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翡将银票放下,转身欲走。突然赵策在她身后道:“有件事你知道么?”

“什么事?”

“晓芙和尉东霆曾经有过婚约。”

云翡一怔,回过头来。

赵策定定看着她,一双妖娆的桃花眼,亮的迫人,他不像是开玩笑。这种事也无法开玩笑。云翡甚至连问都不必问尉东霆,便立刻相信了赵策的话。原来,赵晓芙对自己和尉东霆的婚事异样的关心,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敌意,不光因为她是仇人之女,还是夺夫的情敌。

怪不得,尉东霆年已二十二却一直未婚,原来是和赵晓芙有婚约,后来秦王和朝廷反目,所以这桩婚事不了了之,尉卓便让他去荆州联姻。

她呆呆地看着赵策,心里如同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尉东霆在窗外听见这些,疾步走了进来,将呆住的云翡护在身后。

赵策淡淡笑了笑:“果然是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可怜晓芙心里至今还想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寿司不萝卜、云绿、旬人启示的地雷…

57、这一章酸甜可口

听到“婚约”两个字,她心里只是像被人揪了一把,但此刻听到“旧爱”两个字,像是一把利剑插到了她的心上。

她很想大度,宽容的一笑置之,可是为什么挤出一丝笑容是如此的艰难。她甚至将赵策的伤害都可以轻易的释怀,可是旧爱两个字,却像是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了心坎上,任凭她费尽力气,也无法挪开。

尉东霆放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僵硬着身体,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心情,对赵策口是心非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会放在心上。”

赵策道:“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尉卓父子,从来都是把婚约当儿戏的人。你和晓芙在尉东霆眼中算什么,你应该心里有数。不要将来走了你娘的老路。”

尉东霆搂住云翡的肩头,冲着赵策冷冷道:“云翡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妻子,不劳你提醒,更不劳你操心。”

赵策淡然笑了笑,起身一拍屁股,走了出去。即便落魄至此,他身上依旧有着夺人眼目的风采,傲然离去,抛下了几声冷笑。

云翡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勉强挤出的单薄笑意,再也挂不住,脸色净白如雪。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父亲那样的人,欺骗利用女人,始乱终弃。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要重蹈覆辙,现在,是否已经走错了路?

尉东霆听见赵策的话,心便一直悬着,此刻见到云翡的脸色便知大事不好,忙道:“阿翡,你听我说。”

“我没事,你不必解释。”云翡疾步走出房间,把长剑递给肖雄飞,笑着道了声谢,转身便走,步子又快又急。

当着众人的面,尉东霆不便喊住她,拐过屋角,他这才急上两步,喊道:“阿翡,你听我说。”

云翡提着裙子跑起来,脸上湿湿的一片,竟然气出了眼泪。真是丢脸很没出息,她不想让他看到,跑的飞快。可惜还是被他三两步便追上,从背后抱住了腰。

她使劲掰他的手指,又掐又拧,可是他不放手,将她紧紧贴在身前。

“阿翡,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想到赵晓芙那绝色容颜,她觉得嗓子干涩干涩的好似吃了个又酸又涩的青果子,酸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原来都是骗人的,什么对她一见钟情,原来早就不知道对多少人钟情过了,骗子。

因为母亲一辈子都被父亲骗,所以这辈子她最痛恨的就是男人的欺骗。

尉东霆急声解释:“我的确是和赵晓芙有过婚约,不过我只见过她几面而已。并非什么旧爱。”

“哼,谁信。”

她挣脱不开,便用胳膊肘去撞他。他把她身子转过来,一看脸上早已经水流成河,忍不住又惊又喜:“你在吃醋?”

她嘴硬的反驳:“谁吃醋了,我只是气你骗我。”

本来充满了蜜汁的心,全换成了酸醋,还是老陈醋。都飙出来的眼泪都是酸溜溜的。

“阿翡。”

她也不抬头,低着头眼泪跟掉了线的珠子一般。尉东霆无奈,只好抬起她的下颌,“阿翡,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个骗子,骗子。”她脸上挂着酸泪,弯着腰从他怀里往外挣脱,这一回不是撒娇也不是闹着玩儿,尉东霆感觉出她力气很大,好似真的生了气,简直像是一只发了飙的小豹子。

他急忙将她抱起来,阔步便往卧房走去。

云翡又急又气,踢着两只脚,喊道:“放我下来,快放手。”

喊了两声她忽然看见秋桂和晚枫正站在廊下。家丑不可外扬,她不想让这两个丫鬟看笑话,急忙停了挣扎,也不好意思再喊,将脸扭向他怀里,胡乱在他胸口的衣衫上蹭了蹭眼泪。

秋桂和晚枫瞪大了眼睛,看了几眼急忙低垂眼帘,装作没瞧见这一幕。

尉东霆对两个目瞪口呆的丫鬟视而不见,直接将云翡抱进卧房,脚往后一踢,顺便便将门关上了。

进了屋子,云翡又开始挣扎起来,一边捶着他,一边喊道:“放我下来,你这个骗子。”

尉东霆阔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到床上。

云翡跳起来便往外跑,尉东霆急忙搂住她的腰,将她拖回来,为防止她再跑,索性压在身下。云翡伸手想要捶他,手腕上的伤口,此刻疼起来。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缠着的布,眼泪又冒出来。

尉东霆忙不迭地给她抹眼泪,心里既高兴她为自己吃醋,又犯愁怎么哄她,手忙脚乱,急得额角都出了汗。

“阿翡,我真的没有喜欢过她。”

云翡凶巴巴瞪着他:“我不信,她长的那么美。我是个女人,都瞧着她动了心。你不过是个男人,还是个…是个好色之徒。”

尉东霆冤枉的都快六月飞雪了,急道:“我那里好色了?”

“你还不好色?你昨夜,今早上…”她没好意思说下去,气恼加羞臊,自己脸先红了,恶狠狠瞪着他。

尉东霆又好气又好笑,柔声道:“阿翡,我喜欢你,才会那样,我也只对你,才会那样。”

云翡脸上一热,这句话听到心里舒服又顺耳,像是一盆水泼过来将心里的火苗浇灭了一大半,她撅着嘴哼道:“我不信,她生的那样美,你没有动心过。”

“我只对你动心。在我眼中,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好看的姑娘。我一见就,”

云翡心里甜滋滋的,却凶巴巴问:“就怎样?”

“就,就…”尉东霆窘笑,脸色竟然有点发红。

云翡看呆了,他这种厚脸皮的人,怎么可能会害羞。一定是说谎话所以才脸红。

“骗子,和别人定过婚了,还一直瞒着我。”她气得口不择言,凶巴巴推他:“你这个残花败柳。”

残花败柳…尉东霆又好气又好笑:“阿翡,除了你,我从未碰过别的女人。”

云翡心里愈发的甜蜜,嘴上却不肯饶过他,“再也不信你这个骗子了。我要回荆州。”

尉东霆紧紧抱着她,“我不会再放你走,一辈子也不放。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休想离开我。”

云翡听到这句话,心里甜甜酸酸的,所有的气恼全都消散了,其实,她已经无处可去了。父亲的那个家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家了,多了林清荷,多了赵晓芙,还有一个英承罡。

她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未转过弯来,自己已经嫁做人妇。潜意识里,她和尉东霆的婚礼只是被尉卓利用的工具,好似不像是真的。

“你上一次不是送我回去了么?这一次怎么就不肯了?”

尉东霆笑:“上一次送你走,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想你夹在我和你父亲之间为难。谁知道你这样喜欢我,喜欢到…吃这么大的醋,我怎么会放你走。”

云翡羞窘:“少臭美,谁吃醋了。”

“那这眼泪怎么都是酸的?”他舔了一下她的眼角,笑得有些促狭。

云翡脸上飞红,却嘴硬的不肯承认:“才没有。”

尉东霆认真地说:“和赵晓芙的婚约早在几年前就取消了,你从未问起过,我也没觉得这件事非常重要一定要对你说起。订婚时,她才只有十岁,后来曾经在宫里见过几面而已。”

“真的么?”

“真的,不信你将来有机会可以去问她。我只见过她…”尉东霆蹙起眉头,回忆了一下:“四面而已。”

云翡本来消了气,一听这句话又炸毛了:“你看你记得这样清楚,明明就是心里想着她。”

尉东霆弄巧成拙,恨不得把舌头咬掉。

这小丫头胡搅蛮缠起来,真是叫人头都大了,他也不打算再解释了,越解释越出错。床头吵架床尾和,解释不如解衣服。他低头亲上去,堵住那张巧言善辩又机灵可爱的小嘴,顺便,将她的腰带扯开。

云翡被吻的头晕目眩,毫无招架之力,等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裙子和上衣已经落花流水地被抛到了床脚。

她急忙将被子扯过来盖住自己,羞恼地打他到处乱摸的手:“你做什么。”

“不乖了就要惩罚。”

“我那里不乖了。”

她慌张的踢腿,却被他趁机来到了两腿之间。

“方才不是吵着要离开我。看来要好好提醒你一下,你已经是有丈夫的人了,绝不能有抛家弃夫的想法。”

云翡对这个男人的无尽精力简直无语了。“你不是早上才…”他动作太激烈,她一句话也说的断断续续,倒像是娇声j□j。

他伏在她身上,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成亲了那么久才给我,你算算欠了我多少次,今天都要还上。”

她吓得腿都软了,睁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看着他:“我慢慢还行不行。”

尉东霆忍不住闷笑:“也好,叫你一辈子都还不完。”

58、另娶?

浮生偷得半日闲,忙了数月的尉东霆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和爱妻卿卿我我的好机会,一上午的时光都在床上度过,云翡被折腾的实在又累又困,连起床的力气也没了。

尉东霆将饭菜拿来,亲自在床上喂她吃。

云翡一想到他方才的霸道强势,自己哀求央求恳求统统没用,硬是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便恼的不行。此刻见他温柔体贴的正人君子模样,也不客气,对大将军颐指气使,好一顿使唤,这才解气。

吃过饭之后,她便直接睡到傍晚时分。

醒来之后尉东霆已经不在别院,秋桂小声进来禀报:“夫人,将军回了州牧府,晚上要很晚才回来,将军交代,夫人不用等他。”

云翡心知尉东霆一定是回去照顾尉卓了。骤然失去小皇帝和太后,对野心勃勃,一直借助皇帝名义把持朝政的尉卓来说,几乎是个致命的打击,难怪他会一病不起。

从心底里,云翡就一直不喜欢尉卓这个权倾朝野心机重重的丞相,甚至还隐隐有些怕,所以尉东霆将她安排在别院,她反而落得个自由自在。但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她如今已经是尉家的儿媳,不可能对尉卓总是避而不见。而且身为尉家妇,孝敬公婆是天经地义之事。但作为云定权的女儿,尉卓对她不喜是必然的,到时候不知是否会刁难她。想到这儿,她隐隐有些忧虑。

因为下午睡得太多,入夜之后,云翡毫无睡意,提着一盏灯,到了后花园,登上假山上的凉亭。

她坐在那儿,看着繁星新月,心里不由想起母亲和阿琮。父亲已经称王,想必已经派人去将母亲和弟弟接到京城来。

她一直支持父亲,就是想着会有这样一天,父亲得偿所愿,母亲苦尽甘来,但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现在,他身边有了林清荷,有了赵晓芙,还有英承罡,接下来或许还有许许多多的她根本想都想不到的人。

林清荷有兄长林青峰撑腰,赵晓芙是父亲的心上人,母亲人老珠黄,又没有如何背景,王后之位怎么都落不到母亲头上。阿琮更不必说,父亲素来就不喜欢他,有英承罡在,恐怕太子之位阿琮想都不必想了。

云翡越想越觉得憋闷愤怒。为母亲不值,为阿琮担忧。

一想到英承罡对自己和阿琮的恨意,她心里更是深深忧虑,母亲性情柔弱,恐怕护不住阿琮,万一英承罡对阿琮下手…夜风料峭,她怀抱双臂,突然惊出一身冷汗。

夜静无声,突然,下面响起脚步声,清幽的月光下,一道熟悉的身影登上了假山。

云翡起身上前两步,扑入尉东霆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仿佛这样,才能驱散心里的恐慌和担忧。

尉东霆受到美人投怀送抱的待遇,真是受宠若惊,抬头摸着她的脸蛋道:“阿翡,你怎么在这儿?冷不冷?”他将她搂在怀里,顺势握住她微凉的手,放在掌心里。

云翡靠在他怀里,吸取他身上的暖意,许久没有说话,像一只小猫一样往他怀里拱了拱,喃喃道:“东霆,我娘和阿琮怎么办?”

尉东霆思忖片刻,道:“阿翡你多虑了,你娘和阿琮都是云家人。你爹就算不喜欢他们,也不至于会对他们不利。”

云翡:“我担心的不是我爹,而是英承罡。他将阿琮视为眼中钉,现在我爹又自立为王,英承罡肯定还惦记着太子之位,阿琮就更加危险。”

“你说的不错。那你想怎么做?”

云翡气道:“我想将阿琮接出来,可是又心有不甘。我爹能有今日,全靠我外公起家,我娘对他可谓是倾尽所有,万贯家财都给了他。可是他却这样对待我娘。我若将阿琮接走,岂不是正中了英承罡的下怀?我外公的家产,我娘半生心血都为他人作嫁衣裳,想想我便觉得憋闷,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要替我娘和阿琮讨还公道。”

“你说的不错,可你我以何名义去插手云家的家事?你已是尉家妇,而我…”尉东霆苦笑:“更是不必说了。他恐怕见到我,便想要杀之后快。”

云翡叹道:“那怎么办?我又担心阿琮的安危,又不甘心父亲将这一切本该属于阿琮的东西都给了别人。”

“我可以派人将他们接到这里来。但就怕你爹也不会答应,毕竟是他的妻儿,焉有送到仇家的道理。”

云翡觉得这样也不行,就算他肯,尉卓也未必肯,夫家和娘家势同水火,云翡早就算过夹在中间的滋味一定不好受,今天果然是步入了这个进退维谷左右为难的局面了。

她半晌没有说话,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为什么会嫁给你?”

尉东霆一怔,立刻便问:“怎么,你后悔了?”

“我没有后悔,只是你和我爹站在对立的立场上…将来若有一天,你和他战场相见…”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住,扬起脸看着他,清幽的月色,给他俊美的眉目增添了温柔缱绻之色。

她痴痴看着他,忽的一笑,声音清脆豁达:“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也不去想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散发弄扁舟。他虽然是我父亲,可是我的心却向着你。若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帮着他,我希望夫君大获全胜。”

这句话,让尉东霆心里又惊又喜,百感交集,他捧起她的脸蛋,感慨道:“阿翡,有你这句话,我此生足矣。我答应你,若有不得不兵戈相见的那一天,我不会伤他性命。”

云翡点了点头,问道:“爹的病好些了么?”

尉卓叹了口气:“父亲这些年处心积虑,耗尽心神,这一场病来势汹汹,药石无效,恐怕…”

云翡抬起头:“那你有何打算?”问出这句话,她隐隐有点后悔,这涉及到军事机密,恐怕尉东霆未必会对她说,他若是对她有丁点防备,便绝不会吐露半句。

没想到他丝毫也未犹豫,便直接告诉她:“吴王率大军很快便要到达洛阳,届时,两军交战,吴王j□j乏术,正是奇袭江东的大好时间。”

云翡惊诧的问:“你要去夺取江东?”

“江东富庶,我父亲早有定都金陵之心,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经营此事。山东州牧商无忌是我舅父,我很快便要率大军和他汇合,抄吴王后路,夺取江东。”

云翡恍然大悟,怪不得尉卓这么爽快地就放弃了洛阳,原来他是想趁吴王离开江东之际,趁机夺取江东,留下洛阳这个烫手山芋,去让吴王父亲林青峰等各路势力去争夺,这边打得火热,两败俱伤,他在江东坐收渔利。

“那你走了,我怎么办?”

“阿翡,我当然不想和你分离,但我此去是要领兵打仗,刀剑无眼,把你带在身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我想让你留在晋州。”

云翡恋恋不舍地问:“我不能和你一起么?”明知道战场凶险,可是还是不想和他分开,更担心他的安危。

“你在我身边,我心里便总是牵挂着你的安危,等我夺取了江东,一切安顿下来,就立刻接你去金陵,从此再不分开好不好?”

云翡撅着嘴不高兴。

尉东霆见到她这样依依不舍,心里暗暗高兴,忍不住低头亲吻着她的脸颊和嘴唇,温柔缠绵,良久不放。

身后的桂花树飘来浓郁的清香,两人醉了一般,唇齿厮磨,紧紧依偎,还未到分离的时刻,已经舍不得。

一轮新月浮上来,月华撒到凉亭中,像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尉东霆摸摸她凉凉的脸蛋,道:“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云翡心里本来就尉母亲阿琮担忧,此刻又听得要和他分离,心里越发的纷乱。她搂着他的腰身撒娇道:“我不困,我想听你给我吹曲子。我要听那首春波绿。”

“好,你等我取笛子来。”

尉东霆下了凉亭,很快又回来,手中多了一只横笛。清幽笛声袅袅飘散开,云翡偎依在他胸前,心里的纷乱,渐渐宁静下来。

翌日一早,云翡醒来,尉东霆已经离去。

云翡吃过早饭,便对秋桂道:“你去备轿,我要出去一趟。”

“夫人要去哪儿?”

“陆家。”

云翡当初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在陆家住了一个月,心里一直有些歉疚,这次遇救更是多亏了陆源,所以她决定亲自登门拜谢。

肖雄飞一直被尉东霆留在别院,保护云翡的安全。备好轿子,肖雄飞带着六名亲信亲自将云翡送到陆家的门前。

陆盛是山西首富,晋州的商铺十之j□j都是陆家的产业,陆盛几乎每隔两月便要来一趟,早在十几年前便在东城置办了大宅。

只不过晋城离京城很近,老太太又故土难离,所以陆盛大部分时间都陪在母亲住在晋城。晋州虽比晋城大上数倍,但这里的宅院,反倒不如晋城的那所大宅雄伟气派。

云翡在街对面下了轿子,正欲让秋桂上前递上拜帖,突然身边走过两个中年妇人,手中提着菜筐,一边走,一边看着陆家的大门,低声议论。

“陆家一和尉家联姻,可就更不得了了!富可敌国,也抵不过兵强马壮。这下可是找到一个撑腰的了。”

“尉丞相有了钱,陆老爷有了权,两家都有好处。这就叫门当户对。”

云翡初时没在意,听到这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急忙拦住了那两人:“请问二位大婶,你们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妇人打量了她两眼,笑道:“你没听说么?陆家小姐要嫁给尉丞相的儿子了。”

59、婚姻保卫战

云翡木呆呆看着陆家的大门,满腔的热诚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脚下凉丝丝的冒着寒气。

她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不相信,尉东霆对她那样好,怎么可能会背着她娶陆金?

她扭头问肖雄飞:“你知道此事么?”

肖雄飞脸色微变,摇了摇头,低声道:“夫人,我从未听过此事,将军和丞相也未曾提过。”

云翡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因为肖雄飞是尉东霆的亲信,就算他听到也未必肯告诉自己。

赵策的话在耳边响起。尉卓从来都是拿婚约当儿戏的人,赵晓芙,她,还有陆金,都是用来利用的棋子。现在,她是一颗废棋了,而陆家富可敌国,尉东霆娶了陆金,便可得到陆家财力上的鼎力支持。

陆金容貌出众,家财万贯,找个什么样的夫君都有可能,但乱世中,最好是能找个保得住陆家财产的,尉东霆显然是最好的人选。年轻有为,形貌俊美,手握重兵。

陆盛多年来一直对朝廷尽心尽力,每年都捐献不少钱财给朝廷做军饷,尉卓连小皇帝赵旻和太后,都能送到陆家,可见对陆盛的信任,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