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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强忍回去的笑意又被小女娃的一句话给勾出来,朗声大笑老半天,皇上才道,“传闻鸾凤公主绝色倾城,虽然才十六岁已艳名远传,难倒是朕眼花了,怎么居然在这龙床之上看到了一个十六岁却还带着乳臭的小娃娃?”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他都没有靠近她,怎么闻得到她身上有臭味?再说,这一路之上,女官天天都让人给她洗澡,那些个陈年的污垢早就洗刷的一干二净,就在刚才,她还在洒满花瓣的水池里泡了老半天呢,那些个宫娥没没命的给她搓着,到现在,她还能闻到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花香。

鸾凤公主,闺名浅离

可是,他竟然说她臭!她明明干净的要命!!

“你胡说,我很香的。”扭曲几下,挣脱不开红绸的舒服,她脸上坠着两陀婴儿肥,一颤一颤的很像气鼓鼓的青蛙,“不信?不信你过来闻闻。”

那个叫皇上的大人物只是用好看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瞄了她一眼,就站起身,唤道,“安福,给朕滚进来。”

几乎是立即的,甘露殿的大门被人恭敬的打开一道小口,一个弓着身子的奴才小跑着来到皇上身边,双膝跪倒三呼万岁,“陛下,老奴在这儿伺候着呢。”

“安福,这就是鲁国給朕送来的鸾凤公主,你来瞧瞧,这女子与其他的娘娘有何不同呢?”

“陛下,老奴可不敢看,求陛下给奴才留下一对眼珠子为陛下尽忠。”在宫内呆了这么多年,安福能得到皇帝的信任绝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是个非常本分且守规矩的奴才,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太监一路爬到总管大太监、随身服侍北国的帝王沙迦,其中经历的总总凶险每次能逢凶化吉,与他这样的步步小心是离不开的。,

“朕赐你无罪,看吧,看完了给朕分析分析,这鲁国的皇帝是不是做腻歪的皇位,需要朕帮帮他。”

安福心中觉得奇怪,告罪一声,这才敢慢慢的把脑袋抬起来,视线也是小心翼翼的往龙塌上被裹在红绸之内动弹不得的鸾凤公主的脸上望过去。

他的眼睛直了,费了好大劲,才强自控制着着把张了好大和不拢的嘴阖上。

“朕问你,入宫的玉牒上,鸾凤公主的资料是怎么记载的?”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仿佛只是随意一问。

阅人无数

安福却不敢草率的作答,在脑子里把玉牒的资料过了一遍后,小心翼翼道,“回皇上的话,老奴记得是这么写的,鸾凤公主,闺名浅离,十六岁,鲁国的长公主。”

不等他说完,皇帝把话头截下来,听到这儿就足够了,指着床上不安分的想从红绸中把手臂挣脱出来的浅离问,“这就是十六岁的拥有倾城绝色的鲁国公主吗?”

“是是。是不大像十六岁,可是。”这公主入宫,安福本该亲自相迎,可是最近皇帝这边的事儿特别多,他忙活的急了,就把迎公主的工作交给了手下的另一个太监,这会儿才算是见到浅离第一面。

心里把那个不负责任的手下骂个狗血淋头,可是在皇帝面前,安福可不敢露出惊慌心虚的模样,硬着头皮道,“陛下,公主銮驾随行的的确是鲁国的宫廷主管和女官,这是绝无差错的。”

“你们在说什么?”浅离听了半天也没明白这皇帝和太监之间说的话,她忍不住插嘴道,“能不能先把我放开你们再聊,我晚饭还没吃呢,饿死了。”,

眼中闪过一抹惊奇,北国的皇帝沙迦不动声色,“小家伙,你先回答朕一个问题,若是诚实,朕就让安福给你准备些御膳添肚子。”

不争气的咽了下口水,浅离听话的用力点点头。

“你几岁了?”

周展和女官的两张脸凭空冒出来,挡在她与沙迦之间,惊慌失措的喊着,一定要坚持守口如瓶,否则随行的三百颗人头加上她的再加上鲁国人民的安危,就都保不住了。鲁国人民怎么样浅离倒是不太在意,不过她现在已经和周展他们坐在了一条船上,如果不小心船翻了,她八成也逃不掉,于是,圆溜溜的黑眼珠狡黠的转了转,浅离乖巧的答道,“我十六岁了。”

入住未央宫

沙迦的手指轻佻的从浅离的脖颈处挑起红绸一脚,眼神带刺,“十六岁就长这样吗?”

“长这样又怎么了?”浅离总算借机能把一只胳膊抽出来,挥舞几下,甩掉麻痹感,“少见多怪!”

“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增长见识。”沙迦两根指头,捏起她骨瘦如柴的麻杆胳膊,嫌恶的扔到一旁。

“我只是发育的晚一些,御医都说了,过几年就好了。”这个时候,一定要理直气壮,才能让别人看不出来,她其实是满嘴谎言。浅离不敢去看这个眼神锐利的男人,更加不肯示弱,针锋相对的顶了回去。

很好很好,沙迦一生阅人无数,还是第一次听人把假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与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抬杠有损他的尊严,于是又把注意力转到了脚底下跪着的安福太监身上,“去给朕查查是怎么回事。”

查?去哪里查?鲁国护送公主来北国的车架人马,早赶在天黑之前出了城门,火烧眉毛似的一路快马加鞭,现在连影子都看不到了。唇边漾起一抹苦笑,安福知道,今天这顿板子肯定是跑不掉了,“陛下,鲁国的人中午就撤走了,他们说国内还有事,鲁国皇帝吩咐他们要早去早回,所以。”

所以就理所当然的玩失踪,来个死无对证是吗?

即便是现在派人追上去,他们也会异口同声的咬定,躺在床上的这位尚未发育的小女孩就是所谓的鸾凤公主吧。

沙迦兴致全无,对这干瘪的小玩意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兴趣,本来还以为,今晚上能有个销魂的夜晚呢,这鸾凤公主的美貌已经数度耳闻,就连邻国的使节在国宴上也对其赞不绝口,称其为天下最美丽的女人。

殃及池鱼

现在传闻中的倾城绝色就以可笑的姿势半趴在他的甘露殿内,一身红绸揉个皱皱巴巴,大眼睛还贼溜溜的左右巡视着,终于,在看到不远处的一桌子点心时,她的眼中露出了贪婪的绿光,沙迦可以轻易的解读出她的愿望,小家伙饿了。

“陛下,现在怎么办,这个孩子要如何处置?”连安福都看明白了,这孩子必定是鲁国用来敷衍陛下的冒牌货,真正的鸾凤公主也许现在还被藏在鲁国的王城之中,不过北国这边已经正式的迎进了公主,此时再上门去讲理,他们也死活都不会承认吧,没准还会嚷嚷着鸾凤公主在北国失踪,并要求北国之主把他们的公主平安的交出来。

当然,若是交不出来,北国这个暗亏可就吃大了,没得到公主不说,还得承担着一波波的骂名和骚扰,不胜其烦。

“安福,传朕的旨意,即日起册封鲁国鸾凤公主浅离为凤昭仪,入住未央宫,一切待遇按照宫中的规矩来,不可怠慢。”出乎意料的,沙迦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铿锵有力的为浅离颁下封赏,即便是真正的公主,这样的待遇也已经是最高的规格了。

“老奴遵旨。”安福可不敢反驳,暗暗摇头,记下沙迦的旨意,明天他还得叫人把圣旨誊写一份,来请皇帝亲自落下玉玺才算作数。

“小东西,你过来。”沙迦冲床里边流了一大摊口水的浅离招招手。

浅离压根就没听到,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样式精美,看起来还仿佛飘着袅袅飘散的食物香气的点心上,在她眼中,此刻就再没有比那更加吸引人心神的东西了。

这个男人居然小瞧她

沙迦大手一抄,扯住还缠裹在她身子上的红绸就把人扯过来放在膝盖上,笑眯眯的和蔼问,“小东西,朕封你做了凤昭仪,难倒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完全是敷衍,浅离咽了一口唾沫怯生生的捂住肚子谄媚的笑,“我饿了,真的饿了。”

“高兴就好,看你也不谢恩,朕还以为鲁国的鸾凤公主看不上这小小的昭仪之位呢。”沙迦这话已经开始上纲上线了,安福跪在脚底下听着,冷汗一股股的往出冒,以他对北帝沙迦的了解,他肯定又设了什么陷阱在前边等着呢,于是愈发恭谨,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尽量让沙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受封的凤昭仪身上,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浅离哪里懂得这些,不过幸好她仿佛还记得一点女官教的谢恩方法,踉跄的站前来,想来个飘飘万福,脚却踩着沙迦的龙袍,怎么都撑不起身子,试了几次,她厌烦了,气鼓鼓道,“谢谢你了。”想了想,又觉得这好像不够诚意,于是,探起身子,攀上沙迦的肩膀,在他脸侧,印下一记湿漉漉的口水之吻。,

真是个不懂规矩的小东西。

见她如此,沙迦已经完全确定这是个冒牌货,不过,留着她暂且还有用,等鲁国不该存在时,这个冒牌的公主刚好是一个发难的最佳导火索,所以,现在也不妨养着,反正她也怪好玩的。

“派人给她弄点吃的,送到未央宫去吧。”沙迦挥挥手,命令道。

浅离总算是搞定了红绸,把它们一股脑的裹在身上当衣裳披着,探出小脚,啪一声蹦到地上,直奔那张装满食物的桌子而去。高高的座椅自是难不倒她,比这更难爬的树木她都可以敏捷的像只猴子般攀到树顶,终于最大限度的接近了觊觎整整一晚的食物,浅离才不管现在有没有人在,一手扯住红绸以防不小心的露出身子,另一手抓了四五块不同的食物,送到嘴边各咬一口。

皮笑肉不笑

好吃,真香,比女官给她吃的东西还美味。

安福尴尬的望着,现在倒是他反应不过来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鸾凤公主,她好歹也是个女孩子,也是皇上亲封的凤昭仪吧,怎么就能这么粗野的毫不顾忌形象呢?

“小东西。”沙迦斜倚在龙枕之上,似笑非笑。

“什么?”吃的满口碎末,浅离口齿不清。

“朕忘记告诉你了,北国的后宫,可不是你想的太平盛世,朕的那些个妃子们,个个都是好本事,小东西哇,你若想在这宫中,享受荣华富贵,第一步就得在没有任何人的庇护下,让自己活下去。”他好心的教她,至于浅离能有多少天分,从这番话中学到多少,就不是他这个北国之主所能干涉的了。,

浅离扭过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了几下,没听懂沙迦话中的含义。什么叫没有任何庇护下,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她生来便无父无母,这么多年来,还不是自己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不止如此,她手下的那群孩子,还有很多得倚靠她寻回来的食物生活呢,哼,这个男人居然小瞧她。

算了,反正在这儿也呆不了多久,等周展他们来接她,她就要结束这种吃穿不愁的生活,重新回到大杂院的小伙伴之中去。他们还会唤她为老大,而她也依旧要日夜为二十几个孩子吃饱肚皮而忙碌着。

不过,她会将浅离这个名字永远藏在心底不忘掉,好歹她也曾经做过好几日鸾凤公主呢,当成一场美梦也是非常美好的回忆。

安福走上前,尖尖的嗓音透着不真诚的谦恭,“昭仪娘娘,请随老奴回未央宫歇息吧。”

浅离点点头,不舍的望着才吃了一点点的食物,她肚子还饿着呢,真不想现在离开。

只好认命

两个小太监端着篆刻了各宫嫔妃的牌子的托盘走进来,屈膝在沙迦身前跪倒,托盘高举过头顶。漫漫长夜,总有有佳人陪伴,在浅离身上得不到的慰藉,自有别的女人能够顶替,沙迦一向就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帝王,他很快决定了侍寝的人选,命人着手去准备。

至于那个无法引起他兴趣的鲁国公主,管她是正牌还是假冒的,先撵到未央宫去,等他消了“火气”再慢慢的琢磨,对付她以及她身后的那群亲人的办法。

换回了自己合身的旧衣,浅离被太监领着一路送到了未央宫内,破旧的屋舍,连窗纸都是烂的,如果不是亲自到这儿,谁能想到金碧辉煌的皇宫内,还有这样残破的房子呢。

两名老宫女恭敬地跪倒迎进未央宫的新主人,安福趾高气昂的传达了沙迦的口谕,又转过头,对浅离皮笑肉不笑道,“昭仪娘娘,这儿就是您的地方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和老奴说。”

浅离的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一抹精光乍现,“是他让你们送我来这里的吧?还封了我做什么娘娘?”,

安福额头抽筋,呐呐的补充,“是凤昭仪。”

“对,就是凤昭仪,既然我也是娘娘,为什么未央宫这样破旧,也没人来打扫?还有,他那边服侍的人那么多,怎么就分给了我两个,还一个猛咳嗽一个只会磕头,你们就是这样帮他办事的吗?”浅离小发一顿脾气,抬腿就往回走,嘴里大声嘟囔着,“我这就回去找他问问,看是不是被你们怠慢了,如果真的是他的命令,我这个凤昭仪也只好认命了。”

只好认命

两个小太监端着篆刻了各宫嫔妃的牌子的托盘走进来,屈膝在沙迦身前跪倒,托盘高举过头顶。漫漫长夜,总有有佳人陪伴,在浅离身上得不到的慰藉,自有别的女人能够顶替,沙迦一向就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帝王,他很快决定了侍寝的人选,命人着手去准备。

至于那个无法引起他兴趣的鲁国公主,管她是正牌还是假冒的,先撵到未央宫去,等他消了“火气”再慢慢的琢磨,对付她以及她身后的那群亲人的办法。

换回了自己合身的旧衣,浅离被太监领着一路送到了未央宫内,破旧的屋舍,连窗纸都是烂的,如果不是亲自到这儿,谁能想到金碧辉煌的皇宫内,还有这样残破的房子呢。

两名老宫女恭敬地跪倒迎进未央宫的新主人,安福趾高气昂的传达了沙迦的口谕,又转过头,对浅离皮笑肉不笑道,“昭仪娘娘,这儿就是您的地方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和老奴说。”

浅离的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一抹精光乍现,“是他让你们送我来这里的吧?还封了我做什么娘娘?”,

安福额头抽筋,呐呐的补充,“是凤昭仪。”

“对,就是凤昭仪,既然我也是娘娘,为什么未央宫这样破旧,也没人来打扫?还有,他那边服侍的人那么多,怎么就分给了我两个,还一个猛咳嗽一个只会磕头,你们就是这样帮他办事的吗?”浅离小发一顿脾气,抬腿就往回走,嘴里大声嘟囔着,“我这就回去找他问问,看是不是被你们怠慢了,如果真的是他的命令,我这个凤昭仪也只好认命了。”

不懂得什么叫做客气

“娘娘,您慢着点,老奴还有话说。”安福小碎步踩着,好不容易才把浅离拦下来,心说这位昭仪娘娘怎么跑的这么快,还真是实打实的朝甘露殿方向,想找皇帝告一状。只得无奈道,“今儿天黑了,老奴来不及筹备,等明天一定安排人过来,把未央宫里外好好的打扫干净,今晚就委屈您了,将就一下成么?”

浅离哪里不明白安福用的这是缓兵之计,明天派人来?他想骗谁呀?以前在大杂院的时候,那几个臭小子一见卖糖葫芦的就走不动路,她每次都会用明天再来买去搪塞,一整年过去了,她把他们拖的都忘记这码事儿了,今天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还想用她用老的招数来诓她,哼,真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娃娃去哄。

“不成,那种破烂的屋子,我睡不舒坦,好歹我也是个公主,一辈子都没受过苦,今天才刚到你们北国,就又让我睡破房子,又让我饿肚子的,告诉你们的皇帝,我要回去了,这样的地方,我呆不了。”,

安福听的差点没跪在地上,这些话,他怎么敢转达,如果真的让陛下知道了,肯定又得把招待不周的罪名安在他头上。虽然皇帝嫌凤昭仪身子发育的不好,可毕竟还是给了她名分的,他又没专门的下命令让奴才们不管未央宫的主子,这该做的事儿还是得做。

“昭仪娘娘,老奴今天就派人帮您收拾,您看成吗?咱们回去吧,刚才老奴还吩咐人去给您做些小菜,这会估摸着饭菜都送到了,您先吃着,老奴亲自监督他们把未央宫给您打扫的干干净净。”

被人卖了还傻呵呵帮人数钱的家伙

“你不是说还要给我那派几个宫娥和太监吗?”能要一样是一样,浅离从来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客气,她怕到了天亮又生出什么变故。俗话说的好,没有吃到嘴里的鸭子永远都不是自己的鸭子,多年来养成的好习惯,让浅离早就学会了先占为佳的潜意识。

“这个简单,您吃完饭,就会有四个太监和四个宫女在未央宫里侍候着。”

安福总觉得今天好像是遇到了抢劫的山大王,要吃要喝要穿要人,不把他榨干了绝对不放。

“不行,我得自己选,万一你派来的人不和我心意,到时候我找谁换去?”浅离指着不远处的甘露殿,凶巴巴的威胁,“你要不让我选,现在我就再去找皇上,叫他给评评理。”

安福灰头土脸的,还得挤出笑来温和的劝慰,“这就把伶俐的奴才们都集中起来,让凤昭仪亲选,您若是满意,就先回未央宫,再不去,饭菜真的要凉了。”,

浅离终于满意,抬起小脑袋笑眯眯的望着安福,“你可真是个好人。”

当了凤昭仪心目中的一回好人,安福付出的代价是领着三十几名宫人忙活了大半宿,把未央宫里里外外收拾个干净,破旧的家具全部都搬走了,从内务府领来崭新的换上,日常用物更是齐备,等安福眼含热泪的离开时,未央宫旧貌换新颜,来了个翻天覆地的改变。

四名小太监,清一色的不满十五岁,面貌清秀,第一眼看过去忠厚老实,实际上在他们貌似恭敬低垂的眼眸下,总有几缕精光闪烁,浅离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这四个人从上百名太监中挑选出来的,忠奸并存的感觉,让她有寻到旧日同伴的欣喜感。

风口浪尖

四名小宫娥的年岁更小,眼神干净透明,还没有被宫内的规矩束缚成固定的模式,笑容中带着几分天真,羞羞涩涩,还会偷偷的用眼神偷瞄她们的新主子。

安福也不明白,浅离怎么就喜欢找这样的人伺候着,尤其是那四个贼眉鼠眼的小太监,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种货色若在他手底下,先得脱掉半层皮让他们长长记性,还有浅离选的宫娥,一个个毫无心机城府,把谁都当成好人的单纯样,都是被人卖了还傻呵呵帮人数钱的家伙。

在整座北国的后宫之中,这样的组合显得非常怪异,没有懂眼色的奴才们帮衬着,这位号称十六岁的鸾凤公主,真的能平安活过一年吗?

安福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方才沙迦陛下有一句话说的既中肯又现实,他的后宫,美女如云,其凶险程度与她们各自的美貌成正比,对于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沙迦向来是不闻不问的,相反,手段高超、不露声色的争宠戏码还会得到他的赞赏。

也正是因为皇帝陛下的默许,宫妃之间的较劲愈发激烈,近些年来,为了抢夺沙迦的注意力,得到侍寝的机会,女人之间的战争已呈现白热化,对于每一个可能会造成威胁的眼中钉,尽早拔掉是各宫娘娘的处事原则,为此,她们有时会达成短暂的和平协议,共御外敌。

浅离,就是在这样微妙的平衡持续的第四个年头来到北国的,可以说,她的到来,将沙迦的后宫关系彻底打破,而赐予她居住未央宫,更是将这个号称是十六岁的鲁国公主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未央宫,是沙迦陛下不可碰触的回忆之地,它所代表的涵义,远远不是一座破旧的寝宫那么简单。

凤昭仪

可惜这一切,没有人会来告诉浅离。

即便是跟她说了,浅离也根本搞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

当太阳冉冉升起,万丈霞光穿破夜的沉寂,北国的王宫新一轮的内战即将开始。

而在那未央宫中酣睡未醒的小女娃,会在这样的斗争中被撕碎,还是迅速成长起来,学会刀光剑影,学会笑里藏针呢?

三个月,将近一百个日日夜夜,弹指一挥,比浅离想象中度过的还要快。,

她最初还每天殷殷切切的期盼着周展和女官会突然出现,付给她尾款,然后接她离开。

皇宫再好,也不及大杂院内热闹,她的同伴们还在等她回去,没有了她这个能干的老大,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吃得饱。

虽然周展留下的那笔银子省吃俭用的还可以支持一段,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没有她亲自监督着,臭小子们会不会胡乱的花钱,或者傻兮兮的被人骗了、抢了、偷了。

可惜,周展终究没有再出现。

终于,为他找遍借口的浅离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开脱之词,愤愤然的承认了自小猴精猴精的她被一群貌似忠厚的好人给骗的血本无归的事实。

把脑子里能吐出口的恶毒词汇捡最粗鲁、最下流、最解恨的反反复复骂了十几天,浅离累了。

既然暂时出不去,就只能想办法好好的生活下去,至少周展是把她给骗进了皇宫,还给她挂了个公主身份,后来那个叫沙迦的皇帝又封她做什么凤昭仪,她不懂这是什么官儿,反正谁见了她都得跪下来叩头问安,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连浅离都不得不承认,在这儿生活的几个月是她一生之中最安逸快乐的时光。

摆驾未央宫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的任务就是每天穿的漂漂亮亮的,搬一张松软舒适的躺椅在阳光下眯着眼打盹,她的四个小宫娥还端来各种美味的食物伺候着,她只消张张嘴,把送到嘴边的食物吃下去就行了。万一吃的是葡萄这种需要吐皮儿的水果,还有一双小手到她唇边接着葡萄皮儿和果壳。

浅离只是和颜悦色的对待贴身伺候她的这八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就博得了她们一致感恩,宫娥明夏说经常泪光闪动的赞扬她是整个皇宫内最和蔼可亲的娘娘,而每当这个时候,宫娥藏冬也立即接口,把浅离的温和、笑容、体贴、甚至是她偶尔习惯性付出的关心褒奖个天翻地覆。

浅离总是要追问一句,“我真的这么好吗?”她从来都没发现,在大杂院,孩子们对她的形容词一般是粗暴、霸道、不讲理什么的。

宫娥咏春立即率领七颗小脑袋动作一致的猛点头,仿佛怕她不相信似的,就差把八颗血淋淋的心脏从胸口掏出来给她看,以资保证。

浅离终于从享乐中回过神来,抱着明显丰盈起来的身子陷入长久的呆滞中。她已经过腻了这种在大杂院时曾经日日夜夜幻想的生活,其实每天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的也挺没劲的,什么都不做,就连擦牙梳头这样的活都有人一手承办,她觉得自己就好像被圈养的猪仔似的,每天的任务就是长肉长肉再长肉,这几天,她一笑,脸蛋都觉得坠坠的。

猪仔养肥了是要送去杀了吃肉的,她肥了,会得到什么样的命运呢?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保持敏捷的思维和伶俐的动作,免得离开皇宫的日子到来,她连路都走不动了。

想个办法偷师

冒牌鸾凤公主,凤昭仪浅离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又寻到了生活的新方向,忍耐不住这样巨大的欢喜,于是,她情不自禁的发出习惯性的奸笑声。

未央宫门前,北国之主沙迦停住脚步,扭过头疑惑的问跟在身后的太监安福,“这是什么声音?”怪渗人的。

安福静音听了片刻,才迟疑的答道,“好像是谁在笑。”

“里边是哪位娘娘在住着?”皇帝望着不远处的未央宫问。

安福这个郁闷,他要知道陛下一转眼就把那个发育不完全的凤昭仪抛在脑后,何苦费那么大功夫一宿没休息,里外的忙活,把未央宫拾掇的焕然一新。“回禀皇上,未央宫之主现在是凤昭仪,那日在甘露殿,您亲自赏赐的。”

这么一提醒,沙迦就缓缓的记起了那个用红绸捂住胸口,非说自己十六岁还没开始发育的可笑女娃,一晃都几个月没见面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反正今天没什么事,他正想去新进宫的玉嫔那里听她弹琴,中途改道也没所谓,于是吩咐道,“摆驾未央宫。”

安福心中一松,得,那天忙活也不算白费,皇上这会忽然有了兴致过去,若是真是见到破破烂烂的场景,肯定会不高兴的。

未央宫内,八只狡猾中带着忠厚,忠心里还掺杂着那么一点奸诈的小太监,傻愣愣的望着自家娘娘,

“凤主子,您肚子不舒坦吗?”

招福太监的话音刚落,招宝太监的巴掌就扇在他头顶,“别胡说八道,娘娘肯定是饿了,奴才这就去御膳房给您端午膳去。”

小鹿似的纯净

“都给我站住。”一声大喝,惊住众人脚步,浅离半蹲在她的软椅上,姿势有些不雅,冲着太监宫娥们勾勾手指头,“宫里有没有教人念书的地方?”

招金太监摇摇大脑袋,“皇子和公主们倒是有人集中教授,您是娘娘,去不了。”

“有看病的郎中吗?”,

招银太监接口道,“看病的御医都在太医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