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她的人,就算得到她的身子,又如何?痛啊!恨啊!

方才有些柔软的心,蓦地被她这句话伤到了,金紫耀压了滚滚心痛,狠了表情,伸手捏住小楼下巴,逼她看着自己,冷冷地说道:“好,你也说过想要给我的是不是?只要我愿意,便可以立即在这里毁了你,神风小楼,你觉得这消息传出去的话,神威王爷是不是会介意自己的王妃不是处子之身呢?你想要的天下子民平安会不会因此而成泡影?”

小楼的身子一抖,只觉得身子无尽的冷,想靠他近一些,可是此刻的他,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可怕,让她几乎觉得陌生。然而后退,身后却是冰冷的城墙,但是眼前的人却曾是她半生渴望,还有什么选择?

风呼啦啦吹过来,小楼眨了眨眼,已经再看不清眼前风景。

她轻轻地动了一下,身子缓缓向着他身边靠过去。

金紫耀望着她的脸,面上已经分不出是何表情,只站在原地不动。

然而小楼不曾看见的是,就在金紫耀身后,不远处的将士们不知何时都齐齐地转过头去,连城楼上的士兵也自觉地转开目光,城墙上所有的士兵

有一个人是向着这边看的…

小楼甩去眼中的泪,微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伸出几乎僵硬的手臂,向前抱住金紫耀,将脸靠在他的胸前,才低低地说道:“他介意不介意我不知道,只是我知道,我不介意。若是我…能死在这里的话…”她靠在他颈下,嫣然一笑,心头竟带着凄楚甜蜜意思,心想:“若是能死在这里,死在他的手中,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啊。”

金紫耀听着她如似满足的声音,身子一抖,几乎抱不住小楼,他何其聪明,刹那明白她话中所指,心中冰凉跟温暖交相替换,坚硬跟柔软不停交战,目光掠过她颈间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伸手,沾过那里,手指尖顿时多了一抹血红色,火辣辣地烧着他的指尖,金紫耀心底冷颤连连,最后,终于缓缓地开口说道:“小楼,我最后一次问你。”

小楼隐隐知道他要问什么,紧咬牙关,只不说话。

金紫耀抱着她,一字一顿地开口,说:“为了我,留下来。”

小楼仿佛已经灵魂出窍,身体也不是自己的,耳畔呼啦啦风响,吹走了他们之间的丝丝温暖,就算他是一块冰也好,她只有靠近再靠近他的身边。感觉到他的急促心跳,小楼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感觉他心跳的声响,那么好听的声音,一声一声默默地在心底数着,小楼心想:“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靠紫耀哥哥靠的这么近了,真好,真好,这样的心跳…我好喜欢,可是以后…”

“小楼…”金紫耀轻声唤,察觉她的动作,伸出手来,将她的小手握住,似握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我…”小楼木然地张口,说道,“不能。

”这样娇软的人儿,吐出的两个字却坚硬如斯。

金紫耀的世界,随着小楼这一句话的开口,刹那冰天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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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过了多久,静静地回答这一声。

似一切定局般…

身子开始下沉,似乎脚上绑了很重的铁石,拉着她向着黑暗的无尽头的深渊落下去,一直落下去。

小楼还想握住…然而却清晰地察觉他的手,在自己的手上用力地握了握,而后放开。

他抱着自己的手,也随之而撤走。

原地顿时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她自己,如流星一样,坠落黑暗之中。

她脑中一阵晕眩,支撑着向前看——

金紫耀步步后退,面色惨白如斯,他说道:“好…神风小楼。”

小楼伸手,无意识的动作,略略养长了的指甲刺入手心,跟心痛相比,那是多么微弱的一丝疼痛啊,但只有凭着这一点点的清醒痛楚,才能叫她保持冷静。

金紫耀望着她,蓦地仰头长笑,说道:“好,很好,你想离开是么?我成全你!我成全你!你想去大秦,我成全你!我立刻去准备,让你风光出嫁,我会做到,我…”他喉头哽咽,忽地说不下去,只好顿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金色的眼眸中光影跳动,不知是缠绵的水,亦或沸腾的火焰,金紫耀大声地,声音略有颤抖,却仍旧倔强地继续说道,“只是,神风小楼,你给我听清楚了…我金紫耀今日以命立誓,此生此世,我会让你后悔今日的决定,后悔你又一次的…”

抛下了我…

最后想说的那一句,金紫耀昂着头忍着泪看她,却没有说出口来,他是多么自傲的人啊,或说,他曾经是多么自傲的人啊。深深地看她一眼,他转过身去,大步地向着城楼口而去,那出尘的影子,在风中竟有踉跄之态,小楼眼睁睁看着,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他那样无坚不摧的人,那样武功超绝的一个人,怎会走路走不稳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吧。

只是眼泪不停地傻傻地坠落,小楼呆呆地眼睛不眨地看着他离去的影子,眼泪落下又飞快地涌出来,而小楼一直看金紫耀加快步子,向着城楼口而去,见他转过身,毫不留恋地,飞快地消失在那里。

他…终于走了。

整个世界很安静,很安静。

安静的近乎绝望。

身边,是冷清的风,狂暴地呼啸着,天高,蓝的那么无情,小楼转头看四周,眼中全是泪,让她看不清楚周围风景,她徘徊左右,四处流连,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倚靠的凭依,或许,从这一刻起,她真的是一个人了吧,她伸出手,使劲揪住自己的衣领,感觉好冷,冬天似乎提前来临了,应该多添几件衣裳呢。

不知不觉地,小楼靠着城墙缓缓地坐倒地上,几乎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风吹乱了她的长,将尘灰扑到她的身上,她泪眼朦胧地低下头来,看自己的膝盖,看地上冰冷的砖石,眼泪一滴滴地啪啦啦地落下,小楼心想:他走了,他终于走了,或许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明明是想对他好,却总是会伤到他,为什么会这样?会什么会这样?

小楼拼命地揪着自己的裙摆,手心被刺破的血迹擦在裙子上,斑斑点点,看来何其凄凉。

良久之后,城墙上太阳投落的影子起了变化,等候在远处的将领几番向前,又退回去,最后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过来,走到小楼身边,屈单膝跪倒在地,尽量放轻了声音,说道:“殿下,殿下…要不要回宫,这里…风很大,很冷呢。”

御公主,怎会狼狈如斯?这份凄然,几乎叫人无法直视…而方才辅政国师,国师竟对公主殿下…虽然他们都自觉地回避不看了,可是该看的毕竟也看了些,是了…他们之间,果真如传言一般的,只是,只是,方才国师离去的时候,那双金色眼睛红的叫人看了想落泪,走路的时候竟也让人心惊般的似走不稳,再掩饰都难以掩饰…向来是那么强大到叫人害怕的国师大人啊…怎会?…而现在御公主的这样子,就连…就连他们这些旁观看来,都觉得心痛难忍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竟然叫神风两个最尊贵无上最无所不能

,都如此的痛苦不堪?!

“殿下,殿下…”将领轻轻地呼唤着。

小楼听了这声音,身子一抖,宛如从梦境中醒来,她眨了眨眼,才低着头,靠着墙壁慢慢地站起身来,纤弱的身子一晃,那将领差点就冲上前去扶住她,碍于身份,却又忍住,担忧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人,见她伸手扶着城墙,一点一点倔强地站了起身来,脸上却兀自带着未干的泪,不由地心痛转开头去,不忍再看。

小楼起身,慢慢地扭过头,看向城墙外,风吹着她的头拂过她的脸颊,也带走了眼中滚滚泪滴,小楼想:没有人会看到我流泪,没有人…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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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军中,步青主忽然转过头去,扬眉北望。

风烈烈,吹动他身后大氅,出哗啦啦声响。

步青主极目去看,然而隔得太远,只能看到神风皇城雄踞彼端。

方才,那种感觉是…

步青主双目微微眯起,望向那城墙之上,似想看清楚上面有什么在。

方才那一刻,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波动了一下,似痛非痛,像是心血来潮一样,让他觉得,那里似乎正有什么事情生,然而…毕竟隔得这样远…

难道是说婚事又起了什么变故吗?应该不会…以那个人的个性…她必定不会舍弃这天下安危而选择…私欲?

可是,虽然是这么想的,心底却为什么仍旧有不安的感觉在蠢蠢欲动。

步青主伸手,抚摸上胸口,隔着厚厚的甲衣,感觉不到更多。

“王爷,在看什么?”身边忽地传来一个声音,步青主回头,对上仍旧是一身男装的蜜允姬,正弯腰出了大帐,微笑问道。身后跟着那缩头缩脑小厮打扮的小丫头。

步青主见她相问,双眉微微皱了皱,又看了一眼那皇城所在之处,才扭过头来,微笑说道:“没…只是…”

蜜允姬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手扭着衣带,说道:“王爷莫非是因为得了大婚的准信儿,所以心急了?”目光瞟向步青主面上,有调笑之意。

当着众人,步青主仰头哈哈一笑,说道:“是啊,说的很对。”重又略低了身子,靠在在蜜允姬耳畔,低声说道,“蜜儿在吃醋吗?”

蜜允姬眼光斜斜,同步青主对上,是似嗔似娇的神色。

而后才咳嗽一声,双手一拱,躬身说道:“属下一定会不负所托,好好地操办王爷的大婚之事的。”

步青主见她如此搞鬼,笑着摇摇头,说道:“去吧去吧,注意也不要劳累到了。”

蜜允姬嫣然微笑,知道他此刻无心在此,也不多留,转身带着小厮去了。

一直走出了几个营帐,先前跟随蜜允姬出来的那侍女鼓足了勇气,才偷偷地问道:“公子,为什么王爷娶王妃,你要这么高兴啊?”

蜜允姬看她一眼,嘴角一挑,说道:“不高兴,难道要哭吗?”要是哭有用的话,她早就尽力让泪流成河了。哈。

侍女撅起了嘴,说:“不是啊,我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明明王爷那么宠爱…公子,偏偏又要来娶御公主。”

“那也没办法啊,”蜜允姬淡淡笑着,说,“毕竟王爷跟御公主是有婚约在前的,就算是秦君都无能为力不能阻碍。”

侍女想了想,皱着眉说:“嗯,嗯…可是这样一来,王爷若是跟御公主成了亲,是不是会冷落…公子啊?”

蜜允姬停了停步子,面上的笑略收敛了三分,却不说话,那侍女慌忙摆手,说道:“我…我只是胡乱猜测的,公子,你别生气…”

蜜允姬见她如此,才又微微地笑,说道:“我并没有生气,只是…那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侍女听蜜允姬这么说,心底一动,凑上前来,问道:“公子…莫非是算到了什么?”

蜜允姬见她瑞鬼鬼樂樂,噗嗤一笑,说:“恩爱之事,难道也是能算出的么?”

侍女“哦”了一声,略觉得失望,摸摸头说:“我还以为公子是算出了什么,所以这么笃定不在乎呢。”

蜜允姬双眉一蹙,却轻声地说:“不过…”

侍女扭头看她,问道:“不过什么?”

蜜允姬说道:“这么亲事,是祸是福,还不知呢…罢了,有些事情,是不用推算的,你难道看不出么?”

侍女眨了眨眼,说:“我又没有公子你那么聪明,怎会懂得那么多?”

“唉,笨蛋,”蜜允姬见她倒是很有自知之名,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多问了,该来的始终要来,我们拭目以待就是了。”

侍女答应一声,终于忍不住,又说:“公子…奴婢我听说,御公主姿色天下无双,你说会漂亮到什么地步呢?会不会比公子你还好看…我啊,心里可是真的很担心王爷会被她迷住啊。”

蜜允姬听她说这句,心头却是一阵阴云飘过,表面却依旧如常,啐了一口,说道:“少胡说八道,王爷是那种会被女色所迷之人吗?”

侍女认真地想了想,才说:“这倒是,大王爷那样的人物,都有了两个姬妾了,二王爷更是不必说,据说已经有了五房了…真是后来居上,嘻嘻,真是花心啊,不知道我们出来的这段日子,他会不会又多娶几个…相比较,咱们王爷还真不错。”

蜜允姬白了她一眼,说道:“够了,越说越离谱,你有这精神,赶紧去跟军管张罗布置去,也好替王爷尽一份力。”

侍女见她这么说,才立刻闭嘴,苦着脸哀求说:“那我不说了,姑娘,你别让我去跟那些男人挤在一起好不好?他们身上的味道熏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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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初升,殿内一片暖融融,奉珠明盏并一干风华之殿的丫头围着方正周简,正在说话。

“听说大婚之期就定在后天。”奉珠想起一件事,忍不住感叹说道,“真没想到会这样的快!”

方正跟周简本来正

宫,却被奉珠明盏挽留住,两人又见小楼不在,也都T来之后告了别再走,听明盏这么说,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一惊。

虽然自从在神风城外阵前停战,两个人便知道必定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却没想到,这一天竟然会来的这么的快。

“奉珠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大婚日期已经定下了?”周简问道,探身向前看着奉珠。

奉珠对这个昨晚上仗义出手,教训了飞绫君一顿的浓眉青年很有好感,见他眼瞪得大大的认真看着自己,心砰砰地跳,急忙说道:“是啊,我是从许嬷嬷那里听来的,嬷嬷这时侯正在忙准备大婚之物呢。”

周简听了这话,心底反而觉得一紧,有什么沉甸甸地压了下来,转头去看方正,却见他也是沉吟的模样,面上不见欢悦,显然心底是跟自己一样感觉了。

明盏见两人竟都沉默,在一边慢慢地说:“本来,殿下才回来,我们还想能住一阵子的,不想到居然这么快…唉…”

奉珠转头看着她,附和说道:“是啊,谁知道大秦的人居然来的这么快啦,不过…那大秦的王爷究竟是什么样子,我很好奇,大家说他有三头六臂,长的很是可怕,会吓死人,不知是不是真的。”

明盏摇摇头,说:“不要胡说,那都是传言。”

“我只是替公主担心啦,若是真的的话,公主可就惨了,”奉珠自顾自说,想了想,眼珠一转,说:“不过啦,也是…我听宫中的老嬷嬷们说,殿下小时候曾经跟那神威王爷见过面,应该是没那么吓人吧?我还听说,好像,好像…”

明盏咳嗽了一声,正要拦阻她。周简问道:“奉珠姐姐,是什么?”

奉珠本来有些不确定,正犹豫要不要说,听周简这么问,立刻精神振奋起来,就算是假的也不能不说了,即刻说道:“好像我们公主把那个王爷打了一顿!”

周简一怔,方正也觉得惊愕,奉珠无视明盏的眼神,得意洋洋地说:“别看殿下现在脾气好好的,我们殿下小时候可厉害了…”

明盏大大地咳嗽了一声,奉珠才察觉,面上露出尴尬神色,一闪而过。想了想,又觉得担忧,终于忍不住说:“不过,明盏姐姐,你别咳我,我在想,我们殿下要嫁到大秦去,不知道那个王爷会不会记仇,万一他记仇的话,我们公主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明盏见她扯东扯西,就是不住口,又好气又好笑,插嘴说道:“你当我们殿下是寻常人么?神威王爷怎会那么做,他胆敢那么做,我们神风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话周简却是爱听,立刻冷哼一声,说:“那个神威王爷,哼!”

奉珠看看明盏,又看看周简,了然地点点头。最后又见周简神色,仿佛知道什么似的,于是问道:“周大哥,你见过那神威王爷吗?他长的什么样儿?好看不?”

“嗯…”周简答应一声。见是见过,不过离得远,也没怎么看清楚,还戴着头盔呢,若是说长的很可怕,会吓死人,也是说不定的。

他一想到小楼可能嫁给那样一个丑八怪,自己这么帅气无边的却是捞不到,心底就觉得气闷。也不在意奉珠好奇的眼神,闷闷地说:“你不如问方正,他好像近距离看见过那王爷。”

这话一出,奉珠明盏以及周围宫人的一干目光都好奇地看向了方正,方正心头一怔,没想到周简居然祸水东引,于是苦笑了笑,说:“做什么又说我?我却是连你也不如,你还远远地看见过他,我却是连他的面儿都没见过。”

周简呆了呆,才说:“他都没有出面,就将你伤的这样重么?”

方正摇了摇头,叹息说:“这件事说起来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却是千真万确的,那神威王爷的容貌如何,虽然我并不知,可是他的身手的确是神鬼莫测,简直…”

“简直如何?”周简急忙问。

方正又叹了一声,忧心忡忡地说:“那真是个很可怕的敌人,我想…这天下除了国师大人,恐怕再无人是他的敌手了…”

周简瞠目结舌,见方正如此推崇一个原本是敌手的人,很是不服气。

周简正要说话,奉珠在一边抢着说:“是了是了,他再可怕又如何,我们神风有国师大人!”

明盏虽然不喜欢奉珠乱讲话,可是却觉得她这句话说的极对,在场的宫人们显然也是同样感觉,听了这话忍不住都开始点头:是啊是啊,就算他神威王爷再厉害又如何,我们还有辅政国师呐。

周简跟方正对视一眼,想到了金紫耀,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昨夜在金阁殿见过的那一幕,那个人…都觉得忍不住有点儿担忧。

沉默间,那边奉珠忽然说:“对了,公主去大秦,不知会不会选我们跟随着,虽然我不喜欢去大秦,不过为了公主,我也不怕的。”

明盏心头一动,看向奉珠:“这个…要问许嬷嬷吧?”

两个丫头想到了紧要的事情,忍不住也有点惴惴不安。周简听了这话,却戳了戳方正,说道:“小楼就这么走了么?”

方正看着他,低声问:“不然…又如何?”

周简想了想,翻着白眼沉吟说:“反正…爹娘也不在乎我去哪里,我想…”

方正一惊,脱口而出问:“你莫非是想跟着小楼去秦天?”

周简脸上有点红,说:“我…我暂时只是想想而已。还…还一定的。”

方正郑重看他,慢慢地说:“你可知,小楼这趟去,不是玩耍,是去嫁人。你…你想…”

周简心底黯然,谁不知她是去嫁人?可是…可是他心底有些放不下她行不行?就算是跟着,当个护卫也行啊!他正想说话,忽然听到旁边的奉珠尖叫一声,明盏也脱口而出,叫道:“殿下!”

周简跟方正心头一凛,急忙转头去看,却见到在风华之殿的门口,有一道人影出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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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周简停了声

去看,正好看到小楼自外而来,摇摇欲坠的样子,身着些血迹!两个人一起跳起来,周简脚快,飞飞地到了小楼身边,也不知避嫌,一把抱住她的身子,问道:“小楼,你怎么了?这是…”一眼看到小楼颈间的伤,立刻瞪圆了眼睛,厉声怒道,“是谁干的??!”

方正到的晚一点,见小楼如此目光,也心惊肉跳的,只不过他人比较沉稳,立刻回头说道:“快准备伤药!”

奉珠明盏见了小楼的憔悴样子,惊得满面雪白。听了方正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奉珠急忙跳起来,冲到小楼跟前,问道:“殿下,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明盏迈步便想传人去叫太医来。小楼摇摇头,说道:“不要,都别着急,我没事。”

奉珠眼泪刷地掉下来,说道:“殿下,你这还叫没事?你别吓我们啦。呜呜…”怕的呜咽了起来。

周简皱着眉,叫道:“小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小楼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感觉他身子温暖的温度,仿佛是回到了亲人的怀抱,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却又想忍着,越是忍,越是忍不住,方正在一边看着她死撑着的模样,那手捏的死紧,分明在忍着些不能讲的事情,他心底隐约明白了几分,静静地说:“好,都不要闹,先让殿下静一下。”

这话有用,明盏反应过来,即刻派人去殿门口守着,不许杂人乱入,周简不由分说,一把将小楼抱起来向内殿走去。

方正跟奉珠紧紧跟在后面,一并入内,郑重起见,其他的宫女内侍却被留在外面。

入了内殿,周简不顾小楼的反对,低头检查了一下小楼颈间的伤,见那伤口周围,点点斑斑,是红色的淤痕,又见小楼的唇略有些肿,眼睛更是红的很,他再粗莽,也明白了生了什么事,也明白了究竟是何人所做。

这神风之中,这天下之大,而胆敢对小楼如此的,恐怕也只有那一个人吧。

周简心头烈火熊熊:他竟然敢…竟然敢如此!

将小楼放在大床之上,周简霍然起身,横眉怒目地向外就走。小楼心惊,急忙叫道:“周简!”挺身起来,想留住他。奉珠明盏急忙扶住她,周简却仿佛没听到,只管向外冲去。

方正向前疾走,一把拉住周简,说道:“你做什么?”

周简怒道:“你又不是瞎子,你看不到?你若看到了,你会不知道我是去做什么?他…他竟然敢这么…”

方正急忙看周围,幸而其他宫人都被留在外间,他急忙狠狠拉了周简一把,低声说道:“你疯了,小声些!”

周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方正,说道:“方正,你说的什么话,现在理亏的不是我,是他!你反而叫我小声些,他居然敢对小楼…”

方正急得头大,却又不能捂住他的嘴,正在这时,身后小楼大叫一声:“周简!”声嘶力竭,似乎用了浑身力气。

这一声却似比任何人的命令都有效,周简猛地停住嘴,转头去看向床头的小楼,却见她正抬头看着自己,一双大眼睛里满满地都是泪,挺着身子,似乎是一朵被风吹雨打过的花,颤巍巍的似要坠落,他实在忍不住心痛,软了心急忙跑回去,伸手握住她的手,问道:“你怎么啦,怎么哭了?好好,我不说了行不行?你别哭啦!小楼小楼,别哭啦好不好?啊?”一边说一边声音颤抖起来,眼圈立时红了。

小楼方才叫他,已经用尽了力气,此刻闭了闭眼睛,身子只是抖。明盏拿了腰间帕子,替她轻轻擦去脸上泪滴,越擦却越是多,奉珠望着她颈间的伤,急忙出外取水。

小楼抖着,不能说话,只是反手,紧紧地握住周简手臂,似乎还是怕他会莽然出外。

周简见她如此动作,心底刺痛加倍,低低地说:“行,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好了,你休息一下,小楼,你休息一下,我不去了。”

抱着小楼的肩膀,要将她放下,小楼却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仍旧不放,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却只是不做声,周简急得变了声音,说:“小楼,小楼你这是怎么了,我答应你不乱来了,你别哭了啊,你别哭了,我求你啦,小楼,你再哭,我也…我也忍不住了!”鼻子一酸,这般坚强的青年,居然也跟着落下泪来。

方正走到床边,望着这一幕,默默地垂下眼睑,遮了双眼泪花,低低地说:“这里没有人,殿门口也有人守着,小楼,你别担心,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话刚说完,小楼紧紧咬着牙关的嘴角一动,睁开眼睛望了方正一眼,又看向周简,“呜”地一声,终于哭出声来。

明盏缩回了替她擦泪的手,起身站到了一边,举手替自己擦泪。这边小楼伸手抓着周简的胳膊,放声大哭,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害他,是我对不起他的…周简,不怪他,不怪他,不怪他…”她一叠声地嚷着“不怪他”,声音也变了调子,她在这边哭,周简的眼泪便也跟着扑啦啦地落,伸出手来,将小楼的身子抱住,说道:“是是是,你说的对,不怪他,不怪他…”感觉她的身子在自己怀中不停地颤抖,因为哭的厉害而阵阵难以控制的抽搐,只好双臂使劲地抱紧了她,转开脸,心酸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