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两人齐齐感觉到了异样。

李元舟双手在宁端庄腑下一托,把她整个人托到胸前,带鼻音喊道:“爱妃!”

宁端庄条件反射一挣,想要坐起,结果变成骑坐在李元舟身上。

李元舟被这样一骑,整个魂儿都荡漾了。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敢这样骑他,并且骑他的,还是一个宫妃……

说实话,这姿势,他也就在画中看过,现实中并没有尝试过,也没宫妃敢尝试这个。

他宠幸过的宫妃,一般都默默在下,一脸贤良淑德,只差口吐圣人之言了。

现在这样,太新鲜,太让人热血沸腾了!

李元舟一手按在宁端庄臀上,一手按在她背上,不让她离开,醉眼迷离,撒娇般低语道:“爱妃来嘛!”

宁端庄也是喝了两杯酒的人,且这会皇帝陛下星眼迷离,俊脸酡红,在身下娇叫,便也有些把持不住,打算顺势而为。

两人正要来事,殿外突然传来陈忠焦急的声音道:“禀皇上,唐公公来了,说太后娘娘刚刚晕倒过去了!”

宁端庄闻言,瞬间翻身下地,整衣扶髻,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李元舟一愣神,这才翻身下地,急急往外走。

李元舟到得寿春殿时,便见田御医正给严太后把脉。

“母后如何了?”李元舟上前问候,又问田御医。

田御医低声道:“禀皇上,太后娘娘这是忧思郁结之症,这病若时间长了,将致饮食无心,睡卧不宁。且先开几贴药服一服,至要紧,得寻法子令太后娘娘开怀。”

“是不是你们服侍得不好?母后好端端的,怎么就忧思郁结了?”李元舟迁怒田嬷嬷诸人。

田嬷嬷忙跪下道:“皇上,奴婢们一直尽心尽力,不敢稍有松懈。”

严太后在床上出声道:“皇帝休要怪她们,哀家的病,不关她们的事。”

李元舟忙上前,坐到床沿上,小声问道:“母后有何不喜之事?”

严太后叹口气道:“也没什么,就是每晚睡前,总感觉寂寥,希望有人陪着说说话,解解闷。”

李元舟忙道:“既这样,儿子召几个会说笑话的过来陪着母后。”

严太后捶一下床道:“哀家要的,是亲人陪着说话。”

李元舟为难道:“皇妹现下有孕,若召进宫来,说不定解不了母后的闷,反要母后照料她。”

田嬷嬷终于听不下去了,小声道:“太后娘娘是希望皇上每日得空过来陪着说几句话。”

李元舟一下愧惭起来,最近忙于国事,一旦得空儿,尽关注宁端庄的动静,确实忽略了母后。

他忙道:“是儿子不孝,儿子今晚先守着母后,待母后睡了,儿子再回养心殿。以后定抽空陪着母后。”

李元舟陪了严太后几晚,眼见严太后精神果然渐渐好转,这才松口气。

田嬷嬷趁机又道:“皇上记不记得,太后娘娘除了皇上和长公主,还最喜欢楚姑娘?”

李元舟点点头道:“朕自然记得,那会南施进宫,只要她陪在母后身边,母后这儿必是欢声笑语。”

严太后跟着道:“皇帝忙于国事,也不能时时陪着哀家,不若接了南施进宫,有她陪着哀家,哀家也开怀些。”

李元舟早就听闻楚家从庙中接了楚南施回府,当下听得严太后这话,思索一下便道:“那便依母后,朕明日着人去楚府接她进宫。”

严太后闻言,终于展颜。

楚南施进宫当天,宫中哄动。

楚南施是楚国第一美人,皇帝的青梅竹马,太后娘娘心爱的姨侄女……

这等身份的美人进宫来,不是要当妃就是要当皇后,哪可能简简单单陪着太后解闷?

当晚,寿春殿家宴,严太后坐上首,李元舟和楚南施分坐左右。

楚南施人美声甜,只几句话就哄得严太后开怀,多吃了一个点心,多喝了半碗汤。

饭毕,严太后让众人陪她去更衣,殿内只剩下李元舟和楚南施。

楚南施给李元舟斟茶,一边柔声道:“表哥这些年操劳国事,却是比先前瘦多了。”

李元舟看了看楚南施,“表妹也比当年瘦。”

楚南施忽然泪盈于睫,哽声道:“当年被李元庆欺负,亏得表哥出手相护,只到底牵涉太多事,不得已进庙中清修,这些年吃尽苦头,岂能不瘦?”

李元舟一时沉默下来。

那时节,他只是普通皇子,母后频频接表妹进宫……

表妹也向他示好,他便一心以为,表妹是属意他的。

后来,却知晓表妹属意的,是太子妃之位。

只是太子李元庆之母,属意的太子妃人选另有其人。

表妹为了让他当太子,自己坐上太子妃之位,便配合母后,一起演了一出美人计,令得太子李元庆当众失态,撕了表妹的衣裳,且令父皇撞见……

父皇废了太子,同时迁怒一众人,也迁怒了表妹,勒令表妹进庙清修,没有旨令,不得回楚府。

后来他登上皇帝,本可以第一时间下旨,令楚府的人接回表妹,但他一直拖着……

皆因他知道,当年母后答应过表妹,一旦他登上皇位,便要封表妹为皇后。

楚南施见李元舟不说话,她也静默着,只是泪珠却没有停止,一颗一颗滚落在腮边。

李元舟抬眼见着美人珠泪,楚楚可怜,到底心生不忍,低声道:“既进宫了,便好生住着罢!”

“表哥!”楚南施伸出手,按在李元舟手指上,带泪道:“从始至终,我心中只有表哥,当年所做一切,也是为了表哥!那些说我是为了太子妃位置的,纯属造谣。”

李元舟心中喟叹,当年若没有楚南施那一出美人计,他未必能封为太子。

他到底是亏欠了楚南施。

楚南施见李元舟没有缩手,手指又拢一拢,握住李元舟的大拇指,抚着他手指内侧,轻声道:“还记得小时候我长牙,一时牙痒,抓住表哥的手咬了一口,这伤口还在么?”

“你那会还没咬,就被大人抱开了,哪有什么伤口?”李元舟忆起两人小时候诸多趣事,倒也有了笑容。

楚南施含泪带笑道:“还以为表哥忘了呢!”

李元舟叹气,抬手帮楚南施擦泪,一边道:“别哭了,朕看着心酸。”

楚南施顺势把半边脸颊伏在李元舟手掌内,“嗯”一声道:“好,不哭!”

李元舟感觉到手掌一片温软柔滑,一颗心也柔软了下来,另一只手抬起,想去抚楚南施的背。

他的手才一抬,脑中“叮”一响,小面板发出紧急警告:被打了负二分,被打了负二分!

李元舟一惊,朝小面板一看,宁端庄打了负二分,评语道:渣皇帝果然是好色之徒!先打一个负分,等我睡一觉,醒了继续打……。

李元舟瞬间抽回手,站了起来道:“表妹早些安歇,朕先回了!”

出了寿春殿,李元舟匆匆上御辇,吩咐道:“摆驾锦绣殿!”

楚南施追出殿,恰好听见李元舟这句话,一时呆在当地。

田嬷嬷说,皇帝表哥现下一颗心,全在锦绣殿的宁美人身上,却原来是真的。

自己这些年吃的苦,是白吃的么?

到头来,便宜了别人?

怎能甘心呢?

宁端庄打完负分,正打算睡觉,便见锦儿进来道:“美人,皇上来了!”

“咦,来得这样快?”宁端庄扶着床柱,哼哼道:“不是陪着大美人么,舍得过来这边?”

她话音一落,就见李元舟冲了进来。

“爱妃还没睡,太好了!”李元舟过去一拉宁端庄的手,“走,到院子赏月,朕再抚琴给你听。”

朕今晚必须把两分挣回来!

寿春殿中,严太后和楚南施听得李元舟陪宁端庄赏月,并且在院子中抚琴时,脸色都变了。

严太后:皇帝怎么就被宁端庄给迷住了呢?如今连南施也拉不回他的心了!

楚南施:呵呵,宁端庄是么?当年太子李元庆何等人物,还不是……,一个宁端庄,还能翻了天?反正,谁也别想夺去我的皇后之位!

这当下,李元舟把手指摆给宁端庄看,“爱妃,朕为你抚琴,抚得手指都红了,你要怎么回报朕?”

宁端庄朝他手指吹了吹,“好些没有?”

“没有!”李元舟站起来,突然打横抱起宁端庄,呢喃道:“到寝室再吹!”

宁端庄挣扎着道:“皇上不用去陪那个楚美人了么?”

李元舟闻言,嘴角一勾,“爱妃就是朕的美人!朕只陪着你!”

哈哈,丑妃这句话,分明是醋了!既醋了,自是喜欢朕喜欢得紧!

李元舟这会稳稳抱着宁端庄,十分自信:只要朕舍得下身子,还能挣不着分数?

☆、第 16 章

李元舟这一晚,证明了一件事,他不止一刻钟,他能够一整晚!

后来,宁端庄哭着求饶,才被放过了。

早上,李元舟如常去上早朝,心下却有些忐忑,一时想着,他这样能,宁端庄该给他打两分 ,一时想着,宁端庄都哭了,会不会又给他打负二分?

待下了早朝,李元舟便传唤内务府新总管,让他送了许多物事过去锦绣殿,想了想,又让陈忠亲送了一瓶药膏过去交给锦儿。

待陈忠回来,李元舟用很随意的口吻问道:“宁美人怎么样了?”

陈忠道:“禀皇上,宁美人还没醒!”

“真能睡!”李元舟点点头,一脸深沉,心下却全是感叹:昨晚上那般,倒觉着丑妃非但不丑,身子骨还挺软,腰身还挺细,皮肤还挺滑……,而且,她时不时要骑在上面,作风还挺妖……

丑妃,哦,不,朕的爱妃,醒来之后应该会打正分吧?

到得午膳时分,李元舟让人送点心过去锦绣宫,稍迟,太监回来禀道:“皇上,宁美人起来洗漱,吃了两碟点心,倒头又睡了。”

李元舟查看小面板,见宁端庄依然还没打分,便吩咐太监道:“宁美人若醒了,第一时间来报朕!”

待太监领旨下去,李元舟便去了御书房,遣开几个近身服侍的太监,只留陈忠在身边,自己过去拉开一个抽屉,拿出几幅图,研究了一下。

嗯,今晚过去锦绣宫,再跟爱妃试试这个动作,还有这个动作……

下午,李元舟批折子,召大臣商议了几件要紧事,待几位大臣告退,又再密召绣衣使者杨遂晋见。

杨遂是负责各国细作的暗官,平素不用上朝,也不在人前露面,只待李元舟密召,才穿了绣衣,扮成绣衣局采办进宫。

杨遂因其身份特殊,且进宫时穿绣衣,李元舟特旨封他为绣衣使者。

杨遂善易容术,变音术,无人知其真面目和真声。

李元舟是在登基后第一次召见杨遂,才见过他的真容,听过他的真声。

当下杨遂晋见,综合各国细作密送的情报,跟李元舟禀了各国新动态。

杨遂认为,如今各国中,以秦国最强,现秦国派迎亲使过来楚国,说道要求娶长公主为秦王妃,事实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旨在挑衅,试探楚国底细而已。

若楚国忍辱,真让长公主出嫁,只怕长公主到得秦国,秦国很快会扣长公主一个罪名,借罪名为机,把长公主当人质,再兵临楚国城下。

若楚国气恼,驱赶或是斩杀迎亲使,秦国更能借此为由,发动秦楚之战。

李元舟踱步道:“朕也知道,秦国只要有借口,就会攻打楚国。”

杨遂道:“据细作所报,秦王新得了一位谋士,那谋士分析各国形势,制定了一些策略,认为若要统一七国,宜先攻打离秦较近,现时物产较丰富,兵力稍弱的楚国。所以秦王现下只欠一个攻打的借口。”

李元舟沉思片刻,问杨遂道:“爱卿有什么建议么?”

杨遂道:“臣认为,当务之急该跟齐国建交,两国联手,方能抵住秦国。”

李元舟点头,“如此,且先派人出使齐国,跟齐王晓以利害,以期达成建交。”

杨遂又道:“还要防着陈国和秦国结盟,毕竟李元庆现在陈国,若陈国得了借口,煽动民众,硬说皇上得位不正,要迎李元庆回来,那就麻烦了。”

李元舟脸色阴晴不定。

李元庆的生母陈皇后,是陈王之妹。

楚陈两国交好时,陈皇后安坐皇后之位,其子也封为太子,至后来楚陈两国交恶,又正好太子李元庆当众撕了楚南施的衣裳,一夜之间,李元庆被贬,陈皇后被废。

及后,李元庆逃往陈国,陈皇后却不肯同行,说她年老色衰,已无利用价值,回陈也是弃子,倒不如死在楚国,陈王念着她曾为陈国出过力,反会照顾李元庆。

如今秦国准备找借口攻打楚国,陈国定会趁火打劫,李元庆也定会想法子煽动民众……

杨遂顿一顿,又建议道:“待秦国迎亲使来了,皇上可答应亲事,到时长公主一行人至秦国,一路慢慢走,这时间正好抓紧和齐国建交,待长公主至秦,齐楚已联合,自然不怕秦国,也不怕陈国了。”

李元舟脸色一沉道:“莫说皇妹已嫁人有孕,就是还没嫁人,朕也断不会让她去秦国送死。”

杨遂突然冷笑一声道:“臣手下的细作,为了楚国,不惜抛家弃亲,伏在各国刺试情报,一旦需要,随时为楚国而死。长公主因何就死不得?”

“且当年,先皇为了楚国,不是一样把已嫁人的皇妹送至越国,给越王当妃,才换来楚国生息之机?陈国不是一样送了已有婚约的皇妹过来,给先皇当皇后?身为公主,安享尊荣多年,为的不是一朝需要,便为国捐身么?”

李元舟锁着眉,“容朕想想!”

杨遂苦口婆心起来,“皇上,楚国不思谋进取,迟早成为秦国腹内之肉。”

“皇上现在舍不得一个公主,只怕将来便要舍出整个楚国!”

李元舟不置可否,半晌道:“待秦国迎亲使进京,到时再做理论。”

杨遂没有再劝,行个礼告退了。

李元舟满腹心事,无滋无味用了晚膳,一时想起宁端庄,便站起身道:“摆驾锦绣殿!”

他话音一落,脑中“叮”一响,宁端庄打了负二分,评语道:渣皇帝太讨厌了!若这几天不让我好好休息,敢再来的话,我就一直打负分。敢在这当下去见其它宫妃,或是单独见楚南施,我也打负分!

李元舟:……

李元舟看着小面板飘着的负九分,无比怀念昨天下午的负五分。

连着数天,李元舟只频频赏赐宁端庄,却不敢去见她,负九分了呀,再来一个负分,又超十了,到时指不定又有什么祸事出来。

楚南施这几日,却是特别郁结,她一心以为进了宫,皇帝表哥见着她,自会勾起旧情,没想到皇帝近几天来太后处请安问好,并不多瞧她一眼,她每每搭话,皇帝也是顾左右而言它,匆匆走了。

她是楚国第一美人呀,表哥从前见了她,哪回不是温声细语?男人们见了她,哪个不是走不动路?

定是那个宁端庄使了妖法,迷惑住了表哥!

对,宁端庄那个妖妃,就是一个祸水,有她在,迟早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