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林子只她一人独行,村影婆娑,一路冷清。待走到树林中央,便摸出兆翡颜留给自己的。哨,急急吹泰,意欲唤她出来,先了解下山庄情况,再做打算。

等了一刻钟之久.也不闻脚步人声,心中疑惑渐生。立在原地又等了半晌,快要放弃之时,忽然听得不远处脚步杂乱.一前一后过来不少人.似有一人飞驰在前.数人追赶在后。

泰惊羽心头一惊,赶紧将哨收回袖中,找棵大树背后站定,闭气噤声,凝神细听。

但听得有人怒声高呼:“站住,前方是禁地,擅闯者格杀勿论!”

那被追赶之人呵呵笑道:“你叫我站住.我偏不......”说话的同时风声微微.竟是朝泰惊羽藏身之处奔来。来人居然是李一丹!

泰惊羽闻声一喜.当下站在原处不动。

李一丹一身灰白长衫,飞奔而至;转眼就到跟前,借助身后人等手中火把的光芒,看清她的面目,不觉一愣,笑道:“怎么是你?”

咖泰惊羽一挑眉:“怎么就不该是我...?”

“我还以为有帮手埋伏在此,”唉,!看来只好自己动手了话声未落,就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把短剑,一个旋身跃去两丈开外,朝向来人直冲过去,刷刷几剑.哈哈笑道:“来尝尝我李氏剑法的厉害!

泰惊羽看他身法倒还算轻灵利落,只是那似刺非刺.似劈非劈的花俏动作,却看不出太多力道,眼见他被数名岛上侍卫模样的男子团团围住.刀光刻影罩面而来,不觉低呼:“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刀光已经到得李一丹胸。半尺之遥,但听得他忽而一笑,长袖轻抖,手指一路临空点去:“例!倒!倒!”

那数名侍卫面露惊异之色,果然接二连三,应声倒下。

李一丹立在场中环顾了一圈.蹬蹬这个.踢踢那个,四下走动检查,见所有人等都陷入昏迷,又将火把尽数熄灭.这才朝泰惊羽招手笑道:“没事了,三殿下可以现身了。“泰惊羽走过去,不理他躬身行礼的动作,只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人道:

“你把他们怎么了?”

李一丹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轻笑道:“我自创的独门点穴大法,怎么样,够厉害吧?”

泰惊羽不屑哼道:“你袖中抖出的粉末.才是令得他们昏迷不醒的原因吧。”

李一丹张了张嘴,诧道:“你那是啥眼神,这黑灯瞎火的,竟然看得见?”朝她上下打量,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果然不错。”

泰惊羽扁了扁嘴.直裁了当道:“他们为何追你?”

李一丹无奈道:“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是出门随便逛逛,看看夜色,没想到遇上群疯狗,乱吠乱咬!”泰惊羽瞥他一眼,狐疑道:“那你昨日去那边山崖上做什么?”

李一丹瞪大了眼道:“啊,你跟踪我?”

泰惊羽双手环胸,不客气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李一丹敛了笑容.正色道:“我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七彩水仙。”

此言一出.换做是泰惊羽瞪眼:“什么?七彩水仙不是在那岛主庭院当中吗?!”

李一丹叹。气,实话实说:“这段时日我和雷暗中将庭院各处都查探过了,并无七彩水仙的踪影,我们感觉玛莲达极有可能将之藏在别处,所以雷留在庄子与她周旋.让我出来四处看看.希望有所发现。”

泰惊羽想想问道:“要是你找不到怎么办?”

李一丹满不在乎笑道:“还能如何,雷只好依照承诺娶那巫女喽!”

泰惊羽盯着他道:“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如此笃定.成竹在胸?”李一丹笑道:“我们哪有什么计划,殿下也太高估我们了,对方可是一岛之主,又是精通巫术,谁还能将她怎样不成?“泰惊羽目光一凛,道:“雷牧歌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信,他真的想娶玛莲达.好好的大夏长公主驸马不做,跑到这蛮荒之地来做劳什子王夫!

李一丹抿唇笑道:“我可不是他肚子里的妇虫,这个问题我不好说,你怎么不亲自去问问他?”

泰惊羽咬了下唇,没有说话。

李一丹笑了笑,忽又问道:“殿下那么在乎雷成亲之事,到底是因为长公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泰惊羽想也不想.脱。道:“自然是因为我大皇姐。”

李一丹也不继续追问,只是轻笑:“殿下与长公主姐弟情深,教人着实羡慕,只可惜雷的一番痴情,尽数付诸流和 心说到一半,故意顿住。

泰惊羽瞟他一眼,淡淡道:“我不懂你的意思。”“殿下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懂呢?”李一丹目光掠过夜色中少年俊美绝伦的脸庞.倔强而自负的神情.轻轻叹气道,“殿下对雷,难道就没有一点心思么?”

泰惊羽哈哈笑道:“你脑袋进水了吧?我与雷牧歌同为男子,我怎会对他起心思!”李一丹忍不住低叹:“雷说你心肠甚硬,今日得见,果真如此,”

泰惊羽轻笑:“他还说我什么坏话?”

李一丹摇头道:“其他全是好话了,说你聪明,自信,豁达,洒脱,善良 ......”

她.善良?

“对了 !“泰惊羽扁嘴,打断他的话.询问正事,“我看到山庄里到处披红挂绿.他与玛莲达的婚礼几时举行?”

“不是说对他没心思吗,这会怎么又关心起他的婚事来了?”李一舟饶有意味盯着她.“殿下这一身仆仆风尘,难道是专为此事而来?”

这个又多嘴又毒舌的蒙古大夫!

泰惊羽懒得理他.朝向山庄的方向,转身就走。

“哎,我说还不行吗.殿下也不用着急.婚礼是明日申时举行.我们还有时间的。”

李一丹唤了声,急步跟上,赔笑道:“殿下别生气,这庄子道路错综复杂,殿下要想见雷,非我带路不可!”

泰惊羽面色稍缓,点头道:“那好,你便带我去找他。”

语毕,两人趁着夜色掩护,在村林里急急穿行。

听得前方山庄里远远传来的嘈杂人声,其间还夹杂着鼓乐声,泰惊羽蹙眉:“今晚山庄里都有些谁.他们在做什么?”

李一丹答道:“密云四大长老设宴邀请雷出席,那个蛮荒北岛之主兆刀明也在。”

“兆刀明,他怎么还赖着不走?““他天天缠着雷动手,没到最后洞房花烛.大概不会死心。“泰惊羽笑道:“真难得.这位北岛之主,却是个痴情种子。”捏了捏衣袖中的。哨,问道,“他妹妹兆翡颜呢,也在宴席上吗?““兆翡颜?”李一丹摇头道.“宴会上就兆刀明一人.倒是昨日我见那兆小姐带着侍女匆匆出了山庄院门.后来听说有船出海.朝东而去,应该就是她.川兆翡颜走了?

难怪自己吹了半天。哨,都没能唤出人来。泰惊羽略一思付.咬唇问道:“你可曾留意.她脖子上,是否还戴着一只银色项圈?”

“这姑娘家的首饰.我倒是没怎么在意.难不成是殿下送的定情信物一一”李一丹调侃两句.见得她凝重的面色.这才笑容收敛,正经道,“当时兆小姐面颊苍白,气色不好,我特意多看了一眼;记得很清楚;她脖子上没戴任何饰物。”

“真的?”

“真的。”

泰惊羽暗地松了。气.看样子,兆翡颜应是已经用牟毗顺利换到了金谷母虫,急着带回蛮荒给二皇兄泰兴澜救治去了。心里对此略微歉疚.但也就是一掠而过,在自己固有的思想中,人的性命,远比一条蛇来得珍贵!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殿下对那兆小姐倒是十分上心。““废话.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样浅显的道理.你没听说过?”“唉,可怜的雷”

李一丹刚出声渭叹,泰惊羽忽然扯过他的手臂,拉他到得村后:“嘘,有人来了。”

风声微微,李一丹朝外望望.又仔细听了听:“哪有?”“你听我的没错。”

没过一会,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队侍卫佩刀持戟.在林边巡视而过。

李一丹侧头过来,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她,这位三殿下,眼神耳力好得吓人!

泰惊羽笑了笑.待那队侍卫走过,拉着他再走几步,望向那灯火通明的院落,大门处尚有数名侍卫把守。风影戒中的毒针威力太过刚猛.又无法补给.自己原本还头疼如何进门才能不打草惊蛇;有李一舟在场,问题倒是迎刃而解。

一念及此,侧头朝他努嘴道:“宴会设在哪里,你带我去凑凑热闹。”

李一丹笑道:“这倒不难,不过要委屈下殿下…”他所说的委屈,其实也就是换一身服饰,以雷牧歌随行侍卫的身份,进入会客厅。

这对于泰惊羽而言确是小菜一碟,早扮过书撞,再扮扮侍卫也是无妨。一炷香功夫,李一丹昂首阔步在前,改头换面的泰惊羽紧随其后,大摇大摆踏进院门。

这岛主庭院依山而建,占地数顷,以竹木结构的楼阁亭台居多,并呈对称状分布,虽是夜晚,仍然可见各处艳红如炽的装饰。进门不久,就见一条宽阔大道径直通向山崖处,地势渐高,百级石阶上却是一座巨大的玉石祭坛,形状花纹与此前在蛮荒岛上所见相似,却更显气魄,被淡淡的白雾笼罩,夜色中呈现出一种幽深静谧的色泽。泰惊羽朝祭坛望上一眼,也没时间多看,随着李一丹穿过一各缀满烛火的长廊,向会客大厅走去。越往里走,灯光越是明亮,布置越是珠玉耀眼,富丽堂皇。

大厅内设有长条形的食案,案上肉食果点酒水一应具备,数人面对面相视端坐,雷牧歌一人独据在右,四名青衣老者居左,中间空出宽阔的场地,一群轻纱曼舞的少女刚刚退场。

“一丹,来得正好,快入座吧,等你多时了!”雷牧歌瞥见门外走来的人影,轻唤一声,目光定格在他身后,不觉一怔,笑容瞬间上脸,意兴阑珊的表情顿时变得神采飞扬。

泰惊羽对上他的眼,微微一笑,趁着李一丹上前就座之际,自然而然站到他身后,以司侍卫之职。雷牧歌面上诧色一闪而过,转眼间恢复平静,向李一丹介绍对面座上驾临的四人,泰惊羽暗中一一记下!最负盛名的大长老简司,须发花白,傲气凌人,尤其一双鹰目时不时瞪过来,闪现着嗜血的狠光;二长老滕别貌不惊人,深藏不露,据说专司祭祀;三长老昆仑精明干练,此次夜宴也是由他主持;四长老桂离面目和蔼,笑容微微,看起来最是无害。李一丹一旦入座,便朝雷牧歌微微摇头,表示无有所获。

雷牧歌笑了笑,余光瞥见身后的人影衣角,笑容加深,打个手势,意思是这样的收获更加让人惊喜。

挪泰惊羽看不到他俩眼神表情,目光在厅内打了个转,只见不远处还有一张食案,却没看见李一丹所说的兆刀明,趁着又一轮歌舞进场,乐声响起,

向雷牧歌低声询问。雷牧歌侧头,假意与李一舟说话,却是在回答她的问题:“方才还在厅内,兴许是酒喝多了出去透气,一直未归。”

酒过三巡,简司率先站起发难:“我长老院神蛇无故重伤,失去双目,实是平生莫大的耻辱,还请雷公子当众给我等一个解纯 ”

一干人等眼光如电投射过来,雷牧歌不慌不忙,只轻笑道:“畜牲盗吃婴儿,我不过救人和自卫而已。”

“那不过是个数月大的婴儿,吃了便吃了,给些钱财,再生便是,我这神蛇已有数百年的修行,怎可相提并论?!”

雷牧歌笑容顿收,肃然道:“畜牲与人,的确不该相提并论。”

简司拂袖怒道:“姓雷的,你拒不认错,毫无诚意,这桩婚事;不结也罢!”

“简长老,你对我不敬,我也不屑日后与你为伍!”

此话正合雷牧歌心意,与李一舟对视一眼,畅快饮酒,欣然乐见:反倒是对方几人眼见场上气氛冷凝僵硬,心里着急,纷纷出言劝说。余下三位长老里,滕别轻言细语,昆仑大为着急,桂离不住赔笑,雷牧歌扳起脸孔,一概不理。见此情形,简司面色愈冷,自顾自喝起闷酒来。

夜宴仍在进行,座上之人却都失了兴致,只是这主持之人不开。,中途出门的兆刀明也没返回,却也不便起身道别。

这个简长老;貌似不太看好雷牧歌呢!

泰惊羽站在雷牧歌背后,正百般无聊,胡思乱想,忽觉幕帘后方呼吸微微,一道视线投射在自己的后背上。

有人藏在那里,却感觉不到恶意。

那是谁?

泰惊羽吸了吸鼻子,在满堂男人汗味与气息中,隐约闻得一丝淡淡的少女幽香,有别于场下舞者浓郁的脂粉香气。略一转头,就见幕帘微动,一只小手朝自己方向轻轻挥动,动作瞬间闪过,便是隐在幕后,消失不见,那指尖挂着一溜银光,在半空中掠起涟漪般的浮影,逐渐朝堂外去了。

泰惊羽心有所悟,找个借。溜出厅外,果然在长廊边上见得那一抹粉色人影。“你找我?”

“阿丹。”幽朵儿将她拉到暗处,警惕看看四周,低声问道,“你怎么到庄子里来了?”

泰惊羽随。笑道:“我这不是来看你么?“幽朵儿一跺脚,急道:“谁跟你开玩笑,我跟你说,你快走,要不就来不及了!”

泰惊羽闻言一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自然是大事!我也说不清楚,你反正快走,别来掺和!趁现在还没开始发令,我带你出去酬...”

慢着!泰惊羽一把拉住她,沉声道,“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明白,我是不会走的!”

幽朵儿被她忽如其来的凌厉眼神吓了一跳,但见那少年长身玉立,素日慵懒散漫的气质顿时变得尊贵威严,不禁喃道:“等下厅内碎杯为号,恐将有一场恶战,届时刀剑无眼......”

果然是场鸩门宴!

泰惊羽冷笑一声,缓下脸色问道:“这等大事,你如何知晓?”

幽朵儿叹道:“二长老滕别,是我教养恩师。”

泰惊羽哼道:“这是玛莲达的主意?她成亲在即,此举意欲如何?”幽朵儿摇头道:“我听说跟岛主无关,却是简长老策动我恩师他们,说是雷公子年少轻狂,目中无人,恐将来不好遏制,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泰惊羽想起那中途离席之人,又问:“兆刀明呢,他是不是也有份?”

幽朵儿迟疑了下,道:“这倒不知,不过兆岛主素来与简长老交好?......”

后面的话,无需多说,泰惊羽也已明了,当即冷笑道:“难怪中途离席,原来是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以便在心上人面前撇清关系,此招甚好!”看一眼那边灯火辉煌的厅堂,又有争执声响起,甚至有案几推例酒杯落地的声响。

几乎同时,大堂两边顿起骚动,山庄各处冲出无数条黑影,其中也有大夏服饰的侍卫,但更多的,却是装备齐全明刀实枪的岛人!

伴着男女惊呼声,原先在堂上表演的舞者乐师纷纷奔逃出门,快速退走,大门哐当一声,从里面关上,阻隔外间所有的视线。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流畅自然,找不出丝毫破绽。泰惊羽定了下神,稍一挑眉,朝幽朵儿问道:“你方才说,玛莲达对今晚之事毫不知情?”

幽朵儿点头道:“是,岛主忙着筹备婚事,自然无暇顾及。”

泰惊羽握紧她的手腕,眼光幽幽:“她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对方酝酿已久,又有人怀恨在心,今晚此事绝无幸了,要想兵不血刃已经不太可能,只有尽最大努力减少伤亡一自己冲回厅内只能是添乱,玛莲达,她是唯一的救星!

幽朵儿被她捏得腕部生疼,从来没见过这少年着急发怒的模样,不由心头一软,叹气道:“你别急,我带你去便是。”

厅堂之外是四通八达的廊庞,越往里走,灯火越见稀少,也越显寂察无人。

泰惊羽被幽朵儿拉着一路飞奔,也不知行了多远,终于在一处半掩的院门前停住。

这玛莲达,所住之处竟如此偏僻?

忍住惊疑,脑子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感觉到身旁之人掌心里慢慢溢出薄汗,身子也是随风轻颤,不由低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幽朵儿轻轻摇头,指着院门道,“岛主…就在里面。”

说话间,忽然有人低喝,两道刀光刷刷递进:“主子有令,擅闯者死!”

泰惊羽被幽朵儿用力一扯,矮身避过,眼见刀光半空转向,眨眼又至,本能抬起左手,铮的一声扳开机括,食指对准那扑来的人影,毒针激射而出!

来人应声而倒,立时毙命,而门边,则是躺着另一名被幽朵儿巫术放倒之人。

幽朵儿见她无恙,惊喜道:“你还会使暗器?”

“那是用来救命的玩意。”泰惊羽收回手来,走近地上两人,看清其身上的装束服饰,不由低道,“是兆刀明的手下!”

幽朵儿凑近细看,惊道:“不错,真是他的贴身侍卫…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泰惊羽望了一眼夜色中的小院,冷笑道:“原来他不是简单的中途退场,还另有目的。”有他绊住玛莲达,简司的计策才能万无一失。

而玛莲达,离己只一门之隔,如斯接近,一来要她出手阻止料纷,二来自己也可趁机寻得琅都神剑酬一念及此,忍住心头忽生的怪异感觉,朝前踏出一大步,伸手去椎院门。

“阿丹,孙”六泰惊羽脚步微顿,侧头看她:“你就在这里,不必进去。”

“岛主她正在…,江幽朵儿欲言又止,咬唇道,我跟你一起去。”

姗泰惊羽没有作声,椎门而入。

院门一开,就见有微微灯光从对面厢房里透出来。两人贴着围墙潜近,刚伏在房前不远,就听得一声女子娇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又如丝绸般绵软,端的是风月无边,春情四溢。

“这屋里闷热,要不,我帮你把外衣脱了吧?”

男子的声音强自镇定:“不用,我擦擦汗便是。”

“瞧你,紧张得帕子都捏不稳了,我来帮你见 …..

空气中隐有花香飘过,女子柔媚迷人的嗓音,就如响在耳畔,让人听得心神一荡,想象着她玉手轻抬的身形动作,泰惊羽只觉得赏心悦目,情不自禁攀上窗台,想要看得更多。

但见烛光中,两道人影逐渐靠拢;慢慢叠合,男子的手伸过来,一把搂住女子的纤腰。

“玛莲达,你别嫁给那姓雷的,你嫁给我,嫁给我好不好......

“你不明白,我必须嫁给他的......”

女子幽幽一叹,却被男子硬声打断:“不行,我不准!你不能嫁他,你是我的,是我的!”

“刀明,你这是何苦呢?哦,你别这样,别…”

“玛莲达,我太热了,我受不了了 ”男子喘息着,颤颤凑过去,含住女子艳丽的红唇,双手也是急急去解她的衣衫,忽而一个翻身,将她压例在软榻上。

“玛莲达,我喜欢你,我那么喜欢你,我要你,我一定好好对你......”

嗯!男子埋首在那一片雪肤玉肌之中,不能自已,“你真好,真好,我好欢喜......”

快点!…给我…给我…女子弓起身子,玉臂缠上男子的颈项,眼底幽光一闪,有晶莹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