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甚至带着最美的笑,她曾那么迷恋的。

然而他的手臂轻轻一动,已经挣脱了她手的掌握。飞绫君手中握空,心底瞬间涌起的愤怒几乎将她击溃。

“你说什么!”

飞绫君大吼,她手脚发抖,忽地扑上去,伸手握住他双臂:“你居然…肯为了她这么威胁我?!”

若她有武功,拖她…有不世的武功。必定将眼前这个人,这个人…

不能饶恕,不能饶恕…

给她最好的,最好地希望,却忽然又完全的落空,让那最初的希望化作一丝让她垂涎又得不到的美好,让她牵肠挂肚舍不得,舍不得…

这妖人!

可他是这么的无辜模样:

“代君殿下的话。微臣不明白。”他淡然地说,双眸一抬毫无表情地看着她。

手仍旧安静地垂在腰间,最冰清玉洁最最无辜的样子。

好狠的心啊。

飞绫君对上他地双眼,压抑浑身的颤抖。一连串问:“你这么做,是想怎样?一心对大秦开战?是为了维护她?以后又怎样,你的心底到底在打算什么,金紫耀?”

金紫耀后退一步,手臂一抖。将她的手拂开,说道:“微臣只是一心一意维护神风,如此而已。殿下不信么?”

飞绫君说:“你敢说你不是在维护她?”

“维护谁?”

“你明明知道,就是那神…”

“殿下切勿再说些奇怪地话,若是给旁人听了去,对殿下对微臣,都没有好处。”

“金紫耀!”

而他朗朗然说:“大秦之人狼子野心。微臣也早就想见识一下所谓的神威王爷,见一见那人究竟神在何处威在哪里。是不是真的担得起这个封号。”

“你宁可跟他开战,也不愿意将她…”

他斩钉截铁说:“一味退让。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更加贪心。”

“你…那你在府内…”

“殿下。”他轻唤。止住她的冲动。

“金紫耀…”飞绫君沉默片刻,胸口起伏不定。想了想,放低了声音,“我问你…以后,你我,将会怎样?”

金紫耀看她一眼,才拱手说道:“日后的事,微臣不敢断言。”

“你连谎话都不屑说么?”

“若是没有其他地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你不许走。”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我不许你…回去。”回去又怎样,面对那个人么?明知道她不想他有事,故意在自己跟前说什么以性命做保…混账,为此…他竟然能欺她到这个地步。

神风小楼,为什么你不去死,为什么…那可恶的贱人!

“殿下太早被惊扰起来,还是先好好休息下吧。微臣还要去兵部,好生部署接下来的迎敌方略。”他却似乎没看出她心底所想,自顾自说。表面竟还是一副关心她的样子。

飞绫君听他说是去兵部,心底方觉得好过了些,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好吧,你去吧。”

金紫耀躬身,转头要走。

“国师…”飞绫君叫。

金紫耀站住脚。

她问:“神风,会无恙么?”

金紫耀说道:“有微臣在,殿下就放心安眠吧。”他微微一笑,笑的绝美,转身飒然离去。

飞绫君痴痴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却不知,他这句话,并非是为她而说。

金紫耀出了殿门,双眉一皱。

缩在腰间的手,低头看了一眼,眼光之中带着憎恶。

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盖在那手上,轻轻地擦动,从皇宫地大殿,他一路向着兵部的议事房而去,长长地一段路,快到兵部之时,踏上白玉桥,那方手帕才随手一扔,淡淡地飘向桥下的流水之上,雪白地帕子原本是一尘不染的,此刻却染了一丝显眼地血痕,浮在水面上,血痕慢慢地漾开来,逐渐淡了,那帕子便随着水流缓缓向远处。

金紫耀略微驻足,看那帕子飘远,才低头看那方被擦过的手,原本毫无瑕疵地手背上,红了一大片,隐隐透出被擦伤的血丝来。养得当,醒来后觉得好了很多。只是说话声音仍有些闷闷的,便起身出外闲走。

丫鬟看的她很紧,见她要出外,便又急忙拿了衣裳,叮嘱她披上,小楼看她们紧张地样子,笑了笑,也只好穿上。

在国师府中随意走了走。竟不知不觉地将府内逛了个遍,也没有人敢拦着她,最近发生的事足以让所有人知道,这位“苏公子”来头虽然不大。可是在国师大人心中却是“极大”,看那架势,竟比代君殿下还重几分…却不知这根本是不能拿来做比的…总之所有人见了她都是一副客气而又退避三舍的样子,小楼又无奈又好笑,却也没有办法。自顾自看自己的风景,倒也别有乐趣。

她心中装着旧事,那些事情,点点滴滴,就算是常常跟自己说要忘记,但是谈何容易,究竟还有些东西。死缠烂打地纠结在心底,怎么也挥不去。她走到一处,看着那边熟悉的景致。心底的事就会浮浮沉沉地冒上来,一一回想。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而她自己是个陌路看客。望着昔日的自己,昔日地他,自身边经过,谈笑风生的是她,笑语盈盈的是她,缠着他看他笑逗他笑的是她…那个熟悉地人,熟悉到陌生的自己,让她驻足醒悟之后,时而惆怅,时而苦笑,年少轻狂,那个,就叫做年少轻狂吧?

可是,心底还是会隐隐作痛,明明心碎都不会见伤,这痛竟离不了了,何其古怪。

她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天马行空的想,本来一些很难面对的往事,叫她觉得难堪恨不得永远都不提起的事情,一一地出现来,不由分说地,昨日重现,景物看地差不过了,往事过得也差不多了,然而奇怪的是,心底竟不再有沉重的感觉,走到最后,仰望眼前那高高的亭子,却隐约有种放下了包袱的轻松感,不由地吐了一口气。

背后的丫鬟见她不再动,急忙说:“苏公子,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这走了大半天了,别累着了。”

小楼眼睛望着那假山上的小亭子,微微一笑,说道:“我还想上去看一下风景呢。”

侍女说:“那上面恐怕风大。”

小楼笑:“姐姐,这不是有一件衣裳了么,我又不是那么娇滴滴地风一吹就病掉。”

那侍女见她笑的好看,脸上一红:“可是国师吩咐要好好照顾公子地,这样,我再回去拿一件衣裳来。”

小楼本想不叫她去,但见她紧张兮兮的,转念一想,自己一个人呆着也挺好地,于是便点头。

那侍女急急忙忙地回身走。小楼叫:“姐姐慢着点,大不了我等会再上去。”

侍女听她这么体贴,回头一笑:“多谢公子。”才放慢了脚步,回身去了。

小楼在出来的时候,是怕麻烦,是以只叫了一个侍女跟随。现在身边无人,不由地贴身靠在假山上,目光一转,望见旁边不远处一个洞口,她心底一动,想起第一次入国师府地时候,心底犹豫烦闷,竟没理会那领路的人,径自轻车熟路地转到这边,就是钻到了这里面睡着,后来却…

她信步走过去,一弯腰进了那洞内,手抹向那冰冷地长条太湖石,垂下目光,想到某人种种情态,逐渐呆了,不知不觉里叹了一口气,正想回身出去,眼前一黑,有个人直闯进来,小楼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的是谁,人已经被狠狠抱住,她下意识间想要高声惊呼,那人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带着她的人向着太湖石后跳去,小楼身不由己随着他靠在了假山上,这里已经是处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她正在乱乱地想办法脱身,却听得那个人轻声在她耳边说:“是我,别出声。”

小楼一惊,双眼顿时瞪得大起来,人却不敢再乱动了。

“我说是看错了吧,哪里有人?”洞外有声音响起。

“是吗?可是我好像看到…”另一个人说道。

“这里是国师府,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闯?你多虑了啦。”

“最好是如此的。”

两个国师府的侍卫交谈着,悻悻地走远。

小楼被这人抱在身上,起初还不觉得怎样。后来就觉得这个人地身子微地抖起来,耳畔也听到很明显“咕咚”一声,似乎是口水吞落的声音,小楼皱了皱眉,哭笑不得,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那人放开自己。

那人却好像不愿意,磨磨蹭蹭半天。又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等下,我感觉外面还有人。”

小楼翻了个白眼,最后愤愤地张口,终于咬了他的手指一下。那人才缩回手去。委屈说道:“好端端干吗咬我?”

松开小楼,人从太湖石背后跳出,借着外头的光,看的明白清楚,身材高大。浓眉大眼,脸上带着一丝明朗笑容,这人赫然正是周简。

“周简,你疯了!”小楼伸手,一拳打在周简肩上。

“干吗刚一见面就打人!”周简继续委屈,“又咬又打的。”心底却美滋滋的,低头看被小楼咬过的手。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这里是国师府,你别说你是来观光地啊!”小楼愤愤地望着周简。

这小子是不要命了么!什么地方也敢乱闯进来。

“我想你啦。过来看看你又怎样。”周简理直气壮地说。

小楼瞥他一眼,说:“我哪里用得上你看。我在这里吃的好住的好,你还担心什么吗?”

周简说:“是。我担心你被国师欺负,罚你住柴房。每天做苦工累的吐血做梦会叫着周大爷地名字想大爷来救你行了吧…”

小楼“噗嗤”一笑:“够了你!你也真是胆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乱来!”

“我也想不乱来,”周简摊开双手,“我想从大门堂堂正正进来,可是国师府那些守门的家伙横眉怒眼的,老子看这样不行,就只好曲线救国那啥跳墙了。”

“哈哈…你当自己是狗…”小楼笑的捶腿,摸了摸笑出的眼泪说,“臭家伙,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是尽忠职守而已,难道还要毕恭毕敬请你周大爷进来么?”

周简有些郁闷,看她这么快乐地样子虽然赏心悦目,但是…

不由问:“那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而且,我看方才那丫头对你那么好…”

小楼被他问的心中一抖,咳嗽一声,慢慢收敛了笑,说:“那个…她对我好是因为我最近病了。”说着装模作样地又咳嗽了几声。

周简一惊,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果然成功上钩,伸手握住小楼肩头,使劲打量她全身上下。

幸好她肩头的伤已经好的九成,不然被这家伙这么鲁莽的握上一握,肯定要伤口绽裂。小楼松了口气,说道:“没啦,只是小小的着凉了,现在已经好的差不过。”

可是周简仍旧牢牢地盯着她看,问道:“真地吗,不会是国师大人真的虐待你了吧…”

“瞎说什么!”小楼一怔,被他看地毛毛的,只好推推他地胳膊,又一笑,说:“好啦,说真的,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地事了,我都跟你说过了,有空会出去找你跟方正喝酒的,你干吗一时等不了一时,这么冒险,万一被人发现,你可知道连我都帮不了你么?”

周简松手,伸手不好意思地抓头:“行行,我听你的。其实我心里也这么想的,这国师府的确有点吓人…”他转头看看四周,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又说,“不过小楼你在这里也挺好的。”

小楼见他莫名其妙说出这句,她心底心虚,听了不由地又颤了下,才问:“你…什么意思啊?”

周简见她问,笑笑说:“我是说这国师府很安全呢,好像国师大人也没怎么欺负你哦。”

“那是。谁敢欺负我。”小楼笑,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胸口。笑面如花。

周简忽然伸手,握住小楼的手,叫:“小楼。”

小楼一怔,看他:“嗯?怎么了?”

周简望着她,踌躇。迟疑了一会,才说:“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别怪我啦…以后…”

“嗯。”小楼仰头看着这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吞吞吐吐的,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忧,忍不住问,“周简。你没事吧?”

周简见她疑心,生怕她看出什么,慌忙笑:“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小楼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慢慢抽出来。想了想。问;“你爹娘哪里怎样了?”

周简笑地温暖:“那晚上我听了你的,果然奏效,小楼你厉害啊。”

小楼点点头,得意说:“那是,你什么都听我的就好了。”

周简听她这么说。冲口而出:“是,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小楼一怔。才说:“那当然好,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周简伸手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好,好。”

小楼见他这样,心底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一时想不到。只好问:“对了,你在外面。可知道外头的情况怎样?”

周简说:“听说那什么神威王爷已经攻破了咱们界南关了…”

小楼吃了一惊,浑身发凉:“怎么这么快?”

周简脸上带着气愤:“不知那神威王爷用的什么邪术。临平关的季将军居然不战而降,轻易就放他们入关了。据说界南关张将军打算死守地,可是无端端那关口那里就崩塌了一个角落。大秦趁机就攻入了进去,你说奇怪不?”

“怎么会无故就崩塌了一个角落,必定是那大秦之人搞鬼!”小楼愤怒地说。

周简急忙点头:“大家也是这么猜测的…不过,听人说…”

“说什么?”

周简的脸上忽地露出一丝恐惧,说道:“听外面来的人说,那关口不是无故崩塌地,是被大秦的神威王爷给一掌打的塌陷的!”

“什么…”小楼大叫一声,身子晃动。

周简急忙扶住她:“小楼你别惊,我不该跟你说着写的…不过是他们外头进来地人传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能将城楼打的塌陷下来,那是怎样的怪物,必定是那些人胡说的,别信。”

小楼只觉得一颗心沉甸甸的,胸口闷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连连点头。

周简见她满脸担忧,说道:“小楼你别怕,我们神风有地是热血男儿,不信挡不住那个什么破神威王爷。”

小楼见他说的慷慨,脸上微微露出笑容:“我知道。”

周简这才一笑:“这就好了,你就安心在这国师府,好好地养病,等打退了大秦地蛮子,我们去找方正,再一起…”

正要继续说,外面有小丫鬟的叫声:“苏公子,苏公子?”

小楼惊了惊:“是那丫头回来了。”

她没作声。那丫头没听到她地回应,吓的魂不附体,声音逐渐地提高起来:“苏公子,苏公子!苏公子你在哪里,不要吓唬奴婢啊!”

喊到了最后,已经带了哭腔。仿佛怕小楼不见了之后,国师大人会严厉惩罚下来,必定是死路一条。

小楼听着不好,心底想:“这丫头这么叫,会将其他人都喊过来,到时候周简也走不了了…”

将断不断,必会自乱。她飞速打定主意,说道:“周简,你赶紧从这里翻墙出去,记得,以后不许再乱闯这里了,我会出去找你…”

周简却站着不动,有些忸怩,说:“小楼…我…”眼波闪烁,不知想说什么。

小楼看他这样欲言又止,心底一软,伸出手来,握住他地大手,使劲一握,说道:“来日方长呢。快走。”

周简被她双手握着,又听她这么说,眼中发亮,说道:“好,我听你的!”转过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小楼…”飞快跑回来,使劲抱住她拥入怀中。

小楼被他紧紧拥抱,几乎窒息,男性地气息扑鼻而来,这么熟悉。周简飞快地拥抱了她一下,才松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楼心底无端也有些激动,目送他离去,又听得耳旁那丫头叫个不停,脚步声逐渐响起,想必是院子中的侍卫听得声音也围了过来,她心想不能再耽搁了,一弯腰出了那洞口,高声叫道:“我在这里!”自认必死,对着几个侍卫也说不清楚,忽地听到小楼的声音,仿佛是看到宝贝从天而降。跌跌撞撞跑过来,小楼也急走两步,离开洞口范围,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方才在里面睡着了。倒让姐姐着急了,无事无事。”一边说着一边冲着旁边地侍卫打招呼:“各位哥哥退了吧,这里无事。”

几位侍卫见她这般亲热招呼,受宠若惊地弯腰:“苏公子客气了。”

几人一起离去,剩下那丫头拎着一件衣裳扑过来,眼中还带着泪,说道:“公子你吓死奴婢了。”仰头看着小楼。

小楼笑笑。带一丝愧疚,说道:“姐姐别哭了。改天我出府,替姐姐带点好东西赔礼。”说着伸手。替那丫鬟擦拭脸上的泪。

那丫鬟听她这么说,心头已经欢喜。见她这么体贴,更是脸红。本想躲过,可是她的手指轻软,擦在脸上,分外受用,不由的红着脸承受。

小楼擦过了,刚要再说几句话哄哄她心安,忽地觉得背上发寒,心中想莫不是周简去而复返吧,那个家伙…猛地回过身来看,顿时吓得不能动,原来她目光所及,却看到金紫耀,无声无息地正站在后头。

他是几时来了的?看了多久了?

小楼望着那双金光闪烁的眼睛,只觉得心底害怕。对于这个人,她始终是猜不透的,他的心机太过深沉,她总是摸不准他想什么。而此刻她最为担心地是周简,方才她跟周简在一起…虽然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不安,就好像,就好像…被人抓奸现行一样的感觉。

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感觉?大约是以前…以前地桎梏太厉害的缘故吧…

感觉什么都是他的,她是他的,她的一切都是他地,除了他,她什么都不喜欢,什么都不多看,连寻常男子长什么样子都不了然半点…这天下,只一个金紫耀啊。

心底有些难过。小楼讪讪地缩回手,那丫鬟睁开眼睛,察觉异样,看到小楼身后的金紫耀才惊叫一声,急忙后退,躬身行礼:“奴婢见过国师大人。”

小楼看了她一眼,少不得也跟着行礼:“小的见过国师大人。”

金紫耀这才淡淡答应一声,人向着这边走过来,走到小楼跟前,也不停步,一直就擦身而过。

小楼斜着眼睛看他动作。金紫耀走到那小丫头身边,接过她手上的衣裳,微微挥手。那小丫头伶俐,自己悄悄退走了。

金紫耀挽着衣裳回身,小楼急忙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的地方,目光向上移动,这天真蓝啊,云真白啊,自己真傻啊,真傻啊…想哭。

“刚好一点,怎么就出来乱走?”金紫耀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小楼垂下目光,望见他的玉白手指出现肩头,手上抖开那一袭衣裳,披在她地身上。

她一愣,天,这还不到深秋呢,这帮人都当她是稀有动物保护着么?

然而人家是一片好心,她自然无话可说,只好苦笑回答:“在里面闷得久了,就出来走走散散心,你…国师你不用担

金紫耀答应一声,向前走了两步,说:“可累么,要不要回去?”

小楼想了想:“我此刻精神还好,国师大人累么?”

两个人,全不能敞开心扉,彼此试试探探的,想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不料这样,便是生分地前兆了,这一层隔膜若是破不了,这生分,日后恐怕只能更甚。

却不知。

金紫耀说:“不累。不如,我们再走走吧。”

小楼点点头:“如此甚好。”

金紫耀说:“这国师府并不很大,可是要细细看,也需费上些脚程。这里的地面有些不平,你…小心些。”

这里她走过许多遍,也跌过许多次,他这么说,是因为记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