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放心。”赵健说:“虞泽的女朋友啊……真是不敢相信,虞泽那个闷葫芦居然也能找到女朋友。你怎么没和制作人一起上去?你要是上去了,也能看到那女人长什么样——”
“能长什么样?还不是个人样。”白亚霖轻蔑地说:“虞泽喜欢的女人,想想就够了,我一眼都不想看。”
“算了,等狗仔挖出来我就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了……”赵健唯恐天下不乱,幸灾乐祸地说:“张紫娴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表情很精彩……”
“别和我提这个名字。”白亚霖不耐烦地说。
如果说以前他真心喜欢过张紫娴,那么现在的他,光是听见这个名字就会心情不愉快。
爱的时候,那些卑躬屈膝就是酸涩中带着甜蜜,不爱的时候,弯曲的膝盖就只会变成耻辱的印记。
他是如此,张紫娴是如此。
他和张紫娴唯一的不同,就是无心报复。
一旦不爱之后,他连报复的时间就不想浪费在那个女人身上。
“在我面前别提那个女人。”他强调道。
“行行。那我就和你说说下周的行程。”赵健说:“下周除了例行商演外,还有一场拍卖会要参加。主办方是宇舟拍卖会,背后的人是亚洲豪富卓宇,被邀请参加拍卖会的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今天我收到拍卖会的竞品清单了,一会我带给你看看。说不定有你喜欢的东西。”
“拍卖会之后有一场晚宴,主办方请你唱三首歌,打包三百万,你要是能在晚宴上搭上谁的线就好了——就是不成,光是被邀请参加拍卖会,也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
白亚霖皱起眉头,不快地说:“我已经连续商演十六天了,什么时候才会有自己的时间?”
“才十六天,别的艺人都……”
白亚霖被这句话带起怒气:“我是原创歌手,我需要时间去创作!”
“何必呢?你这次的新歌不也是……”
“那也是被你逼的!”白亚霖打断他的话,怒声说:“我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好好好……”赵健听他真的动怒,忙说:“这周的行程走完以后,下周我就给你放三天假,行了?”
白亚霖这才不说话了。
自从虞泽出了藏毒丑闻,公司开始大力培养他后,他是红了,商演一个接一个,账户里的余额也飞速增长,但是与此相对的,他也失去了自己的私生活。
除了闭眼休息的时候,他不是在赶场,就是在赶场路上。
他明明是一个原创歌手,却连创作的时间都没有。
他现在有了名气,偶尔却会怀念以前没有出名时,整日整日泡在练习室时自由自在的生活。
赵健挂断电话后,望着手机嘀咕道:“你走商演的钱难道都到我手里了吗?又当又立,搞笑……”
他接着给公关团队里的人打了电话,指示他们私底下把唐娜姐姐出现在虞泽家里的消息传递给于心。
“找人悄悄递个话就行了,别让人知道是我们透的消息。”他特意叮嘱道。
公关团队的速度很快,这个消息在一小时不到后就传到了于心的耳朵里。
自从赶走那只该死的蚊子后,狗仔于心重出江湖,每天都奋斗在偷拍的第一线上,他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人还在跟拍正在休假的新婚女星。
“虞泽?女朋友?”他放下相机,将走进星巴克买咖啡的女星抛在脑后,诧异地问:“他和谁?”
“据说是唐娜的那位小姐姐。”
“据说?你从哪儿据说的?”于心问:“你看见了吗?”
“我当然没看见了。”于心工作室里的小狗仔说:“我是听一个在疯狂星期六 里做后勤的朋友说的。当时只有制作人和宣乐上楼去了,他俩下来的时候,制作人亲口对大家说的呢!而且虞泽也没否认!”
小狗仔思路灵活,兴奋地说:“虞泽是临时决定回去的,一般人怎么会在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去家里找人呢?我觉得啊,他们肯定已经同居了!我们去公寓那里蹲点,一定能拍到大新闻!”
小狗仔说完,等了一会没等到于心回应,疑惑地问:“于哥?”
“这件事先放放,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以后……”
于心不等小狗仔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新婚的女星已经拿着咖啡从星巴克里走了出来,于心赶忙对着她凸起的小腹抓拍了几张。
在女星上车离开后,他马上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如果有认识的人在身旁,一定会吓到眼睛珠子都掉出来,平时趾高气扬,一不称心就会让人“回老家种白菜”的于心居然对着电话满脸笑容地说:“大师!”
“什么事?”
于心直觉今天大师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但是他没有多想,赶紧将刚刚小狗仔汇报的消息,转头汇报给了唐娜。
“……大师您放心,我小心心是绝不会背叛您的,不像徐柴那个两面三刀的狗东西——”于心激昂顿挫地说:“圈子里一有什么对蛋蛋不利的风吹草动,我都会第一时间汇报给您,不像徐柴那个没有屁用,种白菜都嫌他又蠢又懒的狗东西……”
他一边邀功一边中伤竞争对手,直到唐娜打断他的话。
“知道了。”她不以为意地说:“你派不派人都无所谓,你们拍不到我小姐姐的。以后你也像这样,装作和我们不同阵营的样子来麻痹敌人。”
“明白!我办事,您放心!就是……”于心顿了顿,试探地说:“您以前送的那种戳戳乐,除了好运和健康以外,有没有,咳……有没有送子的?”
“……明天让人带给你。”
“哎,真是谢谢您了大师!等我有孩子了,一定让他认您做教……”
于心的“母”字还没出口,电话就被啪一声挂断了。
于心望着手机,摇了摇头。
唉,大师的脾气真是古怪。
话说回来,大师今天的声音怎么不太一样?是感冒了吗?
第65章 第 65 章
唐娜把手机扔到一边, 在床上抱着被子打了个滚。
她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想起虞泽每次见到她原本模样的反应。
忍一时——越想越气。
退一步——越想越亏。
她气鼓鼓地翻身跳下床,冲到衣柜前拉出了柜子里折叠的全身镜。
她看着镜子里的金发少女,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就这么讨厌长大后的自己?
讨厌到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唐娜生气,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他凭什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她是哪点长得不好?
唐娜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觉得自己长得可好看了!金子般的头发和紫水晶似的眼眸是图灵家族的象征, 他们这个家族出过废柴, 却从来没有出过不好看的人!
臭狗屎一定是瞎了眼才会不喜欢她长大后的样子!
没错!一定是这样!
不喜欢就不喜欢!哼, 谁稀罕!
唐娜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大步冲回床上。
有个名人说过, 人只要躺下就快活了——放屁!唐娜躺在床上,觉得一点都不快活!
只要一躺下, 她就想起他躲闪的目光, 疏远的肢体动作,还有那可恶的三精绝杀!
可恶!可恶!可恶!该死的小爬虫!
敲门声响了起来, 虞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吃饭了。”
“不吃!”她恼怒地说。
片刻沉默后,虞泽直接拧开了门把手。
唐娜抓起被子盖到自己头上。
虞泽无奈地看着身体已经变大, 却依然像个小孩子那样躲在被子里的唐娜。
他走了过去, 试图从她身上拉走被子:“晚饭有你喜欢的牛肉……”
“不吃!”她在被子下用脚来踢他的手:“饿死我好啦!心都死了,还要这没有灵魂的躯壳做什么!”
虞泽一把抓住她的脚。
裹在羽绒被下的她的脚也小小的, 他一只手就握住了, 以前他也没少抓这爱捣蛋的脚, 但今天他却觉得有点怪。
不是手感怪,是心里的感觉怪。
虞泽松手,转而掀开了盖在她头顶的被子。
金发的少女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气鼓鼓地的脸颊像是一只藏了食物的仓鼠,一缕凌乱的金色发丝粘在她的嘴角。
虞泽刚想伸手帮她把头发拿下,手动了动又停下了。
“起来吃晚饭。”他说。
“不吃。”她转过眼,气哼哼地说。
“别发脾气了,起来吃饭。”他再次说。
唐娜转头看着他。
虞泽站在床边,因为身高的缘故不得不低头看着她,他面带无奈,长过眉骨的碎发掩映着乌黑沉静的眼眸。
“你拉我。”她朝他伸出手。
他不疑有他,握住她的手想要将她拉起来,她趁此机会,使上吃奶的力气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来。
虞泽不动如山。
“……”
四目相对,尴尬。
虞泽问:“……你想做什么?”
他配合一下?
“没意思!”她甩开他的手,再次翻身背对他。
“叫你起来吃晚饭了。”虞泽第三次说。
“不吃不吃不吃!”
唐娜话音落下,房间里有好一会都没了声音。正当她耐不住好奇和别的一些情绪,想要转头去看虞泽还在不在时,她的身体忽然凌空。
“啊!”
唐娜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出来吃饭。”他转身向卧室外走去。
“你居然敢强迫伟大的血腥魔女!”
她气愤地伸出双手,在他脸上揉来搓去,他任她搓揉,冷冷的眼神不变。
虞泽把她抱到餐椅上想让她坐好,她却勾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了——
“松手。”
“不松。”
“松手。”
“就不。”她说:“又不是没抱过!”
虞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委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他话音未落,她就打断他,说道:“以前是我,现在也是我,有什么不一样?”
的确如此。
只是形态不同,内里的灵魂依然是同一个年纪的她。
虞泽的声音不由软了下来:“男女有别,我可以随便抱小时候的你,却不能随便抱长大后的你。”
“你刚刚才抱了我呢!”
她不服气地说,呼出的热气直接洒在他的耳廓上。
虞泽除了觉得耳朵痒,忽然还觉得心里痒。
他用了些力,拉开她勾在脖子上的双手后,板着脸看她:“……那是因为你不吃饭。”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说:“不吃不吃就不吃。”
虞泽很想问她真实年龄有没有满三岁,忍了。
“……你不是说,我只要赢了游戏就原谅我吗?”
“呵呵。”她扯了扯嘴角:“书精、戏精、磨人精?”
“……”
虞泽在椅子前蹲下,抬头看着她:
“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她的金发灿若千阳,肌肤却很白,苍白的皮肤下隐约透着毛细血管的青色,一段雪白的脖颈像天鹅一样,细长优美,骄傲地挺着。
她稚气未消,脸上还带有婴儿肥,因为娃娃脸的缘故,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虞泽不知道她的真实年纪,如果他开口问,想必她也不会告诉他真正的答案。
“我脚疼。”
她看了他一眼,把双脚从拖鞋里退出,放到了他的腿上。
虞泽看着那两只雪白娇嫩的小脚,一时愣住,她误会了他的犹豫,委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真的,我走了一天的路,脚疼。”
“吃饭。”虞泽言简意赅地说:“饭后泡脚。”
“哼。”她没什么威势地哼了一声,抬起脚丫子轻轻踢了他肚子一脚。
虞泽看着那只与其说是发脾气还不如说是撒娇的脚丫子,半晌后抬头看着她:“……你对谁都这样?”
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答案不言而喻。
他问:“你还对其他人这样过吗?”
唐娜定定地看着他,神色惊讶。
“……怎么了?”
唐娜盯着他,那种正在游刃有余的小恶魔笑容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虞泽直觉不好。
果不其然,唐娜说:“……你吃醋了?”
“……”
漫长的两秒寂静后,虞泽面无表情地把腿上的两只脚给推了下去。
他站起来,说:“梦话留到晚上再说,吃饭。”
“没意思。”唐娜噘了噘嘴。
是她高估他了,钢铁直虫哪里知道什么叫吃醋呢?
虞泽转身往外走去。
她在身后问:“你去哪儿!”