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反而将她的手握住,捧在唇边亲了亲,目脸上:她,会怎么回答呢?

步青主安营扎寨,在盗匪之城已经休憩了两天,在粮草充足医药齐全的条件下,伤兵们的情形迅速好转。步青主却自觉身体有些大不如前,那是因为他重伤未愈便千里奔波,又劳心劳力统领全军无一刻停息的缘故。

理智告诉他应该在这饮食无忧又可牢牢防守的盗匪之城内暂住,等待援军来到是另一方面却迫不及待地想冲下山去,返回秦天。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在作怪,步青主很不清楚。

怀荒盗匪,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被歼灭,剩下之人,乃是北魏拓跋山海所领,至于拓跋山海为何竟然敢到怀荒来作乱,并且偷袭秦军,而且这么多天援军都没有到,步青主已经猜到了恐怕内里有变数存在。

只是…他隐隐地只是不敢去猜到底生了什么而已。

跟各部将领交流完了情青主靠在窗边上,独自喝茶沉吟。

等察觉身有一阵冷风轻轻吹过的时候,步青主眼神一变,手上茶杯捏紧,却引而不:有人潜入?

“王爷不须动手。”身后有个声音淡淡:说,听起来,没什么敌意。

青主心神震动口有十方上将之人守着,为何竟给陌生人潜伏入内,他是谁,莫非是拓跋山海派来的刺客?

却想不到,此人最为擅的便是隐身埋伏以及行刺。若论起高手过招的话,跟十方上将之人,或许能拼个平手。

“哼,你是何人?”步青主不回头,神问道。

“非敌非友见王爷,只是受人之托,告诉王爷几个消息。”那人仍旧沉静十分,淡淡响起。

步青主压抑心头的不安,问道:“哦?请讲。”

两个人这几句交谈,门口守护的十方上将之人已经察觉,顿时有人闪身入内临大敌之状。步青主抬起手来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众人才停了动作,心头却都惴惴不安,居然…这么多人守着,都给人闯进来,最可怕是在都没有见到那人在哪里。

而那人的声音异常的冷静平板,似乎是自空气中传出冷冷然地说道:“浩王已经于两日前驾崩。”

这话一出,门口所站的十方上将刹那色变。

而步青主身形轻轻一晃角微张,深深吸气:父皇崩了?

眼前一阵错觉,父皇的身体明明还不错,怎么会突然驾崩?就好像世界一瞬间乱了一样,步青主表面却仍旧不动声色。

在众人都屏住呼吸难以消化这消息之时,那人又说道:“希望王爷尽速挥兵返回秦天。”

步青主压抑浑身的颤抖,而全身却无法控制地迅速变冷,他紧紧地捏着手中茶盅,听到自己的声音,竟慢慢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不回答。

步青主想了想,问道:“是御公主命你来的么?”大哥,怕是不会特意派人来通知他,二哥么,若是能通知,早就派了援军前来,除了他们,秦天,他还有谁?忽地好像想到了什么,心底似细细地扎进了一根刺,如此不安,却不仅仅是因为浩王之事。

那人不言,既然不否认,当是默认。

眼前刹那闪过那个人的样子…步青主不知心底是什么滋味,感觉到那人仍旧存在的气息,压抑着心底的不安,问道:“可还有事?”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又开口,说道:“另还有一件事。”

步青主忽然怕起来,几乎浑身抖。

过了半晌,他却还是说:“无须犹豫,请说吧。”

于是那人说道:“贵妃娘娘,也已经殒身。”

屋内所站之人,尽数变了神色。

而步青主背对着他们坐着,他的身影凛然不动,宛如石像。更好像没有听到这句。

沉默中,昆仑断狱罗文低沉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是不是谁人派你来扰乱军心的?”

暗影里,那人不语。

昆仑断狱打了个手势,十方上将之人心灵相通,顿时身形散开,这人在屋内说了这么多话,隐藏的再好,也终于露出行迹。若是他们一起出手,定能一击即中。

居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说出诸多噩耗,王爷身上有伤,而且谁人不知王爷天性至孝,母子血肉关心。

让人不得不怀疑此人的居心何在。

静默之中,风雷一触即,气氛凝滞的让人难受。

“让他走。”步青主的声音,却缓缓地响起。

昆仑断狱皱了皱眉,说道:“君上!不要中了小人奸计,怕是他不是御公主殿下派来,而是别有居心之人…”

“他的确是御公主的暗卫,本王认得。”步青主冷冷地说,那一夜同拓跋山海交战之时曾见识过金紫耀派来的暗卫是何等身手,所以当这人刚一露面,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身上那种相似的气息。

“只不过,”他沉沉地说,“有些事情,御公主并没有让他传达而已。我说的是么?”

那人仍旧不语。

步青主异常平静地,又说道:“—你对你们国师大人可是忠心的很啊。”

暗影里,那声音波澜不惊地说:“王爷果然目光如炬。我本是负责护着殿下的,是殿下逼我前来报

惜,我仍旧是神风之人。自然要替我们国师着想

“哈哈哈…”步青主放声大笑,笑得猖狂,震得人的耳膜隐隐作痛,而他却仍旧坐着没动,笑罢了,说道“多谢。劳烦,请离开吧。”

十方上将之人各自一愣。昆仑断狱目光沉沉,说道:“既然王爷如此说,请了…”

暗影里那人一声冷笑,房间内淡淡的冷风而过,那人已经不在。

“王爷…”罗文望着步青主背影,低声叫道。

步青主静静说:“都出去吧。”

“王爷…有些事情…还不知是是假爷不要被人乱了心神…”罗文无奈,想劝慰,怎奈他们都是随着步青主征战多年的军人,怎会说些虚与委蛇的话,有些事情是否是真的想就知道,粉饰太平|可笑。

更何况罗本也不是擅长粉饰太平之人。

“出去!”步青主却仍旧淡淡地说道。

罗文咬了咬牙,率人出门。

“给我拦下那个人!”罗文出门的第一事是狠狠跺脚,无论那个人是不是御公主派来的凭他故意说出最后一件事,就绝对饶不了他!

间内一片寂静,只听得“啵”,轻轻地一声,步青主手中的杯子被捏的粉碎,瓷片飞起来,刺入他的手指,血缓缓地流了下来。

步青主坐的笔直,僵冷:望着前方,一双深邃的眸子,氤氲地全是泪,只是一眼不眨地瞪着前方,那泪便一直没有落下来。

他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了,在坐在这里的,只是一具木偶,如此而已。

从清晨,到日暮。

步青主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就好像是一尊沉沉的雕像。

他神情漠然,仍旧望着前方虚空,只有双眼中泪始终未干。

雕像怎会有泪。

“王爷…”有人在旁边低低地叫。

步青主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

“王爷…”来人难过,却不知要说什么好。

“王爷,你歇一歇吧。”来人几乎泪落。

伸手去扶步青主的肩头,然而手刚碰过去,却被一股猛力急速弹开,震得人手心麻,那股力在不停地扩大,一直震得那人的身形倒飞出去,叫道:“王爷!”

身子重重跌落地上,“哇”地吐出一口血。

与此同时,门外一直守候的十方上将跟二十八宿贴身之人一拥而入。

地上那人叫道:“不要靠近过来!”

所有人站在门口,无法靠前。

屋内,以步青主所坐的地方为中心,周围的桌椅,摆设都出哗啦啦的声音,断裂或爆炸成了片片,方才送进去的茶饭,亦飞起来,狠狠被摔落地上,如同飓风刮过一样,所有的东西都乱了章法,连窗户都洞开,冷风灌入。

“王爷!”门口的众人齐声大叫。

狂飙之中,无人靠近,一直到几乎摧毁了屋子内所有的东西之后那人端直坐了一天的身子,忽地一歪,轻飘飘如同柳絮一样,倒了下去。

罗文抢先一步向前,扶起步青主,却见神威王爷面如白纸,嘴角噙着一丝血痕,已经是气息微弱,奄奄一息。

几位贴身之人心神俱裂。

沃野城中。

“你啊,你真没用后改名吧!”小楼颐指气使的,望着身边亦瘦削了不少的诸葛小算说。

诸葛小算愤愤不平:“凭什么,你要是没有二王爷的令牌,能让沃野将领听你的话吗?”

“我要是没有当然也行,”小楼斜睨着诸葛小算,“因为我是神风小楼,而你是诸葛小算信不信,我们两个站出去,他们都得乖乖听我的话,你…当初就不如留在秦天不要跟着步青主啦。”

“难道当初我留下,让你来么?你有那个闲情逸致么?”诸葛小算很气愤,当初她要死要活的,跟金紫耀腻在一起。步青主受了情伤才会离开,他忠心耿耿,千里追寻步青主不容易追到了沃野,知道他需要援军,正好留下好说动沃野的守军出救援。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还真的被他说动了,不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将军已经准备出兵的时候,朝廷一道旨意下来,严令沃野守军严防死守,不许轻举妄动。

这分明就是切断了步青主的后路。诸葛小算大怒,然而再任凭他口惨莲花沃野的守军也怕得罪朝廷,因此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困到现在。

一直到神风小楼趾高气扬地在楼下叫门是名动天下的神风御公主,威仪天生容颜倾绝而额心的琉璃珠谁人不识且她手上出示的是二王爷的令牌,身边带着是二王之人。沃野始终是二王步世旭的封地算朝廷的命令再大,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当下急忙兵。

小楼呆不住,又好说歹说,才劝服了自己的暗卫前去给步青主通风报信,争取来个里应外合。

暗卫见她身在沃野,也算安全,旁边又守着诸葛小算,才勉强答应,离她而去。

小楼听诸葛小算怒气未消,挠了挠头,说:“你家王爷真的在盗匪之城么?”

诸葛小算皱眉,说道:“什么叫做我家王爷,那个,不是你的夫君吗?

小楼干笑两声,说道:“你说正题,不要吹毛求疵。”

诸葛小算斜了她一眼,说道:“看在你良心现,能亲自来报信的份上,我告诉你,他当然是在盗匪之城,你当我们王爷‘神威’两个字是白来的么?”

小楼吃吃地笑:“这下子成了‘你家王爷’了。”

诸葛小算不答腔,上了城楼,向外看去,担忧地说:“说真的,我兀自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我担心这一战,我是料到王爷会取下盗匪之城,因为除了那里,去别的地方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若王爷在那里,若是不知道我们的安排,不能适当地里应外合…”

“哈哈,这个你放心吧。”小楼意地说。

诸葛小算着她,问道:“怎么,你有办法?”

小楼说道:“当然了,或许步青主现在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么意思?”诸葛小算心底忽地有点不好的预感。眼前这个,可是个有名的惹祸之人啊。

小楼说道:“你的目光这奇怪?本宫做事,当然天衣无缝,不怕告诉你,本宫派了暗卫去给步青主报信,想必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浩王驾崩的消息,跟我们要出兵的消息,他知道了之后,肯定会急得什么似的,当然会调整兵力冲出来。”

诸葛小算眼珠急转,总觉得么不妥。

小楼向下看了看,忽然问:“奇怪,怎么我看到一队士兵,这么快回来了?”

诸葛小算心头乱成一团,一时没有在意她说什么,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点重要的事,急忙问道:“我问你…殿下,你身边的那个暗卫,是王爷安排给你的吗?”

小楼见他问,收回目光,嗤之以鼻,说道:“他会那么好心?”下巴一扬,说道,“那是我紫耀哥哥给我的,他怕我在秦天被人欺负。”说完之后,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了月亮。

诸葛小算听了她的话,却立刻露出了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甚至倒退一步。

小楼见他神情如此郑重,也有点害怕,想了想,自己所做没什么错啊,于是小心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应该是不舒服吧,脸那么青,这样看来真的如竹子精了。

诸葛小算摇了摇头,低低说道:“殿下,你猜,国师大人的暗卫,会跟王爷说什么?”

小楼皱着眉,说道:“我让他告诉步青主,浩王驾崩,另外让他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怎么了?”

诸葛小算见她兀自懵懂,真是个单纯到让人想揍她的家伙,他不想再说什么,免得她听了自责,何况,这件事她本来也没有做错,只不过,挑了人去做而已,只好转开头去。

小楼见他忽然欲言又止,上前拉了拉他衣襟,说:“怎么了,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你怎么还问?”

诸葛小算不回答,只是神情更见哀伤。

小楼望着他的表情,呆呆看了一会儿,忽地也想到了一件事,不过她的心中,才不会相信真的会那样,嘴角一扯,露出牵强的笑容,自言自语说:“不,不会的吧…我没有让他…我只让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诸葛小算知道她已经想通了,她本来就不笨,只是未曾将人心的复杂性料的十足而已。

“不会吧,小算,不会吧啊?”小楼急了,得不到回答,拉着诸葛小算的袖子,不停地问。

诸葛小算本来不想理她,听她在自己耳边哀声地求,忍不住转头看她一眼,却见她的双眉蹙着,眼中泪水盈盈,害怕又担心地看着自己。

“殿下…”诸葛小算涩声地,心想:她早晚也是要知道的,不如早做准备…唉。沉了沉肩头叹一口气,说道:“殿下,神风跟大秦的关系很是微妙,因为有殿下在其间,所以才保持着表面的平和,但是王爷跟国师之间向来不和,殿下应该也猜到几分…那暗卫既然是国师大人身边的,又怎会甘心助王爷一臂之力,他挨不过殿下你的命令,只好前去,但保不准,他会…”

小楼脸上的泪扑啦啦地落下来,哭着说:“没有啊,我明明告诉他只说那两件事的,我就是怕步青主听了琳贵妃不在了会伤心,所以没有叫他去说啊…”

“殿下,”诸葛小算望着她哭的哀切的样子,说道,“殿下,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单纯。”

小楼一手扯着诸葛小算的袖子,一边挥手去抹泪,心头却已经悔的肝肠寸断。

而正在这时侯,诸葛小算目光一转看向远方,忽然低声喝道:“不好!”

小楼还没有反应过来,诸葛小算伸手,一把将小楼抱住。小楼惊得忘了哭,眼泪零落空中,诸葛小算扑住了她,闪身向一边,与此同时,只听得“嗖”地一声,一支长箭,迅速而凌厉地,自诸葛小算肩头擦过。

而城楼下遥远的地方,有个声音却雄浑地随风传来,他哈哈大笑,十分豪迈,话是说道:“小猫儿,我们又见面了!”

某拓跋又神气活现出现了啊,伊是打不死的小小强…

上下之争卷 281 诱饵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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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城门大开,一匹马绝尘而出,奋力向前跑去。

前方城头,正在帅兵攻城的拓跋山海忽地听到一声异样叫声,转头一看,望见马背上随着颠簸而不停起伏的那曼妙身影。

“小猫儿…”嘴角喃喃一声,双眼露出了炽热怕人的光芒,“哈哈哈…”他大笑一声,掉转马头,向着那人身后追去。

“驾!”小楼提着马缰绳,拼命地大叫,一边不时地回头看,当望见身后那一双可怕的眸子之时,心底猛地一颤,有个声音在心头哀嚎:“果然他是冲我来的,这头死野猪。”

“驾!驾!”双脚用力地夹了夹马肚子,健马加快速度向前跑去。然而北魏是游牧之族,他们的马匹脚程最为优良,这是众所周之的事情,小楼逐渐地听到身后追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又怕又抖,手都忍不住颤起来,只好压着恐惧目视前方。心底却拼命地在流泪,默念想道:“诸葛小算,这群野猪的头目都被我引来了,你要是还打不赢那些残兵剩卒,回头本宫就杀了你这竹子精的头,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此刻小楼她是怕又拼命祈祷,恨不得回头钻入沃野城内,藏起来再不露面,也强似现在当拓拔野猪那家伙的诱饵好,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呲牙咧嘴一口咬到,那可是不死即伤啊。

可是先前主张出城调虎山的还是她。异常反对的却是诸葛小算。还是她趁着诸葛小算没有防备,夺了马之后冲出了侧面的城门。

假如拓跋山没有留意到她已经跑了,恐怕她也会回头大声叫:诱饵在此。

“小猫儿,不要跑啦,我很快就要捉到你了。”身后拓跋山海的笑声朗朗,简直像是就趴在她耳边说一样。

小楼惊得魂飞魄散,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了,拼命地揪住马缰绳大声催促,如果刚出城就被追上,她这调虎离山的计策可就不灵了头给诸葛小算笑也笑死。

茫茫地原上。一匹马匆匆向前。一队人马追击在后。拓跋山海本就是闻风而来。想擒住小楼。见她出城。便没有再对沃野纠缠何况他麾下地士兵。见主帅调头。大部分也便跟了上来。另外诸葛小算指挥仅有地沃野守军反攻。一边派人嚷嚷:“镇北王落网而逃啦!”北魏将领见一时半会拿不下沃野。镇北王又忽然不见。被诸葛小算地流言弄地心慌慌。生怕把镇北王丢了。便也见机撤退。直追拓跋山海去了。

小楼纵马急奔是她骑得是一匹寻常马。恐怕这时侯也已经被拓跋山海追上了。幸亏这沃野之中。经常跟北魏进行贸易交往。这匹马便是交往地货物之一。虽然比不上北魏本土地“天马”脚力强健。却也是“天马”后裔。上上之选。又加上小楼先跑开了近十里地。加上斜边地距离大概也有七八里跋山海一时半会还真追不上来。

只不过拓跋山海很是狡猾。他一时半会地追不上。便“攻心为上”。他内力充沛。中气十足声叫起来。虚张声势小楼听来简直如同他就在自己身后左右一样。

小楼骑着马。心底着实害怕到上次落在拓跋山海手中生不如死地滋味。简直将自己恨死了为什么要逞英雄主动出来引开拓跋山海?就算他要攻城就让他攻啦。死人就死人。士兵们不就是为了战争而生地么。至于百姓。听说北魏士兵烧杀抢掳无恶不作。也算他们倒霉好了。凭什么要自己来当诱饵…她在心底拼命责骂自己。然而却又深深知道。假如时光倒流一切再来一次。她仍旧会选择相同地做法。仍旧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就好像。她对步世旭所说地。她这一辈子。最后悔地是两件事:第一。是伤了步青主。第二。是错待了金紫耀。

假她当时不伤步青主。肯好好地同父皇说。以父皇对她地疼爱度。或许这门亲事就此告吹。而不是父皇因为亏欠步青主所以执意不肯反悔。

若是她能理智地对待金紫耀,那么外面关于他的传言就不会那么难听,宫内宫外的阴谋夹击也不会逼得他那么厉害。他们两个之间,也不至于相见不能见,一直到现在。

这是小楼毕生最想改正的两件错误之事。

然而,如今日之事,如出嫁大秦之事,对她来说,就算时光倒流一百次,她都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在马背上,急速的奔驰颠簸的小楼感觉自己的心肝肺啊都要吐出来,急急地向前而行之间,忽地一低头,望见马腹上挂着的弓箭箭筒,沃野的守军,特别是骑兵,基本上都配备弓箭,小楼心头一动,刚想要去拿,忽然心头一凉,想道:“我这里有弓箭,拓跋山海呢?”

一时之间,连牙齿也开始打颤了。

拓跋山海的手段,小楼不敢领教,也受够了,虽然跟他相处不长,野猪凶恶的形象却已经深入她心。以拓跋山海的个性,假如追不上她,痛下杀手的事情…或许不会做,但是,小楼心想:“他应该是不会介意在我身上留下几个箭孔的吧?”

想的恐怖,仿佛拓跋山海真的在背后,已经张弓搭箭,用冷飕飕的弓箭指着她,小楼几乎嚎啕大哭出声,眼泪却无声地落下

身颤抖的像是风中的落叶,差一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身后传来拓跋山海嚣张的大叫:“小猫儿,快快停下,本王会好好疼你的。”

又叫:“乖,听话…不要逼我动手…”

小楼简直想一死了之不用再受这人可恶的折磨了。

拓跋山海见她竟然坚定不为所动,连回头看他都不曾,他眉头一皱,深邃的双眼,似望见地平线上一丝异动,最后冷冷地笑:“你以为你会跑到哪里去,去找步青主么?”

小楼正在惊魂定,听到他说“步青主”三个字,却忽地清醒过来,咬了咬牙道:“我答应了琳贵妃要对步青主好的,在看到他没事之前,我才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