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变故?”秦惊羽好奇问道。

“我只听说在十多年前,北凉国主与北凉王在雪原狩猎,不巧遇到雪崩,坐骑受惊坠崖,国主与王爷双双重伤,当时摩纳族派出雪兽前往营救,过程无比艰险,雪兽折损大半,才将两人救活,送回北凉都城凌兰。”

秦惊羽听得韩易这话,隐隐觉得哪里没对,却一时也说不上来,想了想,从腰间摸出那撮白毛呈上去:“老师,你看看这个,可是雪兽身上的?”

韩易接过,对着舷窗的阳光看了许久,方才惊疑道:“确是雪兽身上的毛发,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秦惊羽如实答道:“前些天在沁城以外的驿站,我们就与这雪兽不期而遇,雪兽趁夜掳走了东阳公主轩辕清薇,还抓伤了李一舟,这是一舟从它身上揪下来的。”

“什么?雪兽来了东阳?!”韩易惊得站以来,险些撞翻面前酒菜,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老师!”秦惊羽不解低叫。

雷牧歌眼疾手快按住碗碟,只听得韩易长叹一声,颓然坐下:“看来我还是晚来一步!”

秦惊羽心头一动,试探问道:“老师可知,这雪兽为何要掳走轩辕清薇?”

韩易道:“上回轩辕祈前来天京,带来了轩辕公主的生辰八字,我后来偶然在陛下的御书房看到,这才知道,原来这轩辕公主可巧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我唯恐出事,特向陛下请示,一路匆忙赶来。”

秦惊羽听得一头雾水:“这个,跟雪兽有什么关系?”

“这摩纳族自诩神族,族中明文规定,每百年举行一次天神祭祀,祈求雪山之神保佑,天下太平,以血祭之。这祭品并非寻常牲畜,乃是九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未婚少女,而那雪兽身怀异能,嗅觉超常,通常都是由它来外出寻获祭品,带回雪山之中。但是过去数百年,每逢祭祀,雪兽都是在北凉本宫寻找祭品,足迹从未步出北凉地界,这回却不知为何会在东阳出现,还抓走了东阳公主!”韩易说罢,又是一声叹息。

雷牧歌揣测道:“兴许是北凉地广人稀,雪兽没能找够人选,只得出境寻觅,而轩辕公主又恰在该处出现,被它嗅到了气息,机缘巧合给捉了去。”想想又问,“老师,这祭祀什么时候举行?”

韩易道:“下月二十八。”距离现在,也就一个来月时间。

秦惊羽低着头,听着这前因后果,心里暗地自责,那轩辕清薇若不是追随自己到得驿站,也不会落单被掳;而自己如果不是那一念之差,能向轩辕祈及时告知真相,一众人等齐心协力四处寻找,以雷牧歌的武功与神剑之威,要从雪兽手里救回她来,也不是难事。

虽然对她的纠缠不清有些头疼,但也没想过让她无端送命,想着那样一位娇滴滴的小美人成为活祭,从此香消玉殒,怎么也是于心不忍!

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制造的麻烦,改由自己来解决,全力以赴,绝不瑟缩!

想到这里,便是下了决心,站起身来,朝着韩易拜倒在地:“老师,弟子有事相求。”

韩易赶紧起身来扶:“做甚这样客气,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想去老师帮我传讯给父皇母妃,就说我与牧歌暂时不会天京,要帮轩辕国主找回公主。”秦惊羽说完,微顿一下,又道,“那边船上是我带给父皇母妃还有元熙的礼物,还请老师帮忙带回。”

“你要去北凉?”一直沉默的魅影忽然开口,声音冷冽,眸光直射过来,“仗着神剑在手,便真以为自己是救苦救难无所不能的神仙吗?”

“我没这么想,我也知道辞去艰辛,但此时是因我而起,也该我前去援救。”秦惊羽说得清淡,其实心中也没什么把握,不过有神剑护身,又有雷牧歌在身边保护,就算救不到人,人身也没什么凶险。

但若是能救出轩辕清薇,便是奇功一件,不仅有利于两国联盟的稳固,而且日后就算轩辕敖对宝藏之事有所了悟,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好意思再予追究了。

所以说,此次北凉之行于情于理,在名在利,都绝对值得前往!

韩易想了一会,轻轻点头:“你在西烈的所做作为,陛下与我都听说了,陛下很是欣慰,朝中大臣也是赞叹纷纷,倒是一雪此前被囚南越皇宫的耻辱。你资历尚浅,确实应该多加磨砺,积累人脉,此举我倒是没有意见,只是你务必多加小心,凡事尽力就行,不可贪功。”说罢看向雷牧歌,叮嘱道,“有你在,我也放心,殿下的安全,我就全交给你了。”

“是,弟子一定竭尽全力,护得殿下周全!”雷牧歌肃然应承。

“实在不可理喻!”魅影忍无可忍站起,对韩易道,“韩先生就是这样纵容弟子为所欲为,肆意胡闹吗?”

秦惊羽听得咋舌,他这话什么意思?是指责她,还是关心她?

“少帮主言重了,殿下身为一国太子,自当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雷牧歌盯着那鬼面上泛着怒意的双眼,眸底闪过一丝兴味,“少帮主若是担心雷某能力有限,何不加入进来,助殿下一臂之力?”

魅影落座,眼光闪烁几下,却是逐渐恢复淡漠:“有雷将军在,我这粗陋之人,又做得了什么?”

雷牧歌迎上他的目光,笑道:“少帮主勿要妄自菲薄,若说护送老师从水路返回天京,顺带押送礼物,为殿下解决这后顾之忧,少帮主乃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停顿一下,又补充道,“这些礼物乃是殿下对父母家人的一片心意,实在不愿落入这芷水上的江湖宵小之手,是吧,殿下?”

秦惊羽听得正中下怀,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也知道此事费时费力,奈何确实分身乏术,无暇兼顾啊。”

魅影沉默一阵,方道:“你真打算去北凉冒险?”

“也不算冒险了,更离奇古怪的地方我都去过,还不是照样好好的,完整无缺。”秦惊羽念着那运送宝藏的大事,心不在焉答着,又继续游说,“我也不会让少帮主白干,我愿意付给贵帮纹银千两作为报酬,不知少帮主…”

“成交。”魅影站起,随意丢下一句,迈步推门出去。

“不是吧?”秦惊羽张了张嘴,原以为还会费上一番口舌,没想到竟然这样容易就答应了,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那白花花的千两纹银,任谁听了都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是这以打家劫舍谋生的江湖帮派,芷水是他的地盘,这钱赚得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何乐而不为!

雷牧歌说得对,护送重宝去往天京,他确实不二人选!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秦惊羽赶忙转过头来,握住韩易的手,着急询问:“老师,我父皇母妃他们在宫里过得好不好?还有元熙,他还时常生病不?”

“都挺好的,五皇子被穆老先生调养得很好,也少有生病了,陛下叫我给你带话,说他与穆妃娘娘很惦记你,不过有牧歌陪着你,他们很放心。”

言者无意,听着却是有心,雷牧歌俊脸含笑,已经掩饰不住得意,秦惊羽瞪他一眼,想到这段时间的经历,实在难抑激动,低道:“老师,那地图上的宝藏,我得手了!”

韩易大吃一惊:“真的?”

秦惊羽不迭点头:“真的真的,装了整整六只大铁箱,锁得严严实实,还请老师先帮我运送回天京,暂不声张,等我回去再做打算。”

听完她对寻宝过程的一番叙述,韩易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真是哭笑不得:“你呀,就在人家眼皮底下,把人家的祖产挖得一干二净,也太胆大妄为了!”

秦惊羽笑嘻嘻挽着他的手臂道:“那宝物藏在地底就是一堆废物,到了我手里,才是变废为宝,物以致用。”

玩笑归玩笑,韩易知道这宝藏的底细,不敢大意,随她回船仔仔细细检查妥当,再由雷牧歌指挥人手逐一运上黑龙帮的大船,这才稍微安心。

眼见大船上风帆扯起,浆手归位,韩易找来纸笔,修书一封,言明利害关系,由秦惊羽带去呈给轩辕敖,也算是解释她失踪这几日的原因——恩师莅临,总该亲往迎接吧?

当下师徒三人依依不舍告别,韩易又拉着雷牧歌叮嘱一番,这才登上船去。

秦惊羽站在岸边,目光在船上各处搜索一圈,没再见得魅影,心底有小小的失望,回过头来,正对上雷牧歌了然的眼神:“当着未婚夫的面,一个劲看别的男人,你还真没自觉!就不怕我吃醋?”

“我才不怕呢,最好酸死你,我另外再找。”秦惊羽哼道。

“你敢!戴了我送的戒指,就算是套牢了,不准反悔!”雷牧歌语气狠厉,眼底却是一派笑意,对她没否认未婚夫这一说法,心里那是满意得不得了。

“呃,你不是头一天认识我吧,要知道,我说话是从来都不算数的。”秦惊羽呵呵笑着,与他这么一斗嘴,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黑龙帮的船队一走,躲进码头的大小船只这才陆续开出,船主们凑拢一推小声议论,慢慢变为大声说笑,妇人们闲聊着花布香粉,江面上又开始热闹起来。

两人沿着岸边缓缓朝前走,江风吹拂,凉爽宜人,而心头一桩大事了结,脚步也变得悠闲自在起来。

这样,算是压马路拍拖吧?

不远处,那黑衣首领抱着那个小小的孩儿,姿势古怪,身体僵硬,面色紧绷却又带着丝可怜兮兮的意味:“请问二位,会不会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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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雪原长空 第二十六章 君子报仇

秦惊羽看得扑哧一笑,哪有这样抱孩子的,跟捧着个花盆似的,难怪那婴孩哭的地动山摇,能舒服才怪了!

“给我试…”边说边是伸手过去,待看清那萧景辰的样貌,忽然噤了声。

数日不见,这孩子的五官长开了,虽不够圆润,倒也眉清目秀,有丝熟稔的感觉,对了,都说外甥随舅,那眉眼与叶霁风还真有几分相似,但不知为何,看着这稚嫩的小脸,心中隐约生出丝莫名的烦躁与不喜。

那黑衣首领见她缩回手去,也没在意,将孩子朝雷牧歌递过去,紧绷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雷将军帮个忙,帮我照看下,我去附近渔家给小世子讨点吃食。”

“孩子的爹呢,该他来照顾的。”见雷牧歌站着没动,秦惊羽冷淡提醒。

黑衣首领恭敬答道:“主子准备车队以后的吃喝用度去了。”

秦惊羽哦了一声道:“不是先前寄养在农家的吗?”

黑衣首领解释道:“是的,不过要换地方,自然要接回来跟随车队一起。”

秦惊羽随口道:“这是要回南越了?”

黑衣首领像是看异类一般看她:“殿下要去南越?”

秦惊羽脸色一沉:“我去南越做甚?”她当人回去南越,只不过不是现在。

“殿下不去南越,主子自然也不会回去。”

秦惊羽总算是听明白了,不由挑眉:“怎么,他还要跟着我们?”宝藏已经送走,这趟合作就算是完结了,这萧焰还带着个襁褓之中的孩儿,还死皮赖脸跟着自己做什么?!

“主子做了,今后殿下去哪儿,主子就去哪儿。”黑衣首领答得顺畅,毫不脸红,说话间又将手中的孩子朝雷牧歌送过来。

雷牧歌对这孩子并无好感,摇了摇手,刚要出声拒绝,就见他的手向上一抛,竟将那孩子直直朝自己跟前掷来!

怔愣间,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雷牧歌长臂一捞,将那孩子稳稳搂在怀中,再看那黑衣首领,已经掠去两丈之外,呵呵一笑,“拜托二位,我去去就回——”轻飘飘丢下一句,便是如泥鳅般溜走了!

“喂,站住!回来!”连唤几声,对方根本不理,在人群中几个穿梭,转眼不见踪影,雷牧歌抱着那哇哇大哭的孩子,丢也不是,留也不是,真是哭笑不得。

本来还打算送走老师,那家伙也该启程去沁城了,被他这样一折腾,哪里还走得了!

“殿下,怎么办?”瞪着怀里那张眼泪汪汪的小脸,之前的好心情全都消失殆尽,他敢说,这人肯定是故意的!有其主必有其仆!

“有什么办法,等呗。”秦惊羽扶额,头疼不已,带着个奶娃娃还怎么赶路?毕竟是南越皇帝萧远山的嫡长孙,未来的世子,要是路上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了得!

听他哭的凄惨,又眼见雷牧歌的动作比那黑衣首领也好不了多少,秦惊羽想起远在大夏皇宫的秦元熙,只觉得心头微软,也没多想,伸手接了过来:“我来抱吧,我好歹带过元熙,比你更熟悉小孩子。”

说也奇怪,不知是闻到她身上的淡淡幽香,还是感觉到那不同男子的温软胸怀,那孩儿哭声渐渐小了,被她低低哄了几句,小嘴一抿,竟然破涕为笑。

“还是你厉害,竟把他逗笑了!”雷牧歌笑道。

“那是当然。”秦惊羽话音刚落,却见萧景辰嘴巴扁了下,又呜呜哭了起来,查看了下裹在襁褓中的衣裤,微微皱眉,“怕是真的饿了。”

雷牧歌环顾四周,见前方就有一户人家,嘱她在原地等候,自己大步而去,没过一会从院门出来,手里已经端着只冒着热气的瓷碗。

“这是什么?”秦惊羽见那碗里似粥非粥,闻者有股细细的甜香,不由问道。

“是人家自己舂的米糕,用开水调散了,还加了点白蜜,说是这么大的小孩子最爱吃。”

秦惊羽点点头,找个石墩让雷牧歌抱着萧景辰坐下,自己一勺一勺小心喂食,那孩儿当真饿了,没一会就吃了小半碗,打个哈欠,眼皮耷拉着,看来是困了。

等雷牧歌将碗勺洗净归还,两人又等了一会,没等来那黑衣首领,眼看天色不早,只得抱着萧景辰就躺在她的臂弯里已经睡着了。

从码头到客栈也就两条街的距离,两人漫步而行,进店上楼,推门而入。

李一舟被勒令留在驻地修养,正仰躺在床,百无聊懒,见她抱着个孩儿回来,腾的坐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不是吧,就出去半天,孩子都生出来了?!”

雷牧歌关上房门,过去对准他的胸口就是一拳,哈哈大笑:“谢你吉言,日后殿下跟我若是有了孩子,认你做干爹!”

“不是你的?”李一舟凑过去左瞧右看。

“当然不是!”秦惊羽懒得理他,将熟睡的孩子放在软榻上,解开襁褓,将那小手小脚放回来透透气,又拉了薄被过来轻轻盖上。

这些都是以前在明华宫做惯了的,此时坐起来也是轻车熟路,却把那房中两人看得个心驰神往,眼中哪里还有什么少年皇子,完全就是位贤妻良母的高大形象!

“看什么看,眼珠子都不动了,喜欢孩子,就自己生去吧!”秦惊羽站在跟前,巴掌拍得啪啪作响,两人这才回神。

“我才不喜欢小孩呢,动不动就哭,还得伺候他拉屎撒尿,麻烦死了!”李一舟捏了捏那孩子的小脸,忽然认了出来,“咦,这个孩子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这不就是萧焰那个宝贝儿子吗?”

秦惊羽轻哼一声,没有否认:“随随便便就丢给别人,也没见他有多宝贝。”

李一舟眼睛亮了亮道:“你们把他儿子绑架了?”

雷牧歌摇头解释道:“当然不是,是他的手下硬塞给我们的。”

李一舟显然不信,想了想,兴奋道:“对了,我前一阵研制了一种新型毒药,无色无味,十分隐秘…要不要在他身上试试?”

秦惊羽着实无语:“你当我们是谁?七三一部队?”虽然她对萧冥恨之入骨,对萧氏全家都没甚好感,但是要用这种卑劣手段对付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她自认道行不够,只有萧冥那灭绝人性的疯子才做得出来!

“七三一部队?这是哪国的军队?”雷牧歌皱眉低喃,对于这些时不时蹦出来的新名词,实在有些头大。

李一舟倒不在意,嘿嘿一笑,瞥了眼雷牧歌,忽道,“不过殿下,那萧焰把这么小的孩子交到你手里,对你也真够放心的,难道就不怕你虐待他儿子?对你的性子就掐算得这么准?”如愿见得某人眉头拢起,脸上简直笑开了花,这小子最近春风得意,老是在自己面前耍威风,这会也该被挫挫锐气了。

雷牧歌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那个人对她那么放心,相反,她潜意识里对其又何尝不是如此?危机重重,不可轻敌!

秦惊羽哪里知道这两人的心思,托着腮坐在桌前,看着榻上熟睡的婴孩,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成了个专职保姆了!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才见那对主仆一前一后进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物事。

“睡了?”萧焰往榻上淡淡扫过一眼,转过头来看她,温文含笑,“辛苦你了。”

“没事,举手之劳。”秦惊羽摆摆手,指着软榻道,“赶紧抱回去吧。”

萧焰点头,手却没有动,倒是那黑衣首领走上前来抱起孩子。

“对了,天气转凉,准备了些衣物,你看看喜欢不?”萧焰说着,将手中包袱放在桌上。

秦惊羽看也不看,冷淡道:“我有衣服的,萧二殿下不必挂心,拿回去自己用吧。”

萧焰解开包袱,一样一样取出来,笑道:“都是按照你的尺寸购置的,我也穿不了。”

雷牧歌看着他的动作,什么毡帽,披风,裘袍,中衣,长裤,全是男子衣物,布料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翻到最后,就连内衫都有,一时俊脸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李一舟见状,低哼一声道:“萧二殿下也太偏心了,大家总算是相识一场,我和雷却连张帕子都没有,如此厚此薄彼,着实不地道!”

“你那日暗下黑手,害主子受伤,还好意思找我们要衣物?!”黑衣首领站在门边冷笑道。

“原来是为这事。我都不记得了,难不成萧二殿下还耿耿于怀?”李一舟摸摸面颊,笑道,“切磋武艺嘛,难免一时失手,萧二殿下不会是这样小气之人吧?”

秦惊羽向来护短,也不管是非黑白,帮腔道:“既然是切磋,挂点彩也是正常。”对那黑衣首领杀人般的目光直接无视。

“殿下都这样说,此事就过去不提了。”萧焰笑了笑,朝雷李二人道,“不过不好意思,今日只顾给殿下准备,对你们二位确实是忘记了,这样吧,我明日一早就派人去补上。”

“若是真心,哪需要等到明日,先在就该去。”李一舟越说越是放肆,眼珠一转,忽然瞅见那黑衣首领手上还拎着一包衣物,脱口叫道,“瞧,这不是还有吗,还藏着掖着呢!”

“大胆,这是我家主子的衣物!”黑衣首领喝道,无奈他手里还抱着萧景辰,有所顾忌,动作反应自然慢了一拍,只一眨眼,包袱就被李一舟夺了过去。

萧焰也不生气,微笑提醒:“我的衣物,是比对我的尺码购置的,别人穿着也不合适,尤其是雷将军这样的伟岸身材。李副将稍安勿躁,还是耐心等明白…”

“雷穿不了,我可以穿啊,我俩身高也差不多,绝对合适!”李一舟打断他的说话,拿起衣物摸来揉去,不住比划,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不错不错,这些衣服颜色式样都好,正和我心意,这辈子还没穿过这样华贵气派的衣服,萧二殿下,谢了哦!”

“真是不要脸!”

黑衣首领气得脸都涨红了,抱着孩子就要过来论理,却被萧焰伸手按住:“算了,李副将喜欢就那去吧,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不是自己的衣服,穿出来不会舒服的。”

“没事没事,我喜欢!”李一舟笑道。

“主子…”黑衣首领低唤一声,似是心有不甘。

“时间不早,我就先告辞了,殿下也早些回房休息。”萧焰朝房中几人拱了拱手,平静离开,那黑衣首领瞪了李一舟一眼,悻悻然跟着走了。

雷牧歌看了一眼桌上的衣物,面色沉静,默然无语,秦惊羽瞧着他的神情,笑了笑,过去随意裹起,随手丢出窗外。

李一舟看的心疼连连:“哎,怎么丢了,这崭新的衣服,拿去当铺可以换银子呢,要不施舍给街边那些个乞丐,积善行德也好啊!”

秦惊羽哼道:“你知道什么,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你那包,要不要一齐扔了?”

李一舟后退一大步道:“我的不扔,这样好的布料,可不能浪费了!不是说什么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吗,这可是皇子穿的衣服啊,咱老李也来试试,看穿出来是什么模样!”说罢抱着衣物,喜滋滋朝内室走去。

秦惊羽见劝他不住,也不强求,只道 :“随便你。”转头见雷牧歌盯着那空无一物的桌面发呆,便笑道,“我衣服都丢了,你还不高兴呢?在想什么?”

“哪里,我只是在想,我答应了老师要好好照顾你,可这头一天就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