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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连句道别都没有,甚至没有回一下头。

蓝心悄悄的拉住浅离冰冷的小手,“喂,你要想哭就搂着我哭吧。”

浅离沉默的转过身,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的往卧房走。

“浅离,你要真是舍不得父皇,本公主现在就亲自去把他给你追回来。”蓝心看不得她这副要死不活的颓废模样,挥舞着小拳头,在浅离身后助威。

“谢谢你,蓝心,不必了。”回来了,又能如何呢?

她不干屈从于命运,而沙迦不可能为了她而舍弃天下美女于不顾。

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是无法消失,只是让流血的伤口更狰狞的受伤一次而已。

墨染扯住蓝心的胳膊,不让她追上去打搅,“让她安静的一个人呆着吧,浅离没事,她能熬过去的。”

“可是,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样子难过伤心,没有关系吗?”父皇一走,浅离的脸色就灰蒙蒙的难看,所有的活力也都随着皇驾的远去而消失,尽管她极力的压抑情绪,还是瞒不过任何人。

“浅离很在乎这个孩子,她自己就是最好的医者,没关系的,她很有分寸。”墨染轻轻的摸了摸蓝心的头发,饱含深意道,“凤凰涅槃重生后才会一飞冲天,浅离需要的时间。”

朕不缺你一个(九)

沙迦亦是如此。

有时候,时间和距离是最好的一剂良药,它能帮助人认清本心。

感情的事,是两个人之间共同的抉择,蓝心帮不上忙,墨染也帮不上,能做决定的就只有自己。

外人即使再着急,也只能站在原位,在适当的时候,出手相助,除此之外,能帮得上的忙,十分有限,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干涉的太多,而起到相反的效果。

无端端的,墨染就是对北皇有信心。

那个比老狐狸还精明的男人,只是一时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无法思考而已。

他用了几年的时间才等到了浅离的长大,还让她怀上了自己的骨肉,会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吗?

墨染还真是有点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呢。

一月一月的过去,夏去秋来,浅离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她换上了飘逸的纱衣,将长发挽成了一个最简单的髻,不施脂粉,不戴朱钗,素净的就像是一片未经渲染的白雪,没有任何足迹留下来。

沙迦走了,日子还得照常过,一日三餐,再多加两顿辅食,还是没能把她养的肥肥胖胖。

除了小腹上的一颗圆球状的大肚子之外,浅离的小脸尖尖,往日淡淡的婴儿肥早就消失无踪,吃的多,身上却不长肉,蓝心还常常取笑她说,所有的东西都被肚子里的孩子给分光光了,她这个孩子的娘倒是可怜兮兮的像是吃不饱的灾民。

浅离倒是不介意,胖瘦无所谓,只要孩子健康就好。

每每感受到孩子的波动,她总会不自觉的向南眺望,在那片天空的尽头,是沙迦居住的地方,离她很远很远,怎样都无法到达。

朕不缺你一个(十)

宫里每个月都会有信差前来,送些珍贵的补品,或者传达一些指示给墨染。偶尔,她也会瞧见墨染和蓝心写一些回信让信差捎回去,不知内容为何,却从没有那份好奇心,想起来去问一下。

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

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再有两个月,孩子就要生了。

到时,宫里会派人来把孩子接到沙迦的身边,而那时,也将是她彻底离开的时候。

一直很回避去想这件事,十月怀胎的辛苦,让她对腹中的小宝贝产生了一种难以舍弃的感觉,有朝一日,和孩子分离,她一定会很痛很痛,比沙迦离去时的难过,更甚许多。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这样走下去。

有了之前梨妃带走蓝心的疏忽,这一次,沙迦做的滴水不漏。

她的身边,有无数侍卫在守护,不让外人打扰到她,自然也不容许浅离妄图带着孩子逃离。

一切都已然是计划好了,没法再更改。

这天,墨染按照惯例,帮浅离检查完毕,轻笑着恭喜,“孩子很健康,胎位也正,不必担心。”

浅离笑着点点头,从身后抽出一本书,还给了墨染,“这本毒经我已经全看完了,还你。”

墨染知道浅离没事的时候一直都在阅读,却没想到连这个她也不避讳,似笑非笑道,“你也不怕孩子生出来,不会唤娘,先是攥着一把毒粉,丢来丢去。”

浅离被逗的咯咯笑,“要真是那样,我也放心啦,至少这小家伙回到皇宫,不会被谁欺负。”

瞧着她的云淡风轻,墨染忽然叹息,“你真的准备让皇上把孩子带走吗?”

认输了,行不?(一)

收敛了笑容,她没有立即回答。

良久,才挤出了一个很滑稽的表情,耸了耸肩膀,抱着肚子笑道,“这孩子回去不是皇子就是公主,比跟着我流浪可是强多啦。”

墨染并没有评判浅离的决定,他笑的很温和,双色的眸子里全是怜惜,“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即便是浅离一无所有,至少她还有个师傅,绝不会抛下她来不管。”

浅离瞬间就领会了他话中的含义,激动的拽住了御医的袖子,“你要正式收我做徒弟了吗?”

“你不是已经学会了毒学了吗?把我一身的本事都骗了去,怎么?想过河拆桥的不认师傅啦?”墨染好笑的摸摸她柔软的长发,间接回答。

蓝心端了给浅离准备好的吃食,从外边走进来,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兴奋的大叫,“认吧认吧,今晚就举行拜师的仪式,我来做见证。”

奇怪,别人拜师,她跟着高兴什么劲儿。

浅离转念一想,立即明白,嘟囔道,“等等,我还真得考虑考虑,喊墨染一声师傅是没问题啦,关键是将来要喊蓝心做师娘,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喊不出口。”

蓝心贼溜溜的挤眉弄眼,把还冒着热气的浓汤交到浅离手上,“有什么叫不出口的,多喊几次都习惯了,喂,将来我可是要喊你肚子里的小屁孩做弟弟或者妹妹耶,吃亏的人是我吧!”

“坚决不能给你这个找寻心理平衡的机会。”浅离不为所动,扭头和墨染商量,“反正名分也不重要,你在浅离的心里永远都是最最尊敬的师傅。”

认输了,行不?(二)

“随你吧。”墨染点头,他只想给浅离一个可以倚靠的借口而已,也并不是非常介意她是否正式拜入门下。

浅离立即得意洋洋的抬高脑袋,“好啦,你甭在那里做梦了,这辈子都别想我喊你做师娘。”

“切,小气。”蓝心把脸扭向另一边,悄悄的向墨染做了个得意的手势。

浅离很久都没这样开怀大笑过了,大概最近已经渐渐的从阴霾走出。

她最近也很少再紧盯着某一点出神,若有所思的模样,这都是很好的改变,不是吗?

离开了父皇,浅离照样可以生活的好好的,沙迦不管,那就让她这个做女儿的代为照顾。

蓝心绝不愿意见到浅离走上了梨妃的老路。

天气转凉,宫中又有人来,由总管太监安福带队,把惯常贴身照顾浅离的四个宫娥四个太监都带了来,光是奶娘就准备了十个,可见远在千里之外的沙迦,心思全都拴在了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身上。

安福还是老样子,两鬓的头发丝儿又白了几根,精神抖擞的一路小跑到浅离跟前,顾不得打量一番,跪倒在地,“老奴参见娘娘,几月不见,您清瘦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浅离颇为意外,她知道这个老太监贴身伺候沙迦,一般不会轻易离开半步。

沙迦把他派了来,怕是想要他亲自监督着孩子的出生。

果然安排的是滴水不漏呦。

“老奴是给娘娘送过冬的衣服来啦,还把您使唤的顺溜的奴才都带了来,伺候娘娘衣食起居。”安福侧身,咏春和藏冬她们四个宫娥抹着眼泪就扑了进来,屋外,招金招银他们也红了眼眶。

认输了,行不?(三)

“你们都来了啊?”浅离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并非草木,这些陪伴着她一路成长的宫人们,都是她的好朋友,有青梅竹马的情分。

要她冷下脸来,严词以对,浅离还真做不到。

“娘娘,您一出宫就是大半年,眼瞅着小皇子都要出世了,也不召唤奴才们来伺候,咱们在宫里日夜难安,总惦记着娘娘。”咏春轻声埋怨,和藏冬一起,合力把箱子里的水貂皮披风取出来,罩在浅离单薄的身子上,包个严严实实。

原本屋子里还能觉察到凉凉的冷气,披上这个,身子立刻暖融融,浅离的手心里甚至还攥满了汗。

“你们怎么知道是小皇子,没准是个女孩呢。”提起孩子,浅离脸上全是笑眯眯,柔软的不可思议。

“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总归都是皇家的骨血,皇上都会一样疼爱的。”安福莫名其妙的插了句话进来。

浅离听了,心里一震。

总觉得这老太监是在暗示些什么,可她却不愿细细的往下琢磨。

于是假装没听到一样,任由着停不住的宫娥们忙活,帮她利索的重新梳理了头发,又端汤倒水的让她吃吃喝喝,就连站起来走路,也会被人一左一右的搀扶起,生怕她会不小心滑到似地。

这些人呐,走到哪里就把宫里的那一套带到哪里。

浅离虽无奈,也只能由着她们,房间里热热闹闹,全是熟悉的人,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可是那个人的身影,就又忽然从记忆深处跳了出来,眉眼冷冽依旧,在模糊的幻觉之中静静的望着她。

认输了,行不?(四)

久违的泪意,席卷而至,天知道她要忍得多么辛苦,才没让那情绪决堤。

以为忘记了,以为淡然了,可那些都是在骗自己。

真的刻骨铭心的把沙迦装在心里过,想把他再从生命里拔掉,谈何容易。

只是强迫不去想他而已,不然这日子该怎样去过,明明知道,相见已然是无期。

“娘娘,你不舒服吗?”最先发现浅离面色不对的人是细心的咏春,主子冰冷冰冷的手指,就连水貂皮也捂不暖,“奴婢这就去请御医和接生婆过来。”

连接生婆都预备了,准备的还真是充分啊。

“咏春,你别慌,我自己就是医者,何须别人来诊治,有异常我会告诉你的。”对下人们的担忧,浅离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今天坐了太久,觉得有些累,往常的时候,我觉得累了,就回房去休息了,今儿你们赶过来,耽误的时间比较长,也许是坐的久了,肚子里的宝宝在抗议呢。”

“娘娘,奴婢们又不是客人,不需要您在这儿招呼的,走走走,让咏春和藏冬扶着您回去歇会,以后啊,有什么吩咐,动动口就行了,现在您的身子沉,做什么都不方便,可得注意着些。”唠唠叨叨的咏春还是老样子,几个宫娥里边她年纪最长,平素里就是这些姐妹的主心骨,就连浅离也一并纳入了她关怀的范围内,无微不至。

如果以后,把孩子交给咏春来照顾,有了她这份细心,浅离也不必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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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无不散之筵席,她和孩子终究没那个缘分生活在一起,浅离对他的爱一分也不少,几乎每天都想着怎样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孩子的未来安排好。

认输了,行不?(五)

正想着怎样开口跟咏春交代,小宫娥却忽然问道,“娘娘,您不想问问皇上的近况吗?”

俏脸蓦然一沉,浅离的皮肤自然绷紧,浑身的‘暗刺’向外翻,语带防备道,“问他做什么?他又宠幸了哪宫的娘娘,还是又网络了几个美女入宫,又或是让多少女人同时怀了孕?皇上嘛,不就那样,他想不好,都很难呢。”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难想象,过去里万事不愁的昭仪娘娘居然也会露出这样复杂的表情。

说她心里不挂记着皇上,说她心里没有皇上,谁信呐。

借着整理床铺的空档,咏春避开了正面与之浅离对峙的场景,低低的声音就像是亲姐妹两个闲话家常一样,没有刻意的设计在里边,“皇上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去未央宫过夜,您睡过的床单,用过的器物,都不准换掉,奴婢还曾经听见皇上自言自语的说,未央宫里有您的味道。”

浅离翻过身去,脸儿朝里躺着,咏春说着,她静静听着,可也仅只是听听而已,从头到尾,浅离都没有出言追问,仿佛睡着了一样。

“娘娘,奴婢能看的出您心里不痛快,也不知道出宫的这段时间,您和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有句话,私下里奴婢想劝劝您,小皇子就要出生了,您也不能老和皇上对峙下去,让一个孩子目睹亲生父母之间的冷漠和疏离是件很残忍的事,谁没受过委屈呢?发发脾气也就过去了,可别一气就是几年,既伤身,又伤人。”

浅离还是不搭茬,任凭咏春怎么说,就当没听见一样。

认输了,行不?(六)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睡着,对咏春的话也并非是无动于衷。

只不过不知该怎样去回答。

沙迦一整个孕期都没有再出现过,虽然京城与凤凰城之间信差来往不断,可传递回去的都是孩子平安的消息。

他和她之间的线,早就已经断掉了。

事情并不是咏春说的那么简单,仿佛只要她勾勾手指头,沙迦就会乐颠颠的回到身边。

他的生命里不缺少她这个人,在那日激烈争吵,她彻底伤了他的心之后,浅离就知道,从今往后,沙迦再也不会回来了。

北皇的骄傲,还有谁比她更为了解吗?那骨子里天生的是凌驾于一切的尊严,在为她所破坏后,盛怒下没有杀她泄愤,已然算是浅离走运了。

即使沙迦真的在宫里做出了怀念她的举动,浅离也不敢往更好的方向去猜测。

一个人,偶尔想起另外一个人,心里边念及的大多是对方的好。

可如果被念及的人真的出现在眼前时,新仇旧恨便会一并涌上心头,过去的矛盾横在两人中间,永远都没有消失的可能。

不是她固执,实在是爱沙迦,还没到了能为他忍受一切,眼睁睁的瞅着他像只勤劳的蜜蜂一样,每晚在不同的花朵间汲取蜜汁,而无动于衷的程度。

咏春轻叹一声,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房门外,一抹高大的身影就立在院中早已凋零的大树下,静静等候着。

“皇上,奴婢按照您教的说了,可是。娘娘睡着了。”咏春心虚的不得了,真怕这个坏消息会让面前的男人再一次暴怒异常。

认输了,行不?(七)

“嗯。”小东西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真是想不通那具小小的身子里,怎么就装了那么多怒火。

烧啊烧啊,燃啊燃啊,大半年的时间还是没消气。

“你退下吧。”早在预料当中,沙迦除了叹气之外,也没别的想法。

这件事始终要有个解决的方法,拖了大半年了,连孩子都要生了,他的计划再次宣告失败。

浅离,是下定了决心,软硬不吃,和他死扛到底。

一个人过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她有没有心得体悟,他倒是有一肚子的感叹。

两人吵架,到最后受益的人会是谁吗?

她怀了身孕,仍是一副消瘦到极限的憔悴模样,即使偶尔有笑容,也是浅浅淡淡,一闪而逝。

他日理万机,每日沉浸在国事当中,胸口的暴虐没法撒气,于是还抽空去打了几场小仗,把周边小国搅的乌烟瘴气,不断的送出求和的礼物,来乞求和平。

夜里有多久没有一觉到天明,他都不记得了。

越是清醒,浅离娇憨的笑容就越要从脑海里跳出来,有时候她在笑,有时候她也在哭,叽里咕噜的在他耳边说着话,沙迦不敢动,因为稍为一碰,连那幻影也要消失掉了。

他想不清楚,用分离来惩罚,究竟是要罚谁。

浅离安安心心的在凤凰城待产,他倒是成了茶饭不思的那一个。

就在大队人马上路,来给浅离送东西的前一天,他还在踌躇着要不要亲自来。

来了,脸面全无,从今往后,他注定是要被浅离压制着,因为两个人之间的争战,会以北皇惨败作为句点。

认输了,行不?(八)

那要是不来呢?难倒真要眼睁睁看着浅离生下孩子后,拍拍屁股潇洒走人吗?

她会医术,不会普通人家的女孩那样,没了男人就寸步难行。

她不依赖任何男人就可以生存,而且还能活的很好,这一点,沙迦每每想起来都想捶胸口。

他真是吃错了药,才会容许她在修心阁里待了四年,学会了一身本事,到最后有了与他对抗的资本。

好想现在就进去,抱抱她,亲亲她,凑近了瞧瞧她。

刚进门的时候,借着马车的阻隔,沙迦曾远远的瞟到了一眼浅离,只觉得她清瘦高挑了许多,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根棍上串了个大鱼丸,除了肚子大点之外,身上就再没有什么肉了。

该死的,墨染每次回信,都是公式化的说浅离很好很好很好,怎么个好法不加以详细形容,硬是让沙迦云里雾里的猜不清楚。

那明显带了个人情绪的回复让沙迦愈发不信任墨染,这小子可是有过一次带着浅离和蓝心离宫出走的记录,凭他的武功,和在江湖上的人脉,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浅离和蓝心再次带离凤凰城那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他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就算是做出反应,也是晚了。

于是,沙迦最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