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内藏库,迟早要给贵妃败光的!无处使力的她们不禁咬牙恨恨的诅咒道。

这事传到皇后耳朵里,就是向来沉稳淡然的皇后,也不禁愁眉深锁。她问请安时被她留下的平修仪:“你素来主意多,可有办法将贵妃的气焰打压下去?”

平修仪沉思片刻,回答道:“娘娘的目的应是在于扶持二皇子,而非打压贵妃。妾身说的可对?”

皇后点头:“但若是后宫由贵妃独大,本宫只怕未来继位的会是五皇子啊。”

“既然意不在争宠,咱们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平修仪笑道,“娘娘只记得关注皇上的意见,却忘了朝中的肱骨大臣,在立储之事上,亦是占有很大的分量。”

皇后皱眉深思,继而道:“本宫出身将门,那些文臣只怕是…”

“要想文臣支持二皇子,紧要的当然还是二皇子的课业品性,否则娘娘就是为此操碎了心,倘若将来二皇子行差就错,万般经营仍是毁于一旦。”

“你的意思是…”皇后不甚明了的问。

“既是不能从己方入手,不若先将敌方除去——”平修仪呷茶润了润嗓子,微笑:“假若皇子的母妃德行有亏,那朝中大臣,难道不会怀疑受其教导的皇子的品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卡你们哟,窝是好人!

据妹纸说忘了二皇子。提示一下:他是云妃生的,云妃家世各种不怎么样,所以得不到家族支持。所以连云妃带二皇子都是靠着皇后的。

皇后没有儿子,就只好扶植个没有威胁的啦。

91雨荷

时间已至四月下旬,柔风掠湖,荷香阵阵。

碧桃把快要踩入绣鞋底儿的衣裙提溜起一点儿,由初晓扶着上了小舟。长蒿一撑到底,舟身轻摇,顺水蜿蜒,漾漾一池荷花,风摆荷叶,露珠摇光,若然入了旁人的眼,便是极悠闲的一副莲动渔舟画儿。

初晓执了纸伞挡倾了满身的日光,冲池边柳树下的奉紫招招手,神情很是欢快。

自与皇帝交付心意之后,碧桃就让芸香去替下了奉紫,伺候小承景读书。一则芸香是皇帝的人,能力不差,也可以信的过;二则,她又习惯了奉紫的谨慎细腻,没她在身侧颇为不习惯。她把这话告诉皇帝,皇帝没有不应的。

各宫里他都有安插人手,这也与皇帝的疑心病有关,或者说是为了更好的收聚消息,掌控全局。但是碧桃这儿,如今便没有这个必要了。

初晓好动,一边打着伞,一边还伸手去撩水,口中问:“主子怎么突然想要泛舟了?”

能有甚么,还不是宫里日子过的无聊喏。“总不能整日关在翊坤宫里。”她道。

手背遮在额发上,她抬眼看天,蓝天白云。蓝是如婴儿出生时的嫩蓝,彷佛轻轻一戳就要破了开去,白是牛奶稠泼的乳白,倘若从里头滴下雨,许是奶香四溢也说不定呢。

这样想着,她又想起了正念书的小承景,心里柔化开,她弯眼笑道:“等承景下了学,叫人把他接来罢。”

初晓应声:“小主子这几日寝宫学堂两边跑,没个歇的时候,奴婢瞧着都辛苦。”

“也不过几日,”碧桃笑,“我倒让他去多玩会儿呢,他自己不乐意。对着那一骡车的玩具皱着眉头,十足小老头的样子。”

“可见小主子长大了必是沉稳的。”初晓笑嘻嘻的接口。

“现在还是个孩子呢,”碧桃伸出指头比划了一下高度,“再长大一点,也是年少。少年就该有少年的样子。”

初晓停了撩水的手,略有些茫然的思考:“少年的样儿…”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逐风流——”碧桃粉面儿迎了光,笑如春花,“我儿当做迷倒万千少女的风流少年才是。”

初晓:“…词听上去挺美,可是主子…”无论是您的动机还是过程,都不是很纯的样子怎么回事。

碧桃没答,她从高低的荷叶间看去时,被一朵盛放的红莲引住了目光。那一茎荷梗上仰开的花瓣错落有致,花央是被雨水洗净了的鱼肚白,浓露似的粉艳由心里流坠在花瓣儿尖尖,明艳欲滴。

她看的错不开眼,索性花离的不远,她扶着舟栏,探身去掐。

恰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同是十指敷了如火焰色泽的蔻丹,一个欲折茎干,一个欲掐花身,粼粼池水中倒映着,如几尾游动争食的红鲤。碧桃抬眼儿,对上亦是别腰探出舟身的贞宝林。对方一双含情目里略显诧异,继而是踌躇,然后碧桃察觉到花上与她较真的力道松了松。

她顺势折下,对其嫣然一笑。

舟上的其她女人被丛丛碧叶粉荷挡着,还不曾看清碧桃的面容,看见贞宝林空手转了回去,不免问她:“咦,你不是说喜欢那朵红莲,怎的又不要了?”

待她们看见遮天的莲花入了碧桃怀中,先是一愣,接着告罪道:“舟上不好行礼,请贵妃娘娘见谅。”除了贞宝林,还有荣宝林和平修仪,但遥遥又可见舟船行来,想是分舟采莲玩儿来了。

碧桃嗅过莲花的清芬,下颚微抬看她们一眼,悠然道了句:“无妨。”

芊芊玉手拨了拨水面,水珠跃动,贞宝林笑了笑,偏头轻声道:“妾身适才再一想,见天儿赏荷采莲,这荷花早看腻了,反不如水花清亮。因此没了摘花的兴致。”话似玩笑,但与碧桃相视的目光却是透着凉意。

她旋即低头,如星子的光芒隐入额发掩的暗影里,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池水,透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

红莲开在瓜子儿似的脸蛋儿一侧,绿茎沿白腻的颈儿伏贴在薄衫心口,衬的碧桃愈发明媚动人,她歪了歪头,笑里如净如澄:“没有荷花衬着,水花溅进沟渠里,也不过是堆淤泥罢了。”

她这样子,倒像足了荷花精。灵动而娇甜,澄然而妩媚。彷佛再找不着更合这红莲的美人儿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无论拿什么名贵的、清丽的、雅致的花儿与她比衬,都会让人觉得,也只有她能引的去那一缕花魂。换了别人,只有以人衬花的份儿。

贞宝林听后力道一重,撩起的水花大了些,溅了几滴在衣襟上,她蹙了蹙眉。

“本宫还没恭喜荣宝林呢,”碧桃素来不是有耐心肯在这些话中铺陈陷阱的,话毕便转了向,“听说皇上升了你至正六品才人的位置。”皇帝自是守诺没有召幸她,不过无缘无故,也不知为什么就拉拔了她一个。平日里的赏赐也不见少,可谓是在她之下宫中所说“得宠”的一个。

让看好贞宝林的人都大跌眼镜。

但更让她好奇的是,她不曾从荣宝林身上感受到敌意。

一般来说,得宠之后会想更得宠,有她在前面挡着,这些女人不管惧不惧她,恐怕都恨不得立时就将自己推下万丈悬崖,取而代之。那样不甘咬牙的眼神,她没有在荣宝林眼中见到过。

“托娘娘鸿福。”荣宝林依旧是往常那般笑,不经雕琢,甚至露出了一溜儿洁白的牙齿。不过看她想了半天儿才想起这回应的谦辞,足可见其不擅长这般交流。

不过,既是武将出身,要人家文绉绉的说话,确实挺难为人的。皇后和宜贵人那一家,大概是早做了送入皇家的打算,因而才往这方面培养起来。更何况两家差距也不小。

凡事因人而异。

边上的平修仪本是观荷,听到这对答温言笑语:“咱们这晋一两级哪有甚么可恭喜的,反是贵妃娘娘,妾身听说皇上近几个月不是歇在养心殿,就是歇在翊坤宫,这可不是娘娘的大喜?”

“哦?”碧桃挑了细眉。那表情十足是在和她们说:皇帝歇在她那儿有什么好恭喜的,难道不是常事?

平修仪嘴角的弧度落下来点儿,仍是接着道:“想来不出多久,这宫里又能再添个皇子皇女了。”

谁不知道贵妃虽是占了皇上大部分时间,至今膝下却只有五皇子一人,虽是皇子,到底单薄。更何况过了两三年都没有动静,谁知是不是她上回早产伤了身子,再调养不过来呢。因此平修仪这话,称得上是刻意的嘲讽。

但是这对于提倡独生子女的现代人来说,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又不是毛爷爷那时候,生一窝十数个好当光荣母亲。儿女双全自然好,只有一个可疼的也没什么。

碧桃觉得这话不好回,难道要她说“托你吉言”或者是“反正你肯定生不出来了”?索性初晓的炮仗性子解救了她。

初晓睁溜了杏眼看平修仪,有点生气,又有几分嘲笑:“奴婢听了修仪娘娘这话还当是赶集呢,早了能抢个好地段。修仪娘娘放心吧,您就是眼巴巴的趁早儿恭贺了,恐怕也沾不去我家娘娘的喜气。”

碧桃看她那一脸“你别痴心妄想了”的孩子气,再看平修仪被一个宫女驳后难看的脸色,心里大乐。

要是贵妃说出来,她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可自己好歹是九嫔之一,任一个宫女驳了面子,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宫女!”平修仪先是感叹,接着沉了声,“贵妃娘娘素来御下有方,倘若由的这宫女言行无状顶撞宫妃,岂不有损娘娘颜面?”

“初晓,”碧桃终于出声,但不待平修仪气顺,就听她又意态闲闲地道,“光顾着和人说话,伞都拿歪了。本宫的皮肤若教它晒红了。你如何担待的起?”

问罪还是问罪,但这内容就全然不是一回事儿。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这就将伞摆的正正儿的。”初晓惶恐般的回了话,面上的表情却是笑嘻嘻不当一回事儿的。

没多一会儿,她探头到伞外,感觉这天儿浓沉下来,周围景致有种暗里带光的亮堂,像是要下雨的情形。她正准备和娘娘说,就被人截了功夫。

因见这主仆二人,是拿平修仪当碟菜儿忽视了。和平修仪有隙的贞宝林竟帮衬起她来:“主子娘娘没叫答话,按宫规宫女是不得擅自回话的。贵妃娘娘既掌了宫权,恐怕比咱们还要熟识些。若然这回不能公证处之,旁人以后怎能信服?”

贞宝林不想和碧桃直接对上,这是借着平修仪当挡箭牌呢。

碧桃觑了贞宝林一眼,轻描淡写地道。“平修仪既然不能平心静气,这平字的封号想必是当不起了。”言下之意,是有夺了平修仪封号的意思。

她倒是能按着贞宝林想的把箭投到平修仪身上,但这箭靶可不是个死物。

平修仪虽是不满贵妃,但是对帮她的贞宝林更没好感。就好比跌了个跤才站起来,又被人推到了众人面前当笑料一般。她狠瞪了贞宝林一眼。

贞宝林两次没讨着好儿,总算肯住嘴了。

这也就是元霜不在,要是元霜在她身边,就不会放她这样肆无忌惮的和碧桃对上。

倒是初晓终于逮着个空儿,刚和主子说了一句:“娘娘,奴婢瞧这天儿似是要下雨,咱们先行…”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再抬头,果然已经是乌压压的一片阴云,布满了天际。

夏日的天就像小孩的脸儿,说变就变。碧桃还算有伞能挡个一二,那三人因舟小的缘故,都没婢女在旁边伺候,不多会儿就兜头淋了个遍。就是宫人将小舟撑的飞快,也抵不住满天空瓢泼的水呀。

然而碧桃这伞是遮阳的,普通纸伞当然没有油纸伞那样防水。再加上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这场雷阵雨降下来,早晚要水滴伞破的。等她小心着脚下,提裙上了岸,莫名感到斜飞进伞下的雨珠子少了很多。鬓发松散,有几缕湿嗒嗒的贴在颊边,难受的很。她抬手正要弄了去,已有人替她捋到了耳后。

这让她想起初入宫的那个春天,也是在众人面前,也是有人帮她舒顺了发丝儿。

她抬头,正撞进双目如点漆的眸子里,那里已不如最初那般有着看不透的幽深沉郁,她能清楚的从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华裳打湿了正是贴身,寥寥几笔勾了轮廓,乌丝松乱,粉面儿莹水,怀中本是艳艳的红莲靡软了花瓣儿,情状有些狼狈。但她唇边却扬起笑花儿,一如初晓刚登舟时与人挥手那般欢快。

皇帝也笑了,他撑着伞罩在碧桃头上,让奉紫将手里的披风将她围严实了:“别着了凉。”

碧桃正要答话,腿上猝不及防被个绵软软的小身子抱住了:“娘不冷。”小人儿抱的地方暖烘烘的,确实不冷。碧桃摸了摸承景的小脑袋瓜,笑的感动而欢喜:“嗯,很暖和。”

这一家三口和乐的模样,险要刺瞎了陆续上岸的那些妃嫔的眼。

先不说小皇子,就这雷雨天,她们也是湿了衣服,受了雷鸣惊怕,怎么皇上就不过问她们一句?便是集体向的敷衍敷衍也好啊,竟成了个透明人。一时之间,这后宫里的怨气积聚,都要将这天儿给冲破了。

碧桃斜眼余光扫了那些忙不迭请安的妃嫔,笑看皇帝:“皇上怎么和承景一起来了?”

“朕去接承景下学,碰上宫女说奉了你的命令。本想和你一起赏荷,可惜了。”皇帝惋惜道。小女人大多时候都懒在宫里不肯出门,除了夏天乘凉,赏荷的兴致还是头一次兴。

“还有下回呢。”她弯眉一笑,接着促狭道,“今儿这花都被打蔫儿了,不过,还有如花的美人儿在嘛——”她眼波流转,盈盈去向众妃嫔处。

皇帝像是这才想起来那一群如花似玉巴巴儿看着他的美人儿,虽然如今已成了落汤美人。他挥手叫了起,话里带了不可抗拒的威严:“都早点回去罢。”

这就算打发了。

碧桃牵着小承景,笑的像吃了蜜的甜。唔,情敌来袭,亲自披挂上阵实属下策,让男人自行解决方才贴心。

众人就是再不甘愿,圣上金口谕旨,也不能不服从。况且就这被琳的落汤鸡的模样,她们也实在没勇气在皇上跟前抛媚眼儿。

一朵朵伞花撑开在雨幕里,继而四散。

贞宝林看着那三人坐上明黄轿撵,顶上的华盖辟开一方天地,风雨不侵。里头是干燥温暖的气息,而外面,在她的周遭,却是湿冷的让人寒颤。

“为什么她会这般幸运…”她话里带了迷茫。

元霜本在岸上等着,一见下雨便寻了近的宫殿要来了雨具。她撑开竹骨的油纸伞,遮在主子上方,哗哗的雨声显得她平日清冷的声线都急促了不少:“主子,咱们回宫罢。”

“嗯。”

92飞燕

第九十二章:

轿撵停下,碧桃抱起腿短的小承景,依旧是皇帝撑着伞,护着她母子不被倾盆大雨打湿,为三人撑起一方阻隔风雨的天地。

翊坤宫里留守的宫人皆迎到大殿上,芸缕和主子道:“奴婢已让人烧好了热水,主子可要先沐浴净身?”奉紫一直跟轿,此刻则上前替皇帝收好了伞。

“自然。”此时碧桃已将承景放到地上,小家伙到底是一个皇子,平日虽黏她,也总是不由自主的保持小皇子的威严。当然,在她看来这举止是有趣且可爱的,并不很当一回事。

她任初晓将披风解了,另嘱咐道:“再让膳房煮了姜汤,承景虽然没淋到雨,也让他喝一碗堤防着。”

“是。”

“还有奉紫她们,多煮些。”

“奴婢省得。”芸缕莞尔一笑,心里生暖。接着退到一边指派人去小膳房传话,间或指挥宫人搬浴具,节奏忙而不乱。

皇帝揽上她的肩,把她半搂在怀里,磁性的嗓音笑绕在她耳畔:“你宫里的人倒是教的不错。”

“跟着我这样的主子,她们想学坏也难。”她眉眼间俱是得意,一贯的没脸没皮。

偏偏旁边仰头看着爹娘调笑的小人儿还很给面子的点点头,极是可爱的正色道:“娘最好。”等他得到碧桃一个赞赏的眼神,眼睛弯成月牙儿状,笑的很灿烂:“我也好。”

他扳着脸的时候像他父皇,因同是狭长的眼,小眉头一皱眼一眯便可见厉光。但一笑起来,眼角微弯,那就像他娘亲了。不过他向来很少笑。

碧桃总觉得是因为他在小枕头这么大的时候被皇帝欺负惨了的缘故,比如挠后背心,皇帝就是那时候练出的绝活。大抵是,笑多了就学会皱眉头了,笑过了就会板脸严肃不想笑了。

皇帝将他抱起来,盯了他半晌,没见他口中再吐出什么话。他主动问:“那父皇呢?”

“父皇…”小家伙歪头思索,突然发现父皇右肩后头,娘亲给自己打手势。他看到娘亲举起的大拇指,很镇定地道,“父皇真真是极好的。”

碧桃笑倒。

这等文绉绉的话她甚少说,估计是从芸缕或者芸香那里听来的。往这一搁,可真真是诡异极了。

皇帝眼角抽了抽,要不是这娃长大了得给他面子,他立时就要把他翻过来打屁股了。“谁教你这么说的,嗯?”皇帝说着侧过身,碧桃笑捂着嘴儿,颤如枝头花露般的样儿即刻映入眼帘。

他把小承景放下来,将他娘打劫到怀里。看来欠调/教的是这个才对。

碧桃见皇帝的脸色,心觉不妙。无辜纯然的模样信手拈来:“妾身可没教他这样说。”

皇帝眯起眼:“不是你教的,也是你宫里人教的。”主谋还是你。

“皇上才夸过妾身对宫人教导有方呢。”碧桃软软地笑着拆台。

皇帝哼了一声,让乳嬷嬷过来把承景抱去换室内着的服裳。小承景临走前还奶声和他父皇道:“父皇,儿臣做错了理当自己受罚,不能让娘亲代儿受过。”语气颇为认真。

皇帝摸摸他脑袋,小家伙虽然黏他母亲,这事上来看倒很有担当。进学之后读书认字,说话亦是条理清晰,可见学的不错。他满意地笑道:“父皇怎么会罚你母妃呢。你母妃淋了雨,父皇是准备让她赶紧去沐浴更衣,免得着凉生病。”

于是,为娘亲身体着想的小承景,深以为然的被哄走了。

“不必皇上催,妾身自是要去沐浴的。”宫人并着小家伙都退下了,碧桃便无顾忌的扯扯湿黏在身上的华裳,煞是难受。

她如今已是十九岁,身子全然长开了。轻软的夏衣贴身,勾勒出细腰丰臀的玲珑曲线,直如山峦起伏。折身间,腰上的大红宫绦流苏轻曳,摇摇一枝清水浇透的灵株海棠。恁的清丽艳媚,娇俏动人。

皇帝拦腰抱起她,霸道地将这株娇花儿折进怀里。行走时却不看她,只慢悠悠地笑起:“朕抱你,岂不更快些。”

有人代步,碧桃心安理得的懒洋洋倚靠着,十足软了骨头。她望着皇帝坚毅地下巴,眼睛扑闪扑闪,口中不饶人的娇侬:“有皇上在,洗的就慢了。”

这却是事实。

皇帝将她剥了干净放进浴桶里,碧桃浮趴在浴桶壁上看皇帝脱衣服。宽肩窄腰,肌理分明,浴室内蒸腾的雾气竟描摹出他难以言喻的性感。她突然好奇,心里的话不由问出了声:“皇上成日理政,为什么看上去还是…唔…”

她一时词穷,说的太直白难免有调戏的嫌疑。

索性皇帝一看她直直注视的目光,就知道她的意思。他随手将最后一件衣服丢到旁边,跨入木桶中,搂着她轻笑:“朕成日理政?夜晚时分,你不是最清楚朕有没有理政么。”声愈低,他滚烫的呼吸拂在碧桃颈侧。

她缩了缩脖子,竟不知皇帝这话答的这般无赖,难道是想说靠“床上运动”保持身材的嘛。娇娇软软的身子趴在皇帝怀里,她咬唇:“我才不知道呢。”夭娇天然的桃花眼儿一眨,浑然是撒娇般的控诉。

被她这样一瞧,皇帝呼吸加重了几分,长有薄茧的大掌贴着她滑嫩的肌肤在水中游移,一寸一寸撩拨着她的情/欲感官。“爱说谎的小东西。”他贴在她耳边低声道。

白如糯玉的耳垂红了,倒不是为这句话,更多的是为他顺着热水滑入某处的手。她方才还理直气壮瞪着他,一瞬间,身子便酥软下来。她嗔了他一眼,眼皮儿便软软的耷下来,嗓音靡软无力:“皇上又使坏。”

“朕是为了让你清楚。”他漫不经心地笑着,手上的动作却愈加迅猛快速,直让她感受到无边地寒颤而欢愉。

碧桃张口咬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咬的牙齿一阵酸。从鼻腔里拖出绵绵的长音:“嗯——”她原是疑问的哼声,没想到出口便不对劲了,脸腾地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