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离人足下一顿,后背一僵,回眸扫了楚凡一眼,冻如白雪,继而带着苍穹如风般消失在竹稍,墨黑一整片。

不管离王如何做,他都觉得心口疼的发揪,楚凡望着一池泉水,淡淡的咳了起来。

莎儿,我用了整颗心待你,再也收不回一丝一毫.就算你不要,我也没有办法.有些事情就像草籽听见春风,就发出芽来,到无边无际的一片,已成草原.若用刀斩,用火烧,表面荒芜,根系还紧紧的抓着泥土,一场小雨,一点阳光,又是一片草原.

这些你始终没有听到,而我也再也不会让你听到。

若耶律离人选了你,故事的最后,凡哥哥是不是只能当一个过客。

夜越凉,咳声越发烈,他昂着头吞下满喉腥味与苦涩,却咽不下滴滴坠草的泪。

原来,男人哭起来,也能让人心痛如绞。

月还是月,夜依然夜,翠竹排排成画,青叶片片落在两人的肩头。

“苍穹,一个不想当皇帝的将军,为何要弑君篡位?”耶律离人立下身子,捏了一叶翠竹放至唇边。

暗影摇头,因为他知这句话,主子心中早已了答案。

果然,耶律离人又笑道:“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女子,只有拥兵万千,才能夺回她,亦或者是保护她。”轻声呢喃,思绪如风,燕国还有什么人能比楚凡更有实力?

“苍穹,再查一次镇远将军府,这次连女眷都要注意。”耶律离人一挥左手,便瞬时失了踪迹。

寒风无情圈起飘雪,皇城空荡的深巷中,一红一黑相对而立。

“你说什么?师傅没杀他?还把他关在了无名王府?”红衣男子隐下笑意,冷气多了几分:“有时候徒儿真怀疑,师傅想是要帮我报仇,还是想要耶律离人来杀我?”即便是藏的再深,也经不住他多次露底。

独眼老人阴森一笑,拄着黝黑的拐过:“你不觉得让他们父子俩眼睁睁的看着国家灭亡,那种表情比死,应该更让人觉得快心。”那般对待他的人,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去死。他要让他亲眼见证兄弟相残之景,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父债子还,说来倒也天经地义。

“师傅,你恨耶律皇?”他总算明白为何这个老人会不求回报的教他武功,教他心机,教他恨人,原来他心中根本无爱。

独眼一闪,老人邪恶呲牙:“恨?为师只不过是替你报仇而已。”他一甩袖口,不想让耶律无忧看出什么,只笑着说:“三万雄狮早已汇集双龙关,距轩皇城也不过百里。耶律离人把眼光看向了北面的燕军,他做梦也想不到,你我师徒二人会兵分两路,一个从皇宫内部攻入,一个从南城门进军。这次再也不会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

“皇宫内部?”耶律无忧凝眉,似是不解。

驼背老人勾勾手指,示意他弯身低头,凑上前耳语几句,谁都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只见耶律无忧双眸忽明忽亮,神色中多了一抹犹豫。

攥攥拳,耶律无忧咬着牙根问:“师傅,19年前的大火,真的是耶律离人放的吗?”自从昨夜后,他首次对多年的仇恨了有质疑。

“若不是他放火烧死你娘亲和耶律离魂,耶律皇怎么舍得将他送去狼窟。”独眼老脸骤僵,讽刺的反问:“怎么,你心软了?”

“可是当时他也只有七岁,怎么会狠下心来烧死自己的亲弟弟。”耶律无忧眉宇紧皱,那个与他同年出生的离魂与三哥可是一母同胞。

独眼老人嗤笑一声:“妇人之仁!当年卦象分明,有道预言耶律离魂是文曲星转世,而耶律离人确是孤煞星投胎。耶律皇喜欢离魂的紧,满后宫的嫔妃皇子都不去亲近,更是厌恶耶律离人。小孩子嫉妒心最为强,更何况生在帝王家的皇子哪个会单纯,放一把火算什么?呵,要不说造化弄人,谁能料到一个狼窟里出来的野孩子竟能当上轩辕的国君。”

“师傅似乎很了解我轩辕朝的政事?”耶律无忧诧异抬头,越发迷茫。

笑颜消失,独眼老人板起脸:“为师当然了解,更清楚你是怎么苟且活下来的。沦为奴隶不说,还被贵族大臣当成床上的玩物!这份仇,你娘泉下有知,都看在眼里!而你呢,居然在犹豫要不要报复?可笑之极!”

“闭嘴!”耶律无忧双手一紧,青筋一条条尤为刺眼,他单手领起独眼夫,语气如霜:“仇,我会亲自来报,不准再提一次从前的事!否则,即便你是我的师傅,本皇子也会照杀不误!”恨意燎原,就连最后一点点的理智也被湮灭殆尽。

“就凭你也.”老人的话还未说完,唰的一声,银刀划破了左臂,微露点点血痕。

耶律无忧清澈一笑,笑的三分柔,七分狠:“那日是那日,今日是今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应该听过。”他刻木人的左手已养好,虽打不赢师傅,也能与之同归于尽。

“好,好,好!”独眼夫连叫三个好字,捂住左臂大笑道:“这才是为师的好徒儿!”就是这骨子恨意,这才像五年前杀人如麻的男娃!

他笑如鬼泣,那夜似泼墨,繁星突地被乌云覆盖,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浓密的薄雾中,黑森恐怖,处处透着阴谋诡计。

149. 毒

三更响过,月满西楼,竹影摇曳成荫。

竹竿随意搭成的长桌上徐徐冒着热气,仔细一闻,便知是茶香。

桌面中央倾斜放着一盘珍珠黑白棋,黑子霸气,白子睿谦,彼此厮杀,丝毫分不胜负。

两道暗影守在木屋外,剑鞘微落,戾气只增不减。

他浅笑,他亦邪笑,说是敌人却像许久未见的好友。

“乌玉呢?”耶律离人一挥袖,吃子过五。

楚凡看了看棋盘,轻扬嘴角:“以人换玉如何?”素手落,反食十子。

“谁?”大掌一顿,坏笑依然,他不喜欢和人讲条件。

墨眸盯着对方的耀瞳,楚凡淡淡的吐出两个字:“霓莎。”

哐当!棋子如花般滴答滴答落了一地,耶律离人一把拽过楚凡的衣领,怒气如火。

瞬时,夺魂刀架在离王的脖颈上,似乎就在同一秒,苍穹也出手了,剑尖已划破了楚凡胸前的衣衫。

该死的!赵刚咒骂一声,他还没见过如此难缠的对手!

可,楚凡却没有半分的动容,只是冷冷拍掉耶律离人的大掌,执起桌上的热茶,不怒不笑:“十日,我只要十日。”

“楚凡,你似乎忘了,这里是轩皇城!”邪惑抿唇,耶律离人后倚在窗边,慵懒华贵。

以指捏开剑刃,浓眉微皱:“那又如何?离王想将本皇就地解决,动手便可。”楚凡合眸,细品茶味:“人在玉在,人亡玉亡。”

“你威胁朕?”挑挑眉头,耶律离人冷笑,并非必要乌玉,他记得师傅那里有救魂草。

往前踏一步,楚凡又笑:“不是威胁,是合作。”他要看看离王有多少诚意。

多说无益,耶律离人拂袖转身,冲着苍穹吩咐:“既然燕王来了,切莫慢待了远方客。传朕旨意,派一千精骑驻守百鬼竹林,御厨太医随行。若贵客有了丝毫差池,看守侍卫一律杀无赦!”不管是什么,他都不会拿莎儿去换!

“离王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本皇?”楚凡拿起玉笛,十指如玉,声声震耳,就连苍穹赵刚听后,都满脸痛楚,伸手捂住了双耳。

鹰眸一眯,耶律离人大笑:“不愧是镇远将军,武功修为确是了得,只不过。”他话音一挑,胸有成竹反问:“你会逃么?”他从未怀疑过这个男子对莎儿的爱意,因为他同样如此,不退让,不放手,不会给对方半点机会!

楚凡微楞,知晓自己棋输一招,却又峰回路转道:“呵呵,我是不会逃,因为莎儿的命只有我能救!”他挽起薄唇,淡笑而语:“你以为本皇为何要给她喂食夺命香,那是毒药没错,更是乌玉的药引。”还有一点,他没有告诉离王,他也不能告诉他。

“要不是你下毒,她何必要用乌玉!”下毒,只为解毒,好好的身子就这般被折腾。不是楚凡有意,就是莎儿身上还隐着另外一种毒。想到这,耶律离人俊颜一僵:“她身上有第三种毒?”

楚凡不语,银发无风自起,全身透着无可奈何的忧伤。

“是谁做的?”

“离王只须回答,合不合作便可。”

冷厉的眼光扫过去,耶律离人沉思片刻,方才出口:“朕绝对不会把莎儿交给你。”

“离王让莎儿喝离阳汤,诱她情动,不就是为了练就神功。”楚凡讥讽一笑,把玩着手中绿笛:“你的经脉怕是早已乱了吧,有了乌玉岂不乐哉?”

一道银丝闪过,男子的侧脸多了一抹血痕,耶律离人右手一紧,满瞳冰寒:“燕王似乎太多嘴了。”若知会爱惨了她,自己当初又怎么会做出那般混账的事来。

150.为恨

“一个月。”指腹拭去嫣红,慢慢揉捏,没想到这个男人藏的这般深。阎阁名灌江湖的第一杀手,竟是他。据说见过银丝之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楚凡看了看耶律离人隐藏在袖口的物什,清凉笑道:“莎儿只能再活一个月,救不救的下,全看离王的抉择。”要繁荣似锦,还是要美人。

耶律离人足下一顿,后背一僵,回眸扫了楚凡一眼,冻如白雪,继而带着苍穹如风般消失在竹稍,墨黑一整片。

不管离王如何做,他都觉得心口疼的发揪,楚凡望着一池泉水,淡淡的咳了起来。

莎儿,我用了整颗心待你,再也收不回一丝一毫.就算你不要,我也没有办法.有些事情就像草籽听见春风,就发出芽来,到无边无际的一片,已成草原.若用刀斩,用火烧,表面荒芜,根系还紧紧的抓着泥土,一场小雨,一点阳光,又是一片草原.

这些你始终没有听到,而我也再也不会让你听到。

若耶律离人选了你,故事的最后,凡哥哥是不是只能当一个过客。

夜越凉,咳声越发烈,他昂着头吞下满喉腥味与苦涩,却咽不下滴滴坠草的泪。

原来,男人哭起来,也能让人心痛如绞。

月还是月,夜依然夜,翠竹排排成画,青叶片片落在两人的肩头。

“苍穹,一个不想当皇帝的将军,为何要弑君篡位?”耶律离人立下身子,捏了一叶翠竹放至唇边。

暗影摇头,因为他知这句话,主子心中早已了答案。

果然,耶律离人又笑道:“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女子,只有拥兵万千,才能夺回她,亦或者是保护她。”轻声呢喃,思绪如风,燕国还有什么人能比楚凡更有实力?

“苍穹,再查一次镇远将军府,这次连女眷都要注意。”耶律离人一挥左手,便瞬时失了踪迹。

寒风无情圈起飘雪,皇城空荡的深巷中,一红一黑相对而立。

“你说什么?师傅没杀他?还把他关在了无名王府?”红衣男子隐下笑意,冷气多了几分:“有时候徒儿真怀疑,师傅想是要帮我报仇,还是想要耶律离人来杀我?”即便是藏的再深,也经不住他多次露底。

独眼老人阴森一笑,拄着黝黑的拐过:“你不觉得让他们父子俩眼睁睁的看着国家灭亡,那种表情比死,应该更让人觉得快心。”那般对待他的人,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去死。他要让他亲眼见证兄弟相残之景,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父债子还,说来倒也天经地义。

“师傅,你恨耶律皇?”他总算明白为何这个老人会不求回报的教他武功,教他心机,教他恨人,原来他心中根本无爱。

独眼一闪,老人邪恶呲牙:“恨?为师只不过是替你报仇而已。”他一甩袖口,不想让耶律无忧看出破绽,只笑着说:“三万雄狮早已汇集双龙关,距皇城也不过百里。耶律离人把眼光看向了北面的燕军,他做梦也想不到,你我师徒二人会兵分两路,一个从皇宫内部攻入,一个从南城门进军。哈哈,他这次总算是死定了!”

151.爱

耶律离人始终没得抬头,只是紧紧捏着手下女子,捏的霓颜吃疼出声。

喜公公见此,赶紧出来打圆场,拉过霓莎细声道:“娘娘你何必这般刚烈,万岁爷一向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只不过是颜妃有了皇子,陛下心头惦记了。万不得将话说这般绝,他也不好做啊。”

“重要?”霓莎一把摔开他的手,冷冰冰笑着:“我霓莎只做唯一,不做重要!”她望着华裔男子,似像把那摸样刻在心底:“皇上很惦记龙子是吧?有兴趣陛下可以去百鬼竹林的山头找一座新坟!看看,那墓碑上刻的是什么名字!”挥泪转身,若是其他女子也就罢了,为何偏偏是霓颜,为何偏偏是下毒杀死宝宝的侩子手。

“耶律离人,我从未像此刻恨过一个人,恨的透了心,恨的彻了骨!”她背过身,一扯墨发,千丝剧损:“妾毁心,郎无情,你我之情如同此发,丝断情绝!”刚一说完,霓莎便弯着腰咳起来,粗喘着气,双肩颤抖的让人心酸,没有人能看到她的表情,更不知她咳出的血顺着嘴角滴滴坠落在衣衫上,染红一整片。

喜公公向进不得,退后不得,只能看看耶律离人又看看远去的霓莎,直叹气摇头。

人走了,耶律离人才转头,哐当一下,双手凿在龙桌上,竹叶青溢了一地。

吓的霓颜没脸苍白,她看都不看自己发青的双臂。他果然是匹恶狼,谁都无法挑衅,也不敢挑衅。

“顺喜,把颜妃关进牢笼里,不得让任何人接近。”他说,脸中带恨。

什么?这,这也太诡异了。不过喜公公是多精神的人,他再多的惊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来,只是行礼道:声“遵旨!”便朝着已经看呆了的士兵们打个眼色,几人一同将霓颜拉了下去。

两指放在唇边,一吹口哨,地下便多了一道暗影,耶律离人忍了又忍,只吐出几个字:“跟着王后,不许出任何差错!”

“主子。”苍穹垂头,不敢看他的表情,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胆怯,只是因为从小到大,即便是被恶狼咬破胳膊都没哭过的师兄,如今竟然眼眶红的吓人。

“还不快去!”他怕多等一分,他就会忍不住冲出白帐将她追回来,可是他不能。

苍穹没动,抬眸请问:“陛下为何不直接告诉娘娘真相,非要以这种方式逼走她?这样,苦的只有两个人啊!”他不懂,只要把楚凡的阴谋说出来不就好了,为什么绕这么大圈子。

“苍穹。我活,她活,我死,她也要活着。”耶律离人站直了身子,只因胸口痛楚难耐,生生的呕出一口血:“如果有一天朕不在了,你就是她的影子,懂了没有!”莎儿是何其的聪明,她在每副汤药里都放了养精蓄锐的人参,定是早就发现了他内脏剧毁。他知楚凡爱她,势必会告诉莎儿自己与他的约定。到时候那个笨女人肯定会为了救自己,不服乌玉!

就是因为他知道,他才必须让她死心。否则,他死了,她也会随着来。否则,他死了,她会比现在哭的还凶。

否则,他死了,她肯定傻乎乎的孤独到老。否则,他死了....

点点头,苍穹望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帝王,喉咙涩的生疼。他,究竟是爱到什么地步?

152.回百鬼林

彭!正在吃鸡腿的雷小勾被这声不大不小的响动,惊的一回头,肉都忘了吞下,他颤着音:“前,前辈你怎么了?”不是说去道歉和好么,怎么越哭越凶啦。我勒个去了,那离王难道也学会了拿乔。

“没事。”霓莎用袖口抹去泪,她这是怎么了,动不动就哭。可恶,可恶!

一紧包裹,她边收拾着衣服,边冲着少年说:“小勾,唱歌。”

唱歌?某勾一脸不要了吧的神情,虽然在百鬼竹林,前辈一不高兴就拿他当点唱机。可现在情况不同了,面对这张白皙带梨的俏颜,他可唱不出来。

霓莎心口憋屈极了,她想走,却怕走了没人治他的病。一咬牙,将竹箱背在身后:“唱不唱?”不争气,就是不争气,当人棋子还当的这么乐!

“唱,唱,唱!”雷小勾哪里敢说个不字,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好吧,他必须学着大张伟调解一下气氛。

无奈,幽怨的目光射过去,霓莎抿唇:“唱《那又如何》”

“这,这不好吧?”失恋情歌耶,不适合,太不适合。雷小勾拼命摇头,似乎立场很坚定。

碰!竹筐一落地,霓莎还未开口,清澈动听之音便响在了耳边。

“还想什么,琴键都弹错了。还爱他吗,不值得留恋了。

爱过之后的残缺,变得不会再怀念。说的不会错,以为不会错。就这样吧,请别再幻想了。”少年唱的极为困难,边唱边打量身侧的女子。

霓莎将耶律离人送给她的发钗,自头上拔下来,咳的立都立不住,她做不到,做不到和仇人分享所爱的男子。

"你从前的自由呢,总是爱笑的你呢.不就是伤心了一个人躲着.

不就是难过了没有人诉说.不就是这次又伤得更透彻.我不怕爱却爱的那么深刻.”雷小勾越唱声音越小,到最后干脆不唱了,抓抓满头长发:“前辈,你究竟怎么了。他要是真的不原谅你,我们就回百鬼竹林去!中国四条腿的蛤蟆拿找,两腿的人可到处都是啊。天下何处无森林,何必单恋一只草,大不了我委屈委屈,收了你做.”

哐当,一个板栗敲过去,她明白这小鬼只想逗自己开心。霓莎哭声止了,嘴角溢出淡笑:“小勾,你说的对,我们回百鬼竹林吧。”

“好。”雷小勾点点头,也帮着霓莎收拾行李:“那个,要不前辈再考虑考虑。”他刚刚只不过是话赶话说到那了,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留下来,又有什么用,看他和她亲亲我我么?霓莎苦涩的勾起嘴角:“不用,走吧。”

“皇嫂这是要去哪?”屋外传来一阵轻笑,如清风般柔和暖人,红衣随风而舞,长发四处纷飞,耶律无忧抚抚怀中的白狐道:“臣弟怕你寂寞,把都小玥带来了,她在帐外守着呢。”双眸扫过去,笑纹尽退,三哥又让她哭了?

153.耶律无忧

话音一落,霓莎没反应,倒是雷小勾激动的乱蹦:“无忧哥,你帮我开导开导前辈,我去找小玥姐。”他拍拍耶律无忧的肩,表情灰常纠结。

屋内静了下来,略莫过了半响,也不见有人再进来。

耶律无忧灿笑着俯下身,落座在贵妃椅上,伸手将怀中的白狐递给霓莎,调皮的眨眨左眼说:“每次见皇嫂,你都在出糗。”

“出糗?我哪有。”霓莎嘴硬,脸上绯红:“我倒是觉得每次见无忧,你都在笑,从未凝过眉。让人看了,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呢。”那样的笑,清澈透亮没有任何杂质。

垂目饮茶,耶律无忧摇摇头,轻声呢喃:“因为哭够了,所以才笑。”他的一生,早已书写好。无忧,一个带着恨意而来的人,怎么可能做到无忧。

“你说什么?”霓莎凑了过来,想要听的真切些,却连尾音都捕捉不到。不知是她耳朵太背,还是无忧故意将声音放低,每次说到重点,她总是不清楚他的话。

望着亮晶晶的双瞳,耶律无忧向后退了退才道:“没什么,怎么话题扯到我身上来了。皇嫂还没有告诉臣弟,你要去哪呢?”她是天上的云,他是地下的泥,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看得到,却得不到。

“回百鬼竹林。”霓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似乎有些吃豆腐的嫌疑,这才坐直了身子。脑中灵光一闪,似是恍然想到了什么:“无忧,我有个事想问问你。”她盯着眼前过分明亮的俊颜,俏脸布着认真。

噗嗤一声,耶律无忧捂唇大笑:“皇嫂有何事直说便好。这么严肃,臣弟连这碧螺春喝的都没滋味。”

“燕子,她是你派来的?”因为在乎这段来之不易的友情,霓莎直接问出了口,她再等一个答案。只要无忧承认,或许什么事都没有。可,他若不承认,小手紧攥,额上溢薄汗。

她的举动,一一不落的被四皇子看在眼里,耶律无忧点头:“没错,燕子是我故意送给三哥的。”他抿抿唇,将握紧的大掌隐在袖口:“那日大火,三哥不顾一切冲进了冷宫,却连皇嫂的尸体都没找到,还把左眼熏瞎了。我知他念你,夜夜不眠,便送了她进军营,以解三哥相思之故。否则,他那身子肯定会受不了。”

一向平淡的语气竟有些慌乱,仔细听就能知道他在说谎。但霓莎却没留意,一心全在耶律离人身上,她左手微顿,再也强笑不得。他是为了救她,才伤了左眼?

“皇嫂,皇嫂!”伸手朝着她的眼前晃了几下,耶律无忧站起身子,慵懒的伸伸腰:“小家伙就交给皇嫂咯,我来,只不过想见见你。”今日一别,她再见他,定会恨之入骨。

霓莎回神,心乱如麻,面上撑起笑:“说的好像以后再也见不到似的, 无忧要是想看我,只管来百鬼竹林便好。”

“皇嫂,我走了。”红袖一挥,耶律无忧背过身,他知道,只要踏出这道门,所有的快乐,所有的温暖,所有跟幸福有关的词眼都会随之而亡。

可他没得选择,他不知道除了恨,他还能靠什么活着。

又转过头,薄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些话。可是看到那干净如水的女子,全数咽下喉咙,幻化成最最明媚的笑。

我爱你,我也爱你,可是这句话,我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154.主仆

霓莎在一旁看着耶律无忧贼笑,这小子确实不亏为古代的少奶杀手啊,连红尘女子都倾心于他。

“咳咳。”她怎么这般看着自己,四皇子脸上一红,不自在道:“千莲姑娘,小狐在这里可好?”此

话说完,别有深意一笑。

千莲自是心领神会,手挽木勺,在香炉里放了些玫瑰花瓣,眉开眼笑道:“它啊,乖巧着呐,只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