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观音笑道:“玉小哥别放心的太过,仔细人家一掷千金,打动了神女的芳心。”

“你别幸灾乐祸,有你哭的时候呢。”金折桂冷冷地瞥向阴阳怪气的郁观音。

郁观音嗤笑一声。

待又了两日,吕云醉再叫人送东西来,郁观音已经做好欣赏玉破禅气恼的准备,却见那柔然人送来了八个匣子,待瞧见金折桂打开匣子后沉默不语,就幸灾乐祸地问玉破禅:“快去瞧瞧,送来的是什么?”

玉破禅挨近看了,就对郁观音道:“娘娘怎么不自己来看看?”

郁观音见蒙战、严颂、玉入禅等人的神色都不对,只得凑近来一看究竟,见匣子里竟然装着人头,再一一看那人头的面目,赫然是她属下的人头,不禁脸色一白。

“多谢你们将军,只是剩下的那一半也送来吧,人都死了,总要叫人家整个儿下葬。”金折桂将匣子一一盖上。

“是,我们一定跟将军说。”那柔然人用中土话来答,看金折桂并未惊慌失措,心想金折桂倒是镇定自若得很,叫她做吕云醉的王子妃,也不算委屈了吕云醉。

“请。”金折桂道,待这群柔然人走了,就问郁观音:“柔然人有多少会说中原话的?”回忆一番,那屡次搭话的人次次都在偷偷摸摸地打量众人的神色,显然是在揣测他们山寨里众人有没有因吕云醉的连连示好出内讧。

“少得很。”郁观音也留意到那中年人了,“看那人气度,他应当是吕云醉的军师。”

“我去杀了他。”金折桂果断道。

“不要打草惊蛇。”郁观音、玉入禅异口同声道。

玉破禅道:“这一月里吕云醉没来,会不会,是去……娘娘的营地里了?如此,吕云醉就是已经离开了柔然,咱们趁机偷袭,然后,请娘娘担下‘声东击西’的担子。到时候吕云醉懊恼自己棋差一招,也不会怪到我们头上。”只要不撕破脸就好。

郁观音先不肯说话,随即想到自己的营地兴许当真被吕云醉偷袭了,立时道:“好,只要你们能重伤柔然,我郁观音就替你们担下担子。”

“收拾收拾,我们出发。”金折桂伸手在装着头颅的匣子上敲了敲,随即去换了衣裳出来。

一行人立时骑马出了寨子,眼瞧着白茫茫一片大地上,才离开不久的柔然人留下一队清晰的脚印。

待跑出一截路,金折桂对其他人道:“你们绕开,我过去看看能不能问出吕云醉到底哪里去了。”

玉破禅忙道:“你答应过我,不用美人计。”

“姓吕的都不在,我去哪里用?放心,顾忌着姓吕的,他们不敢拿我怎样。”金折桂道。

玉破禅思量再三,见没有危险,这才点了点头。

“小前辈,你小心一些。”蒙战惴惴不安地说,总觉得自从自己说过美人计过,玉破禅看他不大顺眼,待金折桂点头后,就随着玉破禅远远地绕开。

金折桂纵马跟上前面的人,果然前面的人听见马蹄声,就立住马,严阵以待地回头,见是金折桂,不觉放下心来,看她一张脸被寒风冻得越发雪白甚是可爱,不似在山寨里那般谦恭,因没有旁人,便大大方方地看起她来。

“魁星姑娘怎么出来了?”会说中原的话的那人问。

“请、请问,你们将军呢?”金折桂在风中瑟瑟发抖,微微低头,不胜娇羞地说道。

“……寨子里人多,不方便问。你们将军死哪里去了?怎么都不露面?”金折桂又嗔道。

那人见只有她追来,就想天下的女人没有不爱有财有势男人的,果然才送了一些东西来,这个女人就崇拜起吕云醉了,“将军有事不能来看望姑娘,待我回去,就替姑娘将话转给将军。姑娘有什么话要对将军说,只管说吧。”

“你们的王上会不会不喜他三番两次给我送东西?”金折桂问。

“王上得知是送给魁星小姐的,并无不喜。”

金折桂又反反复复地问了许多废话,有意拖延时间。

待见这群人不耐烦地想走,金折桂就开口道:“你们将军是不是去郁观音的老窝了?”

那人立时警觉起来,连忙用鲜卑话说给其他人听,可惜他此时离着金折桂太近,金折桂快速地提抢向他胸口刺去,待大黑向一旁跑开,用力地横戳进去,看那人嘴中流血倒在地上,这才罢休。

其他人慌张地要向金折桂扑来,追出几步路,听到马蹄声,见一堆人围了过来,又连忙转身要逃,可惜此时逃跑已经来不及。

蒙战、玉入禅两人抢先提抢向那些人奔去,梁松、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阿六,严颂、玉破禅等将柔然人围住,叫慕容宾领着人放箭将众人射杀后,看见剩下的二十多匹马,玉破禅对拓跋平沙道:“把马带回去杀了充作干粮。我们在去把其他见识山寨的人杀了。”

“是。”拓跋平沙犹不解恨地提刀重重地砍在柔然人的尸体上,这才带着人将马匹聚在一起。

天暗了又亮,金折桂又向监视黑风寨的人走去,三言两语下,那些人果然透露了风声“将军去打郁观音的老巢去了!”

打听来了想要的消息,玉破禅等人分头将监视黑风寨的人杀了,就又齐齐向柔然人的文城去,待在文城外,已经过了午夜,瞧见城内漆黑一片,梁松叹道:“这城里有一半是平民百姓。”

玉破禅自然也知道这个,下了马,“我领着梁大叔、阿大、阿二骑着汗血马进城放火,偷马,其他人在外头等着。”

金折桂按着玉破禅的肩膀跳下来,将大黑让给玉破禅骑,摸了摸他眼角掉下的眼泪,“他们的马丢了,他们定会去追。你把他们往山上去领,我们在山上滚雪球,如今的雪已经有三尺厚了,活埋他们才好。”手指了指文城后的雪山。

玉破禅蹭了蹭金折桂的手,自从跟她亲密之后,不知不觉,他心里越发喜欢跟她亲近,若往日只有六分真情,此时也已经有十分了。

“自己小心一些,千万别……”

“好了好了,八哥有大黑,不会有事。”玉入禅眉心跳了跳,想起阿烈如今对他体贴得很,疑心玉破禅跟金折桂背着他做了什么事。

“走吧。”玉破禅骑上大黑,踏着雪,快速地向文城里窜去。

“咱们走。”金折桂带着人向雪山后去。

“小前辈,你是不是跟八哥……”玉入禅斟酌着措辞,金折桂、玉破禅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人,若发生点什么事,也不叫人意外。

“管你什么事?”金折桂骑惯了大黑,不太习惯骑别的马,只觉得这马的马蹄声太重了一些。

玉入禅一噎,如鲠在喉。

严颂则是老气横秋地一叹:“食色性也……”

“你知道了什么?”金折桂转向严颂。

严颂茫然道:“我只是说一说。”

金折桂长吁了一口气,原以为严颂偷偷瞧见了呢,看他那懵懂样,这厮该只是随口说一说。

见金折桂这反映,玉入禅眼皮子又是一跳,心想若是他们二人当真做出点什么事,就算是金老夫人也不能拦着他们成亲了。

一群人上了雪山顶上,瞧见天色还没亮起来,又有大雪落下,就齐齐动手去滚雪球,一个个雪球摆在山顶上,金折桂忽地伸手指向山后,“瞧,那边是不是也有营地?”

金折桂指点了后,玉入禅等又向那边看去,见那边果然有帐篷,只是帐篷被大雪埋住,看得不太清楚,只能瞧见一大片旗帜在雪光中飘扬。

“那边,是什么人?他们在这边狩猎吗?”金折桂眯着眼睛问。

阿四等人看见那边的众多旗帜,就道:“在那边的人,非富即贵。不然,谁有闲情去那边驻扎?”

正说话,却听山脚下传来喧天的声响,梁松等人顾不得去看后面营地,赶紧向前看,只见文城里火光四起,万马嘶鸣,不多时,轰隆一声,似乎是大片的马厩齐齐被骏马扯倒,少顷,就见一匹大黑马领着三匹或红或白汗血马带着上万匹骏马向雪山奔来。

“大黑真管用。”严颂艳羡地看向最前面的大黑马,待看见众马之后,又跟着许多柔然兵,又唏嘘道:“要是马冲上来,咱们会不会……”不等他说完,就见背后的营地里听到了动静,那营地里的人也驾马向这边追来,立时道:“咱们快跑。”

金折桂看众人要逃,赶紧道:“都别动,下面更危险。”

一句话后,果然雪山开始颤动,等玉破禅骑着大黑马带着梁松奔上山,只瞧见堆在半山的雪球抖动得越发离开。

“马蹄声,是整齐的。”金折桂拉住自己方才骑着的马,听那马不停地闹腾,就设法安抚它。

其他人不知道金折桂这句话的意思,但仔细去听,果然马蹄声整齐划一,雪球忽地向下滚去,越滚越大,大片的积雪也向下滚去,就连山另一边的积雪,也向下滑去。

雪山露出原来的黑漆漆山石,金折桂紧紧地盯着山下看,见汗血宝马们灵巧地避开雪球,在不停滑动的积雪上快速本来,下面的骏马不如汗血马灵活,踩在雪地上,撞在雪球上,一匹向后倒去,重重地砸在下一匹身上,然后一股脑儿地滚下山,将原本在后追逐的柔然兵重重地砸在身下。

“这是马崩?”蒙战摸了摸额头,看许多马骨折了,心想没了马,那吕云醉还如何嚣张。

尚且没人答他,就见山颤动得越厉害,马匹越是焦躁不安,不一时,山顶上的马再也拉不住,胡乱地奔跑起来。

“哎,我的马。”严颂、玉入禅等赶紧去拉扯自己的马,玉入禅瞥见金折桂去追自己挂在马上的银枪,喊了一声小心,看金折桂为了银枪骑上了马,赶紧上了自己的马,跟着金折桂一同向对面山下奔去。

“小心头。”金折桂稳住身子后,提醒了玉入禅一句,随即就见这山坡太陡峭,就连身下的马都停不下来,那马慌张地嘶叫着,忽地前蹄一拐,撞到滑下来的雪堆上。

金折桂紧紧地握着银枪飞了出去,深深地栽进雪堆里,费尽力气地爬出来,就见几柄钢刀泛着冷光架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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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郁观音的仰慕者

“你们,是什么人?”来人眯着眼看向山上还在四处乱撞的骏马,回头又看了眼自己那数百个被大雪活埋的士兵,最后来来回回地看向金折桂、玉入禅,待见他们二人狼狈地从雪里钻出来后,见他们露出两张中原人的脸孔,就示意士兵将钢刀拿开一些,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中原人。

金折桂、玉入禅对视一眼。

玉入禅用中原话对金折桂冷笑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竟然为了银枪连命都不顾。”

金折桂揉了揉手腕,“抱歉,为了驾马,把手腕缠在缰绳里了,马跑的时候没来得及抽手。”

玉入禅方才在山顶看着她追着银枪,还当她要拿枪,此时听说她只是手缠在缰绳里,不由地有些释然。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披着大红披风,又挨近一些,用鲜卑话问金折桂、玉入禅。

玉入禅用鲜卑话反问道:“你是什么人?”打量过去,看这人年纪跟吕云醉不相上下,打扮……与其说是像中原人,不如说是像吕云醉。

“俟吕邻春。”

金折桂想起吕云醉的吕字,就是取自俟吕邻,心想这也是一个柔然王子?可是如今柔然忙着打仗,这人躲在这山坳里做什么?

“你们是谁?” 俟吕邻春又问。

金折桂看着俟吕邻春,却对玉入禅道:“你说,他听得懂听不懂中原话?”

玉入禅盯着俟吕邻春道:“看样子是听不懂了。”

“你们是谁?” 俟吕邻春因听玉入禅说了一句鲜卑话,就当他们会说鲜卑话,连声催问。

金折桂看俟吕邻春虎着脸,眼睛一眨,开始呜呜咽咽地掉泪,“咱们就不说鲜卑话,急死他。”

“好。”玉入禅看金折桂的眼泪说来就来,微微撇过头去,看着陆陆续续有人从雪堆里钻出来,心想俟吕邻春的人被活埋了不少,若是他知道他们是罪魁祸首,那他们……

“哎,你别哭,你们怎么到的山顶上?山上那群人,是你们的人吗?” 俟吕邻春焦急地问,看金折桂年少,又哭得可怜兮兮,赶紧收敛方才有意做出来的凶神恶煞模样,细声细气地安慰她。

金折桂虽听得懂这人说什么,但不肯再开口说鲜卑话,暗道莫非这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才验证了玉破禅的真心,就立时落入敌手?

“我扶着你起来。” 俟吕邻春小心地扶着金折桂的臂弯,看见她身边落着一杆银枪,纳闷地看她。

金折桂赶紧指手画脚,指着山上,又不肯叫俟吕邻春搀扶。

俟吕邻春看金折桂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就想这银枪定是玉入禅的,又看玉入禅斯文文弱,疑惑地想他们是一对小情人?不知山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跟着我来。”

玉入禅、金折桂互相递了个眼色,见营地里还有一两百人,心知他们硬来是拼不出去的,只能跟着俟吕邻春,回头瞧见山上有人影一闪而过,就又回过头来。

俟吕邻春莫名地心情大好,对着才从雪堆里钻出来的随从道:“来了贵客,快叫人摆宴。”又示意金折桂、玉入禅跟着他向营地里去。

金折桂眼瞅着许多人忙着去扒拉雪堆,腹诽道:“救人还来不及,哪里就能摆宴席。”

“王子,王子。”忽地一阵阵莺啼燕语传来,金折桂、玉入禅立时向有女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顶帐篷被从雪地里扒开,帐篷里陆陆续续地钻出七八个身穿骑装的妖娆女子,那些女子们看见金折桂立时饱含敌意,待看见了玉入禅,又睁大眼睛地围住玉入禅。

“你们是什么人?”那群女人七嘴八舌地问。

金折桂看一个貌似十分的得宠的女人咄咄逼人地过来绕着她转,忽地掩面又嘤嘤啼哭起来。

原来是一个色鬼王子,难怪吕云醉天天琢磨着怎么使坏,这人还有功夫来狩猎。金折桂边想边哭,又想说好不用美人计的,没想到还得用……这也不算美人计吧?

“别哭别哭,她们不是有意的,不用搭理她们。” 俟吕邻春搓着手,“原本听说中原女子都好看,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果然中原女子都好看。”见宠妾们不是醋意正浓地瞪着金折桂,就是垂涎三尺地看着玉入禅,就骂道:“都走开走开,中原女子胆小,别吓着她。”

“胡说八道,我们就喜欢鲜卑姑娘身材高大、丰乳肥臀。”金折桂嘤嘤地哭,嘴里含含糊糊地说。

玉入禅听金折桂冒出这么大咧咧的一句,不由地瞠目结舌,那四个字就连他也不敢说,“……小前辈,慎言。”

金折桂冷不丁地听玉入禅一本正经地说出“慎言”二字,不禁破涕为笑。

俟吕邻春看金折桂年少娇小,一时哭,一时笑,只当她被玉入禅哄好了,心叹中原人跟塞外人长的就是不一样,这二人真是一对璧人。

“王子,赶快回皇宫吧。大王子不在,这正是你好好孝顺王上的时候。” 俟吕邻春身边的下人道。

俟吕邻春思量一番,见山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赶紧轻声对金折桂、玉入禅道:“走,我带你们去皇宫。”

玉入禅担忧道:“小前辈,我们去了皇宫……”

“走一步看一步吧。”友好地冲俟吕邻春一笑,心想玉破禅说过会冲进柔然救她,不知道是不是玩笑话,但愿他只是玩笑话,不然就是以卵击石。

“王子,他们来历不明,不能带回宫里。”那随从赶紧阻拦道。

俟吕邻春立时虎下脸,对那随从说:“谁也不许告诉别人他们是从山上掉下来的。”又和气地示意金折桂、玉入禅,“来,请上车。”

二人犹豫一番,就上了车,听见山下那群女人叽里呱啦说金折桂不配上车,金折桂果断地嘤嘤地哭起来,临了将俟吕邻春当做依仗一般,含泪地看着他。

俟吕邻春果然生气了,对外头女人们说:“谁敢再抱怨一句,我就杀了她。”抓耳挠腮,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通话来讨好金折桂。

金折桂看俟吕邻春一声威胁后,那些女人还在嘟嘟嚷嚷,心想这俟吕邻春就是个纸老虎,要是吕云醉,定然没人敢大声说话,等车厢里俟吕邻春把酒肉递给他们,又示意他们吃后,他们二人就吃了起来。

“中原都是你们这样细皮嫩肉的女人吗?我也想去中原看一看,可惜父王连中原话都不肯叫我学。” 俟吕邻春明明以为玉入禅、金折桂二人都不懂鲜卑话,嘴里却还是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你们中原的冬天也有这么大的雪吗?听说你们南边四季如春,冬日里也有花朵。”忽地想起一事,对着外头叫嚷:“去摘了梅花来。”等下人摘了红梅送来,就小心地送给金折桂,又极力想告诉玉入禅他送花没别的意思,“你们中原也有这样的红梅花吗?”不等他们二人回答,就又自言自语道:“定是有的了。草原上,就数慕容部落的人生的最美,可是她们还比不上你们。你们知道郁观音吗?她的家乡在你们中原的江南,她说江南的春天最美。”

玉入禅、金折桂错愕地听俟吕邻春说话,见他似乎对中原很是向往,尤其是说起郁观音,他嘴里不乏溢美之词。

“郁观音的家乡,我总想去看一看才好。” 俟吕邻春叹道。

金折桂原本以为俟吕邻春是好色——甭管好谁的,才叫他们上马车,此时见他似乎对他们二人没有邪念,一时好奇起来,心想吕云醉都能去中原学中原话,怎地俟吕邻春不能?不知道俟吕邻春若知道郁观音险些被吕云醉杀了,他会怎么想。看俟吕邻春没有恶意,就接过梅花,放在鼻边轻轻地嗅。

“这是什么?” 俟吕邻春指着金折桂手上的梅花问。

金折桂心想这人是傻子吗,转而明白他在问梅花用中原话如何说,就字正腔圆地说:“梅花。”

俟吕邻春见金折桂“猜对”他的意思,立时兴奋起来,怪腔怪调地反复地念着梅花,又双手合十,做出要拜佛的模样,不住地鞠躬。

玉入禅看他模样滑稽,低声用中原话说:“他是傻子吧?竟然会喜欢郁观音那女人。”

“郁观音可是你师姑。”金折桂猜到俟吕邻春想知道郁观音的中原名字,于是又善解人意地道:“观音。”

“观音、观音。” 俟吕邻春反复念叨着,神情如痴如狂,一路上也不再搭理金折桂、玉入禅,只管如获至宝地反复地念叨着观音二字。

一直到出了山谷,俟吕邻春都喜气洋洋,待出了山谷,就向柔然皇宫去。

柔然古城……金折桂叹了口气,等进到柔然皇宫,忧心忡忡地打量着城墙。

“小前辈,你想什么呢?”玉入禅低声问,只当金折桂已经找到法子脱身。

“想着在哪里刻上到此一游四个字。”金折桂喃喃地说,这还没和亲,就先进皇宫了。

只见进了皇宫后,就有一群女人来迎接俟吕邻春,金折桂、玉入禅二人被挤到一旁,眼瞅着众女七嘴八舌地抱怨俟吕邻春不带着她们去狩猎等等,不禁觉得好笑。

俟吕邻春正忙着安抚众女,就听他身后的随从道:“王子,你快些去安慰王上吧。昨天夜里文城里有人放火,又有人趁着大家扑火,去马厩里激怒马群。把马厩里的马都闹疯了,上万头马把马厩拉倒,向山上跑去,又从山上跌下来。”那人说着,又去看金折桂、玉入禅。

俟吕邻春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一万匹马。”

“还伤了几万人,听说一道黑影跟闪电一样转来转去,文城里就失火了。请王子赶紧去安慰王上吧。”那随从苦口婆心地反复劝说。

俟吕邻春不耐烦道:“我安慰几句,就能叫人都痊愈了?等大哥回来再说。”

“可是王子……这两个中原人,王子是怎么遇上他们的?”那随从再三打量金折桂、玉入禅。

俟吕邻春道:“回宫的遇到的,他们是一对私奔的汉人。”说着,又殷勤地领着金折桂、玉入禅进他的宫室,到了宫室里,立时炫耀地叫人摆上美食,送上衣裳首饰。

“……怎么兄弟两个,都是一样的招数?”玉入禅看着俟吕邻春,却对金折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