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夹杂在诸多吵嚷的声之中,格外地不起眼,那小厮甚至没有听到,少年扭头看了看,却蓦地发现,在角落里,缩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奇异地人。

头戴黑色的方巾,身着一袭白布衣裳,此人坐在一张长长桌子背后,一张淡淡然地脸,看不出年纪有多大,嘴唇上却有两撇明显的小胡子,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双手缩在袖子之中,此人望着这边,微微一笑。虽然打扮的有些奇特寒酸,坐在那里的姿态也有些流里流气,可这一笑却有些动人,给人一种儒雅之意。

少年迟疑地望着对方,半晌才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胸口,试探着问:“你…叫我?”

那小厮停了口,吃惊地望着少年。那小胡子笃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阁下。”字正腔圆,却是一口地道的神风话。

少年耸了耸眉,有些惊奇有些不以为意,最终还是慢慢地转过身向着那边走去,快走到跟前,才发现这小胡子旁边还竖着一根白布旗子,上面写着:算卦,卜命,测前程。

底下是一个清秀的小落款,写得乃是三个字:笑流年。

少年哼地一笑,走到那算卦的摊位前,小厮急忙一手环抱货物,抬起袖子,将那张摊位前的凳子给拂了拂,少年才走过去,撩起衣襟向后一甩,坐定了,双手撑在膝盖上,大马金刀架势十足地,问道:“你算命?”

小胡子温文儒雅地笑:“正是。”

少年一端眉挑起:“你叫笑流年?”

小胡子拱了拱手,含笑点头:“正是区区。”

少年微微仰头,不屑一顾说:“从没听过这号人物。”

小胡子丝毫不恼,说道:“公子现在不是听说了?”

少年撇嘴,低头又看向笑流年,说:“你叫住本少爷是想做什么?莫非是想用你这行走江湖的三寸不烂之舌来让本少爷付钱给你?”

笑流年摇摇头,说道:“区区只算有缘人,准不准,公子自有定夺,若是公子觉得区区是骗人之辈,那尽管可以拂衣而走。”

少年双眉一皱,这才露出一丝饶有兴趣来,问道:“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会什么?”

笑流年伸手一点旁边那旗子上的字,少年哼地一笑,说道:“那好吧,你就算算本少爷的命先。”

笑流年点头,说道:“是。”

少年淡然望他,不再开口。笑流年端详他一会,才重又将双手袖起,说道:“从公子的十二宫来看,公子你年少矜贵,出身大豪世家,手握一方权柄,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实乃人中之龙凤,贵不可言,只不过…”垂了双眉,似乎在沉思。

听了这话,那少年身后的小厮已经停了吃东西,眼睛瞪的骨碌碌地望着笑流年。

少年双眉皱起,若有所思地说:“这些话,是你胡乱猜的吧?”

笑流年说:“算命,本就是半真半假的,你信则真,不信则假,公子听我把话说完如何?”

少年点了点头。笑流年又说:“公子你是家中独子,父母双全,且又恩爱,只不过,万事没有完美,区区算到,不出五年,…”忽然双眉皱起,再度犹豫着不再说下去。

少年皱眉,问道:“你但说无妨。”

笑流年说:“不出五年,父母双亡。”

话一出口,少年断喝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哗啦”一声,长桌子应声而断,少年冷笑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既然算到我出身世家,应该知道我是何等人物,你敢如此冒犯,就不怕我以乱言之罪毙了你么?”

笑流年叹了口气,丝毫无嬉戏之态,淡淡说道:“区区也只是算命而已,实际上,未来那场浩劫,死的又何止是一人两人。”

少年问道:“越发胡说,你说什么浩劫?”

笑流年说道:“天灾人祸。”

少年不怒反笑,霍地起身,喝道:“一派胡言,本少爷已经失去耐心了。”

龙凤之争卷 上下之争卷 191 一人之下(第二更)

言不合,随即翻脸,笑流年赖以为生的摆摊长桌已经二,路人惊讶侧目,看不出这粉嫩的少年居然有这么大的手劲

少年怒气勃发,双眉英挺挑起,斜睨着笑流年说道:“江湖术士,一派胡言,真是浪费本少爷时间。”

也不给钱银,拂衣迈步就走。笑流年也不拦着,只看着自己被拍裂断做两半的桌子,微微叹息说:“本来尚有挽救方法的,始终是年少气盛啊。”

少年迈步正走,忽地听到这句话,脚步一停,说道:“你说什么?”

笑流年仍旧坐在那张凳子上,惆怅地看了少年一眼,说:“公子你心中有数,又是聪明识变之人,若是能应天命,尽人事,趋吉避凶,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向来对人都是这么笼统哄骗吗?都…从来…没有人打过你吗?”少年冷冷一哼,话里已经带了威胁意思。

笑流年说:“区区不经打,一打就打死了,不过,向来还没有人打过区区。”一双灵活的眼睛,抬头望向少年面上。

少年回身过来,向他靠近,说道:“哦?听你这口气,莫非是邀请本少爷来打你?”

笑流年摇头一笑,略微放低了声音,却仍旧清晰说道:“若是劳名满天下柔玄兵镇的安郡主来打区区,恐怕一拳就已经足够了。”

那少年本来提气欲发,听了笑流年这句话,却又停住,双眉蹙起,眯着眼看向他面上,略带戒备说道:“你居然…认得我?”

笑流年向着旁边蹭了蹭。躲开少年地攻击范围。才说:“公子你虽然聪明过人。却到底是没走过江湖。经验尚浅啊。平常地江湖客一眼便能看出。你耳朵上那两个耳洞便立刻表明你地女子身份。”

少年被他一说。脸上浮现起一层淡淡红晕。伸出手来捏了捏自己地耳垂。心道:“果然…真是失策!”才又问:“那你怎知我是…柔玄兵镇之人?莫非我额头上写着么?”

笑流年目光一瞥。望向她地靴子。才说道:“御公主殿下大婚。皇城中不许带刀行走。而若是区区眼神不错。这是柔玄有名地鹿靴。靴子之中又暗藏一层夹层。方才公子…哦。是郡主行走之间。不慎给区区望见。——想必郡主地靴子里藏着地是柔玄独一无二地冷铁血匕吧。那乃是安将军昔年带郡主来皇都受封之时。当时地神风皇帝陛下赐给郡主地。‘郡主’地称呼。也便是在那时候一同被封地试问这天下能随身带着冷铁血匕地。除了郡主又有何人?”

“你倒是有几分眼光。”安郡主听了这话。皱着眉沉沉不再言语。心底却忽地浮现一丝阴霾。这术士说地话。似真似假。半真半假。她虽然不想去相信。可是这种事情…却是不得不防地。

安郡主闺名安嘉宁。父名安沉。安嘉宁从小跟着安将军排兵布阵。柔玄乃是安沉地世袭领地。神风皇命他历代住手柔玄。安沉行事沉稳。又地确有大将之风。柔玄虽然不比四国领土之大。然而兵强马壮。自也是一股不可小觑地实力。有安沉在。柔玄乃是六镇之中。除了抚冥之外唯一不肯投靠其他诸侯国地重镇。

安嘉宁从小有乃父之风。五岁之时随安沉入皇都。为御公主庆生。神风皇看她年纪小小。却聪明伶俐。一举一动如小大人一样。特赠冷铁血匕给她。又封了“郡主”之号。虽然一方面是笼络安沉效忠之心。却也算是极大殊荣了。

这次御公主大婚,消息传出后,准备之期只有两天,四国六镇之诸侯本是要亲身前来的,只因为神风传令从简,才各自派了使臣前来,安沉要驻守柔玄,脱不了身,安嘉宁却是想一探神风风物,于是向安沉百般哀求,安沉不忍拂了爱女之意,她求了不久便终于得了同意,随使节团乔装入神风。

安嘉宁在神风内转了两天,花团锦簇的神风果然好玩,只不过每日乱逛,却也觉得厌烦。她又答应了安沉不惹祸,自然是韬光隐晦,连上殿面代君都没有参加,每日除了在驿馆,便只在街市上闲混,今日又多留这一日,下午即将开拔回柔玄,可不知为何,心头仍旧怅然若失,是以同小厮出来在街头闲逛,却不料遇到了笑流年。

可便是因为这一次的相遇,让安嘉宁豁然开朗,明白了自己为何一直心神不宁。

这几天她在神风大街上看似乱逛,其实暗地里也在观察,南安,抚冥也就罢了,大秦,北魏之人却是她重点观察对象,加上自家使节说起地朝堂见闻,越是叫安嘉宁心烦不堪。

大秦跟北魏逐渐势大,笼络周围重镇,最近几年,也频频有大秦使者跟北魏使者前来柔玄拉拢说和,试图收服柔玄归于自己麾下,但无论是投向何方,便立刻会同另一方成为敌人,谁也不靠,柔玄毕竟有些势单力薄,长此以往,前途堪忧。

是以她一直在心烦于此不知何解而不自知,却被笑流年忽地说破。

安嘉宁暗自震惊,不知该如何是好。笑流年见她一直沉吟不语,手从袖子里

,缓缓地抬上,在自己的小胡子上面轻轻地抚摸过,爱惜自己的这两撇胡子一般。他一边望着安嘉宁,一边说道:“郡主若是还有点时间,不如听区区说一句话如何?”

安嘉宁扭头看他,却见他手指白皙而细长,略带秀气,衬着那一撇醒目的胡子,有些说不出的刺眼怪异,眼神一动,问道:“你说。”

笑流年起身,将地上的两枚铜钱拿起来,吹了吹灰尘,重新放回袖子中,说道:“想必郡主在这神风几日,也看地清楚明白了,这天下势力割据,风烟将起,我等所做的,只是占先机以自保而已,其实区区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他方才吹灰尘之时,小胡子也被吹得抖了两抖,说完这话,便斜着眼睛瞟了安嘉宁一眼,这小胡子古古怪怪,一双眼睛倒是生地秀气。

安嘉宁心头一动,想要细看,却见笑流年又很快地又弯腰下去,捡起其他物件,嘴里嘀咕说:“哎,桌子都打烂了,今天不能再算下去了。”

见人要走,安嘉宁上前一步,不由分说拉住了笑流年胳膊,说道:“先生请留步。”

笑流年转头看向她,问道:“郡主想如何?”

安嘉宁问道:“不知先生所讲的‘大树‘,在何处?”

笑流年微微抬头,看了看天,问道:“郡主现在身处何处?”

安嘉宁说道:“神风皇城!”

笑流年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这天下之大,谁最大?”

安嘉宁微微迟疑,旋即回答:“神风。”

笑流年淡淡一笑,看向安嘉宁,说道:“那就是了,郡主还需要问下去吗?”

安嘉宁皱着眉头,眼波一阵闪烁:“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笑流年看向别处,点点头:“说罢。”

安嘉宁一字一顿,问:“这神风,却又是谁最大?”

笑流年地双眼里掠过一道光芒,直视安嘉宁,安嘉宁听的他慢慢说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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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城外十里,秦君浩王殿下亲自率群臣出迎神风御公主殿下銮驾。

送亲地队伍相应停住,秦君浩王所派的先头使臣浩浩荡荡跪了一地,山呼“御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小楼喝令平身,众人才起了身,又复躬立两边宽阔路旁,让出路来,小楼的銮驾重又抬起,缓缓向前,地上黄沙铺道,显示尊贵,銮驾顶上香花呼啦啦灿烂飘落,随风荡漾。

身前身后的护送三军早就撤去,天风卫却依旧护卫左右,随着銮驾向前徐徐而行,周简跟在队伍丛中,转头看旁边,服侍鲜明的大秦内侍宫女排列两边,宫女半跪地上,有的手捧檀香盘子,盛满香花,有的挑着宫灯,内侍同样半跪,一手持着仪仗,高高冲天挑起,朱红地绸缎束在顶上,随风招摇,琳琅好看,又走了大约八里,才到了秦天城门口处,秦君浩王殿下见了銮驾靠近,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口称:“微臣步宗云接驾,御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罢,双手一甩山河裙一摆,跪倒在地,身后的群臣随之跪倒,并两旁的宫人侍卫,刹那之间山呼千岁之声,不绝于耳。

一直到喝拜地声音停了停,轿子内才缓缓传出个淡然的声音,说道:“浩王殿下请平身吧。”

秦君浩王起身来,那边有宫人将銮驾的帘子掀起,露出里面一张倾国绝艳脸来,浩王抬头望了一眼,旋即低头。在他旁边所站着的两位,却是大王子步朝宇跟二王子步世旭。

步朝宇垂着头,跟随父王退到一边,那边步世旭却抬起头来,要看看这传说之中的神风御公主殿下竟是何等容貌惊世姿色,后退之时双眼向着銮驾内扫去,却隐约见一张如花的容颜,在那轻纱背后若隐若现,一身红装,满头金钿,风撩起轻纱露出一线空隙,她似乎也看向了这边,对上那双眼睛地时候,步世旭望见传说中的那神风皇女才独有的一星儿琉璃珠色,或者是太阳反光的缘故,无端端的竟觉得刺眼,忽地有人在旁边轻轻拉扯,叫道:“二弟!”步世旭转头,却见步朝宇拉着自己手腕,低低说道:“不得无礼,快快后退。挡住殿下銮驾去路了。”步世旭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停了脚步在此,而銮驾中,模模糊糊似传出一声细微而荡人魂魄的笑。

龙凤之争卷 上下之争卷 192 万万之上(粉红310的加更)

是一人之下,只不过这“一人”,究竟是何人,中,却并非如一。

在他心底,却只那一人而已。

她,是万万人之上,却是身不得已,曾一度逃开,最终却又被逼回这个位置上来。

一直身不由己地微笑,听耳旁万民欢呼,敬畏跪拜,銮驾浩荡入了秦天,一路上黄沙铺地,家家户户,红绸高挂,端的是喜气洋洋。更是到了皇宫,红毯绵延而出,礼数做的十足周到,升了大殿,群臣过后,后宫妃嫔,三宫六院,衣冠整齐一一参见,何其一丝不芶庄严盛大。

小楼已然累了,脸上的笑已经成了必然跟习惯,感觉自己像是一件价值连城的货物,摆在最高处,供人参观瞻仰,顶礼膜拜。

打着精神,幸而她不需要多话,只是颔首或者挥手,自有旁人在一边传话众人,就算如此,端然而坐宛如木偶的滋味也是不好受,更加上她病体初愈,精神倦怠,略略应酬,便摆驾退了。

自然是没有人敢来强留,又知道她一路跋涉,且路上就有信传殿下受了风寒,自是万金之体贵重,需要好好调养就是。

起初在歇在宫内还是回神威王爷府上,众人好一顿的犹豫。

第一是,御公主身份特殊,乃是国君之尊,自应是住在最尊贵之地。若论尊贵,自然是秦天皇宫莫属。

第二却是,虽然她身份特殊,到底还是神威王爷正妃,不去王府住,却又有些说不过去。

正在迟疑。台阶下妃嫔中有一位。越班而出。低着头。沉声说道:“殿下。臣妾斗胆。请殿下暂时休息在臣妾宫中。”声音倒是温婉。柔和好听。

小楼抬起双眼去看。却见那一位低着头说话地妃子。隐约见她半面。脸容白净。往下身段匀停。不是那等妖妖娇娇之辈。从小楼地角度看过去。只看到明净饱满地额头。双眉整秀。鼻头圆润。

大概是看出小楼疑惑。旁边地秦君浩王急忙笑着解释道:“殿下。这正是青主地生身母亲。本王地琳贵妃。”

小楼这才释然。急忙说道:“原来竟是贵妃娘娘。请不要多礼。”

琳贵妃这才缓缓提起头来。小楼见她生地脸盘圆圆。双眸若杏子。娥眉婉约。是一副贤良淑德温柔可亲地样子。不由一怔。心底错愕想道:“真是没有想到。步青主那凶悍之辈。居然有如此柔弱地娘亲。”小楼虽然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可毕竟也是在后宫长大地。而琳贵妃地样子。一看。小楼就知道。这人生性软弱。不是个会用手段使奸耍坏地人。若是后宫斗争起来。这人是注定了要当柔弱炮灰地。

就从她方才地这出头可看出。从她一出。旁边站着地浩王后面上刹那一沉。有不悦之色。想她正宫未曾开口。一个妃子却敢强出头。就算她是神威王爷地娘亲又能如何?这份不悦自然会埋下祸根。更何况。听说大王子步朝宇乃是王后娘娘所出。太子之位尚且未定。其中地矛盾所在。小楼未来秦天之前就已经想地清楚。现在身临其境。稍微一看。心中冷笑。自是越发通透明白。

看着台阶下那女子,这一滩水儿一般温柔的人,如今她竟然还能好端端地身处贵妃位子上毫发无损,小楼不由地在内心啧啧称奇。

琳贵妃细声细气,缓缓地说:“若是殿下不弃,臣妾给殿下引路。”

小楼面上堆笑,冲着秦君点了点头,暗自观察,却见浩王望着琳贵妃的样子,倒也还算是有些情意地样子。

琳贵妃还在静静等候着,小楼心头一动,说道:“既然如此,本宫就麻烦贵妃娘娘了。”嫣然一笑,起身来,旁边自有奉珠跟明盏上前扶住她的手。

琳贵妃躬身仍旧退到一边,不敢就先在前,等小楼到了身边,才跟了上去,殿门外自然有琳贵妃的随行宫人,见自己地主子同御公主殿下出来,略略一惊之下,急忙跟上。

一路上,小楼刻意同琳贵妃亲好,说起些种种话题,幸亏琳贵妃性格极好,三言两语下来,小楼心底倒是一点都不讨厌这个性格温柔的贵妃娘娘,只不过,一想到她的儿子是步青主,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如坐针毡,不太舒服。然而看向琳贵妃面上之时,望见那双水杏般柔和地眼睛,弯弯温柔双眉,丝毫都想象不到步青主的丁点样子,便也就很快释然了。其实她所见的步青主跟心底想象的步青主样貌实在大相径庭,她自认为是从来没有见过步青主其人,加上先前耳畔种种传闻,如三头六臂,譬如面目狰狞,又加上后来两军对垒,目睹他的残暴行径,伤害方正,杀死戚子威,逼得她做出选择,最后加上他总是戴着那奇形怪状又寒铁冷硬的头盔,三管齐

人不望“恶”处想都不成。

然而琳贵妃长地如温柔仙女相似,说话的声音也是软绵绵地温柔好听,跟神风的爽朗口音不同,小楼听地倒是十分舒服,琳贵妃一路给她介绍宫中宫殿所在,以及诸位妃子,提到后者的时候,只是略略一语道过,并不说仔细,小楼自入了这秦天开始就处处留心,打起十万分地注意力,自然是看出琳贵妃说到这个话题时候眉宇间一丝淡淡忧郁,正合她先前心底所想:“这个贵妃娘娘恐怕很会被人欺负…”

然而无论是琳贵妃说什么做什么,小楼也只淡淡微笑相和,不多时到了琳贵妃所住的殿阁,贵妃娘娘相让小楼入内,软声又说:“殿下若是不嫌弃,就先睡在臣妾的床上如何?被褥都是新换了的。”

小楼望着她谨慎小心的神色,心头一动。忽地又觉得有点悲凉:这女人,怕也是活的不轻松吧。

她听到琳贵妃最后补充的那句话,望着她此地无银的神色,心底已经有数,怕是琳贵妃早就打定了主意想邀请她来这贵妃殿中休息,所以事先不管成与不成,都把被褥给换掉了…只是,她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呢?

总之她应该是不会害自己的吧,别说她没有长着一张胆敢害人的脸。小楼自知自己是步青主的正妃,眼前这琳贵妃也就是自己的另一重意义上的“娘亲”,她若是胆敢对自己下手,便等同对步青主不利。

小楼想来想去,觉得这琳贵妃应该是别有用意的,可是却不知她究竟想如何,只是自己累的狠了,于是答应说道:“贵妃娘娘想的周到,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微笑颔首,望着琳贵妃。

琳贵妃听她说自己“想得周到”,面上微微一红,听她答应了,却又露出喜色,说道:“那臣妾领殿下入内休息。”

小楼说道:“这就不用了,贵妃娘娘总也算是本宫的婆婆,怎么可以如此劳累,本宫自有宫人伺候着也就是了。”

琳贵妃有些着急,似乎欲言又止,望了小楼一眼,终究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重又低头下去:“那么,那么臣妾就…”

话没说完,小楼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琳贵妃身子猛地一抖,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小楼,小楼微笑看她,感觉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紧张害怕还是感激莫名。

小楼张口说道:“贵妃娘娘不要拘于俗套礼节,本宫虽然身份特殊,不过仍旧是您的媳妇,若是有什么教诲,娘娘自说无妨就是了。”

琳贵妃水汪汪的杏眼里闪过一道哀怨,旋即低头下去,回答说道:“是的,殿下…”

小楼点点头,又轻轻一握她冰凉的手,才放开说道:“你们好生伺候着贵妃娘娘。”周围琳贵妃的跟班们精神一振,急忙领命。

小楼盈盈一笑,同众人入内去了,她再也撑不下去,需要好好地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才好,万一步青主那妖孽养好了伤,她也需要重新打点百分百精神头跟他斗法啊!

琳贵妃的宫殿并不比风华之殿大,也只三分之一那么大而已,然而布置的却十分舒适,又没有什么特别华丽的摆设,进得内里,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明盏抢先一步跟几个宫女去摊开被褥,奉珠带着几个宫女替小楼解衣,卸掉头上首饰,只不过才脱掉了外衣,首饰才除掉一半,小楼便支撑不住了,挥挥手闷声说:“这些不碍事,等会儿再弄。”便直接扑向那张床去,倒身上面的那一刻,只觉得身入了云端,这几日她虽然都是乘坐銮驾,或者坐轿,可是无时无刻都在颠簸,睡床的时日就是少,如今到了床上,才觉得真正舒服,立刻发出了满意的叹息,起初还有身子微微颤动的错觉,脑袋也有些车马劳顿的后遗症嗡嗡作响,一会儿的功夫这些症状却全部消失,无声无息地进入了黑甜梦乡。

这一睡,一直到了入夜功夫,才被明盏大胆唤醒了来。

而就在睡醒了的时候,小楼摸着睡得有些混沌的脑袋,却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琳贵妃这样急不可待地想要接近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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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加更,定在粉红350何?现在是320,整好是30张张粉红票票

另外,今天不小心又多上传一张,看样子以后又要留心瞪大眼不去发布了。唉。

某诸葛小算语:“看吧,这下终于赖不到我头上了吧…某人!”

灰溜溜地爬走,月末进行中,大家记得来扔哦,千万表不记得投或者不会投呐,天冷了,都注意加衣哦,群抱哈

龙凤之争卷 四则:君心深深

怪,他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好像还没有任何人知道>//

自小并不能算上是个温顺乖巧的孩子,他的态度偏激意念执着,十岁过后便让所有负责骑射教育的老师惊啧,这孩子的精力旺盛的叫人害怕,他的每一岁成长,就好像勤劳的工匠万人进行万里长城修建,而且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极快盘旋之上,纵横山峦之间,卧在云雾底下,宛如云中之龙。

身负何物,只他自己知道。

他从来不是个擅长倾诉的男人,也不指望得到别人的丁点理解。

步青主跟金紫耀,有某种可怖的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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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不期而遇,他自秦天回来,听到湖畔有人挣扎落水声音,好奇过来探看。只是心念一动而已,不晓得却看到了她。

那个在并不深的水里翻滚挣扎,惊慌失措,自认必死的人。

她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不知是上天捉弄还是命运巧合。在那千钧一可以选择悄无声息后退地时候。理智上作出了这样地想象。身体上却正好截然相反。

人在空中向着水里坠落下去地时候。甚至觉得惊讶。

回秦天这一趟。他来不及考虑个人地恩怨。满心满脑都是母妃地安危。只是偶然之间想到自己。跟那个注定要和他地生命起纠缠地女人。他会幽幽地想:

面具不能戴永远。真正身份也始终会被揭穿。只是在这两之间地过度。他想做地好一点。

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种种微妙地选择。阴差阳错。无法回头。其中一半是他地主导。一般却是鬼使神差。

地确。正是鬼使神差。

当自秦天急速返回,心头知道母妃的病情好转之后,略微有空闲心思,步青主在马上餐风露宿之时,曾回头看看。

从最小的最小,那诡异又惨烈的相遇。

后——

冒险刺探神风,是为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更也是为了圆梦。

长大之后,这是他的一次冒险然后失策,也是她地一次出手,救了不该救的人。

当时步青主望着那个故意隐藏自己面容的“男人”,听“他”肆无忌惮地说些侮辱自己的话,得意洋洋的样子实在可恶的很,他一时落难而已,也由得“他”去,心底却生着利用过后必杀之的念头来着,若他武功恢复之后…必要“他”死地凄惨悔不当初。

只是…为什么逐渐的竟然…走到那样一步,荒唐啊。

或许是因为现她长掩映背后那一张必属于女子的脸,或许是因为她这一身谜团也似的气质,或许是她故作粗鲁之后清澈双眼里曾埋藏着地隐痛…

那些乱七八糟,根本不能称之为理由的东西,一点一点跟小风小雨一样吹打动他的身,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