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以为,萧慕延故意扣下东望田税,怕是与妾身娘家有关。”

“你娘家?”刘禾顿时来了兴趣。白家与萧慕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娘家做了什么吗?”

白氏道:“王上可还记得妾身长兄的婚事?”

刘禾想了一会儿,不由瞪大了眼:“不能够吧!萧慕延早就跟刘昱瑾翻脸了,至于吗?”

“韶华郡主可是现在那位郡主的亲姐姐啊。她可不就是气着白家了。萧慕延想要打着那位郡主的幌子,自然也要表示一番忠心。”

“难道那个柳淑淑还真的是郡主?”刘禾摸了摸下巴,“本王还当是萧慕延随便找的一个人冒充的。”

“妾身以为那位郡主的身份怕是八九不离十了。”白氏道,“咱们赵国与萧慕延想来是井水不犯河水。靖平与东望成为邻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赛罕围攻这两处也不是一次两次,可哪一次东望的田税也都是按时交了。王上您想一想,可不就是那位郡主出现后,东望的田税就出问题了吗?”

“对对对,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刘禾站起身缓缓踱步,“那柳淑淑想要替她长姐出口气,便扣下了原本因属于我们赵国的田税。呵,这女人跟萧慕延倒是一个脾气,肚量如此狭小。”

“哎…都是妾身娘家惹得祸事。”白氏掩面跪地小声哭道,“给王上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妾身,妾身…”

“爱妃不必如此。”刘禾将她从地上拉起,“那位韶华郡主是死于难产,这是谁也料不到的,生死有命罢了。本王记得当时鲁国也来了人,查出来的死因也着实就是难产,你兄长还去向鲁王负荆请罪了,又守了两年,鲁国还要怎样?!”

刘禾想越觉得萧慕延与柳淑淑二人实在是无理取闹。为了一桩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竟然上升成为了国事。

东望可是赵国重镇,每年的田税还有其他朝贡都颇有份量,刘禾当然不会坐视不理,立刻给王泰去了一道王令,命他于明年开春时缴纳今年田税。

王泰收到旨意时,已进入了隆冬时节。无论是北方诸王还是赛罕都无力在组织大战,这次的冬季倒是显得格外平静。

曹师爷对着那道王令犯了愁:“这…刚收上来的田税虽然已经入了库,可现在哪里都需要用钱,王上都不给军饷,还要让我们出田税,那些兵还怎么养啊。”

“交什么税。”王泰将王令扔到一旁,“三年无改父道,他刘禾是过糊涂了吗?先王的王令本官可还留着呢,我东望的田税可全部留作己用,刘禾这手倒是伸得够长的。”

曹师爷听王泰都不称呼刘禾为赵王了,便知道这家伙是铁了心要跟靖平走。

可靖平又算哪头儿的呢。

柳淑淑是鲁国郡主,可鲁国的王现在还是刘昱瑾呢。柳淑淑倒是给天下下了檄文斥责刘昱瑾乃是伪王,但刘昱瑾也向天下宣告柳淑淑是个假郡主啊…

鲁国自家的官司都还没打完呢。

见曹师爷那副犹豫的模样,王泰道:“我东望城中是不是有人在说些什么?”

曹师爷想了一会热,决定还是老实坦白道:“的确有些人觉得咱们东望毕竟是赵王属地…”

王泰怒极反笑:“本官知道了。有些人就是贱骨头,太平日子过得不舒坦,非要没事儿找事儿吧。行,本官就给他们找一个活儿!”

王泰说做就做,当即便召集了东望所有的官吏与武将来到东望军大营空地上。

文官们面面相觑,四周站着东望的士卒。这些士卒们早就不是当初的新兵蛋子,在经历过数次大战后皆是老兵模样,其中还有不少人去过靖平进修了一段时日。

不经常与这些士卒打交道的文官猛地一看,有胆子小的腿已经开始哆嗦了。王泰瞧了他们一眼,只觉得可笑至极。这些官吏除了玩弄权柄还会做什么?!

王泰走到台上,静静环顾了一周,清了清嗓子,说道:“吾乃东望郡守,如今世道艰辛,东望能立足于此,靠的是什么?”

下面有拍马屁的连忙道是王泰领导有方。

谁料王泰并没有接话,伸手一挥,指着四周的士卒高声道:“东望能数次从赛罕的围攻中幸存下来,靠的是我东望将士们浴血奋战!可今天,本官听说这里有些人想要打我东望将士们粮饷的主意…”

王泰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操场上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几个脾气暴躁的守将直接大声骂道:“谁他娘的这么操-蛋!兄弟们卖命的钱都敢拿吗!”

“可千万别被老子知道了,要是让老子知道谁敢这样做,老子的刀可不认人!”

王泰抬了抬手,示意大家静一静。

“先王曾有王令,我东望所有田税丁税可留作军饷自用。如今这笔赋税全部都是用在了我东望将士们的军饷中。如果有人觉得这笔赋税用错了地方,本官给你指条路,只要你能从王上哪里要来军饷,这田税本官便可上缴。如果不然,就少生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王泰沉着脸,“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今天本官把丑话先搁下了,若是以后再有人说我东望田税丁税不当者,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王泰走后,一众官吏纷纷从操场离开。几个心虚的更是低着头,生怕与周围的将士们对上眼。

这厢刚霸气侧漏了一回的王泰,转眼就跑去靖平告状了。

“那个刘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盯着东望这一亩三分地了,还下了王令…”王泰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萧将军啊,郡主大人啊,如今东望是个什么情况赵国根本就不清楚啊,他们还以为我是吃香的喝辣的呢。那么多的将士要养,还有回流的百姓要安置,我这儿…我哪里还有什么田税能上交啊!”

柳淑淑见他哭的不成样子,赶紧让人给他塞了一块帕子过去。

“多谢郡主。”王泰醒着鼻子,接着哭,“刘禾一手拉一手打的,如今城里不少人都起了心思。呵,他们以为我王泰下去了,下一任郡守就是他们了吗?我呸!”

“那个…王大人。”眼见着王泰哭的实在是有碍有碍观瞻,柳淑淑忍不住道“你也别太激动了,这不是还没影的事吗。”

萧慕延道:“三年无改父道,刘禾想要这田税怎么着也要三年后再说。更何况他这王位能不能坐稳了还两说。”

王泰立刻不哭了,连忙道:“对对对!”

柳阔捂脸,实在是没眼看这三人演戏,还演的这么大义凛然。果然,下一秒柳淑淑就笑道:“刘禾算哪门子的赵王,原世子身患恶疾,又没死,他刘禾充其量也就是个乘人之危的小人。”

第91章

柳淑淑身体力行的阐释了什么叫做一名完美的政客。

在自身郡主合法性都还在受到质疑的情况下, 就能理直气壮地斥责刘昱瑾是伪王, 赛罕皇帝是天下第一贼。如今赵王刘禾在她这里更没什么好评价。

“我不认为刘禾的赵王位是合乎宗法的。”柳淑淑道, “赵王薨的突然, 赵王世子之前好好的,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关头得了恶疾?这里面要是没鬼, 那才是出鬼了!他刘禾在赵国管天管地, 还管到甘州来了?!”

“您的意思是…”王泰似乎知道柳淑淑要说什么。

“这在明显不过了。”柳淑淑笑道,“刘禾到底是不是赵王还有待商榷呢!依本郡看,他这么着急的想要赋税到底是不是包藏祸心呢?”

王泰:“…”你牛!

“那我们该怎么做?”柳阔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用理他。”柳淑淑道,“刘禾给东望的这道王令也只是试探,如果他不知好歹非要革了王大人的郡守之职…”

王泰神色一凛,顿时紧张起来。

柳淑淑:“那么首先,他必须是赵王才可以。”

“说的没错。”萧慕延很是时宜的捧场。

王泰终于放下心来,无比庆幸自己他这次依旧没有站错队!赵王算个甚, 乱世里谁的拳头大谁在才是王。

不料刘禾似乎是与东望杠上了。一道王令刚下来后,又追了一道王令, 依旧是来清算赋税的。

萧慕延不由蹙眉:“这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刘禾不傻,为什么要追的这么紧?”

柳淑淑也不明白:“说不定他就是个蠢货呢?”

不等他们研究出什么来, 刘禾的第三道王令也到了。王令里直接说了要派官吏前来东望,打头的便是隆西白家。

萧慕延与柳淑淑两个盯着那道王令看了许久, 还是捉摸不出这里面是否有其他意思。

倒是柳淑淑想起一件事:“我长姐嫁的就是这个隆西白家。”

萧慕延比她知道的多一点, 解释道:“白家是赵国望族, 如今刘禾的妻族也是白家, 让白家打头来东望,刘禾这是摆明了要向我们施压。”

“他们不是施压。”柳阔沉着一张脸走进来,首先虚点了点柳淑淑,“大白天的关门作甚?不怕喘不过气?”

“这不是商讨军情怕被人听见了吗?”柳淑淑眨眨眼,连忙笑道,“哥哥,你说他们不是施压那是为什么啊?”

柳阔叹了口气,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挑个良辰吉日赶紧把妹妹嫁出去算了。成日里跟着萧慕延成双成对的出入,大家闺秀要遵守的那一套直接被柳淑淑踩成了渣。偏偏还有萧慕延这个杀神站在旁边,要是谁敢对柳淑淑的做法说三道四,呵,萧慕延会将他踩的连渣都不剩。

“他们是心里有鬼。”柳阔道。

萧慕延/柳淑淑:“哦?”

柳阔:“…”你们两个一脸听故事的模样是闹哪样啊!

“韶华嫁给白家老大,死于难产。当年王上派了精通妇女小儿的太医前去白家,得出来的结论也因胎儿太大,导致的难产。当时这件事闹的很大,最后连先帝都出来调和,白家老大亲自来了鲁国负荆请罪,所以这件事便翻片儿了。毕竟逝者已亡,鲁赵两国也要共同抵御赛罕,不能因一位郡主而伤了两国和气。”

柳阔一边说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韶华郡主去世的时候,萧慕延年纪尚小,并没有很关注。毕竟当时两国的御医都在场,得出的结论就是难产。现在听柳阔的语气,难道并非如此?

柳阔深吸了一口气:“可实际上,郡主是死于谋杀!”

“什么?!”柳淑淑惊呼。

“女子孕时,如果补的太过,胎儿就会很大不利于生产。他们便是利用食补,谋杀了韶华。”

柳淑淑惊得半晌没出声。

“白家人做的很隐秘,若不是我查到了一位还在世的老嬷嬷,恐怕至今就要被他们蒙蔽过去。”

萧慕延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柳阔继续道:“白家来东望是假,来探一探你这位还在世的鲁国郡主才是真。”

“我?”柳淑淑指着自己,“我跟他们又不熟。”

柳阔:“…”

柳淑淑还没从长姐是被谋杀的震惊中清醒过来,连忙追问:“白家为什么要杀长姐?这可是两国联姻啊!不会真的是因为后宅争风吃醋,我长姐是死在了白大公子的妾室手里?”

柳阔垂眸:“我不知道。”

“罢了,都是往事。”萧慕延出来打了个圆场,“以后还有机会查出来的。”

柳淑淑用力点头:“对!那个什么隆西白家心里有鬼,还敢来试探我,真是吃了豹子胆!他们还想要东望的赋税,呵,整个甘州的赋税他刘禾一个字儿都别想要!”

韶华郡主已死了十几年,想要挖出当年的真相何其困难。连鲁王都放弃了,柳阔竟然还在找。

萧慕延不由眯起眼,柳淑淑是宗室,柳阔是她的兄长,当然也是宗室。只不过,他到底是哪位宗室之子并没有人知道。如果刘昱瑾倒台,第一受益人并不是郡主柳淑淑,而是柳阔,他的宗室身份可以直接继任鲁王位。

可好多次可以公开身份的好机会,柳阔都视而不见。他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萧慕延有些看不懂柳阔,但也没打算直接去问。开春后,他便直接出兵威州,公孙昊随军出征。

高源乃是威州重郡。有高源公孙氏从中策应,这次威州战役颇为顺利。只不过因为人口问题,萧慕延并没有全部占领下来。为了地盘而拖累他军队的机动力,萧慕延是绝对不干的。

他虽然有一争天下之心,但并非现在就要当那个靶子。威州大半都是鲁国属地,如今萧慕延的主要精力,还是在和刘昱瑾争夺鲁国的归属权。

这个时间的北方,呈现出四足鼎立之势。鲁王刘昱瑾,赵王刘禾,靖平萧慕延以及赛罕皇帝。其中势力最弱的当属刘禾,这也难怪刘禾会对东望一直挂心。

隆西白家也在开春后来到了东望。

王泰是一肚子的不情愿,可还得对着白家大公子白盛明赔着笑脸。社交能力一流的王郡守给白盛明一行安排了紧凑的行程,还时不时叫个穷,总之是一分钱的税也是交不出来的。

白盛明笑呵呵道:“王大人将东望治理的这么般好,着实令在下钦佩啊。”

“哪里哪里。”王泰道,“都是先王福泽。”

“王大人也莫要太自谦。”白盛明似乎知道自己这税是收不到上来的,全程颇为和气,“我这一路走来,沿途还有百姓因如今青黄不接而饿死在路边。倒是越靠近东望后,这种情况就越来越少,王大人是开仓放粮了吗?”

王泰听他不提赋税也跟着松了口气,解释道:“如今东望城里的百姓也多了起来,倒是能多开垦一些荒地。为了应对开春,我们倒是在年前准备了些粮食。”

白盛明边听边点头:“冲着大人这份未雨绸缪之心,在下回去后定会与王上禀告的。”

王泰呵呵笑了两声。

随后白盛明又在王泰的陪同下参观了东望城内各处城防。毕竟白盛明是代表着赵王刘禾,于面子上的种种,王泰倒是做的十分到位,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到了晚上回到自己府里,王泰整个人瘫在了太师椅里。萧慕延现在领兵去威州了,等他回来后,白盛明差不多也要回赵国。白盛明在东望的这段日子,还是减少与靖平的往来较好,免得被人抓住把柄,说出去给萧慕延添乱。

王泰默默打定主意,明日在带着白盛明一行去东望城内吃吃喝喝混一天好了,最多将白盛明一行在东望留五日,五日一过就要想办法赶他们走。

白盛明倒也好伺候。王泰与他相处了两日,双方都处的很融洽。王泰不得不承认,隆西白家不愧是望族,那举止涵养着实令人感到舒坦。哪怕双方都知道这趟差事是办不成的,但丝毫没有被这件事所影响,造成什么不愉快的事。

直到白盛明要走时,王泰这才恍然发现他竟然在东望待了有十日了。

“在下听闻靖平住着鲁国郡主。”白盛明惋惜道,“只可惜这次我是因公事前来,不能前去拜访,想来是无缘得见了。王大人可曾见过那位郡主吗?”

王泰斟酌道:“郡主大人这样人物哪里是我能见到的。”

白盛明笑了笑没说什么。

王泰心里松口气,见到白盛明一行离开东望后,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决定好好休息几日。

谁料没过几日,靖平那边就立刻派了人来东望。

“清查人口?”王泰一头雾水,“萧将军怎么突然想起这一茬了?”

前来传令的人说道:“将军说从去年到今年,不少逃入山中的百姓都纷纷下了山回城。东望如今是越发繁华,原来的田税和丁税已经不适用于现在的情形了,还是核查清楚后再来重定赋税为好。”

“将军说的有理。”王泰点头应道,“你回禀将军,我这就下令全城清查。”

靖平,将军府。

萧慕延听着属下的报告。前来报告的乃是王泰的亲卫,当初特地被萧慕延从越骑军中挑选出的人。

“白盛明不问赋税,却专问粮草还有城防,临时还试探了郡主是否真的在靖平。”

萧慕延眼中霜色越来越浓,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白盛明,有点意思。你若不说他是白家大公子,我怕是要以为他是哪家来的探子了。”

第92章

细作这个词, 自古有之。

很多时候都见不得台面, 哪怕是成立这个部门的人从内心深处对这个职业也是不认可的,朝中官吏往上爬都恨不得离这两个字远一点。

偏偏萧慕延不这样认为。不仅对细作这个职业没有任何歧视,他自己在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军中“细作”出身。

整个鲁国最为津津乐道的越骑军主帅的一件功绩便是他单枪匹马闯到了赛罕王庭,与赛罕王打了个一个照面,竟然都没有赛罕人将他抓住。这个事迹主要是宣扬越骑军如何神勇无双。

可作为当事人,外人吹嘘也就算了, 萧慕延每次听到内部知情人也吹嘘他怎么厉害, 怎么智勇双全, 他都很想解释一下这不就是一个探子的正常工作么…

老鲁王发现自己的爱将思想竟然跟主流偏的这么远, 赶紧给萧慕延下了死命令, 又给他上了很多思想教育工作,不许他这样说出去!

幸好, 萧慕延在憋了这么多年后总算是遇到了另外一个奇葩。

“不就是情报工作者么?”柳淑淑听着萧慕延说的事, 一副“这很正常啊为什么大家都这么不屑我也不懂啊”的神色,让萧慕延恨不得直接给她一个拥抱。

——还是淑淑懂我!QAQ

对探子, 细作这样身份,萧慕延没有思想包袱,柳淑淑则更加没有了。说到情报工作者, 她脑海里浮现便是各种谍战大片儿, 碟中谍里汤姆克鲁斯简直苏的令人合不拢腿了好么!哪怕是现实中, 某来自西伯利亚的大帝也因这层身份收获一众迷弟迷妹。

“你怀疑白盛明是探子?”柳淑淑托腮一脸好奇。穿到古代这么久, 她也没见过几个活着的细作。

专业出身的萧慕延点点头, 低声道:“他查看了东望的粮草, 城防,连校场都看了,反而对刘禾最关心的税赋只是一扫而过,这很不寻常。”

“如果白盛明真的是探子的话…”柳淑淑突然笑道,“他一定想不到你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当初萧慕延给王泰挑选的那十个越骑军,可都是军中细作出身的。放在人群里看着特别不起眼,非常容易忽视,而这恰恰就是一名优秀的细作所需要的特质。

所以当白盛明一旦展现出不寻常的一面时,旁人或许还察觉不出来,但同为细作探子的这些越骑兵立刻就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