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里是修仙室。

修仙室,顾名思义,是天界众仙修炼之所。进修仙室修炼的,一般都是排不上号的仙子仙女,没有自己的修炼殿。而且既入仙班,除了提升进修,就是犯错才进的修仙室。

向晚是第二次进修仙室了。只不过第一次,她并没印象。

凡间的珈瑛大师,到了天界,就是修仙殿的珈瑛仙尊,司职仙班众仙子仙女的修炼。

这一回向晚的情况又特殊。一般在天界,哪有仙子无故丢了精元的。所以这一次向晚进修仙室,其实也是保护她。修仙室,是修仙,亦是护仙。在这里,除了修炼,再不能有其他。

“修行未完满,又再破戒,难道就让我这么过去了?”向晚想起刚才过来的玉帝。她以为她屡屡犯错,这一次该是会有更严厉的惩罚等着她,难道竟然不是?

珈瑛大师讪讪,佯装轻咳了几声,方道:“这你就别担心了,快些修炼恢复就好。”

“大师…你当初既肯托梦给钟离帮我,就再帮我一次,告诉我他现在是何情况,不然我又岂能安下心来…”向晚看着他转身又欲离开,急急道。

“你以为我不知?你心里的牵挂,我即便告诉你他现在很好,你也还是会想着念着不放。”

“大师…”食骨吸髓,她知道他说得没错,她无法反驳。

他语重心长:“你三魂归位,又回到天界,该明白有些人该忘就忘,有些念头该断则断,怎地还在犯傻?”

该忘就忘,该断则断,人若能这样控制自己的心与思,那活着有什么意思?向晚笑,“他能与玉帝长得一般无二,定不是巧合。大师,他可是玉央?”

珈瑛仙尊一听“玉央”二字,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你还记得玉央?”

她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个名字?

“按理不应该记得。可是三魂归位的时候,我竟然念着这个名字。”她自嘲一笑,抬头看他,忽而跪下,难得的哀哀怜怜,“大师定是知道所有的因果,镇三魂、封记忆、七世命丧婚嫁,这一切的一切,因我犯了何罪,又与玉央有何关系,求大师告诉我吧…”

珈瑛大师叹一口气,摇头。她真是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又怎会这么求人?被封记忆、被镇三魂、被破七魄,她都不曾求过人,甚至倔强的不肯认错,更未流过一滴泪。而如今,真是大不一样了。

“大师…”

“别想这么多了,好好修炼吧。”他心里微不忍,深深看她一眼,还是转身。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大师,大师…”向晚起身欲追,没几步又被结界拦下,再一次跌坐到地上,她只能冲着珈瑛大师的背影大喊,“他就是玉央,就是玉帝冠冕上的定央珠,是不是?”

珈瑛大师脚步一滞,站在那里。向晚以为他会回头,往前爬走几步,可是珈瑛大师只是停顿半晌,抬脚,又头也不回的走了。向晚颓然松手坐于地上,心里一阵揪痛。

她果然猜得没错,他真是玉央,真是定央珠!定三界的宝珠,身份何等尊贵,若他真因她而被贬,那么无怪乎玉帝看她总是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

历经七世婚嫁劫,有因有果,她当初犯的,该是情劫。如果折兰勾玉就是玉央,她三魂归位时喊的也是玉央,那么毫无疑问,这一个情劫,与他定有关系。

其实这一世的感情,不也是么?

修仙室圣洁无一物,向晚几次尝试都未果,只能继续被困在里面。

夜幕沉蔼。与上一次一样,来了天界之后,向晚就没了饥饿感。而她目前的困境,唯一能做的只有修炼,唯一的希望就是先出了修仙室。

晨光初现时,向晚稍作休息。珈瑛大师给的丹丸显是大有来头,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已让她恢复不少。%

珈瑛大师说,该忘就忘,该断则断。可是说得容易,让她如何忘,如何断?这一次下凡修行,她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改变。想起当初在天庭顶撞玉帝,是如何的倔强,而再次回到天庭,若能让她与折兰勾玉在一起,便是让她在玉帝跟前跪足七天七夜,她亦是甘愿。

似乎,只要能让她与折兰勾玉在一起,什么都可以舍弃。倔强、自尊、骄傲、仙籍…一切的一切,没有什么不能舍弃。

爱,原来可以让人变得坚强与勇敢,也可以让人变得懦弱与卑微。

珈瑛大师一早又来看向晚,见她打坐,神色静而弈,总算放了点心。

向晚修炼完抬眼,才看到站在外面的珈瑛大师,也不知他等了多久,不由起身行礼:“大师…”

珈瑛大师听向晚说话,回过神来,笑道:“看起来不错。”

“多谢大师照顾。”向晚深深一礼。不管前因后果是什么,眼前这人对她委实不错。

珈瑛大师赶紧避过身:“哎呀,莫谢莫谢…”

“大师,他…可还好?”人间,该是一年过去了吧,他该二十四了。可有娶妻生子?

“你还是忘了他吧,丫头,你与他,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

向晚心中凄凄,视线又有些模糊起来,看起来分外娇弱惹人心疼:“若是能忘,当初又何致被罚?”

“哎…”珈瑛大师唯有摇头叹息。

向晚抬头看他,哀哀求道:“若说下凡会被封记忆,缘何我回了天界还是想不起以前?那些记忆那些过去,只属于当事人,为何封了我的记忆迟迟不还?”

珈瑛大师沉默,心中亦是不忍。

向晚泄气一般颓然坐于地上,泪终是滑下,是控诉,亦是悲悯:“为何我连知道真相的权利也没有?为何?所谓神仙大爱,却容不下同僚之间有爱慕,所谓神仙,就是毫不留情地剥夺别人的记忆!说什么心中有大爱,渡凡人过苦海,这一些苦海劫数,不过就是你们预先设下的游戏!若真有大爱,若真仙法无边,唯留世间真善美,哪有这诸多苦痛过错!”

她知道不关珈瑛大师的事,但心中一口气委实憋得慌,思念折兰勾玉加上她对现状的无能为力,让她一时忍不住发泄。

“丫头!”珈瑛大师轻喝,拼命使眼色。

向晚笑,笑中有泪:“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担心好害怕的?顶多治我大不敬,再将我三魂镇压,将我记忆尽除,历经七世修行便是。”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音色圆润,字正腔圆,一股端庄味。

向晚笑,抬头却不见有第三人,微微不屑:“官家之言。若是连爱人都不会,又怎么去爱众生?若是连同僚都不能去宽恕,又怎么去宽恕普渡你们口中的罪人?分明是些避世而自保的论调,却定要披上神圣而光华的外衣。跳出众生之外,看众生喜怒哀乐,然后用你们自以为是的标准去评判是与非、罪与罚,又怎么公平?”她忽然又难过起来,好象离了折兰勾玉,就变得格外脆弱,“不曾体会,又怎知其中酸甜滋味?镇魂封忆,下凡修行,在你们看来,可能是给我一个救赎的机会,可惜在我看来,那些记忆才最珍贵。若让我从此无心无肝无回忆的活下去,又怎知于我来说,不是比死更可怕?”

“丫头…”

“就让我再说下去吧。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哪怕让我就这么天地两隔,陪着他走完这一生,我也满足了。若他死了,上天下地,从此再不记得我,如你们这般,离爱绝爱,便是那时我已重入仙班,亦会自毁神元,从此烟消云淡。”

有轻轻的叹息声。并非珈瑛仙尊,而是刚才说话的女声。

“丫头你这又是何苦。”

向晚笑,淡淡然:“我们总是喜欢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的幸福,何其愚蠢。你之良丹,我之毒药。莫道世人庸碌,其实世人更看得透这天地人生。”

她唯一的梦想,就是与他走完这一程,生老病死,生儿育女,在人间尽情爱一场活一把,什么都值了。

这一回,连叹息声也没有了。

很长时间的沉默。

待得向晚再抬头时,珈瑛大师不知何时也没了人影。而那个女声,自始至终都没露脸。

于是继续修炼。

第七卷第六章

随着修炼的不断提升,向晚渐渐感觉到精元的恢复。

她知道,这之中多亏了珈瑛大师的那颗丹丸。

三魂归位,回到天庭,仙法精元又渐渐恢复,向晚也逐渐想起了一些天界的事。比如灵镜台,就是一个看人间众生百态的好地方。只要她出了修仙室,就可以想办法看到她想看的人。

便是如此了,既然一时改变不了现状,那就适应吧。

整整两天两夜的静坐修炼之后,终于有人看不过眼,硬是将向晚的修炼打断了。

这人不是珈瑛大师还有谁!

“你不要命了?”几次来看她,都是静坐修炼。他本以为她终于开窍,可是两天两夜都是如此,竟是不要命的长时间修炼。他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迫不得已只能入修仙室将她的修炼强行打断。

所谓强行打断,亦只是在不伤害向晚的前提下,将她闭功。

向晚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息平复,软软起身欲给珈瑛大师行礼,甫一动,就跌坐了回去,一时竟起不了身。

“还是那么倔!”她的心思再明显不过。珈瑛大师叹一口气,终是不忍,握住她手,暖暖渡了些仙气给她,“欲速则不达,你再有天分,也不能这么逞强。”

“一天与一年的差距,我怎能不心急?若是晚了,即便出了这里,也看不到他了。”两天两夜的静坐修炼,内盛外虚,让她说话都有些微喘。

“哎…”除了叹气,他不知还能说些什么,“真是一对痴儿怨女,经历这些,又遭遇这些,还是这么想不明白放不开。”

向晚却是又问:“大师,他既是定央珠,又如何与我有一番前情纠葛?如何能幻化成玉帝模样?”

虽说天界不少宝物都有灵性,但定央珠又大不同。它尊贵不凡,又有定三界太平的神力,镶于玉帝冠冕,日日与玉帝相伴,举足轻重的位置,有灵性亦是常理。

只是宝器有灵性,与幻化成人形,又不是同一级别!而且折兰勾玉长得与玉帝一般无二,这之中肯定有什么关联。

“大嗜如此帮我,为何又不肯解我心中之疑,让我看清事情的全部?”她拉住他的衣袖,恳求。

她知自己这样是得寸进尺,但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珈瑛大师是她唯一的希望。

他看她,犹豫良久,方松了些口:“此前他受过玉帝精血,自然不同寻常,几万年的熏陶修行,加之它本身天赋禀异,其实修为远胜过一般仙尊。”

当初三界大乱时,玉帝为了加大定央珠的作用,滴血念诀,将定央珠的神力提升发挥至极致,才将三界动乱镇下,恢复太平。自此之后,定央珠有了玉帝精血,又大不同于以往。几万年之后,已能元神出位,幻化成人形,于天界各处游走。

他就是那时候,与玉央认识的。而向晚,那时还是朵杏花。

他的修仙殿,与玉帝的灵霄宝殿相邻。向晚那时还是灵霄宝殿后院的一枝杏花,早春时节,越过墙头,横生至他的修仙殿。他那时正与玉央边走边论道,两人一眼看到那枝出墙杏花,玉央就笑说她是天生的杏仙胎子。他问何故?他说,她不过是初绽杏花,竟能越了灵霄宝殿开到你的修仙殿来,不正是来修仙的么?

他细想,也正是。灵霄宝殿是个什么地方,以前又何曾有这样的事发生。

于是两人此后日日来看这一枝出墙杏花,看其杏叶由嫩及深,看其余杏花凋败,看青青杏果越长越大,那至高一朵却是花开不败。

后来他们索性就在这一枝杏花墙角下谈天论道、把酒品茗,或抚琴吹笛。三年之后,这一朵杏花落地,化为小小一个人形,自然被二人送入修仙室修炼,取名为向晚。

仙尊身边有些个灵物或小侍童颇为正常,所以也无人过问向晚的来历。

向晚成长得很快。每天除了修炼,就是跟在他二人屁股后头,他们走哪,她就跟哪。他二人倒不介意,偶尔也允许她插话提问或讨论。如此三年,人间已是千年之后,向晚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仙法修为,也已初具花仙风范。

那段时光最是美好。

如此又过千年,当时的杏花仙子因事下任,向晚就升任成为十二花仙之一的杏花仙。

也正因为如此,时已是杏花仙子的向晚,再不能留在修仙殿,而是去了百里花海的百花殿。这一去,就发生了后面的这许多事来。

原来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玉央与向晚早已情愫暗结。向晚一去百花殿,就离得远了,玉央因与玉帝外形一致,又不方便去那,两人便常常在珈瑛大师的修仙殿后花园幽会。

时间一久,后知后觉的珈瑛大师也发现了蛛丝马迹。正当他犹豫良久,又半点半透的与玉央提了几次之后,某天在修仙殿后花园又看到了玉央与向晚在一起。他本想佯装没看到,快快掉头退回,可是显然这一对神仙情侣发现了他这个电灯泡,迅速分开,朝他看来。

这一看不打紧。珈瑛大师早前识破了玉央与向晚的感情,当然以为这会子被他撞破的一对小情侣正是玉央与向晚没错,结果一打照面,他是何等修为,一眼就看出了异常,那酷似玉帝之人竟不是玉央,或者更为准确的说,那酷似玉央之人,竟是玉帝!

他心中实在是太惊,脱口而出:“玉…玉帝…”

向晚此前只是在受封杏花仙子时,跪在那里听过玉帝短短一句训,甚至来不及抬头看清玉帝真容,就被百花仙子领了下去。如今听珈瑛仙尊一声玉帝,一时早失了反应。

玉帝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惊不乍,以自己的遭遇,证实了玉央与向晚的这份私情。

玉央根本不知这些,更不知会有这一场约会与意外。他不过凑巧来找珈瑛大师,没见到大师,熟门熟路的往后花园来寻人,看到在场三人,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晚来了一步,因为向晚此前的认错人,更因为向晚认错人之后的热情举动,自是不能再否认这一段感情。

那一日,玉帝一身长袍,未穿九章华服,未戴珠冠冕旒。向晚来来回回在玉帝与玉央两人之间打量,直到被带至天庭,才问身边的珈瑛大师:“我知他是玉帝冠上定央珠,却不知他竟与玉帝长得一般模样。

她今日并未感觉异常,也没认出原来她一眼看到就兴奋地冲过去扑到他怀里的,不是她爱的玉央。可是他也不曾推开,不是么?而且像往常一样,亲了她的眼睛。

若说异常,倒是前两次感觉甚是明显。正当她慢慢习惯他的些微变化时,珈瑛大师竟然告诉她,拥着她的那人,是玉帝!

“玉央呢?”向晚扭头找人,想向玉央证实心中的疑问

只是天庭除了她与珈瑛大师,再无第三人。

但是很快,玉帝一身华服,头戴冠冕,出现在天庭帝位上,一旁是一身盛装的玉母娘娘,并未见玉央影。

这一件事,在这一刻,在这个地方,被秘密的处理解决了。

玉央身份特殊,另行处罚,彼时正被关于密室,不曾出现在天庭。向晚百口莫辩,又无从可辩,她与玉央确有私情,违反了仙规,她甘愿受罚,她只是想将心中的疑问确认证实。

到底上两次的幽会,是玉央,还是玉帝?

向晚抬头,那个尊贵超然的人儿高高坐于帝位,正破例亲自下达对她的处罚令。一旁王母神色平静。

被贬下凡修行。她还没开口,身边的珈瑛大师已替她求情。求情未果,她终于得已开口问一句:“澹然闲赏久,无以破妖娆。当日是你吟诵的诗,还是玉央?”

问完又后悔。这么些年,玉央从未做过这些浪漫风雅之事。他的浪漫风雅,是从他的气质、言行举止自然流露,从未刻意去说、去做。

第一次她的碰巧遇见,他的疏离,又转身走人,她以为只是场合不对,怕被人撞见;第二次的诗,他的不推拒与些微僵硬;第三次,她拉着他手,眉眼盈盈,问他怎么不亲她的眼睛了,他历来最喜欢亲她的眼睛,说她的眼睛,是世上最美丽的风景。他看着她眼睛,失神半晌,方低头亲吻。正巧那时珈瑛大师过来,就有了后面的一幕。

她是真不知道玉央会与玉帝长得一模一样,所以虽觉有异,亦从未疑心,浑然不觉她的娇她的俏,她拉着他手约定下回见面的日子,原来都弄错了对象。

向晚的这一问,无疑是当面扇了玉帝一个巴掌。饶是玉帝沉默或是否认,王母与珈瑛大师端看向晚神情,心里早也明白了七八分。

向晚就这么被镇三魂、被破七魄、被封记忆,贬到了凡间

第七卷第七章

向晚确定了折兰勾玉的身份,只一思索,就大概明白了个中因缘,不由问道:“我与他既是同罪受罚,因何我已修完七世,他却没回天庭?而且,他也是七世命丧婚嫁么?”

所以大婚那天,才发生那样的事。

可是也不对,她破情戒身戒时,他分明也破了,却是全无异样,两人的处罚该是不同的。 “他才这一世。”

向晚惊抬头,就算她七世命丧婚嫁,委实短命了些,但七世轮回,又回天庭,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她再被贬,待得八岁遇到折兰勾玉,也不致于他才比她大七岁,而且是第一世修行。“他只修行这一世就好。”确实不公,但玉央与向晚之间的取舍,任谁都是重玉央而轻向晚。

而且玉央本是连这世修行也可以免去。

“七世修行,我只有一世记忆。上次重回天庭,算时间差不多正是玉央被贬下凡。若是我与他之前的事,玉帝只想惩罚我了事,他后来为何下凡?若是同罪不同罚,这时间拖得也委实久了些。仙尊你定是知道其中原因的。”折兰勾玉也无记忆。下凡被封记忆可以理解,只是她那七世分明没他,且此前的皆是情劫,这一次的被贬,又为何让她遇上他?

想起被贬当时的情景,王母眼中似有不忍,口里念念有词,莫不与此有关?

珈瑛大师却忽然不肯说了,只扯开话题:“你心再急,也别再这样没日没夜的修炼。过犹不及,这理你应该明白。”

向晚不依,抬眼看珈瑛大师,些微迟疑:“当初大师下凡,可是与我有关?”

珈瑛大师赶紧摇头:“无关无关,丫头你别想这么多了,安心呆在这,晚些我再来看你。”

有关无关,其实谁又能分得清?只不过,他那时确有失职,下凡走这一趟,也没什么大苦大难,已经是幸事。

珈瑛大师说完,也不顾向晚还想问些什么,转身走了。

向晚一个人前前后后的想了许久。对折兰勾玉与珈瑛大师的下凡存了疑,对她这次下凡会遇到折兰勾玉,以及折兰勾玉大婚时发生的事一时更找不到答案。她不知玉帝还与她有过那样一段尴尬,所以傍晚时分再次看到玉帝时,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冷酷执罚又易怒的居高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