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起身走向了门边,念锦拢了拢刚才玩闹间弄散的头发,就看到男人开了门,已经回身往屋子里走,面孔阴沉的有些吓人,不明所以地看向门口,门外站着一位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女人,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皮肤很白皙,脸上保持着淡定的笑容,眼角没有一丝鱼尾纹,保养的极好,看不出实际的年龄,但是,她的高贵,纵容,淡定与大方,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优雅都在告诉着念锦,这个女人有着很深厚的阅历。

面对面色冷沉的秦少天女人并不介意,眸光落在了她身上,嘴角渐渐弯了起来,看起来很慈祥,很和蔼,很温顺,但是,念锦总感觉她的目光里含着几许对她的轻视以及骨子里难以掩适的那份儿清高。

“少天。”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进屋子,声音很低柔。“这就是苏小姐吧!”满脸的淡漠与疏离,明明是在对念锦说话,可是,眼睛却是看着秦少天的。

“你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女人,瞧秦少天阴郁的脸色好象并不打算给她介绍,她也只得尴尬地冲着她笑了笑。

“少天,你爸胃疼又犯了,还是回家吧!”语调有些幽深,好似在用一个长辈的身份劝解着无理取闹的晚辈。

“我说过了,从今往后,我与秦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秦少天说得斩钉截铁,对权贵显赫的秦家象是一点儿也不留恋,眉宇间浮现一缕阴戾。

第39章 自个儿女人自个儿疼

“少天,你骨子里流得血是秦家的,怎么可能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呢?”秦少天如此排斥她的态度,她居然是连眉毛也会掀动一下,可见功底之深厚。

“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女人劝说终于将秦少天彻底地激怒,凝向她的目光带着冷咧与绝世的幽怼。

“我离开秦家不是称你心了,你可以去把你流落在外的私生儿子接回来啊!”

秦少天冲着女人大嚷,好似多么地恨这个女人入骨,大有歇斯底里的味道。

女人的脸孔有些白,不过,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我即然嫁给你爸爸,就是你妈妈,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与家里搞得这样僵,如果你真心想娶这位苏小姐就回去见你爸爸一面,少天,得不到家人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嘴角仍然挂着一丝温柔的笑,面情还是那么和蔼,好象她气度非常地大,连秦少天侮骂她她也不介意。

“苏小姐,少天的父亲有心脏病,这两天气色不太好,我真担心…”女人秀气的眉头拧紧,迟疑地又说“如果你真心想嫁进秦家,就不该…终究是要面对的。”他的言下之意是责怪念锦不懂事,怂恿着秦少天与家里人闹翻,念锦站在床前,默然不语,看着她转身走出房门。

十指交缠,心里有些忐忑,这个女人是秦少天的后妈,而且,念锦看得出来,少天非常排斥他这位后妈,也许,这正是他与藤部子之间的隔阂吧!

她不想做一个罪人,不想让大家误会,也许在秦家所有人的眼目中,她就是一个勾引秦少天的狐狸精,藤夫人虽然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可是,实质上是埋怨她的。

自从那女人走后,秦少天英俊的面色暗沉,情绪还有些烦燥,抽出一支烟,点了几次没点着火,索性就把烟蒂丢在了地上。

“少…天,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她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见小女人小心冀冀,秦少天心中那缕阴霾顿时烟消云散,将她揽入怀,下巴抵在她的发梢上,谁也不再说话,深情相拥,站在窗台前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的世界,雪花已经停了,一缕阳光缓缓升起,积压在树枝条上的白雪渐渐地化了,天空顿时透辙明亮。

柳湘芸来访,秦少天虽然有些恼怒,但,毕竟,那老女人说的也是实话,在整个秦家,他的父亲一向最疼爱他这个儿子,可是,自小到大,他总是爱忤逆他,这一次,他定气得不轻,秦部长果然病倒了,那女人并没有说谎,

得到消息,在念锦的劝说下,他带着念锦回到了秦家。

可是,回到秦家,念锦做梦也不会想到会在晚宴上遇到那两个人,北宫沧与傅雪菲,据说,他们是下午四点抵达北京机场的,只是她不明白北宫沧为什么出现在秦家?

在看到念锦的那一刻,北宫沧眼底也有惊愕与诧异。

吃饭的时候,秦少天不断给她夹着菜,她本来想对他说声‘谢谢!’可是,喉咙里象是卡着一根刺,一句话也说不出,就只能默默地吃着饭菜,眼尾不是扫过坐在对面一直不断用眼神瞟她的北宫沧。

秦少天动手将一盘红烧鱼的骨头剔除干净,再将鱼眼珠子搛到她碗里,亲昵地说对她说了一句“亲爱的,鱼眼能够养颜,多吃点!”

那一刻,一道阴厉而又阴鸷的视线毫不客气地投射向她,目光肆无忌惮,丝毫不避讳。

而傅雪菲的绝代娇颜也变了颜色。

气氛有些高气压,柳湘芸见大家都不说话,咳嗽了两声,拿着筷子夹了一块蒜泥白肉放到傅雪菲碗里,态度热络“雪菲,多吃点,你可是双身子的人。”“谢谢妈!”傅雪菲甜甜一笑,笑容急促而短暂,幽怨带怒的目光不停地扫向一声不啃的念锦。

她的那声‘妈’让念锦面情一怔,久久都找不回自己的意识。傅雪菲喊柳湘芸妈,她们是什么关系?猛地,脑中警玲大作,是的,莫不是…莫不是…脑海中浮现那个事实让她喘不过气来,北宫沧是柳湘芸的儿子,私生儿子,那他与秦少天是什么关系?他们是兄弟…这样的事实让她惊若寒蝉,原来,这只是一个局,现在,她终于知道了秦少天为什么一定要娶她,北宫沧为什么不绝不允许她嫁给秦少天的原因?他们是兄弟…

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筷子,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抬起眼,愤恨的视线落定在北宫沧脸上,阴郁的北宫沧眸底滑过几缕心虚与仓惶,果然是他骗了自己,三年夫妻,她原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公背后的身份是那么赫然,秦部长在外的私生子。多么地可悲!这是似乎是老天给她开得又一场玩笑。

狠狠地咬住自己舌头,疼痛蔓过口腔里的每一条神经纤维。

“噫!”她不自禁地轻嗌了一声。“怎么了?”秦少天察觉到她身体的紧崩,担心地看向她。并伸手过去想察看她的伤势,没想到她却毫不犹豫就将他手挥开。

众人一愣,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她牵强仓促一笑。“不小心咬到舌了。”

一道身影从眼前闪过,北宫沧已经从客厅某个角落用钳制搛了一小块冰,走到她的面前,正欲想给她冰敷,一支强健的手臂凌空一扫,‘咣当’一声,冰块连带着钳制一并扫落到地。

“我自个儿的女人自个儿来疼,无需其他男人超心!”张扬了入鬓的长眉,俊美到无懈可击的俊颜上益出凌厉的笑,语调散慢,字里行间却透露出明显的挑畔,无法控制自己捏紧的手心,这个男人算什么意思,明明是他先放弃的,现在,在他即将把他娶进门之际,他却当着他的面儿不顾众人非议来关爱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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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在话,这个文更到今天一点儿动力也没有,唉!

第40章 人是会变的

“念念!”秦少天见她要走,慌乱地将她拦住,他按住她的肩膀,却被她发狠的一下甩开,见她执意离去,秦少天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愤怒,依旧轻轻拉住她:“念念,如果你不喜欢秦家的人,不喜欢这里,我可以带着你离开。”

“离开?”北宫沧微微抬了下颌,左边唇角缓缓勾起一点,嘴角处有一道玩世不恭的笑纹,修长如玉的手指在空中滑过凌厉的一道弧度,将那漫天的雪花劈开,他的发丝上沾了一层的积雪,他却丝毫不顾,只是轻轻将自个儿肩上的积雪拂去。

冰魄一般的冷眸扫射向念锦,嘴角微微下沉、抽搐,眉宇间有几缕郁愤滑过,看得出来,他在隐忍,北宫沧这样的举止让念锦感到好笑,这男人还一脸幽怨地看向他,明明是他先对婚姻不忠,即便是她真的嫁给了秦少天,错的也绝对不是她。

“是啊!沧,二嫂自有二哥疼嘛!你在那儿猴急过什么劲啊!”傅雪菲看着这一幕,心口堵得发慌,放下筷子,讥诮地煽风点火。

二哥、二嫂,这样的称呼象一记闷捶一样砸向念锦的胸口,胸口被彻底地砸得粉碎,疼到连呼吸都感觉是一种轻微的痛苦。

颤着唇,狠狠地抠住桌子的边缘,一大截指甲硬生生断裂。

“你给我闭嘴!”北宫沧火大地冲着傅雪菲冷斥,当着这么多秦家人的面儿,怒气高涨的他也顾不上许多。“我…”傅雪菲瞟了众人一眼,在他怒焰高涨的时刻知趣地垂下了头。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儿!蓄势待发,好似只要火柴一点就会兹斯斯地爆裂开来。

“我好了,大家慢用。”轻轻地说完,念锦撑起身体,并没有看任何人,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她不想呆在这里,不想看到这两个男人,因为,他们的面孔会提醒着她,让她感觉自己象一个白痴,傻子,无论怎么逃都逃不出他们设下的圈套!

众人不明所以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只听‘啪’的一声,是某人发怒甩筷子的声音,冷嗖嗖的在所有家人脸孔上扫视了一圈,俊美的身形腾地奔向了门边。

雪又开始飘飘洒洒,寒风噬骨,可是,她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冷,是的,因为她的心的温度比这漫天飞卷的雪花更冷,本以为秦少天是一个好男人,但是,现在,她知道他娶自己的理由?

仰起头,努力地睁大眼,不想让那懦弱的眼泪滑下眼角。

身后,有一道漂亮的身形追了上来,抬手,一把扣住了她一支胳膊,抓得她很疼,那力道是否是想将她箍进血肉里。

回首,雾蒙蒙的视野里是一张阴沉冷峻的脸宠,眉宇间拧的皱纹笼罩着深浓的忧郁!

“放开我。”她冲着他冷喝,男人不但不松手,反而将她死命往怀里箍。

“如果我放了,今生就会与你生生错过。”说话的尾音在颤抖,是的,他不会放了,今生都不会放,看着她冷若冰霜的容颜,秦少天听到了自己心口怦怦直跳的声音,慌乱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念念,听我说,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啪!

清脆的耳光声骤然的响起,动都未动,硬生生的挨了她两巴掌,雪光中,俊美的脸颊印着几只蜈蚣,看起来有些骇人,但是人,他却不怒反笑,温柔开口:“念念,对不起。”

“为什么骗我!”念锦恨极,抬手又是一耳光,秦少天的眼圈有些发红,嘴角抽动了一下,削薄的唇峰抿成了一条直线,尽管很怒,可是,他仍然没有放手,双臂象两根钢铁一样勒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晶亮的瞳仁里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雪花在他们身边飞舞,一朵一朵轻盈坠落到他们的肩头…

“放开我。”不再挣扎,柔软的嗓音比肩头飘落的雪花还要冰冷。“念念,我并不是真心想要隐瞒,而且…”她不听他解释,将脸别开,眼眸中赫然就出现了颀长身躯肃穆站立在雪地上,站在离他们一米远的距离,俊逸却又棱角分明的五官霸道而又含着阴鹫,而那极薄的唇桀骜的扬起,鹰一般的眸子,就那样望着相互依偎的两道侧影似笑非,那样岑冷的声音,几乎将漫天的雪都冻住,

“二哥,看来,你不惜与秦家所有人大动干戈也要娶的女人,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看着他们相互拉扯的一幕,北宫沧无法做到漠视,她曾是他的妻子,多少个缠绵的夜晚,她们相互温存,依偎,只不过隔了短短几个月的光景,她就已经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北宫沧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无法接受这样曾经恩爱的夫妻如今却形同陌路,然而,他忘记了,是他先背叛了他们之间一点一滴积累的情份!

念锦双手缓缓的攥紧,泪腺憋涨的生痛,一不小心,她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可是,她忍住了!

再不会为他掉眼泪,哪怕一滴,再不会因为他而伤心,哪怕一秒,她早已把过去连同眼泪一起埋葬!

“北宫沧,别这样叫我,我受不起,不过,这还得多谢你的成全!”秦少天狂放的一笑,伸手将念锦搂得更紧,他的力气极大,念锦被他紧紧的锁在怀中动弹不得,俊美到无法形容的容颜上溢出凌厉的笑。

“成全?难道你真愿意为了她牺牲掉所有的荣华富贵?在我的记忆里二哥好象不是这么痴情的人物。”北宫沧长眉不自禁的微皱,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无法控制的捏紧了手心,黑瞳中的墨色光芒氤氲着笼上了秦少天怀中那个女人的脸…

“人都是会变的。”北宫沧的话明显是在挑拔他与念锦之间的关系,果然,怀中的女人身体猛地一颤。“放开我。”用尽自己毕生的力气凶狠地将他推开。“秦少天,今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再也没有半点关系。”念锦说完转身就走,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北宫沧一眼,此刻,她心里恨的,气的,伤心的,失望的!只是因为秦少天骗了她!

第41章 喜欢你

“去哪儿?二哥,这么一个被我玩烂的女人你真愿意舍弃现在的高官厚爵,更何况,秦部长未必会让你离开呢?”笑声中讥诮的味道很浓,秦少天对念锦的温存,刺痛了他的眼睛,逼迫的他无法控制的说出恶毒的话语,在那下。贱两个字脱口的瞬间,他心底涌上莫名的后悔,却见到那一直无视他的女人身体似乎陡地颤了一下,北宫沧的心底才骤然的有了几丝报复的快感!

手下紧崩的身体秦少天感觉到了,岑厉而又阴鹫的目光毫不客气的投向北宫沧,唇角微微下沉,声音里已然的积攒了怒气:“北宫沧,请你对我的女人放尊重一些!”

“你的女人?”北宫沧眉梢一扬,薄唇溢出低低笑意:“三年来她都不知道被我玩了多少次,各种角度都玩过了,烂得连钥匙都舀不起来,不过是我北宫沧不要的一只破鞋而已,如今,二哥,你却将这样的女人视若珍宝,真是可笑。”是的,在他心里,念锦就是被他丢弃的破鞋,但是,这只破鞋即便是他穿旧了,破了,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丢弃了,也绝不允许其他男人来捡,尤其是秦家的任何一个男人,他感觉是一种耻辱!

他对她的伤害到底深到什么程度,几乎是无法估量,耍尽了阴谋将她抛弃,如今,又如此恶毒说出这番话,如果是以前的苏念锦,也许会暴跳如雷,可是,这一刻,念锦的心很平静,对他的爱恋正在一寸寸地消失,她站在那里,感觉双脚都有些麻木,

眼眶最深处似有酸灼的感觉而来,到最后,却只是微微一笑,无所谓了,最近经历的种种早已让她练就了一具铜墙铁臂之身,百毒不侵了。

五指收握成拳,秦少天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如果不是自身的学识与涵养,他真的会不顾一切扑过去捶打着这人渣男人,只是,打了他,他也会变成人渣,因为,这样的渣男不值得他秦少天动手,那如狼一般的目光倏地落在他的脸上,他唇角暗沉,片刻后,却又缓缓扬起一抹森然冷笑:“像你这样的渣男,岂会配得上念念!”

北宫沧被他这般辱骂,脸色立时陡变,他一步上前,举拳毫不犹豫就砸向了秦少天,秦少天本是练家子,曾当过三年的特种兵,还担任某直辖市公安局局长,移动悬虚的步伐,挪移开身体,让北宫沧砸了一个空,不甘心的咧嘴再度进攻,秦少天轻松便将他撂倒至地,嘴角已经浸出了血丝,北宫沧扑倒地冰冷的雪地上,嘴里喷出一圈又一圈的白雾…

冷冷地瞧着秦家两兄弟打架的一幕,她没有上前去阻此,象一个局外人一般,冷哼一声转身匆匆离开,似他们为瘟疫,为犲狼虚豹。

“念念!”秦少天见她纤瘦的身影几乎快要消失在雪地里,他焦急地狂呼着追了上去,傅雪菲奔至时,只看到雪地里倒躺的北宫沧,嘴角还滴淌鲜红的血汁,一滴又一滴顺着嘴角滑落,滴淌到地雪地上,将一簇簇白雪染红。

“沧!”傅雪菲心疼地低唤,眼眸抬起时,扫到了前面雪地里那一串串深深的足迹,视线顺着足迹上移,只看见男人在寒风中猎猎狂卷,眼尾划过一缕复杂的光芒,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抚起了北宫沧。

“走开。”没想到男人怒极并不领她的情,大手一甩,傅雪菲身体狼狈倒在地面…

北宫沧还想撑着伤追上去,眼角扫到的一片浸染的红血吓倒了他,赫然才发现,那一片浸染白雪的红是从傅雪菲身上大衣角下流出来的,她的下体在流血,就象那洪水泛滥…

傅雪菲脸色也惨白,一脸痛苦,嘴唇干裂…

“雪菲!”北宫沧大惊失色,暗怒这个女人跟来做什么呀!真是添乱。

“快…沧…送我去医院。”说完最后一个字,两眼一闭,便晕厥了过去。

“念念,等等,等一下啊!”秦少天高大挺拔的身形狂奔至她的面前,生生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见他如此纠缠,念锦毕生的涵养最终抛到了九宵云外,她冷咧地冲着他嘶吼,象一只发怒的小兽,眼角有些微红。嘴角还染着几缕白雪。“秦少天,不要再跟着我,我恨你,恨你们。”不知道是因为恨,还是因为冷,她整个身体发着抖,唇都被她咬破了。

一缕殷丝顺着嘴角流下,将唇边的白雪染红,鲜明的红色与她苍白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是那么清冷,孤傲,却又夹杂着深浓的无助!

雪光中,那白,深深地刺痛了秦少天的心!

“念念,原谅我,我不是存心。”声音有一些抖瑟,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飘忽的视线落定在他阳刚的俊颜,幽忽的笑容空灵而精致。“如果我不是北宫沧的前妻,你会不会还会这么执着地想娶我?”是的,这个男人根本是把她当做是复仇的工具,从先前晚宴上两个男人剑拔弩张,以及柳湘芰有些无奈的面情,她就知道,他们的母亲上一代必定有数不清的仇恨与恩怨,而这种恩怨延续到他们下一代,可是,这又关她什么事,难道她误上了北宫沧那道贼船就活该要卷进这两个男人的绝世怨恩吗?

“会。”灼热的视线凝定着她精美的五官,薄唇轻泄着一个字代表着他誓要娶她为妻的决心。

“我早说过,我娶你,无关任何人。”

“不要再说谎了,秦少天,我不相信。”她冲着彻骨地冷喝,这个男人还要欺骗她到什么时候?她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这一刻,她绝不相信男人的任何一句话。

“总之,我只是想保护你。”男人喉结上下滑动,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说不出心底的那份感觉,看着她晕倒在雪地上的那一刻,他就暗自发誓,今生要将她捧在掌心,给她一切的荣华富贵。

见不到她,他会心慌,谈爱还太早了一点,他们认识不过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也许,仅仅只是喜欢吧!对,就是喜欢!

第42章 为他受伤

“可是我不需要人保护,尤其是你们秦家的人。”念锦咬牙切齿地嘶吼着,是的,这一生,她被秦家人伤得太深了,要不是北宫沧,她的父亲不会去坐牢,更不会死,要不是北宫沧,也许她是苏庭威私生女的身份将永远石沉大海,她也不会在得知真相后如此痛苦,无助,北宫沧三个字已经颠倾了她整个前半后,不想再重蹈覆辙。

“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秦少天的话音有一丝的无奈,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

尤其是他,很多的时候,他都希望自己血管流淌的不是秦战北的血。

“念念,我不是北宫沧,我不会伤害你。”

“够了。”他还想再说什么猛地被念锦的怒吼声打断。“我们不可能了,秦少天,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再与你们秦家人有任何的瓜葛。”他们都是洪水,猛兽,一旦沾惹上了便会万击不复,那种一颗心倾是破碎成两半的痛苦她不想再重来一次。

她的眼睛有一些发红,灯光打在她白瓷一样的脸上,那长长的两排睫羽就在玉一般的容颜上投下浓密可爱的扇形阴影,可是,浑身汗毛直竖,象一只被激怒了的母兽。

“念念,他是他,我是我,你看清楚一点?”怕她把自己看成是北宫沧,秦少天陡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习惯性地将她箍入怀,然而,她却再也不给他这样的机会,狠狠地推开他,让他身子一个趄趔险此跌倒。

“好。我给你两天时间沉淀所有的感情,别想就这样逃离我。”薄唇喧泄出霸道的语言,还带着三分的狠绝,好似她不同意嫁给他,就算是强取豪夺,他也誓在必得,真是冤孽!

两天?她好想笑,莫不是两天后她就会回心转意,只是,嫁了北宫沧,前半生已经尽毁,不想下半生再一次栽在婚姻里,难道他不明白,现在,秦家人之于她就是毒蛇,是狂犬,让她恨不得远离十万八千里吗?

“不必了。”冷冷地回绝完,故意别开脸,给他一个冷淡的侧影。

深深地瞥了她一眼,将手揣在了裤兜里,压下自己想将她箍入怀的冲动。

是的,目前,等是他唯一的机会,他秦少天还有那么一点自信,苏念锦应该不会离他而去,可是,他没有把握…他一向都知道这个女人很倔强,但是,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等好象已经别无他法了。

“我一定会等到你。”语气是那么坚决,深深地瞥了她一眼,退开一步,转身潇洒离去,黑色的风衣下摆随晚风轻轻飘动,像秋天里盛开的一朵黑菊花,像是大海中一朵黑色的浪花,而这朵黑色的浪花好似想把她卷进漩涡,与他一起共同经历大海中将要承受的艰阻…

就好象当初父亲出事的时候,她也一直在心中说,我一定会熬过去的,看着那道渐渐远离自己视线的伟岸身影,恍忽之间,她才渐渐醒悟,原来,秦少天与她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倔强,他们性格太相似了,她对他只有一点好感而已,可是,在她得知北宫沧就是秦少天的私生子弟弟时,她与秦少天就绝无可能,他们秦家不是香悖悖,不是离开了秦家人,她苏念锦就活不下去。

抬指拭掉眼角的一滴泪珠,眼尾扫到了一个戴鸭舌帽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欲向前面那道峻硕的身形奔去,猛地,只觉眼前银光一闪,定睛一看,赫然发现男人手中握着一柄五寸来长的小刀,刀峰锐利,在灯光的照射下寒光闪闪。不…念锦的心跳到了嗓了尖口,男人回眸,鸭舌帽下左脸颊上的刀疤十分醒目,岂非常骇人,隐晦的眸光在身后扫视了一圈,似乎是在察看着周围的动静,慢慢地转过脸,加快了步伐向前…

视线迅速地移到前面那个俊美的身形上,他昂首阔步地向前,根本不察身后的危险。

“少天,秦少天。”她狂烈地呼唤着他的名,也许是距离隔得太远,他根本没听到她的呼唤,仍然继续向前。

不,她不能让他受伤,秦少天,匆忙之下,无法想到更多,迈开步子疯了似地狂追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在最凶险万分的时刻,念锦一把推开了前面的秦少天,五寸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刺破了她厚重的冬衣,扎进了她的血肉里。

男人狰狞的面孔一怔,发现杀错了人,左脸颊上那道象蚯蚓一样的刀疤竖起,难看到了极点,看着很骇人,狠绝地握着匕首咬牙拔出,再疯狂地冲向了秦少天,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如果是平时,一向精明睿智,保持高度警局性的秦少天也许不会被这样偷袭,可是,刚才,他处在失望悲伤,还有点淡淡愤怒的情绪,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从某个地方冲出来要置他于死地。

见念锦受伤娇弱地倒在雪地上。“念锦。”惊慌失摸地狂呼了一句,顾不得去将她抚起,凌空一个虚步躲开了刀疤男人穷凶恶极的刺杀。

几个回合之后,刀疤男人掌掌落空,被他撩倒在地,那柄沾有念锦血渍的匕首落在了雪地上,不多时被无数雪花包围。将一片片白雪染红!

那血让秦少天心惊…

刀疤脸男人从地上翻爬起身,因动作跨度太大头上鸭舌帽甩落露出一颗光光的人头,凶狠的眸光瞪了秦少天一眼,耳闻由远而近的警笛声,他狠狠地‘呸’了一声,然后,退开无数步转身落荒而逃。

看着那个仓皇逃跑的身影,秦少天顾不得去追。

“念念!”声音有些哑哑的,他向雪地上的念锦扑了过去,扑跪在雪地上,一把将气息奄奄的女人抱进了怀,心在颤抖,他怎么能允许她受伤?

伤口很深,少天的手掌紧紧地捂住她流血的地方,可是,那血源源不断地浸出,象自来头的水管,浓稠的血沾染了他的一手,热乎乎的,她身上淡紫色的冬衣已经染红,血红的世界让他喉头一热,心口一阵椎痛袭来…

“念念。”他拍着她苍白的脸颊,不想让她晕睡过去,从地上抱起她,象疯了一样向医院狂奔,据说,那天秦少天是仅十分钟百米冲刺,将受伤的女人满头大汗抱进了医院的。

第43章 后悔了

手术室外,有一个硕长的身形立在那儿,雪光在他脚下拖出一道长长的暗影,窗外雪花还在飞舞,回形长廊上有风呼呼地刮入,他感觉不到冷,眼眸不时地看向手术门上方那盏忽明忽暗的指示灯,灯光是那么微弱,似乎是在标志着念锦那气息奄奄的生命,想着她染血的容颜,那不断从肚腹处涌出的在量血汁,他的心攫得死紧,他不能让她有事,绝对不能,可是,尽管他权势滔天,现在,唯一的方法就只能等,他已经打电话让钟可杰调查这件事了,他秦少天宿来不与人结仇,蹙了蹙眉,啪的一声打着火机,一簇火苗腾地亮起,从黑大衣的口袋摸出一支烟点燃,拼命地吸着,英俊的脸色显得有些明暗不定,还夹杂着深深的担忧。

不过是一分钟的光景,他就吸完了那支烟,又抽出一支,刚想点燃,一位身着白袍的护士小姐走过,闻到烟味呛了一口,回头见他正在点着烟,皱着秀眉,瞟了一眼墙上贴着那个标识牌“禁止吸烟”正欲想严厉喝斥,忽又发现男人俊挺潇洒,富贵逼人,那派头不是高官即是富商。

她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医院护士,是北漂一族,不想得罪这京都重地有钱有势富二代,官二代,所以便亲近地对他道:“先生,医院禁止吸烟!”

“呃!”当秦少天抬首的时候,护士小姐纤细的身影已经快消失在长长的回形廊,他以前也不爱吸烟的,垂下眼帘,看着手指上燃烧的这支软包中华,轻轻地将它掐灭,烟灰一点一点地从烟蒂处落尽,汇聚成了一分心酸还有无奈,为什么当初他就没有发现那刀疤男人手上的凶器?如果他警觉性强一点,念念就不会受伤,然而,她是为了救他而受伤的,她不能死,真的不能死。

将烟蒂丢弃在垃圾箱里,伸手抚了抚垂落在额角的一绺发丝,瞥光便扫到了凝站在几米之外高大冷沉的男人。

“她为什么会躺在里面?你说啊!”男人狭长的桃花眼散发着冰魄一般的冷意,他几步绕到他跟前,揪起他的衣领,凶悍地质问着他。满脸阴鸷而愤懑。

秦少天在看到他那张狂燃着怒焰的眼眸时,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知道念锦受伤了。讥讽一笑,都已经放手了还时刻关注着她的动向,不累吗?也或者说他还怀揣着其它一些目的。

“这与你无关吧!”狠狠地捏握着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指,一根一根剥离,一把将他甩开。“北宫沧,她已经与你离婚了,今后与你再没有半点儿关系。”

北宫沧撑着墙壁的手掌五指卷曲,手指抠住了磁砖的缝隙,手心划过一片冰凉,傅雪菲流产了,他又一次失去了孩子,刚才,要不是他在前台给傅雪菲交费,看到秦少天将一身染得血红的念锦抱进医院,他还不知道苏念锦居然替他这个卑鄙的男人挡了一刀。要不是他问前台的护士小姐他还不知情。

她为他挡刀子,那么纤弱的一个女人,居然勇敢地去为他挡掉刀子,如果是他,她会那么做吗?还是说,她对他那份深浓的感情已经变质,转移。

“秦少天,你并不爱她,不过是想用她来打击我,报复我,我有什么错?错的人是我妈,你要恨,就恨我妈吧!虽然她是我妈,可是,你要分清楚,我们是不同的两个人,这些年,我没去过秦家,你就该知道我并不会将秦家的权势与地位看在眼里。”

“然而,她是无辜的,放了她吧!”

似乎是听到了人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秦少天大笑出声,笑得几乎难以自抑,半晌收住笑,狂扫向他的眸光带着一定的兽性,声音也如同魔鬼一般。

“打击你,报复你?北宫沧,你还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你有什么能力与我斗,如果我真想收拾你,不过是动一根小指头的事,她,已经被你伤到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不是我救了她,苏念锦这三个字恐怕早已变成了根根白骨,所以,你有什么资格给我争?”嘴角浮起一缕森冷的笑意。

“你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秦少天绝不允许你任意伤害辜负一个女人的真心。滚吧!她根本不想见到你。”话音很冷,几近无情,他不会承认他,要不是她们,他母亲不会死。

“你?”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北宫沧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砸在秦少天那张过于漂亮的男性脸孔上。

就在两个剑拔弩张的时刻,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打开了,一名护士仓皇走了出来“不好意思,病人失血过多,她这种库存的血没有了,去调派送血的车迟迟未到,你们愿不愿输血给她?”

“输我的吧!医生,抽多少都可以。”秦少天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救不活念锦,他也不想活了,真的,那个时候,他脑海里就有这个念头,仿佛她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

“我的也可以。”北宫沧刚说出这句话,就被秦少天硬生生截断。“你以为念念会接受,北宫沧,如果你还要脸就给我滚!”“好了,好了。”护士没心情听他们在这里吵架,急忙对秦少天说了一句“给我来,去验血。”

看着秦少天与白衣护士消失在走廊上的身影,北宫沧手中的拳头砸在了坚硬的白色墙壁上,是呵!秦少天说得对,他对念锦的性格了若指掌,她不会接受他的血液,抬眼,看着那道紧紧关闭的手术门,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可是,让他感觉他们之间象隔了万水千山,难道错过了一次就错过一世了吗?他不是圣人,人都会犯错的啊!

锦锦,如今,咀嚼着这个名剩下的只有满心满肺的苦涩!

眼看着秦少天对她誓在必得,他却无能为力,手心狠狠地攫紧,还抠出一丝血痕,念念,我后悔了,如果我乞求你,你能否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