,“爸爸,我来找你了!”

经过之前的测试,他知道手机怎么摔都没问题,一直以来都粗暴对待。

不高兴了摔,高兴也要摔。

等他从喜悦中慢慢平复下来,才捡起手机,随便擦了擦,重新关到了保险箱中。

这次任务怎么看都很简单,大不了把张克然绑了,叫他安然度过4月23日这天就行了。

4月22日约见张克然,一杯麻药伺候,然后带回家绑起来,叫他睡觉睡到24日,完成。

薛斐拿出手机,给张克然打了个电话,“喂,干嘛呢?”

张克然在那边道:“什么干嘛呢?没干嘛,倒是你想干嘛,怎么突然想起联系我了?”

“没什么,就是惦记你了,看你过得好不好?最近学习生活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张克然听薛斐这么殷勤,莫名其妙的道:“我好得很,没什么困难。你这么突然关心起我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咱们以前的革命友谊,慰问你一下。”

张克然警惕的道:“你不是突然觉得我智慧的光芒闪闪发亮,特别迷人吧?”

直男的自恋心态真叫人受不了,薛斐啧了一声,“说什么呢,我是那种审美观突然跌进马里亚纳海沟的人吗?”

“老子很帅好不好。”张克然笑道:“说吧,你到底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聊聊,保持联系,改天请你吃饭,好了,挂了。”

就在薛斐挂断的瞬间,听到张克然在那边哼道:“请吃饭?信你个鬼咧。”

薛斐放下手机,认真思考了下,自己是不是真该请张克然吃饭,打打他的脸。

今天是3月25日,距离4月23日,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看来张克然一切正常,手机里说他是自杀,那肯定是在这一个月内他心里发生了重大转变,才会导致自杀。

会是什么呢?

——

隔天,薛斐又去医院看戚铭,在一楼登记领了胸牌,坐电梯往8楼的病房去了。

他刚到戚铭所在的病房门口,看到一个护士端着托盘从病房内走出来,和薛斐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注意到护士牌上写的名字是刘立淑。

薛斐进门,见戚铭正在放病服的袖子,他好奇的问:“又给你检查什么了?”

“抽点血做血常规。”戚铭道。

薛斐见电视下面摆着游戏机,还有乱丢的游戏柄,“你应该快出院了吧?”

戚铭示意屋里的护工跟保姆都出去,走到薛斐跟前,“你觉得呢?”

薛斐本能的意识到不妙,转身就跑,结果被戚铭一把抓住,满满抱在怀里,双脚离开了地面。

戚铭笑道:“举高高,你说你老公健不健康。”

“赶紧放我下来。”

“就不。”

任性的家伙!薛斐忽而一笑,不过有时候任性也挺可爱的。

——

刘立淑双手插兜,匆匆的走出住院大楼,紧张的四下张望,确定没人跟随,走进了停车场,藏到了柱子后面,才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突然嘴巴被人捂住,她吓得心都快停了,定睛一看眼前人,松了一口气,“你要吓死我了。”

“东西拿到了吗?”

刘立淑把刚才抽取的血瓶递给来人,“这大概是5ML,够用吗?”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血液呵呵发笑,笑得她毛骨悚然。

其实他们并不是认识,或者说她不知道对方认识她的。

突然联系到她,要她想办法取一滴她负责的病人戚铭的血液,数量不用多,只要一滴就好。

报酬,是一笔叫她没法不心动的大数额钱财。

有了这些钱,她能偿还无节制买买买欠下的外债。

最近丈夫一直跟因为这事吵架,弄不好就要离婚。

只是一滴血而已。她心动了,也下手了。

事情非常顺利,因为这一个月来,在她病人面前已经眼熟了,所以对方并没有怀疑。

就算被发现了,她也想好了说辞,就说记错了抽血对象,大不了赔礼道歉。

对面的人一把夺过血瓶,并把手里的大纸袋塞给了她。

她打开一看,满满一兜子的钱,她随便摸了摸,这手感,是真钱没错。

等她看完钱,再抬头,那人已经不见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她也不想管那么多,拿到钱就是最好的。

她抱着钱,转身就跑。

上大楼台阶的时候,因为太急了,她噗通一下,摔了个结实,手里的纸袋飞了出去。

天啊,里面全是钱,被人看到太不好了。

她顾不得疼,连滚带爬的去捡……钱?

“钱?”刘立淑惊奇的发现从纸袋中飞出来的哪里是一捆捆钞票,而是一堆白纸。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我的钱呢?”她拿过纸袋,发现里面的钱也全变成了白纸。

她掏出一叠白纸,随便揪住了一个行人,急道:“你帮我看看,这是钱还是白纸?这是钱还是白纸?到底是钱还是白纸啊?”

最后一句几乎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