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等到现实将温暖的记忆毁灭贻尽,那时再走就太迟了。

她相信寒非离会理解她的决定。可是心中还是会苦涩,不舍得。她相依为命的小狮子啊,尽管不情愿,他们的缘分终是走到了尽头。

一面酸酸楚楚的胡思乱想,一面借着竹子的遮掩,慢慢潜行,苦于不知该朝哪个方向探索,只能走走看。

脚下突然绊了一下,一个狗啃泥扑在了地上。一声痛呼硬生生憋了回去,喉咙里低声呜噜了几下。可恶!谁大半夜的趴在路上当路障啊!

这个抱怨刚冒出来,心头一阵惊悚,寒气掠过脊骨。没错,方才绊到她的,软绵绵的似乎是个人……

颤抖着回头,果然看到一个人身着劲装,一动不动的仰面躺在地上,铁青的面色,狰狞的表情,无一不说明此人已是死了。

半夜踩到尸体!唐果浑身的寒毛一乍,忘记了要隐藏形迹,“嗷呜”一声呜咽,拔腿就跑!跑了没几步又是一绊,又是一具尸体!这次是个身穿紫衣的绝影宫女。

唐果惊吓得浑身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举目四顾,这才发现竹林中到处横着一具具尸身,有的是宫女,有的是身份不明的男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恶战!怪不得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一个绝影宫的人,难道是都死光了?!

惨白的月色,僵硬的尸身,尸体可怖的面容……她浑身发着抖,不知该往哪里逃。

归来

惨白的月色,僵硬的尸身,尸体可怖的面容……她浑身发着抖,不知该往哪里逃。

前方忽然隐约传来高声对话的声音。

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听出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顿时有了希望,爬起来就朝那边奔了过去。不管是敌是友,只要找到个活人就好,她不要半夜里跟一大堆死尸在一起……

前方视野突然开阔,竹林中间出现一片空地,一泓碧潭盛载着如玉月华,潭边亭台楼阁层层叠叠,廊前挂着的灯笼散出清雅的灯光。碧潭中间一个小小孤岛,上面建了一个翘角小亭,亭中摆了一只竹榻,榻上有两个人,一坐一卧。

月色明亮,卧着的那个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坐着的那个可是看得分明。

肌肤如玉,身段妙曼,浅色的长发如一弯柔光流淌过肩头,垂至榻上,发梢窝在纤细的赤果脚踝处。

她猜的果然没错,正是猫咪接管了绝影宫!那么卧在美人脚边,似乎在很舒适的休憩的人是谁啊?

四周的竹林里尸横遍野,这两人却在这里休闲玩耍,情形愈加的诡异了。

眼前的景象虽然如画卷一般唯美,却分明透着不祥的气息。下意识的,唐果没有跑出去,而是藏到了竹后,静观情势。

她藏身之地的不远处突然响起高声的讲话声,吓了她一跳。

“休要做无用的负隅顽抗了,你二人已全无退路,耗下去还不是束手就擒。只要你们甘愿臣服,我自既往不咎。”

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唐果偷眼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她愿将其千刀万剐之人。指甲掐进了掌心,生生的刺痛。

卫清萧。

她的目光扫过水潭四周的竹林,借着月色和水边回廊的灯光,这才发现至少有百余人手执武器,将水潭包围。这些人凝神监视着岛上的二人,再加上有笛声干扰,居然没有人发现唐果的到来。

孤岛小亭中二人保持着原有的姿式,悠然不动,似乎完全超然物外,对于身处的险境浑然不觉。

唐果的思维却混乱了。在她之前的推想中,右与卫清萧应该是一伙的,怎么他们就对峙上了?

只见卫清萧身后一人上前一步,低声道:“皇上,此时若是乱箭齐发,他二人定然无处可逃,何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相貌长得极像唐果前世男友的景诀。

偷听的唐果心中一惊:数月之间没有打听中原的政局,卫清萧居然已当上皇帝了。他既然已是九五之尊,为何会御驾亲征,亲自来围剿绝影宫、捉拿猫咪?此事就值得如此大张旗鼓吗?

只见卫清萧面色一沉,低声斥道:“若是伤到右的一根头发,你便可自行了断了。”

景诀面色一僵,躬身道:“是。”

卫清萧顿了一顿,道:“再说,死人又有何用?须得捉活的。把灯拿来。”

扑的一声轻响,有侍卫点燃了一盏灯笼,卫清萧脸上浮现一个阴冷的笑,右手稍稍向前递出,手指间银光一闪,一片小小的片状物落入灯火中,哧的变成一股清烟。

这情形唐果曾经见过!召唤蛊!他在使召唤蛊!这又是在召唤谁了?也不知有多少人栽在了他的这个损招之下。

虽然灯光不是十分明亮,躲在暗处的唐果看得不很分明,但那小小片状物的微弱反光刺痛了她的眼睛。蛊鳞。上次卫清萧当着她的面对郭轩动用了召唤术,她看着他将一片蛊鳞用手指碾成粉末,郭轩接着就没命的跑了出来。

这一次他却是直接将蛊鳞丢进了火中焚毁。她认得这是“急召”的手法,恶毒的催命一般的手段。昔日在隐雾岛上,那一次寒非离将《巫蛊术》给她看时,她虽是急于找解蛊术,目光只是匆匆的扫过“召唤蛊”,却也将施蛊和用蛊的方法也记了个大概,因此了解此种“急召”的手法一旦使出,被召唤者体内的蛊虫立刻发狂,伤及内脏,若是一刻钟内之赶不到召唤者面前,必死无疑。

这次被召唤的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了。

随着蛊鳞化作青烟,一直静静卧在右的脚边的人,身体突然蜷屈了一下,似乎猛然间被痛苦袭击。

右忽然举起一根碧绿玉笛横在唇边,玉指轻移,吹奏出天籁般的笛声。这根玉笛唐果之前曾经见过,却无论如何也吹不响。

笛声空灵、悠远,轻扬缓伏,让听到的人心智不由的跟着飘忽起来,唐果不由得一阵失神。右的脚边躺着的人也渐渐放松了身体。

卫清萧嘴角绷紧,面色愈加的阴鸷。声音也散发着丝丝寒气:“原来如此。你的笛声可以压制召唤蛊的效力。你终是留有后手!右,我猜到了洛羽痕的不忠,却万万想不到你也会背叛我。”

躲在一边的唐果听到这话,方知刚才的召唤术是施于右身边的那个人的。而右是在助他对抗卫清萧的召唤。那人究竟是谁?

笛声在一个婉约的低音中收尾,右拿着笛子的手轻轻落下,清澈的目光直视着他,微微的扬眉,纯净无辜的神情:“你有何资格来指责我。”

这样的一句话或许多少是抱怨的意思吧,可是那平静的语气,单纯的表情,竟无半点委屈埋怨的意味。

卫清萧的声音忽的低哑:“我原以为所有人都弃了我,右,也不会弃我。”

右轻轻叹息:“当年,右身负使命,行动却迟缓不便,偶然的机缘寄居在了你外祖父家中,托他帮我打听族人下落。做为交换,我应他的要求对一些人施召唤蛊,固其权势,你母亲的夺后之争,你的夺嫡之争,均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吧。可是你们却食言了。在照我所说的‘红花印记’查找到我的族人的时候,却没有告诉我,而是灭了他们的国家,要了他们的性命,只因为,垂涎他们的宝藏。你说,是谁算计了谁?又是谁背叛了谁?”

右的语速很慢,却是十分清晰条理,短短一段话,竟道出了日晟国倾覆的真正起因。

卫清萧傲然扬眉:“若是拘泥于道德礼仪,又怎能得的了天下?”声音忽然低婉下去,似是哀求,“右,不要横亘在这些琐事之中,且撒手不管,只须好好呆在我身边。只要将这人交于我,可好?”

右:“迫他带你去寻宝藏吗?你既已得了天下,又何必在意那份财宝。”

卫清萧冷笑道:“宝藏一日未掌握在手,这天下就一日不安稳。如今宝藏的下落只能着落在你们二人的身上了。右,我没有过多的耐心与你消磨,休怪我无情。”手微微举起,一个示意“进攻”的手势就要落下。

右忽然悠悠唤了一声:“清萧……”

随着这一声呼唤,一丝柔软在他的眸底转瞬而过,那个手势居然僵住没有落下。

右赤色瞳孔的黑眸微抬,目光越过宽宽的水面,轻柔的落在他的身上。“清萧……我修习巫蛊术,多少懂一些占卜之术。所谓因果,无非是先作为,后报应。杀孽太重,必遭天谴。贪心过度,最终必然落得两手空空。”

卫清萧呵呵笑起来:“右也会讲大道理呢。我只记得,右是一个如水仙般清灵的女子,眼睛像十月晴空一般明净,猫儿一样柔弱依人。却是何时,变得如此犀利了?”

右一字一句道:“我只是,道出你的宿命。你只道是我与你作对,却不知,我只是想救你。若你就此放手,或许可以守得江山。若是过多索求,难免落得一无所有。”

卫清萧一声冷哼:“笑话!”手势落下。数十名侍卫疾射而出,踩踏着水面,自四面八方向孤岛攻去。

原本卧在榻上的那人突然飞身而出,半空中白衣飒飒,万缕青丝如云飞扬,衣袂临风,广袖轻舞,强大的煞气如无形的刀刃,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十指屈伸之间,层层密密的银针激射而出,一阵惨叫过后,进攻的侍卫倒有一半跌落入水中。

那人轻盈落在尖尖的亭顶,寒眸流转,神情踞傲肃杀,眼角一只蓝蝶给他面上的杀意平添了夺人心魄的邪气,被他的目光扫到之人,无不神魂不定,胆战心惊。

还未看清他的脸的时候,唐果已从那熟悉的身姿中认出了他。仍是不敢相信,直到那只蓝蝶落入眼中,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模糊,震惊到失聪失明。

洛羽痕没有死。他活着。他活着。他活着。他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这是她祈求多少遍的梦啊,从未想过会真的实现。

指甲狠狠的掐入了手心,直到掐出了血,也还分不清真实与梦幻,不知道此时是不是在做梦。

好不容易顺畅了呼吸,再凝目看去时,见洛羽痕已在湖面上与数名护卫缠斗在一起。这些大内侍卫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他的招数看似优雅华丽,实则攻势凌厉,又夹杂着暗器与毒药,侍卫们本领虽强,却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落水的落水,退败的退败。

唐果从强烈的震惊中渐渐清醒,狂喜席卷而来,不顾一切的想扑出去相认,无奈巨大的情绪波动竟使她浑身脱力,一时间腿软得站不起来。

这时只听不远处的卫清萧闷哼一声,她转头看去,却见他右手持一把匕首,左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涌了出来。竟是他自己划了自己一刀!站他身边的景诀不及阻止,大惊失色的跪倒在地,惊叫道:“皇上……”

打斗中的洛羽痕身体一颤,勉强避过一名侍卫的袭击,腰身扭转,险险落回孤岛,捂住左手手臂,唇角紧绷。

唐果亦是心头惊骇。从《巫蛊术》一书中她了解到,之所以施受二人会有此等关联,是因为蛊虫是自幼用施蛊者的血喂养大的,因此会认其为饲主,即使是种入受蛊者身上之后,也会与施蛊者保持着强烈的感应,使得施蛊者身体所受的任何损伤,受蛊者会感受到同等的痛苦。若是施蛊者身亡,受蛊者也绝不会多活一刻!

召唤术被右的笛声压制,卫清萧居然要用自伤这一招来制伏洛羽痕吗?

赤果果的威胁

召唤术被右的笛声压制,卫清萧居然要用自伤这一招来制伏洛羽痕吗?

岛上的右见情形,震惊的看向卫清萧,嗫嚅道:“你……”

卫清萧低声笑道:“这一招使出来,右也无可奈何吗?”

右幽幽看着他:“莫要如此……”

卫清萧凉凉的笑着,眸中却是深深伤痛。“明明是伤在清萧身上,右却是在心疼别人。让人好生心凉。”

“我是心疼你的。”右直白的话语清晰的飘过来。

卫清萧的神色惊怔了一下,瞬间有一丝动摇,旋即又被怀疑淹没。“呵……你以为我会信吗?我只看见你与洛羽痕在一起,又处处护着他!我倒不知道你是何时看上这小子的?”

右淡淡道:“我只是在海上捡到了他。那时他被你的召唤术折磨得奄奄一息,正打算投海自尽,我们碰巧遇上。他是我的恩人,我自然会帮他,如此而已。”

卫清萧一脸不屑相信的神气,唐果却是恍然大悟。原来是洛羽痕在海上遇到了右,依靠她的笛声,才逃过一死。只是右不是早就走在返程的海路上了吗?他们二人怎会遇到?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右的动作那样迟缓,别人一日的航程,她恐怕要行上十日。

就她这速度,若不是救下洛羽痕同船,待抵达陆地,还不得一百年啊。只是她明知路程遥远艰难,却是如此执着的要回来,竟是为了卫清萧吗?

唐果清晰的感觉到,右喜欢卫清萧。虽然与右相处的时间不长,对话更是少到可以数得出来,却从方才右的几句直白到没有半点掩饰的话语中,明确的感受到了右对卫清萧的真心。据她的了解,似乎右要么不说话,若是开口,必定是毫不拐弯抹角的大实话。

她一个外人都感受到了,卫清萧居然在那里疑虑重重,患得患失。是被自己心中的阴霾蒙蔽了眼睛吧,果然自己疑心过重,看谁都觉得可疑。

容不得唐果这边思绪百转,已有更多的侍卫趁机攻上了孤岛。洛羽痕再次起身迎战时,居然身陷战团,一时间占不了上风。

右此时突然轻灵的飘出亭子,如蝶般在混乱中轻灵游移穿越,所过之处,数名侍卫莫名倒下。

如此一来,洛羽痕压力大减,攻到岛上的侍卫明显落了下风。

卫清萧的目光盯在右飘忽的身影上,咬牙道:“你居然会武功,功夫还如此之高,原来这些年的柔弱模样全是装出来的!”

右在混战中居然有空发出悠悠一声叹息:“我说不是装的,你却是不信。”

卫清萧笑意森然,眼底涌动着疯狂的暴戾:“你还要骗我到几时!你的心中,可曾有半点真心!我倒要看看,若是都横尸当场,你会因谁落泪!”

极怒之下,突然举起匕首,对着自己的腰腹狠狠刺下!

“不要……”右的目光惊恐的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尖叫:“不要!!”卫清萧的不远处忽的蹿起一条黑影,飞扑了过去,死死抱住了卫清萧执刀的手臂。

半路里杀出的这个程咬金,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卫清萧眸光一闪,空闲着的左臂绕过来,环住唐果的腰身,用力一揽,将她环在怀中,同时右手执的尖刀刀锋突然上移,抵在他自己的心口。唐果只觉身子猛的被按向他,担心撞到刀柄致使尖刀刺进他的身体,急忙用两手撑住他的肩头。

震惊过后,洛羽痕眼中现出狂喜的神情,叫了一声:“果儿……”就欲飞身过去。

人已飞在半空的洛羽痕只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狠狠拽了回去!

站定回头一看,居然是右手中握了一根丝绫,缠住他的腰身将他拖了回来!

他恼火的去扯那根丝绫:“放开我!我要过去抢回果儿!”

右的手臂一扬,丝绫不松反紧,对着洛羽痕疾声道:“别去!”

卫清萧看一眼唐果,低笑道:“果儿……爱妃,看到你如此舍命的扑过来夺刀,朕心中好生感动。”

唐果咬牙道:“不客气。”

他的脸上绽开笑容,垂眸凝视着她。这个笑容在别人看来温柔灿烂,却只有她的角度才看得清他隐在睫后的阴寒狡诈。

“爱妃,”他压低声音温存的道,“这么久不见,为何不亲我一下?”

“你去死吧。”

“好。”他的手腕微微用力,刀尖顷刻间刺入衣衫。

“喂!”她惊叫一声。这一刀下去,完全等于刺在洛羽痕身上啊……

他停止用力,笑道:“爱妃心疼了吗?”

她苍白着脸色,眨了眨眼道:“你为什么让我亲你,是做给右看的吗?我告诉你,这一招幼稚透顶,实属追女人的下下之策!”

她现在被他紧紧揽住腰身按在身上,完全遮挡了他拿刀抵住心口的情形,湖心的右和洛羽痕只看得到他们抱着一起嘀嘀咕咕。呜……他跟右的事自己解决就好了,万万不能把洛羽痕那个超级醋坛子砸进去啊,会出人命的。

把戏被鄙视,卫清萧恼羞成怒:“少啰嗦,再不亲的话,立刻一尸两命!”

“噗……”唐果险些被雷飞,这台词不合适真的不合适哇!您老真的没身孕……

无力道:“你就别演戏了,你现在都是皇帝了,怎么会舍得死?”

“呵……爱妃总是这样自作聪明。你以为,我豁不出去么?告诉你,我若是豁不出去,绝不会有今天。”寒冷的眸底,毫无温度的语气。言毕,竟又做势要刺。

“好啦!你说怎样便怎样啦!”不就是亲下吗,又不会少块肉。

很抱歉的回头看一眼还在那里与右纠扯不清的洛羽痕,暗道:别无选择,只能事后再解释了。心一横,嘴一嘟,瞄准卫清萧的脸颊凑了过去。即将接触的一瞬,他的脸忽然一低,原定路线被打乱,她结结实实亲在了他的嘴巴上……

更糟糕的是,后脑旋即被把住,让她无路可逃,卫清萧擅自将这个吻加深力度、扩大影响。

待她的脑袋终于重获自由,第一个动作就是惶惶然的回头去看。

只见岛上的二人已停止了打斗,齐齐的向这边望过来,洛羽痕的脸上已全失了颜色。

卫清萧道:“爱妃好生热情。朕都有些招架不住呢。”

嘴角勾出一个狡猾的笑,对景诀发出一个简单的命令:“带上她,撤。”

景诀应声来到唐果的另一侧,二人将她架在中间,卫清萧手执着尖刀隐在袖中,仍是抵住自己心口,唐果不敢反抗,只能跟他们走。幸存下来的一些侍卫迅速聚拢在他们身周。

洛羽痕突然暴起,哧的一声撕裂了缠住他的丝绫,就欲追赶,却被右强行拦下,她鬼魅般的身形招数将他的去路封得严严实实,任他拚了性命也冲不过去。

就这样混乱的缠斗着,右居然还得空抽手将一物掷向卫清萧。

随着那物在空中平稳的飞向卫清萧,右清亮的声音悠然扬起:“你一意孤行,我无可奈何。此物留好,危急关头,或可化险为夷。”

卫清萧一怔之间,将那物接在手中。展开手掌一看,是一只小小的玉瓶。瓶口密封着,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深深看了右一眼,终是将玉瓶揣入怀中。

一群人挟了唐果退隐入竹林。她最后努力的扭头张望,只看见洛羽痕在拚命的试图冲破右的阻挠,却终不是右的对手,她甚至看到了他被心中毒焰烧得发红的眼眶。

一群人一进入竹林中,卫清萧也就收起了尖刀,她则像一只待宰的鸡仔一样被景诀拖行着,脸上却慢慢的浮出一个欢欣无比的笑容。

洛羽痕他活着!活着!活着!

啊,夜色多么的美妙,夜风多么的清凉,生活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