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离人摸摸鼻梁,随意落座,轻笑道:“母后,前些日子莎儿身体不适,又不能开口言语,所以儿臣就自作主张让她不必前来宫中请安,以免让他人抓了把柄去,给皇室制造些流言蜚语。”四斤拨两,知母者莫若儿,轻轻的扯开笑颜:“这不,莎儿身子刚好,就央求儿臣带着她来看望父皇和母后。恰巧又有使者来访,也算是机缘了。”

霓莎淡笑着缓步迈入大殿中,总觉得气氛万分诡异,于是欠欠身道:“臣妾给母后请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后冷哼一声,将脸扭过去,轻饮口清茶:“离儿,你这王妃如今倒是会说话了。”

耶律离人摸摸鼻梁,随意落座,轻笑道:“母后,前些日子莎儿身体不适,又不能开口言语,所以儿臣就自作主张让她不必前来宫中请安,以免让他人抓了把柄去,给皇室制造些流言蜚语。”四斤拨两,知母者莫若儿,轻轻的扯开笑颜:“这不,莎儿身子刚好,就央求儿臣带着她来看望父皇和母后。恰巧又有使者来访,也算是机缘了。”

“臣妾来晚了,还望母后莫怪。”霓莎低头,一副好孩子认错的模样,心中却笑的连小腹都抽痛了。这只色狐狸还真是能掰,死的也让他说成活的了。明明就是为了使者而来,他到把主语和宾语颠倒过来,哄着王后开心。今天自己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三寸不烂之舌了。

王后听罢,身子一僵,怒气也散去不少。手指按了一下耶律离人的脑门:“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早说。”起身步下殿堂,拉过霓莎的小手:“来,来,这边暖和些。”原来不来朝拜是有缘由的,想起刚刚自己的失态,王后脸上闪过微红,她真是老糊涂了,为何会如此不懂得顾全大局。

“误会解开了便好,离人哥你也真是的!”慕容婉儿一纱遮唇,轻轻一笑道:“一会接待使者时,非要罚上几杯女儿红,方可让姨娘顺心!”饮茶垂目间,眼瞳闪过一丝恨意,她万万没料到他会帮着霓莎说话,自己不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事情如今发展了。

耶律离人执起楦木桌上的瓷杯,吹吹茶水,挑挑眉头:“婉儿,你还真是会趁机作乱,鬼机灵的性子就跟小时候一样!”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只是点到为止。

可霓莎是何等聪慧,赵刚查到的资料足以让她贯穿全文,看出许多猫腻。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慕容婉儿很爱耶律离人,至于爱到什么程度,她还摸不透。因为对方亦然是世上少有的奇女子,并不会为了爱却伤害另外一个人,只不过是监视她而已,或许自己这种女人还不会对她造成威胁吧。

“离人哥你又取笑我了,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慕容婉儿俏脸一紧,故意将话题引向次要内容。

倒是一旁的王后看了,摸摸她的头调侃道:“哀家可还记得你说长大了要给离儿做王妃呢,呵呵,那时候你才多大点儿。”瞄瞄喝茶的霓莎,又笑道:“快些进门吧,你们两个一起服侍离儿,哀家也就放心了。”王后拉过两人的手,叠在一切,眉目间都多了抹神彩。

青梅竹马啊,霓莎轻轻勾勒起唇角,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只是颗棋子,管这只色狐狸娶多少女人,反正互是过客罢了。明亮的子眸一暗,小腹纠结的疼,让她胸口阵阵发闷。

“母后,你再说下去,婉儿非要羞死不可。”耶律离人云清风淡的拂袖起身,似乎议论的主角并不是自己,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俊宇微皱道:“近日来,父皇的身子如何,可有清醒过来?”参与暗杀的将领们,统统都打入了地牢,只有一个人,他还不想动,手足相残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他生平最讨厌按照别人的棋局来走自己的人生。

王后摇摇头,笑着的眼多了丝惆怅,叹口气道:“就连国师日日做法也不见好转,哀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太子三番两次的前来要兵权,给予不给真真叫人....”

“凉国使者觐见!”话还没说完,殿外便传来一道尖锐刺耳之声:“凉国使者觐见!”

王后只好收言,轻挥衣袖,端庄而坐,再也不见方才的悲伤苦恼之色,落落大方一笑道:“快快有请。”

公公们得令,大声喊道:”王后有领,宣凉国使者进殿!“彼此起伏,一波高过一波,吵的霓莎万般无奈,在古代就是这般繁琐。

“微臣拜见王后,愿轩辕国泰民安,耶律国王早日康复。”凉国使者身披盔甲,单膝着地,双手捧着名贵的丝绸,这沙漠里确是少见。

慕容王后自然心里头高兴,命人收下后,轻笑道:“来人,给使者看座。”

凉国使者落座在一旁,有意的扫了一眼大殿上的众人,抱拳道:“我凉国一向以曲为传善之音,对离王妃自是慕名已久。还请王后开恩,让微臣一饱耳福。”

唱歌?霓莎嘴角开始微微抽搐,她虽然五音还健全,可是古琴这玩意自己可没学过,手心一紧,看来又要出状况了,她不记得霓颜有多会唱曲啊,为何连远在千里的凉国都知晓。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素闻离王妃才貌双全,今日若是见不到,还真真可惜了。”使者呢喃,多次来访都没有人,脸上已有不悦之色。

67、故意为之

“哎?凉大人此话何解。”空荡的宫殿响起一道清澈之音,众人望去,只见耶律无忧笑着倚在门边,漂亮的大眼一眨,指指女子道:“这就是离王妃,大燕长公主,霓莎!”

王后一见是四皇子来了,很是高兴,又吩咐宫女们准备了些茶点,笑容可掬的附和道:“使者多次来访,哀家特意将莎儿宣进宫来,一展才艺!”

凉国使者详装惊讶的睁大眼眸,轻咳几声道:“微臣曾与公主有过一面之缘,虽不见其真颜,却也看过轮廓,但是和眼前之人相差甚远。”

耶律离人温润而笑,一脸淡然的看着使者:“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暗指本王连自己的王妃都不识么?”是谁走漏了风声?鹰眸透着凌厉,从棋子身上下手,呵,真真有趣。

“微臣不敢,老眼昏花,口出狂言,还望离王赎罪。”凉国使者做谏而道,徐徐长叹一口气:“我是替离王妃伤心,前些日子,我朝得到消息,大燕如今已是楚氏天下。但见公主却无半点惊慌之色,其胸襟实在让人折服。”

什么?燕国被灭了?霓莎不敢置信的看向满脸无所谓的耶律离人,他早就知道。可如果自己没有了这层身份,对这只色狐狸还有什么用?为何从炎城回来就对自己出奇的好?难道是,是因为她挡下了那只剑。不对!耶律离人不是那种你为他死,他就会心存感激的人。只不过,另霓莎在意的是那个红衣舞者,她像是谁,那双眼睛太像一个人。

啪,手中的茶杯应声坠地,王后皱起柳眉道:“离儿,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大燕既然已亡,那这个相貌平平的霓莎就更配不上当离王妃了!

对啊,她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楚凡,他现在已经是大燕的新国王了?霓莎愣在当地,五年来的记忆不断来袭,原来,事情都如她料想的那样。他是为了这万里河山才抛弃自己的,龙椅真是个让人咬牙切齿的东西!

“使者所来,应该不是为了谈论战事吧?”耶律离人冷然的扫了一眼四周,脸面上却是笑意备浓,小小邻邦,不可能知道这么多。那男人还未正式登基,燕国上下已经封锁了这件事,除非是他刻意而为,又或者说这他的势力已经扩展到凉国了。楚凡,你还真是个不容易对付的敌人!

耶律无忧深知这副表情是发怒的前兆,便打着哈哈的说道:“王后,儿臣还以为能沾沾使者的光,听听世人传颂的神曲呢?怎么就说起这些来了,岂不是让伤者更痛么?”

“四皇子说的是,婉儿也认为此事多说无益,倒不如让我们来听听王妃的曲,毕竟凉国是来相交友好的。”绿衣女子露齿一笑,声如水滴。

使者拘谨一笑,本是得到任务,照将军的命令,一一做了挑衅,让离王妃丢尽面子,也让耶律离人受些屈辱。按可如今这哑巴会说话了,而且耶律离人似乎早就知晓了大燕被主子攻陷的消息,这样下去根本不能使他们两人的关系恶化!

68、 为耶律离人唱歌

“凉大人,凉大人?”耶律无忧懒散起身,浪荡不羁的来到使者跟前,满脸疑惑,这人在发什么呆!

使者猛的回神,双手抱拳道:“微臣恳请王妃吟唱一曲,已达两国百年之好。”她是多年残疾之人,定是不会唱曲,这样或许还能达到目的。

“皇嫂,凉大人都这般说了,你就唱一个罢!”清澈的双瞳有着别样无邪,耶律无忧眼角一眯,似乎很是期待。

王后见气氛缓了下来,脸却紧绷的过分:“唱吧,莫要丢了轩辕王朝的脸面!”若是出半点差错,就有借口让离儿休掉这丑女人!

每个人都怀着别样的心思,让霓莎站在了风口浪尖上,小手不住的绞着白帕,心中却不住的冷笑。她始终都是一颗棋子,任由人如此摆弄。王后的神色她岂会不懂,刚刚还亲近客人,现在恨不得吐了她。看来门当户对这种事,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永恒不变的。但,她绝对不会让人如此小瞧!昂着头,淡然一笑,微微欠身,由于多年未曾开口,嗓音中略微带着沙哑:“臣妾不才,前些日为了王爷填过词,却还没来的及谱曲,只能在这清唱了。”子星般的眼眸带着秋波看着耶律离人,仿佛那是她的挚爱,俏脸上微微一红:“这首词是专门为王爷所做,母后也来听听,哪里写的不好。”

耶律离人挑眉,饮口清茶迎上霓莎,意思是不需要他帮忙吧。呵呵,为了他填的词,他倒要听听这女人如何来圆谎!

深吸一口气,霓莎负手而立,自从她听到离人这个名字就曾经想到过这首歌。玉米们,借《蜀绣》一用了,淡淡抿起唇,独特的音调随风而飘。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羽毛扇遥指千军阵,锦缎裁几寸。 看铁马踏冰河,丝线缝韶华,红尘千帐灯。 山水一程,风雪再一程。”

简单的几句歌词却勾了众人的魂,这语调,这词句,这气势世上罕有!可并不是就这样结束了,歌喉还在嘶哑的诉说:“绕指柔破锦千万针,杜鹃啼血声。芙蓉花燕国尽缤纷,转眼尘归尘。战歌送离人,行人欲断魂,浓情蜜意全部当真。”

众人从刚刚的屏气之声,感叹之情中瞬间抽神,“战歌送离人,行人欲断魂,浓情蜜意全部当真。”这词中居然还有离王的名字,不只是使者震惊,就连耶律离人的墨眸也是熠熠生辉,闪着不知名的光。

听到此处,见到此景,有人欢喜有人忧,慕容婉儿眉目不眨的盯着霓莎,双瞳的恨意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只有耶律无忧还是玩世不恭的笑,细看才知他有丝毫的慌神,手中的茶水早已溅落一地。

万寂之际,只有霓莎闭着眼眸,哼着曲:“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江河入海奔万物为谁春,明月照不尽离别人。君可见刺绣又一针有人为你疼,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

69、 疑似吃醋

音旋于耳,一曲终了,大殿上一派寂静,就连服侍的宫女太监们都是表情各异,夸张的望着霓莎,俨然将她当成神来崇拜了。

耶律离人扑哧一声笑了,轻拂衣袖,优雅起身,迈着迷人步子,揽过霓莎的柳腰:“使者可满意了?”每一次,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凑近耳畔用无人听到的嗓音道:“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莎儿,你等的可是本王?”

轰,俏脸微微泛着红,霓莎掐了一下自己大腿,要淡定,淡定!这狐狸干嘛没事冲着她耳朵吹气,美男计又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

小手微微推开来人,宛然而笑:“这首词还请凉大人回国后,替霓莎补上曲,以续两国百年之好。”当然内心的潜台词是,对待敌人一定让要他口福心也福,想必这姓凉的日后也不会再要求她这个哑巴唱曲了!

“微臣遵命!”使者一副万分激动的表情,还未从刚刚的歌声中抽离出来:“此曲只因天上有,离王妃果然是天下奇女子!”后面的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因为神智恢复之际,他方才想到自己的任务。这女子居然与书信中的相差甚远,难道主子还不知道她能开口说话的事,看来他必须飞鸽传书到燕国了。

“啪啪啪。”耶律无忧似乎过于激动了,猛然跳起来拍着手掌,笑颜宛如三月的阳光:“好曲好曲,没想到皇嫂还藏着这些宝贝呢,日后定要天天去你那玲珑阁听曲了!”

霓莎一愣,头一次被人夸还真是不好意思呢,而且还是被一个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四皇子夸,她摆手笑道:“无忧,休得取笑我了。日后若是空闲,只管来便好。”可话一出口,她方才觉自己说的不合皇家礼仪,真恨不得将舌头咬下,应该叫四皇帝的,哎!

果然,耶律离人鹰眸扫过来,冷冷的说道:“无忧?四弟什么时候取的名字?”这女人还叫的这么亲密,呵,看来他该让她知道,她是属于谁的了!(离大帅哥,莫非你在吃醋,嘿嘿)

“哎?那一黑一百没有向三哥禀报么?”耶律无忧嘴边含笑,将手臂搭在离王的身上:“是皇嫂帮臣弟取的,很好听,是吧!”

以往面对这样的灿烂,耶律离人是最没办法的,可现在心口却升起一股子闷气,一掌推开四皇子,整整衣衫道:“使者还在,注意些。”

耶律无忧幽幽的目光转向左侧,他怎么还在啊,一点都不识趣。

“呵呵,素闻三殿下与四皇子手足情深,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凉国使者说着客套话,又是寒暄了几句便很有自知之明的告退了。

霓莎倚在贵妃椅上,还真是如坐针毡。自打使者走后,王后看向慕容婉儿时边笑边说,扫到自己时便是有谁欠了她银子般不悦。

耶律无忧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赞叹着自己的名字多么的好听,所唱之曲多么的传奇,仿佛丝毫都没有意识到大殿凝重。

单细胞的人真好啊,霓莎羡慕的望着他,那种笑颜好像能给人力量,太过于耀眼了。这样想着,突然手被一股冷气包围,一抬头是耶律离人笑的过分的侧脸,完了,他铁定是在生气!不要笑,这样的笑真的让她很胆颤啊。

70、恶劣怒气

“母后,我先带着莎儿去看看父皇。”耶律离人伸出大掌,温润的表情,眼低却冰若如霜。

霓莎嘴角微微开始抽搐,求助的望向耶律无忧,她现在觉得不能跟这只狐狸单独相处,这么强烈的,呃,杀气!

哪知,四皇子根本视而不见,继续吃着楦木桌上的桂花糕,满足的扬起笑。

你是有多少年没吃过东西啊,霓莎狠狠的想,求人不如求自己,反正在宫中耶律离人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小手递给大掌,端雅轻笑,向着王后欠欠身。

“好了,退下吧!”连看都懒得看这二人,离儿是她唯一的亲生骨肉,怎能娶一个亡国公主。王后拉过慕容婉儿,心中满是叹息。

墨眸望着那相依的背影,耶律无忧的笑多了抹异样,俊颜越渐邪魅。

一阵寒风吹过,古廊旁的梅花缓缓落在两人的肩上,耶律离人不语,霓莎亦然不言,气氛已经冰到了极点。

骤然,耶律离人转身将霓莎逼退到木桩胖,两掌支撑在她的耳边,两张脸贴的如此近,嘭,嘭,嘭!霓莎仿佛能听到她不规则的心跳声。

“怎,怎么了?”这样一下扑过来很吓人,霓莎抬眸迎上那倾国倾城的俊颜,呼吸都变得急促不安。他,真的离自己好近,好闻的男人香夹杂着梅花蜜,充斥着整个身躯。

再一低头,耶律离人用胸膛将她整个包裹在其中,无声的勾起嘴角:“是你帮四弟取的名字?”手指轻柔的抚上那平凡无奇的俏脸。

冰冷的触觉,从头一直麻刀脚底,她好像又要肚子疼了,这只狐狸到底是人做的还是冰做的!可脸上却是火辣辣的滚烫,这姿势真的是很让人害羞啊!

“嗯,是我取的,无忧,一辈子无忧无虑好不好?”霓莎点点头,暗想他们兄弟两个情谊至深,自己帮四皇子取了名字,耶律离人也会很开心吧。

但是,大掌一用力,耶律离人恶劣用力的捏着脸颊,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话:“以后离四弟远点,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做完这动作,他猛的抽离。自己怎么会这般幼稚,一看到这颗棋子为了四弟笑成那样,他胸口就会阵阵发闷。该死的!是不是伤口还没好,看来要让枫来趟离王府了。

霓莎瞪大眼眸,这家伙的话是什么意思?质疑自己的作风人格?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外貌协会准会长。可她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无忧真的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可那也不是自己的夫君。摸摸自己的左脸,色狐狸,下手还真狠!

“还不走?”耶律离人冷冷回头,却见那白皙的嫩肤上多了抹暗红,心中一窒,伸出大掌将霓莎重新揽入怀中:“这是对你的惩罚,咳咳,很疼?”

他这是在道歉?霓莎无奈的摇摇头,替耶律离人拂去肩头的梅花轻笑道:“我们去看看父皇吧,说不定我能帮到什么。”受伤后神智一直没有恢复,这可对医生来说是少有的案例。她当然是十分感兴趣了,更何况这皇宫好像也有许多不对劲,好奇心啊果然能杀死一只猫。

71、原来一切都是预谋

灰暗的宫殿,贴满了黄色的符纸,时不时的传来做法之声。

霓莎望向耶律离人黑的不能在黑的脸,便知晓这一切都是谁搞出来的鬼了,肯定是那个国师老道。

“奴才叩见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黑衣护卫一字排开,训练有素的单膝着地,看起来并不像是太子的锦衣卫。

耶律离人轻挥衣袖,冷笑道:“他是不是在里面?”是时候清理一下宫中的事物,父皇的身子总是不见好转,是太子所为还是另有其人?

“启禀三殿下,太子从未出来过,一直由国师陪着再为皇上做法。”领头的黑衣护卫爽朗一笑,摸摸鼻梁,不是追风还有能有谁。

霓莎听到这儿,心中早已有了眉目,这只狐狸做什么事情都是如此周全。他借使者拜访为由,带着自己的手下将东宫团团包围,怪不得一路走来没有半个锦衣卫的影子。他是想杀了太子,自立储君?想到这点,霓莎感觉全身散着寒气。离王,果然如世人所说,似阎王般可怕。有谁会料到他斯文温润的背后,藏着如此狼子野心。

“知道了,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本王是时候向太子问问这轩辕国的内奸是谁了?”太子,呵,他岂配当这沙漠之主,居然被人利用的如此彻底!

呃?霓莎微微发愣,他的目的似乎比自己想的更要可怕,是要敲山震虎么?

又是一阵寒风呼啸而过,霓莎再回神时,已被耶律离人揽进殿内。有几个小道士身穿八卦服,嘴中念念有词。而太子便落座在正上方的贵妃椅上,懒散的饮着清茶,一如往常一样,笑中带着猥琐之意。怎么看都不像是正派之人,也不像是诸君该有的风姿。

“呵呵,三弟,你终于记得来看父皇了。”胆怯中带着讥讽,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耶律离人。

我倒,霓莎脸上滑下几条黑线,没有派头就不要装狠嘛。这话配上那副懦弱的神情,真的很是不搭。扫过太子的背后之人,他敢这般说话,大概就是有国师在背后撑腰吧。

耶律离人温润的笑颜消失,换上了冻死人不偿命的冷然:“大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策划的这场暗杀?”千万发丝随风而舞,让他看起来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死神。

啪,太子的手一抖,茶杯摔了个粉碎。眼眸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却又不敢上前反驳,耶律离人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震撼全殿。

“三弟在说些什么,本宫若是知晓谁有胆量伤害父皇,铁定撕他个粉碎!”哐当一声,站起身子,眼眸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身后。

国师见到此阵势,腿也有些发软。本来就是靠着雕虫小技才被主子派给太子,如今都到了这步田地,只能假假一笑,也不管太子死活了

耶律离人不语,只是笑,笑的让人心里发寒,身上散发出刺骨之气。就连不习武的霓莎也知,这便是杀气!

72、抓了国师太子

唰,眨眼间,谁都没看清楚他的动作,耶律离人的长剑早已指向了太子的脖颈:“他究竟是谁?”其实早就知道吧,只不过不愿承认,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收集更多证据。

“三,三殿下!”国师吓的当场摊在地上,动不得半分。

太子的牙齿微微打着颤,大吼声:“来人啊!来人!”

“呵,叫吧。”耶律离人冷眼瞅着这一幕,剑下并不用力,仿佛自己手中的不是认命,而是一颗无关紧要的黑子棋。

咚咚咚,整齐有序的步伐迈进宫殿中,是刚刚的黑衣侍卫们,各个手拿长矛,脸上满是冰霜,衣衫后背是阎门阁特有的标致,火凤。

“怎,怎么会这样?”瞬间,太子的脸变得苍白无色,他茫茫然看着四周,颤抖的唇发出哀鸣:“锦衣卫呢,本宫的锦衣卫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三弟居然找上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阎门!

出乎他所料的是,暗影们全部凌厉抱拳,齐声唤道:“属下参拜门主!”每个字节像是打在太子的心间。他惶恐的望向耶律离人,三弟,三弟他居然藏的如此深。

霓莎望着这一幕,不笑也不语,她知晓。这次进宫,耶律离人本就是又备而来。就像上次鸿门宴,他应该是故意装作上当,是想找出什么人。看来并未成功,否则在这儿也不需要如此大张旗鼓的抓太子,若想夺诸位。耶律离人早在一个月前便可做到,何苦等到如今,又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他想找谁,还是想证实什么。

陡然,门窗咯吱一向,外面闪过一道人影。

“追风留下,保护好王妃!”耶律离人丢下一句话,足下轻点,朝着殿外飞去,速度快的乱人眼眸。

呃,被指名的黑衣男子全身一僵,望着吓瘫了国师,吓呆了的太子,感觉到深深的无力。还不如让他去追人呢,一个贵为国师,一个贵为太子要他如何处置。

“你叫追风?”霓莎摸着小腹,纠结的疼让她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等耶律离人回来,只是笑着道:“传令下去,太子日夜为国繁忙,龙体欠安,要休养些时日,这段时间一切事物均交给三殿下处置。”反正他这个储君也没人放在眼里,即便是大臣们看出其中的猫腻,定也不敢得罪耶律离人。说是三殿下,以霓莎看起来这只狐狸似乎比皇上还威风,能在皇宫平静无痕的掺插进暗影,可见这四处里都有他的眼线。

追风一愣,望向出声的女子,或许是被那股淡然之气折服,竟然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只有先这样做了,等到门主回来再听命便可。可是,即便是传出消息去,这两个人又要丢去哪了?

霓莎翻翻白眼,狐狸的手下看来不是绝顶聪明,虽然杀人比较在行,可头脑确实不咋滴。无奈的摇摇头指着大殿上的二人,轻笑道:“追风,先将这两个人用麻袋装起来,运进我离王府。切忌,莫要人起疑。“凡事都要低调些,虽然耶律离人的势力范围很广,但是也顶不住流言蜚语,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她将国师带会离王府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交给小勾,贼贼一笑,不知道那小子会怎么报答她!

73、 狼狈为奸

寒冷的日光射过浮云,一道黑影掠过,一道蓝影随风而至。你追我赶,以树杈为支点,穿梭在皇宫上空。速度之快,根本无人能看清楚他们究竟是谁。

侍卫们乱成一团,太监宫女们傻愣愣的抬头,都在嚷嚷的抓刺客。

耶律离人冷然一笑,他的轻功居然在自己之上,狡猾的像条泥鳅,该死的!慌神间,黑影转到无人的宫殿,消失在梅林里。

落地,回头,手持长剑。耶律离人打量着四周,这是冷宫,他的软肋,他最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

眼眸闪过一丝痛楚。脚下是雪白的花瓣,木屐践踏这场繁华,胸口闷拧。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哭声,低吟迷人。呵,看来他将人跟丢了,懒散的将梅枝吊在唇间。朝着幽怨深处走去,冰冷笑颜让人猜不透。

女子垂着头,将瓜果摆上,焚香燃起,似乎在吊念谁。手帕轻掩眉目,泪珠滴滴的打乱了花架。

“别哭了,天气这么冷,回凤鸾宫吧。”耶律离人倚在雪梅旁,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替我多陪陪母后,婉儿。”拂袖转身,就想离去。

玉手抬起抓紧那随风而舞的袖口,慕容婉儿昂着头,满脸梨花惹人疼:“离人哥,婉儿会替你去做,你想做而不能做的事,婉儿都会替你去做!”自从见到那个优雅悲伤哭泣的男孩,她一颗心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这场爱,她爱了十几年,也等了十几年,就这样下去,好不甘心!

“本王不需要!”猛的回头,温柔的眼眸充满了戾气:“即便你做再多了,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离魂他,他是被我害死的!赎罪又有什么用,我只会这样活着,连他的份一起活下去!”那张粉嘟嘟的脸,才有一周岁,记忆深处是安详可爱的俊颜。瞪着自己的大掌,就是这双手毁掉了一切!他不会赎罪,他只要记住,记住这份仇恨,记住让他亲手杀死自己弟弟的女人!

慕容婉儿愣在原地,傻傻的呢喃道:“离人哥你做这么多,无非是想找出那个女人。不管是从皇上那里得来虎符,还是迎娶大燕公主,甚至是现在有意为难太子。都是为了引出那个女人,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在计划的对不对?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连她的容貌都不曾见过,如何找,又去哪里找!”说到激动之处,她有些嘶声力竭,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自己!

“婉儿。”耶律离人低着头,替女子抹去那落不完的泪花:“不要再等离人哥了,找个好人家过活吧。我这样的人,早已不配拥有幸福了。”他怎么也忘不掉,那缠绵不绝的阴森笑意。若是恨耶律王室,这个时候也该出现了。她说过,她会回来!

“你让我嫁给别人?”慕容婉儿苦涩一笑,玉手紧紧的纠着胸前的衣衫:“离人哥,你真的好狠,好狠!”明明知道,她一生都在等一个。她苦读兵书,成为轩辕王朝第一奇女子,只为配上这神般的男子。慕容家世代忠良没错,可,若不是自己的死命,将领们在面对诱惑时又如何稳住军心。她所的一切,只为有一天与他君临天下,共赏江山!他娶了别的女子,还如此缠绵至亲,这是自己万万不能忍受的。望着那离去伟岸的背影,媚眼闪过一丝恨意。

冰冷的启启朱唇,望向一侧:“你该出来了!”

“呵呵,没想到,真真叫人费解。婉儿姐居然会帮我。”黑衣男子掀开面纱,斜倚在树上,两腿顽皮的晃荡。好看的手掌托着腮,发随着雪梅而舞,灿烂如光一笑。谁会想到这样笑的背后,才是隐藏最深的黑。

慕容婉儿踩碎了祭拜的干果,荡起平日的表情:“我也没想到,居然是你,背叛离人哥的居然是你。”天下之大,看来什么都是不可信的。

“背叛?婉儿姐现在做的不也是背叛?”黑衣男子笑着飞身下树,捏起地上的果皮:“那个男人还真是让我又爱又恨!”狠狠一攥,变成无数屑沫。

嘴角的笑一僵,慕容婉儿猛的转过头:“少废话,若不是我们想做的事一样,你以为我会救一个下贱之人。”

轰,寒梅被一掌劈开,眨眼间玉颈上就多了一道血痕,慕容婉儿惊恐的瞪大眼眸,刚刚发生了什么?

“婉儿姐,你该庆幸自己姓慕容,你该庆幸慕容家拥有十万精骑。”黑衣男子爽朗而笑,却道出一句最残忍的话语:“否则,你这条命不留也罢!”大掌执起那绝美的瓜子脸,轻声道:“我要的是皇位,你要的是耶律离人,只有合作才能达到目的呢。不要这样看着我,放心,我不会杀他,我怎么下的了手杀他。”我只是让他也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万念俱灰,什么叫做恨!

慕容婉儿听到这半句,总算是下定了决心。是,即便是背叛,他也不可能杀害离人哥,毕竟若不是有离人哥,他早死在这皇宫里了,连奴隶都不如的下贱血统,只有让人任意蹂躏的份。

“既然如此,我们要先除掉的只有一个人,大燕长公主霓莎!”她在也不能忍受,那样平凡的女子居然能理所当然的享受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起来,弯腰伏身,捂着小腹:“婉儿姐,她只是一颗代嫁棋子,并不是那他想娶的女人。不过以目前来看,连我也不清楚究竟阎门看守的人重要,还是霓莎重要了。”他还真是会做戏,到底谁才是心底的人?

“他不会对谁真心的!”慕容婉儿摇摇头,冷笑道:“他不会!”可,刚刚听到那个丑女人唱歌时,居然露出那种神情,那种自从离魂死后就不曾露出的笑。

黑衣男子摆着手离去,浪荡不羁道:“再观察一段时间,慕容精兵我来提供兵器。”对,他要的只有皇位。就算是不曾有过的温暖,他也放弃去争取了,只有利用她才能让耶律离人束手就擒!

74、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