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多适合后宫。

碧桃想,这样也不错。

只是上头那几位怕是要应付不过来了。

若是皇帝不在,怕就是相反的结果,留下好欺负的贾真真即可。

一行人除失魂落魄的贾真真去了前面待的左侧殿,余下四人皆同去了入选后可去的右侧殿。

脚才迈进去,耳边便传来胞姐冷冷的声音:“妹妹今天可真教姐姐刮目相看。”

虽然她站在后面,见不到薛碧桃的表现,但是听皇帝的语气,分明对她起了心思。

“姐姐是说妹妹以前的表现都是假的?”碧桃好笑的觑她一眼,扶了扶头上的碧玉玲珑簪,又道:“难道娘对姐姐更宠爱些,也是假的不成?”

绿萼微愕然。

碧桃的眼里便腾起一阵雾气,雾煞煞地看向她:“我忍让,不过是爹娘不看重我罢了。”

她那双眼睛,好似在说:姐姐,你欠我良多。

你可有善心,记得还?

绿萼不由自主的向后一退。

碧桃掩唇,笑往一旁去了,也不往秀女堆里扎。

谁教她如今扮演的,是小号冰山美人呢。

只是她放过她们,她们的X光射线眼睛却不会放过她,同一批容貌比她姊妹要好的也有。

但是双胞胎总是众人瞩目的。

一时被许多人列为劲敌。

碧桃琢磨着,是不是要改个策略?这样引起皇帝注意了…但所有人也都注意了。

“薛家姐姐,”正百无聊赖的想着,被同时参选的裴允儿笑吟吟一拍肩,“姐姐想什么呢?”

碧桃看她一眼,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算是打过招呼了,并不答她的话。

好在裴允儿也只是想挑个话头,没有一定要她答。

她人很是机敏,见碧桃眼里没有不耐之色,就凑近了一点,笑问她:“你们姊妹这样相同的好容色,可真教人分不出哪个是哪个来。不知姐姐与那位姐姐,哪个更年长些?”

“她是我姐姐。”

“唔,我瞧着,那位姐姐的冷气儿也更足些,果然是姐姐的姐姐。”

碧桃忍着笑,眼里到底还是露出一二分来。

裴允儿若有所思,觉得这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与她攀谈的兴致更高了。

你来我往几回,赶上散场的时辰,便做了结语。

“往后在宫中,还望姐姐多多照应。”这是场面话。

“嗯,好。”这是干脆的回答。

听内容好似是毫不客气,但看她渐渐软和的唇线,裴允儿不知怎么升起满足感来。

就好像小时候家里姐妹们争抢爹娘的宠爱,渐渐被她占了先。

那种满足,不像是被宠的欢喜。

只是想着:啊,成功了。这种努力之后有所得的感觉。

碧桃却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只是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性子,找人套近乎是断断不可能的。

有个人聊天打发日子也不错。

更何况,如今裴允儿眼中还不见世故成熟以及阴狠冷漠,只有想着入宫的新鲜喜欢以及跃跃欲试而已,

在现代时她是未入社会的小羊羔,却已经有二十出头的年纪。

这具身体却只有十五岁,就已经要嫁人了。

她到底比她们要大几岁,看人更分明些。

与裴允儿作别后,依旧和自家姐姐一道回府,也依旧是各坐一辆马车。

辘轳声带动了碧桃的纷乱思绪,也将元徵三年的后宫之争,拉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晋江登陆不上,昨天跑去吃酒,于是我想——

今天是不是要三更呢。托腮。

交心

“娘。”碧桃一下车,就见绿萼正被娘亲翁敏握着手嘘寒问暖,略一犹豫,还是上前行过礼,唤她一声。

“碧儿也回来了。”翁敏温和慈善地笑看她,眼里的温度却明显不如对着她姐姐的时候,“听绿儿说你也被留了牌子,说不得,咱们家要出两位娘娘了。”

碧桃稍带一点笑,回道:“是爹娘教导的好,女儿可不敢居功。”

“好好好,去这么一趟也懂事了。”翁敏颇为欣慰的看着她,觉得往日对这个女儿的关注太少了。

也是因为她这个二女儿从小体弱的关系,为家族计,这样的体质一则难养活;二则娇弱不胜难以培育。

她就渐渐把重心放在了大女儿身上。

现在看来,这个女儿自个儿倒也争气。

那宫里的人脉布置,与老爷商量着也要交给她一份才好。她忖度着。

怎么说也是亲生骨肉。

“娘,门口风大的很,咱们快进去吧。”绿萼见娘亲的关注点有所转移,暗自着恼,难得用撒娇般地口吻道。

“娘都忘了,快进去吧。老爷还在里头等消息呢,咱们给他报喜去。”翁敏嗔看她一眼,还是应下要求,领着众人进府。

却不曾偏颇,一手拉着一个女儿,心里颇为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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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爹娘叙过话,又一同用完晚膳,碧桃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歇息。

只等再过几日颁下圣旨,就能领旨入宫了。

经过这一役,她莫名对入宫争宠这事儿不怎么排斥了,大概是谋算得逞的关系,觉得…

很有些意思。

唔,算计帝心,也不错嘛,挺有趣的。

反正在现代读完大学,也是父亲母亲把她拉拔到体制里去,吃父母的银钱本事,没什么意思。

要不然她也不会天天钻到游戏里找乐子去了。

对着朦胧胧看不清人眉眼的铜镜,把头上那根碧玉簪取下,想到此处,她微微匀开笑意。

“小姐今天…和平时不大相同。”替她卸下耳坠的奉紫踌躇着道。

这是个谨慎细心的,虽然胆子小了些不堪大用,收管着她贴身物件儿也是不错的。

不让人操心。

只是一点细微的变化,她就看在眼里了。

“哦?哪里不同?”她把玩着手里那支簪,好兴致的反问她。

初晓去了厨房催热水,正替她铺被的暮云手上动作慢了下来。

显然也是有所察觉,想听一听。

“不那么…不那么…”丫鬟评述小姐,总是底气不足,一时奉紫也找不着合适的词。

“不那么怯懦了?”她笑。

奉紫犹豫的点点头。

“保护色而已。”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没有其它委婉的修饰。

两个丫鬟听了都有些震惊。

保护色?即使这个理由不足以让人信服,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解释。

毕竟自家小姐又没有经过大事的刺激,突然通身气质变化了,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好说呢。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除了外人,连她们在内,小姐谁都瞒着,谁都不信?

她二人又觉得忧伤不忿,又为小姐心疼。

“想骗过别人,就得先骗过自己。”碧桃的嘴角浮起一个自嘲地笑来,“我这样柔弱的体质,只怕别人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了。”

“若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连娘亲也不会时刻护着我。那就只有示人以弱了。”

实际上,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不是真的柔弱不堪,否则家里的明枪暗箭也不能都躲开了,还活到十五岁。

只是和她比起来,因为不是娇养大的,长久以来的保护色护过了头,难以更改,气势上弱了很多而已。

“小姐…”二人听了,不忿淡了很多,都有些心酸。

所以说,从小服侍到大的婢女就是好骗啊。

自家的小姐说什么都信。

碧桃心里淡定且不怀好意的想。

“往后入了宫,与在家更不能比了。”她正色,“光靠我一个人是万万不能够的,所以今天我才在你们面前露出些端倪,好教你们知道。”

“索性你们也是聪敏的,能够发现不对。倘若你们愿意,那往后的日子,便要你们扶持着我过了。若是不愿意也无碍的,我回禀了母亲,让她给你们找户好人家嫁了,往后也能安心的过日子。”

“奴婢是打小服侍着小姐长大的,”暮云听了有些激动 ,含着泪,先出声道,“早就立过誓,要服侍小姐一辈子,小姐千万别赶奴婢走。”

“奴婢也是,虽然奴婢是后来才被夫人拨给小姐的,没有打小的情分。但绝没有二心,只盼着能服侍小姐把日子过好了,奴婢也能沾沾小姐的福气。”

碧桃听了也很满意,这个时代,叛主的奴才别人也是不会重用的,因此这二人不用多敲打,只用告诉她们知道她往后行事有所改变,不让她们成天疑神疑鬼暗自猜度就好。

正要开口安抚,初晓推门进来,看见房里的状况吓了一跳:“这都怎么了?”

“这…”暮云才想答话,可不知道小姐的意思,便把眼儿望去,见小姐摇了摇头,就知道暂且先不和初晓说。

也是,这丫头太活泼了些,行事不够沉稳,就怕嘴上把不住坏了小姐的事。

“咱们正给小姐祝贺呢,熬了这么些年,总算得偿所愿了,可见小姐必有后福的。一时开心过了头,反是喜极而泣了。”

“嘻,说的对,咱们小姐的福气在后头呢!奴婢也想着往后能跟在小姐后头,和小丫鬟们逞逞威风,也就于愿足矣啦。”初晓立马就凑趣儿行过礼,笑嘻嘻地。

奉紫听了破涕而笑,嗔她:“狐假虎威!”

“怎么能是老虎呢,凭小姐的模样,可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说着还摇头念起歌谣来,端着个铜盆,愈发显得可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碧桃忍俊不禁,竟不知房里还有这样个活宝般的丫鬟,原先压抑的气氛也登时松快了许多。

然而那如昙花初绽般的清丽笑颜,带一点露珠轻滚的颤颤微微,欲隐还休,直教丫鬟们看的愣了眼。

初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匆忙忙道:“哎呀,把正事给耽搁了。小姐!方才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玉簪在外头与我碰上了,让我转告说,夫人找您去说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用了好多“也、只、便”之类的词啊趴地,用的自己都不想用了。

封位

“娘,您找我有事儿?”碧桃任由奉紫解了斗篷去,径自入了内室。

翁敏抬手来握,含笑道:“来,到娘身边来坐。”

碧桃便将手一搭,随坐在床沿,侧转过身来听着。

翁敏笑的更温和了,“原本早该告诉你,但是因你身子不大好,我总想着与其选入宫去,娘看顾不着,倒不如低嫁个好人家,对你更好些。”

“谁想你福泽深重,竟被皇上瞧上了眼,仍旧是选入宫去了。如此,娘反不好为你谋划一二,除了把咱们家在宫里头的布置与你说道,往后却要靠你自己了。”

那握着的手心微微出了汗,睃眼去,面上更露了几分忐忑。

翁敏暗自点了点头。

原想着今日绿萼说的话,还以为这女儿的变化是因为藏的深的缘故,时至今日才表露出来。

心里有些被隐瞒的不悦。

由此观之,若是个城府深的,也不能有这一番情态。

到底心思藏的再深,总比不过自己比她多吃了十来年的米不是?自己亲自观察得来的结果,还是自信是正确的。

想来,也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胡乱学着她姐姐的样子,竟也入了皇上的眼。

也好,免得往后大女儿一人孤军奋战,要是升了高位还好,要是迟迟不得晋升又没有子嗣,只怕族里还会把旁支的姑娘也送进去。

自然比不上亲生的帮衬着好。

她安抚般的拍拍女儿的手,道:“你也别怕,我虽然难以入宫,好在你姐姐是在宫里的,往后你们姐妹二人守望相助,也能胜过旁人许多了。”

碧桃听之点点头,却又迟疑道:“可是,姐姐她,素来不爱管闲事…”

翁敏忍俊不禁,笑道:“你啊,娘还当你经这一番历练聪明懂事了,没想到还是个傻的。旁人的事自然不必管它,你的事,怎么能是闲事?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你姐姐便是。”

“哎,原本你姐姐并不是这样的,也是个热心肠,只是娘怕那样的性子入宫不得好,便硬是教着拘着改了…都是为了家族昌盛啊。”叹着气,很是落寞无奈的模样。

碧桃听了若有所思。

怪不得原主明明和自己的姐姐感情不好,书里却说在失宠的情况下,还是站出来为受陷害的姐姐一搏。

以有心算无心,偏偏还险些成功了。

才因此被穿越女记恨上,最后不得善终。

原来是听了自己的娘亲一番话,以为姐姐这些年为家族牺牲了许多,自己却不曾做过,很有些不安、懊悔。

这才拼着自己不好,也要做这么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