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岸车把一歪,失笑道:“姐,你真会乱想。”

后头的轿车慢悠悠的跟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倒也不叫旁人怀疑。

姚岸带着姚燕瑾去工厂里露了面,重新办理入职手续,又同几个相识的人套近乎,抹去了一些闲言碎语。

到达品汁,姚燕瑾便骑着姚岸的自行车回家了,对面马路上的轿车窗口正吐着香烟,许周为朝姚岸挥挥手,开着音响自得其乐。

研发室被下达了新任务,同事抱回一叠资料,有条不紊的分工落实。秋季广交会在即,她们需要立刻研发出样品,大家忙得不可开交。

彼时的泸川市突降暴雨,雷声轰鸣闪电劈天,泸川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单人病房内涌着七八人,正对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拳打脚踢。

呼痛求救声源源不断,从震响到奄奄一息。对面的床铺上,黑老大正悠哉游哉的喝咖啡,眯着眼睛极为享受,飘飘忽忽的似是听不见任何杂音。

半响他才微微抬手,睁开双眼,仍有一丝迷离,出口的声音低哑含糊:“差不多了,问吧!”

手下点点头,代为开口。

中年男人面目全非,红肿的脑袋淌着血,听完后便低吼着啜泣,“问了我一定说,怎么不早问,怎么不早问。”

黑老大嗤笑一声,捂着脖子开口:“老子就是想揍你!”

对面的手下猛地往中年男人身上狠踹几脚,中年男人低叫求饶,忙道:“我知道他们家,在中隽镇是跑运输的,他们家在哪儿我也知道!”

黑老大听他颤声说完,阴鸷咬牙,又让手下将人拖到卫生间继续动拳。

一旁的手下犹豫开口:“沈老板说那人是他的女朋友,咱们真的要……”

黑老大继续喝咖啡,抿了一口阖上双眼:“她是沈纶的女朋友,那个蒋拿又是谁?”他冷笑一声,“老子先玩儿烂这个臭娘们儿,再慢慢收拾蒋拿!”

手下连声附和,黑老大静默半响,又突然说道:“不对,杨光一直在这里土生土长,什么时候认识过别地儿的兄弟?”他蹙眉思忖,奇怪道,“蒋拿……一个开运输公司的?”

那头沈纶正在接收传真,省第四监狱位于泸川市郊区,五年前的入狱人员名单正从传真机里缓缓吐出,还有其他的资料紧随其后。

电话那头说道:“老板,就跟我上次查得一样,蒋拿确实在那里坐牢,提前半年出狱。在泸川靠走私发了一笔横财,又带着两个兄弟来了这里。”

沈纶挑了挑眉:“在泸川的兄弟?什么兄弟?”

“就是他现在的帮手,一个叫许周为,一个叫李强。都不是泸川人,是在弄走私的时候认识的。”

沈纶又问:“我让你查的另一个人呢?”

“那人是白老大的身边人,听说当年有四个手下做的最大,一个是杨光,另外两个,一个被人砍死了,还有一个和白老大一样,被叛了死刑。”他顿了顿,犹疑道,“剩下的那个,听说就是出卖白老大的,那伙儿人替白老大报仇,把他砍死了。不过……”

沈纶蹙眉:“不过什么?”

那头说:“我觉得巧合的是,五年前的那次斗殴砍人,死了挺多人,也逃走了一些,最后抓进去的几个人里头,其中一个就是蒋拿,他只是一个小喽啰,判刑比较轻。”

沈纶缓缓靠到椅背上,轻笑一声,说道:“还真是挺巧,剩下的那些人,被抓进监狱的,就没一个认得蒋拿的?”

那人回答:“抓进去的几个人,两个人在监狱里斗殴死了,一个病死了,剩下的几个罪名轻的,也早就放了出来,大江南北的找不着了。后来势力大换血,走得都差不多了,出了那事儿以后,上头就派了人下来扫黑,清理了一大批人,这些年下来,早就跟以前不一样了,连黑老大也是钻了空子,前些年跑到泸川才发达的!”

说完这些重要事情,那人又突然道:“对了老板,黑老大下了命令,要对付一个叫姚岸的女的,还有蒋拿。”

沈纶原本正垂眸思忖蒋拿的事情,闻言后愣了愣,半响才勾唇道:“杨光都还没搞定,就想搞这头?”他敛了笑,说道,“你做点儿事情,别让他跑这儿来疯,还有——”沈纶瞄向办公桌上的相框,姚岸巧笑的立在瀑布前,与他并排站着,个子只及他的肩膀,弱弱的模样却熠熠夺目。他拿起相框端看,低低一笑:“我对姚岸有点儿兴趣,她暂时归我!”

☆、42征夺战

挂断电话,沈纶又坐了许久。他想起之前见过的陈家人,一大家子窝在陈敏发家中,得空便跑来品汁,活生生的陈家亲戚,就算多年未见蒋拿,也没道理将一个陌生人认错。

思及此处,沈纶突然一凛,手中的资料被他捏皱。半响他才笑了笑,蒋拿白纱裹头,满脸青紫的模样重新浮现。

中午姚岸和同事在食堂吃饭,边吃边讨论研发的新品。同事问她:“东楼那里的果汁看起来销量挺好的,都是研发室那三个人做的?”

姚岸摇摇头:“吴主任很少来的,都是另外两个人在忙,所以她们的工作量特别大。”她想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也一般,这些饮料的定价比较低,可能是广告做得还行,我看他们那头冲泡的饮料销得才好,动不动就从生产线上下来一大批,卖得够快的!”

同事好奇:“那些我倒没留意,有上架?”

姚岸嚼着饭菜:“有,大半都进超市,有些包装走的是高端,进会所和酒吧之类的地方。”

才说着,同事突然看向姚岸身后,放下筷子颔首:“沈总!”

姚岸咽下饭菜转头,沈纶笑道:“打你手机没人接,我猜你一定是在吃饭没有带来。”

姚岸起身问道:“忘记带身上了,沈总找我有事?”

沈纶点点头,让姚岸先吃饭。姚岸还剩下几口,此刻也不方便当着他的面用餐,和同事打了声招呼,便随沈纶走出食堂。

昨天沈纶才表白,今日他找来,姚岸却毫无尴尬。她心中已掂出了自己的思量,只是一直不动声色。蒋拿的目标明确,目的却含糊,姚岸不想再去探究,她无法置身事外,只能努力让自己规避危险。夜里她曾辗转,惶惶的不知以后,醒来时她又想,不如得过且过,反正她并不讨厌蒋拿。

对,她再也没法讨厌蒋拿了。

沈纶打断她的神游,说道:“国庆假期有没有什么打算?”

姚岸摇摇头:“就呆在家里帮忙摆摊。”

沈纶问她:“其实我来了中隽那么久,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没去过,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不如一起。”

姚岸笑道:“这里地方小,没什么好玩儿的,整个县里最好玩儿的地方就只有龙泉镇,上次都已经去过了。”

沈纶“唔”了一声,说道:“可惜没跟你呆太久。”

姚岸蹙眉:“沈总,午休时间差不多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该回去了。”

两人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厂房的后头,围墙前载着一排树,品汁诞生前便已在此,如今算下来已有三四十年的历史,早已长得枝繁叶茂,苍翠成荫。

另一处花坛里的桂花已开,头顶烈日,倔强散发郁香。沈纶低声道:“昨天也是这样,没说几句你就跑了。你既然是蒋总的女朋友,我自然也不想夺人所爱,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顿了顿,他又道,“对了,我就是想问问你徐英老师最近怎么样,中秋节快到了,我打算去南江看望她。”

姚岸心头一跳,笑答:“听说她去旅游了,年前她刚退休,可能过一阵才回来。”

“旅游?”沈纶笑了笑,“她一个小老太太自己跑去旅游了?知不知道去哪儿了?”

姚岸摇摇头:“不清楚,她玩儿累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沈纶蹙了蹙眉,若有所思的瞥向神情自若的姚岸,又随口说了几句,才送她回到主楼。

姚岸走进研发室,呆呆坐了半响,同事们已经忙活起来,又筛选需要新购的仪器。

姚岸绞尽脑汁,最后仍不得其解,她只好振作精神,拣起手头的工作开始忙碌。

下班时蒋拿打来电话,他今晚需和陈立在外应酬,嘱咐姚岸坐许周为的车子回家,又低声说:“我这几天都比较忙,你要是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国庆节你到李山来,我好好陪你。”

姚岸脸上一红,嗔道:“谁要你陪!”

羞赧的话语听在蒋拿耳中,就像无数白色的羽毛缓缓坠下,不断挠着自己,立时痒痒起来。蒋拿低低一笑,“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嗯?是不是想歪了?”

研发室里飘着果汁的淡香,姚岸不由自主的晃神,火烧到了耳根,她忿忿的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后久久不能退烧。

品汁的大门外,许周为从附近的小店里买了喝的,边走边抱怨:“拿哥,我得跟到什么时候啊,你倒整天在外头找乐子。”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颇为烦躁,“大白天的,不会出事儿,中隽治安好得很,我觉得那黑老大也没这么闲。”

蒋拿漫不经心道:“我看你最近太闲了,给你派点儿活怎么了?”

许周为无可奈何,远远见到姚岸从里头走出,这才笑道:“成,我就和嫂子相亲相爱了!”

蒋拿碎骂了一声,许周为笑哈哈的挂断电话,又朝姚岸挥手:“这里,这里!”

姚岸这次倒没拒绝,直接就上了车,不一会儿功夫就回到了弄堂口,道了一声谢就回去了。

夜里去小河公园摆摊,生意实在是少,许周为在旁惬意的喝啤酒,“阴魂不散”的跟在姚岸身后,姚岸只做视而不见,不防一万只放万一。

接连几日蒋拿都在忙碌,只在深夜打电话给姚岸,醉醺醺的说了几句便睡了过去。

姚岸蹙眉,忍不住道:“你这两天怎么都喝得这么醉?”

蒋拿低笑:“心疼我了?”

门外有人小声唤道:“拿哥,小刘让我给你泡杯茶。”

蒋拿应了一声,又听姚岸道:“你那里有人?”

“嗯,小刘的女人,你们厂里那个。”

姚岸了然,心道晓琳竟然真的和小刘在一起了,前一阵还在厂里吵得风风火火,她一时有些唏嘘。

挂断电话,蒋拿见晓琳还杵在原地,便问:“有事儿?”

晓琳局促道:“没什么,就是谢谢拿哥,要不是你,我跟小刘也不能在一起,全亏了你!”

蒋拿嗤笑,“那也是你自个儿本事。”说着,他便挥手将晓琳赶了出去。

国庆节即将到来,国庆结束后又是秋季广交会,因此许多工作都需要在这之前落实。

沈纶到时也会前往广交会,陈立将品汁转型后,他们将变成合作伙伴,或者竞争对手。双方接连上了三次饭局,周五晚上又再次前往士林镇的娱乐会所。

这一周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陈立已有些力不从心,他本来就是医生,深知饮酒过度的危害,因此饭局上总是拉着蒋拿一道过去,顺便在自己应付不了的时候,能让蒋拿接上。

蒋拿与沈纶把酒言欢,畅所欲言,沈纶渐渐聊到泸川,笑道:“我现在正在打开泸川的市场,不过看起来并不容易,听说那里治安比较差,到处都是黑社会?”

蒋拿笑了笑:“外地人都不清楚,你去泸川呆一阵就知道了,那里乱得很,不过只要不惹事儿,也就那样。”

沈纶挑了挑眉:“听说很多年前有个白老大黑白两道通吃,后来贩毒被抓进去,判了死刑,我倒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新闻,几乎每个频道都在播这事儿,还以为现在安分了呢。”

蒋拿面色微变,手中的酒杯颤了颤。沈纶盯了他半响,笑道:“我的很多饮料都销到泸川的高级会所和酒吧,那里的路蒋总应该熟悉,以后可能要你帮忙!”

蒋拿勾唇:“沈总有需要,我蒋拿随叫随到,我那里还有一群兄弟,只要你开口,大家一定帮忙!”

饭局后双方告辞,夜色沉沉,白日的燥热已经褪去,换上了初秋时的凉爽。

沈纶打开车窗,夜风舒舒缓缓的游荡四周,司机踟蹰道:“沈老板,你真的要把线路给蒋老板那里?那我们南江的那家运输公司不就白开了,我觉得再等一阵,等黑老大那里把事情解决了,货一定能进场子。”

沈纶阖眼轻语:“你跟着我的时间不长,你不懂。”他勾了勾唇,“很多年前,蒋拿还是白老大的手下,白老大说有人黑吃黑,没多久他就出事了。”

司机一愣:“白老大?就是泸川那个白老大?沈老板原来你认识他啊?”

沈纶淡淡道:“认识啊,差点儿就要忘记他了。”说着,他慢慢睁开眼,自言自语,“我不是非要泸川这个地方,我只是喜欢有野心的人!”

那头蒋拿开车到达弄堂口,打电话唤姚岸出来。

姚岸睡眼惺忪,穿上睡裤迷迷糊糊的往外走,才走到吉普车边上,蒋拿已迫不及待的将她扯进车里,抱住她开始胡乱亲吻。

姚岸终于醒神,闷哼着制住在睡衣内肆意游走的大掌。蒋拿用力揉弄,粗喘道:“真想在这里要你!”

姚岸气喘吁吁,涨红着脸将他的手扯出来:“你这么晚找我,就……就这个?”

蒋拿低低一笑,将她的脑袋摁过来,抱着她小声说:“我今儿高兴,乖姚姚,我算了算我自个儿的岁数,还真有点儿老大不小了,到时候干脆就讨了你吧!”

姚岸无可奈何的被他抱在怀中,听着他醉酒的胡言乱语,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第二天中秋节,姚岸打开衣柜翻出一件换洗衣物塞进背包,姚母拿着一盒月饼进屋,说道:“把这个给徐老师带去,空手上门总是失礼的。”又笑道,“还好你这次知道主动看老师了,非要我成天在你耳边唠叨!”

姚岸笑了笑,“妈,你当我这么没良心吗?”

姚母又说:“反正你去南江,今天也赶不回来,干脆就在那里多住几天,徐老师没儿没女,这种日子最需要有人陪着,你多陪陪她,家里头没你什么事儿!”

姚岸想了想,说道:“看情况吧,到时候再说。”

今年中秋节和国庆节凑在了一道,接连八天假期,同事们都乐疯了,没日没夜的完成手头的工作,只为了假期能玩得痛快,而姚岸的中秋节,却要在冰冷陌生的异地度过。

她坐在公交车后排,昏昏沉沉的盯着崎岖不平的路面。南江市郊区有这样一处地方,前面是一个小镇,穿过镇中心,四周渐渐荒凉,老旧的建筑有些拆迁了一半,有些成了危楼,耸立在寸草不生的路面。

前方渐渐出现了一道小河,绿色植被也有序的铺在岸边,小河对面是新建起的白色建筑,围墙高耸,人声悄静。

姚岸走下公交车,对电话那头说:“我参加同学会,没在家。”

那头的蒋拿不悦:“你昨天晚上怎么没说?”

“昨晚你醉成那样,我要说什么?再说了,你也没问我。”大门近在咫尺,姚岸抬眸盯着“南江桥心自愿戒毒所”几个字样,心不在焉的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戒毒所的瓷砖地面锃亮如新,宣传窗里张贴着各种有关毒品危害的文章,姚岸还知道最里面的那些房间,全部都是三星级宾馆的标准,楼上还有健身房和会议室,护士门身穿白色制服,头戴护士帽,远远望去恍若普通医院。

走廊上曾经奔波过姚岸的身影,六月初的气温还未到极限,她大汗淋漓,听护士说:“血压升高,呼吸每分钟十七次,心率一百二十八,体温三十八度。”

最后医生给出结论,尿检结果,甲基苯丙胺呈阳性反应。

姚岸心想,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多巴胺增加了,她一直以为只有吸烟才能导致这样的后果,从来都未意识到甲基苯丙胺的存在。

时隔三个多月,她再次踏入这个地方。

徐英面目消瘦,烫卷的头发已没了型,鬓角微微泛白,唇色有些偏紫,只是精神已好了许多。她笑道:“大过节的,怎么不呆在家里。”

姚岸抿了抿唇:“给你送月饼,顺便交钱。”

自愿戒毒所收费一月一万,徐英的积蓄倒也足够应付,姚岸已然成为了她的监护人,负责所有琐事。

两人淡淡闲聊,徐英讲话时,浓浓的中药味溢了出来,姚岸稍稍欣慰,又听徐英说:“整天吃中药,还有心理治疗和行为矫正。”

姚岸笑道:“其实医生也说你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人家最多一两个月就能离开了。”

徐英摇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低道:“再住一阵,再住一阵看看。”

道别时,徐英叫住姚岸:“还有,以后别来了,今天见一次就算了,我不是很想看到你。”

姚岸一怔,轻轻点头离开,走到门口重见夕阳,泪水涟涟落下。

徐英家中三月无人,早就积满了灰尘,姚岸开锁进屋,放下包开始收拾。

四年间她早已熟悉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徐英独居,并不喜欢学生上门,只是姚岸是个例外,她将所有的心血都投在了姚岸的身上,亦师亦友,也亦母。

姚岸将地板拖干净,又拧着抹布去擦边边角角,客厅的橱窗里展示着徐英的研究所获得的各类奖项,还有她教书三十年,成百上千的学生合影。

姚岸将相框上的灰尘一一擦净,心情渐渐平复。

冰箱里的食物有些已经过期发霉,姚岸塞进垃圾袋,清理完冰箱后又抹着汗走到玄关,提着两大袋垃圾打算去扔掉。

刚拧开门把,余光瞥见了玄关上的咖啡盒,姚岸停下动作,拿起咖啡盒看了看。

生产日期是去年,棕色的包装正是东楼所生产的某一系列,主销高档会所和酒吧,姚岸在东楼工作时曾经喝过,味道没什么特别的。

她默默的将咖啡放回原位,换上鞋子走去楼道外扔垃圾。回来后视线又不由自主的投向了玄关,拿出一包咖啡近前端看,想了想,她跑去厨房烧起热水,十分钟后,热腾腾的咖啡掀着小小的漩涡,姚岸嗅了嗅香味,举起杯子轻抿一口。

☆、43征夺战

咖啡味道偏苦偏涩,姚岸平日里更喜欢香甜的果汁或者奶茶,她极少喝咖啡。

生产速溶咖啡,第一道工序便是筛选咖啡豆,再将几类相异的咖啡豆进行混合,焙烧后就能散发浓香,然后冷却磨碎,浸提过后进行喷雾干燥,便能成为姚岸手边的这样一包咖啡。

姚岸慢慢咽下第一口,咖啡的香味弥漫舌尖,苦涩过后便是淡淡的甜味,味道尚可,与她在东楼尝试的咖啡并无区别。

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姚岸拿着咖啡杯往客厅走去,又小小的抿了一口,才接起电话。

蒋拿无所事事,问道:“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