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殿下房中做什么?”琳贵妃匆匆地关了门,转过身,望着步青主问道。

步青主略低着头,说道:“母妃怎会突然而去…可是有人去惊动了母妃吗?”声音有些冷意散。

琳贵妃神情一怔,略略嗫嚅,随即说道:“青主,你问这个做什么?先回答母妃的问题。”

步青主叹了一声,说道:“母妃,我跟她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地吗?”

“你们是夫妻,在一起自然是天经地义,可是,可是为何殿下的…咳…”琳贵妃停口,迟片刻,说道,“为何母妃在外听到,殿下她似乎有哭声传出?”

步青主闻言,嘴角挑起轻轻笑说:“母妃,闺房之中地事…殿下她又天生娇贵,自然有时候会任性哭叫。”

琳贵妃听他这么说,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略略一红,不敢再深问下去,只好叹一口气,说道:“这…这…咳,可是青主,你也要温柔着些,殿下不比别人,她若是喜欢,自然会宣召你…你以后…不要再…”

步青主面具之下,脸色一沉,琳贵妃却看不到。步青主出声,声音却依旧温柔,说道:“母妃训话,儿臣自然是不敢不尊的,这一次是儿臣冒昧了,不过也是因为太思念殿下,一时的情难自已,以后会好好地控制的。”

琳贵妃见他如此顺从,心底放宽,略微高兴,点头说道:“你能这么想,那就好了,殿下性子虽然有些任性,那也是身份所致,殿下天性纯良,你多耐心些,跟她相处的久了,她知道了你地为人,自然会很喜欢你的。”

步青主答应一声,又说:“母妃说地是呢。”

琳贵妃见他百依百顺,方才高悬的一颗心逐渐落地,望了步青主一眼,忽地奇怪问道:“青主,你在府内戴着这面具做什么?不是说…只在带兵的时候才用的么?”

步青主略微一怔,回答说道:“这…母妃,御公主说不喜欢儿臣的容貌,所以…我只好戴着面具了。”

琳贵妃瞪大眼睛,说道:“我还怕你戴着这面具吓到殿下…怎么,她竟然不喜欢你的容貌?”

步青主低低一笑,伸手将面具取下来,露出一张俊美绝伦地脸,琳贵妃望着他的容颜,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有些纳闷,说道:“御公主怎会不喜欢,青主你也算是大秦数一数二地美男子,上阵的时候,敌将往往因为你地容颜而轻视你,所以用这狰狞的面具遮住,怎么殿下去反而…”

“儿臣也不知道,”步青主笑着说道,“或许殿下她喜欢人长地粗犷一点的吧…呵呵,母妃就不用再担心了。”

琳贵妃愁眉不展,却说:“粗犷一点?唉…这可如何是好?”看着步青主长身玉立的样子,一身铠甲,分外威风凛凛,重又纳闷说,“我儿子长的这样出众,又是带兵的大将军,穿着铠甲,已经挺粗犷的了,殿下还要什么粗犷的样子呢?”她对步青主所说的话深信不,还以为小楼真的不喜欢步青主的样子,当下犯了愁。

步青主见她当了真,心底苦笑,不敢再说话。

琳贵妃望着步青主左看右看,忽然突奇想,说道:“青主,若是你蓄了胡须,会不会变得粗犷一点,殿下或会喜欢那样的吧?”

“胡须?”步青主双眉微蹙,想笑又不敢笑,咳嗽着摇了摇头,说道,“母妃啊母妃,你就不用再多想了啦。岂不闻古人有云,儿孙自有儿孙福?哈哈。”

琳贵妃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只好说:“那好吧,唉…”皱着眉,却仍旧不停地打量步青主的样子。

正在此时,外头有人匆忙来报,说道:“王爷,贵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琳贵妃一惊,不知如何是好,步青主反应快,说道:“进门来报。”

那人才推开门,却是个王府的丫鬟,步青主问道:“生何事,如此慌张?”那丫鬟神色不安,躬身说道:“回王爷,贵妃娘娘,奴婢方才守着御公主殿下那边的侍卫说,殿下像是要进宫去了。”

琳贵妃愕然问道:“什么?殿下不是才从宫内回来么?”

丫鬟回答说道:“是啊,不知为何…”说着,偷偷地瞟了步青主一眼。

第一更,等会加粉红75的第二更。

距离下一次加更还有粉红13张,小步加油,小金加油,小飞加油…嘿,大家一起加油~~

上下之争卷 233 谁言色空

-

色漠漠,并无阳光,金风细细,微有些凉。金紫耀然,只多添了一件白色的大氅,神情漠然,缓步从容,走过落满了叶子的石子路。

宁远寺还沉浸在清早的静谧之中,山峦沉寂无声,远处的重檐之下似有袅袅的轻烟升腾,同有些暗淡的天色融为一体,耳畔有钟声传来,让人听了感觉心也沉静许多。

一夜风紧不停,昨日还被清扫的干干净净的寺庙的甬道,此刻一片狼藉,风吹过,金色的叶片重重叠叠挤满铺在路面之上,脚踩上去,出脆弱的枝子叶径断裂的声响。

金紫耀漠然向前,走了几步,微微低头去看,目光之中一片宁静寂然。

他一路沿着狭长的寺内山道,踯躅而来,身边再无第二人跟随,独自一人,披满身落寞。

随意踱步,越是向上,眼前光亮便多一点点,黑色的长靴踏过坚固山石,一路上了最高处,沿着台阶,又走向大殿方向。

台阶下一位僧人,不知正在对身边的小沙弥说着什么,忽地转头看见了金紫耀,双眉一挑,急忙抛开别的事迎接上去,手掌竖起,微笑行礼说道:“阿米托佛,国师大人,您来了,贫僧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眼中带一抹圆滑狡黠的神色,笑容依旧,却正是先前,步青主率兵来“迎亲”之时,金紫耀同小楼来到这寺内休息之时负责出面招待的那位知客僧。

金紫耀淡淡看他一眼,旋即点了点头,说道:“嗯,不必多礼。”如此一声,再无其他言语。

知客僧却依然不敢怠慢,见他脚步不停,沿着走廊向前走去,便也跟着走,一边问道:“国师大人,今日,可还要在寺中歇息么?”

金紫耀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说:“如旧。”

知客僧点头。说道:“那…贫僧就不打扰国师大人清净了。”他是个聪明之人。自从大秦跟神风那一场惊动天下地亲事之后。国师大人隔三岔五地到来。来到之后。并无别地要求。也不多话。无非是四处走走。偶尔会在寺庙之中歇息。起初他们不懂他想如何。特意安排了贵宾房。却现。国师大人别地地方不去。却选了两间靠山地房间。盘桓查看。神色郁郁…寺庙中人见此异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是知客僧想起来。那两个房间。却不正好是他第一次见到国师大人来宁远寺时候。和他身边那位位高权重身份贵不可言地人所住地么…因此知客僧给会客僧出了招。让他们将那两间房特意留出来。看国师大人喜欢住哪个。就好好地收拾一番哪个。不料。国师大人只吩咐说:“一切如旧。谁也不许乱动。”一句话便打了所有人。可也因此安心。那一夜。国师大人果然是睡在其中地一间房中…详情无人敢探究。而那两间房子。便也从此成了留给国师大人地专属房间。

自那第一次之后。国师大人前前后后而来。加起来也来了这宁远寺差不多有五六次了…他地性情如何。大家都知道地清楚。不是个难办地人。并非如外界所说一般可怕。来了之后。便只是与人无争地四处走走看看。晚了地话。便随意歇息在那两间房内…除了寡言。倒是出奇地好相处…

知客僧知道他地习惯。自然是识趣地不想去打扰。转身欲走。忽地听那个百年不肯多话地人开口。说道:“这天…似乎是要下雨了吧?”声音是漠漠地。透出一股子无端寂寞。

知客僧几乎受宠若惊。急忙停了步子。饶他是个聪明伶俐能言善辩地人。此刻却有点惶恐接不住话。那人地声音太过动听。那人地面色太过天人一般。让他合掌垂眸。心跳连连。只好说道:“这两天天气变化异常。怕不是下雨。是下雪吧。”

说完之后。又怕说错。急忙偷眼去看那人面色。

金紫耀双眸一闭一开。那双眉之间竟宛如带了一抹楚色。看地人心悸。他“哦”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只说道:“下雪?怎不是下雨…哦…不下雨也好。”

说的不明不白,毫无头绪,人却缓缓地转过身去,迈步就走。

知客僧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转过身去,究竟是示意自己可以离开了还是希望自己跟着。他想来想去,终于将身边的小沙弥挥退,自己一个人跟了上去,还不敢跟的紧了,远远地,隔着七八步那么远,见那人走,自己也小步地走,见那人停,自己也跟着停住。

金紫耀转过长廊,遥遥地望见那两间靠着山边的房子,金眸之中光影闪烁,刹那出现大雨倾盆雷声阵阵的那个夜晚,那双眸子望穿时空,似看到了那少女靠在自己怀中,绯红动人的脸颊。

知客僧望见那人停了步子,便也跟着停住,缩着手站在原地宛如木偶,忽地,那人出声,说道:“你猜,冬日里会不会打雷?”

知客僧心头一动,蓦地想起来,当日那人跟国师大人入住的夜晚,也是雷声轰隆隆的响动,难道说…国师大人连连来寺内,他也隐约猜到,这人是睹物思人而来,可…就算他知道他是如此,这可叫他如何回答是好?打雷好,亦或不打雷好?

此人位高权重,自御公主去后,一手把持朝政,竟将朝臣震慑地服服帖帖,代君对他所实行的政策,也无异议。最近听山下来

香客们讲起,似乎是代君殿下身边也多了个美貌男不在朝政上面,诸事都交给国师大人处理,此刻他国师大人,全然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而在上的心思,该怎么揣测?就算知客僧手腕八面玲珑,也想不透,更何况事关男女情爱,更是水深地很,匪夷所思。

“国师大人,为何说起这个?”知客僧壮着胆子,问道。

金紫耀沉默片刻,说:“我只是…好奇。”

知客僧见他全无愠色,才说:“古人云: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所以贫僧斗胆揣测,这冬天,是不会打雷的。”

他一边缓缓地说着,一边抬头看着金紫耀地面色,却见,自自己说完之后,这人的嘴角一扬,竟似露出一个淡而又淡,却艳之绝艳的笑!知客僧浑身麻,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却听得那宛若天籁的声音说道:“你懂得倒是不少,嗯…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呵呵,呵呵,冬日,原是不会打雷的呢。”他声音漫然,随意念出这古之《上邪》,浅笑说罢了,拔腿迈步,向前走了过去。

知客僧木然站在原地,竟是忘了迈步跟随,只仰着头,目送着那人飘逸远去地背影,秋风吹过,撩起他长长的披风,在风中招展,更衬得他仙人之姿,凡人难以企及。

佛祖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确如此,再美的容颜,百年之后不过枯骨相似。然而,却没有人敢否认“色”之力量,就如当面看着国师大人的绝色容颜,脱俗姿色,你怎能跟那冢中枯骨联想到半点里去?他合该是天上仙人,不知如何才坠落人间受这般地苦寂灭道。以斯人如此神姿,竟叫一个镇日里念叨“照见五蕴皆空”的僧人有如此的臆想,所谓的“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竟全然飘渺起来,至理的佛经,在国师大人跟前,如此地不堪一击。

“苏夜!”门口跑进一个穿着过多显得圆滚滚的身影,梅南雪若笑脸绽放,望向靠窗坐着手持书卷的清雅男子。

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说道:“去哪里疯玩了?脸这般红。”

“苏夜,卢将军带我去郊外骑马了。”梅南雪若冲到桌子边上,舔了舔嘴唇,苏怀南,也就是梅南苏夜抬手将桌上地茶壶拿起来,梅南雪若却眼快手快,将放在他旁边的一盏茶拿了起来便向嘴边靠过去。梅南苏夜叫道:“已经凉了,小心喝了肚子疼。”

梅南雪若伸手拍向胸膛,说道:“怕什么,我身体好多着呢,哪里就那么娇气?”不由分说,咕咚咕咚将那杯凉茶喝光了,才说,“苏夜,我听卢将军说他们昔日行军,口渴了没有水喝,时常都会喝马尿,我将来是要当大将军的,区区一点儿凉水都喝不了,那还怎么当大将军?”

梅南苏夜哈哈一笑,说道:“有志向是好事。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卢将军一样的。”

梅南雪若撇了撇嘴,说道:“卢将军现在是我地师父,迟早有一日我会跟他一样的。”

“好好。”梅南苏夜宽容地笑,“那你要好好地向卢将军学习才是。”

梅南雪若连口答应,又说:“苏夜,你为何不出去看看,卢将军的功夫可真是厉害,方才在我苦苦央求之下给我表演了骑马射箭,果真的箭无虚!我跟他说好了,等我学会了起码,立刻就学射箭。”梅南苏夜见他如此的兴致勃勃,说起习武之时双眸放光,心底也替他觉得高兴,正要说话,门口有个沉稳的声音微微带着笑意,响起说道:“小殿下如此夸奖末将,末将却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屋内地两个人停了口转头看过去,梅南雪若已经先一步冲了过去,叫道:“卢将军!”

门口有个英伟身影一闪而入,先看了梅南苏夜一眼,拱手行礼说道:“末将参见殿下。”

梅南苏夜点点头,说道:“卢将军不必多礼。”脸上笑吟吟地。梅南雪若扑过去,执起了卢飞惊的手,说道:“卢将军,你忙完了?我正向哥哥说起你地箭术一等!”

卢飞惊头戴黑色的裹巾,腰间宽幅地束腰,身段高挑,身上带着一股儒将之气,叫人钦敬,听梅南雪若如此说,反倒对梅南苏夜说道:“让殿下见笑了。”

梅南苏夜摇了摇头,说道:“雪若向来顽皮,还有赖振翼兄多多费心教导。”

“振翼”乃是卢飞惊的字,自从梅南苏夜自神风回到了南安,多亏了卢飞惊在南安地铺路坐镇,让他顺利地恢复了昔日身份,他们两个公开之时便以君臣相称,底下无人,梅南苏夜却只唤他的字,以示亲昵。

卢飞惊听他如此说,面上笑容更甚,说道:“殿下何出此言,小王子聪明反应能力又好,可惜年纪尚小,若是再长个两年,恐怕就可以上阵杀敌了。”

梅南苏夜听到“上阵杀敌”四个字,心头一震。面上却仍旧浅笑微微,梅南雪若却高兴地叫道:“好啊好啊,我一定多多努力,快些长高,争取也当一个跟师父一样的大将军!”

卢飞惊哈哈而笑,梅南雪若嚷了一会儿,又加上先前

度,忽地抱着肚子,叫道:“哎吆!”

梅南苏夜一惊,立刻问道:“怎么了?可是因为喝了凉茶肚子疼么?都说了叫你不要喝…”说着,皱起眉来。

卢飞惊却淡然不惊,反而带一丝笑意看着梅南雪若,梅南雪若愁眉苦脸地,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说道:“苏夜,吓到你了么?我是肚子饿,不是肚子疼!”直起腰来,说道,“我去找东西吃了!”急急忙忙向着门口跑去。

梅南苏夜摇头目送他离开,说道:“你慢着些,小心跌倒。”

梅南雪若说道:“苏夜,你好嗦,我不是小孩子了!”一跳跳出了门槛,跑个不见踪影。

室内,卢飞惊却望着梅南苏夜,说道:“殿下,不用担心小王子,他差不多都懂事了,虽然天性顽皮,不过做事是很有分寸的。”

梅南苏夜这才收回视线,对上卢飞惊双眸,说道:“这还是多谢振翼你的教导。”

卢飞惊走到桌子边上,说道:“殿下在看什么?”

梅南苏夜略略一顿,旋即咳嗽一声,说道:“也没什么,只是…”目光一低,长长的睫毛抖了抖。

卢飞惊双眼落向他手中所持的书上,看了一眼,转开目光,说道:“殿下心头有事?”

梅南苏夜强笑,掩饰说道:“无…只是,一时感慨而已。”

卢飞惊想了想,不再追问,反笑说:“殿下有空,不如跟我一起出外,散散心也是好地。如今殿下回归,大旗招展之下,散落各地的南安旧部也跟着一一返回,誓死效忠殿下。此刻的南安,早就不是昔日之状,殿下心头若是有什么难解的事,若是不妨…可跟振翼说说,或能帮殿下解忧些许。”

梅南苏夜抬头,望着他英气勃勃的双眸,微笑说道:“振翼,我知道…这些日子来,辛苦你了。”

卢飞惊摇了摇头,说道:“殿下若再说辛苦什么地,便是见外,对了…说起来,我倒真的有点儿累,如今天下的四国六镇,各自谋划,我南安主上这时归来,自然不能甘于人后,虽然此刻国力比之以前大有进步,豪杰勇士也又不少归心,可要在这浩浩天下坐拥一席之地,能与四国六镇群雄放手一搏,还需要继续招揽人才,武将方面,我自有谋划人选,至于文臣…”卢飞惊本是南安有名的文武状元,声名昭著的儒将,然而要建立强大地一国,毕竟不能只是靠一人之力,未来的路长而艰难,他必须为了南安以及眼前这个人长久谋划。

梅南苏夜听他若有所指,问道:“振翼你是不是…有什么合适人选?”

卢飞惊点点头,说道:“前些日子,我听说在南都之外十里翠云涧中,住有一位隐世名士,擅长各色机关消息制造,造出的各色器具,无不匠心独具,令人惊叹。殿下闲暇之时,我们不妨前去寻访一番,若真是可用之才,还务必请来为我南安所用才好。”

梅南苏夜听他如此说,连连点头,手指在桌面轻轻一敲,说道:“坐言起行,振翼,不如我们明日便去,如何?”

卢飞惊微笑说道:“殿下如此求才若渴,我自然是无不听从地。”正经事谈完了,望着面前之人展颜露出清雅笑容,忽地心头一动,说道,“近日来天气反复无常,殿下可要留心加衣,不要受寒。”

“无事,”梅南苏夜一挥衣袖,转头看向沉沉天色,说道,“早晨时候还是晴天,怎么忽然说变就变?”

卢飞惊探头出去看了看,说:“我看这天色古怪,怕是要下雪。”

“哦?”梅南苏夜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说道,“这才几月…梅花都没有开…”忽地停了话锋,若有所思。

卢飞惊看他一眼,便知道其意,点了点头,说道:“殿下还记得昔日梅下之约么?”

梅南苏夜转头看向他,会心微笑,说道:“自然是记得的…没想到,转眼间就过了这么多年,让人有些斗转星移,物是人非的感觉,也罢,振翼,若真的这一场雪能够落下,我便与你在梅林之中,再把酒痛饮一回,如何?”

卢飞惊望着他畅快地笑颜,心头暖意涌涌,说道:“殿下美意,我怎敢不遵从,只不过…我希望,这场雪不要在今夜落下。”

“为何梅南苏夜问道。

卢飞惊笑声朗朗,说道:“若是今夜下来,我跟殿下不醉无归,却会误了明日寻访贤臣的约定。”

“哈,说的是…不过彻夜痛饮未睡,平明踏雪寻人,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梅南苏夜清浅微笑,淡然说道。

室内君臣其乐融融,谈的投机。而旁边推开的窗外,天空里那一片不期而至的乌云,盘旋在这古色古香雅阁地顶上,如一只突兀的眼睛,怔怔看着渺渺大地。

据说好久米有出现地某大人…

以及其实是真的好久米有出现地某某大人…

膜拜…

粉红依旧未动,某大人跟某大人啊,功吧,咳咳。

这是第二更,粉红票75张的加更,距离下次加更,仍旧还有13~张粉红。

上下之争卷 234 不轨之心

-

贵妃跟步青主离开之后,明盏奉珠想要进门查探,却小楼的声音吼道:“都不许进来!”

所有人都惊得止步,内殿之中,小楼攥着那些被步青主暴力撕破的衣裳,双手仍旧忍不住地颤抖着,步青主竟忽然如此之恶质,真应该立刻弄死,千刀万剐,都不解她心头之恨。忽地又想到,若是他以后再故态萌生什么的,她如何是好。

可是生这种可怖的事,却又不适合对外人张扬,一来她面上也无光不说,若给人知道她跟步青主不和,却也对她先前所做的安排大大不利。

略微镇定了一下,小楼棉被裹身,下了床重拿了两件完好的衣裳,将被步青主撕破的那些狠狠地踢到床底里去,换上了衣裳,才说道:“打水进来。”

外头的明盏一摆手,自有宫人去端净面的银盆来。小楼步步后退坐回床上,心有余悸同时怒气不消,外面明盏轻声说道:“殿下,水来了。送进么?”

小楼答应一声,奉珠亲自端过了水盆,轻手轻脚送了进来,明盏跟在后面。两人进了内里,见小楼在床头端坐不动,明盏跟奉珠对视一眼,双双走过去,奉珠双膝跪倒,将银盆举高,明盏替小楼挽了挽袖子,动手的瞬间忽地一惊,望见她粉嫩雪白的手臂上一道重重的淤痕。

小楼察觉,急忙缩手,躲开明盏目光,伸手,握住盆中地干净巾子,拿了起来,在脸上抹了两下,热毛巾擦在脸上,好过多了,小楼将毛巾放下,明盏替她将袖子松开,打量她湿润的脸,那一双眼睛,被热水蒸腾,越的红肿了起来,明盏垂了眸子,说道:“殿下,若是觉得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会…”

“我怎会不舒服。”小楼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说道,“我现在就进宫去!”

明盏惊了一跳,问道:“殿下,你…去宫内做什么?”

小楼冷冷不语,仿佛没有听到。那边奉珠端着水盆后退,到了门边上,递给外头侍候的宫女。

正在静坐冷然之中。忽地听到个沉重地脚步声从外而来。那人地说话声音隔着门板若隐若现。说道:“殿下怎么了?方才为何有人去寻我?”

有人低低地说道:“周大人。小声些…”似乎又在解释什么一样。声音听不真切。

毫无预兆地。哭得已经红肿地眼睛里。泪水哗地又涌出来。小楼霍地起身。说道:“跟我一起进宫!”

迈步要走。明盏见她冷飕飕地。气势不好。急忙拦住。说道:“殿下。你不要冲动…先好好想想。”

“想什么?有什么好想地!”小楼大声吼道。门开。周简地身影一闪跑了进来。说道:“这是怎么了?”话音刚落。眼前有什么东西“嗖”地飞了过来。周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头一歪。那东西擦着他地鬓角飞了出去。撞在后头地墙上。出“哗啦”一声。破裂落地。

周简惊魂未定。回头一看是一个茶杯。扭过头来望向小楼。惊地问道:“小楼。你为何…”

小楼望着他,怒道:“方才你去哪里了?这功夫跑来干什么?滚,滚出去!”

她以前也时常脾气,不过都是小性儿,从来没有现在这模样的,周简心惊惊的,打量小楼,只见她双眼红肿,脸颊上还挂着泪,显然是哭了很久,心头知道她必定是生了什么,只是…他张口解释说道:“我…是是为长官唤我去有事,我一时才不在的,到底这…”刚要问,却见小楼背后奉珠明盏两个不约而同地开始冲他摇手,幸亏周简反应也快,立刻住口。

小楼身子摇晃,似乎要站不住,明盏奉珠急忙将她扶住。小楼闭了闭眼,眼泪如断了线地珠子一样坠落下来。却死死地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周简手足无措,恨不得上前将她抱住好生安慰,可是宫女在此,又不敢造次,他是个粗豪之人,细细安慰的话说不出来,想来想去,只好说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去教训他!”

小楼收敛了一下,嗓子哑哑地,说道:“不用了,那人不是你能教训的了的,不过,毕竟他也是有能管教得了的人的。”

咬了咬牙,神色之中带一抹凶狠。周简不服,只觉得天皇老子他也不会怕,只要他们惹了小楼,他就上天入地也要替小楼讨回一口气来,正要再说话,奉珠拼命又向他摇头,周简只好悻悻住口,却说:“你信不过我,哼,好吧,等着瞧。”心头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既然有人惹了小楼,他就一定要替她出头,向那人找回场子来。

门口有人来报说道:“殿下,琳贵妃前来。”

小楼双眉一挑,身后明盏急忙奉了干净帕子上来,小楼细细擦了擦脸上的泪,说道:“她来做什么,不见。”

话音刚落,有人自传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得那人又说:“殿下,贵妃娘娘不肯走,说是…殿下若是不见,娘娘就在这门口长跪不起。”

小楼心头一跳,怒道:“她竟敢威逼本宫么?”

旁边周简浓眉一皱,问道:“欺负小楼的,是琳贵妃吗?”

小楼愤怒之余,仍旧怕周简闹出事来,只好说道:“好了,你不要乱猜,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我…一时想不开,你不是说还有事吗,赶紧去,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话。”

周简无奈,又看了明盏奉珠一眼,明盏不动声色,奉珠却冲他眨眨眼,周简心领神会,转身去了。

屋内,明盏拉了拉小楼地手,小声说道:“殿下,听奴婢一言,琳贵妃不会那么做地,想必她是替…王爷请罪来了。方才,奴婢去请,也多亏了琳贵妃立刻同意前来,才…”

小楼一惊,望着明盏,这才明白,原来方才琳贵妃前来,并不是个巧合,而是聪明的明盏前去求救,她知道这王府之内,能拦得住那人的,恐怕就只有一个琳贵妃了。

…只是…他们毕竟是母子啊…见了她,就宛如又见到步青主一样,让她觉得心头不舒服的很。

左思右想了一会儿,终于摆手,无力说道:“算了,去请她进来吧。”

“臣妾参见殿下。”琳贵妃进内,规矩行了个礼,便敛袖站在一边。

小楼看她一眼,这么温婉动人的面相,实在叫人

来,可,这样温柔如羔羊地人,为何生了那么狂野子?想到那人邪狞半面,心头一阵厌烦,可是方才却也亏得琳贵妃来解围,她才没有被那禽兽给…只好耐着性子说:“嗯,坐吧,还不快快给贵妃娘搬个凳子。”

有宫人答应,照做搬来凳子,放在琳贵妃身后,琳贵妃却急忙说道:“谢殿下,只是臣妾不敢就坐。”

小楼望着她,问道:“贵妃娘娘何出此言?”

琳贵妃自进门以来,便没有抬过头,一直宛如卑微一样低着头,是以一直都没有看到小楼的脸,可,从她那略带嘶哑的声音中却也听得出,情知她必定是哭过。琳贵妃心头担忧,说道:“臣妾是代青主向殿下请罪而来。”

小楼听到步青主的名字,心头一梗,说道:“娘娘说什么呢。本宫不懂。”

琳贵妃不敢提起方才地事,只细声说道:“殿下,臣妾只是想…青主自小莽撞,若是有冲撞殿下的地方,臣妾愿意代他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