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不给你为难,若不是我太担心了,也不至于这样莽撞,”周简急忙答应,看着她,忽然说:“小楼你的衣裳怎么湿了?”

苏小楼低头,望见自己的半身水淋淋的,幸亏她穿的是灰色衣裳,还看不出多明显了,只好胡乱说:“谁知道,大概方才洗脸溅到了,走吧走吧。”也不管周简一步三回头,轰小鸡一般将他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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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5 蛇蝎贱人

第二更,稍后加第三更,有推荐票扔几张吧

“轰嗵”一声,将后门关上,小楼垂眸沉吟——

方才她在柴房内跟御风妥协,实际上却非她本意,乃是缓兵之计。当时情况危急,虽然说御风受伤内力不支,但毕竟伤人的力气还在,若是惹急了他,或者会狗急跳墙不择手段,万一真狠心杀了她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然而看他那略带隐忍的模样,倒如同有些不想人知道他在此的,也许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会来要挟她…

而她的确是不想叫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若是那样…不免又要离开此地,虽说她并不在乎,但一个地方住的久了,总是会有些感情的,也许是她年纪变大,所以也跟着性格变懒,不想四处游荡了吧。

既然他们两个各有所需,那就可以达成一致。更何况她那时候在他之下,主动权在他之手,不达成一致又能怎样,反正若是不从,最后糟糕的总是她。

御风?哼哼,好大口吻。

所以故意说那些话,事实上是想让御风知道她真的想跟他约定好了,好让他能够高抬贵手放过了她,只要她出了柴房,难道还怕他会扑上来掐死她不成?

本来是打定了主意只要脱身了就给他好看的,然而现在的话…

从周简那里她刚也知道了,原来那家伙突然之间将她扑倒,不是因为经常性发情,而是因为被周简那帮下流胚子灌了春药,能从南城一路忍到这里,也算是不容易了,可见他的定力是相当不错,可是为什么偏偏在她跟前发作?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有些气哼哼的。

小楼沉吟一会,走到柴房门口,终究有些心有余悸,想到他刚才翻身压下她时候的那模样,她从小到大,就没被人这么欺负过。

站在门口。伸手去推房门。那手竟有些抖…握住拳。又缩回来。

虽然知道御风是不会再伤她了地…若是想要她命。在先前有地是机会。可他毕竟来历不明。而且为人也…

垂眸想了一会。终于深深吸一口气。咣当一声。将门踢开。叫道:“你要发毒誓…”

话没说完。便停住了。小楼愣了愣。望着跟前地人。他倒在稻草上。一动不动。头发散落身旁。衣裳还未曾穿好。僵硬地样子。像是已经死掉。

小楼惊住。然后飞快闪身过去。低头握住他地手腕。刚要诊断。那只手忽然闪电一样反过来。竟反而将她地手腕擒住。

“好疼…”小楼忍不住呻吟。

手腕好像被通红烙铁圈住,火辣辣地疼。

小楼在疼痛之余心凉如水,在心底拼命地大骂自己居然会心软愚蠢到这份上,一次吃亏算大意,第二次也吃亏就算是笨的无药可救了,而她在半天不到居然落在这男人手中两次,他真是个人才…而她真是个蠢蛋。

“你做什么?”他在身旁,淡声问。

小楼觉得他的手腕如铁钳一般有力,掐的自己腕子都快断了,疼痛之余,终于怒的骂出声来:“老子来看你死了没有,死了的话就拉出去让人奸尸,一两银子一次,保准来的人络绎不绝,就算你这贱人死了也能造福群众,更免得让老子血本无归!”

御风看她忽然大怒,目光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若有所悟,最后轻声问道:“你是以为我出事所以才冲过来…”

小楼吸一口气,忍着眼中的泪说道:“不是!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我…”

御风放开手,小楼低头去看,果然手腕上一道青紫痕迹,宛然在目,暗想这贱人果然狠毒。心中不由恻然。

御风静静沉默了会,终于说道:“疼吗?我出手重了。”

“滚一边去!”小楼怒吼一声,身子一抖,泪终于落下来。

御风看她一眼,果然向后缩了缩,将身子靠在了墙上,默默无语地望着她。

小楼心疼地望着自己的手腕,发誓绝对不会对身边这畜生有任何一丝的怜悯心了,赶紧找个好地方把他卖了是正经,自古美人如蛇蝎,咬上一口就丧命,果然是万古不变的道理,她恨恨地磨了磨牙齿,气愤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御风说道:“你去哪里?”

小楼回头,吼道:“找肯要你这蛇蝎贱人的大头恩客!”

御风本来脸色平静,听了这话忽地脸色一沉,说道:“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小楼嘴硬哼道:“不然怎样,万一被人失手杀了,可就什么都说不成了,嘴上过过瘾也是好的。”

说完之后,咬了咬牙,转身甩门走了。

御风听到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忽然之间又咚咚咚地跑了回来,他扬扬眉,以为她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可是她没有进门,反而站在了门口,一阵上锁的响动。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耳边听到她嘀咕了一句:“老子受这么多苦,总不能真的鸡飞蛋打。”然后那脚步声是真的远去了。

御风靠在墙边上,保持着那副一动不动的姿势。忽地听到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自窗边响起,他双眉一皱,缓缓睁开眼睛。却听得外面有人压低声音,轻轻说道:“百里秦川连剑气。”

御风垂眸,默不做声。仿佛什么都未听到,那人等候良久,不见动静,终于失望,似叹了一声,那脚步声细微,不一会已经远去了。

正文 006 房中偷药

第三更…咳,等会加第四更…记得票票加收藏了哦…

小楼锁了柴房门,摇摇晃晃向着前院走去,走了半道忽然觉得不对,站住了脚低头看:身上的水渍仍旧没干,哼,都是那贱人干得好事…这么一恨,未免又想起他压下来时候的样子,那般春情萌动眼神媚媚的表情,若是放在别个床上,不知会叫人多么兴奋,可惜当事人是她,于是现在只是觉得可怕。

“老子得赶紧找个大头客将他卖了算了,这种蛇蝎贱人,留下来只会乱咬人,老子又不是铜皮铁骨,万一被咬的一命呜呼可就不好了。”她踌躇了一会,伸手拍拍胸,定了定神,望见旁边白墙边的大大水缸,走过去伸手从里面掬起些清澈的水,向着脸上浇过去。

凉凉的水上脸,整个人也清醒了很多,她想了想,重弄了些水在自己身上原先湿了的地方淋了淋,伪装出一副无意弄脏的样子。眼前那缸水被她拨动,乱了水中原本平静的天光云影,不一会儿又定下来,小楼探头去看,望见里面映出自己的脸,头发纷乱的像个鬼,眼睛却异常明亮,她猛地想起御风说的话“这张脸,手感…”不由地微微脸红,身不由己地抬手撩起额前一缕头发,望着水缸中的那影子,呆呆看了片刻,才笑嘻嘻的一掌将那影子拍散,看那水花四溅,人影裂成碎片,才自言自语说道:“怎么搞得像个花痴一样,哼…老子生得美这是当然,还用你这贱人说么?”背起双手扬长而去。

她来到前厅,却一改了得意洋洋的嚣张气质,反而鬼鬼祟祟起来,厅中声音并不嘈杂,衬着干净却不失奢华的布置,格调反有几分高雅,若非有几个美丽女子身着各色大胆的奇异服饰,或站或坐,或出神或交谈,或者陪客,种类多素质高,处处娇声软语,温馨的叫人如饮酒般熏然欲醉。

单看这室内,简直以为是在哪个清雅的场所。环境雅,姑娘艳,这是拢翠袖的特色。在看似正经高雅的地方做些不甚正经高雅的事情…这是男人的爱好——苏怀南曾这么说过,小楼想:男人的爱好还真奇特。

小楼贼眉鼠眼看了一会,缩身向后退去,身后有什么撞上来,有人在耳边说:“你作死了小楼,又想搞什么鬼?”

小楼停住步子,回头一看,伸手拍拍胸说:“半半姐姐,你吓死我了。”

半半一手握着把瓜子,咳得红唇上沾着瓜子壳,那胭脂的红将饱满的嘴唇形状很好的勾勒出来,让她看起来又性感又俏丽。半半咬开一个瓜子,问她:“鬼头鬼脑的,你又想干什么?是不是趁机出去玩?你要出去的话我想让你替我带点…”大大的眼睛向上看了一眼,似乎在想东西的清单。

“我闯了祸,暂时不能出外。”小楼只好实话实说,又看了一眼愕然的半半,小声说道,“姐姐别失望,下次我出去头一个给你买齐了东西。”看到半半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才又问,“半半姐,你有没有看到三娘?”

半半的脸上露出一丝畏惧,目光跟着四处溜了一下,才说:“干吗找她?”

小楼说:“我想向她求点东西。”

半半皱眉:“什么东西?”

小楼摸摸头:“不能跟你说。”

半半撇嘴。低低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娘。她是有名地吝啬。怎会轻易给你东西。话说回来——你是看上她那调教房里地什么了?想用来干什么坏事?嗯?”一连声地质问。头一歪微微地低下来。靠近了小楼。斜着眼睛看她。

“半半姐姐真是聪明啊。一眼就看穿我…”小楼哈哈一笑。看见单纯地半半得意地样子。说道:“最近有个家伙总缠着我。搞得我不得安宁。想讨一点软骨粉啥地。让他一靠近就浑身无力…日后也不敢再近我地身烦我…”

“真地?”半半微皱着眉。“这样地人…你别是用来做坏事就好了。”

“你不信也就算了…”小楼撇嘴。

半半望了她一会,犹豫着说:“如果真是这样…我刚才看到三娘好像向着听雨南楼那边去了…你别告诉人是我说的。”

她咬了咬瓜子仁,看了小楼一眼,转身身段娉婷地上楼去了。

小楼松了一口气,转身跑回去,摸摸索索到了调教房,刚拐弯就看到房门打开,有妇人带着一个浑身无力的少女走了出来,说道:“能走么?”那少女呻吟一声,声音诱人的很,仿佛已经没力气回答。妇人左顾右盼想找个人帮手,小楼急忙后退,躲在拐角处,妇人看不到有下手,骂道:“一帮躲懒的东西,要用人的时候怎么一个都不见了?”又看看那少女脚软的样子,摇了摇头无奈道:“今日就当做回好事吧,丫头,你资质不错,日后出师了,可要给咱争气些…也不枉费我…”那少女低低答应了声,又道谢,妇人便扶着她向着楼梯的方向去了。

小楼藏在一边,见状大喜,仰头念了一句“天助我也”,急忙顺着墙根溜过去,那边妇人搀着那丫头向楼上走去,那丫头半挂在她身上,一步一颤的样子,很惹人怜惜。

小楼扒在调教房门口,这一眼看的心中有些许怜悯。不由愣了会,谁知那丫头好死不死转过头来,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正同她相对,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小楼吓了一跳,目光怔了怔然后又迅速地冲那丫头咧嘴,勉强作出笑的坦然的样子,心中却连连叫苦,生怕那丫头叫出声来。

谁知那丫头只看了她一会,便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脚步不停去向楼上走了,竟好像完全没看到过她一样。

小楼咕咚咽一口口水,心想这丫头想必是以为她是来办事的,所以不惊吧…倒是自己先把自己吓个半死。她不由觉得好笑,抹一把额头的汗,先侧着耳朵向房内细细地听听,确定没有声音,这才推门进去,在那靠墙的木架子上一阵乱瞅,终于找到那熟悉的白瓷瓶,急忙拿了张纸,倒了些药粉在上面,将瓶子重新塞好放回远处,纸包叠起来放进怀中。

她弄好了,转身要走,忽然目光一转,望见放在角落的一个红色瓷瓶,虽然上面没什么特殊标记,却一下子将她的眼睛也染红了似的…她见过三娘拿这东西用,她知道这是什么…眼前又出现那贱人扑过来的禽兽模样,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想了想,终于自言自语说道:“有备无患,反正已经做了,不如…干脆做到底。”幸亏她准备的齐全,又掏出一张油纸,再从那红色的瓶子里倒了几颗小小的药丸来,细心的包好了放入怀中,才轻手轻脚地跑出了调教房。

正文 007 差人方正

第四更,晚上可能加第五更,继续讨要推荐票跟收藏

小楼混迹在拢翠袖,她生性古灵精怪,经常做些“人神共愤”的事情,众人也都习以为常,但有几处地方是她的禁地,她从来不敢在那里胡闹:第一就是苏怀南的听雨南楼,第二却是欧阳三娘的调教房。前者是她千方百计要躲开的地方,而后者却是她一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地方。

她虽然人在青楼,见惯了亲亲热热,少儿不宜的十八禁场面,起初见了好会面红耳赤,逐渐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加上她生性冷淡忌讳,所以虽然看的各路大爷同姑娘乐在其中情热十分的火热场景,一颗心却仍是清淡如水不动波澜。可是与此同时,她又见过许多初次进楼的少女,一开始也跟她似的,害羞又不懂世事,这些未成器的少女,往往就被交付给欧阳三娘,小楼见过多次,坚贞无知的少女在进了欧阳三娘的调教室出来之后,便忽然似换了一个人似的…看的她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因此对那个地方也向来是视为禁地,能不踏足就不踏足。

今日她迫不得已破了一次例,都是为了那贱人而已…她怀中揣着那些偷来的药,急急忙忙地向着后院走,刚拐过中庭,忽然旁边有个声音叫道:“小楼!”

她吓了一跳,脸色发白,转头去看,等看到那人脸的时候,才一下子放下心来,面上也露出笑容。

“方正!”她伸手,冲着那站在花园厅中的青年打招呼。

方正手中握着朴刀一柄,头戴官帽,鬓边垂落红色丝絩同长发搭在一处,身着红黑相间的衙差服,身板笔直,穿着制服的样子十分的俊朗潇洒,玉树临风样。他正同一个拢翠袖的管事说过了话,那管事点了点头扭身走了,手中不知握着一样什么,似是纸张。方正这才转过头来,笑微微地望着小楼:“来的可是正好,我办完了正事,才要去找你呢。”

今儿什么日子,这么多人要找她。小楼想。不过对象是方正,她却反觉得高兴,手在栏杆上一撑,身子凌空飞起,自走廊上翻身到了花园厅之中,说道:“怎么,有什么好处要跟我说么?”

方正看着她惫懒精灵的样子,笑着摇摇头:“别整天瞎说八道的。我可是…”

“你可是执法者,徇不得私情…”小楼点了点头,赞叹说,“清正的父母官…未来的六省总捕头…”拉长了调子。

方正含笑望了她一眼,目光之中却尽是温柔之意,说道:“你最近可有出去么?”

小楼心头一跳。不回答。反问说:“怎么。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方正点头:“最近街上地巡兵多了一倍。我们大老爷也下了令让我们加紧巡查。据说是皇都内走了一个大秦地探子…”他压低了声音。满脸戒备。

“哈。”小楼却不以为然一笑。“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地呢。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可是关我啥事啊?”

“你也是神风地子民。自有责任跟义务。”方正却板起脸来。有些严肃地说。

小楼见他如此。忍不住吐吐舌头:“好啦。我知道啦。方大捕快。若是被我见到那探子。肯定二话不说扑上去。死死地咬住他。无论他是威逼利诱或者以身相许小地我都不会动心。费千辛万苦总要将他押送衙门。交给方大人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何?”

“花言巧语…不过这总是为国家效力。你有心便好。切莫只嘴上说说。”方正笑笑。伸手摸摸她地头。见她原本乱糟糟地头发更加乱。将双眼跟脸都遮住大半。他略微一怔。伸出手指。想替她归拢一下。

不料手指刚拂到她额前的发,小楼察觉,头向着旁边一歪,躲了过去。

方正一愣。小楼笑着说:“干吗,男人的头顶有财气,不许旁人乱摸的,你没听说吗?”

方正本来有些不开心,听她这么说,却好奇又不相信地瞥她一眼:“什么啊…我从来没听说过,不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么?”

“那是你孤陋寡闻,”小楼摇了摇头:“以前没听说不要紧,现在听说就好了,对了,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哈。”她转身,想回后院去。

“等等!”方正却又出声叫住她。

小楼站住脚:“还有什么事吗?”

方正说道:“没啥…你小心些就是了。最近最好别乱出去,知道么?”

小楼冲他一笑:“好啦,真是啰嗦的男人。”

才转过身要走,背后又是一声“等等”。

小楼皱起双眉,哭笑不得地回过身:“又怎么了方大人?”

方正的脸色有点为难,见她问,快速地转头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在,才说:“你方才说的那些…要量力而行,若是真的遇上了那大秦探子,最好就远远躲开他,据说他伤了好几位大内高手,自重重包围中仍能杀出来,武功是相当不弱,你是绝对敌不过的,免得枉送了小命。”

他人如其名,向来是忠君爱国,心底无私的,忽然开始教导小楼做个临阵逃脱之辈,虽然是为了她好,终究从来未曾做过这种事,不由地微微脸红。

小楼眉毛扬了扬,心知方正是关心自己安危,不由暗暗感动。表面却装作不懂的样子,问道:“那是为什么?你方才不是说我们是神风子民,有责任跟义务…”

“好了!反正捉人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方正有些恼,脸越发红,盯着小楼,口吻有些严厉,说,“如果真发现了,大不了你飞快去通知我,自己千万不要乱来,知道么?”

小楼看他真的急了,才冲他一笑,抛了个媚眼说:“谢谢方大人提醒,我记住啦,总之要保住小命要紧。哈哈。”

她转过身,昂着头轻快地踏步走了。

方正站在原地,被她方才目光之中的刹那春色惊了一跳,沉静双眸望着她的背影远去,一直看到她消失在了尽头,才收回目光,转身快步离去。

正文 008 肉包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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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摇摇摆摆,来到后院,看了一眼柴房的门锁仍旧好好的,不由心中一乐。

将锁打开,推门进去,第一眼看到御风盘膝坐在稻草之上,一副闭目养神的端庄模样,真是浪费他这张脸。

小楼走过去,弯腰打量他,实实越看越爱,怪不得她开始替他清洗了之后,以为他脸上有妆而自己没弄干净,事实上这一张脸精致清晰的的确像是用笔画出来的,可就算是楼中最擅长化妆的姑娘都不能画出这么完美的“妆容”,这样一张脸长在男人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而他闭目养神的端庄模样却别有一番风流味道,更叫人看的心痒,恨不得一把推倒,然后这样那样,那样再这样。

边看着边乱乱在想: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捡到这样的宝贝,果然见义勇为是美好传统啊,该继续保持下去。

她的眼睛在他的脸上跟身上乱晃,他的脸容精致,身段却修长,优雅的脖子,突出的喉结,肩宽腰细腿长,完全是男子的完美身形跟姿态。他这样盘膝坐着,腰身笔挺,双手臂向前伸出,手掌心搭在膝盖上,手竟然很大,好看的手指根根倒垂着,差一些就要触到地面,看的小楼想伸手拨弄一番瞧瞧是否是真的,但抬头…看他一派天然稳衬神态,简简单单一袭黑衣,胸前还有些不整,却偏偏浑身隐隐透出高贵气质…让人有些不敢去亵渎…

“亵渎?”小楼一惊,在心底奇怪地想,“我怎么会想到这个词…这混蛋算什么东西,怎么配用这个词…”

一刹那有些心神不属。正在胡思乱想,眼前是他,毫无预兆地竟睁开了眼睛,那双雨蒙蒙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小楼,说道:“你去哪里了?”

小楼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啊…”地叫一声,跳了起来,向后倒退一步,如见蛇蝎。

观察安静的美人跟活的…有很大差别。

小楼也深知,眼前这美人,动跟不动的时候,差别的确很大。

“你想吓死老子。突然睁开眼干什么?”稍微镇定了一下。她伸手摸摸胸。怒道。

御风淡淡地看着她:“谁让你靠那么近地。你刚看什么呢看地那么入迷?”

小楼一怔。脸有些发热。幸亏有两边头发遮着脸颊。有些看不出。她一仰头。冷笑说道:“打量老子地货物成色如何。”

御风似已经习惯她地说话方式。竟眉头都不皱一下。反而淡淡地问:“哦?那请问成色如何呢?”

小楼不料他竟也跟着厚脸皮如此。只好更厚脸皮地回答:“上佳!”

“那先恭喜你可以卖个好价钱了。”御风不动声色地说。

“好说好说,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小楼慷慨大方地回答。

御风不语,静静坐着。

小楼看了他一会,问:“你脸上这伤,是给周简他们打得?”

御风问:“脸上有伤?”

小楼吃了一惊,她方才细看的时候就发现了,在他左眼下方,脸颊边上靠近鬓角的地方,有一团乌青,泛着未退的斑斓紫色,这伤痕她自是最清楚不过,打架斗殴过后,基本人身上都会带点这样的痕迹。没想到御风居然不知道。

小楼伸手,点了点自己脸颊上相同方向。御风看着她动作,伸手略过去摸了一把,才慢慢“哦”了一声,意态悠然地说:“那个啊,那不算什么。”

“什么不算什么!”小楼猛地跳起。因为他的不在乎而愤怒。

“怎么了?”御风抬眼看她,说,“又不是致命伤,过几天自然就好了,无须着急。”又皱眉看她,“你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些吧?”

小楼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这原来不叫伤的,那么她半路拐弯到管四那里要回来的那些伤药有什么用?一刹那恨不得在他身上划出十道八道的口子来,然后看着他啼哭跪求自己给他上药才快意。

然而想象归想象,她的手在袖子里摸了一阵,恨恨地捏了捏里面的伤药,又愤愤地缩了回来。

御风的眼神锐利之极,只看她小小的动作,便猜到几分。当下若有兴趣地问:“你袖子里是什么?”

小楼一惊,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灵敏,不由侧了侧身子,没好气地说:“肉包子。”

“嗯?”御风似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很迷惑地样子。

他迷惑时候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果然人需要迷糊一点才好,太聪明了容易叫人发指。小楼看了看他那张不招人恨的脸,说:“肉包子是用来喂狗的,不过我现在心情不好,决定把那只狗饿着。”

御风眨了眨眼睛,说:“现在天气这么热。”

小楼不知他为何会转移话题,而且扯得这样十万八千里,随意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御风淡淡地说:“你的肉包子不给狗,小心捂臭了,谁也没得吃。”

小楼这才知道他的用意,居然是如此的,举手怒道:“呸!我去给别的狗吃!”

御风微微一笑,扫她一眼,转开头去,神态中竟带几分忍俊不禁之意。

小楼对上他的笑脸,惊觉自己的失态,居然还是在他跟前…原本的火气只三分现在成了七分,涨红了脸,转身气冲冲地要出门去。不料脚刚迈出就动不了了,她惊奇低头看。

御风的手臂伸出,挡在她的腿前。

小楼一怔,问道:“你干什么?”

御风说:“我的脸受伤了。”

小楼定定地看他会,而后白了他一眼,举头看屋梁:“那又怎样?”

御风说:“你若卖我,皮相不好,价钱也会不高…”

小楼心一动,皱着眉,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御风说:“不过…我不是狗。”

小楼皱着眉,低头瞪他。

御风最后说:“你要涂就快些,不然久了也许会留疤痕,要知道伤的厉害的话淤血会沉积的,也许还伤到了骨头,嗯…我倒是不在意这些…你的客户么…”

小楼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人脸上多一块乌青标记的样子,不由地咬了咬唇。

御风仰着头,望见她略带焦急的神情,微微低头,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