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后。”那殿下停下讲述,似是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殷勤道,“母后,这些日子你清减不少,要多吃些。”

西烈皇后笑声勉强:“你自己也多吃。”

一顿饭吃了许久,饭菜的香味飘出老远,秦惊羽嗅觉超凡,更是被引得饥肠辘辘,哪管那母子说些什么,只摸着肚子直直叹气,回头看银翼,发现他正面朝那屋子方向怔怔出神,不由挥手低唤:“喂,回神啦!人家有老公有儿子,不是你那盘菜…”

银翼转回目光,冷冷剜她一眼:“你胡说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你敢说你对她没别的心思?都变得不像是你了!”就算喜欢有夫之妇,也不至于看上个这样老的,人家儿子都比他大!

还有啊,春心荡漾也不是件坏事,改日等回到大夏,天京名门闺秀任他挑选还不行么?

银翼瞪了她半晌,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低声道:“我真没有,我也不知为什么,看着她就觉得亲近…”

秦惊羽还在生气,闻言哼道:“那我呢?”

银翼笑了笑道:“你不一样。”

秦惊羽面色缓了下,追问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想起那石棺中两人相拥而卧的情景,银翼脸上一红,低道:“反正不一样…”

说话间,但见他碧眸几成墨色,俊脸上却飞上一抹淡红,直把秦惊羽看得呆住,猛吞口水——

啥时候这狼小子也出落得这般俊俏了,明明那么冷峻一个人,却会脸红害羞,这又矛盾又统一的特质,真是勾人啊勾人!

面对如此美景,秀色可餐,肚子闹得更响了,实在忍受不住,好不容易听得那边屋里碗碟撤去,那殿下也起身告退,一大群人鱼贯离开,院内重归宁静,秦惊羽站起身道:“走吧,我们出去找东西吃。”

天色暗下来,两人蹑手蹑足走到院里,慢慢翻墙出去。

秦惊羽被银翼推上墙头,不经意回头一瞥,却见那屋子里烛光点燃,那西烈皇后正坐在灯下,似在沉思,又似坐立不安,喃喃自语几句,忽又轻轻叹气。

那叹气声细碎飘在风中,不由得她倾耳去听:“我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何我费尽力气…却总是喜欢不起来…相敬如宾…为什么…”

秦惊羽闻言一怔,脑海中刚有什么东西闪现了下,就被银翼拉下墙头。

“还愣着做什么?跟上我。”

秦惊羽抽抽唇角,她怎么觉得自从知道自己是女子之后,这狼小子的脾气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不听使唤了,这可不是个好苗头…

银翼拉着她贴近墙下阴影一路疾走,边走边低问:“你可知哪里有吃的?”

秦惊羽摇头道:“不知道,这就去找。”但凭她超人的嗅觉,要找个厨房还不容易?

不过这庄子也实在太大,七绕八弯的,两人这样找来找去,要是惊动了那些护院士兵,凭自己这半吊子功夫,银翼又不能调动内息,那可是大祸临头,心里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当向那西烈皇后要一份山庄地图的,不管是寻食还是出庄,都方便许多。

两人小心翼翼避过巡逻士兵,花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找到厨房位置,只见夜深人静,烛火点得辉煌,几名守候的仆妇却各自瞌睡。

秦惊羽到食橱中找了些现成菜式,又在蒸笼里翻捡出几个半冷点心,装在一只大盘子里,拉了银翼躲在暗处分食,边吃边是自嘲低笑:“偷来的东西吃着就是香!”

银翼见她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由好笑道:“没见过你这般粗鲁的女子…”

秦惊羽口中含着饭菜,得意洋洋看着他:“我这是与众不同,举世无双!”

银翼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这主子自大得要命,不论是男是女,这尾巴都是恨不能翘到天上去!

汤足饭饱,秦惊羽揉着肚子,与银翼溜出御厨,黑暗中蹑足绕过两处院落,忽觉凉风拂体,隐隐又听得水声,静夜中送来阵阵幽香。

秦惊羽闻到这股香气,知道近处必有大片花丛,正在陶醉,忽见不远处灯光一亮,有两人手提灯笼,嘴里低哼小曲,一阵急一阵缓地走来。

这两人还没走近,就被回廊里一道人影拦住:“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甘总管…”两人齐声相唤,其中一人答道,“殿下要沐浴,特令我们清理了温泉池。”

那甘总管蹙眉道:“殿下沐浴,你们怎么不侍候着?”

那回答之人嘿嘿笑道:“里面有人侍候,殿下快活着呢,嫌我们碍事,所以才让我们回避的。”

“有人侍候?”那甘总管瞧着两人的神情,似有所悟,挥手道,“那好,你们走吧。”

两人行礼退下,那甘总管也顺路走开,秦惊羽站在原地,想着三人方才的话,眼睛一亮,笑问:“银翼你想不想洗澡?”

在那死城里待那么久,衣衫又脏又破不说,身上早有味啦,正好沐浴更衣去去晦气!

“洗澡?”没等银翼作出反应,秦惊羽已经拉了他的手,循声找去,渐渐的水声愈喧,两人绕过一条曲径,只见乔松修竹,苍翠蔽天,树木环抱中筑有一处石室,应该就是那温泉池。

秦惊羽暗暗赞赏,心想这里布置之奇,花木之美,比起自己在明华宫的浴室颇有过之,而且这样天然的设计,更显出修建者的心思细腻,低调奢华。

再走数丈,就已到得门前,还没走近,忽听得那室内娇喘声声,撩人心弦,有人喘着粗气道:“乖,叫声好哥哥,本殿下让你们欲仙欲死…”

声音入耳,只怔了一下,登时明白过来,原来那两名仆从说的有人服侍,竟是这么回事!

咳,里面正上演活春宫,这澡,还要不要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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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王者归来 第二十六章 守株待兔

墙边树上有只夜枭叫了几声,跟着便又陷入静寂。

只听得男女嬉笑之声不绝,女子浅浅娇笑,男子则是哈哈大笑,秦惊羽走近门边,忽又听得那殿下笑问:“你身上哪一处地方最滑?”

女子笑道:“奴家不知道,你问姐姐去。”

另一名女子也是笑道:“殿下是明知故问。”

那殿下笑道:“我哪里知道,不过让我摸了就知道了。”说罢,不知做了什么动作,又惹得那两名女子娇喘连连,此起彼伏。

“哎哟…殿下你好坏…”

“好殿下,你别这样…嗯…”

“别叫我殿下,叫我好哥哥,我就爱听这个…”

听得那浴室的暧昧之声,银翼面红耳赤,拉着她就住外走。

“急什么啊,洗个澡再走,我还没看过3P…”秦惊羽腹中饱胀,一心只想沐浴更衣,然后找个床榻舒舒服服睡上一觉,此时浴室被占,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被银翼拽着朝花园里走,忽然眼尖见得门边凳上整齐放置的衣物,眸光一闪。

虽然这殿下和银翼长得像,但不知为何,她却对他没半分好感,同样是碧眸,同样是挺鼻,安在银翼脸上就显得冷峻英挺,安在他脸上则是阴柔邪魅,她敢说,两人若是站在一起,绝对是一个天上云,一个地上泥!

走得不甘不愿,胳膊一伸,手指再一勾,那几件粉红的罩绿的渣金的绛紫的衣衫就到了手中,再看看地上散落的衣裤,奸笑了下,一脚踢去旁边排水沟。

“你拿他们衣服能什么?”银翼不明所以,知道这主子还是有些洁癖,别人的衣物再好她都是不会碰的。

“等下就知道了,走吧,我们找地方看戏去!”

秦惊羽将衣服包裹成一团,藏在灌木深处,然后拉了银翼去到枝叶茂密的大树下。

银翼内伤未愈不能运气,但体力还是有的,而她此前经过雷牧歌的教授,蹬个墙爬个树倒是不成问题,两人慢慢上得树梢,隐身在枝叶后,好整以暇看着底下情景。

“殿下,你胸口上这个印记可真是特别…”

“别摸,这可是我的福印,要不然怎么能坐上…”话声忽顿,继而大笑起来,“你个小妖精,看我怎么降服你…”

“啊…殿下…轻点…”

不知过得多火,那浴室中的声响慢慢停止,又说了些许情话,就听得哗啦哗啦水声,似是那三人下池冼浴,其间又嘻哈调笑一阵,许久才又上来,啪嗒啪嗒踩在淋湿的地板上。

“殿下,你把奴家的衣服藏到哪里去了?”

“是啊殿下,奴家的衣服也不见了,殿下你快还给我们吧!”

那殿下闻言笑道:“我好端端藏你们衣服能什么?你们藏我衣服还返过来怪我,以为我不知道吗?是不是刚才没够,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来,让我再亲几下,摸一摸…”

三人嬉笑几声,复又停下末,在浴室中找寻着衣物。

浴窒虽宽,却一目了然,也藏不下什么东西,到处都翻遍了,都没找着半件衣袍,这才有些着急,尤其是时辰已晚,这殿下连御两女,不免感觉倦怠,急着要穿衣回房,好生歇息。

“来人!”他连唤数声,听得外间悄无声息,更是怒火中烧,随意披了张布巾在腰间,大踏步走出去。

秦惊羽和银翼正坐在树上吹着凉风,突然间见他出来,赶紧屏住呼吸,好笑看着他半稞着身体站在门口张望,心道若是自己会暗器功夫,这时摘下小桠枝射过去,把他那布巾射落坠地,那才叫好看。

“哪个稀里糊涂的小子把本殿下的衣服拿走了?”要是被本殿下知道,活剥了他!”那殿下怒骂几声,没人回应,时当夜晚,又无多人在旁,就算给人瞧见了,他本是这庄子里的少主人,下人们也不敢说三道四,只不过这穿衣的习俗在心中巳然根深蒂固,再是风流好色也能不出来,只得站在门口不住咒骂。

风吹云散,露出半截月色,月光照在他赤裎的上身,粉粉白白,看起来可笑无比。

秦惊羽边看边是摇头,这家伙身材真不咋的,大男人没点肌肉,胸口处,左乳下方还有个胎记…等等,胎记?月牙型的胎记?

内心巨震,她眯起眼,回想起那西烈皇后对他的称呼——棠儿?

兰棠?元昭帝唯一的儿子兰棠?

跟不得当时一想到这人是兰萨的儿子,心里就觉得怪怪的,记得老师说过,兰萨侍妾无数,却没有一名子嗣,怎么可能突然冒出这么大个儿子来,还以为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原来他的身份竟是前太子兰棠,那个被起义军民推到阵前的年轻首领!

一切就都好解释了,他本不是这西烈皇后所生,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疏离有礼,不太亲近也是自然;他跟西烈皇后说他在牢狱里,那极有可能因为起义失败,他作为领和被捕入狱,然后兰萨去看他,凭他的相貌认出他来。

按此说法,兰萨因为膝下无子,所以将这亲生侄儿过继到自己名下,立为皇位继承人也是无可厚非,不过,若他是兰棠,那么银翼呢?

如若银翼不是元昭帝的儿子,为何会有西烈皇窒独有的碧色眼眸?他胸口上的那个疤,到底是无意受伤,还是有意掩饰?

想来想去,总觉得真相就在咫尺,中间却隔着层薄纱,隐隐约约,模模糊糊。

那殿下又唤一阵,终于唤来随侍送了衣衫;,三人匆匆穿衣离去,等到四周静寂无人,两人这才溜下来,心中疑惑,秦惊羽也打消了洗澡的念头,拉着银翼沿原路返回。

她心思重重,银翼倒是不太在意,两人白天躲在那废弃柴房里,晚上就出来偷点东西吃,又过几日,银翼的内伤逐渐痊愈,功夫也恢复了八九成。

在此期间,那兰棠来探望过两次,秦惊羽曾仔细听过他与那西烈皇后的对话,无非就是请安行礼,关心问候之类,那西烈皇后说话温婉和气,兰棠也是毕恭毕敬,根本无法与那晚那风流好色男子联系在一起,而且说的都是些生活琐事,对于皇室朝堂几乎不提。

只是每到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总能听见那西烈皇后幽幽的喟叹声。

这日兰棠又来请安,侍女倒茶的时候不小心掀了几滴在他手背上,想是有些烫,他一个巴掌就甩过去,口中骂着:“倒个茶都不会!滚下去!”

侍女含着眼泪委屈退下,那西烈皇后叫了另一名侍女打来清水冷敷,又柔声问道:“听说你这两日脾气不太好,是出了什么事吗?”

兰棠憋闷道:“没什么,就是这地方又小又偏僻,比起格鲁皇宫差得多了,母后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西烈皇后笑了笑道:“期限未满,我是不会回去的。”顿了下,又问道,“怎么,过不惯,想回去了?”

兰棠叹道:“过倒是过得惯,但孩儿想念父皇了…”

西烈皇后淡淡道:“那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住一阵。”

兰棠急道:“孩儿奉父皇之命在此陪伴母后,怎放心把母后一人留下,

这山野地方,又冷清又简陋,还不安全,母后都不知道,前几天还来了盗贼…”

“盗贼?”西烈皇后声音一颤,打断他道,“什么样的盗贼?”

兰棠只当她是害怕,不迭安慰道:“母后莫要担心,就只是一般宵小,深夜翻墙进来也没偷到什么,就被吓跑了。”

西烈皇后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道:“想必是附近山民黑灯瞎火摸错了地方,既然没损失,也就息事宁人,不必追究了。”

兰棠连连称是,话题又转了开去。

秦惊羽听得暗自心惊,这西烈皇后还真是颇有城府,这样都没把自己两人闯进之事说出来,也不知她打的是何主意,待听得人声渐去,转头对银翼道:“这里不必再呆了,等下天黑去找点吃的用的,我们连夜就走。”

银翼伤势已愈,老早就想离开,也就等她一句话:“回大夏吗?”

“暂时不回大夏。”秦惊羽沉吟了下,既然已经来了西烈,天时地利,不把事情了结她是不会离开,天京那边就只有先找人送信回去报个平安了。

抬起头,她眼望窗外的晚霞,眸光闪动道,“我们去格鲁。”

去格鲁,沿途打听失踪弟兄的消息,然后直入皇城,找到那位被囚禁的先帝皇后,继续追查银翼的身世!

等到夜暮降临,两人照旧是去厨房拿了些干粮带在身上,又摸到一间寝室翻出些碎银作盘缠,跳出院墙朝东而行。

此去一路之上,但见焦土残垣,野坟累累.尽是烧杀劫掠的遗迹,两人看得心惊肉跳,找人一问,才知道几月前曾有民民占山为王,被西烈朝廷派军剿灭,所有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是就地正法,前前后后处死数千人。

两人唏嘘一阵,又继续前行,到了格鲁,想到自己人生地不熟,秦惊羽拉着银翼进了间客店,商议混进皇宫的事情。

当晚就在客店歇下,等到夜深人静,由银翼出门在城中寻几家大户,大件贵重物事一律不要,只盗些金银,次日上街买了各种各样的衣冠饰物,沐浴更衣后往身上一换,立时改头换面,光鲜华贵许多。

秦惊羽仍做主子打扮,银翼则是扮作她身边的随侍,格鲁是西烈都城,城中王公贵族众多,怕他那双碧眸惹来祸事,她特意找来把剪子,把他的额发剪短打碎,留出几绺垂下,再告诫他时时保持低眉顺目的姿态,才勉强遮挡住。

两人在格鲁城的大街小巷悠闲逛着,慢慢摸清地形,有目的向皇城方位靠拢,眼见宫外守卫严密,于是打定主意,晚上夜探,等先找到那先帝的皇后所居位置,再能打算。

走在回客店的路上,忽听得路旁一家酒馆人声鼎沸,有人高声喝道:“我西烈本国内务,那南越国凭什么插手干预?你们说说,暴乱结束还赖着不走,这是何道理?!”

那人想是站在高台上振臂而呼,声音传出去老远,底下之人不时有附和声响起,皆是议论纷纷。

“是啊,摆明了是欺了我们!”

“不就是流寇土匪么,难道我们西烈自己的军队镇压不了,非要他南越出兵?”

“依我看,那位萧皇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得萧皇子三个字,秦惊羽心头一惊,萧冥人茬格鲁?

赶紧拉了拉队伍尾尼一人,讨好笑问:“这位大哥,我们是路过的,请问他们是在讲什么?”

那人瞟她两眼,哼道:“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年前南越出兵协助剿匪一事!”

秦惊羽故作不解道:“帮我们打土匪,很好啊,你们在生什么气?”

那人上下打量她,冷笑道:“你是真傻还是怎么的,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剿匪老早就结束了,新皇登基也好些日子了,那南越军队就是赖着不走,整日吃喝拉撒不说,还时不时扰民生乱,当我们西烈是什么了?”

秦惊羽心头一沉,当日她借口巡边犒赏,实际目的却是就近打探西烈局势,随时调整策略,作出反应,没想到因为自己的意外失踪,大夏无暇插手,其他几国又按兵不动,反而是南越胆大分得一杯羹!

也不知那萧冥与兰萨达成了何种协议,竟能允许南越军队深入内地都城!

还有,要是萧冥人在皇宫,那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了!

正想着,忽听得马蹄声声,有西烈官岳汹涌而至,一下子将这酒馆包围起来。

银翼见状,赶紧拉她转到街边墙角。没过一会,就见一名中年人被五花大绑押着出来,边走边还高产喊叫:“你们凭什么抓人?凭什么抓人?”听声音俨然就是方才在台上那人。

卫士中有人冷笑道:“凭什么,凭你在大座广众之下妖言惑众,祸乱社稷!”说罢推搡一把,将那人押着随车马走远。

等到官兵散去,酒馆前众人摇头叹息,也自行散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又继续住回走,前方街角处琴声袅袅,一名瞎眼老人拉着胡琴,沙哑唱着地方小曲,路人偶有过去,往破碗中丢下一两个小钱。

走过他身边,秦惊羽瞥见他破烂的衣衫,心生怜悯,从腰间掏出个小银元宝,想想不妥,径直走近过去,将钱塞进那双枯瘦的大手中。

“谢谢好人!谢谢!”老人摸索着将钱收好,琴杆拉动几下,凄怆又唱。

这回秦惊羽听清楚了,他唱的是:“鱼目混珠,认贼作父,妻离子散家破亡…”西烈口音甚重,不知是哪一出的曲目。

两人回到客店休息了下,待得初更时分,即换上夜行衣装,顺着白天认下的路来到宫墙之外,见官门外有卫士镇守,悄步绕到一株大树后躲避,待卫士不注意,银翼带她轻轻跃入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